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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蛊之择——一个关于湘西放蛊的恩怨情仇的故事(原创)[第7页] |
作者:ahad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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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点梦想 2019-07-23 23:35:09 学习了 ----------------------------- 谢谢欣赏! |
二是患病,一个人在成为仙娘前往往会患病,这种病通常是精神方面的,包括说胡话、神情恍惚、不正常的幻听、幻视,或者整日焦躁不安。如有个女的突然有一天一场大火把家里的房子烧了,大家都在为以后如何生活发愁,她也愁的吃不下饭,就生了一场大病,整天看着家里发呆,精神晃惚,不吃不喝。晚上坐在座里,就看见有人走过来和她说话,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很奇怪的人和事情。这种感觉不是做梦,心里很清楚,睁开眼也记得很清楚。后来找巴岱扎来看病,巴岱扎说她要做仙娘,渐渐的就知道那些闭眼看见的人是师父。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命中注定”的仙娘。苗疆传说能成为仙娘的人先天就拥有成为仙娘的特殊因缘。据称,成为仙娘的是那些“骨头轻”的人,即生辰八字轻,因此她们更容易被“鬼”带上去。命重者则富贵,命轻者则不够旺盛,诸多磨难,因此命轻的人也更容易沾染阴气与阴间相通,仙娘就是这种容易被阴气沾染的人,这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 |
@汪子悦 2019-07-24 10:22:26 看好你 ----------------------------- 谢谢欣赏! |
龙秋兰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她最初是从一个“仙娘”得到神力的。 龙秋兰原来就是苗疆一个普通女性,直到22岁那年,那时她已经结婚孩子已经4岁,那年有一阵她身体不舒服,经常恍惚,晚上常做梦,前梦到有人站在床边,不说话,看了很怕人,不认识,也看不清男女,但就是不走。接下来还会再梦到还是他,问他是谁,他就说是哪里哪里的人.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不回答。这种梦持续了很多次,起初她心里怕的要死,他也开口和她讲话,有一次告诉她寨上有个老的要死了。她醒来之后,就听说那个老人家过世了,心里很紧张.这下心里更怕了,不敢睡觉,害怕他来找,人整天无精打采,地里的活也做不成,饭也吃不下。她和家里人说了,他们找来一个仙娘看看,之后告诉她这个人要做她师父,让她做仙娘.。 这样龙秋兰就成了个仙娘,而且她的“神力”使她很快成为这一带很有名的仙娘。 |
我们在讲到春梅阿妈时谈到,仙娘要通过阴阳的对话,解决人世间的许多纠纷和难题,这就要仙娘具有很高的道德水平和处事能力,要以自己对世间的洞察,做到公平和公正,所以在苗疆仙娘的社会地位是很高的, 而就在这长期的与“阴间”和“鬼神”的对话和沟通中,她身上的“神力”不断地得到强化和扩展,终于在某一天“越界”,成为这地方少有的能“放蛊”的仙娘——秀英嫂嫂和阿妈的感觉没错,在湘西苗疆这样的人绝无仅有。 |
四十八 仙娘在苗疆的地位是很高的;而蛊婆只是苗寨苗民不幸的一个发泄口,两者在苗疆的地位悬殊,一般地来说,一个苗疆的仙娘是不会,也不屑于再做一个“草鬼婆”的。 龙秋兰发现自己在“放蛊”父母的的‘神力’是源于一次“跳仙”后村民的一句话。 那还是好些年前在永绥吉卫苗寨,一家人请龙秋兰做一场例行的“走阴送饭”的法事,一家人的男主人暴毙,已经埋了一个星期,按这里的习惯,请一次仙娘杠仙,给阴间的丈夫送送饭送送衣服,问候一下阴间的亲人还有什么需要。法事都已经结束了,龙秋兰已经走出了主家的房子,只听有参加法事的村民说: “这家人也够不幸的,男人突然死了,孩子也突然不见了,怎么这么倒霉?” |
龙秋兰听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显现了一幅场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在她脑中若隐若现,她不仅打了一个寒颤,忙问那位村民: “他们家小孩是不是六、七岁?长得白白胖胖的,右眼下有一颗很大的痣?” “你真神?这你也知道,仙娘不是指知道阴间的事吗?这可是阳间的事,小女孩只是不见了。” 龙秋兰没理会她的惊奇,急促地继续问道: “你们村北是不是有一口大水塘?那里现在还有水吗?” “是有一口大水塘呀,村北大枫树下就是一口大水塘,那里的水常年不干枯的。” |
龙秋兰之所以问这问题,是因为她刚刚给这家暴毙的男主人做了法事,听说这家孩子下落不明,她突然在脑子中浮现了一口水塘的情景,因为这口水塘在她刚才“走阴”的过程中就出现过,她不明白就里,现在听说他们孩子下落不明,她的脑中有浮现了这口水塘的情景。她不是这个寨子的,对这个寨子并不熟悉,但是她脑中不断显现这口水塘,一定和这家主家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家的孩子和这水塘有关系。 龙秋兰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她又叫上了村民中心回到这家主家,他给主家的女人说,刚才“走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大水塘,这个水塘水很混,你家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这个水塘,他的口中还喋喋不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刚才没给你说,但我刚才听你们寨子里的人说,你的女儿也不见了,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了,这口水塘和你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倒要说说。 |
@憨子金发 2019-07-28 16:09:14 支持楼主,楼主写的不错 ----------------------------- 谢谢鼓励! |
