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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3页]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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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疙瘩屯距离最近的张家村有大半天路程,这两个村同处于大山腹地,彼此相隔不远,便常有些往来,互相通婚更是成了常事。 张家村有个二流子,外号草鸡。此人鸡胸明显,长相猥琐,那一双贼眼整日里滴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草鸡成天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令家人极为头痛。草鸡与人殴斗时一向出手无情,常将人打致重伤,爹娘根本管不了他,在张家村,他就是一霸,村里无人敢惹。 这草鸡虽泼皮,对自家姐姐却格外好。他自小跟在姐姐后面玩儿,爹妈话可以不听,姐姐说几句他倒听的进去。草鸡的姐姐叫胖霞,她出生时个头颇大,娘生她时差点送了性命。这女人长大后更是一身肥肉减之不去,遥遥看去活似个水缸杵在地上。胖霞身材肥硕,长的倒白,跟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黝黑不同,膀霞的一身白皮着实羡煞了旁人。山里人劳作辛苦,顶着毒辣的太阳干活是常事,胖霞却怎么晒也不黑,整日里油亮亮的象一坨猪油堆在一处。 胖霞自小懂事,她心眼极好,草鸡虽一身恶 霞却颇疼他,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给他留着,活计更是自己抢着干,很少让弟弟动手。草鸡常年受胖霞照顾,跟这姐姐感情极好,若是旁人招惹了她,草鸡定不算完。 胖霞自小身材特别,常招村里孩子跟在后面取笑,那时草鸡还小,没多少力气,但为了姐姐不受委屈,硬是跟人打了不少架,他常被打的厉害,动不动便鼻青脸肿,胖霞每次见他受伤,都心疼的直哭。随着年纪渐长,这草鸡竟练出了一身打架的功夫,他出手极为狠厉,从不顾头脸,不少人都吃了他的亏。渐渐的,旁人再不敢当面嘲笑胖霞了。 |
胖霞去年嫁到了泥疙瘩屯一户姓朱的人家,一转眼已有段时间了,草鸡想的厉害,便来探望。胖霞嫁的是个农户,倒也实在,留了草鸡好吃好喝多日,也不厌烦,姐姐胖霞更是待这弟弟好的不行。草鸡每日里吃饱喝足无事,便在村中闲逛,他见泥疙瘩屯很多人养狗,他灵光一闪,动了心思:这狗能吃能卖,若能倒腾回去,定能赚些钱花,宰一条来吃还能解馋,岂不是好?张家村养的狗没这里多,能偷的几乎都偷遍了,再没好下手的人家。这泥疙瘩屯于己不熟,丢了狗他们也没处找去,可不方便?想到这,草鸡再也呆不住了,他的手直痒。这二流子赶忙回去跟姐姐姐夫告别,说想起有事需回家办,胖霞夫妻见他着急,便没强留,只塞了些山货让他带回去孝敬爹妈。草鸡一路赶回张家村,他筹划着,隔日要再来泥疙瘩屯偷狗。 草鸡回村后,马上纠了四个游手好闲之辈,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听到有这美事,立刻一拍既合,他们都是偷狗老手,稍做准备后便上路了,几人摩拳擦掌,要到泥疙瘩屯偷个痛快。 次日天黑,一行五人摸到了泥疙瘩屯.草鸡在屯里住了几日,知最富裕的大户就是黄棒槌家,他家宅大业大,猎狗众多,正合适去盗。五人先找了处僻静地方吃些干粮补充体力,又将偷狗的工具提前准备好了,便在原地休息。这工具其实简单,就是将鱼钩裹在摸了香油的干粮中,这样的干粮多备几块就是。每块干粮中可放若干鱼钩,狗只要吞吃干粮,鱼钩就会立刻将嗓子卡住,吐不出,也叫不得,一咳还疼,狗再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摆布。鱼钩是他们拖人在临江城买的,临江城滨临鸭绿江,江中鱼多,当地打鱼人不少,几把鱼钩不难淘换。几人准备停当后,待夜已深时,便悄悄摸到了黄棒槌家墙外。 |
几人在墙外摞了人墙,草鸡站最上方,他在墙上探出头去,将干粮扔在墙根。黄棒槌家的猎狗最是机灵凶悍,它们能上山与狼搏斗,与熊撕咬,可这人的狡诈,它们哪懂半点儿?泥疙瘩屯地处深山,民风淳朴,偷狗这事本就很少发生,何况黄棒槌一家凶名在外,谁吃了豹子胆敢偷到他家头上?因此,黄棒槌家的猎狗从未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次就吃了大亏,闻闻嗅嗅间,五条猎狗便将这几块摸了香油的干粮分吞了。 鱼钩入喉,立刻挂住肉壁,狗觉不适,咳着想要吐出,这钩上倒刺早牢牢嵌在肉里,却哪里吐的出半点?咳了反倒令钩扯住了肉,生疼。一时间,几条狗或趴下摆头企图将钩甩出,或急的原地转圈,低声轻咳,它们一个个全没了平日里斗狠的精神。 草鸡见时候已到,忙让大家拿出早已备好的一端系了活扣的绳子,他和其中两人带上绳子轻轻下到院里,将活扣套上狗颈,将绳子另一头甩上墙头,猎狗此时难受异常,连牙都无力呲,只由得几人将自己吊上墙后,装入袋中。 草鸡和同伙正要从院中翻出,一眼瞥见旁边有羊圈,他贪心顿起,又去偷了只羊也吊上墙头才满意离去。这伙人此行收获颇丰,偷了五条猎狗外加一只羊,狗都用袋子装了,羊则由草鸡背着。草鸡将羊的两条前腿握住,搭上自己两侧肩膀,羊的两条后腿则用腰分开,找绳系住,他将羊头扛在脑侧,这羊便轻松背了,毫不费力。另外四人都背上装狗的袋子,一行人趁夜往村外逃去。 |
