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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笼中虎》(已出版)回复可获取样书[第2页]

作者:戴家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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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数数真费眼睛,数得眼都花了
    
    上面跟帖为10的倍数的朋友,请查看留言
    
    拿到书的朋友也请在这里说一声哈
    
    我继续贴
    
    黑虎又招呼强奸打开了两包洽洽煮瓜子儿,拿来了几个苹果,自己打开了一盒软中华,给我点上之后,让强奸和小崽子一人拿了两块点心出去,放下了门帘和窗帘,才对我说:“老高,四中要扩大再生产,这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朱哥也没提。”
        “他是嘛也不跟别人说!”黑虎轻蔑地一笑,“这事儿苏丹红告诉我的,今后咱们中队对外就叫毛纺织品加工厂,长期接毛衣的活儿,现在的人手不够。这批新收就是充实过来的。”
        我点点头。
        “明天来新收,还有一批从其他的中队、大队过来的犯人,听说有二十来个,全是充实到七大四中的。你也知道,这么分来的肯定都是各个队不服管的怪鸟。里面有俩人,是从一中过来的,据说特别扎手。”黑虎对我说。
        我一笑:“牛人哪都有,七大特别多啊!”
        黑虎也笑:“这俩人都会点功夫,一个练螳螂的,一个练劈挂。进来之后,不知道怎么跟二铁子不对付,炸号。电棍挨了,狗笼子蹲了,人家俩人一声没吭,出来就把二铁子和几个组长全砸趴下了,二铁子的哥们肺裂了,现在喘气就疼。二铁子求我帮他出口气,让那俩小子带点儿伤。”
        黑虎停了停又说:“按说,劳改队都是自己混自己,谁混美了算谁的,我不该管这闲事儿。不过,一来,二铁子外面挺敬我;二来,新收不压服,四中乱了对大伙都不好,所以这个忙,我得求你帮。”
        我心里一阵冷笑。就凭傻巴还干不了这点小事儿?还不是想让我顶雷?和上次和傻巴动手一样:赢了,得好处的是老朱和黑虎;输了,当鸟屁、蹲狗笼子的是我。
        “要是光凭打就能混开,那劳改队不早就解散了?”我笑着对黑虎说。
        “老高,你怎么个意思?”黑虎没接我的茬儿,装糊涂地钉了我一句。
        我还能怎么样?抹黑虎的面子,让黑虎和老朱一起记恨我?董队那边只能先放下。
        “虎哥,你放心。只要您一句话,这俩人要是敢闹事儿,我负责。”我表了决心。
        黑虎笑了,又给我递上来一块玫瑰糕。
        吃着点心,我问黑虎:“虎哥,一中的杂务对付不了俩犯人?打伤了人不加刑?”
        “嗨,那俩小子功夫真不赖,内伤,外面没事。二铁子说了,举报让人加刑好说,怕坏了名声。另外,打伤人的也是有门子。”
        看我没说话,黑虎明白了。
        “放心,老高,苏丹红我已经说好了,狱政的韩大鸭子我也递了话,你只要不弄残这俩人,就按打架算,没事!”
        我这才点点头,又对黑虎说:“虎哥,我想求您个事儿。”
        “说。”
        “帮我打听女监一个犯人,叫红雨。带咱们的老驴头他媳妇在红雨的中队里面当内勤。”
        “没问题,回头我让傻巴去问问。”
        “另外,您帮我联络联络老驴头,想托他给红雨带点东西过去。”
        “嘿嘿,没看出来,老高,你挺重情意啊,是不是从小的青梅竹马?”黑虎跟我开起了玩笑。
        “那就谢谢虎哥了。说起来,怎么以前都认识,我想跟老驴头套套近乎,红雨以后也更好过点儿。”我对那个红雨有点好奇。不过,我更想借这个机会和黑虎做个交易,一来套点近乎,二来找机会和老驴头接近接近。这老头让我特别感兴趣。
        “不用找老驴头!明天,让傻巴找苏丹红,给你那个相好的带一盒卫生巾去,女犯都缺这个,用得一包一包买。再带点吃的!”
        黑虎一句话让我心里直叫苦:别没摸着老驴头的底子,倒白白便宜了个女犯。
        不知道为嘛,我突然想问黑虎点事情。犹豫了一下,看四下没人,我放下点心问黑虎:“虎哥,按说这话我不该说。凭您一手遮天,当个四中的杂务不一句话,为嘛……”
        “嗨!”黑虎大手一摆,满脸不屑,“现在时候不一样了。你没看见,监狱的规矩也都改了,以前人头是拐棍,扔不了,现在都是民警直接负责犯人,人头儿的权力越来越少。嘿,也就老朱那个傻逼,现在还抢那个破杂务。混舒服,能减刑都凭路子,有了这个,谁当个犯人头啊!”
        “对了,虎哥,那俩犯人叫嘛?”
        “这个啊,”黑虎斜着眼睛看着我,笑得高深莫测,“二铁子没告诉我。”
        放屁!我心里骂了一句。
        “虎哥,这事儿,您交讫我了!”
    
