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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18页] |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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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半夜时分，村中的鞭炮声突然多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放烟花的人家也不少，他们多是想借此振振喜气，去去晦气，一时间，小村响成一片，好不热闹。村中土路上，家家都派了人出来给过世的亲人烧纸，尤其是路口，烧纸的人更多。一堆堆火在寒夜中发着光，将人脸映的格外清楚，红亮的火星儿随风飞散，飘没多远，便灭了，落在雪地中，只留下一个黑点。 黄家人在黄老大带领下先一起祭拜了祖宗牌位，黄老大是当家人，他站最前，说过些祈福话后才带众人落座，准备吃饺子。黄家煮饺子用了不少时候，他们家用大面盆和小饭盆将饺子不停端上桌，人多吃饭热闹，大家争抢不已，一大盆饺子没一会便没了，灶房中有嘴急的娘们便趁出锅时留几个，用水瓢舀些凉水，将饺子往里一放，没一会拿出吃，正好。一家人吃的高兴，饺子香蒜辣味混在一起，更添了些年味儿。 林家煮饺子时，赵大娘没让豁子两口子动手，她让两人倒了热水洗脚，然后将红袜子穿上，再将红鞋垫儿垫在鞋里，两口子应了，照做。林豁子拿起红袜子时突然想起林二死时穿的衣服，鲜艳刺眼的红让豁子至今不忘，他手一抖，不敢再想，赶紧穿上。花子家包的饺子是猪肉白菜的，也不知花子咋调的馅，那味道鲜的不行，豁子和赵大爷每人吃了三大盘，才打着饱嗝不吃了。林三吃饺子时回来了，他吃了不少，兜里也揣了不少吃食回来，他一一抓出放在自家笸箩里，便又跑出去，村里孩子结成一群，挨家拜年，村人过年高兴，见孩子说吉利话都会给塞不少吃的，孩子们嬉闹着去了一家又一家，连花子家也来过了，豁子长的怕人，孩子不敢进屋，只在门外拜年，即便这样，花子还是很高兴，她端着笸箩给孩子们塞吃的，手里抓的东西都是满把，孩子们挺高兴，私下都说花子大方，不象村里有些娘们给吃食就少，抓时只给一小把，抠的要命。 野鸡背的胡子窝过年时也热闹非常。众匪多是无亲无挂，要不也是家贫过不下去才上的山，有家人的多不敢明面联系，只私下里送钱回去，免得连累他们。山上有女人，也有老些的胡子帮手做饭，这百多人的年夜饭倒也准备的丰盛。二郎神这年过的舒畅，松花和闺女都来到身边团圆，这让他很高兴。前些时候自己又砸了个大户，劫到不少钱物，回山上才知道松花急着找他，便赶忙派人去接。二郎神做事小心，上山的路外人一概不知，即便是松花，每次也是蒙眼来去。二郎神向来心狠手辣，他平日里对兄弟极仗义，但若有人不听号令或出卖自己，他绝不会让那人好死，山上胡子都知道，也没人敢当内奸，除了老小儿。老小儿年前回山，他脸上有伤，别人问起时只说喝酒高了，跟人掐架，吃了亏，旁人便消遣几句，不再追问。老小儿深知二郎神禀性，知自己若出卖山上，定不得好死。再加上二郎神和其他兄弟平日里待自己不错，真要叫官兵将他们灭了，自己又如何能活？可娘在黄老二手上，自己若不照做只恐娘性命不保，老小儿心里翻腾，一直闷闷不乐。 二郎神得知自家闺女有异能，倒没觉咋地，反倒觉得闺女有灵性，是好事，有异能未必便要当大仙儿，步松花后尘，大不了日后将松花娘俩安排到别处生活，旁人不知，不也能活的自在吗。当松花告诉二郎神，自己又有了身孕时，二郎神是真高兴了。他每天刀头舔血，九死一生，到现在还没个后人继承香火，一直是块心病，松花虽给自己生了个闺女，可毕竟不是儿子，长大也是人家的，无法传递血脉，如今又有了，说不定能生个儿子，自己可不就有后了？二郎神高兴不已，留松花娘俩在山上过年，还说，待年后，他在别处寻个宅子，让松花母女去住，松花不必再算命，只专心生养就好，也没人知道闺女有异能，娘俩正常过日子就行，自己有空便去探望，反正衣食无忧，好好过日子便是。松花听了，也觉可行，可她心里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松花有件事没跟二郎神说，那便是，她的异能越来越弱了。