可也巧,他们刚跑,黄棒槌家小孙子便起夜,他发现羊圈门开了,很奇怪,仔细一看,狗都没了,就赶忙回去跟爹说,黄棒槌家人发现被盗,几个如狼似虎的爷们当下气炸了肺。要知,对猎户来说,猎狗就是家人、朋友,一条好猎狗给多少钱都不换,黄棒槌一家猎户,上山打猎全靠这狗协助,猎狗对他们而言,自是看的异常金贵,这一下被偷了个干净,他们怎肯善罢甘休?当下,黄棒槌和几个儿子纷纷穿了衣服提上猎枪气势汹汹的往村外追去。 黄棒槌家人发现及时,加上路熟,没一会就看到前方几条鬼祟身影都背了袋子正向村外跑,黄棒槌当下对空放了一枪,带着几个儿子吆喝着狂撵过去。草鸡一行人见行踪败露,都有些心慌,听的枪响,更吓的不轻,几人都知道这次要麻烦。 其中背了两条狗的那人,立刻甩了一只袋子逃命。草鸡是凶悍之辈,胆大气壮,他觉得此次来盗狗是自己牵的头,需护得其他同来之人周全才是,他一时义气用事,将背上的羊解下交给同伙,让他们先逃,自己要留下抵挡一阵,阻住追兵后再行赶上。其他四人见情势紧迫,能跑几个自是最好,这草鸡打架勇猛,量也吃不了大亏,做个掩护倒也不错,于是大家嘱咐草鸡一声小心便先逃了。 黄棒槌家两个儿子拣了贼丢的袋子,打开一看,自家猎狗正口吐鲜血,它不停咳,显是喉中有物,割破了喉管,异物入喉已深,根本无法取出,这狗已被废了,再活不了多少时候。眼看着自家猎狗竟被祸害成这个样子,黄棒槌两个儿子当场爆发了火气,他们又痛又怒,大叫着:“X你妈的!我整死恁!”便扑了上去! 草鸡打架算是好手,可徒手跟几个猎户斗难免吃亏。黄棒槌一家见这伙贼实在可恨,竟对自家猎狗下了如此黑手,毁了自己的搭档、朋友,几人都急怒攻心,奋声叫骂。不用看,那几条狗的情形也是一样,即使追回也活不成了,黄棒槌家人气闷难当,一股火气憋在胸里无处发泄,偏这鸡胸贼不知死活,还敢迎头反抗,黄棒槌一家立时找到了出气点,他们不再追逃跑的几人,只将这草鸡团团围住,他们拳脚狠辣,硬将那草鸡往死里打。草鸡不敢怠慢,他奋力还击,混乱中,草鸡拣起地上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拼命挥打,黄棒槌一不留神,竟被他在脸上划了道深痕,这伤极深,鲜血立时自伤口处涌出,皮肉外翻,黄棒槌火暴脾气当场被彻底激起,他勃然大怒:“X恁妈!我要恁小命儿”。。。。。。。。 |
其余四人连夜逃回李家村后,将偷来的狗羊藏好,忙带了亲戚朋友去接应草鸡,他们沿原路返回,一路走一路找,却没见草鸡踪影,大家心里开始犯了嘀咕,待次日一早赶到泥疙瘩屯外时, 有人一眼看到草鸡正双目圆睁,躺在村外的草丛里! 众人上前仔细一看,都大惊失色:这草鸡不是躺而是趴在地上!他的脑袋和四肢都被硬生生掰了朝向后面,乍一看,就象躺在草里一般,人已气绝多时。草鸡露在外面的皮肤,全布满了青紫淤痕,怎么看都找不到一块无伤的好皮。 |
这些人自知理亏,晓得偷抢当场,若被主家打死,就算告到官府也没用,别人只会说这是罪有应得,不了了之。况且,这次惹了厉害茬子,也该着报应,找了只怕会惹出更大祸端,他们不敢妄动,只悄悄将人拖回去埋了。草鸡父母因为儿子丢了性命,大为伤心,他们连哭了几日,却也不好说是偷窃被人打死的,只圆说走山路不小心摔死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胖霞得知弟弟惨死,立时晕厥过去,醒来后她失声痛嚎,她与弟弟感情一向好,这下天人永隔,生生疼的她昏死数次。一段时间过后,胖霞从来不降的体重竟奇迹般的下降了不少。 胖霞男人发现胖霞最近有点失常,每次切菜口中都念念有辞,尤其是剁肉馅时,更是如此。胖霞爱吃肉,胖霞家基本从不缺肉。胖霞男人有两个哥哥,大哥去年失踪了,不知去向,再没回来。二哥多年前让爹妈过继给一个无后的猎户做了儿子,几年前也做了猎户,虽已过继他人,但这猎户兄弟颇念旧时亲情,对这兄弟格外照顾,经常会送些野物给这兄弟打牙祭。因此,胖霞家常有肉食,包包子包饺子是常事,这胖霞一向满足,对自家男人好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是掉进了蜜缸里。 最近,胖霞剁肉时总是双眼死盯菜刀,一下下狠剁,她嘴唇翕动,不知在叨咕什么。后来有一日,农户中途回家,竟见胖霞将一只藓活的野猫丢进烧了沸水的锅里,然后盖上锅盖,野猫在锅里惨嚎扑腾,胖霞用两手死死按住锅盖,她目光恶毒,表情阴森,嘴里不断的在叨念什么。