    新收到了,一共二十多个犯人,老朱带队,苏丹红和老驴头押队,进了工区,老朱当着苏丹红和老驴头的面儿把二十多个犯人分到各个组:“老犯带新犯,一个带一个,新犯先按照老犯的一半工作量领活!”
        这次新收没单列组。老朱的意思我明白,把这些人分开下组,省的他们抱团闹事儿。
        这批新收普遍年纪不大,大多数一看就知道是打架斗殴进来的嘎小子,让狗子几个瞪着眼睛一通咋呼,都吓得规规矩矩地干起活来。
        看着新犯都有了地方,苏丹红交待了几句就带着老驴头下去了。
        俩帽花刚一走,傻巴的织片组就闹腾起来了——傻巴嫌一个大个儿新犯手太慢,上去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大个儿没反应过来,摸着热辣辣的脸,半天才问了一句:“干西么打银?”
        傻巴乐了:“山东儿是吧?”
        “山东银怎么了?”旁边另外一个山东口音的汉子站了起来,看来俩人是一个中队的老乡。
        傻巴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上去脚下一钩,上手一带,先把这个汉子摔倒在地。再回头一脚踢倒了大个儿。两下动作干净漂亮,总共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先摔倒的汉子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傻巴又一脚踹在脑袋上,脑袋在地上弹了一下才趴那不动弹。
        “还有他妈不服管的吗,都他妈给我站出来!”傻巴咆哮起来。
        老朱在一旁乐呵呵的,仿佛在看戏。
        “起来!”傻巴冲倒在地上的两个山东大汉吼了一句。
        两个大汉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几个分到织片的新犯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俩人扶起来。
        “你们俩今天定量是一人一件,完不成量别睡觉!”整个工区一下子鸦雀无声,有几个刚开始坐下还耍巴巴的的新犯,脸上的汗开始下来,手底下紧着忙活。
        掐灭了手里的烟,我走到缀缝组,坐在星星边上。
        星星正在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新犯织花边。看见我,星星赶紧介绍:“洪哥,这是我带的新犯,叫李刚。”
        李刚自来熟,很江湖地跟我点头招呼:“洪哥。”满脸带笑。
        我盯着李刚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是那个练劈挂的对吧?”
        李刚一愣,又笑:“洪哥,谁告诉您的?”
        “你进来我就看出来了。”李刚肩膀松,背也厚实,可丹田虚,走道脚底下飘,一看有底子,可惜功夫不到家。
        黑虎故意不告诉我练功夫的俩人是谁,就是想考考我的眼力。
        李刚脸上的笑容没了,站起来说:“洪哥,有嘛指教?”
        “没嘛,玩玩!”我站起来,把星星拨拉到一边。
        正在织片的魏老西儿想回头看,被鹰子过来从后面一个脖儿拐:“干活,有嘛看的?”
        我站住不动,眼睛盯着李刚,等他先出手。
        对峙了片刻,李刚到底年轻沉不住气,猛地箭步冲上来就是一劈。
        我双手背后,一步迎上去,鼻子尖儿几乎和李刚碰上,提膝在李刚小肚子上一撞。
        李刚一下子劈空,小腹挨了一膝盖,脸变得煞白,胳膊收不回来,身子疼得动不了,仿佛被点了穴一样,脸上黄豆大的汗珠子流了下来。
        让星星扶着李刚坐下,我转身就走,不想再看李刚一眼。
        
