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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从天堂到地狱》带你走进不一样的婚俗悲剧[第45页] |
| 作者:会飞的鱼c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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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素素一直迷迷糊糊的，卫生室的郭医生来给她打了针，烧有点退，大嫂在边上，不断的用毛巾给她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素素紧闭着的嘴巴起了一层皮，干的有一道道带着血色的裂痕，她皱着眉头，头开始微微地摇晃，嘴里焦灼的低喊着：“妈，妈，妈…” 这是素素第一次梦到母亲，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间断做着相同的梦，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梦到过父亲，无论心里多么想念，父亲从来没有来过她梦里。 素素在梦里看混身湿漉漉的母亲，她的头发遮着半边脸，身上不断的有水珠滴下来，在毛衣的边缘聚成一溜细长的冰柱。素素只能看到母亲一只眼睛，母亲的眼充满了恐惧和哀怨，她双臂环抱着自己，身体筛糠般的颤抖着，素素仿佛听见母亲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导致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母亲颤抖着朝素素走过来，她的声音在牙齿碰撞的间带着颤音隙迸发出来：“素素，我冷！素素，我冷！！素素，我冷！！！” 母亲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显然很吃力，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来，但是她步履艰难，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走到素素身边。 素素伸出手去，她忽然发现她根本迈不动腿，她着急的伸出手去乱抓着，嘴里更加焦灼的喊：“妈，妈，妈……” 大嫂握住她的手，心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说：“素素，起来吃点东西吧？” 素素猛然睁开眼，大大的眼眸里是一汪泪水，她抓着大嫂的胳膊坐起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大嫂紧紧的抱住她，眼泪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声音哽咽着安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快别哭了，你把人的心都哭乱了……” 素素一直哭到声嘶力竭，她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看着大嫂，心里刀绞般痛，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我看到我妈了，大嫂，我看到我妈了，她的全身上下都是湿的，衣服上挂着冰，大嫂，我妈说她冷，她冷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嫂再一次把素素拥进怀里，她轻轻地拍着素素的后背安慰她说：“傻孩子，你那是做梦了，人死了成神的成仙的哪里还会冷，都是你自己乱想出来的，你别胡思乱想折磨自己了。你得明白，死了的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来心疼你，一切得靠你自己，活着的终究是要继续活下去，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大嫂说的很直白也很残酷，短短一百天的时间，素素从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沦为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且爱情和亲情都受到了严重的撕裂，这一场接一场的灾难没有谁能够替代她，也没有谁能够拯救她，她必须自己面对这一切，这大概就是我们常说的命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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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头七刚过，奎礼老汉就张罗着让老四家的去捎信让胡春燕来一趟，老四媳妇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看着如今形容枯槁的老爷子也不敢说什么悖逆的话。这个一向快人快语的女人，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她虽然是极力反对换亲，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她在饭桌上还是向丈夫表达不满，不过这些话仅仅是在自己家饭桌上说说而已。 她很纠结，一方面她是可怜素素的，另一方面她又可怜奎礼老汉，一个那么要强的老人，如今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更何况素素的母亲也因为这个事情去了，如果事情就此打住，就算是素素获得了自由身，最后她和心上人结了婚，那也会被街坊邻居戳断脊梁骨的，人言可畏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舌头底下压死人可是真实存在的。 她夜里醒来，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唉声叹气再也睡不着了。老四被她折腾醒了，一脸不耐烦的冲她瞪了一下眼说：“三更半夜你不睡觉、瞎折腾啥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她翻身坐起来，把棉袄披在身上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睡不着，愁死我了！” “咋地了？又有啥愁人事了，这不是刚消停吗？合着又特么有什么倒霉事了？”老四趴在被窝里，半支着身子，忙不迭地问。