那女人一听龙秋兰的话,立刻脸色大变一下子跪了下来,朝着龙秋兰就是磕头不止,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报应呀,我不是人呀!”那女人惊慌失措的神态立马使人知道她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龙秋兰当晚就回去了,后来的事都是听说的。第二天寨子里的人在那口水塘里把那家人家的女儿打捞了上来,原来又是一个奸夫淫妇谋杀原夫案,只是在奸夫谋杀原夫的过程中被这家人的女儿撞见了,奸夫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女儿勒死丢进了水塘。 至那以后,寨民都知道龙秋兰也能解阳间的疑难,而这往往是苗寨的“草鬼婆”做的,龙秋兰的名声就这样传播开来了:她不仅仅是苗寨的“仙娘”,还是这里的“草鬼婆”。 |
从那以后,附近的村民不仅要她去“跳仙”,管她们故去的先入阴间的事,而且生活中遇到什么难事,也会向她求助。但是她的这种“神力”和我们原来说的秀英嫂嫂阿妈那种神力有点不太相同,秀英阿妈(包括秀英)放蛊主要通过“蛊药”来发挥功效,龙秋兰则更多地通过神奇的个人感知能力,也就是常人所不具备“第六感官”去进行蛊事活动。 这种活动也就是蛊婆常做的法事:照水碗——照水碗的人,就是借助水碗的清澈,帮助自己进入那种高度心净的状态,人的一种特殊功能自然就出来了。 在苗族人的观念里,仙娘所扮演的角色是人与鬼神之间的沟通者,苗人精神和日常生活的服务者,始终代表正义一方。“仙娘是帮人的,不会害人。不像草鬼婆,专门害人!”,在苗族社会存在着一个与正义的仙娘截然对立的专门害人的“邪恶”群体—“草鬼婆”,“草鬼”是像野草一样遍布野外无人理睬的地位极其低下的鬼。蛊婆是放蛊害人、半神半鬼的邪恶的人,是必须躲避、孤立、隔绝的对象。 就这样,龙秋兰把这两个对立的角色体现在了自己的一身。 |
四十九 当仇恨成为难以消除梦魇,当复仇成为生活前行的唯一动力,龙秋兰选择离开了神兵队,只身前往镇筸、麻阳一带,寻找复仇的机会。 实际上她还带有使命,既在麻阳建立神兵队的一个货物中转站,打通山区通往沅水的货运通道。 龙秋兰就这样常驻在了麻阳,但是她总找机会去镇筸,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寻找梁秃头和丁大麻子,找机会 干掉他们。 但是一个外地人 ,又是一个苗族妇女,在满是兵营的镇筸游荡确实扎眼,她曾经找到了梁秃头的豪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梁秃头出门都坐着滑竿,带着几个卫兵,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 龙秋兰就这样在麻阳和镇筸之间来回跑了三个多月,别说找下手的机会,连梁秃头和丁大麻子的行踪都难以捕捉到。 |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呀,正当龙秋兰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令她心花怒放的消息:梁秃头死了。 虽然这不是龙秋兰所要的最佳结果——用自己的手结果梁秃头和丁大麻子,为丈夫和儿子报仇,但是这些天她也感受到了复仇的艰难,一个外地苗家妇女,不是镇筸当地人,要想以一己之力去复仇,是何其难呀。 她才不相信梁秃头会暴毙,她知道像丁大麻子、梁秃头这样残酷杀死她丈夫和儿子的人,在湘西横行跋扈的人不知道会制作出多少惨案,树立起多少敌人,她在试图复仇的过程中,逐步了解到丁大麻子、梁秃头是何健安插在三十四师的鸦片贩子,他们不仅由于试图垄断湘西的鸦片生意基本的对了湘西各山头的竿子,而且也是三十四师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推测一定是喝三十四师有联系的人干的,杀死梁秃头的手法一定是“湘西方式”——放蛊,要不然梁秃头不会这么突然暴毙。 |
梁秃头死了,她的另一个复仇对象——丁大麻子还在,她想亲手杀了他,但她需要帮手,所以她急切地到处打听,谁杀死了梁秃头? 我们自认为这件事做得很机密,在镇筸可能都没有谁知道这件事,除了我,春梅、秀英和春生,连晓月和家人都不知道。 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还是通过一个渠道打听到了。因为我们在处理建昌和石青青、建昌和晓月的感情的时候,接触了麻阳的一个人——麻三,而放排时麻三一直给他们周仙姑的队伍捎带货物和鸦片。 麻三从建昌那里也了解了他和晓月的感情纠葛,这样的事只要打开一点缝隙,再往里了解就容易了,麻三后来也知道了梁秃头强娶晓月的事,并由此断定一定是我们了断了梁秃头,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但湘西的蛊事不是都在这么虚无缥缈中吗? |
麻三放排时就认识 所以当龙秋兰无意中说起镇筸梁秃头的暴毙时,麻三就说起了这事可能与三十四师黑衣苗兵大队的一个区队长有关,他说起了建昌、晓月及梁秃头的逼婚。龙秋兰听这么一说,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正当龙秋兰想着怎么结识我这个三十四师黑衣苗兵大队的区队长时,机会自动找上门来。 机会来自丁大麻子,这个龙秋兰现在正在急于接近的人。 原来丁大麻子从梁秃头死的那一刻起,就对他的暴毙心存疑虑,一开始由于没什么证据,也还在忙于梁秃头的丧事,他也无从下手,毕竟怀疑归怀疑,理不出什么头绪出来。 |
如放在别人那里,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梁秃头死了以后,丁大麻子才觉得自己在湘西的生意一落千丈,什么都不顺起来。丁大麻子在梁秃头死后才觉得自己一个在湘西简直就是举步维艰,本来就这样,湘西这地方历史上就是排外的,原来他还觉得自己一个人被何健派到湘西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是因为自己有何健这个后台,三十四师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二是自己有能力,到一个地方都能打开局面。 但是在梁秃头死后,他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没了梁秃头这个地头蛇,他就是个瞎子聋子瘸子,他现在对鸦片货物的流向搞不清了,他们原来建立起来的伸向湘西各个角落的购买和销售网络像突然消失了,甚至他手下很多的贩夫走卒也离开了他这个系统,自己单干起来,总之,他原来在镇筸建立起来的鸦片收购销售王国瘫痪了。 |