        练螳螂的也是个山东汉子,中等个,黑瘦黑瘦的。刚才傻巴打那个山东汉子的时候有几个一块来的过去扶,其中有他,我听见有人喊他“老铁”。老铁的身形一动,我已经看出来他的功夫,比李刚强了太多。
        隔着老远,老铁就冲我招呼:“洪哥!”好似多少年的朋友。
        老铁旁边是耗子,看见我过去赶紧躲开。
        走过去,老铁先开了口:“洪哥,知道您的意思。您找个地儿,咱玩玩!”
        看看老铁,我点了点头:“就这儿吧,耗子,小三儿,哥几个坐开点。”
        小三儿是个不言不语的犯人,来的时间不短,但很少有人注意,平时不惹事儿,只是闷头干活。
        几个人赶紧躲一边,低头紧着忙活,不敢看。
        闪出点空地,我冲老铁抱抱拳:“您请。”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老铁没有立刻动手,先侧着身子走圈,寻找我的破绽。手上没有拳架,身上却带着拳意,身子一动好像豹子一样沉稳敏捷,看得出他的功夫正在火候。
        我没随着老铁走,后退半步拉开了架势。
        果然,刚绕到我的斜侧面,老铁猛然出手:下面脚勾住我的小腿,身子一欺,两条胳膊四面八方朝我打过来,攻势眼花缭乱,仿佛凭空长出三头六臂。
        我清楚地听见背后有人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彩:“好!螳螂钩子脚!”
        我等的也是这一下,大拉步往里一抢……
        “砰”地一声闷响,老铁的小腹中了我的一拳,钉住了足有好几秒钟才栽倒在地上,裤管浸透了血。我出步的时候,用小腿的胫骨在老铁的小腿上刮了一下。
        老铁的脸白得吓人,腿上流着血,手捂着小肚子,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苦笑着冲我抱了抱拳:“洪哥,我服了,您这是真功夫。”
        我没说话,回过头喊了一句:“星星,拿点云南白药过来!”
        傻巴和狗子哼哈二将一样跑过来,大惊小怪直咋呼:“老铁,刚下组怎么就和别人打逗,还把腿给伤了!鹰子,去,赶紧报告苏管教!”
        苏丹红跟着鹰子上来时,老铁已经上白药止住了血。老朱也跟着上了楼。苏丹红随便问了几句,老铁和我都承认了“打逗”的错误,至于老铁腿上的伤,他说是自己一下子踢水泥柱子上了。
        “批评教育”了几句,苏丹红哼着小曲儿下了楼,说是要和队里“研究处理结果”,老朱安排杨光和星星扶老铁跟李刚去医务室。
        临走的时候,老铁回过头还冲我笑:“没想到在里面还能见识真功夫,洪哥,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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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东方
    