农户当时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胖霞这副模样。农户知小舅子惨死,胖霞难过非常,但若就此得了失心疯,这个家日子还怎么过?农户越想越担心,他不敢惊了她,怕一惊这病更重,农户悄悄从家中退出,想着晚上时再跟胖霞问个明白。农户晚上回去时,胖霞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异状,农户憋不住,便问了白天的事。胖霞见男人知道了,便直言相告:“那是咒人的招儿,是跟松花学地。”男人很奇怪,忙问详情,这胖霞便一五一十道来。原来,胖霞知弟弟是因偷东西而被黄棒槌一家活活打死,她觉得憋气的不行:弟弟偷人家牲畜确有不是,可黄棒槌一家也未免太过霸道了,就因为几只畜生就伤害人命,实在是天理难容。可无奈,黄棒槌家人多势众,一时奈何不得,这口气又咽不下去,便想找个法子整治,于是,胖霞想到了黄大仙松花。 |
她偷偷去找了松花,给了些钱,就说自家有个亲戚被坏人害的不轻,又无力报复,便拖她找黄大仙问问,看有什么整治那坏人的邪法没?松花收了钱,还真给她支了两招,并告戒,这法子只能咒一个人,多了便不灵验。胖霞应了,松花开始悄声讲述:一是每日剁菜剁肉时嘴里小声叨咕那仇家的名字,心里咒他快死,二是捉只活猫丢下开水活活煮死,煮时心里要暗咒那人不得好死。胖霞当时好奇,为啥要煮猫,煮鸡是否也成?松花阴沉的笑了,她解释,猫有九条命,是命大的活物,将它活活煮死比什么都管用。鸡是人间一道肉菜,用来诅咒不灵。胖霞恍然大悟起来,忙谢了回家操办。 胖霞男人听了原委,知不是胖霞疯了,他放下心来,又问:“恁咒的是谁啊?” 胖霞表情阴狠,她恨恨的说出三个字:“黄棒槌”。胖霞知黄棒槌一向霸道,他在家中主事,他不下令几个儿子断不敢杀人,黄棒槌当年一棒子能打断他娘们的腿,他的凶狠可见一斑,这次弟弟定是在这畜生授意下被打死的,不咒他咒谁?男人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胖霞知黄家报应未必一时就来,因松花说过,咒人死活,时间不定,报应可能随时就来,也可能要等上三五年,这事急不得。胖霞虽下了诅咒,但依然不解恨,她暗自琢磨,日后寻到机会,定然还要报复,她务必要替死去的弟弟讨回公道才能安心。 |
猴缺儿在黑够丢的第二年上生了个儿子,那是她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事。每每想起,猴缺儿都美的不行,没事时,她就把当时的情景拿来回顾一遍。 自家小子刚出生时不胖,长的干瘦,落炕时,产婆一看,是个带把儿的,立刻嚷嚷起来,猴缺儿听是个儿子,马上高兴不已,她知大财叔喜欢小子,这下,自己在家里的日子要好过些了。 那时大财叔还在小屋炕上躺着,他起不来,媳妇在另一屋生孩子他也急的不行,产婆嗓门大,一嚷嚷,他也听到生了个小子,当下喜的要命,身上的病竟立时好了几分,他喊着:“叫俺看看,叫俺看看,”便挣扎着要下地,怎知刚一起身,一阵眩晕立刻袭来,大财叔又无奈,只好又躺回炕上,他浑身没力气,也只能暂时作罢,但这心里却乐开了花。产婆还在一旁打趣:“看把恁男人高兴地,都找不着北了!”,猴缺儿那时虚弱,只躺在炕上满足的笑。 她知大财叔为啥高兴,他五十岁才得子,林豁子都有三个儿子了,他才有一个,虽然晚点,倒也总算有了后人,这香火算是传承下去了,没断。她不知道的是,当时大财叔心里的盘算。那时大财叔暗自计划着,偷埋的那笔钱日后给儿子娶媳妇盖房子都够了,儿子婚事大可办的体面,若能再看到孙子出生,自己也不枉来人世间走这一遭,天伦都享了一遍,自己可再无遗憾。大财叔那时一会感慨,一会盘算,他心思极其纷乱,这些猴缺儿是不晓得的。后来大财叔身体渐好时,对猴缺儿便不再任意打骂了,虽态度依然冷淡,却比之前好了许多,猴缺儿知道,那都是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 |
那年,在猴缺儿生了孩子后,松花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丫头。这孩子一出生,就让产婆喜欢的不行。她一身粉白的皮肤,极其细嫩,她随了松花小鼻子小眼的长相,可爱的让人抱着就不想撒手,一看就知,这丫头长大后定是个俊俏闺女。松花却不大满意,她想要个儿子。松花怀孕后,一直想给自己算算,将来生的是男还是女,可无奈,虽身为黄大仙,自己的命却算不出,松花最后只能听天由命。 一般来说,通灵算命的行当都有这规矩,就是从不给自己算命。不是不能算,是根本算不出。他们可知别人的前世今生,自己的轮回却并不清楚。行医的人也有些类似,就是大夫从不给自己看病,讲究些的大夫,连最亲近的家人都不给看,自己哪怕再有名气也要找别的同行过来瞧。但大夫不是因为看不了,是不能看,与算命行当既有相同却又恰好相反。 松花生孩子的第三天晚上,夜深时,村里一片寂静,仅留些虫鸣蛙叫声此起彼落。在黑暗的遮蔽下,两条身影从村外闪进了村子,他们直接摸到了松花家墙外,翻身进院后轻敲了房门,不一会,松花开了门,这两人便闪身进了屋子,松花的屋门又关上了。 次日凌晨,天刚刚亮时,胖霞便再也睡不着了,自弟弟死后,她就经常失眠,眼瞅身体越来越瘦,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睡不着,她便带了家什去村头地里摘菜,回来好做早饭。胖霞正走着,突然看到远处松花家的门开了,从里出来两个黑衣人,胖霞下意识的躲到路旁的树后窥视。那两人左右张望几下,见无人注意,便撒腿向村外跑去,胖霞初时奇怪,松花家怎么会一早出现两个男人?再仔细看那两个人的背影,胖霞更奇怪了:其中一人,身影怎会如此熟悉? |
