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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林家狗肉馆（没有菜谱，只讲东北民俗故事）[第15页] |
| 作者:山峰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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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老一小在河边呆了大半天，待要往回走时，桶里的鱼已快满了，三人都挺高兴，收了家什准备回家。赵大爷前几网下去时，都没走空，到后面时，运气便没那么好了，只偶尔会有收获，即是这样，今天也算不错了，捞这一桶，分量不轻，够一家人吃些日子，两老满意的笑着，吆喝林三往家走，林三兴奋劲儿还没过，他一直围着桶看稀罕，里面大大小小的鱼，让他小小的眼睛闪着亮光，林三争着去提，他毕竟还小，力气不够，赵大爷便拎了桶子，让他在旁把住桶沿“帮忙”。天上又飘起了细雪，待几人走到半路时，已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原本已白的万物再次笼在一片昏暗的雪雾中，雪花不管不顾扑上人身，让人无法拍打，只能任由它或化或积，赵大娘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这雪一时停不了，他们得回去吃饭。 临江城也下起了大雪，原本热闹的街市显得冷清不少，行人皆裹衣低头，匆匆而行，到处乱蹿的孩子却越发高兴起来，他们嬉闹着，在雪天玩的格外开心。 豆腐脑娘们的饭馆里人不少，现在是饭点儿，店里人声嘈杂，显示生意不错。豆腐脑娘们里外招呼着，她嗓门挺大，吆喝中却带着笑，一副高兴神色，好似有啥喜事一般。遇有客人调笑问她，该不是要嫁人了？兴成这样？豆腐脑娘们也不着恼，只泼辣的回嘴：要成亲，恁得给送礼，还跑了恁了？客人便笑着入座，照例吃喝起来。豆腐脑娘们满面春风，又去迎来送往，步子都轻快无比，没错她确实要成亲了。豆腐脑娘们男人死的早，这些年一直自己过，日子过的不易，私下里难免孤单。有几个热心邻里给她说过亲，可这娘们都没看上，一直就没寻下合适男人，便拖到现在。要说这缘分天定，一点不假。前段时间，豆腐脑娘们竟和来吃饭的皮货商看对了眼，心里便没着没落起来，她动了再嫁的念头。那皮货商就住城里，此前从没来过豆腐脑娘们的饭馆，那天是被自家亲戚请来的，来时不是饭口儿，店里就两桌客人。那皮货商长的武大山粗，是个魁伟汉子，他说话豪气，人也长得眉眼周正，再加上做着生意，日子过得挺惬意。这汉子平日里为人仗义，街坊四邻没有说他个不字的，今年春上媳妇得病死后，他就拖着个闺女单过。按说，豆腐脑娘们这些年来，啥人没见过？自不会对个初次上门的男人动心思。可事偏有凑巧，这一日店里来了四个外地人，吃了饭不给钱，他们仗着人多势重，竟对上前拦阻的豆腐脑娘们动粗，豆腐脑娘们本就泼辣，此时更不让劲儿了，她嘶嚷着往上冲，一时店里叫嚷声一片。豆腐脑娘们开饭馆也有段日子了，她平日里也打点些街上混子，有事时他们自会帮忙，可今日怪了，店里闹的不行，平日里那些蹭吃蹭喝的却一个没来，店里一个厨子是个老头儿，一个伙计年纪不大，都不顶事，豆腐脑娘们眼瞅着要吃亏了。不想，正在此时，那皮货商竟拉着那亲戚上来帮忙了！他人魁梧，力气大，打架似极有经验，没一会就放翻两个外地人，那亲戚也挺猛，一拳将另一个外地人打的口鼻出血，没一会，两人便将四个外地人好顿收拾，外地人服了软，乖乖交了饭钱后互相搀扶着离开。豆腐脑娘们感激不尽，她跟伙计收拾好后，硬留两人吃了顿好的，还跟他们一个桌上喝了酒，几人便熟识起来，称兄道妹倒也近乎。豆腐脑娘们见皮货商啥都挺好，便一下看对了眼，遂邀他常来，皮货商也不推辞，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了那层意思。