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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6页]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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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子一直昏迷,出于本能,倒也能吞咽少许,可顺嘴边和豁口处流出的粥则更多。花子并不嫌弃,她拿过一边的抹布一边抹一边接着喂,待豁子好歹也喝了些粥时,花子才将他放下,擦抹干净后自己才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了饭菜。正吃着,林二和林三推门跑了进来,现在是晌午,他们回来吃饭。一眼看到坐在炕桌上吃饭的花子时,俩小子立马欢跳起来,他们跑着扑到花子身边,嘴里高兴的大喊:“娘,娘,恁可回来啦!给俺带啥好东西啦?”俩孩子不知愁,他们只把花子外出当成一次出行,他们一心想着娘回来时会带好吃或好玩的东西给他们。时隔二十天,再次见到自己儿子,花子激动极了,她立刻放下碗筷,一把将俩孩子抱住,眼泪再次流下。俩小子好动,没一会就挣脱了花子的怀抱,林三开始四处翻找,林二则一眼看到躺在炕上的爹。刚进门时两人见到娘回来了,都高兴的不行,没注意到炕上还躺着个人,现在看清楚了,林二吓的大叫一声:“啊呀!爹!”就躲在花子身边不敢出声了,恐怖让这小子身上有点发抖,毕竟是孩子,他还没见过这种惨状,尤其是这惨状还发生在平日里极疼自己的爹身上,更是无法接受。林三听到哥惊叫,觉得好奇,也凑过去看,结果也吓的大叫一声便钻进娘怀里,再不敢出声,俩小子都没了找好东西的心思。花子见状,哭的越发伤心,俩小子见娘的哭声比刚见到自己时大了许多,也更凄厉了,再加上看到自己爹那么惨,俩小子受到感染,也开始哭起来,一会便转成哭嚎,一家四口,一口昏厥,醒着的三口则抱头痛哭。赵大娘家炕上很热,屋里很暖,饭菜也很香,可这一切却因了这惨哭的景象而显得凄凉起来。 赵大娘在旁站了一会,才过来劝慰,让俩小子赶紧吃饭,吃完了再出去玩。花子明白,赵大娘是不想孩子在家里跟着难受,她便抹干了眼泪,招呼俩小子上炕。孩子原本就没那么多愁心事,待哭了一会后,俩人便抽抽噎噎吃起了饭。加上赵大娘,四个人围在炕桌边草草的吃了饭。吃完后,花子打发林二领林三出去玩,天黑前必要回来,林二应声了,领着林三出了门。 |
赵大爷终于将郎中请回来了。赵大爷是在郎中门外等了好一会才将人等回来的,一见郎中,赵大爷二话没说,连屋都没让郎中回,便直接拉着他来家救人了。在路上才将豁子的伤大概跟郎中说了说,俩人快腿快脚赶了回来,开门时带进了一股寒气进屋。他们先在屋门边拍抖下肩膀和帽子上的雪,才进了大屋。赵大娘早已等的心焦了,此时见终于回来,忙迎上去热情招呼。这郎中人送外号小神医,是几年前自外地迁来的,村人并不知此人底细,只知他医术高明。小神医人长的文弱,个子也矮小,在一群武大山粗的东北爷们面前显得格外瘦弱。他年纪看来不大,医术却极高明,这附近有几个重症病人都被他看好了,村人极为佩服。据他自己说,这是从祖上传下的手艺,他自小就会,救过的人很多,数目自己也记不得了。于是村人越发佩服起来,大家都乐得有个懂医的人与自己为邻,于是小神医就在这扎下了根。 赵大娘一面招呼小神医到炕上暖暖,一面将炕上的豁子指给小神医看,嘴里还不住念叨:“这豁子被折腾的就剩一口气儿了,恁快给瞅瞅吧,哎,,,,造孽啊!”。花子此时正在炕上看着豁子着急,愁的不行,这时见到小神医来家,立刻精神起来,忙一把拉住走近的小神医胳膊,哭声哀求:“俺求求恁了,快救救俺男人吧,俺这一大家人啊,不能没了男人啊,呜呜呜。。。。。。”小神医倒也镇定,他轻点了头,便坐到林豁子旁边。一个村子住了几年,他深知林豁子两口子为人实诚,能救的自会尽力救治。饶是他行医多年,此时见了林豁子的性状也抽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豁子的伤势重,比他更重的他也见过,而是因为他见豁子伤势如此之重,竟还能撑住一口气不死,实在难得,若换成一般汉子恐早都丢了性命,这豁子的求生意识还真强。小神医不敢怠慢,忙开始检视。赵大爷找到他时他正从别家看病回来,手上带着药箱,此时也派上了用场,他打开箱子,拿出一卷布袋,打开竟是一排排大小不一形状怪异的长针。这小神医也不叫大家看,只吩咐赵大娘去找两块尺长掌块的直板来,再端一盆温热的水放在炕上,然后所有人都到外面等。赵大娘赶忙按吩咐将东西预备齐,便拉着赵大爷和赶忙穿鞋下地的花子去了小屋。在小屋等候时,大家都没心思说话,只沉默的坐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见小神医在大屋叫:“好了,进来吧”。几人这才敢从小屋出来,花子则第一个抢了过去。一进屋,她见豁子的右腿裤管已被卷起,小腿处正被两条直板夹住,被绑上了布带,再看眼睛处也被布条绑住,敞开的胸前,伤口处也同样被包扎好了,炕上盆里放了条布巾,水已是血红一片。屋里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间中还杂着些淡淡的血腥气。豁子此时呼吸匀称,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些。