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哪有什么倒霉事，二叔让我去找胡咧咧过来，我这正犯心思呢？你说我来回跑着掺一杠子，让素素怎么想我啊，可是老爷子的指示我也不敢不听啊，愁人，真愁人……”老四媳妇忧心忡忡的说。 “有啥法子呢？要怪也不能怪你，你不去他不去总得有人去，老爷子拿定的主意岂是别人能够左右的？素素这个小嫚儿是挺可怜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要是老七两口子还在，这小丫头享受的那就是云端上的幸福，谁让她福薄呢。你一早还是去吧，这事情不能再出差错了，我还真怕老爷子抗不过，老爷子要是出事这个家可就真完犊子了。唉，愁人啊！”老四点了一袋烟，和老婆并排坐在被窝里，一时间俩人都没了睡意。 胡春燕第二天傍晚过来的，在老爷子屋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临走前她有些不放心的问老爷子：“二舅，你可是拿定主意了？别到时候人家来了又反悔，我也不好交代，你看看上次素素那个事我这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解释呢……” “放心，不会变了，来了就去照个相，直接把记登好了，小杰的日子眼瞅着就到了，别耽误了。”奎礼老汉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晚上吃了饭，素素坐在哥哥的身边，眼里噙着泪水。文杰深情黯然的看着这个往日里受尽宠爱的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奎礼老汉拄着拐杖推门进来，他把手伸进文杰的被窝下面，滚烫的炕席让他布满老茧的手也无法做太多的停留。 “爷爷，炕热着呢，我扶您上炕吧。”素素赤着脚跳下炕，搀着老汉的胳膊说。 奎礼老汉一抬腿，坐在炕沿上，素素弯腰给他脱了那双笨重的大毡鞋，也急忙爬上炕去，把脚伸进被窝里盖好。两兄妹有些紧张的看着爷爷，谁也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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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奎礼老汉从口袋里拿出油漉漉的烟荷包，抖擞着往烟袋锅子里装烟，他用大拇指仔细的摁了又摁，火柴划了好几根才划着，他把烟袋放进嘴里猛的吸了一口，烟还没吐出来，奎礼就老汉猛烈的咳嗽起来。 素素跪起来给老爷子捶背，奎礼老汉平息了咳嗽，摆摆手示意素素坐好，他叹了口气，把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用力磕了一下，然后把还热乎乎的烟袋插在后脖梗子上，满腹心事的看着眼前这俩突遭厄运的孩子。 尽管为难，他还是开口了：“过几天那边人过来，你们四个去把证领了，别怪爷爷狠心，爷爷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想这么个法子。” 文杰忍不住想开口，素素用脚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奎礼老汉有些有疲惫的把头靠在墙上，他忽然难过，要把眼前花朵一样好看的孙女嫁给一个哑巴，他心里又何尝不难过。 奎礼闭了闭眼睛，眼眶微微的湿润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这一切不能前功尽弃。“素素，你哥那个媳妇我们都看到了，人长的不错，至于你，你恨爷爷也好，怨爷爷也罢，就委屈你了……” “爷爷，非嫁不可吗？”素素试探着问。 “没法子啊，这就是命，孩子，你认了吧！”奎礼老汉硬着心肠说。 素素看着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爷爷，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说什么男孩女孩都一样，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原来无论她受尽多少宠爱，在他与哥哥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她就像一件可有可无的商品一样，随时随地可以被兑换，卖掉，甚至丢弃。 她心里乱极了，不敢想像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哑巴的日子，素素看着神色黯然的爷爷，她的心底忽然萌生了一丝丝希望，大概爷爷也不舍得，毕竟十几年的疼爱也不是装出来的，素素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她告诉自己，爷爷其实还是很爱她的。 “爷爷，爷爷，我不想嫁给一个哑巴，爷爷你不就是担心哥哥没人照顾吗？我可以不嫁人，我发誓一辈子都不嫁人，求您了爷爷，我不想嫁给一个哑巴！”素素仰着脸，期期艾艾的说。 “素素，你这个孩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你一辈子两辈子不结婚有什么用？现在的关键是你哥哥得结婚，他得给我们老杨家传宗接代。你愿意不愿意就这么定了，没得选。”奎礼老汉刚刚柔软的心瞬间又硬了起来，他不敢给素素半点希望，老爷子满心满脑子都是文杰马上就要到来的婚期，他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不能在街坊面前失了体面。 “爷爷，你不能这样对素素，这不公平，你让我我以后怎么有脸在街上混。”文杰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婚事，拿自己妹妹去换一个媳妇，对他来说，这将是个毕生都洗刷不干掉的耻辱。 “公平，这个世上那有什么公平，踏实的等着结婚，甭说没用的。”奎礼老汉不耐烦地说。 “爷爷，那要不我和我哥结婚算了，横竖也比我跟个哑巴好。”素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奎礼老汉和文杰都吃惊的看着她，素素小脸绷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混账，那是你亲哥，说什么疯话。”奎礼老汉起身下炕，气吼吼的冲素素训斥一句，就摔门而去。 |