    YAKOG
    
    亜图
    
    情深惟恐误美人  
    
    HBYC小李飞刀
    
    wurayamasiyi
    
    色狼狼
    
    孤雁黄沙
    
    
    第二章 峰回路转
        
        
         没落
        
        老铁住了院,我又进了学习班。
        动手之前我就猜到了,事情不可能像黑虎说的那么简单。果然,进学习班之后,我感觉出气氛不对来。
        学习班的日子好过也不好过。干活看着累得臭死,一天一天一眨眼就过去;学习班里没事干坐着,日子倒难熬。干活至少是两顿白菜豆腐,学习班只有馒头开水,咸菜都没有。上次进来,狗子、傻巴、星星没事总来探望,又送吃的又送烟。我和值班的梁子又投脾气,吃喝不缺,和梁子聊天还能解闷,日子一天一天好对付。这次,老朱和黑虎的人一概没露面,直到第三天,傻巴才一个人来了一趟,带来一只烧鸡和几包榨菜。傻巴告诉我,监狱里为了我的事儿专门开了会。苏丹红倒没什么,董队会上说我“身为协勤,带头嬉笑打逗破坏纪律”,一下子定了性。中队做了决定,撸了我的协勤,让我重新下组。
        “不过,虎哥说了,这也是走个过场。您先下组对付两天活儿,回头给您再调,实在不行就去帮虎哥出黑板报。你放心洪哥,给虎哥办事儿,虎哥不能亏了你。”傻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着,一边把烟屁股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白天没人,我跟梁子撕着烧鸡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话题,自然还离不开我的事儿。
        “洪哥,要我说,您这事儿,办得有点不江湖。”几杯酒下肚,梁子的话渐渐多起来。
        “怎么呢?”我明知故问。
        “嗨,洪哥,要说这话,我说得有点愣了!”梁子一伸脖子把半个鸡屁股咽进肚里,“甭管怎么说,您进来是跟朱哥一个号,这协勤也是朱哥帮忙的,您算朱哥的人,对吧?可是这次,您为虎哥办事进了学习班,您让朱哥怎么想?还有,董队提前还和你说过让你维持秩序,结果,新收下队第一天,你第一个带头打起来,还把人打住了院,这不是明着抹了董队的面子?”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不过这事儿也没法说。虎哥开了口,您也不能驳回不是?”梁子又把话拉回来,“现在朱哥那儿还好说,关键是队里面。你已经两次打逗,让中队里注意上你,还不用别的,年底不给你报卷,减刑轮不上你,到时候朱哥虎哥说嘛都白费。蹲小号进笼子,那都还在其次。”
        “董队那边,朱哥、虎哥他们没托门子?”我问。
        “门子?屁股门子!”梁子轻蔑地哧了一声,“说白了,这劳改队是谁的买卖?政府的买卖。你门子再大,别进来;进来,天大的门子,也得看人家脸色。要我说洪哥,您得多几个心眼,别愣不唧唧的给人当枪子儿。真要是董队恼了你,虎哥朱哥能为了你跟队里对着干?到时候他们一甩手儿,你找谁哭去?”
        梁子在中队里有名的心宽嘴直好交朋友,打我进来就跟我投缘。他这话,是实心实意帮我。
        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兄弟,碰一个!”
        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别处。我又向梁子问起了老驴头的事儿来。
        “说也怪,这大牢咱进来两趟了,没怕过谁。可这个老爷子,不瞒你说兄弟,我真有点怕。”我吐了实话。
        “别说你,朱哥、虎哥说不怕,也是假的。还别说犯人了,西关的民警也没几个不怕他的。姓苏的怎么样?大队开会都敢嚷嚷找小姐的事儿,老驴头往那一坐,立马儿不敢言语。实话跟你说洪哥,我这眼睛不揉沙子,这老爷子有点门道!”
        “门道?什么门道?”
        “洪哥,你记得吗?你说过,那天你和老铁动手儿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好。你知道那是谁?就是老驴头!”
        “啊!”我一愣,“他看见了?犯人打逗他喊好,不应该啊!”
        “没错。别人都不知道,当时黄队让我去工区库房找人盘料,我路过时正看见他在大门口,背着手正叫好儿哪!”
        我手里的酒杯不知不觉放了下来,琢磨着梁子的话。
        梁子没注意我的表情:“你说一般管教看见这事儿,要不得管,要不扭头装看不见。这老爷子倒好,背着手看哈哈,喊好儿!这叫嘛意思?说起来,队里面,就数这老头油盐不进,一天一天跟谁话都不多……哎,刚子!”
        梁子忽然抬头一句,我急忙回头,只见来人居然是李刚!他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午餐肉罐头和几包榨菜,身后跟着的,是星星。
        李刚还是很江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把塑料袋隔着门往梁子手里塞:
        “洪哥,大人不计小人过,上次的事儿都怨我,您可别挂心里面。这会工区正吃饭,这是我跟铁哥的一点意思,您要不拿着就是记恨我了。”说着又给梁子点烟。星星跟在后面,笑得很腼腆,想说话又插不上。
        看见星星,我已经明白了,李刚这是通过星星的门子,和我套近乎来了。我脸上有点发烧。一场架下来,我已经看出来黑虎的话里有水分,李刚和老铁都不是多事之人,和二铁子的冲突,谁对谁错还真说不好。凭李刚的功夫,在原来的队里必定也是个人物,现在被我一顿打,落到要拍着星星的地步;比他功夫更强的老铁,还落得个住院。我心里一阵儿不是滋味。
        站起来,我接过李刚和星星的塑料袋:“刚子,混劳改,都不易,碎事儿屁事儿都不提了。以后有嘛事儿让星星找我,看哥哥我的!”
        我这么说,是想就此了结李刚和老铁这对儿对头,顺便也得给星星抬抬点儿。这话也是在暗示李刚,想亲近我,就得护着星星。星星这孩子人胆小又实在,谁也不敢惹,可谁可怜都想帮,这阵子估计没少挨鹰子的打。
        之后再没有别人露面。白天,我一个人呆在学习班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场事情。混得太积极不是好事儿,梁子说的对,弄不好,这次我要把黑虎和老朱两边都得罪了。
    
