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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蟒河悠悠?心迷罔》长篇乡土题材叙事体小说[第2页] |
| 作者:瓢城夜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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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草房子，土坯墙，修复起来也很方便，泥巴重新抹一下，稻草或者是茅草重新续一下。所以，财产损失算不上，只是让人受了些惊吓，且还要劳心劳力的去张罗、去劳作，几天后，环境差乱、房屋破损的情况基本上就恢复如初了… 那一次龙卷风，伙盆小学未有学生教师遇险遇难，与学校老师们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应该是有些关联的。伙盆小学，三面高坎，西边临河，最西边的是最高年级的教室，想来，这种布局和安置还算是合情合理、合人心意的… 后来细想想，在当时那种天气状况下，学校师生数百人，竟然能够全部的安然无恙…其时党的教育事业该是多么的阳光普照、精益求精、以人为本、细致入微、深入民心啊…学生们德智体全面发展，老师们的文化素质、敬业精神以及思想品德等各方面的高度令人泪目、向往… 伙盆校舍因为那次龙卷风的摧残，显现出来了她的老态与沧桑的端倪，因为原本校舍就不够使用，所以大队、公社、县文教组织克服各种困难开始着手选址、筹建新校舍了… 次年秋季开学前，新校舍建成了，因为原伙盆小学是建在伙盆庄上的，是地名。现更名为张宋小学，张宋是大队（村），新校舍位于大队中心区域的位置，大队里东西南北的学生们上学比原先方便很多了… 到新校区上学的那年秋天，吟子升三年级… 新校舍新气象，校舍前三亩见方的操场，平整干净。校舍外墙祼砌红砖，内墙白色，高而爽洁，海芦苇打的笆顶，教室里芦苇清香扑面而来。墙体黑板是水泥黄沙质构的，油漆过以后黑亮照影，光洁平整。学桌是水泥红砖砌成，水泥桌面，一排排，纵横对仗，整齐有序，整个教室给人的感觉是明亮、整洁、舒畅！…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教室、学桌了，吟子好开心、好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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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的那一两天，没有课程，可能是刚搬来新校区的原因，老师们忙于事务吧，语文老师给布置了一篇作文题:《新学期的打算》。 布置就布置了，吟子没当一回事，也没放在心里边…因为，他不知道作文是个啥玩意… 以前二年级时，简单的课文，学认字，学汉语拼音，这作文是个什么概念，他都还没有弄明白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这作业。 再说了，新学期开始，相互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们正是交流融通时，玩耍嬉闹，砸铜板、捉迷藏、拨河、斗公鸡、挤麻油之类的游戏才是其时校园生活的主题嘛！ 他之前哪里玩过这些游戏哦，学习是苦差事，玩乐这事儿，一看就会，一玩就上瘾… 同学当中有个男孩子，以前不是一个班级的，长得壮实，特别虎虎生威，跑起来似风、似电，一转眼人就无影了…有同学喊他，“雕，你等等我撒…” 听到同学叫他“雕”，他就特别气，咬牙皱眉，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你再叫一声？再叫…叫叫…叫一声？” “雕”应该是他的诨名（绰号），诨名一般都是带着贬义和戏称的成份的，看他急眼、愤怒了的神色，那个同学真的就不敢再这么叫他了。 吟子被他的英雄气概折服了，所以，心底里，那会儿便开始很崇拜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玩… 下午，仍然是打闹、游戏为主题，吟子，“雕”，祥子，大群等几个同学又在黑板前面砸铜板了… 砸得很起劲，应该是达到忘我的境界了吧，手拿铜板往下砸时，还配合着“哇”、“哈”、“嘘”、“吁…”之类的怪叫声，可能是这些个怪叫声把后面办公室的老师给引来了… 一个个全神贯注的在游戏呢，尤其是吟子，背对着教室正门，压根儿就没看到气冲冲的语文老师过来了… 突然的感觉到教室里玩耍着的同学们安静下来了，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 老师这时候似乎是有着万千的愤怒与仇恨，那表情、咬牙切齿的神态与彼时“雕”怒目同学时的神态差不多吧。吟子心里一惊，意识本能使他往后退缩着… 可迟了一步，老师的黑色皮鞋“啪！”的一下实实在在地踢打在了他的腿骨上… 钻心似的疼痛感闪电一般地传到他的大脑里，再由大脑电传到了他的腿骨上，就一个字，“疼！”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只是因为疼，没有哭声，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虽然老师没有来第二脚，但是这一脚，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了，此后，吟子每天都盼着算术课，一旦语文课，他心里紧张得要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雕”，祥子，大群那天也分别的吃了老师或轻或重的一脚“黑皮鞋”，不知道他们此后的年度学习生涯中是否和吟子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同学们，布置给你们的作文题，做好的早点交上来，没做完的继续做，这两天学校忙，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做好了…”… 老师漫步离开了，吟子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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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新学期的打算》一直没交上去，老师似乎是念念不忘了，连着三次把他叫到办公室… 第三次的时候，老师拧着他的耳朵，“明天再不交上来，你就别来上学了！” “老师，我不会，不知道什法（怎么、怎样）写…”… 办公室里有些老师盯着吟子看，露出来那种吟子看不出来是哪一种意义上的笑，笑完了还摇晃了两下头… “看来，不交作文，这一关是过不去的…”吟子心里痛苦地想… “明天完成行不行？