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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第54页] |
| 作者:healson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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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北美复仇》 第一章 营救贼王（1） 动荡的日子稍为平息，社会上依然弥漫着压抑的空气，那场学生运动，令举国震惊，甚至震憾整个世界。试问，哪一国的人民不想当家作主，哪一个小市民不想自己的声音，能传达到“上头”，能让“上头”关心蚊民们的疾苦？但要实现这一切，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尽管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唤醒不少蚊民的民主意识，但同时也让“上头”觉察到下层不安的信号，于是， “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被首次提出，旋即成为一把尚方宝剑，随时用以压制一切鼓噪的杂音…… 民主，看似越走越远，在可见的将来，看到的依然只有专政——人民民主专政，这对矛盾的组合，让人迷茫、困惑，“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人民”与“敌人”的定义愈来愈让人感到模糊。所有贫苦大众，欲列为“人民”而没被沦为“敌人”，都只有老老实实的埋头苦干，少一点怨言，少一点呐喊，多一点顺从，多一点逆来顺受……这个社会，大抵如此。 送走二牛，我也不知道我们兄弟俩何日再会相见，回G市后，我思前想后好几天，才打通家乡的电话，转告老爸老妈，二牛没事，但因为国内局势不明朗，所以选择到国外读书…… “啥？国外？再过几个月，他就大学毕业了呀，大学士的学位不要了？”老妈急了。 “妈，你没到过国外，你不知道，你听我说，国外都不认咱们中国的证书，管你是大学士还是小博士，到了国际上就一文不值。我和二牛商量过了，要混出点成绩，不能局限在国内，国内大学毕业，一个月攒一百块，已经顶天了，还不如我在香江当一天的保安。这次刚好有个哥们可以安排二牛出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妈，你就放心等着吧，二牛总有一天会衣绵还乡的。”我一番胡言乱说，希望可以蒙住没见过世面的老妈。 “国外好是好，但他在国内读了三年多的大学，岂不是白费了？” “有什么白费不白费的？妈，你想想，如果二牛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那份无足轻重的国内文凭，而错过这次出国的机会，那他这一辈子，或许就只能困在这里，我说呀，这才叫白费。” “小虎，我让你去北京把二牛找回来，你到好，竟把他送走了，还送到国外去？”老妈说不过我，却换老爸上阵。 “爸，他不想走，我能送他？二牛二十多岁人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到国外历练历练吧，你们放心，我叮嘱他了，绝不能娶个鬼妹子回来。他到国外只有两个任务：好好读书，多挣美金。” “屁话就你最多，我跟你说呀，我和老妈坐不惯长途客车，有空你就带小慈多往家里跑，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 “爸，我晓得……” 向两老的汇报就这样不经意地打发了，但事实上，我和父母一样，挂心越洋过海的二牛，尽管他只比我小两岁，但一身书生气息的他，显然没有我在部队中锻炼的身手与心理素质，在他面前，会有多少危险和困难？那只有他晓得，身在远方的我，只有默默为他祈祷、祝福。 户外的世界显得有点灰暗，但屋里的日子，却是火红的。小慈一直没再上班，成了彻底的家庭主妇，而我这个副董事长，或许是熟能生巧，往往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一个星期的业务处理妥当，我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里，陪伴千辛万苦娶回来的贤妻。 自上年年底结婚以来，我们小俩口都没有一起出过远门，我俩原计划是到欧洲蜜月旅行，但小慈的国内身份，让她无法成行，看来，中国的护照就是低人一等，在那年头，几乎只能在国内通行，因此，我急着着手办理小慈的居港权，希望尽快落实，只有她取得香江的身份，我们定下的欧洲梦幻蜜月之旅，才有机会实现。 一等就是几个月，有关部门一会通知说缺这文件，一会又说缺那材料，我只好往香江跑了好几趟，对于国内公务员的办事效率和办事态度，我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这天清闲在家，我一如既往翻出我的笔记本，写写我的回忆录，而小慈，也老老实实地捧着英文书，认认真真地学习外语。我曾和小慈半开玩笑地说过：“香江是英国殖民地，英语是官方语言，语言不过关，要在香江立足很难，我也不需要你的英语能达到我的水平，但至少要能应付基本的沟通……”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闲着也是闲着，小慈于是天天自学英语，捧着书本也不知道她在念啥。