窗户纸很快被豆腐脑娘们捅破。皮货商也想给孩子找个娘，看豆腐脑娘们这泼辣劲，挺对脾气，便动了再娶的念头。皮货商跟豆腐脑娘们定好，下月初，她就进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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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脑娘们风风火火忙活着，心情不错，正招呼着，她突然想起花子，那个此时正在灶房帮着炒菜的苦命女人，豆腐脑娘们心情一暗，她再次将眼光看向门口，这都好几天了，玫瑰香怎么还不来？没错，花子进城了，她又来找玫瑰香，她想叫玫瑰香帮自家报仇。林二惨死，让花子痛的吐血，她从没害过人，也没想过要害人，可林二的事，让她这当妈的几乎疯狂，她起了报复的心。花子想过找胡子帮忙，可随之，她马上断了这念头，在她心里，过去自家通匪是被迫，若从心里论，她根本不愿跟胡子扯上一点干系。现下若找胡子帮着报仇，自家便更说不清了。可恨意让花子无法平静，她搜肠刮肚，最后，她想到了玫瑰香，那个在县城有靠山的女人，那个关系通天，救了豁子的女人。花子这次来，又带了一百五十块大洋，她要让黄家人也尝尝牢狱之灾。花子依然是到豆腐脑娘们家落脚，豆腐脑娘们听了花子的遭遇后，半天没合上嘴，她没想过，眼前这女人竟发生了如此大事，她不禁为花子一家万般不平，心里却难受的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花子想上玫瑰香家去找，可豆腐脑娘们觉着不妥，她担心贸然上门惹人烦，毕竟两家不熟，再加上玫瑰香名声在外，交际广泛，若不小心撞到啥更不好，还是等她来店里稳妥些，豆腐脑娘们便留花子在饭馆住下，花子在这事儿上没经验，此时听豆腐脑娘们这么说，便只好听从，虽心里急恨交加，却只能等着。 一连几日，玫瑰香都没出现，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倒也沉的住气，可又过了几日还不见人，两人不免都急起来，尤其是花子。此时的花子，心理全是恨，她恨黄老二将豁子抓起来，打折了腿弄瞎了眼，还差点丢了性命，她更恨黄家人将自家儿子弄死，这还不算，他们竟将儿子钉在棺盖儿上当殉童！自家与黄家的仇没完！她要让黄家也不得安生！接连等了好些天，玫瑰香都没出现，花子决定不等，她明天便要到玫瑰香家去找，豆腐脑娘们见她如此，也不好再拦，只能由她。就在花子要去玫瑰香家的前一天晚上，一桌吃饭的客人热烈议论着一个话题，豆腐脑娘们偶尔听到后不禁大吃一惊：玫瑰竟在当天中午时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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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文友， 山峰最近确实忙， 无暇安心写小说， 因此误了进度， 还望大家体谅。 我没法承诺每日必发， 但只要时间允许， 我都会尽量更文的， 再次感谢大家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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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脑娘们忙跟客人打听原委，这一问，直惊的她愣在当地，半天没说出话，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竟是这般死法儿，实在让人憋闷的不行。原来，玫瑰香名义上是县长小妾，实际上却还是个戏子，县长老婆根本不允她进门，那娘们家里很有些背景，县长本不敢得罪，可这女人不争气，嫁给县长多年却没生养，这让她在县长面前理气不壮。