    
        从学习班出来那天,自然要到队里接受一番教育。教育科、狱政科都找我谈了话,我也痛心疾首表示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董队见我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在我出去的时候,走过场一样嘱咐了几句“下不为例”,让我心里没底。
        老驴头带我回工区,一进库房,我就看见老朱的脸铁板一样,一丝笑纹也没有,只是吩咐库房给我领活,把我分去了熨烫。
        临走,老朱说一句:“这一阵子新手太多,铺位重新调整,你先调整到祁二亮屋里。”
        我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想想又什么也没说。
        熨烫组活最轻松,人也最少,组长祁二亮人也随和。祁二亮不算老朱的嫡系,进来三四年,拼死拼活干才熬上个组长,还是在外面走的黄大头的门子才捞上的。比起鹰子、狗子一干老朱的心腹,二亮在人头中混得不尴不尬不高不低,对上不能太巴结,对下也不敢太过分,因此在工区也只盯住活,并不为难组里的犯人。因为活轻松组长又好说话,熨烫组被犯人们叫做“养老院”。进这个组,不是年纪大手特慢别的组不要的,就是和老朱关系不错被照顾进来的。
        我明白,老朱把我分进这个组,一是让我知道离开老朱抱黑虎粗腿的后果,二是不想和我公然翻脸,避免我倒向黑虎。
        带着料下了组,先找祁二亮报道。二亮倒爽快,过来笑嘻嘻小声说了一句:“洪哥,给个面子就行。嘛定量不定量,狗屁!捧捧兄弟就是帮我了。”
        二亮这么说,是怕我折腾起来,影响他这个组长的位置。我自然心照不宣:“放心,亮哥,你知道我不是爱折腾的人。”
        祁二亮转身走开,我自己找了地方,低头干活。我的原料其实是成衣,工具就是熨斗。新织好的毛衣都有些皱巴巴的,我们这道工序,就是把成衣熨平整了,每天的定量一人是三十件,干完定量,如果多申请熨烫五件可以多计一分。
        干了一会,感觉有人挨挨蹭蹭冲我挤过来。我抬头看,是老铁。往老铁身后望去,不远处,李刚笑容满面向我招手。
        老铁上来抱拳小声说:“洪哥,不打不成交。”
        我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赶紧停下活:“铁哥,有话回号筒里说。”
        老铁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和李刚也在二亮号里,回去说。”转身匆匆而去。
        老铁走了不久,傻巴来了,扔给我一盒烟:“虎哥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女监那个红雨,虎哥已经托人给她带东西去了。”不等我点头道谢,人已经一阵风似地走了。
        一上午的时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地位猛然下降了一大截子,之前的努力,一下子全白费了。脑子里乱哄哄,闹哄哄,弄得我没心思干活。偶尔偷闲抬头看,老驴头在不远处倒背手蹓跶着,看我的眼光,有几分奇怪。
        对付着耗完一天,干完定量,我没多申请,直接跟队回了号筒。进号筒,我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地位下降了,我也不再是那个人人见面都要招呼一声的“洪哥”了:犯人们见我都躲,偶尔几个打招呼的也多少透着不自在。犯人都是看人头儿的心气儿,他们也看出来我这次是两边都没讨好,怕和我走近了惹黑虎或老朱不满。也罢,我索性谁也不搭理,招呼着星星,直接去老朱屋里搬东西。老朱和小崽子都不在,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躲着我。
        