不好意思,着急发文,粘贴时漏发了一小部分。 。。。。。。松花的屋门又关上了。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生人趁夜到松花家,村人竟浑然不觉,这一晃过了多时。 胖霞那日做了诅咒后,心里轻松了不少,当晚便早早睡了。次日凌晨,天刚刚亮时,胖霞便再也睡不着了。。。。。。 |
这两年,泥疙瘩屯看似平静,好似又不平静,不仅林豁子行踪怪异,连胖霞男人也奇怪起来。他时常进山,四季如此,也不知去干些什么,但他家似乎没发什么财,村人虽好奇,但比起林豁子来,他们对胖霞男人的兴趣明显要小很多。 山中寒暑快,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这年秋末,几场豪雨过后,泥疙瘩屯村里田边到处都是干黄一片,大大小小的落叶在渐凉的秋风中无力反抗,它们只随着推助四下飘零,等待腐朽时与黑土融在一处。山上松树虽青,却只能尽力呈了不鲜活的墨绿,如人到暮年般,消沉而死寂。 这一日,淳朴的泥疙瘩屯被几声枪响打破了平静。一伙胡子(土匪)冲进了村子。他们骑着马,来的极快,村里的几家猎户都进山打猎去了,家中只留了妇儒,无力保护村子,村中的农户大多又在田里劳作,一时也没回来,小村就这样被胡子给占了。这伙胡子也怪,他们进村后并不伤人,只冲天开了几枪震慑,他们一共二十多人,其中十几个下马,到一些人家绑了些年轻小子出来,又在路上抓了几个,他们似有选择,村里人不敢反抗,只那些被枪了孩子的娘们在哭天抢地。胡子来也快,去也快,走时只留了一句话:“叫丢了小子的人家准备钱,到野鸡背赎人,没钱就准备往回背尸首。”胡子喊完话,便快马加鞭走了,那些被抢的小子就被他们一人一个搁在马前带了,跑出村子。泥疙瘩屯立时大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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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豁子家没遭抢,胡子没进他家院,他的两个儿子都没被掳走。黄棒槌家10岁的孙子被抢走了。猴缺儿这几年又给大财叔生了一个姑娘,这让她在自家地位提高不少,这次大财叔的儿子也被抢了,家家户户都乱成了一锅粥,村里猎户隔日回来后,见到的就是村里一片凄惨的景象。 黄棒槌如今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依然健步如飞,上山打猎丝毫不让后辈。这次回来后听说自家孙子被绑,他立刻气的不行,仗恃自家一门猎户,想带了家伙去拼命,结果被家人拦住。这伙胡子也不知哪来的,人多势众,拿自己家这几条猎枪去拼,毫无胜算,不如从长计议。黄棒槌仔细想想,可也是,自家几个人去了也难免吃亏,明知如此,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黄棒槌天生刚猛性子,为人狠厉,在村中作威作福惯了,此时如何肯乖乖出钱?这两年,他家二儿子去了临江城,凭着家中出的银钱和皮货,在城中结识了几个有权有势之人,二儿子自己也在官府谋了份差事,正是朝中有人,黄棒槌胆气也壮。 黄棒槌咬死不肯出钱,他一面让人去给二儿子送信儿,让他想办法告官剿匪,一面集合了村里丢孩子的人家,撺掇大家都不交赎金。黄棒槌对大家言讲,这伙胡子,得让官兵剿了才能永得安宁,他已让人送信给自家老二,想来不久官兵就到,大家若交了钱,恐也后患无穷。 |
林豁子家没遭抢,胡子没进他家院,他的两个儿子都没被掳走。黄棒槌家10岁的孙子被抢走了。猴缺儿这几年又给大财叔生了一个姑娘,这让她在自家地位提高不少,这次大财叔的儿子也被抢了,家家户户都乱成了一锅粥,村里猎户隔日回来后,见到的就是村里一片凄惨的景象。 黄棒槌如今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依然健步如飞,上山打猎丝毫不让后辈。这次回来后听说自家孙子被绑,他立刻气的不行,仗恃自家一门猎户,想带了家伙去拼命,结果被家人拦住。这伙胡子也不知哪来的,人多势众,拿自己家这几条猎枪去拼,毫无胜算,不如从长计议。黄棒槌仔细想想,可也是,自家几个人去了也难免吃亏,明知如此,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黄棒槌天生刚猛性子,为人狠厉,在村中作威作福惯了,此时如何肯乖乖出钱?