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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28页] |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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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几人练枪打鸟儿，黑狗一枪一个，没一会已打了五六只，眼瞅着晚上用这鸟可以做盘菜了，另两个胡子挺高兴，都请教黑狗打枪要领，几人也没走远，只在山寨附近的林子里练。近来山寨做了不少“买卖”，随时都可能抽调人手下山，几人怕走远了听不着指令，便在附近活动。练枪时，黑狗见林子里有托盘儿（一种植物，果实呈红色，味甜）便采了些吃，这物属低矮植物，果实呈半圆，扣在果托儿上，熟时为红色，这半圆由一个个小果粒组成，摘时一不小心便散，轻轻一捏既破，这托盘入口极甜，是种好吃的山果。黑狗时常上山，自然对这物熟悉，这季节此物还没全熟，有绿有红的，黑狗只将红的小心拿下，塞进嘴里，嚼吃的津津有味儿。二郎神依旧不让黑狗参与胡子行事，他觉得，黑狗虽杀了官兵，已算真正胡子，但他毕竟年纪太小，现在做买卖为时过早，血腥杀伐晚点再见也不迟，反正自己没儿子，日后这家业都要交给他，让他多过几天干净日子也算对他爹妈尽心了。二郎神这心思没告诉别人，他每每看见黑狗跟众胡子开心玩在一处，没忧没愁的样子，便也跟着高兴，他希望黑狗能一直这么高兴，在心里，他已将黑狗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般。 小神医回村了，他是带着谢礼回来的，兜里还装了不少诊金。小神医这次外出时候不短，是被外村一大户人家请去的，那家闺女病了，挺重，请了不少大夫都没看好，辗转打听到小神医手段高明，便专程请他过去。小神医也不推迟，便跟来人去了。那闺女的病挺难缠，小神医颇费了些功夫才将人医的有了起色，眼瞅着病况稳定，只要按时吃药调养便可，小神医这才跟主家请辞。小神医到家后，正忙家务的娘们见他回来赶紧迎上，接过他手上东西，一看是点心和衣料，当下美的不行，她咽了口唾沫，将东西放上炕桌，起身给男人张罗午饭。娘们确实勤快，没一会便热好饭菜，小神医洗过手脸后便开始吃喝起来。娘们陪在旁边，时不时递这递那伺候着，男人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夫，医术出众，家里吃穿用度全靠他，沾了自家男人的光，平日里村人对自己也格外敬重，娘们挺知足，她边伺候男人吃喝，边唠起家常。娘们告诉小神医，前些日子黄老大派人请他，说噶小子病了，抽的厉害，让他去瞧，自己跟来人说，男人去外村看病了，不知啥时回来。后来听说黄家是从外村请大夫看的，说噶小子得了疯狗病。小神医娘们说到这时，颇带了些可惜的语气，她知道，这黄家是大户，自家男人若去诊断，黄家给的诊金也必然会高，自家少赚了一笔，确实可惜。小神医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问：“疯狗病？”，娘们肯定点头，小神医没再问，继续吃饭。小神医心里知道，人只要得上这病，必死无疑，即便自己去了，也没用。小神医暗自摇头，噶小子正当壮年，这么个死法确有些残酷。果然，娘们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这一点，娘们说噶小子如何哭闹，平日里那么龙性个男人到这时候也难免畏死，听说他去村头小屋时人已瘦的不成样子，跟个鬼似的，噶小子娘们则挺个大肚子，不吃不喝，瞅着真让人揪心。小神医娘们讲述时长吁短叹，颇有悯人姿态。小神医没回话，只在一处吃饭，脸上表情平淡。他早看惯生死，从不会因这些事而烦。小神医吃饭的工夫，黄老大儿子走进门，他是来请小神医的。黄家自噶小子病后便消沉起来，噶小子娘们天天闹死闹活，今天上午更是发起高烧，黄家人急的够戗，这娘们是一身二命，要有个好歹，可咋交代？黄家正要派人去外村请大夫，恰好黄老大儿子听说有人看见小神医回村了，黄老大便赶紧让他过来请，果然，小神医在家。