明知自家男人在外捻花惹草，她也只能暗气暗憋。但这女人精明，她与县长约法三章，在外面玩可以，动真格的却不行，若哪个女人有了孩子，需抱回家来，就算自己生的，若想娶进门，想都别想，除非自己死。县长这几年一直得岳父家好处，升官发财全靠他们扶持，日后仕途之上，少不得他们继续帮衬，他可不敢得罪自家老婆。再加上，自家娘们是个能拿大主意的人，他几回遇事儿，都多亏娘们掌舵，这才逢凶化吉，县长对她由衷敬佩，更是不敢逆她。县长答应自家娘们所提，那婆娘虽委屈，却也只能如此，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玫瑰香不知这些，自被县长包养后，吃穿用度不愁，她便很少登台。可过惯了热闹日子的人，想一下静下来也难，玫瑰香便三五不时上台过把瘾。玫瑰香过往交际广泛，跟不少男人有过牵扯，他们都是些有权势的，如今一下淡了，不少人难免恨恨。这其中一人便尤其如此。此人外号豹爷，是军中头目，他姐夫是东北大军阀，称霸一方，无人敢惹。豹爷在姐夫治下，自是很有实权，他人长的一般，没啥特色，可个子却高，在军中一群爷们中显得格外显眼。此人心狠手辣，极好女色，暗地里干了不少丧良心事儿，军中人也忌惮他三分。豹爷早前就瞄上了玫瑰香，玫瑰香柔媚入骨，加之身上有一种南方人特有的娇气，这让豹爷馋的不行。他砸了不少钱财，就为与之亲近。玫瑰香那时被多人捧着，对这军中头目没怎么理会，她钱财收了，却只与豹爷吃了顿饭，玫瑰香周旋一番后，却没让豹爷得逞，这让豹爷越发心痒难耐，他起了更大兴致。谁知没几日，玫瑰香竟被县长包养，做出一副良家女人状，对他再不理问，这让豹爷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赔了钱财倒没啥，反正自家有的是，可这口气却咽不下，他发誓，哪日玫瑰香若落到自己手上，定不让她善终。这些，玫瑰香从来不知，在她眼里，豹爷这样的小角色，不理会也罢。即便偶尔遇到，也是虚应一下便走人，走时，玫瑰香摇曳生姿，脸上却带着些须不屑，这让豹爷更是暗恨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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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百日好。没多久，县长大人高升，要去异地赴任，这可急坏了玫瑰香。舒服日子眼瞅过到头了，玫瑰香不干了，她整日哭哭啼啼，让县长带她一起，县长也舍不得她，可自家娘们看的紧，想带个女人根本没门儿，无奈之下只好安抚，他给玫瑰香多留了些钱财，让她等着，待自己安顿好后，再派人来接她，玫瑰香初时不允，闹到最后看实在没法儿，只能作罢，她尽心哄着县长，希望日后接自己过去过舒坦日子，迎来送往的日子，她也过怕了。县长走后，玫瑰香无聊便又时常登台，她唱腔不改，照例引来大家捧场，可她却极少应酬，即便有人请也是能推便推，如今她不缺钱，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一日，戏院刚退场，看客都陆续离开了，仅剩玫瑰香和其他几个戏子在后台卸装。玫瑰香动作慢，丝毫不急。正弄着，突然，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他们拿着枪，气势汹汹，进来便将院门封死，将几个惊慌戏子连同老板一起绑了，嘴里塞上破布，看在一处，有胆小的女戏子当场吓尿了裤子，他们哆嗦着，不知出了啥事。此时，其中两人上前将玫瑰香治住，他们绑了她的两手，将其放躺在地，玫瑰香嘴被捂住，想叫却出不了声，只拼命挣扎想起身。