这两年,他家二儿子去了临江城,凭着家中出的银钱和皮货,在城中结识了几个有权有势之人,二儿子自己也在官府谋了份差事,正是朝中有人,黄棒槌胆气也壮。 黄棒槌咬死不肯出钱,他一面让人去给二儿子送信儿,让他想办法告官剿匪,一面集合了村里丢孩子的人家,撺掇大家都不交赎金。黄棒槌对大家言讲,这伙胡子,得让官兵剿了才能永得安宁,他已让人送信给自家老二,想来不久官兵就到,大家若交了钱,恐也后患无穷。 村人第一次碰上这状况,山里人单纯,此时早没了主意,娘们更是哭嚎的让人难受。大家都知黄棒槌家老二在城里当差,能拖关系请来官兵是最好不过。就算黄棒槌不管他人,自家小孙子也被虏走,他还能不顾自家孙子死活?何况黄棒槌平日里就是个有胆气之人,村人越想越是信服,大家都觉得这事靠黄棒槌家,靠官府定能解决,还可省下赎银,岂不是好?于是丢孩子的村人一时义气,都应了黄棒槌不去交钱,大家只暗自盼着剿匪的官兵早些到。 过没几日,一个寒意袭人的傍晚,十几个黑衣胡子骑着马,踏了一地落叶来到村头,他们一身肃杀之气,如暗夜的凶灵让人不敢靠近。村头树下东一堆西一撮的闲聊村民见了,都吓得禁了声,几个机灵的马上飞跑躲闪,反应慢的几个,只眼睁睁的看着胡子行来不知所措。 这几个胡子也不进村,他们扔下一个麻袋并高声叫嚷:“都瞅好了!这就是不给钱的下场!各家小子价钱都在纸上了,抓紧领人!”喊完,他们扔了张带字的草纸下来,冲天放了几枪,便扬长而去。几个胆大的村民走上前去,解开麻袋,里面赫然竟是黄棒槌家孙子的尸首!孩子被打的不成样子,头上塌下去好大一个坑,想是被什么东西活活砸死的,村人大骇,再不敢心存侥幸,他们将黄棒槌孙子送回黄家后,便各自回家想法筹钱。 |
村人第一次碰上这状况,山里人单纯,此时早没了主意,娘们更是哭嚎的让人难受。大家都知黄棒槌家老二在城里当差,能拖关系请来官兵是最好不过。就算黄棒槌不管他人,自家小孙子也被虏走,他还能不顾自家孙子死活?何况黄棒槌平日里就是个有胆气之人,村人越想越是信服,大家都觉得这事靠黄棒槌家,靠官府定能解决,还可省下赎银,岂不是好?于是丢孩子的村人一时义气,都应了黄棒槌不去交钱,大家只暗自盼着剿匪的官兵早些到。 过没几日,一个寒意袭人的傍晚,十几个黑衣胡子骑着马,踏了一地落叶来到村头,他们一身肃杀之气,如暗夜的凶灵让人不敢靠近。村头树下东一堆西一撮的闲聊村民见了,都吓得禁了声,几个机灵的马上飞跑躲闪,反应慢的几个,只眼睁睁的看着胡子行来不知所措。 |
林豁子家没遭抢,胡子没进他家院,他的两个儿子都没被掳走。黄棒槌家10岁的孙子被抢走了。猴缺儿这几年又给大财叔生了一个姑娘,这让她在自家地位提高不少,这次大财叔的儿子也被抢了,家家户户都乱成了一锅粥,村里猎户隔日回来后,见到的就是村里一片凄惨的景象。 黄棒槌如今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依然健步如飞,上山打猎丝毫不让后辈。这次回来后听说自家孙子被绑,他立刻气的不行,仗恃自家一门猎户,想带了家伙去拼命,结果被家人拦住。这伙胡子也不知哪来的,人多势众,拿自己家这几条猎枪去拼,毫无胜算,不如从长计议。黄棒槌仔细想想,可也是,自家几个人去了也难免吃亏,明知如此,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黄棒槌天生刚猛性子,为人狠厉,在村中作威作福惯了,此时如何肯乖乖出钱?这两年,他家二儿子去了临江城,凭着家中出的银钱和皮货,在城中结识了几个有权有势之人,二儿子自己也在官府谋了份差事,正是朝中有人,黄棒槌胆气也壮。 黄棒槌咬死不肯出钱,他一面让人去给二儿子送信儿,让他想办法告官剿匪,一面集合了村里丢孩子的人家,撺掇大家都不交赎金。黄棒槌对大家言讲,这伙胡子,得让官兵剿了才能永得安宁,他已让人送信给自家老二,想来不久官兵就到,大家若交了钱,恐也后患无穷。 |
黄棒槌家孙子的尸首被送回黄棒槌家时,孩子妈见了立时尖声哭嚎起来,刚哭没两声便背过气去,家人忙掐人中让她缓过来。黄棒槌在屋里搽枪,听到动静不对,便自屋中走出。刚出屋门,黄棒槌便一眼看到自家孙子横尸在院,他当场僵住,少顷,一口鲜血自黄棒槌口中喷出,他双目圆睁,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结实。这暴躁汉子生平第一次被彻底击倒了,他晕厥在自家的院里。黄棒槌家人一见掌舵人如此,都惊慌起来,哭声叫声此起彼伏,大家一时乱了套。 黄棒槌醒来后,双眼呆滞,也不言语,见了家人竟都不认,他直愣愣要往门外走,被家人拦下,家人一面伤心小孙子的惨死,一面担心黄棒槌的身体,一时间黄棒槌家愁云笼罩。 一开始,黄棒槌家人以为黄棒槌受刺激太大,魔怔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便由黄棒槌老婆和媳妇轮流照顾着。可过了几日,大家发现,黄棒槌的神智越发不正常了,他时常对着空气胡言乱语,都是些打打杀杀的话,他还偷空披着家里的兽皮趴在村外草丛中,往往一趴就是大半天,家人不去拉也不知回来。家人整天跟在后面照顾,都是又痛又伤心。村人见黄棒槌整日里疯疯癫癫,都感慨不已,想他一生勇猛,打过老虎猎过熊,在村里称王称霸几十年,到老竟落得如此下场,村人无不戚然。 |