小神仙吩咐赵大娘又打来一盆水,彻底洗过手后才开口:“豁子命大,熬到现在,俺已给他上了药,一会再跟俺去个人到家拿药,一天三次外敷,能过了今晚,人就算救回来了。”小神医说的平静,花子听了却是有喜有忧,喜的是豁子还有活的希望,忧的是,还要过今晚才知道。不管咋说,花子还是不断称谢,赵大娘忙自裤腰中掏出两块银圆塞进小神医手中,她知花子身上的钱定是花光了,否则也不会徒步将豁子背回来,俩家平时挺好,这时代掏点钱也没啥。花子见状,一下反映过来,她身上此时确是没钱了,她只能冲赵大娘感激的一笑,心里对这老两口的好却记的更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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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霞在林豁子家帮忙烧炕。炉膛久未生火,已有些潮气,胖霞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火升着,一时间浓烟滚滚,屋里再没法呆人。胖霞将炉盖盖上后跑出灶房,她站在房门外看着柴烟四溢,已瘦下的脸上布满了复杂神色,眼中更多的却是惊恐。胖霞正看着屋子出神时,突然,一只苍老的手重重拍在她的肩上,胖霞没防备,竟“妈呀!”一声惊跳起来!待转头看时,竟是赵大娘站在身后。胖霞一时没了脾气,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责怪的看了赵大娘一眼:“让恁吓死个活人!”。刚刚赵大娘安顿好豁子和花子后,抽空出来看一眼,她见胖霞发呆,本想逗她一下,不想她反应如此激烈,赵大娘一时也被吓住了,待看到胖霞并没说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说豁子家的炕就麻烦胖霞给烧了。胖霞也不推辞,说一会回去吃点饭再来,这炉子得好好烧烧,要不家里太冷太潮,没法住人。赵大娘替豁子两口子谢了,便回了自家,进屋时赵大娘还奇怪着:胖霞想什么呢?竟被吓成这样?该不是豁子样子过于恐怖,胖霞看了害怕吧?想到这,赵大娘释然了,自己刚见到豁子时不也吓的够戗?哎,,,,,,赵大娘又叹了口气,推门进了屋。 待柴烟小些,胖霞便又进了灶房,她将炉子整弄一番后,盖上炉盖闷着火,她转身出了门,正要锁门回自家,突然看见村里董婶子家十岁的红闺女正经过林豁子家,这闺女想是玩累了,正回家吃饭去呢。她忙将孩子叫住,让她回自家跟男人说一声,就说林豁子回来了,自己在他家帮忙烧炕,晌午不回去,吃饭不用等她。红闺女应声去了。胖霞重又打开房门,她在灶上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开始里里外外擦洗起来。近一个月没住人,花子家已积了不少灰尘。胖霞一一擦抹干净后,又将被子都平铺在炕上,炉子现在已烧旺,炕上渐热,原本有些潮的被子放在热炕上炕一下,去了湿气,才好睡人。胖霞做这些时格外卖力。末了,胖霞又将屋里的水缸灌满,这才锁了门回自家吃饭,现在已是下午了。 |
胖霞在林豁子家帮忙烧炕。炉膛久未生火,已有些潮气,胖霞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火升着,一时间浓烟滚滚,屋里再没法呆人。胖霞将炉盖盖上后跑出灶房,她站在房门外看着柴烟四溢,已瘦下的脸上布满了复杂神色,眼中更多的却是惊恐。胖霞正看着屋子出神时,突然,一只苍老的手重重拍在她的肩上,胖霞没防备,竟“妈呀!”一声惊跳起来!待转头看时,竟是赵大娘站在身后。胖霞一时没了脾气,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责怪的看了赵大娘一眼:“让恁吓死个活人!”。刚刚赵大娘安顿好豁子和花子后,抽空出来看一眼,她见胖霞发呆,本想逗她一下,不想她反应如此激烈,赵大娘一时也被吓住了,待看到胖霞并没说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说豁子家的炕就麻烦胖霞给烧了。胖霞也不推辞,说一会回去吃点饭再来,这炉子得好好烧烧,要不家里太冷太潮,没法住人。赵大娘替豁子两口子谢了,便回了自家,进屋时赵大娘还奇怪着:胖霞想什么呢?竟被吓成这样?该不是豁子样子过于恐怖,胖霞看了害怕吧?想到这,赵大娘释然了,自己刚见到豁子时不也吓的够戗?哎,,,,,,赵大娘又叹了口气,推门进了屋。 待柴烟小些,胖霞便又进了灶房,她将炉子整弄一番后,盖上炉盖闷着火,她转身出了门,正要锁门回自家,突然看见村里董婶子家十岁的红闺女正经过林豁子家,这闺女想是玩累了,正回家吃饭去呢。她忙将孩子叫住,让她回自家跟男人说一声,就说林豁子回来了,自己在他家帮忙烧炕,晌午不回去,吃饭不用等她。红闺女应声去了。胖霞重又打开房门,她在灶上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开始里里外外擦洗起来。近一个月没住人,花子家已积了不少灰尘。胖霞一一擦抹干净后,又将被子都平铺在炕上,炉子现在已烧旺,炕上渐热,原本有些潮的被子放在热炕上炕一下,去了湿气,才好睡人。胖霞做这些时格外卖力。末了,胖霞又将屋里的水缸灌满,这才锁了门回自家吃饭,现在已是下午了。 |