当然,他也知道原来梁秃头背着他吃了很多独食,除了做丁大麻子的下线外,他还自己做生意吞掉了一部分利润。但是,由于丁大麻子在湘西的生意太大,这部分可以忽略。现在麻烦大了,由于梁秃头是丁大麻子和各条线连接的中枢,梁秃头一死,丁大麻子和通向湘西的各条线都失去了联系,他现在的生意根本没办法做了。重新建立新的网络,谈何容易。 这时他闲下来了,才回过头来品味梁秃头死去这件事,他决心弄清楚谁做的这事。这事还有点难,他们在湘西是说一不二的,为了独断鸦片生意连三十四师都敢翻脸,更别说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匪队伍了,得罪的人太多。但是他总觉得梁秃头死于个人恩怨可比性更大,因为三十四师不敢在镇筸把他的人怎么样,其他的竿子要复仇也不敢在镇筸动手。 |
他挨个走访了梁秃头的三房妻妾,二姨太、三姨太分了家产后已经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三姨太更是已经养了一个小白脸在家里,唯独梁秃头的原配对他的死还心存伤心,只是当丁大麻子问起梁秃头死前有什么异样时,她也觉察不出,她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遇到威胁的事,当时他还兴高采烈说要娶一房姨太。 梁秃头的原配这句话勾起了丁大麻子的回忆,是有这么回事,他还记起了那天有一个三十四师黑衣苗兵大队的区队长到梁秃头家为那女人求情被他们奚落的事,顺着这件事丁大麻子查到了晓月和建昌,但这时晓月已死,有一个情人在麻阳放排,追踪到麻阳建昌在远方放排,最后找到了麻三。 |
@我一直微笑着 2019-07-29 14:58:45 不错 ----------------------------- 谢谢欣赏! |
麻三算是比较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了,因为我们处理建昌和石青青的关系时接触过多次,虽然我们没有点破建昌和晓月、建昌和石青青的三角恋,但后来建昌酒后主动讲了这件事。 所以当丁大麻子找到他时,他说建昌和此事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梁秃头要娶的晓月和那个区队长一家有很好的关系,是不是他们寻仇就难以推断了。 丁大麻子追到这里也就到头了,但对我到底和梁秃头的死有没有关系也不好确定,只是有很大的嫌疑,只是为了出心中这口恶气,当他听说大舅子春生在和麻三一起放排时,动起了报复的恶念。 |
“给你100块,你给找个草鬼婆,把那个区队长的大舅子给解决掉,梁秃头肯定是被人放蛊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区队长,因为我在梁生才(这时我才知道梁秃头的正名)家看到过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求情,碰了一鼻子灰,可能是他放的蛊,也让他尝尝被放蛊的味道。” 丁大麻子实际上没掌握我的任何证据,不过他横行惯了,憋着一肚子气总得放出。 麻三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混,在麻阳这块地面也还混得开,拿了钱就找到龙秋兰,他认识的“草鬼婆”,他知道她的法力。 对麻三送上的礼物,龙秋英喜出望外——真是一箭双雕呀——这边和一直寻找的仇人丁大麻子接上了头,另外一边是她一直想搭上线的我们,自从知道我们解决了梁秃头,她就想结识我们。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她故意给春生下了“枯死蛊”,一种慢慢致人死亡的蛊,由于死亡需要的时间长,等着我们去找她解蛊。 |
五十 后面就是我们前面说的一幕,龙秋兰被麻三找来给春生解蛊,一直不走。 “找到我们,你打算后面怎么办?或者说,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我问秋兰。 “于私,我想你们协助我杀了丁大麻子,我要亲自下手,为我丈夫和儿子报仇;于公,我们希望和你们三十四师建立联系,为我们的山货流出沅水敞开一条路。当然我们也知道分寸,合理的抽成我们会提给你们。” |
“于私我可以给你答复,杀了丁大麻子这事我现在也想干,协助你没问题。原来三十四师在我放蛊消灭了梁秃头的时候,也希望我借势对丁大麻子来个了断,我当时委婉地推掉了,因为梁秃头得罪了我,而丁大麻子没有,他得罪的是三十四师,公是公、私是私,这点我还是分得清。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对春生下手了,那秀英嫂嫂、春梅甚至我都不安全了,我不帮你,我自己也得把他解决掉。” 这一点,我回到得很干脆,但是我也有一个疑惑,我问龙秋兰: “但春梅嫂嫂和阿妈都说,你的能力可能在她们之上呀,阿妈可是几十年的仙娘,她都佩服你,说你对走阴的感觉在她之上,在另一个仙娘走阴的现场你能体验到一样的场景,这不是一般的仙娘能做到的;秀英嫂嫂更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她自己放蛊靠得都是蛊药,实际上和苗疆的医生没多大的区别,可你在放蛊和解蛊时都没用蛊药或者解药。你都这么强了,怎么解决丁大麻子还要我们的协助?” |
龙秋英听到这里笑了,她解释道: “这些只是表面看到的,阿妈已经是我看到的仙娘中比较“神”的了,主要她对人世间冷暖的感觉和人们对先辈的想念有很深的了解,她当然能够满足人们“跳仙”时的苗民想得到的;秀英嫂嫂虽然没有正宗入门,但对蛊毒的了解也很深,如果说毒蛊就是毒药,大部分蛊婆都会做的话,爱蛊和恨蛊对药量的把握要求很高,她能把蛊药配得恰到好处,就是很多设了“蛊坛”的蛊婆也做不到的。” 龙秋英客气了一番,但她说得倒是实在,阿妈作为仙娘在这一带的口碑那是相当好,而秀英嫂嫂制作的恨蛊能恰恰在四个月后发作,这是相当难的。接着龙秋英说了自己: |
“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也不是 打凉(湘西话,谦虚的意思),仙娘和草鬼婆其实都是湘西的神人,有些相同的地方:仙娘要能揣摩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要为在世的人寄托哀思,指点迷津;“蛊婆”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专门害人的,她要为这里莫名其妙的不幸承担责任,还要尽自己所能为苗寨的人们“解蛊”,其实有很多“蛊”并不是她们放的。 我不大喜欢用蛊毒,而是喜欢用心计。你们也知道,湘西人一般都认为用咒语放蛊的比用蛊毒放蛊的法力要高。”在湘西就显得比别人高了。 |