但我挺喜欢她念书的声音，像唱歌一样，抑扬顿挫，娓娓动听。 “铃……”电话铃打断我的思路，接过来一听，又是有关部门打来的，告诉我上次递交的一份补充材料必须有中文译本，而且译本需要盖上香江民政局的公章。 奶奶的，这不是又要我往香港跑一趟？我心里气得痒痒的，把电话里头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全数翻坟鞭尸地骂过一遍，但嘴里，依然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好，好，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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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贼王（2）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小慈居港权的办理而赴港。 国内几个公务员，把我当猴子耍了差不多半年，倘若不是我的EQ高，估计我早成了杨大侠，既使不拿几个官僚去祭祖，也得痛骂他们的爹娘，怎么生下这些捧着金饭碗，却只会收钱、不会办事的龟儿龟女……然而，我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自认龟孙子。 那天，我刚从民政局返回浅水湾的住宅，大楼门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麻诚。大麻诚是安哥的手下，自从一起吃过“大茶饭”之后，我们成为“同坐一条船上的兄弟”，有道是同舟共济，有事没事，只要人在香江，我们总会约到一起，喝口茶、饮杯酒、吹吹水，人生，无外乎就是女人和兄弟，“衣服”不能缺，“手足”也少不得。 但一直以来，安哥都没在香江露面，大麻诚曾告诉我，安哥感觉香江这边频吹“北风”，风大浪大，所以决定转到台湾发展，以求更安全稳妥。 我问他，啥是“北风”？ 大麻诚却笑我连这个也不懂：“小虎，你来说说，香江北面是啥？” “是啥？” “大陆呀？北面吹来的皇气就是北风，明白不？” “不明白。” “怎么你这么笨？快九七了，是不？大陆那边为了平稳过度，对香江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当然少不了这边的黑道，说不定公安早就渗透进来。香江这趟水，再没那么好浑，除非老老实实听中央的话，否则，怎么个死法谁也说不清楚，安哥出走，只是先知先觉。”大麻诚说得头头是道。 “有那么严重吗？你别唬我，说好了，五十年不变，香江还是那个香江。” “你不信？——我也不信，所以我没走嘛……” 想不到看似目光呆滞的大麻诚，说话还带着几分谐趣，怪不得李氏兄弟不时也找他对对酒，车车大炮。 “你找我？”在大门口，我瞪着大麻诚，停下脚步。 “不是你还有谁？安哥让我找你一起喝杯水酒。” “安哥在香江？” “嗯，走吧，坐我的车。” 大麻诚的车技绝对没得说，他既是修车师傅，专门改装小车，同时也是业余赛车手，因此，上次吃“大茶饭”时，安哥特意安排他开车接应，据说即使被警方追击，由大麻诚驾驶，成功逃脱的机率能增加五成，倘若大麻诚赌钱输得分文不剩，再没钱抽大麻时，他会过澳门玩几转午夜飞车，挣几个外块。 “我才回来，你怎么知道能找到我？”坐在飞驰的小车上，我叼着烟问道。 “我怎会知道？你得问安哥。” “哦？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好几个星期了，这趟回来，专门做一单买卖。” “啥买卖？” “不用急，一会他会告诉你。” “告诉我？可不要把我掺进去，我结婚了，转正行了，不捞偏……” “你和我说没用，而且结了婚可以离，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你小子，咒我？看我不揍你……” 和安哥的见面，在荔枝角一家酒吧，多年没见，安哥的气息看来很不错，红光满脸，印堂发亮，看我走来，他热情地把我拉进包厢，亲自倒了杯威士忌，和我碰杯：“先敬为快！” “好酒！”我一饮而尽，“安哥，几年没见，你比以前还要年轻。” “呵呵，不要取笑了，你摸摸我的头发……怎么样？都是植上去的，年纪大了，哪儿都出毛病，光鲜的外表，不过是用钱补救的，还不是为了悦已者容？” “安哥，你这般成熟稳重的气质，肯定迷死不少女人，你回香江，那是香江女人之福。” “哈哈，小虎，几年没见，依然油嘴滑舌，有你在香江，哪还有我立锥之地？这趟我回港只是办件事，完事就走，这边美好的世界，该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寒暄几句，安哥已把话题扯到正题上了。 “香江确是不错，但我在大陆成家了，现在以家为本。”我说得再明白不过，安哥要办的大事，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而江湖上的事，对于我这个成家立业的人来说，再没有多少吸引力，我需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最简单的养妻活儿。 “恭喜呀，什么时候带嫂子来港？” “还没计划呢，她还是国内身份。” “你们都夫妻了，为她办一个居港权，还不容易？你这趟来港，为的就是这事吧？”安哥一边为我和大麻诚倒酒，一边随口问道。 “啊？”我心里一惊——安哥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我有个哥们打皇家工，是他告诉我的，你不介意吧？” “呵呵，有什么介意的，安哥一向神通广大，佩服，佩服呀！” “有什么好佩服的，这年头，谁不安插几根线眼，那会死得很惨……还记得大辉当年被捕的事么？” “哦？” “据我收到的消息，大辉之所以被诱捕，就因为他身边出了内鬼。” “啊？是谁？” “是谁我还不清楚，但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上次咱们一起吃大茶饭，大部分的货都由我出手，而大辉背着几单赌债急着还，自己私下里截留了几百只名表，直接就在香江找买家，结果呢，却有内鬼放出消息，让皇家警察乔装买家，带着二十多万现金，引大辉上钩，就在大辉验钱放松警惕时，埋伏的警察一拥而上，把他人脏并获……大辉被捕，固然之因为他贪心，但被捕后，大辉并没有把我们供出来，也算是义气哥们，可恨的就是内鬼，躲在背后随时捅刀子，但我们却懵然不知……” “内鬼？那会是谁？”我默默地把大辉身边的人逐个回忆，逐一排除…… “小虎，今天我找你来，不是要捉内鬼。我有单买卖，想请你帮忙……”安哥又为我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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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贼王（3） “安哥，你对我有恩，按理说无论什么事，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该卖命地干，但现在我成家了，要养老婆，万一我有啥事，那……”不知是不是每个成家的男人都像我一样，婚后感觉有了承担，再也不愿冒险。安哥刚提出要我帮忙，我立即把他的话给堵住，这叫“先旨声明”，也不是我自私，而是我实在不愿让小慈为我担惊受怕。 安哥昂头就是一杯，大麻诚向我瞟了一眼，让我的话说了一半，其余的全吞到肚子里。闲谈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空气变得有点压抑，我很不自在地为安哥倒酒，手，有点颤。 安哥还是没说话，又自灌了一杯，大麻诚频频向我使眼色，大概的意思是要我把说出的话收回去，我知道，此刻的安哥很不愉快，正如我所说，安哥对我有情有义，我初到香江，他就赠我波子随处游玩，撞坏了，又为我免费维修，后来兄弟们被曾国蕃一伙追杀，又是他收留我们，还带领大家吃了一顿美味的“大茶饭”。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求我帮忙，而我竟在他开口之前拒绝，碰着是谁也不会开心。 “安哥，是我自私，你不要见怪，我自罚三杯，”说罢，我连灌自己三杯，咳嗽着说，“你有事要我办，不要说帮忙，那会让我见外。” “哈哈哈，好，我在想，我从没看错人，这次也不该走漏眼，”安哥使了个眼色，让大麻诚到厢房门外察看有没有人，然后小声说道，“这趟回港，我是受人之托，救一个人。” “救人？” “嗯，这个人咱们刚提起过……” “你是说——大辉？” 安哥微笑着点点头。 “大辉在监狱呀，咱们要劫狱？”说到“劫狱”两个字，我的手颤了颤，杯中的酒溢出好半杯——劫狱，好比打仗，那是一场绝不均势的战争，不要说凭我一己之力，就算整个香港黑道，也未必敢做这门买卖，黑帮中多少堂主、大哥被关在耗子里，又有哪个能被自家的兄弟从狱中捞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易，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劫狱？哈哈哈……”安哥朗声大笑起来，笑了好半天才继续道，“我老邓的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劫狱，那是野蛮人的蠢办法，我们不搞这个。” “那搞什么？怎么救大辉？” “我已搭通天地线，到时大辉会诈病保外就医，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救他。我想过几个方案，包括中途截车强抢，还有冲进医院要人，但两个方案都必须使用暴力，甚至死人。而委托人希望营救过程中尽量不流血，更不要死亡，我想来想去，唯一的方法，只有智取，而智取，需要的却是人才，小虎，你就是我相中的人才。” “我？人才？”我张大了嘴。 “你放心，既然不流血，你就不必担心人身安全，万一你被警方逮住，我也会设法救你出来，至于养家方面，你更不用操心，”边说着，安哥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大信封，“这里先给你五皮订金，事成后再给十五万，万一你出事，钱就直接送到嫂子手上，你不用担心她的生活无着落。” 我有点迟疑地接过信封：“有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 “如果有，我还用找你？呵呵呵……”安哥大笑道：“我身边的人以及李氏兄弟的马仔，要么是警方熟悉人物，要么里面混着警方的线眼，我想不出有谁会比你更胜任这项任务。我的初步构想是，由你混进医院里，想办法接近大辉，时机一旦成熟，就立即潜逃，我会让大麻诚在外头接应。大辉一旦出来了，第一时间会到大陆躲避，保管不会让大伙惹火烧身。” “但大辉是重犯，我能接近大辉？”