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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从天堂到地狱》带你走进不一样的婚俗悲剧[第56页] |
| 作者:会飞的鱼c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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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那些痞气十足的青年随着领头人的一声招呼，吹着怪腔怪调的口哨，哄闹着鱼贯而出。 大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培仁张罗着帮素素舅舅给亡者起灵，经过老韩婆子从中调停，素素舅舅同意带着母亲从侧门出去。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是毕竟今儿的日子与平常不同，就算是为了自己外甥着想，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素素舅舅在老韩婆子各种庄重严肃的仪式和神秘莫测的祷告结束后，带着母亲的遗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让他倍感伤心失望的地方，他走的决绝而又干脆，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站在台阶上目送着他们的奎礼老汉，就神情凄然的和妻子扶灵而去。 送走了素素舅舅他们，朵朵妈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有些苦涩冲老韩婆子笑笑说：“婶子，今儿真是多亏了您了，谢天谢地，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老韩婆子冲她撇撇嘴，拾起衣襟用力的擦着眼角有些干枯的眼屎，瓮声瓮气的说：“走吧，咱俩去村口送送，这老太太咱惹不起。” 院子里人已经开始有序的忙碌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天地桌又重新摆了起来，那些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大红绸子，也重新挂好，屋子里的桌椅板凳也已经擦试一新，开席前的果盘也已经开始上桌。 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虽然这笑容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和牵强，但是大家依然努力的保持着这个表情。使得这个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小院，转眼就有恢复了喜气洋洋的景象，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朵朵妈和老韩婆子从侧门拿着包裹出去，老太太阴着脸，一路上谁打招呼都不理，朵朵妈有些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低着头走路，她更加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真心或者假意的问候。 老韩婆子拿出纸钱，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她还用藏满污垢的长指甲在纸钱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画着鬼符般的图案。朵朵妈有些紧张的看着，张开口想问什么，但是她看到老太太拧着变了形的八字眉，到嘴边的话又给她生生的憋了回去。 老韩婆子画完鬼符，便用左手掀起她那沾满了油污的中式褂子前襟，斜着肩膀，把左手伸进那个和衣服颜色完全不同的，宽阔的大口袋。 她裂开嘴诡异的嘿嘿笑着，原本阴着的脸忽然之间焕发出一种比她的笑声还要诡异的神色。她伸向腋下口袋里的大手，就像是探索到一个百宝箱一样，接二连三的从里面掏东西出来。一盒火柴，一撮七个颜色的棉线，一个发着墨绿色铜锈的方孔铜钱，还有一个沾满油污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荷包。 老韩婆子抓着荷包的手冲朵朵妈扬了扬，裂开嘴笑了起来：“幸亏我把这个带在身上，这下应该没事了。” 朵朵妈依然不敢问为什么，她看老韩婆子笑了，紧绷着的神经也开始慢慢放松下来。老韩婆子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她面前画满了鬼符的纸钱，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撮什么放进火堆，火苗腾地一下就钻上了半空，那些带着火花的灰烬缠绕着，盘旋着，消失在阳光普照下的半空中。 就在老韩婆子收拾起她的法宝和朵朵妈往回走的路上，那个年轻的司机依然在满头满头大汗的一遍又一遍的试着打火，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想不明白，为了今天这次喜事，他提前两天就开始检查汽车，在无数次确认没有毛病以后，他才放心。毕竟父母一再叮嘱，这半路上千万不能出啥事，第一是赶时间，第二自然还是因为奎礼老汉人讲究，好面子。 在半坡上熄火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心急如焚的在心里猜测着可能导致熄火的各种原因，希望能够想到补救的办法，没想到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最后一次抱着侥幸的心理打火试试。 这时候车子上空的黑云忽然被风卷走，被遮挡过的太阳比先前更加明媚的照耀着这个世界，年轻的司机还没有来得及抓稳方向盘，熄火的汽车好就像受到了召唤一般，轰鸣着爬上了坡顶。 车厢里文宇他们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年轻的司机抬起手拍了一下方向盘，脱口骂了一句：“卧槽，真是见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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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汽车终于在文宇的尖叫和司机的咒骂声中冲上长长的陡坡，前面不远处就是新媳妇娘家的村子。 