五十一 至于龙秋兰希望和我们三十四师建立联系,为他们的山货流出沅水敞开一条路,显然已经不是我一个人所该做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而且这是我工作之外的事,但我也乐于帮忙。 我找了三十四师军需处田处长。 田处长听我这么一说,觉得事关重大,他说这已经已经牵涉到整个三十四师整体战略的调整,我们这两年基本策略是固守以镇筸、乾城和永绥为中心的老巢,我们不愿意往北到酉水流域,这个问题一直有争议——是不是要把我们的触角深入到永绥、永顺等“土匪”地区,那里我们将可能直接与贺龙红军有接触。 过了几天后,田处长约我到万木斋一谈。他说我的要求很敏感,也受到了上峰的重视,陈副官亲自和我来谈一谈,就我、陈副官和田处长3人。 我记得上次是因为我解决了梁秃头,田处长在这儿请客答谢我,陈副官赏光见了我,他们还谈了丁大麻子的事。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我们又在这儿相聚了。 |
有陈副官来,梁处长也相当重视,叫了几个当兵的守在门口,场面显得有点严肃。陈副官可能也觉察到了,所以故意嘻嘻哈哈和我寒暄了一阵,当然,像这种场合,还是要先喝酒。菜上来以后,我们开始相互敬酒。 酒过一巡,我才开始将龙秋兰所在的周香姑神兵队想要投靠我们三十四师,并谋求为他们的山货流出沅水敞开一条路的要求。 这时陈副官敬了我一杯酒,缓缓地咂了一口,才对我说: “你对龙秋兰和她的神兵队了解多少吗?你知道他们现在的动向吗?” “龙秋兰我们认识没多久,对她的了解我基本都是听她自己说的,但我认为这个人倒还真诚,没有什么坏心眼。至于她们神兵队的动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回答道。 |
@海角墨客000 2019-07-31 15:58:12 赏阅 ----------------------------- 谢谢欣赏! |
“正是这个特点,也就是穷苦出生,不骚扰百姓,已经被红军看上了,他们正在积极收编这支队伍。” “啊!”我几乎喊了出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背景,看来我是井底之蛙了,龙秋兰对我也有保留。 “我再给你说说红军的动向吧,我们在那边有人,有信息渠道。红军自从在湘西北扎下根后,就一直在积极扩张队伍,神兵是活跃在湘西北一带的主要地方武装之一,神兵是有迷信色,持刀矛火枪,但其成员大都是饥寒交迫的农民。他们生活在交通闭塞,地瘩民贫的山区,利用“有枪则王”的惯例,拉起竿子,神兵的力量弱小且分散,各地神兵队伍一般比较小,以神坛为独立单位,人数有几十或上百不等,加上各神坛没有统一的组织机构和周密长远的作战计划,神坛之间各自为阵,但神兵提出的口号是“打富济贫”,“除款灭税打官兵”、“抗捐抗税、抗夫抗兵”等口号,与红军宣传标语的一些内容相吻合。神兵成为红军收编的重点对象。” “贺龙红军民国二十二年8月到就收编了黑洞神兵,据说是贺龙亲自上门拜访当地神兵坛主度万鹏,度万鹏带二十余人枪参加红军。9月,度万鹏出面号召神兵参加红军,吸收约七百余人,编为红三军军部特科大队(辖七个中队),度万鹏任大队长。同年年12月19日,贺龙红军收编,黔江神兵联英会首领龚昌荣,率三十余名神兵投奔红军,与宣恩神兵黄丁山部合编为第二特科大队,后改编为红军游击大队,龚昌荣任大队长。民国二十三年1月,贺龙收编了石柱金铃坝朱清武的二百余神兵,成立游击大队。”陈副官如数家珍般的点出贺龙红军收编的神兵队伍,看来我们注意他们的动向已经很久了。 |
“那我们对龙秋兰他们神兵队伍的对策是什么?我们还和他们打交道?”我感到有点疑惑了,我知道十万坪一战后,我们三十四师对红军的策略基本是脱离接触,井水不犯河水。 “你这个问题我和陈师长商量了一下,不错,我们不愿意以红军为敌,但是我们需要那边的情报。同样,只要能赚钱,我们也愿意为那边的货物敞开一条外流的通道。”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和贺龙红军就是隔着这些由神兵、各路竿子占据的地盘,这些队伍成为了我们和红军之间的缓冲,红军在积极争取他们加入队伍,何健派了很多眼线在那一带收集情报,我们也急需了解他们与红军的收编情况以及何健在那边的活动情况。何健在逼着我们打红军,何健的军队也在积极准备清剿红军,红军也在积极扩大队伍反清剿,我们虽然在极力避免,但需要掌握情况,以便制定对策”。 |
“据我们所知,贺龙红军正在做工作,准备收编周香姑的神兵队。尽管这样,没关系,我们愿意和他们接触,为他们提供方便。你去告诉龙秋兰,我们愿意为他们敞开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甚至可以为红军打开,当然是秘密的。” “好,我心里有底了!我来建一条通道,可以为三十四师的过路货物收点税,同时也收集一些湘西北的信息”我说。 这时何处长插了话“丁大麻子也把手伸向了那边。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干了他。” “嗯,我试试吧!” |
五十二 我需要将我的意见,不,在我和陈副官汇报了以后,就是三十四师的意见,传达给龙秋兰和周香姑的神兵队。 从长远来看,我们想建立三十四师通往永绥、永顺等地的联络线,一条既是一条信息通道,又是我们需要掌握的湘西北鸦片流出通道。这对我们扩大地盘、收集消息,筹集军费都至关重要。 这条通道我们并不想单纯依靠龙秋兰,我们希望有自己的人员,龙秋兰也是这么考虑,她们神兵队在这条渠道上主要靠她一个人,她也需要帮手,我们一拍即合。 我想到的最佳渠道仍然是放排人,虽然龙秋兰他们原先主要用麻三作为信息联络员,麻三我不敢再用,在丁大麻子利用麻三后,我认为他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一点钱就可以出卖朋友,这样的人不可靠。。 |