松花掐算向来清楚，大仙儿指示从不曾有过差，可最近，松花经常心慌，她看不清很多事，包括二郎神的吉凶祸福，这是过往从没有过的，松花觉得，大仙儿似要离她而去，她不知是好是坏，只是心里没着没落，慌的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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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窝过年，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二郎神给兄弟们都分了不少钱，有家人的可送回去过个好年，山寨里没家人的胡子，钱发到他们手上日后也有指靠，大家兜里充实，年也过的格外有劲，只老小儿闷闷不乐，大家以为他娘生病，定是挂念了才会这样，别也没在意，只邀他多喝酒。 黑狗那份，二郎神特意单独留出，照旧找人趁夜送去林家，林豁子早已习惯，也不惊讶，只接了钱算完。林二惨死的事，二郎神早已得知，他没说啥，只说日后再说。其实二郎神早对黄家生了报复之心，上次林豁子因通匪被黄老二带兵抓去打残，二郎神已动了杀机，这次又出了林二这事，黄棒槌表面没说啥，心里却冷笑不已：这黄家还真是该死两个，免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好过歹过，年终于过完了，在东北，出了十五年就算完，大家又回复了往日的平淡。黄老二正月十六便回了县城，回去的路上，黄老二脸上满是心事，似琢磨着什么。 松花这次在胡子窝呆的时间挺长，她不提走，二郎神也不提，他每日里跟松花在一块唠嗑，过的倒也开心。山上粮草充足，百多兄弟猫个冬不成问题，大家可以好好歇歇，明年再大干一场。二郎神每日里放情吃喝，可对寨中的巡查却从不放松，他为人一向小心，知自己在旁的寨子眼中是块肥肉，他们巴不得将自己吃了。在官家眼中，自己则是根钉，官家恨不得立时拔去。基于此，二郎神从不敢懈怠，他打拼近十年，才有了今天这基业，万不愿让别人给毁去，二郎神一双厉眼精光闪动，如深山中的头狼，警惕而血腥。 泥疙瘩屯人很快发现，松花这次出门非比寻常，她走了月余都没回来。松花是年前走的，走时跟往常也没两样，可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到底是咋了？村人有些议论，却也不多。 不觉中，时间飞逝，又过了一月，松花还没回来，村人此时更加奇怪起来，大家纳闷，松花哪去了？莫不是搬走了？她是大仙，能掐会算，肯定不会有啥意外，何况还带着个孩子，肯定是搬走了，可走时也没打招呼，乡里乡亲的，这算咋回事啊？大家开始诸般猜测，一时间，松花失踪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老二根据老小儿的描述，大致画出了山寨地形图，也了解到山寨守卫的大致状况，老小发来消息说，下月3号，是二郎神生辰，兄弟们打算热闹下。黄老二见时机来了，便赶忙跟县长汇报请兵。新县长上任时间不长，对黄老二却极看重，他见黄老二了解的清楚，安排周密，便也动了心。新官上任，若能一举剿灭常年匪患，确是功德一件，更何况上方必会嘉奖，升官发财都有可能，县长动了心。他是一方父母官，权利虽大，却没直接兵权，县府有几十差兵，若动用军队，却需跟带军长官协调。县长下了决心，他安排好一些紧要事务后便带着黄老二去了官军驻地，剿匪之事，势在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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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一直在山上，她说不出原因，就是不想走，她隐约觉得，一走便再也见不到二郎神了，这让她更为心慌。这几年松花早练的喜怒不形于色，她照旧端起做人，二郎神竟没发现她的异常，偶尔见她忧虑，也没起疑，只当她是有孕在身，有些焦躁而已。松花知此处不可久留，她不比胡子窝里其他女人，万不能让二郎神分心照顾，他是当家人，决定百多人生死，若有了顾忌，便容易教人抓到把柄，反坏了他的大事，这些话二郎神从没跟松花讲过，可松花阅人无数，如何不知二郎神心思？心中纵是不舍，她也还是决定下山。松花知道二郎神生辰，她主动跟二郎神提出，给他做完寿便走，二郎神笑着应了，也有些不舍神色。他已让人给松花在别处买下一处宅子，只等松花回家收拾东西住过去就行，这些，他想等松花走时再跟她说。冬天穿衣厚，从外看不出松花的孕相，若将棉衣脱下，松花肚子却已有些明显，松花每每抹着肚皮，试图掐算孩子是男是女，可每次都没感应，松花只能叹息放弃。 黑狗这个年过的有点闷，他想爹妈，想回家，可二郎神不发话，他也不能走，只好作罢。