小神医听说噶小子媳妇病了，当即放下碗筷穿鞋下地，医者父母心，患家是个孕妇，若病势凶险，恐舍两条人命，小神医不敢怠慢，赶紧拿上东西跟黄老大小子出门。他走的匆忙，忘了将带回的谢礼收好。见自家男人出门，小神医娘们马上满脸喜色，她顾不上关门，便一把扯过谢礼，她将包点心的油纸撕开，抓出里面的一个核桃酥就狠咬了一大口，那酥甜的味道让娘们浑身舒畅，手上的没吃完，便又拿出一个来，娘们吃的高兴，没一会，一大包核桃酥便被她吃了个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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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几人练枪打鸟儿，黑狗一枪一个，没一会已打了五六只，眼瞅着晚上用这鸟可以做盘菜了，另两个胡子挺高兴，都请教黑狗打枪要领，几人也没走远，只在山寨附近的林子里练。近来山寨做了不少“买卖”，随时都可能抽调人手下山，几人怕走远了听不着指令，便在附近活动。练枪时，黑狗见林子里有托盘儿（一种植物，果实呈红色，味甜）便采了些吃，这物属低矮植物，果实呈半圆，扣在果托儿上，熟时为红色，这半圆由一个个小果粒组成，摘时一不小心便散，轻轻一捏既破，这托盘入口极甜，是种好吃的山果。黑狗时常上山，自然对这物熟悉，这季节此物还没全熟，有绿有红的，黑狗只将红的小心拿下，塞进嘴里，嚼吃的津津有味儿。二郎神依旧不让黑狗参与胡子行事，他觉得，黑狗虽杀了官兵，已算真正胡子，但他毕竟年纪太小，现在做买卖为时过早，血腥杀伐晚点再见也不迟，反正自己没儿子，日后这家业都要交给他，让他多过几天干净日子也算对他爹妈尽心了。二郎神这心思没告诉别人，他每每看见黑狗跟众胡子开心玩在一处，没忧没愁的样子，便也跟着高兴，他希望黑狗能一直这么高兴，在心里，他已将黑狗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般。 小神医回村了，他是带着谢礼回来的，兜里还装了不少诊金。小神医这次外出时候不短，是被外村一大户人家请去的，那家闺女病了，挺重，请了不少大夫都没看好，辗转打听到小神医手段高明，便专程请他过去。小神医也不推迟，便跟来人去了。那闺女的病挺难缠，小神医颇费了些功夫才将人医的有了起色，眼瞅着病况稳定，只要按时吃药调养便可，小神医这才跟主家请辞。小神医到家后，正忙家务的娘们见他回来赶紧迎上，接过他手上东西，一看是点心和衣料，当下美的不行，她咽了口唾沫，将东西放上炕桌，起身给男人张罗午饭。娘们确实勤快，没一会便热好饭菜，小神医洗过手脸后便开始吃喝起来。娘们陪在旁边，时不时递这递那伺候着，男人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夫，医术出众，家里吃穿用度全靠他，沾了自家男人的光，平日里村人对自己也格外敬重，娘们挺知足，她边伺候男人吃喝，边唠起家常。娘们告诉小神医，前些日子黄老大派人请他，说噶小子病了，抽的厉害，让他去瞧，自己跟来人说，男人去外村看病了，不知啥时回来。后来听说黄家是从外村请大夫看的，说噶小子得了疯狗病。小神医娘们说到这时，颇带了些可惜的语气，她知道，这黄家是大户，自家男人若去诊断，黄家给的诊金也必然会高，自家少赚了一笔，确实可惜。小神医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问：“疯狗病？”，娘们肯定点头，小神医没再问，继续吃饭。小神医心里知道，人只要得上这病，必死无疑，即便自己去了，也没用。小神医暗自摇头，噶小子正当壮年，这么个死法确有些残酷。果然，娘们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这一点，娘们说噶小子如何哭闹，平日里那么龙性个男人到这时候也难免畏死，听说他去村头小屋时人已瘦的不成样子，跟个鬼似的，噶小子娘们则挺个大肚子，不吃不喝，瞅着真让人揪心。小神医娘们讲述时长吁短叹，颇有悯人姿态。小神医没回话，只在一处吃饭，脸上表情平淡。他早看惯生死，从不会因这些事而烦。小神医吃饭的工夫，黄老大儿子走进门，他是来请小神医的。