我想到了建昌和春生。 建昌的病痊愈后,身体很虚弱,但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精神垮掉了。他抛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导致了她的死亡;他和自己嫂子结合,想拯救嫂嫂一家,但是最后嫂子也离他而去,好像并不需要他;他和我,和春梅的友谊也出现了裂痕,因为晓月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的背叛直接导致了晓月的死亡,我们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岁月,他对晓月的伤害我们很难原谅。他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和我们见面。 就这样过了一段后,生活还得继续,他又开始放排。 春生也恢复得很快,他不像一般中蛊的人一样要病歪歪很久,正如他堂客说的一样,龙秋兰收蛊的手法很独特,春生也很快像正常人一样生龙活虎的,总之,看起来都不像被放过蛊样的。 我专门请建昌和春生到我们家——其实也就是春梅米豆腐店,我这么隆重有两点原因,建昌和晓月的事发生后,我们已经有一定的隔阂,但现在晓月死了,建昌在外面两次下蛊后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和春梅在内心对建昌还是有一定的内疚:对春梅来说,她认识建昌是在她和晓月到东门卖米豆腐不多久,那时两个苗妹子人生地不熟,还经常被人欺负,是建昌的到来摆脱了她们的困境;而于我更是建昌带着我融入了湘西的生活,她还是我和春梅的间接红娘——我通过他认识的春梅。我们欠建昌的。 何况现在我们还需要建昌帮忙。 |
当然这桌酒席实际上还有一个主人——龙秋兰,我们需要建昌和春生在这条线上跑动不仅为了三十四师,也为了龙秋兰她们神兵队。 席间我一开始就给建昌敬酒,我想打破这段我们和建昌的生分: “建昌,我敬你一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也不要去想了,往前看,我们仍然是朋友!” “谢谢你还看得起我,多的我就不说了,我一杯干了!”建昌还是那么豪爽。 就在这个晚上,我们确定了今后三十四师和周香姑(也就是龙秋兰)她们神兵队的具体合作和联络方式:建昌和春生今后就尽量多在这条线跑,把货带出来;龙秋兰则多驻两头——在周香姑神兵队把附近的货收上来,尽量扩大货物的来源,加大货物量,然后交给建昌和春生放排时夹带下来。同时到了麻阳以后,龙秋兰自己联系外销,这时就已经没有完美三十四师和建昌春生什么事了。 |
@枯缩纹简福生 2019-08-15 03:20:06 支持朋友好帖 ----------------------------- 谢谢支持! |
龙秋兰喝了不少酒,我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酒量。酒喝多了,席间免不了有点絮叨,她给介绍了她的家乡,她们的神坛,以及聚集的那些神兵,她说他们其实不“神”,也就是不怕死而已,他们有什么可拍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四处的军队和土匪还要来抢劫,他们被迫拿起了武器,只不过求一个温饱而已。 她还谈到了她原来那个家,丈夫猛子和她是青梅竹马,一个寨子的,一起长大,从小就保护着自己,她十六岁那年一个秋天的夜晚,猛子在寨口对歌向她求婚,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但是这门婚事遇到了阻力,她的父母有意把她嫁到邻寨一个富裕的家庭,虽然她知道父母是为她好,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猛子私奔,他们在猛子他舅家旁搭起了一个茅棚,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他们像其他的苗寨家庭一样,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是过得恩恩爱爱,还有了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里她哭了起来,我知道回忆这些对她是一种痛苦,把话题支开,建昌给她递过去手帕。梁秃头已经死了,没解决丁大麻子对龙秋兰来说永远是心中的痛。 |
@麒麟臂金姆 2019-08-15 03:38:31 写的很好看,这种题材现在越来越多了,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赞你一个 ----------------------------- 谢谢鼓励! |
龙秋兰先离的席,我把建昌和春生留了下来。 我告诉了他们,他们不仅仅是放排,还得为我们三十四师做一些事。虽然我们和龙秋兰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但是那里是我们和红军的缓冲区,红军正在积极争取他们,我们需要了解那里的动向。当然我们不需要他俩做任何事,只需要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我们就行。 建昌本来就是三十四师出来的,春生和我又是这层关系,他俩都答应了。 |
五十三 从那以后,这条联系通道就算正式建立起来了,龙秋兰经常在这天线上来来往往,建昌、春生也经常沿线放排,捎带一些山,来来回回,我们基本上就知道乌巢河沿线和周香姑神兵队的基本情况了。 我和建昌的关系已经较为融洽,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段的龃龉,和好如初,他经常到我们店里坐坐,春生更是每次从这条线回来都将情况报告给我。 沿乌巢河现在已经较为平静,丁大麻子在失去梁秃头后在这条线上的控制力已经大幅度削弱,他们原来建立的交通线基本已经瘫痪,大部分人员都是原来梁秃头联系上的,梁秃头死后,丁大麻子也没有什么办法重新笼络这些人,有的根本就联系不上,一个看似庞大的集情报收集、交通控制、税卡敛财的帝国就这样轰然倒下,只剩一个税卡还剩几个人在那里,没有庞大的武装,沿路的竿子也就不买他们的账,已经收不到几个钱了。 我们三十四师趁机在这条线上壮大了起来。首先我们的税卡真正起作用了。当然我们和丁大麻子他们不同,他们是竭泽而渔,抽成恨不得把所有利润都拿走,我们是长期在湘西这块地方过日子的,自然懂得放塘养鱼的道理,只抽一成,而且还维护沿线的安定,各路客商也就用不着逃税,双方都得利。 |
建昌春生在周香姑神兵队经常停留,我还更进一步了解了到了周香姑神兵队的情况。 周香姑神兵有几百人——但是这个人数是不确定的,实际上他们都是当地村寨的人,他们平日里以耕田为生,穿得夜晚是平常百姓衣服,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神兵”。只是有事时才聚集起来,这时他们头缠红巾,身穿“半边月”(半边胸脯和膀子裸露在外面成半边形式),手持长矛,举起龙凤大旗,杀向敌方。 一般人认为神兵有“神”保佑,其实并非如此。神兵在军事上有时能打胜仗,全凭“前进者保,后退者不保”这种勇敢精神所致,绝非神灵。但这种不要命的做派在失败时往往伤亡惨重,并不是像他们附神相时高喊的“打不进,杀不进”。他们信奉神灵。 建昌、春生和龙秋兰在这条线上来来回回,也慢慢地熟悉了起来。我一直也想了解龙秋兰的情况,所以有意无意也问过他们。他们三人极少一起跑这条线,往往是龙秋兰和春生,或者龙秋兰和建昌。有趣是是,春生和建昌给了我两个不同的答案。 |
