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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从天堂到地狱》带你走进不一样的婚俗悲剧[第48页] |
| 作者:会飞的鱼c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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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胡春燕躺在炕上，虽然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这会自己一个人躺在这铺大炕上心里还是有点胆怯，毕竟曾经在这炕上睡过的两个人都枉死了。 大概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吧，夜里胡春燕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叹气，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胡春燕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伸手想开灯，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努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角落里好像有俩黑影在动，她惊恐的想爬起来，却悲哀的发现，虽然她整个人神志清醒，身子却像是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 越是动弹不得，她越是拼了命的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而耳边的那原本低声的叹息与抽泣，声音却越来越大，平躺着的身躯忽然又有了压迫感，压得的喘不上气来。 胡春燕动弹不了身子，她又试着扯着嗓子喊，让她更加绝望的是，就算她用尽全身力气喊破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房间里只有叹息和抽泣声，越发让她头皮发麻。 胡春燕觉得在炕上折腾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差不多要挂掉的时候，隔壁传来老爷子剧烈的咳嗽声，终于，她被禁锢身子又可以活动了。 她气喘吁吁的开了灯，披着棉袄心有余悸的坐了起来，她拉起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警惕的看了看炕的四周，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她进来时看到的样子。 胡春燕的心跳的已经乱了节拍，她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屋子里，恐惧就像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卡着她的喉咙，使得她呼吸急促而困难。 隔壁老爷子屋亮起了灯，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她又飞快地折了回来，逃得太仓促，竟然忘了穿鞋子，竟然踩了一脚雪。 她钻进奎礼老汉屋子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被窝里抽烟，他一脸狐疑的盯着胡春燕问：“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发什么疯？” 胡春燕惊魂未定的瞅瞅身后，哆哆嗦嗦的爬上炕，拉过炕角多余的被子把自己裹紧才开腔：“二舅，我七嫂那炕没法睡，冻死我了，我在你炕上将就一下得了，反正一会天就亮了。” 胡春燕不想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奎礼老汉，本来晚上老爷子言语间就有些迟疑，她怕这会告诉老爷子这些，老爷子万一真的反悔了这桩婚事，她跑前跑后这么多日子白忙活不说，让她怎么向人家哑巴一家交代，这也会影响她以后的业务。 老爷子看着失魂落魄的胡春燕，也不再追问什么，只管一口接一口的抽他的大烟袋。胡春燕蜷缩在被窝里，这会也不敢嫌弃老爷子抽烟呛人，反倒觉得这烟味平添了许多安全感。 胡春燕一大早就冒着大雪去取照片，拿结婚证去了。奎礼老汉情绪高涨的开始筹备文杰的婚礼。 朵朵放学回来，一身的雪都不顾的扫，放下书包就往外跑。文宇伸手拉住他问：“这么大的雪，你又要去哪里疯？” 朵朵企图挣脱哥哥的牵制，她抬起胳膊扬了扬手中的纸说：“我去找素素，峰哥哥给她来信了，寄到我们学校，老师迟给我好几天了，峰哥哥保准有好消息，我得赶紧给素素看看，说不定素素就不用嫁给哑巴了呢。” 朵朵妈闻声赶过来，伸手从朵朵背后抢过信说：“你个小死嫚，怎么一天到晚不知道乱子大小，这会儿素素结婚证都拿到手了，你还给她看峻峰的信干什么？” “妈，你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盼到峰哥哥来信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平日里挺心痛素素的，咋这会这么心狠呢？”朵朵跺着脚埋怨道。 “甭管信里说的啥，都来不及了，傻孩子，妈不是不心痛素素，妈只是不愿意往她心上再扎刀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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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朵朵歪着脑袋看着眼圈发红的母亲，她不耐烦地说：“妈，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大人，你看看，你好像也不愿意素素嫁给一个哑巴，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肯帮素素说话呢？” “你还小，这事不是我们想帮就能帮的上的，再说了，你二爷爷发了话，我们说啥都没用。”朵朵妈摇摇头，神色黯然的说。 一提起二爷爷，朵朵就气不打一出来，她总也忘不了二爷爷打她时候的样子。本来因为素素的事情，她就把往日二爷爷对她的宠爱打了折扣，自从在灵堂里二爷爷打了她以后，朵朵就把他当仇人一样了，往日的宠爱，在这种情绪中早已烟消云散了。 “二爷爷是皇帝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一大群人也不管对错，就只管唯唯诺诺的去执行吗？二爷爷让你们去杀人你们也去是不是？”朵朵气急败坏的冲母亲喊。 