丢小子的村人,按胡子在纸上留下的法子,将钱和写有自家小子姓名的纸装入一个袋子,于两日后的傍晚放在村头老井旁,孩子隔日竟真被送至村口。赎到小子的人家皆暗自庆幸孩子无事,大家在高兴之余纷纷跟回家的小子询问被虏走这段时间的情况,这一问不要紧,村人惊讶的发现:黑狗竟还活着!他还做了小胡子! 据小子们讲述,他们十几个人下马后都被蒙了眼睛,走了半天才到了胡子窝。到地儿后有人将他们的蒙眼布拿下,将他们安排在一间大屋呆了,这些孩子都吓的不轻,胆小的开始呜呜哭,一时间情绪传染,十几个孩子竟都放声大哭起来,一个胡子进来威吓半天也不管用,孩子反倒越哭越凶,这时,胡子头儿出现了。此人浓眉大眼,面皮白净,长相颇为精神,看起来一表人才。他三十多岁年纪,看来不象坏人,倒象城里的富家子弟,他后面跟了个背抢的孩子,那孩子个头不高,皮肤甚黑,长的壮实,他大模大样的跟在胡子头身后,赫然竟是失踪两年多的黑狗!村里孩子马上有人认出他,喊他:“黑狗,黑狗。。。。”,黑狗也不理,只象个小大人般站在胡子头身后,手插在腰上,神气活现。 胡子头儿进来后,也不大肆恫吓,只高声告诉孩子:“都老实儿的搁这呆着,过几天就送恁们回家,不听话地,这辈子就见不着自个爹妈了!”,孩子看到熟人黑狗,都慢慢的不哭了,他们好奇心顿起,黑狗怎么成了胡子了?胡子见孩子安静了,便吩咐身边的土匪叫了个娘们过来,这娘们是胡子窝里老七的媳妇,胡子头让这娘们将里面刚会走路的两个小子抱上,退了出去,这两小子太小,需单独照看,胡子这次劫人,是图财不是害命,他可不想让这两下子死在窝里坏了财气。胡子走出去时黑狗也跟了出去,几个小伙伴在身后叫喊,黑狗也不理,走出门后他突然站住回头,冲几个以前玩在一起的小子顽皮的吐了下舌头,便又回转身跟着胡子头儿走远了。 |
昨天系统延时, 总显示发不上文, 可隔了段时间, 竟又都显示了, 有点乱, 大家只能挑着拣着看了。 |
后来的两天,小子们在胡子窝里倒是吃好住好,没受什么罪,只是有一天,胡子头突然气哼哼的带着黑狗过来,进门就问:“谁是黄棒槌家的?”,黄棒槌家小孙子没敢应声,黑狗便用手指了,胡子头马上让人将黄棒槌家孙子带走,这一去再没回来。后来大家陆续又被蒙了眼睛带下山,待解开蒙眼布时,人已到了村外。 村人一听,都大是奇怪,黑狗丢时才五岁,现在也就八岁多,这么小的孩子竟做了胡子?实在让人纳闷。还有,令村人费解的是:被抓的小子,都是相对富裕人家的孩子,胡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黑狗毕竟还小,村中各家状况料也说不清楚,那胡子又是怎么摸清村中人家底细的呢?那些交了钱的人家百思不得其解,便聚在一起研讨。有精明的,立刻联想到林豁子这几年行踪颇为诡秘,还发了不小的财,莫不是他一直在暗中通匪?将胡子引来?有熟悉林豁子一家的人马上表示了反对,这林家两口子为人心善,对邻里热情,这伤天害理的事定不是他们所为。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村里有内奸,而林豁子嫌疑最大。有吊歪的娘们便直接在村里指桑骂槐起来,这次自家损了银钱,可不能就这样算完。黄棒槌家死去小子的妈听其他回来的小子说,自己儿子是被黑狗指出来后带走的,接着尸首就送回了村,她一下便断定自家孩子的死是黑狗造成的,她不顾发虚的身体,直接打上门去,跟花子讨要人命。胡子进村时林豁子不在家,他进山去了。花子听到关于他家通匪的风言风语,她没做回应,只关了院门呆在家中,两个小子也不让出去玩。黄家死去的小子妈来闹时,花子任她在外叫骂,就不开门,那娘们在门外溜溜骂了一下午,花子只当没听见,她在院里屋里忙活计,眼睛却是红肿着。黄家爷们虽多,好歹也不能一起去欺负个女人,便由着娘们去折腾,也不便帮手。花子的不应声,更助长了大家的猜测,村里风言风语一夜间多了起来,在过了几年平静日子之后,林豁子一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大财叔这几日心气儿格外不顺,他家小子被劫走后,胡子开出的价码是三百银圆,其他人家小子的价码大多比他家低,钱大财叔心里郁闷:自己在村里向不张扬,外表看来怎么也不是富户,胡子怎么会盯上他家?他们好似看准了他能拿的出这钱,实在奇怪。大财叔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就算砸锅卖铁也得赎,大财叔虽心疼的不行,却也无奈,只咬着牙将多年前埋的银货又取出了一些,再加上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的钱,凑够了三百银圆一并装进了袋子拿去赎人。两岁的儿子回来后,大财叔的牙膛也开始肿烂起来,他着急上火,这一折腾竟很久没法好好进食。后来他听说黑狗当了胡子,林豁子是通匪的内奸,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从此再不敢登林豁子家门了,连猴缺儿都不许再去找花子,林豁子通匪不管真假,黑狗做了胡子却是事实,还是少跟这家人牵连为好。 |