@fubabaHN 2019-08-19 14:17:08 不错 ----------------------------- 谢谢欣赏! |
春生说,龙秋兰在当地的威望很高,一方面是周香姑对她很尊重,祭坛是当地的一项最重要的法事活动,只要龙秋兰在,大多都是周香姑的副手,协助主持法事。你想想一个在那样一个比较封闭,而人们又信仰宗教的坛主,作为坛主的助手,在当地的地位是相当高的。所以龙秋兰在当地有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春生到那里主要是把当地收购的一些鸦片和土特产收集起来运出去,他到那里以后这一切都是龙秋兰协调完成的,直到把他送上船或者木排。 而建昌给我描述的是龙秋兰的另一幅面孔,他说龙秋兰虽然在桑植竹叶坪周香姑的神兵队是很有地位的人,但她现在并不喜欢呆在那儿,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麻阳,只是有事时回去一趟,通常是喝建昌或者春生回去的。建昌发现,在回去的路上,她通常沉默寡言比较多,明显情绪不高;而离开那里时则开朗多了,一路上总是一起聊聊,聊得无外乎就是竹叶坪的往事,这中间更多夹杂着他们一家过去的生活,她的丈夫、她的孩子,而这些都是她平时不怎么愿意回忆的。 建昌觉得龙秋兰不喜欢呆在竹叶坪是因为 她在那里没家了,回到那里触景生情,想起曾经的家和孩子。 |
五十四 我知道,龙秋兰实际上上一直没有忘记一件事:报仇,杀了丁大麻子。 当然,她指望着我能帮她,这事我也一直记在心头。但这要时机,这件事和我当初处理梁秃头是一样的,要命不难,难得是不留痕迹。我把这个道理给龙秋兰讲了,她也同意,我们在一起寻找时机。 但就在这时,形势却不容许我们慢慢腾腾,不用龙秋兰催,我自己在加紧寻找办法,因为这事是我答应的。 这形势主要是一件偶然事件引起的——前两个月何键派航空处长黄飞乘飞机贩运吗啡1500两,在汉口被捕,押至南昌被枪决。 |
这就翻了天了,我们知道自从民国十九年以来,何键就在邵阳设立了监护处,规定烟土护运费每担征收180 -- 200元,到民国二十一年七月底监护处共计收得护运费八百八十多万元,成为当时何键部队的一项重要军晌来源。湖南许多防区的军费开支,除一年征收数年的田赋外,有很大一部分是依靠厉行鸦片专卖获取。还有不少军队并不按月发给军饷,而是发给鸦片、特别是在打仗的时候,鸦片更成为鼓动士气,督促官兵奋勇杀敌的重要奖品 但航空处长黄飞贩运吗啡事震动全国,何键亦感紧张,只得准备将湘西两个吗啡厂关闭。 这个黄飞就是丁大麻子的上线,是黄飞派丁大麻子到湘西开鸦片厂的,现在黄飞一死,何健打算撤销在湘西的鸦片厂,丁大麻子就没事干了。 |
黄飞事发后,我一直在关注着何健在镇筸的鸦片厂,鸦片厂确实是停工了,但一开始我不敢断定何健仅仅是暂时停一下避避风头还是真的停下来不干了。过去往往有这种情况,禁毒形势紧张,停下来,缓一缓。 但是我发现这次可能是真的了。工厂的设备在撤装,工人已经在遣散,更重要的是,我还打听到丁大麻子已经在处理他在镇筸的宅子——他不是本地人,这里的事处理完后自然会离开湘西。 |
了解了这个情况后,我认为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为龙秋兰报仇,干掉丁大麻子。而且我认为这时是个好时机,何健正在为黄飞的事洗脱干系,焦头烂额的,这时在镇筸灭了黄飞手下的一个爪牙,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也就是说原来那些灭了丁大麻子会造成三十四师和何健的矛盾的忌讳没了,我就在镇筸一枪打了丁大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丁大麻子忙于打点行李逃离镇筸,形势有点乱,正好浑水摸鱼,动手的时机到了。 我马上指派我的副手熊茂昌派几个人密切注意丁大麻子的动向,寻找机会,直接干掉他。 这事我没有给龙秋兰说,我想等事情有了眉目,甚至干掉丁大麻子后再向龙秋兰复命,我不喜欢干八字没一撇就到处嚷嚷的事。 |
就这么过了几天,熊茂昌却了找到我,说事情不太好办。 原来他接到我的指示后就安排了人专门去盯着丁大麻子,奇怪的是,丁大麻子像是从人间蒸发了,鸦片厂已经停工,大部分设备已经处理,只留了两个人看住厂房,丁大麻子再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他在镇筸那个宅子也派人在那里盯着,但只见两个家丁在那儿出入,也不知道丁大麻子是躲在那儿不敢出来,还是根本就不在那儿。 “是不是已经走了?”我问。 “这倒没有,据我了解,虽然厂子已经关了,但是还有一批货没运出去,这批尾货数量还不小,有六到七担。” |
怪不得,哼哼,我想想这也是必然的。以丁大麻子对乌巢河沿线鸦片客商的刻薄贪财,他不会丢下这批鸦片独自离开。但是,现在这形势想要把鸦片运走卖出去难度和风险太大了。何健现在绝对不敢碰鸦片,我们三十四师也已经停止鸦片外运和销售,他只有自己寻找通道运输和销售了,但现在风声这么紧,谈何容易? “好,丁大麻子可能已经躲起来了,但是你密切注意三十四师的各个哨卡,留意一下这个人,另外北门码头控制好,看有没有什么货物想运出去。”我叮嘱熊茂昌。 看来一下子解决丁大麻子有难度,但既然他是个贪财的人,那么,只要掌握住货物流出的渠道,逮到他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概率。 |