红闺女蹦蹦跳跳去胖霞家报了信儿后,便回自家吃饭。胖霞男人听说林豁子回来了,当下又惊又喜,他忙应声着自己动手做起午饭,这男人显得格外高兴。红闺女回到自家时将这事又跟家人说了一遍,家人都是惊讶神色。林豁子被抓走快一个月了,大家都一致认为凶多吉少,黄老大媳妇跟村里娘们闲唠嗑时也多次说过:豁子通匪,犯的是杀头的死罪,肯定回不来了。现在听说豁子竟又回村了,大家一时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毕竟豁子不是坏人,他通匪也是无奈,自家儿子被胡子抓走,他又能如何?敢不听人摆布?再说平日里,他跟花子对村人也算热情,家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找他们帮忙,他们一准不会推辞,从来都是热心的跑前跑后。村里那些小子被绑的人家前面对他们夫妻虽有些不谅解,可待豁子真被抓走后却又替他觉得冤枉,黑狗毕竟才八岁,八岁的胡子能做什么恶?再说又不是黑狗自己愿意上山的,大家有事没事都聚在一起议论,时日久了,村里的舆论竟悄悄发生了变化,大家对林豁子一家抱同情态度的慢慢占了大多数。当然,这变化,豁子和花子是不知道的。山里人耿直,是非观念直接,现在,村人大多已谅解了豁子夫妻,不再责怪,大家只觉得这家人命苦,受这劫数,说不准是命里早注定好的,挣不过命也是正常。大家私下里还真盼着豁子能活着回来。 当然,这可不包括黄棒槌一家。 吃过饭,董婶子便去别家串门去了,她迫不及待的将这一重大消息告诉了其他村人。冬日的小村,原本就没什么事做,大家都闲在家里猫冬,一些娘们更是闲得舌根痒痒,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由头,当下都来了精神,大家顾不上外面风大雪大,互相奔走相告,待小神医从赵大娘家出来时,全村人几乎都知道了豁子回村的消息,就连村里的狗和鸡等禽畜也欢闹起来,它们好似也得到了消息,与村人一起沸腾起来。 一些好事的村人便三三两两的聚在豁子家院外向里窥探,豁子家的门锁着,可烟囱里却冒着青烟。赵大娘出门送小神医时被几个眼尖的村民见了。个别娘们便跟赵大娘打听。赵大娘也正心里郁闷,见有人问起,便将豁子的惨状一五一十的说了,村人听了都吓的不轻。大家初时都以为人好模好生的回来了,便过来瞧个热闹,这下得知豁子竟瞎了只眼还丢了大半条命,当下,大家的脸上都没了嬉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尤其是那些家里被绑了小子的人家更是有些愧意,他们当初还围攻过豁子,想起豁子当时那可怜样,大家心里都难受的不行,一时间叹息声四起,几个年长者更是闷闷的往自家走,再没心思探听消息了。还留了几个好事的年轻人,他们就想看看豁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胖霞回家吃饭时,自家男人忙凑上来打听豁子的情况,得知豁子那副惨状时,胖霞男人脸上没了笑,他坐在炕上点着烟袋锅里的烟丝,闷头抽起来,再不说话。胖霞也只顾垂头吃饭,两口子一片凄苦神色,仿若遭罪的是自家人一样,神情再也轻松不起来。 |
草草吃过饭后,胖霞又赶到了豁子家,她要看看炉火,顺便再帮手干点别的活计。林豁子家外面还是有几个好事的人围在那,胖霞也不搭理,兀自开了林豁子家院门进去干活,就象在自家一样。村人好奇,大声问:“胖霞,恁咋成豁子家地长工啦?”胖霞只淡淡应着:“乡里乡亲地,就手帮个忙呗,恁家要出事,俺也去帮着忙活。”这话惹来大伙儿一阵讪笑,大家都很佩服胖霞的为人,不禁暗暗地都竖起了大拇指。 花子已无大碍。小神医走后,她稍微放了点心,便回自家屋子去看。见胖霞已将家里拾掇的干净整齐,炕也烧的暖热,当下感激的不行。花子不愿麻烦旁人,她跟胖霞道了谢,便去仓房和地窖拿菜拿肉,她要留胖霞和赵大娘两口子在家吃饭。胖霞一见,赶紧告辞,她说家里还有活,乡里乡亲的,帮点忙实属应该。胖霞不顾花子阻拦,硬是抽身回家了。花子见留不住,也不好说啥,只想着一会饭菜做好后,送去些表表心意才是。花子在灶房将肉、鸡化上,又将干蘑菇用水泡上,她将酸菜捞出两棵,想着等一会投洗好,切切下锅,花子还找出几只山蛤蟆干儿,将其中的蛤蟆油拨出,泡了两块,准备一会一块做。弄好后,花子关了院门屋门,打开箱子,又将那装钱的小箱子拿出来,里面剩的银圆已不多了,花子从里面拿出五个银圆后,将小箱子重又锁好,放回原位,她得将赵大娘代垫的请郎中的钱还上。花子又去了隔壁赵大娘家。 花子将两块钱递给赵大娘时,赵大娘死活不收,最后甚至有些动气,嫌花子将自家当了外人。豁子这副样子,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多,钱留着定有用处,豁子和花子就是自家的亲儿子亲闺女,再这么外道以后便不许再登门了。花子见赵大娘将话说到这份上,便不再坚持,她一脸感激,心里暗自将赵大娘老两口当了亲爹妈,日后可要好生对待。花子将钱收起后,便跟赵大娘说要将豁子背回自家,胖霞将家里都拾掇好了,豁子回去自家照顾起来也方便些。赵大娘觉得这样也好,毕竟是自己家,花子照顾应没啥事,反正离着近,自己可随时去看。豁子腿上打了夹板,不敢乱动,赵大娘便叫上赵大爷和花子一起将豁子抬回了家。回家后,花子将小屋也收拾出来,铺好被褥。豁子腿伤了,俩小子晚上睡觉不老实,一旦碰着豁子的伤腿可要麻烦,晚上需让他们到小屋去睡才好。等一切收拾利索后,花子开始在灶房忙活着做起饭来,赵大娘也在旁边帮手,赵大娘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花子,恁到底是咋把豁子救出来地?”花子手上一顿,脸上有了些难以捉摸的神色,她只淡淡的说:“俺遇上贵人了,等以后效(发二声,效:学,意为说)给恁听。”花子还挂着自家男人的生死,他毕竟还没彻底活过来,花子不放心,也就没心思讲事情经过。