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人，他个子极高，脸上蒙了黑布，穿一身黑色衣裤，玫瑰香一时也认不出是谁，只张着惊恐的眼，看来人到底要干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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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进来后也不多说，上去先给了玫瑰香两记耳光，他拿捏了力道，玫瑰香没昏，嘴角却被打出血来。戏院其他人都被押在一处，看不到这边情形，但他们心里明白，这伙人是冲玫瑰香来的。那人煽了玫瑰香后，便将玫瑰香衣服撕碎，在那十几人面前糟蹋了她，玫瑰香初时拼命反抗，从鼻中不断发出嘶喊，可没一会便少了声音，眼睛流出许多泪来，她知道，今天在劫难逃。旁观十几个匪人脸色猥琐，怪笑不止，他们对着玫瑰香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玫瑰香羞怒攻心，一时竟昏死过去。那高个子起身后，冲身后几人使了眼色，那几个便也笑着上去，十几个人一直折腾到深夜。玫瑰香中间醒过几次，但随之便又昏厥，她意识已模糊起来。戏院其他人都知道出了啥事，可他们哪敢做声，只在心里不停的求神拜佛，希望保佑自家平安，尤其是女戏子更是吓的半死，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招祸上身。十几个人都心满意足后，那高个子又使了个眼色，其中四人便上前扯住玫瑰香光裸的四肢，抬着往楼上走，玫瑰香身体绵软，早没了神智。这戏院是两层，楼上都是包厢，供显贵人等享用。几人将玫瑰香抬到楼上后，在看台扶手前站定，几人嬉笑着，喊着口号：“一、二、三！”边喊边将玫瑰香悠起，待“三”声一落，几人同时撒手，玫瑰香便如被抽了魂的人形般，被扔下楼！一声闷响，玫瑰香趴着砸在一楼地上，她哼了声，身子抽动几下便再没动静，片刻之后，她头着地处流出不少血来，玫瑰香苗条的身子还是那么好看，此时没穿衣服，更显柔弱，只是再没了半分活力。高个子那人度步过去，看了两眼，眼中露出些冷笑，他将玫瑰香手腕上的金镯子撸下，便带人趁夜离开了。被绑的那些人挣脱不开，看那伙匪人终于离开，大家都松了口气，好在自家没事。他们也听到响动，知玫瑰香被扔下楼，可都没法过去，只能在心里叹气。 次日，待有人来时才将众人放开，玫瑰香被抬起时已硬了多时，她趴在地上一宿，连姿势都没变过，就这么死了，死时五官都被砸扁，再看不出本来模样。 玫瑰香死后，消息很快传开，到傍晚时便有很多人知道了，豆腐脑娘们家这桌食客便是刚得了消息在这议论。豆腐脑娘们心下惊的不行，赶忙回身去找花子。花子听说后半天没回过神，她心里一下空落起来，眼如死人般没了光亮，花子顾不上为玫瑰香伤心，她再次陷入了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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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也是本人所发， 我也奇怪文章分类怎么变成“纪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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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听说娘回来了，赶紧跑回家看，花子木然的眼在见到儿子时闪动了几下，人有了些活气儿。林三不知愁，围着花子娘前娘后的叫，还告诉花子自己跟赵家老两口去河上捞鱼的事，说那鱼炖着吃可香了。花子看着儿子，用手摸摸他乱动的头，花子的眼湿润了。花子抬头，又看到了旁边一瘸一拐的豁子，豁子脸上都是关切神色，那伤痕累累的容貌让花子看了更是不忍，她再也忍不住，花子失声哭了起来，她感到无奈和绝望。花子心思百转，她想报仇，她想让黄家人给儿子偿命，可黄家通官府，自家无权无势，想报仇根本不可能。花子转念一想，即便真报了这仇，又结新怨，还能咋着？