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安哥又为我倒了杯酒，和我轻轻碰杯，“你把钱收好，过两天我就安排你住院，大辉一到，我自会通知，小虎，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 我苦笑着，一饮而尽…… 安哥信息灵通，大辉还在狱中，他就知道大辉装病的话肯定会送到玛丽医院。 玛丽医院是香港的主要公营医院之一，位于香港岛西部的薄扶林，曾是远东地区规模最大的医院，H型的七层主建筑物共分为五翼，楼梯电梯四通八达，加上八十年代初落成的K座楼更高达二十八层，成为全亚洲最高的医院建筑物，其规模，在全球也是屈指可数。 我以胃溃疡，被送进住院部，验的便便，是安哥特意从真病人的粪兜里挑来的，新鲜得还冒着热气，加上我七情上脸的痛苦表情，医生立即建议我留院观察，我的目的轻松达到。 住进病房，除了与漂亮的护士打情骂俏之外，我的主要任务，是摸清医院的各个门道，设计出逃线路，于是乎，一整天里我不停地上下走动，比医护人员还要忙，到了晚上，还得钻研不同的逃跑方案，描绘不同的逃跑路线，累得整个人像散了架。躺在病床上，甚至比一旁的真病人更像病人…… 一连两天，我都在默默的工作，对得起到手的五万大元。第三天，安哥捎来口信，大辉会在这天傍晚时分入住玛丽医院，让我随时准备行动。 而我的准备工夫也没白费，我早已想好一套接近大辉的方案，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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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贼王（4） 傍晚时分，我一直聆听楼下的汽车声，只要有救伤车返回医院，我总要把头伸出窗外。终于，约莫八点半，楼下开来一辆警车，一辆救伤车，几个持枪的警员护送着医护人员，把一个担架推进医院，我知道，担架上躺着那个表情痛苦的“病人”，肯定就是大辉，我连忙赶到楼下大堂，试图跟踪他们去了哪个病房，然而，他们走进电梯后，再也没让其他乘客进去。 “二、三、四、五、六、七。”我默默地数着，果然，正如安哥所料，电梯停在顶层。 在顶层三翼，设置着羁留病房，由荷枪实弹的警员把守，医护人员进入病房，都由警员护卫，要混进去而不流血，比登天还难。 我立即拨通安哥的电话通报“军情”。 “你放心，我自会安排，或明天，或后天，大辉会转移到普通病房，转了房你再下手。明早，大麻诚会准时送上新鲜的大便，这两晚还得辛苦你，再做场好戏，可别演砸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演戏，是我的强项。住院部的几个值班护士，颇有几分姿色，穿上护士服，更具制服诱惑，可惜我已成家立室，且有任务在身，要“顺手牵羊”，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顶多护士来量度体温时，耍赖要求“肛探”，调剂调剂气氛。我的演技，即使算不上优秀，也至少及格，病房内外，绝没人怀疑我假装病人打探情报的真实身份。 两天后，大辉果然转到普通病房， 这安哥确是神通广大，警方的行动基本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试着经过大辉的病房，走廊外，坐守三个惩教职员，房间里好像也有一个，他们看守的，似乎不止一个病房，但几个惩教职员认真负责，高度戒备，我扶着药架走得慢一点，他们立即多瞧几眼。为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不敢久留。 但营救大辉的行动，却是刻不容缓，我决定当晚尝试接近大辉。 行动的方案，这几天我已反反复复演习多遍：走廊尽头，是几间医生的办公室，有位陆姓医生，脸型和我差不多，而他上半边脸，与我更有几分神似，住进医院的第一天，我已锁定他，留意他的办公位置和办公时间，甚至模仿他说话的神态与动作，因为，我计划利用他的身份，接近大辉。 陆医生似乎只上日班，傍晚七点左右就离开医院，他的办公室，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进去过两次，里面不但有合身的医生白褂，还从抽屉里找到陆医生的胸牌，再配上一个口罩，我立即由病人摇身一变，成为一名风度翩翩、学识渊博的主治医师。 有了两次演习，这晚我更是驾轻就熟，不到两分钟，就从陆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份类似病历的文档夹，里面，夹杂着我为大辉描绘的逃跑线路。我迈着自信的脚步，大步流星地走向大辉的病房。 “怎么这么晚还安排检查？” 意料之内，几个守在病房外的惩教职员把我拦住问话。 “今早检查发现，病人的转氨酶异常，院方建议密切跟踪。”我早有准备地应道。 “转氨酶异常？” “转氨酶是人体代谢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催化剂，主要存在于肝细胞里，当肝细胞发生炎症、坏死、中毒等状况时，会造成肝细胞受损，转氨酶便会释放到血液里，使血清转氨酶异常……”我胡乱地抛书包，两个惩教职员被我念的魔咒弄得昏头转向，连连摆手，招呼我进去。 我心中窃笑，看来，我的准备功夫没白费。 