| 怎么不能回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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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看着爷爷摔门而去佝偻的背影，素素擦了擦泪，也下炕穿鞋。她走之前盯着哥哥布满疤痕的脸看了一会，这是哥哥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他的伤痕，说实话哥哥这张脸她也有些怕的，既然爷爷的决定以无法更改，她不想给哥哥再增加心里负担。 “哥，睡觉吧，我也困了。”她怕忍不住又哭出来，便匆匆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周末，一大早朵朵就来砸门，奎礼老汉给她开了门，她像只兔子一样钻进素素屋里去了。她一边往手上哈着气，一边不停的跳来跳去的说：“哎呀，冷死了，你看看我手上都长冻疮了。我妈让我来喊你，说今儿包饺子吃，中午煮好了我们给杰哥哥和爷爷送来就行了。” 看着冻的脸蛋通红的朵朵，她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羡慕她，以前朵朵就是一只丑小鸭，是她的小跟屁虫，那时候父母还在，她们都还是父母的宠儿。 只是忽然之间她的天塌了，失去了自由，素素觉得她就不再是她了。她只是一个活着的木偶，任人摆布罢了。 素素本不想去，可是朵朵容不得她推辞，硬拽着她出门了。一进门朵朵就嚷嚷：“妈，你给我暖婆子水灌了没有？我脚都快冻掉了。” “你俩快上炕吧，暖婆子装好了，一会我把昨儿烘的地瓜条给你们拿过去，你俩没事嚼着玩。”朵朵妈看着无精打采的素素，怜惜的催促道。 俩人在炕头还没坐稳，朵朵妈端着小笸箩进来，朵朵接过笸箩，对她母亲摆摆手，好了，今儿我要和素素说悄悄话，没你什么事了。” 朵朵妈好脾气的看着俩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转身就往外走。 “哎，对了妈，包饺子千万别放姜啊，素素不吃姜。”朵朵伸着脖子冲母亲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素素也不是第一次在咱家吃饭，我还能忘了她不吃姜。”朵朵妈回过头，依然笑呵呵的说。 朵朵冲母亲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膀，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逗得原本愁眉不展的素素也微微一笑。 看着母亲关上房门，朵朵拉过素素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零钱放进她的手里。 她一脸紧张的对素素说：素素，这是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赶紧跑吧！我妈说你就快要结婚了，你快跑吧，去找峰哥哥，我不愿意你嫁给一个哑巴，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素素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毛毛躁躁的小丫头，眼泪汹涌而出。这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应该是她存了很久没舍得花的，素素把钱装回朵朵口袋里，对她摇摇头说：“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我已无处为家，钱你留着吧，我用不着了。” “去找峰哥哥呀，或者你去打工，只要离开这个家就好了，再过几天就没机会了。”朵朵着急的说。 素素含着泪凄凉的笑笑说：“已经没有机会了，在我妈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如果我妈还活着，这个家有她在，我可以不管不顾的躲起来，心安理得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妈死了，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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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那怎么办啊，你说你就这样嫁给一个哑巴，这不白瞎了吗，没有爱情就够悲催了，连话也没法说，那还活个什么劲！”朵朵带着哭腔说，她毕竟还小，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自己口无遮拦的话会让素素难堪。 “活着，有劲没劲我都得活着，现在的我是没有自由的，包括生死。”素素流着泪说。 “你是不是真傻了，现在是新社会，婚姻自由，你不嫁爷爷还能绑着你嫁人吗？再说了，不是保护妇女儿童权益吗，你去找妇联，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了！”朵朵一脸的愤愤不平，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说。 素素擦了擦泪，看着朵朵因为气愤而绷紧的小脸，她心里充满了感动，在这个众叛亲离的时候，只有她还保持着最纯真的感情和心态，她说的话虽然稚气未脱，但却真情流露。 “傻朵儿，我要是能去打官司告状，自然就不会选择逆来顺受。我之所以认命，是我不想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再出事端，你想想，如果我走了爷爷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你看看我们家这么多人，有谁替我说过话？在所有人心里，爷爷给我安排的结局合情合理，皆大欢喜，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素素无限悲哀的说。 “可是，可是如果是我，我宁愿死。”朵朵咬着嘴唇，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她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她此时的愤怒，她不能接受她一向视为女神的素素这样屈辱的活着，这对于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朵朵，你大概不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我其实已经死了，在我被抓回来，跪在我妈灵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素素曾经明亮的眸中是一种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绝望，她明明是泪流满面，却对着朵朵扬起嘴角。 “我算是看明白了，压根就没有一个好人，我爸妈也包括在内。