后来的两天,小子们在胡子窝里倒是吃好住好,没受什么罪,只是有一天,胡子头突然气哼哼的带着黑狗过来,进门就问:“谁是黄棒槌家的?”,黄棒槌家小孙子没敢应声,黑狗便用手指了,胡子头马上让人将黄棒槌家孙子带走,这一去再没回来。后来大家陆续又被蒙了眼睛带下山,待解开蒙眼布时,人已到了村外。 村人一听,都大是奇怪,黑狗丢时才五岁,现在也就八岁多,这么小的孩子竟做了胡子?实在让人纳闷。还有,令村人费解的是:被抓的小子,都是相对富裕人家的孩子,胡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黑狗毕竟还小,村中各家状况料也说不清楚,那胡子又是怎么摸清村中人家底细的呢?那些交了钱的人家百思不得其解,便聚在一起研讨。有精明的,立刻联想到林豁子这几年行踪颇为诡秘,还发了不小的财,莫不是他一直在暗中通匪?将胡子引来?有熟悉林豁子一家的人马上表示了反对,这林家两口子为人心善,对邻里热情,这伤天害理的事定不是他们所为。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村里有内奸,而林豁子嫌疑最大。有吊歪的娘们便直接在村里指桑骂槐起来,这次自家损了银钱,可不能就这样算完。黄棒槌家死去小子的妈听其他回来的小子说,自己儿子是被黑狗指出来后带走的,接着尸首就送回了村,她一下便断定自家孩子的死是黑狗造成的,她不顾发虚的身体,直接打上门去,跟花子讨要人命。胡子进村时林豁子不在家,他进山去了。花子听到关于他家通匪的风言风语,她没做回应,只关了院门呆在家中,两个小子也不让出去玩。黄家死去的小子妈来闹时,花子任她在外叫骂,就不开门,那娘们在门外溜溜骂了一下午,花子只当没听见,她在院里屋里忙活计,眼睛却是红肿着。黄家爷们虽多,好歹也不能一起去欺负个女人,便由着娘们去折腾,也不便帮手。花子的不应声,更助长了大家的猜测,村里风言风语一夜间多了起来,在过了几年平静日子之后,林豁子一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大财叔这几日心气儿格外不顺,他家小子被劫走后,胡子开出的价码是三百银圆,其他人家小子的价码大多比他家低,钱大财叔心里郁闷:自己在村里向不张扬,外表看来怎么也不是富户,胡子怎么会盯上他家?他们好似看准了他能拿的出这钱,实在奇怪。大财叔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就算砸锅卖铁也得赎,大财叔虽心疼的不行,却也无奈,只咬着牙将多年前埋的银货又取出了一些,再加上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的钱,凑够了三百银圆一并装进了袋子拿去赎人。两岁的儿子回来后,大财叔的牙膛也开始肿烂起来,他着急上火,这一折腾竟很久没法好好进食。后来他听说黑狗当了胡子,林豁子是通匪的内奸,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从此再不敢登林豁子家门了,连猴缺儿都不许再去找花子,林豁子通匪不管真假,黑狗做了胡子却是事实,还是少跟这家人牵连为好。 |
林豁子这次出去的时候不短,当他回村时,村里的传言已到顶峰,林豁子背着背筐刚一进村,便被正要上山打山货的吴乐呵娘们撞个正着,吴乐呵娘们当场拦下了林豁子:“哎!我说豁子,恁跟胡子合起伙来绑了俺家小子要钱,恁分了不少吧?啊?一个村儿地,恁咋那么不是物儿(不是物:不是人)呢?恁不是爹生妈养地?良心都叫狗吃了?”,吴乐呵娘们声音很大,她家小子这次也被绑了,胡子要了她家两百银圆,那几乎是她和吴乐呵的全部家当,她差点没疼死,就这样还差了点,她又回娘家借了些,好歹凑够了才把孩子赎回来。吴乐呵娘们一股火憋着没处发,前几天指桑骂槐了一阵,花子没应,今天一见到林豁子回来,她马上又来了劲,她扯着嗓子吆喝,把附近几个人也招了过来,有几个孩子便去别家通信,听说林豁子回来了,交赎金的村人都赶过来,没一会,林豁子就被一干村民堵在村里的土路上。 林豁子老实嘴也不灵,一见这阵势先自怯了,他急的不行:“这。。。。是咋说地?这是咋说地?俺。。。。。。。绑人?。。。。。啥时候啊??”林豁子一脸无辜,额上眼瞅着见了汗,现在是秋末,天气已凉,显不是热的。 |
系统故障, 发不上去, 呵呵。。。。 |