黄家自噶小子病后便消沉起来，噶小子娘们天天闹死闹活，今天上午更是发起高烧，黄家人急的够戗，这娘们是一身二命，要有个好歹，可咋交代？黄家正要派人去外村请大夫，恰好黄老大儿子听说有人看见小神医回村了，黄老大便赶紧让他过来请，果然，小神医在家。小神医听说噶小子媳妇病了，当即放下碗筷穿鞋下地，医者父母心，患家是个孕妇，若病势凶险，恐舍两条人命，小神医不敢怠慢，赶紧拿上东西跟黄老大小子出门。他走的匆忙，忘了将带回的谢礼收好。见自家男人出门，小神医娘们马上满脸喜色，她顾不上关门，便一把扯过谢礼，她将包点心的油纸撕开，抓出里面的一个核桃酥就狠咬了一大口，那酥甜的味道让娘们浑身舒畅，手上的没吃完，便又拿出一个来，娘们吃的高兴，没一会，一大包核桃酥便被她吃了个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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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医不知自家娘们又在偷吃，他正在黄家专心看病。噶小子娘们确实病的不轻，她着了凉，身体虚弱，再加心情郁猝，肝火上升，病势异常严重，这又是个有孕的身子，稍有不慎便要送命，小神医小心诊治着，惟恐有个闪失。待小神医看完开药时，噶小子娘们醒了，她一见小神医便来了精神，哭号着要下跪，求小神医去看看自家男人，定要想法救治，自家男人要死了，自己的日子可咋过啊？娘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使力挣扎。娘们此时虽没多少力气，可压住她的旁人也费了不少功夫，小神医在旁再三安慰，让她别急，这般对病有害无利，不考虑大人也得考虑孩子。众人也都在一旁相劝，疯狗病谁也治不了，快别难为小神医。噶小子老婆可听不进，她年纪轻轻，马上便要拖儿守寡，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啥指望？噶小子娘们哭求，让小神医务必救治，自己下辈子变驴变马也要报答，直听的在场人辛酸不已。“好了！”黄老大吆喝出声，屋里刹时安静下来。黄老大转脸对小神医说：既然噶小子老婆这般要求，就请小神医辛苦一趟，去看下噶小子。大家都知这疯狗病无治，只是尽人事罢了。小神医不必多想，只管去看看就是，自家诊金照付，只图个心安而已。话说到这份儿上，小神医便不再推迟，他给噶小子娘们开好药后，便在黄老大及几个黄家人陪同下往噶小子住的废弃小屋走去。 胖霞家最近日子过的挺好，自她身形恢复正常后，男人对她倒是更加体贴了。两人虽常在夜里嘀嘀咕咕，可在平日倒是表现的一切如常。自黄棒槌死后，胖霞对黄家的恨也轻了不少，她弟弟草鸡死在黄家人手上，曾经一度，她恨不得黄家全家死绝。如今，黄棒槌没得善终，先疯后横死，胖霞的怨气也没那么大了，她甚至时常暗想：黄棒槌这般下场，莫不是跟自己当年煮死黑猫下的诅咒有关？这么想时，胖霞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最近这段时间，听说噶小子又得了必死的疯狗病，胖霞两口子便时常暗地议论：该，这都是黄家作孽太多，噶小子当时弄死林二时肯定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下场吧？真是人不报天报，黄家该着有这难。胖霞自此，心态平和许多，她很少怨恨，一心只想着将自己日子过好，其他再不做想。今天晌午，邻居娘们来招呼胖霞，说小神医回村了，黄家人请去看噶小子呢，这噶小子被关在屋里有些时候了，听说已不成人形，村里好多人都去看热闹，邀她同去。胖霞一时好奇心起，便放下活计跟邻居娘们一起出门了。 午后，一条消息不径而走，在泥疙瘩屯快速散播，村人再次沸腾起来：噶小子得的竟然不是疯狗病，是破伤风！村人一时奔走相告，很多人得知后瞠目结舌，纷纷打听细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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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知情村人说：晌午时，小神医在黄家人引领下去看噶小子，一群看热闹的村人也跟在后面，大家都想看看得疯狗病的人现在变成啥样了？