母亲好脾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朵儿，你看你又说浑话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一会被你爸听见，小心挨揍。” “还不是杀人放火，你们都把素素逼着嫁给一个哑巴了，那不是杀了她么，让她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朵朵愤怒的冲母亲嚷。 “你瞅瞅你，一天到晚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就是欠揍了。这么一大家子人谁敢顶撞二爷爷，就你个小死嫚不知死活，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啊，一天到晚没有你不掺和的事，累不累啊你？”文宇一直抓着朵朵的胳膊不撒手，他觉得自己得帮一下文杰，他真的害怕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给文杰把这婚事搅黄了。 朵朵本来就一肚子火，哥哥这一插嘴更让她火冒三丈，她转脸冲着哥哥就骂：“哥，你可真不要脸，杰哥哥更不要脸，用自己妹妹换老婆算什么本事？打光棍能死人么，你别瞪着你的大牛眼吓唬我，小心我诅咒你，诅咒这辈子也讨不到老婆！” “他讨不到老婆，不是还有你吗？你哥哥他要真是讨不到老婆，肯定也就拿你换一个。”母亲在边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好像说吃饭了一样平常，她自己丝毫没觉得这句话那里不合时宜。 文宇和朵朵同时把脸转向母亲，吃惊的看着她。文宇有些意外的说：“妈，你说什么呢，朵儿才几岁啊！”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有时候人得学会认命，就像素素一样，你二爷爷不也当宝一样宠着么，可有什么用，摊上事了你再挣，能挣过命么？”母亲说完转身走了，她麻利的收拾桌子准备开饭，不再搭理朵朵。 朵朵被母亲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她像一个吃了败仗战士，挣脱了哥哥的挟制以后，身子就像踩在云端一样，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房间。 朵朵趴在炕上，十五岁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无可名状的恐惧。她大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不一会功夫，泪水就像断了珠子一样跌落在额下的枕头上。 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感到吃惊，心寒甚至绝望。原来所有的宠爱都是假的，在母亲的心理，哥哥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人，而她，只要哥哥需要，随时随地都必须无条件的为哥哥做出牺牲，就因为她是个女孩。 朵朵趴在炕上哭得肝肠寸断，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伤心过，母亲那一席话，一下子粉碎了她对未来那些不着边际的憧憬与梦想，她害怕极了，她怕哥哥万一真娶不到老婆，她害怕万一哥哥也和文杰一样出现意外，那么，她该怎么办？ 朵朵一边哭，一边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哥哥早点取个老婆，早点结婚生子，因为只有那样，她才可以有自己的梦想，才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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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ie073 2018-04-04 16:53:41 鱼最好吃抢红包 ----------------------------- 谢谢土豪，看在金光闪闪的钻石份上，我且为鱼肉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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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文宇推门进来喊朵朵吃饭，看见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哭笑不得的说：“朵朵，你是不是缺心眼子，妈就那么一说，你哭啥呀，你说就你哥哥我这样的玉树临风的帅小伙，还能讨不到老婆么？” 朵朵听文宇这么一说，脸上挂着泪珠，扑哧一声笑了说：“不要脸，你看看你跟包黑子似的还好意思说自己玉树临风。” “黑怎么了，我这是劳动人民的健康肤色，我又不是女娃子，白白嫩嫩的也不好看啊。”文宇看到朵朵笑了，他松了一口气又逗了她一句。 朵朵坐起来，两条腿一踢一踢耷拉在炕沿上，攒着眉头说：“这信怎么办呀？峰哥哥寄给我肯定就是怕寄给素素家被截下，我要是不给素素这封信，我良心会不安的。” 文宇探着身子看了看在外面忙活的的母亲，附在朵朵耳边低声说：“你要是想给素素看，你就偷偷地给她，最好让素素来我们家，不然二爷爷知道了揍你，哥可帮不了你。” 朵朵撇撇嘴说：“胆小鬼。” “好好好，我是胆小鬼，算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爱怎么吆喝怎么吆喝，反正你天不怕地不怕。”文杰白了妹妹一眼，撇着嘴调侃她。 朵朵把手中的信举起来，反过来倒过去的看，结果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依旧攒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唉，算了，我还是把素素叫家里来吧，我也不愿意去招惹他，霸道不讲道理不说，还倚老卖老……” 朵朵正举着信喋喋不休的数落奎礼老汉，文杰一看母亲往这屋张望，他压着嗓子嘘了一声说：“别说了，一会被妈听到，又要挨骂了。” 朵朵歪头看看了，吐了吐舌头跳下炕，把信放在炕席下面藏好，和文宇一前一后来到饭桌前坐下。朵朵低着头拖过一碗粥就要喝，母亲伸手打了她头一下，她抬头有些恼怒的看着母亲：“妈，打我干嘛？” “小心烫啊，你看你风一阵雨一阵的，哭够了喝点水再吃饭，不然你一会又要吐了。”母亲埋怨声里掺着宠溺，朵朵很听话的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热水，她每次哭都容易反胃，从小就这毛病。 朵朵匆匆吃几口饭，就跑去找素素。朵朵过去的时候，胡春燕领着哑巴兄妹刚离开。本来下雪奎礼老汉让他们再住一宿，明儿一早再走，但是胡春燕一想起来夜里的事情就吓得心都乱哆嗦，死活不肯再留下来，但是她不想说给别人知道，怕这婚事夜长梦多。 她说反正结婚证已经拿到了，这两对新人谁也不能反悔了，文杰日子老早就定了，就等着到日子结婚就行。她得去问一问素素是年前嫁过去，还是年后嫁过去，这事得人家说了算。 素素坐在哥哥炕上，两兄妹紧挨着坐在一起，大红的结婚证摆在被子上面。结婚照上素素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迷茫与恐惧，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意。