“恁快白装了,啊?恁儿子黑狗就是胡子!俺儿的在胡子窝都瞅着他了,我说恁家咋发了财呢,敢情是家里出了胡子啦,我呸!”吴乐呵娘们气势汹汹数落,她边吆喝边环视周围,用眼神寻求村人的认同,这时,不少人都开始在一旁帮衬:“对啊,豁子,恁儿子当了胡子恁能不知道?”“谁不说呢,前几年黑狗丢了恁咋不着急找了呢?”“恁肯定跟胡子一伙的,要不胡子咋就知道挑猎户不在村儿时来?来了咋就知道绑谁不帮谁呢?”“就是恁通地风报地信!”大家七嘴八舌轮番进攻,林豁子终于听明了原委,他一时间目瞪口呆,愣在当场,他带着哭腔说:“不是俺,真。。。。不是俺,俺儿的。。。。。确实在胡子窝,可。。。。俺没害过人啊,,,,呜。。。。。”说到后来,林豁子竟哭了起来,他又急又气,泪水顺着脸缓缓的蜿蜒流下,竟直接滴入了豁口中,豁子抹了一把口鼻,带出了些鼻涕,他将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哭声没断。 林豁子哭的伤心,可村人并没放过他,几个火气壮的上来将林豁子的背筐扯下:“今儿个俺们倒要看看,恁整天神神道道的,都干啥呢?”林豁子见大家要抢背筐,马上用手死命按住肩上的筐绳,他神情惊慌,惟恐让大家看到里面的东西,他这一举动无疑加深了大家的怀疑,几个壮汉立时将他按住,其他人将背筐强行自他肩上卸下,性急的将背筐上面盖的草拨开,见筐里有两包东西,打开一看是黑色的膏,有见识的拿过一闻,立时嚷嚷起来,这竟是两包大烟! |
山里人知道这东西金贵,城里烟馆那都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去见识,听说抽上大烟的人,皆会禀性大变,丧失人性,即便有万贯家财也都败的精光,是个异常可怕的物事。 泥疙瘩屯村人基本少种,大家都知那物不吉,多了会害人神智,从哪传下的说法已无从考究,但山里人朴实,倒也不碰那东西。那物花开时极是鲜艳,植株被了白粉,它的果实呈深浅不一的褐色,割裂后里面可流出白色汁液,经熬制后便成了这黑色烟膏,那东西费不少劲才能整一小疙瘩,家里有哪哪疼的病人,吃上一小块立马止疼,山里人把它当了止疼药,在家里都藏的隐秘,惟恐孩子不小心偷吃出事。今天不想,看到林豁子背筐里竟有这么多?这两大包得种多少大烟才能制出?村人匝舌不已,这林豁子还真是富裕,他这许多大烟膏从哪来的?大家一时间说啥的都有,他们对林豁子的怀疑更加确定了,大家逼问林豁子,今天非说个明白不行。林豁子此时已憋的脸通红,他眼泪未干,浑身哆嗦,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这时黄棒槌家死去的小子妈也闻讯赶了来,她上去就撕挠林豁子,林豁子不及反应,脸上立时多了几道血痕,那娘们正撕打着,黄家两个男人也来了,他们见了林豁子后二话不说,扑上就是一顿爆打,村人眼睁睁看着,都不动手拦,只有几个好心人在一旁劝:“先白打了,整明白了到底咋回事儿再动手也不晚那”,黄家男人哪管其他,他们只顾拳脚相向,直打的林豁子哭爹喊娘惨叫不止。正在这时,一个女人挥了根棒子尖叫着冲上来,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赫然就是多日避不见人的花子!花子向来泼辣,跟男人打架她也不怵,此时见自己男人挨打,更是不管不顾,她如一只母虎,发了狠的要跟人拼命。黄家两个男人虽暴戾,却也不屑于跟女人撕打,他们及时躲开了花子的棒子,其中一个一把夺过花子的武器,另一个抓住了花子胳膊,花子并不算完,她又喊又叫,脚踢嘴咬,竟生生逼的抓她之人放了手,花子眉眼竖立,又要扑上,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豁子拽住,夫妻俩站在人群中,显得势单力孤。 面对村人的质问,林豁子没法言语,花子反倒不惧了,她这几天闷在家里,就是心里有些愧,现在反倒坦然了,不妨跟大家说个明白,自己没做丧良心的事,不怕跟大家说道说道。 |
原来,黑狗刚丢的那几天,豁子和花子伤心的不行,干啥都没了劲头,黑狗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自是倾注了最多心血。这孩子平时淘,花子被他气的不行老打他,可他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这一丢跟在心里剜掉块肉般,让花子难过的都想跳了井算完。正在一家人愁云惨雾之时,一日深夜,林豁子两口子睡不着,坐在炕上相对发愁,屋里的油灯没熄,花子忽然大悟般跟豁子说:“俺想起来了,恁还记得不?城里算命地说黑狗要长大成人,就有后福,还让咱好好看着?恁还记得不?”林豁子也记起确有这么回事,两人当时还挺高兴,觉得算命的说了,自己儿子不是常人,将来有福呢。见豁子也记起,花子脸色一暗:“算命地真是老灵了,人家早告诉咱了,要好好看着长大了才有福,咱当时咋就没卸过劲呢?(卸:醒),早知道,俺就。。。。呜。。。。。”花子说着,不禁悲从中来,又一次抹起了眼泪。豁子此时也醒过味儿来,他暗自责怪,要是早看牢点,黑狗也丢不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看到媳妇哭天抹泪,自己也难过非常,正当两人伤心时,外面忽然有人敲窗,两口子一惊,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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