赵大娘明白,便不再追问,只说:“恩那,往后有工夫再说。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两人便不再说话,只忙活着做饭。花子做饭的手艺一点也没退步,她依然动作麻利的将各色食材准备好,该切的切,该炖的炖,没多久,灶房里便传出了饭菜香,久冷的家又有了些暖意。花子做的菜挺多,一个鸡炖蘑菇,一个酸菜炖肉,一个炖山蛤蟆,最后还做了个萝卜牛肉汤。花子做菜的手法,看的赵大娘眼花缭乱。花子用的配料极多,工序也繁杂,赵大娘想学都学不来,只能拣最简单的学学完事。两家住的近,过去赵大娘也经常跟花子问做菜的方法,花子从不藏私,都是手把手的教,可她做法确实复杂,赵大娘实在学不来,即便一样不落的按着做了,味道却还是不对,最后赵大娘便放弃了,只用些简单实用的招式让饭菜比以前好吃些就够了,剩下那些精道方法,全村估计也就花子一人能做的来。这也是为什么全村娘们都跟花子学做菜,但最后做的最好吃的仍是花子的原因。厨艺有时需要天赋,同样的流程不同人不同做法不同用心程度,得出的结果往往不一样,这点还真强求不来。 |
花子将菜做好后,分成三份,一份让赵大娘带回家,一点心意,让赵大娘别嫌弃。赵大娘也不推辞,她知道花子的脾气,有恩必报,说多了花子会过意不去,她回自家拿了碗盘盛着端回去。花子又将另一份装在两个大碗和一个小碗里,用提筐拎着去了胖霞家,胖霞帮着自己把豁子背回来,又在自家忙活一天,需要谢谢人家。花子去时,胖霞正在灶房准备做饭,见花子过来送菜,当下有些过意不去。花子一番礼谢后,将饭菜倒进胖霞家的碗里,又闲唠了几句才自胖霞家出来,别人对自家的好,花子都会记得。 花子回家没一会儿,家中便来了客人,客人还不是一个,而是好几拨。最先到花子家的是大财叔两口子。两人拎了半筐鸡蛋,这样的手笔对于一向吝啬的大财叔来说,实在难得。这几年日子过的还算顺遂,大财叔原本老相的脸也没啥太大改变,感觉上还是那样。猴缺儿日子也好过多了,她跟花子感情一向好,这段时间来往少些,也是因了大财叔的要求,怕豁子通匪的事连累到自家。现在听说豁子状况如此之惨,两人在家难受了半天。大财叔虽小气怕事,但这么多年跟豁子感情还不错,大财叔便跟猴缺儿说趁天黑到豁子家看看,送点东西。猴缺儿早有这想法,就是不敢说,此时见大财叔提起,忙应好,踮脚便去准备东西了。大财叔敢去看,还有个原因他没说出口,那就是:豁子出了这么大事,能回来说明官司已了,官府再不会找上门,现在去看,应不会连累上自家。这小九九他是不会说给猴缺儿知道的。 |
花子见了大财叔夫妻提着东西来看,当下感激的不知说啥好。人情冷暖,现在自家因为通匪的事被折腾的不轻,豁子又变成这副模样,别人都不敢来,大财叔夫妻却来看望,真如雪中送碳,这让花子心里着实暖了不少,提没提东西没所谓,这份情比啥都金贵。大财叔和猴缺见了豁子的样子后,难受了半天,猴缺儿不擅言辞,只拉着花子的手陪她难过。花子在赵大娘家时哭的厉害,此时却再无眼泪,她一脸坚毅神色,任谁看了都能明白,花子已下了决心要撑起这个家。大财叔看了更是暗暗佩服,这女人不简单,他直羡慕豁子娶了个好媳妇,遇事儿能抗住,若这事出在自己身上,猴缺儿怕是早都麻爪儿了,指望她去救自己?想都不用想,大财叔恨恨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猴缺儿正陪花子难过,突然见大财叔狠狠看向自己,当下不自觉的一哆嗦,这几年她境遇好的多,因生了儿子,大财叔对她不再任意打骂,可偶尔不顺心时挨些拳脚也是难免的。此时她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惹男人生厌了,当下担心起来,她没了难过的心思,只剩了回家后可能要挨打的恐惧。大财叔两口子刚走,许乐呵两口子也来了,他们拿了一只冻鸡过来探望,这让花子更加意外。接着,村里人家三三两两的都过来探望,来时都不空手,冻肉、枣馒头、油炸糕等等,送啥的都有,大家到花子家后,都是先问候一番,再看看豁子,然后摇头叹息,最后起身离开,就连平日里走动不大频繁的乡亲也过来探望,这让花子感觉受宠若惊!要说搁在胡子没到村里劫人前,自家有事,有这场面倒也完全可能,毕竟自己跟豁子这几年在村里没少帮衬别家,与大多数村人都相处融洽,自家有事他们也会来探望。可如今,自家通匪,豁子被官府折磨的没了人样,村人竟毫不嫌弃前来探望,这让花子倍感意外,同时也感激不尽,一时间,她觉得泥疙瘩屯到处都是好人,自己先前的凄苦情绪竟淡了不少,她的心里涌上了希望。 花子家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时,黄棒槌家却大门紧闭,黄家几个爷们和娘们都聚在黄老大屋议论林豁子的事。林豁子竟然没死?这让黄老大娘们格外郁闷。此前她到处炫耀到处宣讲,炫耀自家小叔子在城为官,带兵拿匪,宣讲林豁子罪大恶极,必是死罪,再难回来。如今,豁子竟被救了回来,虽瞎了只眼,却保了条命,黄老大娘们觉得在村人面前失了颜面,她闷闷的坐在炕沿上一边磕瓜子一边恨恨的说:“这豁子咋不噶蹦一下死了呢?咱二兄弟咋整地?咋就把他给放了呢?”。黄家其他几个人也正郁闷,在他们心里,黑狗是害死自家孙子的帮凶,是害黄棒槌疯癫的罪魁。林豁子是黑狗的爹,就该死。至于那伙胡子,黄老二早晚请兵剿了去,他们可先不用管,眼前的仇人可是林豁子父子,他们没死这仇就不算完。当下,几人商议定,由黄老大明天进城去找黄老二,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