村口围了很多人，一个个翘首张望，满脸焦急的样子。车子放慢速度进村时，一群挂着长鼻涕穿着脏衣服孩子，围着车子兴奋地跳着喊着，一路追逐着跑在车子周围。 年轻的司机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他看着这些追逐着车子的小孩，高挺的鼻梁上又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把着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对小杰说：“你往外扔点糖，往远处扔，让这些孩子离车子远点，可别再磕了碰了的，咱们赶时间。” 文杰从手边印着双喜的红绸兜里抓了一把糖块，摇下车窗微微的探出身子，用力把糖块抛了出去，那些原本追着车子嬉闹的孩子，呼啦一下就扑向糖块落地的方向，看热闹的大人们也凑过去，和孩子们挤作一团。 文宇一看文杰扔糖，他也抓起原本准备好的糖果，嘴里兴奋地嚷嚷着：“抢糖喽鸥，抢糖喽，抢糖喽。”他接二连三的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抛了出去，接亲的汽车得以顺利的往前行驶，在一栋贴着红喜字的门楼前停住。 哑巴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中山装站在门口，马上就要晌午的太阳照耀着哑巴擦了猪油一样满是光泽的脸，他的眼角眉梢都堆满了说不清是讨好还是巴结的笑容。哑巴的笑容并不虚伪，但是总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看着眼前这个像个小丑一样男人，文杰忽然有些难过。就在那一刹那，他甚至想退却，反悔，或者像个男一样掉头回家。可是，他不敢，他告诉自己，他的生活既没有捷径，也没有退路，他只能闭着眼往前走，是福是祸，早已由不得他们了。 文杰被搀着进了屋，低矮的屋子中央放着一张看不出实际颜色的方形桌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冒着热气的饭菜。 他们还没在桌前坐稳，一个穿着和哑巴一样的，看着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也和哑巴一起过来坐下。他冲文杰他们笑笑说：“大家稍微一等，饺子马上就煮好。” 话音刚落，几个女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围了过来。身材略显臃肿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文杰的对面，她透过饺子升腾的的热气看着文杰，阴郁的眼神让人很不舒。 玉梅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走了过来，她身边围着个四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和她样貌有些相似的女人。文杰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出来一个他们见过的，能开口说话的人。 玉梅看着坐在那里文杰，忍不住掩嘴低头微微一笑，旁边的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别人家闺女要出门都哭哭啼啼的，你瞅瞅你，就这么巴不得赶紧离开。” 老太太的口气虽然强硬，但是依然让人能够感觉到一丝伤感。玉梅轻轻地咬着嘴唇，难为情的喊了一声：“娘……” 边上的人笑了起来，老太太原本绷着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文杰看着竟然有些感动，他忽然对那个脸上隐约藏着横肉的老太太，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忍不住暗暗想，今天这个日子如果母亲还在，那么母亲面对着这一切，该会是怎样的温柔相待。 玉梅逐一介绍了家人，由于时间太过紧迫，除了最起码的寒暄客套，文杰第一次和丈母娘见面，竟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过。 一切都是那么仓促，他们草草吃了几个饺子，文杰和玉梅两个人也草草完成了在新媳妇娘家该完成的仪式。老太太把大红喜帕往女儿头上一盖，便有些不舍得摆摆手说：“走吧，走吧，一路都别再回头，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文杰伸手去拉新媳妇的手，被边上玉梅的大姐伸手拦了回去：“可别，今儿我妹出门，脚可不能再踩着娘家的地皮，你得背她出去。” 文杰得脸一下子就憋的通红，他有些尴尬的看着蒙着喜帕的新娘，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姐，你们别难为他，他腿不好，我没那多讲究，我自己走出去就行。”玉梅隔着喜帕有些着急的替文杰开脱，她怕姐姐们借此捉弄文杰。 “闭嘴，这事规矩，哪能说变就变。”姐姐佯装恼怒的呵斥她，嘴角却已经不自觉的上扬。 “让我兄弟替他吧，文杰的腿确实还不能用力，让文宇来吧，我们提前安排好了。”文宽把文宇推过去，很严肃的说。 “也不是难为你们，我们这嫁女儿就是这规矩。”老太太大概是怕引起误会，站在女儿身后解释了一句。 文宇张大嘴巴，满脸通红的看着文宽，一脸的不可置信。文宽冲他点点头，并不解释什么。文宇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他：“好你个小个子，原来你今儿答应带我来就没按什么好心啊，让我给文宇背媳妇，我这是沾光还是吃亏啊，那往后的日子还不被你们取笑死么。” 心里骂归骂，文宇还是红着脸，乖乖的弯下腰，把玉梅背了起来，他知道文杰的这个忙他必须得帮，因为他们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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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文宇背着新媳妇上了车，安顿小夫妻坐好，红着脸跑回车厢里去了。 文宽惦着脚把着反光镜嘱咐年轻的司机：“兄弟，咱们来的时候耽误了，往回赶你看看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我二爷爷是个讲究的人，咱们要是耽误了时辰，怕是不太好交代。” 年轻的司机抬手搔了搔后脑勺，有些难为情的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车子来之前明明我都检修了的，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突然熄火。” “这也不怪你，突发情况，我们往回赶争取一下，不过还是安全第一，要辛苦兄弟了。”