黄家人虽尽力驱赶，可村人还是跟在后面，他们都好奇的要命，黄家人无奈，只好由他们。到那小屋时，黄老大亮嗓跟噶小子讲话，说今天专门请小神医过来瞧看，但凡有一线希望，自家都没放弃，还让噶小子配合。等了一会，噶小子没应声，黄家便开门，由黄老大带头进屋，黄家另两个男人跟在后面，最后才是小神医跟着，有好事村人便趴在窗台上听看。见到噶小子时，他正在抽搐，整个人卷在炕上难受的踢蹬，小神医见了便皱起眉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黄家人则早不报希望，他们虽来也全是因了噶小子老婆的哭求，现在立在一边，只督看噶小子不伤人便好，若有不对，好制服他。噶小子更瘦了，原本壮实的汉子如今更是瘦的吓人，他抽搐了一阵后便安静下来，小神医搭脉时他不动不管，只任由小神医摆布。小神医仔细诊断后突然神色一变，他脸上有了惊异神色，但他没说话，只在一旁沉思。思摸好一会后才开口：噶小子得的不是疯狗病，而是破伤风。他这话一出，黄家几个男人立刻惊讶的转头，几人同时“啊？”一声，满是不可置信表情。原本木然的噶小子听了这话更是猛然扬头，他眼中全是血丝，显是多日休息不好所致，他瞪着眼嘶声问：“恁说啥？！！”，屋外村人更是惊的不行，他们嘴张的老大，都满是震惊神色。小神医神色已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他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噶小子得的是破伤风。疯狗病跟这破伤风有颇多相似之处，都抽搐，都畏水等，常人不易分辨，本就极易弄混，再加噶小子确有被狗咬伤的经历，被诊为疯狗病也不奇怪，自己也是判断多时才敢下的结论，黄家大可不必怪那大夫，估计即便不请那人，再请旁人来看，十有八九也会看成疯狗病的。当下屋里屋外一片哗然。 小神医这话说的进退有度，让在场之人无不赞赏。他知黄家人霸道，若直接说是误诊，黄家人定轻饶不了前面那来诊的大夫。他这番说辞，是在给前面那大夫开脱，小神医没自恃医术而贬低同行，相反，在这境地还出言维护，这人品绝非一般，在场之人都暗暗竖起大拇指，赞叹这小神医真是度量了得。 黄家人神色多变，又惊又喜又怒，惊的是这结论出了大家意料，喜的是噶小子还有救，怒的是庸医误人，险些害了自家人，一时黄家人脸上神色多变，说不出是啥滋味儿，噶小子更是呆在当场，心绪欢喜却呆滞不知反应。这些日子，噶小子如过了几年般，他想了挺多，将死之人难免将自己过往一一回顾一遍，噶小子也不例外，他想了自己做的每件事，回忆了身边每个人，也给放不下的家人做了些打算，噶小子不知自己此生是否值得，只知这些日子他度日如年，他不想死。此时，黄家有人高兴的不行，赶紧跑回家报信，告诉家人尤其是噶小子老婆知道，有人咒骂庸医糊涂，回头得抄了他家才解气，就连黄老大也咒骂连连，对这情状气的不行。噶小子脾气向来火暴，要搁平时，他早暴跳如雷去找人拼命了，可如今他却很平静，只慢慢转身问小神医：“俺这病，有治？”，他这一问，屋里人才立马安静下来，大家刚才只听说不是疯狗病便开始喧闹，殊不知这破伤疯也是极凶险的病，得的人十有八九也得送命，比疯狗病强不哪去，只是不传染罢了。大家也都将目光投向小神医，满怀希望，看他能否救噶小子一命。在众人注视下，小神医思索一下才开口：这病难缠，没必好把握，只能一试，好了算拣条命，不好，家人也别怨。这时，屋里屋外的人重有默然起来，尤其黄家人，原嚷嚷着要抄庸医家的也没了动静，人还不一定能活，说别的有啥用？噶小子眼色也暗了下，但没说啥，只又恢复原来姿态，任由小神医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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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噶小子便被接回家中休养，知道不传染，黄家人都少了顾虑，人人脸上均带了喜色，尤其是噶小子老婆，见到噶小子时又哭又笑，直激动的肚子疼痛不已，其他人赶紧劝她休息，这才哭笑着由人搀到小屋躺下。