黄家正在商议时,花子家来了个人,花子一见,竟大吃一惊!进门的不是别人,竟是多年不曾往来的黄大仙松花!松花是掂着包核桃酥来的,她照旧端着脸,眼中却带了些关切神色。花子见她进门,一时竟呆在原地,忘了打招呼。当年花子揍了她两次,一次是因为松花出言不逊,花子将她打了一顿,另一次是和猴缺儿联手,将与大财叔有染去家里抢东西的松花暴打一顿,两家从此再无往来,今天这情形松花竟掂了东西来家,花子惊讶极了!一时间花子心里五味杂陈,松花的大度,竟让花子有些自惭形秽起来。松花见了花子神色,并不意外,她来前已想到会是这样,松花浅笑了下,将点心放在炕桌上后,她偏腿坐上了炕沿。松花看了看豁子后,她薄唇轻抿,说道:“豁子该着有这一劫,命能保住,恁也白太上火了,这都是命,得认。”松花话不多,却让花子惊喜不已。她原本就担心豁子挺不过今晚,现在见松花这么说,立时放下心来,松花是黄大仙,她说豁子能活就准错不了。当下,花子立时忘了一切前嫌,赶紧给松花倒水,招呼她。松花也不客气,这些年她受人尊敬已是习惯,她稳稳的端了花子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小口,便放在桌上。花子此时对松花除了感激外更多的却是敬佩,人家的大度属实让自己惭愧。两个多年不曾往来的女人话虽不多,却显得热络了不少。花子表达了感谢松花探望的意思,松花则淡说着,都是乡亲,过往虽有过节可毕竟一个村儿住着,如今豁子成了这样,理当来看。松花轻描淡写着过往的恩怨,仿如过去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这让花子当下更为佩服,她原本也不是个记仇的人,此时见松花都一笑置之了,自己也不再放在心上。两人拉了会家常,松花才告辞回去。松花走后,花子激动的大半夜都没睡着。这一天让花子感觉非比寻常。从一进村,胖霞帮忙搀扶,到赵大娘老两口细心照料,到晚上村人陆续过来探望,到多年不曾往来的松花竟也来拜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花子心里热的不行,在回来的路上,她原本觉得日子将极为灰暗,村人也必然会冷言冷语,不想回来后竟是这番景象,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花子感激的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自己平时定要多行善,多助人,好回报乡亲的善待。两小子已在小屋睡下了,身边的豁子呼吸也极为匀称,想想松花说的话,花子放下心来,她也累坏了,闭上眼,没一会便熟睡过去。 |
次日上午,花子一觉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她这些日子疲累过度,竟睡过了,花子一激灵,赶紧查看旁边的豁子,看是否有异状,待发现豁子睡的正香,神色中少了些痛苦时,她才放下心来,知道豁子的命已保住,花子心情好了不少,她有些愉悦的起床开始做饭。刚忙没一会,狗阎王便进了门。狗阎王昨晚听说了林豁子的事后,本想来看,可一时又没什么送的,便没来。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将收来的一条大黄狗杀了,切下一条新鲜的后腿用细绳拎着来到豁子家。现下狗肉不便宜,狗阎王送这物什可谓大礼,花子一见,立时感谢的不知说什么好。狗阎王和善的脸上此时更为和善,这让花子如沐春风,她不住口的称谢。狗阎王看了看豁子后,也放下话:“有啥需要俺帮忙地,尽管找俺,别外道,啊!”。狗阎王走后,花子干活更有劲儿了,她心里满满的感动都化成了力气,花子撑起这个家的决心也越发坚定起来。 这几天,天气越发冷起来,呼啸的寒风拍打在房门院门上,如索命的厉鬼让人不敢应声。村人都躲在家里不愿出去,只有贪玩的孩子毫无畏惧的在冷天里嬉闹,他们是小村唯一没有烦恼的一群。 豁子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苏醒过来。在昏迷期间,当豁子已有些意识时,他每日噩梦连连,冷汗直冒,常在深夜突然梦语,还发着高烧,这让花子不得不时时照料,疲惫不已,花子心疼的不行,她知道,豁子遭了大罪,这对于老实了大半辈子的豁子来说,这罪是连梦都不曾梦到的,他,被吓坏了。豁子醒来后看到一脸担心的花子,他怔了怔。豁子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审讯他的官兵将带尖儿的鞭柄插进自己眼睛的那刻,钻心的刺痛让原本已浑身伤痕虚弱以及的他昏死过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心里还放不下老婆孩子,牵牵念念的他竟挺了过来,再次睁眼时,他看到了花子,再看看周围,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家炕上,豁子很惊讶,更多的却是劫后重生的喜悦。花子见男人终于醒了,她想笑,可鼻子却突然发酸,她用手捂住了嘴,花子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赵大娘两口子刚好也过来瞧看,见豁子醒了,都高兴的不行,两人都在旁问候,一时间屋里有了些喜性。豁子一直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现下见自己竟没死还回了家,便禁不住虚弱的问花子:“俺是咋回来地?”,赵大娘两口子一直也奇怪,只是前面见花子没心思提便没问,现在见豁子问,便也跟着追问起来:“是啊,花子,恁到底是咋把豁子整回来地?”,花子此时见自己男人已醒,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这才跟大家讲起自己进城的经历。 |