五十五 我本想,如果能够趁乱把丁大麻子解决了,我完成了以后再告诉龙秋兰,但是现在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找来龙秋兰,把目前的情况给她说了。 我主要说了两层意思:一是把目前鸦片禁烟的形势给她说了,这种情况下丁大麻子可能要走,在不结果了他可能就没机会了,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没有什么顾忌;另外就是告诉她丁大麻子的动向,他可能也察觉到危险,行动诡秘,但是有一批烟土他还是准备运出去,我正在紧密跟踪丁大麻子和那批鸦片的动向,随时准备动手。 龙秋兰静静地听我说着,其实她对目前的禁烟形势以及一清二楚,因为她们竹叶坪的烟现在已经运不出去了,她清楚。但是她对我给她介绍的丁大麻子的情况还是表示了感谢,她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了,我谢谢你。 她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从她脸上看到了刚毅的表情。说实在的,我还以为她会和我探讨一下下一步怎么办,但这种不动声色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密切关注着丁大麻子在镇筸的一举一动,但就是这样,丁大麻子仿佛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那批货到底在哪里。 这时已经到了夏末秋初,镇筸四周的山上树木有的已经抹上了一丝秋色,绿叶丛中隐隐夹杂着一些金黄色的叶子,再往后就会色彩斑斓了。乌巢河水每到这个季节就告别了洪水季,开始变得逐渐干枯,河水中往往露出一块块石头,无论行船还是放排都很难通过,这个季节已经不适合在河上行走,那些常年飘荡在河中的放排佬和船夫也只得放下手上那把撑杆,上了岸找些诸如烧炭挑脚之类的营生。 既然水路基本已经不通了,我就叫熊茂昌也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北门码头,把出去的几个哨卡盯紧就行了。期间熊茂昌也隐隐地打听到一些丁大麻子的下落,他曾经回到他那套老宅短暂呆过,平时说在几个原来有生意来往的几个大户人家走动过。自从知道丁大麻子有那批货后,我也不急了,倾向于人货俱获——解决了丁大麻子,同时为三十四师弄到那批货,现在禁烟了,但那批货的价值还在。 |
@范月悦602577zA 2019-08-24 19:43:15 写的不错,继续关注 ----------------------------- 谢谢欣赏! |
建昌和春生作为我们深入竹叶坪周香姑神兵队探子的作用也没了,但三十四师在那里还有密探,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红军已经收编了神兵队。 民国二十二年底年,贺龙红军已由二万余人锐减至三千余人,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在湘西边区打游击。他们了解到这一区域的“神乒还有一定的力量,贺龙主张对神兵采取“拉关系,抱墙角”的策略对神兵武装则尽力进行争取,红军每到一地,四处写出标语:“红军不打神兵,神兵不打红军。”贺龙派}}副官胡国林带着他的信件到了周香姑的神兵队宣传红军的主张,虽然周香姑初期有点犹豫,但经过一段时间,周香姑同意了改编,参加红军。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似乎风平浪静,龙秋兰很少到镇筸来,或许她在麻阳,或许已经回到竹叶坪;建昌和春生也上岸干起了自己的营生,春生在吴家寨干起了农活——无外乎收割稻子准备秋播麦子之类的;建昌倒是没事偶尔干些从镇筸挑脚送货到麻阳的活,他偶尔会来看看我,我们到春梅米豆腐店喝喝小酒,当然我们从不提起晓月,倒是常常聊到龙秋兰,我是好奇,他是情不自禁。 |
但不知道,这种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还是日子就该这么平平静静过下去。 但是暴风雨还是来了。这年的夏末秋初,在乌巢河不该有洪水的日子,发了一场大洪水。这场大洪水来的有点蹊跷:一是按镇筸往年的节气来说,到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再发大水;二是这地方夏天下雨有个特点,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块,绝少那种下起雨来一、两天的事。可赶巧这场大雨与过去的都不同,首先是一整天的中雨,第二天的中午,再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山区地形都不蓄水。一天中雨以后,河流就涨满了,但由于干旱太久,河里也没有大洪水,只是比普通水流稍大一些,这样的河流对船家和放排人来说都是最适宜的通航条件,这样表面看来在不适宜航行的季节出现了能沿河而下的机会——但是别高兴,这时的河流它会在随着下雨结束而马上水流急剧减少,一般的船家和放排人都不会利用这偶尔出现的机会出船货放排,除非他能够事先知道会有这么一场雨,而且早早做好准备。 |
所以在一天中雨后,第二天中午的瓢泼大雨引发的乌巢河大洪水也没有太引起镇筸人的注意,因为这不是行船和放排的季节。不过当天晚上却有消息传来,在乌巢河到麻阳的石门关峡谷,有两条船被打洪水打翻了,搭了了9条人命。 听到这一消息, 我还觉得奇怪,真有人一直在等涨水的机会出去呀。我叹叹气感到惋惜,也不知道是谁,这可是天命呀。 |
@梁月悟93430fI 2019-08-27 06:40:48 写的很好看,这种题材现在越来越多了,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赞你一个 ----------------------------- 谢谢欣赏! |
五十六 直到第四天晚上,建昌失魂落魄地找到我,眼睛红红的,一脸憔悴,我惊愕: “建昌,怎么了?生病了?” “你还不知道吧?龙秋兰死了!在石门关!”建昌说着,竟抽泣起来。 “啊,怎么会?难道她就在那两条船上?那也太凑巧了!” “是的,不是凑巧,这场灾难就是她安排的,她要致丁大麻子于死地,但是我没想到她不惜以身赴死,也要把丁大麻子干掉,我以为她会逃出来。” |
@林全真3132fTa 2019-08-29 12:36:41 支持文友精品佳作。加油! ---------------------------- -谢谢欣赏! |
这是这么回事,我有点懵了。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太注意丁大麻子怎么样了,以为我已经把陆路封死了,以为我知道在这个水路不同的季节,7担鸦片如果要运出去,挑夫和押运的一定是一支很庞大的队伍,我们三十四师的哨卡一定会看住。 没想到,丁大麻子会利用这次转瞬即逝的洪水冒险闯关,但我疑惑,他怎么会预测到有这么一次机会? 我要建昌给我讲讲这次怎么回事。 |
@老邪8 2019-08-29 11:47:56 不错,支持佳作,交个朋友! ----------------------------- 谢谢欣赏! |