儿子打死黄棒槌，黄家打死儿子，自家再报仇，黄家再报复，如此往复，何时算完？如今，原本三个儿子就剩一个儿子在身边了，自家男人又成了半个废人，日子再不往好道上赶，可要咋过？花子心里苦，可又说不出，只能用号哭发泄自己的委屈。豁子见自家媳妇突然哭成这样，一时也慌了神，他赶忙过去安抚：“咋地啦？咋地拉？哭啥啊”，林三见娘哭，怕起来，孩子抽抽嘴，也要跟着哭，豁子赶紧先把孩子打发去了小屋，自己在大屋守着花子，生怕花子有啥想不开。 花子哭了好一会，等停住时，花子已打定主意，自家还得好好过日子，黑狗在山上为匪，可好歹还活着，豁子如今虽残废了，好歹人也在，林三也活蹦乱跳的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往后好好过，报仇的事就不想了，人活一辈子图啥？就图平平安安过日子，往后，自己便是这家里的顶梁柱，自己若垮了，豁子和林三咋办？黑狗有一天回来了咋办？再说，老黄家作孽太多，自有恶报，自家没必要操心，老天爷都记着呢，啥时候报应到他们身上，他们就知道了。思前想后，花子越想心里越清楚，她抽噎着慢慢止住哭。花子看自家男人急的不行，便将这想法跟豁子说了。豁子一听连连点头，他想法也是如此，林二死的惨，当爹妈心里一直揪着，过不来这劲儿，可象花子说的，日子还得过，仇也得有个完，林二这事两头都有错，即使真去报仇，在黄家闹出人命来，林二能活吗？再说，老黄家也出了两条人命了，前面的孙子和黄棒槌两人都属横死，这也是他家的报应，若黄家日后还是不仁，迟早还有大难。林家就先不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日后大可不理黄家，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人都有三起三落，将来黄家过的说不定还不如自家呢。两口子商议定了后，心才落了地。花子此是才觉得自己饿了，豁子一听，赶忙去灶房给她端饭，花子大哭一场，还了神，又有了生气，豁子觉得，自家的日子又有了奔头，不禁有些兴，他端饭的手有些抖，走路时腿上却更有劲儿了。 林三无聊，在家里瞎转，豁子看孩子实在没玩的，就拿了个碗教他做冰花。豁子将自家墙上贴的旧年画扯下一张，这画贴了一年，早旧了，过年时便要换掉。豁子提前撕下后，将画里的小物件剪下，铺在碗底，再将碗里装上清水，又在花子的针线笸箩里拿了根粗棉线，约有尺长，将线的两头分别放进碗里，留了弧形一段在碗外，林三看着好玩，跑前跑后帮忙。弄好后，豁子端上碗领着孩子去院里，外面天寒地冻。豁子将碗放在仓房外的木桌上，他告诉孩子，等冻好了再来拿。这几日，花子恢复了些，却还是萎靡，接连的打击让花子看起来老了好几岁。几根白发显眼的扎在头顶，让豁子看了难受。花子依旧勤快，她没心气儿，今天一早却还是撑起精神去灶房炒榛子了，林三呆不住，她得给孩子整点嚼裹哄着。林三在家无聊，他想出去玩，但娘将榛子炒的喷香，孩子挺高兴，在屋里拿块小石头砸着吃，暂时也不想出去的事儿了。过了些时候，豁子叫上林三，将冻在外面的碗拿回来，里面的水已冻成一坨。豁子将碗放在炕桌上，告诉林三，少等会。林三一边吃榛子一边等着，他时不时将砸出不全整的榛子瓤塞进爹妈嘴里，两口子推搪不过，只得吃了，心里都有些欣慰：三儿也懂事了。屋里暖和，过没一会，豁子按了按碗里冰的四边，冰块松动，显是靠边的地方已化，豁子叫林三看仔细，他扯住搭在碗外的弧形棉线一拉，冰块离碗，一个碗状冰花便前宽后窄的露在空气中。这冰花底部有彩色年画，从宽面看去，清亮透明的冰底图案越然，煞是好看，里面有几个泡，全不影响，最重要的是，这冰花可以拎着到处走，这可兴坏了林三，他提搂着到处跑，怕冰花化了，他特意拎到院里，挂上晾衣绳，站在底下看了半天。这一天，林三没干别的，又整了好几个，他里外进出，玩的不易乐乎，为这个阴郁的家添了些活气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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