花子当日进城时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偌大个县城,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连衙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至于如何救人更是没数,花子是一路愁着进城的。进城后已过晌午,花子虽没心情,可好歹也得吃点东西,她自己带着干粮,本想找个墙角背风的地方吃点算完。正寻着,花子一眼看到一家饭馆门口摆了几张桌子和几条长凳,桌旁坐了几个人在那喝豆腐脑,那碗里的豆腐脑白嫩嫩的,上面浇了莹稠的热汤汁,食客用羹匙在里一顿搅拌后,豆腐脑便碎碎的散在汤中,碗中冒着热气,可去寒又可解饿。花子看那摊子竟出了神,倒不是因为眼馋,而是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和豁子抱着黑狗进城算命的情形,当时两人也是喝的豆腐脑。如今,豁子生死未卜,自己还不知该如何救人呢。想到这,花子一阵难过,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到桌子旁坐下,她要喝碗豆腐脑。花子人刚坐下,饭馆里便走出个人热情招呼她:“来碗豆腐脑儿?”花子应声,抬眼看时,竟觉来人面善,仔细一看,竟是几年前指引自己去找马半仙的豆腐脑娘们!花子当下略带惊讶的出声:“是恁啊!”。豆腐脑娘们见来人认得自己,她端详半天还是没大有印象,她是买卖人,每天迎来送往,哪记得那许多人。花子赶忙一边提醒,几年前,啥时候,在哪,自己一家三口如何进城,豆腐脑娘们如何给指引的找马半仙等等,豆腐脑娘们这才勉强想起,她想起了那家人,尤其是想起了豁子,那个豁唇男人,豁子长的有些特色,好记,再加上孩子黑狗当时头上长赖,豁子夫妻又怀疑是被杀的黑狗转世,这家人挺特殊,豆腐脑娘们当时印象有些深刻,此时还真记起来了。豆腐脑娘们这几年起早贪黑攒了些钱,再加上男人原来做杂货生意也存了点银货,几年下来终于盘下这个饭馆经营,好歹有了固定的进项,日子过的顺意多了。但豆腐脑娘们不忘本,她的豆腐脑生意一直没丢,仍在自家饭馆外摆上桌椅卖,她的豆腐脑做的好吃,老客新客从来不断,反倒为饭馆招来了更多生意,因此,她对豆腐脑的生意就更上心了。她原本是个热心人,今天见花子一人进城,免不了问问长短,花子见她问起,想起了烦心事,她长叹一声,便再没心思吃饭了。豆腐脑娘们见状,心里有了数,她将花子让到自家店里,倒了水跟花子唠起了嗑。豆腐脑娘们阅人极多,她一见花子便知这是个实诚娘们,她平日过的虽热闹,可静时却仍是孤单的要命,此时反正有空,便和花子聊起了家常。花子一开始不愿多讲,可见豆腐脑娘们甚是热情,不住的问长问短,花子便跟豆腐脑娘们亲近起来,再加上她近来极为憋闷,此时正好有人可倾诉,花子便将自家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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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家的遭遇让豆腐脑娘们不胜唏嘘,她很为花子叫屈,她觉得这家人命也真苦,简直是祸从天降。现在见花子孤身一人来城里救自家男人,这份气概实在是女人堆里少有,当下又有些佩服,同为女人,她知道这需要多大勇气。豆腐脑娘们当下看着花子格外顺眼,她竟非常同情这朝鲜女人。豆腐脑娘们生了怜悯心,她想帮帮花子。她对花子讲:“大妹的,恁一人进城不容易,俺和恁投缘,要不恁就先住俺这,再慢慢想办法救恁男人。俺这毕竟见的人多,说不准啥时候就有法子了呢?”花子一听,当下又惊又喜,她是冒蒙进城,在城里一人不识,晚上还要住客栈,现在见豆腐脑娘们热心帮忙,能有个落脚点,再加上豆腐脑娘们开店,认识人多,说不准还真能找出办法来呢?当下花子好顿感谢,但花子不白麻烦人,她坚持住店里的时间食宿费照付,自己还可帮着干活,若不答应,自己也便不能麻烦。豆腐脑娘们见花子坚持,便也没强行拒绝,心里对花子的好感又多了些,她看出来,花子不是个贪小之人,这女人正气,可交。豆腐脑娘们再没犹豫,便在店里收拾了地方让花子住下来。花子人勤快,干活更麻利,第二天便帮衬着里外忙活了。更让豆腐脑娘们惊喜的是,花子在厨师忙不过来时帮忙炒了几个菜,客人吃了竟赞不绝口,这让豆腐脑娘们格外惊讶,无意中,她竟留了个好帮手在店里。花子在干活时也没闲着,她跟豆腐脑娘们和其他客人打听清楚了县城大狱的方位,还问了若要去看人都需要找谁?要给多少钱等。这是花子唯一能想到的事情。豆腐脑娘们却更精明些,她跟几个熟客打听若要从县牢里救人得找谁?豆腐脑娘们经营买卖多年,还真认识了些人,这些人也不藏私,其中有人竟告诉她,常来她这喝豆腐脑的那个细高个左手戴金手镯的那个漂亮女人就是县长在外面包养的小妾,说不准找她吹吹枕头风兴许能管用?可那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儿,听说原来是个戏子,想拖她办事得花银子才行。豆腐脑娘们马上忆起,有这么号人,这女人穿的富贵妖气,尤其是手上的金手镯明晃晃的让人眼馋,她人长的极漂亮,豆腐脑娘们想不注意她也难,那女人昨天还来过呢。豆腐脑娘们忙将这一消息告诉给花子,同时提醒,那女人是个认钱的戏子,要拖她办事,可得花钱。花子一听,高兴极了,她跟豆腐脑娘们说自己带了些钱,只要能救出男人,自己砸锅卖铁也干。在饭馆里干了几日活,花子收获很大,她认定,只要找到县长的小妾,便能救出自家男人。可说来也怪,平日里常来的县长小妾这几日却如失踪了般,连续几天都再没露面,花子暗暗心焦,却只能听从豆腐脑娘们的话,耐心等待。期间她曾尝试去探看豁子,谁知牢里监管的人一听说看林豁子,硬是不让,给钱都不行。花子更急,却也无奈。她不知道,黄老二早给牢里监管的官兵使了钱,让往死了整治林豁子,他就没打算让林豁子活着出去。黄老二本就善于逢迎,这次拿了通匪的豁子,更让他在官府中得势,底下人不愿得罪他,便按吩咐照办了。花子不知其中门道,自是见不到人。 |