建昌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了这次事件的全过程。 枯水季节后,龙秋兰也没有回到竹叶坪,她听说了周香姑神兵队改编的事,她也为自己的这支队伍有榜上了贺龙红军感到高兴,因为在夹缝里生存太难了。不过她也回不去了,她的协助祭坛的职位在新的队伍没有了位置,当然,她也可以在那只队伍中当一名小兵,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为死去的丈夫和儿子报仇,只有完成这个心愿,她才能考上新生活。 她住在麻阳,但经常往镇筸跑,就是在寻找着机会弄清丁大麻子的动向。 建昌也在麻阳,麻阳往下的沅水还能通航,虽然是淡季,他还能找到一些放排的活。 没事的时候,他和龙秋兰经常串串门,他们这种熟悉和交往开始于半年多从镇筸到竹叶坪的乌巢河上,他们经常一起乘船而上,又一起随木排而下。虽然春生也经常来往,但春生是有家室的人,龙秋兰一个寡妇,建昌一个未婚小伙(他和他嫂嫂那一段同居不知道该不该算婚姻),自然龙秋兰和建昌相处要随意些。现在虽然不再有一起来往乌巢河的旅程,但他们都是一个人,经常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彼此消解这生活的不易和寂寞。 |
@林全真3132fTa 2019-08-29 12:36:41 支持文友精品佳作。加油! ----------------------------- 谢谢鼓励! |
和龙秋兰的交谈中,建昌知道龙秋兰之所以经常来往于麻阳和镇筸之间,主要还是打听丁大麻子的动向,复仇仍然是她生活的一个主要前进动力。 龙秋兰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北门码头一带,因为她知道我已经在陆路哨卡严密布控,那么这么一大批货物要出去可能还在水路。为此她结识了码头的几个运货商行的老大,说是有一批贵重物品要运出去,她在竹叶坪那边的地位使这些老大也相信她是一个大主顾。 也就在不经意间,龙秋兰知道最近有人一直在和北门码头的田老二联系,有货想运出去。田老二有六条船,算是这码头的大户,有人在这枯水季节有货运,不走旱路而一直想走水路,龙秋兰认定就是丁大麻子了。 建昌说到这里,感慨到龙秋兰的神机妙算,还有她那“神功”。 |
大概在9月上旬,龙秋兰忙碌起来了,经常往镇筸跑,最后好像事情妥当了,她回到麻阳,找到建昌,约她一起吃个饭。 在那次吃饭的时候,龙秋兰告诉了建昌自己的计划:她说凭感觉在9月中的末端乌巢河将有一场大雨,这场大雨很诡异,先会是一天的中雨,接着一场罕见的大雨,这会在乌巢河上引起很大的洪峰。 龙秋兰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复仇机会,她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放出消息在9月中下旬有一次河水满盈,从镇筸运货到麻阳的机会,她自己有一批货打算那时运出去,这个消息必须事先透露出去,因为想运货的人必须事先做好准备。她断定丁大麻子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因为他一直在等着这种时机。 |
@老邪8 2019-08-30 17:17:59 力挺佳作,好友周末快乐! ----------------------------- 谢谢鼓励! |
建昌对龙秋兰这种预测未来的“神力”倒没有多少疑问,因为知道她本身就是一个“蛊婆”,而且也知道她还有类似“仙娘”和阴间沟通的能力,在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无数次体验到龙秋兰具备的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预测力。例如,有一次龙秋兰搭他的木排沿河而下时,她不无担心的提醒他,下游一个滩下堆满了散排,建昌在滩上面马上停了下来,等滩下木排散去,这时如果下滩会撞排,很危险,而龙秋兰在好几里的水域就知道下游的情况,这种例子太多了。 建昌也知道石门关是一个险滩,上流宽大的河流在这里由于两岸突然陡峭而被减少为10多米宽,两里长的险流,几十米高的落差,即使遇到一般的洪水,船家和放排佬都不敢闯石门关,如果遇到特大洪峰,过石门关就和进阎王殿没什么差别了。 |
关键是时机,建昌问龙秋兰: “你怎么保证洪峰来时你们恰好在石门关?如果洪峰来时,你们还没到石门关,则可能丁大麻子的船就不过关了,设法停靠上岸;如果洪峰来了,船已经过了,同意也白费力。”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把握好时机确实非常难,这只有到时相机行事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不能难就不做了。” 但是建昌有种不祥的预感,龙秋兰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也要他帮忙做一些事,她还有一些原来与竹叶坪那边的财务纠葛,其实也就是还剩下的一些钱希望建昌帮着处理一下。龙秋兰这里实际上是竹叶坪周香姑神兵队货物输出的一个办事处,虽然神兵队已经被贺龙红军收编了,龙秋兰也暂时和那边没了关系,但还是希望财务上结清楚。 |
@毛俊杰068413uPh 2019-08-31 14:16:14 写的不错,继续关注 ----------------------------- 谢谢欣赏! |
五十七 出事的时候建昌在竹叶坪回来的路上。洪水太大,建昌走的是陆路。 他听说石门关有船被洪水打翻,人货都被冲走时,还心中暗喜——龙秋兰终于报仇了,丁大麻子肯定已经消失在乌巢河的洪水中了。 但是当他赶到麻阳,想把这次龙秋兰委托他的竹叶坪办的事完成情况告诉她时,龙秋兰租住的房子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龙秋兰出事了!于是他急急忙忙赶到了石门关,向当地村民打听,果然出事了,石门关翻的不是一条船,是两条船,那么,事就不好了,作为诱饵的龙秋兰坐那条船也翻了,两条船只有两个人游水上了岸。 建昌到了镇筸,问了翻的是哪家的船:一家是田老二的,原来说了,丁大麻子一直在和他联系想运一批货出去,肯定丁大麻子就在船上;另一家是老金家,那龙秋兰就一定是搭他的船了。 |
建昌找到了老金家,老宋家的门口果然挂着白幡——这是湘西的一个风俗,家里人死了,遇到了丧事,挂白幡表示的是对逝者的哀悼。 老金五十来岁,一双布满筋道的手看着就像一个船工,他说早年就在乌巢河上给人帮工行船,自己由了一些积蓄后买了一条船自己在北门码头干起了航运,后来陆陆续续又购了两条船。 这次出事的就是他赖以发家的那条老船 听说建昌是龙秋兰的朋友,老金叹息了一声“老天不长眼,好热不长寿呀,多能干的一个人呀,就这么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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