房间里，还有一个半打盹的惩教职员，看我进来，慌忙坐直了身子，暗示着他精神抖擞，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房间里有三张病床，中间一张空着，另外两张躺着人，靠里面那张，躺着的正是大辉，他盯着我，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医生，会不会就是安哥派来的接头人？ 我没理他，先装模作样地检查另一个病人，这病人和大辉一样，双手被铐在床架上，无精打彩的看着天花，看他的脸色，红红润润，不像有病。我随手拿起挂在床脚的病历翻了翻，上面写着：胃溃疡。奶奶的，竟和老子装的病一个样。 “怎么样，今天拉的屎什么色？”我装模作样的问道。 “红黑色。” “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那病人很不情愿地伸出舌头。 我瞧了瞧，说道：“除了口臭，你的病好得七七八八了，明天可以出院了。” “什么？我今天还痛得死去活来……” 我没再理他，来到大辉床边：“把舌头伸出来。” 大辉盯着我，迟疑地张开嘴，我凑近看了看，同时向大辉打了个眼色，大辉的目光立即有了反应，估计他已清楚我的身份。 我又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似乎有炎症，你有点发烧，要量量体温……得肛探。”说罢，我动手掰开大辉的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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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贼王（5） “阿Sir，男人屁股你也有兴趣？给点尊严好不？”大辉大嚷道。 那个惩教职员“呸”了一声抛下一句“尽快！”，而后踱出房间，我连忙把探热针插进大辉的屁眼，大辉“哇“地叫了一声。 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做戏做全套，你可别拉屎——辉哥，我这里有张手绘医院地图，上面画了逃跑路线，我放你枕套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最迟明晚……有带小刀吗？” “啊？”我摸出军猎。 “不成，太大了，收起来……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在外面走廊转角的厕所放个酒瓶什么的，明白不？” “行。” “我也说不上具体几点钟开始行动，你们随时准备好等着，随机应变。” “行。” “快把探热针拿走，难受死了。”那惩教职员又踱进病房，大辉立即高声叫嚷。 我装模作样地听听大辉的心脉，拨掉探热针：“你有点尿毒，我告诉你，有尿你就拉，可别憋着。”说罢，我向那惩教职员点点头，匆匆离开。 这晚的行动，相当成功，既见着大辉，还交换了信息，当晚，我立即给安哥电话，通知他大辉计划明晚实施潜逃行动，让他安排大麻诚到指定停车场接应，虽然具体时间没有定下来，但可以肯定，就在明晚动手。 我也想好了，明晚依然照猫画虎，扮作陆医生，策应大辉的逃亡计划。 第二天早上，我有点紧张，眉角有点跳，似乎有不祥之兆。或许安哥知道，过了今晚，我不必再呆在医院，因此大麻诚也没再送来新鲜的便便。我被那美女护士逼急了，不得不亲自到粪坑里，亲手泡制我的杰作，奉献给美女护士的，同样是一份新鲜得香味扑鼻的便便。 下午，我买了瓶喜力，倒干里头的酒，插上几朵鲜花，摆放到大辉病房走道转角的厕所洗手台上，我估计，大辉或会以此作为武器，因此选了个既有份量，也容易敲断的酒瓶。 终于，等到傍晚七点半，估计陆医生已经下班了，我立即循路而上，溜进他的办公室。一切，似乎相当顺利。然而，正当我脱下病人的服饰，准备摇身变为医生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推开，那位与我身材相似，容貌相像，却远不及我帅的陆医生，走了进来，我俩大眼瞪小眼，有个短暂的发呆。 “你是谁？干什么？……”陆医生的两个问题，换来的却是我的一轮猛打，在他喊“救命”之前，我已把门反锁，捂住他的嘴，那把军猎，寒光闪闪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但只要你一嚷，我就杀了你！”我的声音，连我也觉得毛骨悚然。 陆医生频频点头。 我拉下他的皮带，把他的手反绑起来，再用他的袜子堵住他的嘴。陆医生十分顺从，显然，他读了那么多年医学，他的命，肯定很值钱，根本不值得冒险求救。 我把他拉到办公桌底下藏起来，然后立即换上白褂，配上胸卡，戴上口罩，对着镜子一照，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已渗满汗珠。 稍微整理一下，随手拿起桌面的文件，我走出办公室，不忘把门锁上。正待我准备上楼时，迎面冲来一个女护士，向着我大声叫嚷：“陆医生，怎么你还不来，大家都在等你，快，快呀？……” 那个女护士的制服崩得紧紧的，紧张的心情，让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有点将要破茧而出的感觉，况且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很像不时在我梦中出现的小仪，清纯秀丽，楚楚动人，一下子就把我迷糊起来，被她不由分说的拉扯着，我的脚步自然而然跟着她小跑起来。 “都破水了，没医生在，我们不敢接……”女护士边走边喘着气说道。 “啊？破水？”