        抱着铺盖进了祁二亮的号子,有组长的号子里,一般是组长兼号长,我的新号长自然也是祁二亮。我进屋时,二亮正举着一罐可乐,一边喝一边跟屋里的魏老西儿推牌九接竹竿。牌九,不用问也是二亮用那副麻将的下脚料刻的。
        看见我进屋,二亮急忙从铺上跳下来打招呼:“洪哥,咱哥俩一屋可是缘分啊!有功夫教弟兄们两手!”
        “教嘛,拿开水浇吧!”我苦笑着给二亮递了一颗烟点上,吸着烟四下打量。
        号里的人过去都还算熟悉,魏老西和小三儿之前点头哈腰还算朋友,一个三龙也不是什么扎手的角色,李刚和老铁也分在了二亮号里。
        看见我进屋,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冲我打招呼,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老铁帮着魏老西儿收拾牌九,李刚接过星星抱着的铺盖卷,回头问二亮:“亮哥,洪哥您看安排哪个铺上?”
        “睡我斜对面,小三儿,进来把你的铺盖拿上铺去!”二亮招呼了一声,小三忙不迭地收拾起铺盖来。
        号里都是上下铺,一般睡下铺的犯人,都是号长的朋友。这点小小的方便,透出二亮对我的照顾。这个人可交。
        抽了两根烟,扯了几句淡,门口鹰子喊了一句:“三缺一啊!”二亮答应了一声,笑着趿拉着拖鞋去了鹰子号里。我给星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回鹰子屋里伺候牌局,免得鹰子见不着他又要闹。
        跟号里的人撒了一圈烟,打了几个哈哈,大伙各自忙活各自的。有的去水房洗漱,有的去别的号子找熟人聊天,小三收拾好自己的床铺,讨好似地冲我们笑了笑,拿起脸盆牙刷去了水房。魏老西儿和我招呼了一声,爬上床铺铺好被子钻被窝睡觉。被子刚盖住脸,鼾声已经起来了。
        老铁看看屋里没人注意,从自己枕头下面搜出一个红果罐头,双手捧上前递给我:“洪哥,没别的,一点意思。”
        “别别,看虎哥和朱哥他们知道。”我急忙推辞。没想到老铁这么厚道,我不能占他的便宜。
        推让半天,老铁急得说话直磕巴:“洪、洪哥,这不是您掐巴我,是我送您的东西!”李刚在旁劝说:“洪哥,您不拿着就是嫌少了。您不知道,铁哥家里没人接见,打不来钱,这个罐头可是铁哥自己省出来的,一番心意!”说着夺过老铁的罐头硬塞在我被窝卷里,又硬按着我坐下。我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我招呼李刚和老铁坐在床上,掏出烟给俩人点上,想了想,又找出一包巧克力饼干打开。这是星星刚刚偷着给我的。
        边抽边吃边聊,我问老铁:“多晚儿出的院?”
        “前天。本来早能出来,蹭着又歇了几天。洪哥,真想不到,劳改队里还能看见您这手功夫,了不起!”老铁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嘛了不起,了不起能进来?”我苦笑着摇摇头,问道,“哥俩进来多长日子了?”
        “不到一年,洪哥你呢?”
        “差不多,半年多点。哥俩嘛案子?”
        李刚和老铁说了自己的案子。李刚的案子不丢人,也是涉黑,七年,凑巧跟的也是全哥,当保镖,说起来和胖子熟悉。
        “那小子,怂逼一个,操,好几个哥们都是让他卖进来的!”提起胖子,李刚愤愤不平,“洪哥,您以后小心点这个逼尅的,别看样子老实,不是玩意。在外面强奸过个十二的小闺女,全哥赔了人家二十来万才算压下来,妈的,我们背地里都说这小子不是人!”
        老铁的案子有点难堪,吭哧半天,还是李刚替他说的:老铁是市里一个国营厂的工人,一身祖传的功夫,却是个闷头干活的老实疙瘩。体制改革,厂子落实产权归了厂长,准备大裁人。老铁的老婆怕爷们下岗,跑去求厂长,因为有几分姿色,让厂长哄弄上了手。一来二去胆子大了,竟然在老铁家里幽会。一次老铁和人换班提早回家,正把两个光屁股堵在被窝里。老铁一时性起,抄起挂在墙上的单刀割了老婆的耳朵鼻子,又扯下来厂长的老二塞进炉子里,这么给判了十二年。
