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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天涯热帖推荐】原创玄幻小说《云飞凤起战长天》[第50页] |
作者:宣娇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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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板请两人上楼上的雅座,阿离说,“不用了,随便坐下来喝两杯,解个渴就行。” “不知珞公子今日想喝点什么呢?”花老板看着两人的脸色,琢磨着问。 “花老板是最善解人意的,你看着办就是。” “不如来一壶长相思?” 诚父珞一听就觉得有意思,“这个酒到是没尝过,花老板推荐的肯定没有错。” 看着花老板婷婷袅袅的背影,阿离觉得桐阴县到底还是小地方,只以为凤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人物了,不想世间的尤物如此之多,而且各有各的美法。但有些人美则美矣,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她看向窗外,后院有一棵桂花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秋季未到,已是桂香袭人。 让她想起桐云山的迷情花。 天下之大,虽然无奇不有,无所不包,但根本溯源,都是由阴阳两气化生而成,阴阳升沉浮降,又化生出五行,再后来孕育出世间万物,虽然万物的形态各有不同,但究其根本却是异曲同工。 桐云山的迷情花本是一种含有异香的小花,为了制作醉仙茶,凤华将这种花注入了妖力,使其开出含有迷情作用的花朵,如今阿离在这棵桂花上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显然这棵桂花树不是一般的桂花,而是一棵含有妖力的树。 阿离又扫视了一圈店内,见座无虚席,人人都开怀敞饮,神色沉醉不已,想来这里的酒也被下了类似于迷情花一样的东西。 花老板端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过来,放在两人面前,一碟子大雁肉,一碟子鹧鸪脑,一碟子野山雀。 阿离一阵反胃。 花老板给两人斟上了酒,“只愿相思不相见,待到相见已白头。这酒喝的人不多,懂得品赏的人却能尝出另一番滋味。” 诚父珞笑道,“一间小小的酒楼,却能在其中尝到人间百味,岂非是一大乐事?” 花老板下去后,诚父珞邀阿离共饮,阿离浅尝了一口,果然,这个酒中含有类似于迷情花的东西,只是口感比迷情花更为细腻,也更加柔和,轻易尝不出来。 阿离一扬手就把酒液泼洒出去。 诚父珞不解,“这酒不好喝?” “里面加了迷药,我劝你也别喝。” 阿离把酒壶倾倒过来,清冽的酒液流淌了一地,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店中的客人都转头来看,他们都是花间的老客人了,自从这间酒楼开业,还没见过谁嫌弃这里的酒不好喝的,不禁纷纷摇头,可惜了这么一壶好酒。 花老板也很快就赶了过来,脸上虽然挂了层霜,但还是勉力笑着,“这酒酿造不易,若是不合姑娘的口味,我可以换一壶过来,姑娘何必如此糟蹋。” “与其留着害人,不如倒了算了。” 花老板最后一丝笑容也没了,“来过我花间的人没有说不好的,姑娘到是口味独到得很。” 诚父珞急忙从中斡旋,“阿离姑娘怕是有些醉了,我出两倍的酒钱,花老板莫要见怪。” “我没醉,”阿离一点都没有罢休的样子,不依不挠的说,“你敢你说没往里面放迷药?” “我这是陈年的桂花酒,今天才刚刚开坛,姑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查验。” 花老板让手下的小二去院子里,搬一坛长相思过来,小二不多时抱着一坛子酒过来,泥封完好如初,上面还贴着一张封条,写着于某年某月某时酿造上封。 食客们都围拢过来,花老板朗声道,“请各位做个见证,这位阿离姑娘说我在酒里加了迷药,为了自证清白,我把这坛新酒开出来,请诸位尝尝,可与她喝的这杯酒有何不同。” 众人都说好,花老板揭了泥封,酒香四溢间,她把酒倒进了几个碗,递到众食客的手中。 众食客尝过后,又尝了尝阿离桌上的那壶酒,最后大家异口同声地认为,这两种酒的口味一模一样,即使这一坛是刚刚开封的,那就不可能动过手脚。 阿离红着脸,“你敢说你不是酿造之初放的迷药?” 花老板道,“这酒是我五年前埋在地下的,你若要说我五年前就往里面加了迷药也无不可,只是那时候我还只是东篱馆的一个小舞伎,这里也没有叫花间的酒楼,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有食客道,“就算有迷药,我们也是心甘情愿来喝的。谁让花老板的酒如此与众不同呢。” 众食客都指责阿离是来存心闹事,诚父珞也向花老板道歉不迭,阿离气得直瞪眼,却找不到话辩驳。 “即然这位阿离姑娘不喜欢花间的酒,多说无益,大道路宽,各走两边就是。”花老板下了逐客令。 在众人的一片指摘声中,阿离恨恨地走了出去。 |
云彻一直看着床头挂的那幅画,有时候觉得她就是凤华,有时候又觉得她和凤华根本就是两个人,总之越看越迷糊,两个人的脸不断在他眼前闪现,他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喜媚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和她那一晚妖娆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让人烦燥。 仔细想想,凤华一个妖,又是醉红楼的头牌,和自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遇,还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救了自己,若不是有心为之确实说不过去。 莫非真的象喜媚所说,她亏欠云家甚多,所以是来还债的。 