面罩下，我张大了嘴。 “严重了，是吧？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快，开八指了……” “八指？……”对我，美女护士如同对牛弹琴。 我被这个形如小仪的美女护士拉进手术室，里头，一个孕妇斜躺在手术床上，痛苦的呻吟声，撕声裂肺，她的两腿弯曲着，呈八字型撑开，病人大袍下，是她涨鼓鼓的腹部，一滩血水，从她那儿流到尿兜上，几乎盛满半盘。室内，有两个女护士，正在指导产妇呼吸，一个年轻的男人，估计是产妇的老公，陪伴一旁，握住产妇的手，为她加油。他们看到我，似乎舒了口气，其中一个护士还向产妇报喜：“好啦，好啦，陆医生来啦，再加把劲，小生命就要诞生啦！” 啊，原来让我来接生？我有点发懵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女人的下体我见多了，却从未见过处于这种状态的，我的震憾，只怕比室内任何一人更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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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贼王（6） “你不舒服？”挺像小仪的美女护士推了推发愣的我，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幸好我入戏了。 “不碍事吧？大家都在等你呢。”美女护士投来鼓励的眼神，这种眼神，更像小仪。 “嗯……”我点点头。 那一刻，产妇痛苦的表情，她先生祈盼的目光，在场护士信任、期待的眼神，令我感觉到，此刻，我承担着救人的义务，与大辉相比，这里更需要我——这是生死攸关，我是举足轻重，不可或缺，不容有失。我硬着头皮，凑向那生命将要诞生之门：“差不多了，来，一起努力！”我人云亦云，振臂一呼。 我这装模作样的一句，却极大地鼓舞全场的士气，一个护士指挥着“呼气”、“吸气”，我和小美女护士、护士长一起守候在产妇的“天门”旁，一同大嚷着，“加油，来，加油，来……” 产妇努力地呻吟着，咬着牙关使劲，护士长不时探探产妇的天门，迎候着新生命的到来。 好一会，我和小美女护士异口同声地高兴道：“哎呀，努力呀，见到头了，见到头了……” 一头稀疏头发的小生命，湿漉漉的小脑袋，已挤出大门，我和护士长一同轻轻把她托住，那么轻柔，那么奇妙…… “加油，加油，呼气，吸气！……”我们一同兴奋地叫嚷着。就在这时，医院的警铃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让我突然清醒：大辉是不是已在行动了？小虎呀，你是病人还是医生？你是来营救大辉，还是来接生的？你似乎身份错乱了呀…… 我欲抽身离去，但我手中，却捧着那个湿漉漉的小生命，那个还没完全脱离母体的小生命，她的眼睛，紧闭着，从未看过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又怎么忍心丢下一切而去？ 产房里，没有人为警铃所动，即使是火警，也得把小生命迎接下来再逃生。 “好啦好啦，出来啦，是个女孩，你瞧，多可爱。”美女护士高兴地叫起来。 护士长剪了脐带，用毛巾为小女婴抹去身上的血水，称重量高，而后在女婴背后轻轻一拍，“哇……”小女婴马上啼哭起来，在场所有人都闪出欢呼的泪花。 “陆医生，请你签名。”护士长把档案递到我面前，小声说道：“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定。” 我随手画了只龟：“有点感冒，有点头痛。” “瞧你累得，快去休息吧，还有个产妇可能今晚要生。” “嗯，我先到外面瞧瞧发生什么事？”说罢，我向新任父母道了一声恭喜，匆匆离去。 警铃声已止，走道上，聚集着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他们都在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我凑过去问道。 “大件事啦，刚才有犯人扶持人质逃出医院啦，那罪犯穷凶极恶的，幸好我没呆在走廊。” “要不是我有恙在身，我两下子就能逮住那逃犯，真不知港府搞什么，年年收那么多差响，却养着一帮贪生怕死的差人……” “……” 我没再听他们说下去，急忙跑到楼下停车场，在指定位置上，大麻诚的车已不见踪影，我连忙扯下一身白褂，迅速撤离医院的区域。 这一夜，安哥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反倒是电视上详细地公布这晚事件发生的经过： 欢迎收看八月廿二日新闻。今晚八时四十七分，位于港岛薄扶林的玛丽医院，一名在押犯，在保外就医期间，借上厕所机会松开手铐，随手打烂一个玻璃樽，指吓惩教职员，逃离医院。该名逃犯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劫持一部轻型客货车，指吓司机，并穿上对方的衣服，索取现金，行车至黄竹坑道后弃车潜逃，有途人看到他乘上开往西贡的巴士…… 大辉逃脱了，我也松了口气，倘若把这次出逃比作一场战役，那我就相当于战场上的逃兵，战役是胜利了，但那只是运气，与我这个临阵却去了产房接生的逃兵似乎关系不大。 第二天傍晚，接到大麻诚的电话，约我到荔枝角那家酒吧见面，我依约赴会，却没见到安哥。 “安哥今早回台湾去了，这是他交带我给你的。”大麻诚摸出一个涨鼓鼓的帆布袋。 