        “唉,都怨我,她也是为家。”老铁深深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斜上铺,魏老西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搭了腔:“老爷们保不了子孝妻贤,不丢人!”又缩回去脑袋,被子刚蒙上呼噜又起来了。
        说睡就睡,说醒就醒,这是老犯独有的本事,我这种二进宫都练不出来。魏老西儿也是中队里一号神人,十八岁盗窃进监狱,三年出来之后到处闯荡,拘留劳教劳改自己都说不清是几进宫,只知道今年六十二岁,狱龄加一块三十三年,是中队里绝对的元老,只可惜犯的都是盗窃诈骗之类的屁屁案子,混不出头来。好在他也不在乎,吃得饱睡得着整天乐呵呵,用他自己个儿的话说:“只当在里面养老了。”
        没理会魏老西儿,我又问老铁两个:“家里还有嘛人?”
        “爹妈都在,还有俩姐姐。”李刚抢着说。看看低头不语的老铁,李刚又说:“铁哥还有个老爹在山东老家。现在家里的钱都赔给老婆,老爷子一个人带着个孙女儿过,要不怎么一分钱寄不来呢。洪哥你呢?”
        “我?光棍一个,锁上门不怕饿死小板凳!”一句笑话,逗得仨人哈哈大笑。
        老铁的脸上也见了笑纹:“还是洪哥想得开!”
        “蹲大狱就得互相找乐,乐乐呵呵日子才好打发哪!”李刚笑道。
        练武人交朋友容易,几句话下来就交了心,躲躲闪闪不好意思提的事儿,也方便讲出口了。我试探着把话题往事情上引:“铁哥,刚子,虎哥的事儿,咱们……”
        李刚赶紧点点头,示意我不必继续往下说:“洪哥,这事儿其实怪我。在原来中队里,二铁子他们找碴,我跟他们动了手,铁哥也是为了护着我跟他们闹起来。因为我进来时托了我们中队的政委,二铁子他们不敢明着来,才借着这次中队补充劳动力把我们俩分出来,托这边的人头儿对付我们。”
        我点点头:“赶上了,就是命,谁让咱倒霉呢。”
        “洪哥,我们不怨您,掉个个儿,我们是您,也得动手。”老铁的厚道话,让我有些不好受。
        李刚又说道:“铁哥住院的时候,朱哥领着我去见了虎哥,虎哥也说了,事儿哪说哪了,以后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是虎哥让我们也和您说开了,以后都老实熬日子。”
        老朱带着他们找黑虎?朦胧地,我觉出这事儿不对劲。
        李刚继续往下说:“洪哥,说实话,要不是您,这些人头儿背地里下手,我们俩更难防范。这回您也是帮了我们,朱哥说铁哥进医院没供出你来,讲义气,所以做主给我们分了熨烫的轻松活。”
        “哦?”我急忙追问,“你们的活,是朱哥主动分给你们的?”
        “对。”老铁犹豫着说道,眼神里面有些异样,“朱哥分的。我出院那天,朱哥还跟我们俩说,以后都是自己人,遇事儿有照应。只要不折腾,什么都好说。”
        老铁的话说得含糊,眼神却透着明白。我和老铁,李刚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彼此心里明镜一样:
        黑虎让我出手对付老铁,一是二铁子的缘故,二也为了给老朱掺把沙子,挖墙脚,确保傻巴不至于独自成为其他人的对立面。老朱觉着我想攀黑虎的高枝,才又主动拉拢老铁和李刚。队里论打,除了黑虎,大概只有老铁和李刚联手能对付我。老朱故意给老铁和李刚俩人轻松活儿,拢住这俩人,好让我不敢闹腾,万一被黑虎拉过去,也不至于窜得太高。至于把我们仨都分在二亮这组,大概是黑虎和老朱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这个组既不是老朱的嫡系,也不是黑虎的人马,双方各退一步,都给对方留下了余地。
        我们三个都明白:人头儿们好比做买卖,我们好比人家手里的东西。混劳改,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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