黑狗年纪虽小，为人处事却越发显出大男人气势来，寨子中的胡子早已把他当成兄弟，有个大事小情，倒也愿意找他帮忙。黑狗长的黑壮，也结实，比起刚上山时，整个人都长了不少，俨然是个半大小子模样了。他枪玩的越发溜，如今在寨子中，若论起枪法，他认了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包括二郎神。黑狗有异能，这事山上胡子都知道，大家羡慕不已，都暗恨自家爹妈咋就没给自己生出啥特别之处来？黑狗自小认路，多远的道儿都走不丢，他耳力超强，细微声响别人听不见他倒能听的清楚。自打玩起枪来，大家发现，黑狗对枪似极有感觉，他枪法极为精准，啥枪到他手上都跟活了般，指哪打哪，常让众人乍舌不已。如今，二郎神已不让他替自己背枪了，他见黑狗是天生的神枪手，便专门发了把王八盒子给他，这枪新，是二郎神花高价买来的，到自己手上没捂热便给了黑狗，这让黑狗高兴的好几宿没睡好，他美的不行，枪成了他的命，几乎从不离身。 黑狗在山上住的挺开心，二郎神对他照顾周到，把他当亲儿子般，大多时候黑狗也不大想家，可今年过年时，黑狗真想家了，他想爹妈，想弟弟，想吃自家娘包的饺子。黑狗不知道林二已死，二郎神得到消息后已吩咐下去，谁也不能说给黑狗知道，否则定然重罚。山上胡子知道这事的仅几人，大家没说，黑狗如今还蒙在鼓里。二郎神也看出黑狗想家了，他手下百多人，哪个有异他看不出来？他只是不说而已。二郎神看似对啥都不经意，私下里却虑事极深。他不愿叫黑狗回去，一来，他觉得，林家接连出了大事，黑狗若回去见到自家惨状，按他的性子，定会找黄家人拼命，别看他年纪不大，打起架来却从不顾死活，真要闹起，恐他吃亏。现在还不是他拾掇黄家的时候，也不能叫黑狗轻举妄动。二来，黑狗毕竟是孩子，难免恋家，回去后见了自家爹妈后，若动了心思不想再回山上，自己难道要再次强掳？二郎神一心想让黑狗长久留在自己身边，哪允他生二心？他私下打定主意，再过几年，待黑狗真正成为跟其他兄弟一般的真胡子时，才放他下山探亲，现在，任他闷在一边想家，自己只当看不见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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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寨子中有几人结伴上山打猎去了，黑狗也在其中。山上日子无聊，二郎神最近也没安排啥“活计”，大家在山上除了赌钱便是吃喝，实在闷了，便趁着天冷雪厚，上山猎野物。二郎神寿辰马上到了，大家想着，多猎些兽畜回来，可将毛皮剥了，熟过后做衣服或褥子，若遇到上好毛皮，可也算发了笔小财。兽肉则可冻上随吃随拿，山上胡子众多，哪顿也不能没肉，连山上养的几条大狼狗，都是每天吃生肉，时日久了，它们对做熟的反倒不感兴趣，这几条狗，凶悍异常，极为护主，它们是二郎神驯养的，是寨中的宝贝，闲时当猎狗，关键时却可当个人来用，黑狗喜欢狗，他跟这几条狗混的挺熟，狗也把他当半个主子看，这次打猎，黑狗便带了其中两条去。 老小儿没去，他躺在炕上发呆。随着二郎神生辰临近，他越发心神不宁起来，他知道，官兵上山，就在二郎神生辰那天。老小儿担心自家娘安危，他看出黄老二是个狠辣角色，自己若不照做，娘定要没命，他是孝子，这事万做不出来。但若按约定，引官兵上山，便是出卖兄弟，这是不忠，做是不忠，不做是不孝，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咋做都不对，老小儿心乱如麻，作为越发不寻常起来，他这般烦恼，旁人没大留意，有一人却看出不对，他将老小儿的反常举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起来，此人正是山羊胡。 山羊胡是二当家，也是军师角色，他观察甚细，二郎神一直倚重他。这几年时局动荡，官兵虽顾不上围剿，他和二郎神却从不敢放松，山羊胡平时亲善和气，跟哪个兄弟都亲近，私下里却是在观察每人的举动，生恐寨中出了内鬼，害这百多兄弟丢了命。山羊胡智谋不在二郎神之下，他发现老小儿不对时，便暗中留了心，他派亲信盯住老小儿，自己则跟二郎神关起门商量半天，旁人不知他们在说啥，只知二郎神出来时，脸色严肃，眼中全是阴冷，旁人见了赶紧绕开，生怕惹祸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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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早看出老小儿有心事，知他是孝子，老娘病重难免惦记，初时也没在意，可后面发现，老小儿越发心神不宁，似还有别事，他也留意起来，今天山羊胡来找自己，说觉得老小儿有事，莫不是想反水？