我一按，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质感，不用说，那是十五万港币。 “这个……这个我不能收。”我把帆布袋推回去。有道是“盗亦有道”，出几分力，收几分酬劳，而昨晚的我，却只是兼职当了回产房医生，何德何能收下这十五万？ “小虎，这是安哥给你的，安哥给出去的钱，从不收回。你可以把钱捐出去，也可以把钱送给我，但安哥绝不会把钱收回去……”大麻诚笑呵呵地把钱再次向我推来。 “昨晚你接到大辉了？”盛情难却，我一边把帆布袋收下，一边问。 “没有，大辉没按咱们的路线撤离，他在上一层停车场截了辆客货车逃走，并自行跑到码头，老实说，我还真服了他，这家伙确实有点本事。” “这次我在医院见过他，凭他的眼神，我敢说，将来大辉肯定会卷土重来，他的野性，注定他永不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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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疆之旅（1） 回香江一趟办理文件，却碰上安哥的任务，鬼使神差中却当了回见习产房医生，结果换来二十万港币，这种奇遇，经历了，却仍像在迷雾之中，感觉很不真实。只有当我看到那堆钞票真真实实呈现眼前时，才不到我不相信这是事实，人生如戏，这回又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了。 有了上回的遭遇，我再不敢带大量现金返回大陆。我在港开了个户口，二十万现金尽数存进去，或许，这将是今后还给雪姐的本钱。对我来说，实在不善于理财，几十万港币，两年来挥霍一空，入股大雄的酒店算是唯一有回报的投资，但那场“世纪婚礼”，又让我债台高筑，欠下大雄七万多块，幸好大雄并不计较，长命债，长命还，按比例在酒店分红中扣除就是了，而事实上，我也没至于大亏——打开小慈的首饰柜，满箱尽带黄金甲，几乎可以按斤称。 “就几分件文，怎么在香江呆了那么久？”晚上，刚躺下，就被小慈质问。 “全世界的公务员都他妈的一个样，一个字形容，懒，两个字形容，懒惰，这个世界，很难找到像你老公一样勤奋的人。”我抱着酥香扑鼻的小慈，顺手就要解她的睡衣。 “先别碰我，你老实交待，一个人在香江，有没有碰别的女人？”小慈装腔作势地盯着我，观察我的反应。 “如果我的老婆是别人，那还真难说，但我的老婆是你呀，靓绝华南，你说，要找一个比你更有吸引力的女人，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够吗？”本来我就没做啥“坏事”，更加上演技的出神入化，以及满嘴的油腔滑调，小慈哪还能招架？ “就你嘴贫？”小慈笑得很甜。 随着她那妩媚的笑意，我的手立即发动涓涓不壅，绵绵不绝的攻势…… “老公，跟你说个正经事。”一番风云雪雨之后，小慈倦缩在我的臂弯里轻声说道。 “嗯，不正经的也行。”我玩弄着她的耳垂。 “咱们结婚大半年了，原来打算到欧洲度蜜月，但我香江的身份一直都没办下来，我在想，再这样等下去，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么咱们改在国内蜜月旅行吧。” “这哪行，这不是纡尊降贵吗？” “我不管什么纡尊降贵，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到外面走走，天天呆在家里，闷死人啦。”小慈嘟着嘴，她撒娇的样子，同样可爱迷人，我忍不住在她脸蛋上轻轻一捏。 “不行，我和你的蜜月怎么能这么儿戏。” “什么儿戏呀，在国内旅行就儿戏了？”小慈把我挂在她耳垂上的手推开，摆出愠怒的样子。 “哎哟，老婆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国内旅行也不错，咱们要去，只是咱们先前定下的欧洲蜜月之旅也不能少，等你拿到身份，同样要补回来。”我嬉皮笑脸地再次伸手，抚弄着小慈的耳垂。 “算你啦，”小慈甜甜一笑，“老公，你说咱们去哪好呢？” “四川吧，看大熊猫。”我心里想着的却是“辣妹子”，据传重庆的女人很漂亮。 “我想去云南，那边风景很美。” “云南有什么好？到处是荒山密林，没一点人气。” “那是祖国的边疆呀，我就喜欢荒芜，你看G市，哪里都是人头涌涌，你不腻吗？” “腻……但要数荒芜，那不如去新疆，也是祖国的边疆，人气更少，而且新疆还可以摘葡萄……”我一心一意地玩弄小慈的耳垂，胡乱地应对着。 “好哇，那就新疆吧，我要上天山。”小慈兴奋地捉住我的手。 “啊？新疆挺远的，还是去云南吧。” “小虎！”小慈瞪着我。 “呵呵，天山就天山，我明就去买票……” 九月初，我和小慈两人，各背了个涨鼓鼓的行李袋，坐上开往兰州的火车。要到新疆，必需在兰州换乘。原来我也设想过坐飞机直达乌市，但一看机票，我又有点舍不得，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以时间换金钱，又可以欣赏沿路的风景，倒也不错。 兰州，又称“黄河之都”，滔滔河水，从市中心横穿而过，翻滚的黄河水，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五千年的文化，兴衰旺灭，反复轮回，让人想起刘禹锡的《浪淘沙 》： 九曲黄河万里沙， 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银河去， 同到牵牛织女家。 “怎么了？”默默盯着滚滚河水的我被小慈碰了碰，“在想什么呢？