文宽从心里也觉得这次熄火跟人家司机没多大关系，车子出毛病他也是没法控制，那个司机愿意车子出事，更何况是去帮人家接亲的路上。 “赶紧上车吧，我开快一些，时间应该赶得及。”司机笑着催促文宽上车，他看了看是手腕上的表，不敢继续啰嗦了。 文宽冲新媳妇娘家人挥挥手，爬进车厢，汽车便慢慢驶出村子。在汽车将要驶向来时那个陡坡时，司机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其实这会紧张的不光是他，坐在他身边的文杰也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新媳妇，玉梅蒙着盖头，身子绷得笔直坐在那里。忽然汽车一个颠簸，玉梅原本笔直的身子一下子歪在文杰的身上，红盖头也掉了下来。玉梅慌忙坐正身子，有些害羞的看着文杰手里攥着的红盖头，欲言又止…… 玉梅本来想要过红盖头盖上，但想起出嫁前一天母亲嘱咐，在出 嫁当天，没有拜堂之前她是不可以开口说话的，说什么新媳妇是金口，不能随便开口讲话，否则会漏财运的。 但是新媳妇红盖头又必须盖在头上，母亲说一路上不能看脏东西，说是万一看了脏东西，一辈子都要走霉运的。她虽然不是很明路上会有什么脏东西，但是盖头掉了她还是有些紧张。她默默盯着文杰手中的红盖头，心里干着急，但也只好忍着不开口，毕竟财运和霉运对她来说都至关重要。 文杰看着玉梅，看到她严重焦急的神色，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探过身子给她重新盖好盖头。车子这时候恰好爬到坡顶，阳光直直的倾洒下来，逼得司机眯着眼睛放满了车速，他看了一眼前面熄火的半坡，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出身子上冲后面喊了一句：“哥几个，咱是不是撒点糖啊，让过路的也沾沾喜气。” “得嘞，我这正想着到了这闹妖的地方下去一趟呢，我妈说要那什么，咱们来的时候忘了，回去的时候补上吧。”文宇愉快的在后面回应，他趁着司机减速，一手撑着车厢扶手，轻快地翻了出去。 文宇突然翻出去，让年轻的司机有些猝不及防，他犹豫着要不要停车等他一下，但是他又本能的排斥停车，他害怕万一停车以后又打不着火，那可就真的要把老爷子的好时辰给耽误了。 文宇轻快地跑向路边，手里不断地抓出糖块向四周抛洒，然后他弯下腰从包袱里拿出纸钱点燃，他用手拎着纸钱让它们快速的燃烧，看着灰烬在风中盘旋着升空，他愉快的冲着这些盘旋起舞的灰烬贫嘴说：“七叔，七婶，这钱和糖你俩都拿去，我杰哥今儿娶媳妇了，新嫂子可好看了，您俩就放心吧，以后啊，都是好日子喽。” 他一回头发现汽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以滑行的姿势，慢慢的向坡下滑去，他心里有点微微的不爽，暗暗地骂了一句：“卧槽，这犊子竟然不等我一下。 文宇趴在地上匆匆磕了三个头，爬起来没顾上拍打膝盖上的尘土，就拔腿去追前面的汽车。 文宇陡然发现，他竟然迈不动步子。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汽车越走越远，而僵那里的文宇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恐惧像山一样笼罩过来，前一刻还兴高彩烈的文宇，这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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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壹壹 2018-05-28 21:41:34 支持佳作 ----------------------------- 谢谢壹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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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HF 2018-05-28 16:59:26 忙碌的周一，问候朋友，愿你有个好心情！ ----------------------------- 么么哒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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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盼涨停板 2018-05-28 08:00:16 刚闭目养了会儿神。 ----------------------------- 早啊，首长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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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 2018-05-28 11:35:26 过来顶顶鱼儿的帖，好高的楼啊！ ----------------------------- 谢谢亲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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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池边树 2018-05-27 16:59:23 再来看看：） ----------------------------- 么么哒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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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宝泰 2018-05-27 15:49:40 支持佳作！问候朋友！力顶！ ----------------------------- 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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