二郎神心下一惊，山羊胡说的，也正是自己担心的，二人当下计议起来，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今乱世，生存不易，可不敢大意。二郎神对兄弟向来恩怨分明，他眼皮狠厉的眯起，暗定主意：这老小儿没事便罢，若真敢出卖山上，定将他碎尸喂狼，方泄心头之恨。二郎神与山羊胡定下计谋，要暗中再看两天，看老小儿是否有异动，若有，便抓他现形，若没有，便使计试他，逼他说出实情。他没异心最好，否则，需赶紧做准备才是。私下里，二郎神并不担心会有大变故，他觉得松花在自己身边，她掐算向来精准，若有不祥，她定然会及时告知自己，呆会回去，自己也需让她算算，看最近有啥事没？但不管咋说，如老小儿生变，自己需把他一早揪出，免得日后成祸。二郎神阴着脸回屋找松花。 松花在屋里刚把闺女哄睡，这孩子现在小脸粉白，长的格外招人疼，睡在那可爱的不行，松花亲了一口，帮孩子盖好被，她起身坐在炕桌旁，拿过缝了一半的衣服继续缝起来。衣服是做给二郎神的，马上是他生辰了，松花想给他做身儿衣裳，她专门打发人买了黑缎子回来，二郎神长相俊朗，穿啥都好看，可松花还是觉得他穿黑色更好。松花专门将黑缎子做成棉袄棉裤，再加二郎神存的一张白狐皮做装饰，这皮子毛色挺纯，却比不过松花当年的那条白围脖，松花将这皮裁了，分别在领口袖口和下摆上缝制，棉衣做了一半，已显得异常华贵。松花没问过二郎神出身，她看这男人举止气度，便知他不是寻常人家子弟，至于为何上山为匪，二郎神从不说，她也不问，她知这男人命中带贵，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跟自己缘分也不浅，这便足够。松花这两天心情平复不少，较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她没那么慌了。松花不知原因，却安下心来，她神色淡然，俨然还是大仙儿姿态。二郎神进门时，见松花正给自己缝衣服，他心下一暖，缓了神色，走过去坐上炕：“松花，俺有事儿问恁。”二郎神没说自己担心之事，只让松花看看最近是否有祸事发生？这次，松花在山上住的时间不短，她一直没给别人掐算过，这是来山上第一次，松花照例掐算起来。没一会工夫，松花便笃定的告诉二郎神：近来无大事，让他尽可放心。二郎神听罢，神色一松，随之也有心情旁顾了，他拿手摸摸新衣，再看看松花，二郎神眼中带了些情意：“新衣裳做地真好。” 松花笑笑，没应，继续缝制，她边做边跟二郎神话起家常。松花挺高兴，她的异能又回来了。她这次掐算，原本游离不定的大仙儿指示竟异常清楚，这让松花心安不少。前段时间，松花感觉异能正渐渐消失，曾经一度她很焦虑，她不想做大仙儿是一回事，异能没了却是另一回事，这次二郎神问卜，她本也不确定，谁知掐算时大仙指示又和以往一样，这让松花暗暗松口气，她依然能帮自家男人，松花挺知足，缝制衣服时更加仔细，她要给二郎神做套最好的棉衣，让他在生辰当天穿。 二郎神听了松花掐算，放心不少，但他不敢大意，即便近来没大事，如有内鬼，他也得揪出才是。又过了几天，离二郎神生辰还有两天，山羊胡回报，老小儿没啥异常举动，除了神色不对外，再无其他。两人猜不出其中原委，便决定使计诈他。二郎神派两个亲信将老小儿骗出，说二郎神有事找他，老小儿去了之后，二郎神神色如常，他跟老小儿吩咐道，自己要在生日当天带人下山，有事要办，让他准备一下，随自己同去。老小儿一惊，忙问二郎神不做寿了？二郎神笑笑，生辰年年有，今年不过也罢。老小儿不敢再问，应声后退出，他心急如焚。眼瞅着事情生变，老小儿想赶紧把消息送出。这几日，老小儿已想清楚，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娘将自己养大，命也是娘给的，自己万不能看老娘丢了性命，就算日后胡子兄弟找自己算帐，也只能认了，要杀要剐全凭他们，眼下却得先保住老娘的命。老小儿现在很急，娘在黄老二手上，若他上山只见一座空寨，一怒之下还不将她杀了？老小儿越想越怕，他趁人不备，赶紧溜出去送信儿，他没注意，他前脚出去，后面远远便有两人尾随而上，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没在大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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