老公。” “你说呢？” “你这么贪吃，肯定在想今晚咱们吃什么美食吧。” “老婆，我跟你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在想，来到兰州，咱们怎能不吃上一碗地道的兰州牛肉拉面呢？” “算你啦，真有心。”小慈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像对初恋中的小情侣，拖着手沿河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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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疆之旅（2） 在兰州住了一晚，我俩乘上开往吐鲁番的列车。在我印象中，这是一列最少乘客的列车，整节硬卧车厢中，只有我和小慈两人，几乎像是包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发生的那场学生运动，影响了人们旅游的心情，按理说，夏天正是师生们出游的大好季节，多多少少也应该有点人气。 列车中途经过嘉峪关，我还真想下车观摩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可惜老婆大人催促着要去摘葡萄，我只得听命，过了嘉峪关，铁路两旁的风沙频密起来，不得不把车窗关紧。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铁路两旁的戈壁沙漠，我估计，吐鲁番就快到了。 吐鲁番，位于天山东部山间的盆地，又称为“火洲”，从这个“火”字可知，这里的气温有多高，真佩服那些穿得像阿凡提一样的新疆人，气温接近四十度了，他们还包得像只粽子。我和小慈两人，穿得不能再少了，也弄得满身臭汗，我是大男人，还好，即使脱掉上衣也不失男子气慨，可小慈却惨了，外面的衬衣吸了汗水变得完全透明，她的那副迷人的“大眼镜”，被瞧得真真切切，她尴尬，我也很不自在，再大方的男人，也不大乐意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共赏——新疆的朋友，你们走运了，这权当是我小虎初到贵境带来的见面礼吧…… 找了家旅店住下，已没有出游的心情，这鬼天气，比G市最酷热的日子还要热，幸好只要没被太阳直射，体表的温度骤降，立即有点阴凉的感觉，我这才知道为何大热天时，当地人还穿上长袖衣、长裤子，原来内有乾坤。 第二天，我和小慈换上一套包手包脚的长衣裤，带上一顶斗蓬式太阳帽，再配上一副潮人墨镜，走到烈日下，果然没昨天那种蒸腾的感觉，树荫下，还偶有一丝清风，感觉好极了。 怀着这种良好的感觉，我俩首先游览葡萄沟。这条长八公里，宽半公里的山沟，到处郁郁葱葱，遍布葡萄园。葡萄沟盛产各种优质葡萄，其中有种无核白葡萄，晶莹如玉，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我和小慈各摘了一串，像猴子一般，一颗接一颗不停地往嘴里送，离开时，还不忘买了两大包葡萄干。我估摸着：有其父必有其子，葡萄味道尚宜如此，葡萄干还能差到哪里去？ 葡萄沟西面，是著名的火焰山，山体在烈日的照射下，炽热气流滚滚上升，赭红色的山体看似有烈火在燃烧。火焰山可以说是全国最热的地方，虽然它表面寸草不生，但山腹中许多沟谷却绿荫蔽日，溪涧潺潺，成为火洲中的“花果坞”，葡萄沟正属于其中一部分。由于火焰山本身具有独特的地貌，再加上《西游记》里有孙悟空三借芭蕉扇扑灭火焰山烈火的故事，更使它闻名天下。 来到这闻名遐迩的境点，我和小慈岂能不拍上几张玉照以证明到此一游？手执太阳帽的我，当然是摆个摇扇灭火的孙行者姿势，小慈呢，自然就是铁扇公主，作小鸟依人状，依偎在孙大圣的怀中，接受孙悟空的点化…… 休息一晚，我和小慈马不停蹄地参观了和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三大中国古代工程之一的坎儿井。坎儿井是当地人们根据吐鲁番炎热干燥的气候及其水文特点，建造出来的一种地下水道工程。它由竖井、暗渠、明渠和涝坝四部分组成，愈向上游，竖井愈深，井与井之间的距离愈远，一般约为三十至七十米；愈往下游竖井愈浅，间距也缩短，有的甚至只差十来米。竖井是为了通风、挖掘、修理坎儿井时提土之用，最深的在九十米以上，而渠长一般在三到八公里之间，最长的可达二十公里以上。暗渠的出水口和地面的明渠联接，可以把几十米深处的地下水引到地面上来。 参观过坎儿井，不得不为古人的智慧而折服，倘若现代人能像他们一样，把聪明才智运用在民生方面，那何愁这个社会不太平，何用再为维稳而烦恼？每每处心积累，为的只是如何升官发财，如何强占美女，人啊，究意在进化还是在退化？社会，在进步还是在退步？ 吐鲁番的历史，并不只是坎儿井，高昌故城和交河故城，都能见证火洲历史的源远流长，尽管被岁月风沙侵蚀，但沙土的外貌仍可以让人联想到当年戈壁中雄伟的建筑，甚至可以听到饱经风霜的金戈铁马之声…… 晚上，我和小慈两人吃了一个不到一块钱的哈蜜瓜，瓜肉里香甜的蜜汁，令人回味无穷，我这才知道什么叫作“地道”、“正宗”，食相狼狈的小慈，满脸瓜子儿，还指着我发笑，旅店中因为我俩的存在，弥漫着爱意浓浓的温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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