哑巴头稍微有点向她靠拢，脸上有点傻傻的笑意，人虽然不难看，但总体给人的感觉却很别扭。 文杰的结婚照相对来说好很多，他右脸的伤疤因为头偏向玉梅恰好被阴影遮挡了一下，两个人看着有些生涩，但是却很有夫妻相。 朵朵翻来覆去看了一回，顺手扔在一边，气呼呼的说：“骗子，都是骗子，还经查符合婚姻法规定准予结婚，查谁了？不是要问你愿不愿意吗？这是包办婚姻，这结婚证不能算数。” 素素探着身子把结婚证捡回来，两本证都放在哥哥手里，她拍了拍文杰握着结婚证的手说：“哥，一会爷爷肯定会来看，你拿着一会给他，我和朵朵去烧炕。” 朵朵跟在素素身后，噘着嘴嘟哝：“烧什么炕，我来找你有事呢，你看看这事整的，峰哥哥给你来信了，你结婚证就到手了，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啊！” 泪水猝不及防的涌了出来，她本来以为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再起波澜。她明明已经认命了，可是没想到听到峻峰来信自己的心竟然还会狂跳不止，此时此刻，她依然无比迫切的希望知道峻峰信里说些什么。 素素陡然停下脚步，泪流满面的转身颤声问：“朵，信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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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了，没有办法扫墓祭祖，唯有心香一瓣 绵雨初歇天渐暖， 清风含笑柳芽新。 异乡难觅清明俗， 唯有心香祭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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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在我家，峰哥哥把信寄到我学校了，今天刚到我手里。”朵朵噘着嘴说。 素素拔腿就跑，朵朵一擦一滑地跟在后面，她冲素素的背影喊：“等等我，我藏起来了，你自己跑过去也没用啊！” 素素根本不听她的，她在雪地里发疯似得往前跑，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就是想马上看到那封信，看看峻峰都说了些什么？ 她无暇顾及这封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会，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想肯定一下峻峰的心，她希望看到就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只有峻峰还在乎她，那么她也“死而无憾”了。 素素和朵朵一前一后气喘吁吁的跑进门，刚刚吃完饭还没离开桌子的文宇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俩疯跑什么？大冷的天这是干嘛呢？” “我俩比赛呢？你要不要也来比一个？谁先摔倒算谁输，好玩着呢。”朵朵手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 文宇站起来，从边上拿了父亲的破大衣披在身上往外走，经过朵朵身边的时候，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OK的动作，扬声说：“妈，我去小杰那里玩会，晚了我就不回来了，他就快要结婚了，以后啊，我们兄弟想一起睡都不行了。” 文杰说完这句话，不自觉的看了看素素，素素垂着眼帘，刚刚澎湃的心情被文宇这一句话点醒，她站在屋子中央，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朵朵白了一眼哥哥，一脸嫌弃的说：“就你话多，你不说话别人还把你当哑巴卖了啊。”哑巴这俩字一出口，朵朵迅速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暗骂自己也是个多嘴的货，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朵朵拉着素素进了自己房间，没等素素上炕坐好，她就把信从炕席下面翻了出来，犹豫着说：“呐，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素素看着朵朵递过来的信，这曾经是她日也期盼的，但是现在她犹豫了。她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却又害怕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她想着刚刚到手的大红的结婚证，自己心里明白，峻峰已经成了她此生遥不可及的奢望。就在今天，她连同她的爱情一起死了，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得活在和爱情没有半点关系的婚姻里。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夫妻，这就说明她要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卑微而又屈辱的活着。 这封信看不看其实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峻峰如果坚持，对她是慰藉也是折磨，如果峻峰在信里选择放弃，那么这对她是解脱也是羞辱。素素怕了，与刚才在雪地里狂奔时急切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她把刚刚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她把头垂在膝盖上，沉默着不再说话。 朵朵看着素素的变化有些迷茫，她不明白素素急匆匆跑来，这会又这个样子是为什么，她伸手推了推素素：“你干嘛呀？不是急着要看吗？我妈不让给你看我还不乐意，你看看你，这会自己又不要看了。” “朵，我害怕！”素素没有抬头，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听得出她已经在努力压抑不让自己哭出来了。 “怕什么怕？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才到这一步，你不看我看，我不怕！”朵朵有些生的气的说完，拿起信封就撕开了，她从里面抽出信纸，峻峰龙飞凤舞的字便映入眼帘。 朵朵清了清嗓子，拿着信纸读了起来：“我可怜的素素……” 素素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朵朵，朵朵有些不好意的撇撇嘴，她把信再一次递给素素：“呐，你还是自己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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