还有红婶,她原先住在云家附近的村子里,孤零零的,也没听说她有什么亲人,云家有事的时候,就来帮忙搭个手,后来云家没落了,仆人们走得走,散得散,她却住了进来,在云家做些杂活,平时也不怎么见到她,但云家每次有事的时候,她都是不离不弃的跟着。 仔细想想,好象她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过,总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却一副慈和的样子。 这样的两个人,即使她们与自己祖上有过仇恨,云彻也是恨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总得亲口问上凤华一句才好。 还有伍叔,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云彻叹口气,转过头,见细香也正在看那幅画。这几天细香总是冷嘲热讽的,云彻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了什么发脾气。 细香说,“公子不看了?” 云彻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还以为公子想把画上的人给看活了呢。” 见云彻不答话,细香又问,“我见那天有个公子长得和画上的人很相似,他们是兄妹?” 昨日城父诚宴请凤华她们时,细香在旁边端酒上菜,见席上一个英俊少年,和画中的人非常相似,当时就留心上了。 云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向别人解释。 细香见他呆呆的,以为不愿意搭理她,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云彻想了半晌,决定还是去找凤华问个清楚,离开太尉府,路上走走停停,边走边想,两个时辰后才到西河庄,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开这个口。 他在宅子门口走了几个来回,刚想敲门,又把手放了下来,怎么想今天都不是谈论这种事的好日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又往回走了一段路,觉得有所不甘,都走到这了,至少进去打个招呼,于是又走回来,这样反反复复的,眼看太阳都晒到正午了,还没拿定个主意。 大门开了,有个门人探出头来,朝云彻喊,“凤姑娘让你进来说话。” 这回云彻终于没法再退缩了,跟着门人走了进去。 凤华看到他淌着汗的额头,脸色通红,心里觉得好笑,小翠在两个时辰前就告诉凤华,云公子来了,谁知他这么长时间还在外面徘徊,任凭日头毒辣辣地晒着。 凤华问,“有事?” 云彻憋了半天,终于说,“你还记得我家中曾经挂着一幅画吗?” “记得。” “我最近一直在想,那画中的人怎么会和凤姑娘那么相象呢,象,象是一个人似的——”云彻说着说着结巴起来。 “是喜媚告诉你的吧?”其实凤华那晚上看见他和喜媚在一起的时候,就猜到喜媚应该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这个狐精向来是不会嘴下留情的。 云彻挠挠头,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她,“是的。” “这么说你也知道我是妖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凤华决定开诚布公。 云彻点头。 “你不害怕?” 云彻摇头。 “如果我说喜媚说得没错,我身上这副皮囊确实曾经属于你的高曾祖母呢?” 云彻呆住了,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幻想的,万一是喜媚在撒谎呢?可现在亲自从凤华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这副皮囊是她自愿给我的,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云彻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凤华的话。 “喜媚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和红婶还杀了我的高曾祖父。” 凤华有点迟疑,当年她确实看见云回倒在血泊中,看样子和红姑发生了争执,虽然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红姑杀了她,但她觉得应该另有隐情,红姑和自己一样,对于有恩于自己的云家,没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有时候亲耳听到的,亲眼看见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可是她至今还没有机会亲口询问红姑。 |
“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以后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云彻默然片刻,最后说,“我相信凤姑娘。” 凤华垂下眼睑,“好。” 外面有人匆匆走了进来,是太尉府的华张,他向云彻道,“云公子,郭将军刚才来府上找你,听说你来了这里,也赶了过来,让我给他带个路。” “快请进来。” 云彻向凤华道,“凤姑娘可要回避一下。” “不用了,我猜他今日来就是来找我的。” 云彻还在琢磨着她是怎么猜到的,郭然走进来,与云彻互相行了礼,云彻向他介绍了凤华,郭然行礼道,“久闻英公子医术高超,今日特地来拜访。” “不过一时运气治好了公主的病,哪里谈得上高超?” 凤华虽然是第一次看见郭然,但对郭家一门数代武将的赫赫功勋还是知道的,想当年她还曾经慕名前去拜访过郭放,装扮成游方术士的模样。 眼前的郭然继承了郭放的优点,长得威武雄健,举止豪放,谈吐不俗。 郭然看见凤华也是暗暗称异,觉得他长相虽然柔弱俊俏,眉目之间却是一派英气,怎么看也不象是个当仆人的。 郭然几句话讲明了来意,原来他听说云英治好了公主的病,所以也想请他看一下自己的病。 “郭将军得的是什么病?” “当年被人暗算时中了一种蛊毒,虽然我用内力和药物将毒性控制住,但每隔一段时间毒性都会发作,而且有愈来愈重的迹象,不知英公子可有根除此毒的办法?” 