平日里没出事都是亲大爷亲叔叔，口口声声心肝宝贝的叫着，出了事一个个躲得远远的，这么一大家子人，我就不信想不出个妥善的法子来解决问题，良心都被狗吃了啊，二爷爷又不是皇帝，凭什么他说的不对也得听他的！”朵朵本来就伶牙俐齿，她属于那种越生气越能辩的那种人，这会咬牙切齿的骂起人来，她生了气，真的连自己爹妈都不放过。 “好了好了，你小孩子别瞎说了，让大妈她们听见该不高兴，大家都对我很好，爷爷要脸面，要给哥哥娶媳妇，他们也无能无力。如果是下地干活或者别的，我们一大家子人还是很齐心的。”素素看了看窗外，轻轻的推了一下朵朵，小声的劝她不要乱说话，她不希望因为她让大妈斥责朵朵。 朵朵好像并不怕被别人听见，继续自顾自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哼，爱情什么都去死吧，说什么青梅竹马海枯石烂，说到底都是骗人的，峰哥哥平常不是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么，怎么被爷爷赶走了就销声匿迹了，骗子，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朵朵的话让素素心如刀绞，她不相信峻峰是朵朵嘴里说的那种人，不会的，她觉得就是天下人都负了她，俊峰也不会辜负她。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地摆在面前，峻峰确实被爷爷从灵堂赶走以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十几天了，她所有的煎熬里面，峻峰给她尤为严重，毕竟，那是一个可以让她不管不顾托付终身的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托非人，却无意间被朵朵一语道破，这世上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峻峰也成了一个没有担当的逃兵，那么她还眷恋什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朵朵，峰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有事，要知道他是个军人，也不是自由之身，他肯定回部队了。”虽然心里失望至极，但她还是忍不住帮峻峰辩解，她不愿意承认峻峰的薄情。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他说话，部队怎么了，你都这样了他还在部队待得住吗？不是说英雄一怒为红颜么，那么多书都白读了，连狗熊都不配做了。”朵朵气呼呼地说，她想不通平日里英雄一般的峰哥哥这会怎么会当了缩头乌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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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峻峰真如素素想的那样，并不是当了缩头乌龟。当初舅舅把他从灵堂里弄回家，他一跳三丈高的咆哮：“舅，你拉我回来干嘛，我不能就这样不管素素了，我得带她走。” “你带不走她，别添乱了，明天一早你就归队吧，这事你以后想都别想了。”舅舅端着冒着热气的水杯，慢悠悠的说。 “唉，这个小丫头命不好，摊上这事她怕真是只能认命了，小峰你还真不好再去纠缠，不然你舅都没法做人了。”峻峰舅妈唏嘘着劝他。 “你们俩说的什么话，我不管她了，让她去嫁给一个哑巴，那我还算个什么男人？”峻峰失望的看着舅舅两口子，原本指望他们能帮自己点忙，没想到俩人已经倒戈。 “你算个什么男人我敢肯定，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你继续去纠缠，在别人的眼里，你八成都不算是人了。”舅舅看着怒火冲天的峻峰，依旧不急不慢的说。 “舅，从她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就在等她长大，你知道的。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不管不顾，难道我这样就是个人了？我要是不管，素素一辈子就毁了。”峻峰困兽般的在屋子里兜圈子，焦灼的眼中充满了血丝，让人莫名的紧张。 “是不是人就看你肯不肯成全别人了，你就是现在去抢也抢不出来。再说了，事已如此，你觉得素素还会跟你走吗？如果她母亲没死，你俩一切皆有可能，可是她母亲死了，总要有人为生命的消亡付出代价，这个人不是你，就只有素素了。”舅舅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释。 “冷酷，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刚刚还祝福我们，一转眼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为什么要做出牺牲的一定要是素素，文杰暂时不结婚不行吗？你们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女人就活该为男人殉葬吗？”峻峰愤怒的脸上青筋暴露，他狂躁的想打人。 “要她殉葬的是她的家人，我们没有话语权，老爷子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算哪根葱。这话你还听不出来吗？街里街坊的，难不成要我和你舅妈去帮你抢人？”俊峰的舅舅也有些生气了，这个外甥一向听话，这一次油盐不进让他很是恼火。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们在恋爱，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会结婚，这样还不够吗？”峻峰受伤的问舅舅。 舅妈眼瞅着舅甥两人就要吵起来，赶紧过来打圆场：“小峰你坐下喝口水，这事你还真别怪你舅舅不管，没法管啊。你说不出意外你们就结婚了，这不是出了意外了嘛，你俩成不了了。老爷子要拿素素去给孙子换媳妇，虽然不合情也不合理，但是只要素素同意，别人也没法干涉啊，你一个人在这跳脚有什么用？” 峻峰沮丧的抱着脑袋蹲了下去，舅妈说的很对，一句素素同意让他五内俱焚，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素素不可能同意，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得不点头，所有人都清楚，素素是被迫的，但所有人都认可这种被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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