黄家人舒出一口气，如今，噶小子没得疯狗病，村人便再不必畏怕，躲着如避瘟疫般，黄家人又恢复了趾高气昂姿态。噶小子十分安静，躺在大屋不出一声，见到自家娘们时也没咋说话，往日那个脾气暴躁，性烈如火的男人不见了，噶小子平静的让家人觉得他仿似换了个人般。 噶小子娘们在小屋躺下后没消停，她肚子越来越疼，忍不住呻吟出声，待其他娘们过来瞧看时发现，她要生了。噶小子娘们是早产，家人赶紧忙活起来，有去请产婆的，有烧开水的，有准备物什的，噶小子在大屋也坐起身探看，他知道自己孩子要出世，也不禁焦急起来。待黄家娘们收拾的差不多时，产婆也跟着黄家人跑进院，她是被黄家派去的小子一路拉着跑来的，这娘们进屋后掐着腰直喘气，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屋里仅留了产婆和黄老大娘们，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这事别人帮不上忙，屋小人多，反倒麻烦，大家只在外面等着。黄家向来人丁兴旺，生孩子本不是啥稀罕事儿，断不会引全家关注，可这次不同，一是噶小子这事大悲大喜，搞的黄家人高度紧张，一有事便都凑上前去；二是噶小子娘们是早产，再加体质虚弱，好些日子少吃少喝，这么生孩子很容易出事，黄家人也格外紧张，大家都不希望再死人，接连横祸已让他们心生畏惧。大家都在屋外等着，黄老大倒沉的住气，他自恃当家人身份，只坐在自家炕上等消息。噶小子娘们爹一声妈一声的喊，折腾了不少时候，屋里突然没了声音，有经验的娘们都猜，估计噶小子老婆是晕过去了，要不就是已生，娘们懈了劲，睡过去了。大家都伸着脖子张望，黄家大院安静的要命。过了会，小屋门开了，黄老大老婆先走出来，她脸上表情阴沉，看了众人一眼，宣布道：“孩的是死地。”“啊？？”黄家人一片哗然，这实在太出意料！大家都知道，不足月孩子肯定体弱，可万想不到是个死胎，有好奇娘们便赶紧进小屋去看，其他人都微摇头，陆续散开，这时候，已没什么忙好帮了。噶小子听到这话时先是一呆，接着，他收回张望的脑袋，垂了眼重又躺下，噶小子看着棚顶，旁人跟他说啥都没应声。据产婆出来说，那孩子生出来时，浑身青紫，瘦的没肉，仅一层皮贴在身上，长的跟噶小子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是个小子，实在可惜了，产婆描述时也不住叹息，这孩子啥时死在腹中的不好说，但看这样子，怕是死了一些时候了，作孽啊，噶小子老婆生出孩子后便晕过去了，这醒了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带了几个月的孩子没了，当妈的还不得疼死？产婆将东西收拾好后告辞，黄家给了谢金，产婆接过后也是摇着头走的。 胖霞跟着看了一路热闹，先是跟邻居去看噶小子，得知他得的不是疯狗病，当下也挺惊，她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当热闹看了。后来噶小子被接回黄家时，胖霞见噶小子憔悴的不成人形，心里也说不上啥滋味，只跟邻里一起看噶小子由家人搀扶，踉跄行去。噶小子身子虚弱，时不时还会抽搐，自己走路已有些困难，家人搀扶时很多村人围着看，他也不理不睬，只顾自走路。胖霞和一干村人一直跟到黄家大门前，闲聊一会正待散去，突然听说噶小子老婆要生了，门外的村人立刻来了精神，大家又都止住脚，等着生孩子的消息。山村本无事，大家闲的发慌，有这等热闹，村人自不会轻易放过，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打发时间。等听到消息，说孩子是个死胎时，村人脸上立刻出现了兴味表情，大家议论纷纷，尤其是娘们，更是咋说的都有。有的说：这是阎王爷收了小的，留下了大的，噶小子命肯定是保住了；有的说：都是噶小子娘们瞎得瑟，好好个小子生生让她饿死在肚子里，这当妈的是缺了大德了；还有的说：噶小子弄死林二，整不好是林二的魂儿把噶小子儿子弄死的，一命换一命，噶小子该着没这个儿子。众人积极议论着，仿如赶集般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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