剩下的时间,花子每日除了在饭馆帮忙便是焦急的等待县长小妾出现,连续九天,那女人都没出现,花子急的不行。到了第十天上,那女人终于出现了,她脸色有些不好,显然是身体有些不适。豆腐脑娘们一见,喜的差点没跳起来,赶忙热情招呼并赶紧去叫花子。自己等了多日的人终于来了,花子高兴的要命,她立马放下手上的活计冲了过来。豆腐脑娘们将花子拉住,等在一边,待那女人喝完豆腐脑,放下碗,准备结帐走人时,豆腐脑娘们才过去,她恭敬的请那女人里屋说话。那漂亮女人本名没人知道,只知她唱戏时的艺名叫玫瑰香。这女人属实生的一副好样貌,粉嫩瓜子脸,配上细长身段,站在人群中怎么看怎么出众。这女人戏子出身,举止极是幽雅,说话更是文诌诌的,丝毫没有东北口音,想来也不是本地人。这女人见豆腐脑娘们往屋里让自己,虽感奇怪,倒也没推辞,她幽雅的站起身,扭着腰进了屋,她走路摇曳生姿,煞是好看,旁边几个粗俗爷们看的眼都直了。待进里屋坐定后,玫瑰香用丝手帕按了按额头,她将目光缓缓转向跟进来的花子和豆腐脑娘们,看她们要说些什么。花子此时极是激动,她等了多日,就为求这女人救自己男人,此时见人就在自己面前,她顾不上别的,扑通一声便跪在玫瑰香面前,邦邦磕起了响头,口中还直个劲儿的哀求:“俺求求恁救救俺男人!俺求恁了!俺家里还有三个孩的,不能没爹啊,呜呜。。。。。。”花子说着话便流下泪来。 |
玫瑰香见这架势先是一惊,接着便明白过来,这是有事求己,她微微起身去拉花子,动作极为沉着,并不慌乱。玫瑰香在风尘打滚多年,说是戏子,其实就是个高级窑姐,她家中原本也是南方富户,兵荒马乱间逃难到了东北舅舅家,不想舅妈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死活不愿白养个人,舅舅又极为惧内,根本做不得主。舅妈见玫瑰香长的漂亮,原本想寻个人家嫁了换些嫁妆回来,可阴差阳错间,玫瑰香竟走了另一条路,这是舅妈也没料到的。那一日,玫瑰香上街,竟被当地最有名的戏班老板看上,他正在寻个台柱子,见到玫瑰香时只觉眼前一亮,又听她声音悦耳有韵,戏班老板便彻底动了心思。他的戏班在当地最为知名,有固定戏台,生意不错,经常有富户请他们到家里去唱,钱赚的不少。可这戏班真正赚钱的还有一门暗地里的生意,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却并不说破,那就是戏班里的女人,基本都是暗娼,她们明里登台唱戏,暗里却时常被富人包养,戏班也因此显得格外红火。牵线搭桥间,戏班老板也得了不少好处,时间久了,他觉得这是条财路,便开始四处找漂亮女人入戏班,好从中赚钱。戏班老板很快便摸清了玫瑰香的底细,他私下里找到玫瑰香的舅妈,给了笔钱,玫瑰香舅妈便喜笑颜开的同意了。玫瑰香是外来户,她不知本地戏班的底细,听说让自己去唱戏,觉得是条好路,靠自己本事赚钱,再不用看舅妈脸色过日子,可不是好?她当下应承下来,下午便随戏班老板进了戏班。待舅舅知道时,人已被领走,他只能哎叹一声坐在炕上,看着老婆恶狠狠的表情,却不敢多说什么。玫瑰香在南方老家时也是富裕人家出身,身上自带着高雅之气,这是普通农家女人学也学不来的,她在家中本也能歌善舞,此时进了戏班,更是如鱼得水,没多久竟已唱的有模有样了,这让戏班老板格外高兴,他单独下了很多工夫栽培她,还为她取了艺名玫瑰香。玫瑰香很快便红透了临江城,达官贵人都争相约请,一夜之间她成了名角。虽已成名,却改变不了玫瑰香作为一个弱女子在乱世生存的艰难,灯红酒绿、威逼利诱间,玫瑰香一步步坠入了风尘,她成了贵人手中的玩物。玫瑰香彻底堕落后,她使了手段,让一个与她私通的胡子将她舅妈绑去,打断了两腿后卖给深山里的一个老光棍做老婆,那地界极是偏远,外人罕至。她舅妈双腿被打断后,彻底瘫在了炕上,她每日里号哭不止,想跑却跑不出。那老光棍好不容易有了老婆,虽是瘫子,却终归是个女人,对她倒也容忍,不常打骂,只在她哭的狠时才用苕箸疙瘩抽她一顿。舅妈何曾受过这委屈?她以前在家作威作福惯了,舅舅哪敢碰她一根手指?如今竟落到这般境地,还要挨老光棍的打,她如何能平衡?舅妈郁闷难忍,她彻底灰了心。没过多久,舅妈便趁老光棍不在家时爬到院里翻进了院井,待老光棍发现捞上来时,肚子已涨的老大,人早都气绝了。玫瑰香展转听到这一消息后,没什么反应,她只是掏出手帕按了按自己圆润的额角,然后淡然一笑。对她而言,那人的生死她早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舅妈死的太早,她还想让她再多受受罪呢,如今死了倒也干净,不用自己再记挂了。玫瑰香嗤笑一声,便摇曳着去做别的事了。 |