…”老师再一次问他。 “嗯呐，嗯明天交上来…”声若蚊吟… “好的，明天上午我等你来…”老师点点头，“你先去吧！…” 一阵轻松感弥漫全身…他刚迈开步子要走开，老师似乎是还有话没说完…“对了，你过来，怎么这么大的味，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刷过牙？！…” 紧张与不安又回来了，他耷拉着脑袋，用眼角余光偷偷地朝着老师瞟过去，与老师严肃且带着些愤怒的目光触接了…他甘拜下风，闪瞬之间，收回了目光，将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 “嗯…嗯以前没有刷过牙…” “明天交作文时，我会检查你是不是刷牙了，回家认认真真地刷！啊？！！…”…“你先去吧！…”老师说完摆了下手。 总算是脱离“魔窟”了，出了老师办公室的门，他正常的呼吸状态才算是又回来了… 回到教室，愣了会儿神………“这倒霉的作文该怎么写呢？…看别的同学作文本上面满格满格的字，他们咋那么聪明、那么会写的呢？…明天肯定是要交的了…再不交，老师的黑皮鞋要是再给我来一脚…想起来黑皮鞋的滋味…以及毫无头绪、毫无希望完成的作文题…”…他腿上的疼痛感又回来了…眼泪不知道啥时候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吟子，你哭什么啊”，同学兰珍姐姐跑过来不解地问。 “嗯作文还没有完成呢，老师说再不完成明天就不让我上学了…”兰珍姐姐刚才充满关心的那一问，吟子的泪腺这一刻被彻底的打开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兰珍是本家姐姐，姐姐白净漂亮的脸，文静、善良、随和…和吟子是一个太爷传承下来的那种姐弟关系，兰珍姐比他大一岁，姐的作文早就交上了，她哥五年级，有她哥教她，她自然而然的早早就完成作文了。 可能是她看吟子眼泪哗哗的，不忍心看吟子受苦受难吧…“吟子，不要哭了，等会儿我给你个旧的草稿纸，上面是我哥拿给我抄写的作文，你拿去抄一遍，明天交上去…”兰珍姐悄悄地对他这样说… 一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就是好，他这会儿心里暖暖的，感激与感动一同而来，袖口作沾巾，抹了泪，“嗯呐，好的，兰珍姐…”… 晚上，吟子蘸墨抄写，一个个黑字团跃然纸上… 第二天早晨，妈妈给他牙刷上抹了些大盐巴，他刷了好久又好久，红沫沫被冲洗了一遍又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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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事件过去了… 吟子当时抄写作文时，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新学期的打算就是吹大牛而已！什么早上五点起床了…每天专心致志听课了…认识完成作业了…每个练字一小时，写字一千个了，认真阅读、学习毛 著作…做一个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了………等等等等的，全都是达不到、做不到的…写满本上的格子就算是完成作业了，下回再有作文，这种牛皮嗯吟子也会吹的…”… 九月天，不再是火热火热的了，中午时虽仍然是燥燥的，下午的时候气候却是宜人的、舒服的，语文课下课了，一个下午的课程结束了，吟子紧绷着的心终于轻松下来了…奶奶中午给的一分钱，校园角落里提篮摊点买了个青皮大茌梨，溜到学校后面的河码头上洗两把，做贼似的偷偷吃两口… 快放学了，学校门前的高音喇叭准时开播了… 低回沉重的音乐响起… 咦…“怎么回事啊…”…“先前每天都是东方红、太阳升那个乐曲开始广播的，这个是什么音乐啊”… 吟子正沉思着、回味着这个乐曲呢，乐曲声停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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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里一个男声播音似乎是呜咽着的声音：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毛泽东 于今天凌晨0时10分在北京逝世…”…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 播过两遍后，之前的那个低沉的乐曲又响了起来… 吟子没怎么听明白，“毛泽东 逝世？…”… “似乎是有着什么大事的，今天的广播和以前不一样…” 快要放学了，他回到了教室，收拾好书本，等着老师来宣布放学了… …“同学们，老师们有点事，今天提前放学，大家路上相互照应着”……“好了，放学吧…”班主任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吸有点儿不均匀… 放学路上，仍然的能听到远处的广播喇叭里不时的响起来先前的那个乐曲声…然后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路上有高年级的男学生们在议论着…“广播里播了，毛 逝世了…真的是毛 去世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有高年级女学生听着同学这么说，眼泪汪汪的… 吟子似乎是听出来了，毛 去世了…“毛 那么伟大，也会去世的么…毛 去世了，吟子以后怎么办…”… 可能是被那个高年级女生的情绪给感染了，也或者是发自内心的不舍与悲凉吧，此刻，吟子也是泪盈于眶了… “宝宝，放学了？…咦，小吟子啊，你今天哭过的吧，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姆妈…广播里说，毛 去世了…”… “个细猴子，哪个告诉你的啊，快点别瞎说！…被人家外面人听到了可不得了的！…”… “姆妈…是真的，路上嗯听到初中学生他们都说的…”… 想起来刚才放学路上的情形，他的鼻根子又是一阵子酸楚要袭来，似乎又有眼泪要流下来… “哦…你不要出去胡说八道的啊，好好写作业，妈妈出去看看啥情况，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呐…嗯晓得了…妈，嗯写作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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