玫瑰香见这架势先是一惊,接着便明白过来,这是有事求己,她微微起身去拉花子,动作极为沉着,并不慌乱。玫瑰香在风尘打滚多年,说是戏子,其实就是个高级窑姐,她家中原本也是南方富户,兵荒马乱间逃难到了东北舅舅家,不想舅妈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死活不愿白养个人,舅舅又极为惧内,根本做不得主。舅妈见玫瑰香长的漂亮,原本想寻个人家嫁了换些嫁妆回来,可阴差阳错间,玫瑰香竟走了另一条路,这是舅妈也没料到的。那一日,玫瑰香上街,竟被当地最有名的戏班老板看上,他正在寻个台柱子,见到玫瑰香时只觉眼前一亮,又听她声音悦耳有韵,戏班老板便彻底动了心思。他的戏班在当地最为知名,有固定戏台,生意不错,经常有富户请他们到家里去唱,钱赚的不少。可这戏班真正赚钱的还有一门暗地里的生意,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却并不说破,那就是戏班里的女人,基本都是暗娼,她们明里登台唱戏,暗里却时常被富人包养,戏班也因此显得格外红火。牵线搭桥间,戏班老板也得了不少好处,时间久了,他觉得这是条财路,便开始四处找漂亮女人入戏班,好从中赚钱。戏班老板很快便摸清了玫瑰香的底细,他私下里找到玫瑰香的舅妈,给了笔钱,玫瑰香舅妈便喜笑颜开的同意了。玫瑰香是外来户,她不知本地戏班的底细,听说让自己去唱戏,觉得是条好路,靠自己本事赚钱,再不用看舅妈脸色过日子,可不是好?她当下应承下来,下午便随戏班老板进了戏班。待舅舅知道时,人已被领走,他只能哎叹一声坐在炕上,看着老婆恶狠狠的表情,却不敢多说什么。玫瑰香在南方老家时也是富裕人家出身,身上自带着高雅之气,这是普通农家女人学也学不来的,她在家中本也能歌善舞,此时进了戏班,更是如鱼得水,没多久竟已唱的有模有样了,这让戏班老板格外高兴,他单独下了很多工夫栽培她,还为她取了艺名玫瑰香。玫瑰香很快便红透了临江城,达官贵人都争相约请,一夜之间她成了名角。虽已成名,却改变不了玫瑰香作为一个弱女子在乱世生存的艰难,灯红酒绿、威逼利诱间,玫瑰香一步步坠入了风尘,她成了贵人手中的玩物。玫瑰香彻底堕落后,她使了手段,让一个与她私通的胡子将她舅妈绑去,打断了两腿后卖给深山里的一个老光棍做老婆,那地界极是偏远,外人罕至。她舅妈双腿被打断后,彻底瘫在了炕上,她每日里号哭不止,想跑却跑不出。那老光棍好不容易有了老婆,虽是瘫子,却终归是个女人,对她倒也容忍,不常打骂,只在她哭的狠时才用苕箸疙瘩抽她一顿。舅妈何曾受过这委屈?她以前在家作威作福惯了,舅舅哪敢碰她一根手指?如今竟落到这般境地,还要挨老光棍的打,她如何能平衡?舅妈郁闷难忍,她彻底灰了心。没过多久,舅妈便趁老光棍不在家时爬到院里翻进了院井,待老光棍发现捞上来时,肚子已涨的老大,人早都气绝了。玫瑰香展转听到这一消息后,没什么反应,她只是掏出手帕按了按自己圆润的额角,然后淡然一笑。对她而言,那人的生死她早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舅妈死的太早,她还想让她再多受受罪呢,如今死了倒也干净,不用自己再记挂了。玫瑰香嗤笑一声,便摇曳着去做别的事了。 |
如今,玫瑰香见花子跪求自己,她轻笑了笑,扶起花子让她好好说话。花子一边流泪一边将自家的事原原本本说了,最后哭求玫瑰香帮忙救自家男人。玫瑰香听了,并没说什么,她神情淡定的再次用手帕按了按嘴角,脸上的笑却有些莫测起来。花子一时不解,豆腐脑娘们在旁却看的明白,她忙拉了一把花子提醒她:“大妹的,恁不是给贵客预备了谢礼吗?”。花子马上恍悟过来,她忙应声着,从怀里掏出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布包,她解开布包系住的四角,然后将它放在玫瑰香旁边的桌上,里面有一百块大洋和一根小金条。豆腐脑娘们一怔,她还真没想到花子一个山里女人竟有这样手笔,玫瑰香见了,也暗自满意。她左手腕上的金镯子是县长送的,很漂亮,却只有一只,她一直想再打一只凑成一对儿,可黄金贵重,她也舍不得,这心思便一直没能实现。其他相好虽也会送些首饰,可一下见到这整根金条,却也难得,玫瑰香当下动了心。花子第一次进城送礼,她不知价码贵贱,只知豁子罪大,能保住命就行,她见玫瑰香还没说话,以为嫌少,忙补充道:“俺先给这些,等人救出来,俺再把另一半也给上,俺说话算话。”这话一出,玫瑰香才笑起来,她态度立时热络了些。玫瑰香心里有数,那县长迷自己迷的不行,拖他帮忙应没啥大事,这临江城都归县长管,他办不成谁还能办?玫瑰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并不一口应承,她只跟花子讲,自己可代为说情,只是县长去外地公干,得隔几日才回,还得耐心等着才是。花子见玫瑰香吐口帮忙,当下感谢的不行,玫瑰香跟花子说好,若有消息便马上通知她,末了,玫瑰香幽雅的将桌上的钱重新包好放进自己手中的小包里,她依旧摇曳着出了饭馆的门儿。 花子当晚一宿没睡好,她兴奋自己的男人终于有救了。此后的几天,花子一边在饭馆忙活一边焦急等待。可又是几天过去了,竟一点动静也没有,花子很急,却别无他法。豆腐脑娘们倒不急,相反,私心里,她希望豁子越晚救出来越好,因为,花子做菜的手艺让她的饭馆生意大好。花子做饭做菜非常好吃,尤其做狗肉更是地道,短短十几天,店里便有了不少回头客,都点名要吃花子做的菜,这让豆腐脑娘们亦喜亦忧,喜的是生意看好,忧的是花子不会久呆,日后走了也便没人做出这样的好饭菜了。豆腐脑娘们的心思花子自不知晓,她卖力干活,只为感谢豆腐脑娘们对自家的热心帮忙。 |
长假即将结束, 山峰今天也多发些文与大家共享。 马上又要投入紧张工作了, 山峰祝大家天天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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