郭然褪下上衣,露出一条结实的胳膊,凤华见他手臂上布满了数条黑色的如树枝一般的纹线,已经快要漫延到肩膀,仔细看的话,那些纹线似乎还会蠕动,随着静脉的曲张若隐若现。 云彻被吓了一跳,以前只听郭然说中了蛊毒,却不想他的毒这么厉害。 凤华也皱起了眉,大凡天下的蛊毒分为三种,普通的只植于体内,以寄生的方式与宿主共同生存,只要宿主舍弃掉一部分的血肉就可以将毒排出。 第二种蛊毒依附于人的奇筋八脉,会随人的气血四处游走,治疗的时候就要麻烦一些,需要打通全身脉络,然后把毒一点点地逼出来,可最要命的就是这种施蛊于魂魄之上的蛊毒,它更象是一种诅咒,毒物以牺牲自己生命,同归于尽的方式,将魂魄附身在宿主的七魄之上,七魄指的是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只要被下了蛊,宿主便一生受其所苦,比如说中了怒蛊,此人便一生不能动怒,稍一动怒,蛊毒就会往内里深入一分,如果毒深入魄,宿主的生命也就此告终。 郭然中的蛊毒就是这一种,从毒气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中了情蛊,一生不能动情,一动情蛊毒便会往里深入一分。 凤华很早以前在外游历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这种毒发作的时候痛苦万分,如蚁虫蚀骨,但郭然说到自己的病的时候,丝毫没有提久受疾病折磨的事,可见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儿。 “这种情蛊世上无药可解,我也是无能为力。” 郭然脸上的失望之色只一闪而过,很快就坦然下来,哈哈一笑说,“以前有位世外高人也曾经对我这样说过,我还是不死心,到处寻医访药,如今英公子也这么说,我也就死心了,以后听天由命,也省得再四处奔走。” “只要郭将军不动情,这蛊毒便不会发作。” 郭然闪过一丝苦笑,“多谢英公子提醒。” 云彻觉得自己爱莫能助,心里既过意不去,又为郭然感到惋惜,便邀郭然一起去喝酒。两人走了以后,凤华走到街上来打听消息。 凤华这几日一直在担心红姑,也不知道她追踪魔尊的事如何了,近来关于魔尊的传言已经越传越广,尤其是乱葬岗一事,传得神乎其神。 随便走进一家小酒馆,都会有人绘声绘色的讲这一段故事,据说某人亲眼看到了被魔尊附身的饿狗给死尸招魂,那饿狗眼睛有铜铃那么大,舌头伸出来跟条赤练蛇一样,眼看死尸就要复活了,千钧一发之际,来了一个法术高强的道士,他带着一个小徒弟,两人招天雷,引风雨,施展道家绝技天心五雷术,与魔尊召唤的地狱犬斗了足足两天三夜。 那地狱犬三头六足九尾,听说尾巴跟铁打的鞭子一样,上面还带勾子,随便那么一甩,就可以致人以死地,两个道士最后用剑那么随便一砍,砍下了地狱犬的两个头,地狱犬就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鼠逃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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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旁听的人众多,有个人问,“不是说那饿狗是魔尊附身吗,怎么一会儿又成了魔尊召唤出来的地狱犬了?” “管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就是魔尊变的吧。” 那人不依不挠的,“你刚才不是说地狱犬有三头六足九尾吗?道士砍下了地狱犬一个头,不是还有六足九尾的吗,它怎么就逃了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都说了是传言,你一言我一句的有多少是可信的?” “你开始的时候不是说这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 随着传言四起,丰都城内也是人心惶惶,但大家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谁家有了丧事,还是将死者尽快的盖棺入土,以免发生尸变。 传言虽甚,百姓的生活还是按部旧搬,只是多了一些忙乱。 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凤华想起云彻昨日问自己的那一番话,她承认了自己是妖,不仅仅是因为喜媚已经告诉了他一切,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是时候给云彻一个交待了,作为云回的后人,他有权力知道自己祖先的过往,而她自信虽然披的是玉贞的人皮,但她行事磊落,从来没有亏欠过云家。 云彻的表现也是让她欣慰的,他既没有表现出惧怕,也没有对她的解释表示怀疑,虽然她并没有给出十分明确的答复,但他对自己的信任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这是让凤华感动的。此人虽然有点傻,还是心地纯良,她相信他会保守这个秘密。 街上有不少道士带着衙役四处搜查,据说是在找闯入昭狱的妖人,虽然凤华相信以自己的法力,还不至于被他们发现,但还是格外小心,尽量不与他们碰面。 这两天阿离总是一早出门,很晚才回来,把小翠单独留在宅子里,凤华知道她初来丰都,对一切都好奇,拦是拦不住她的,只得叮嘱了几句随她去了。 迎面过来一个算命的,长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两片招风耳,一个朝天鼻,手里拿着面小旗,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神算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走过凤华身边时,算命先生忽然叹道,“盛世不长久,太平终有头,魔尊一出,可怜天下苍生,又要遭受无穷磨难,生前死后,俱不得安宁。” 凤华心头突得一跳,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我刚才就是胡说了几句,小兄弟莫非是要算命?”算命先生嘿嘿一笑。 “你替我算上一卦,看看我的命如何?” 算命先生也不问她八字,眯缝起眼睛,围着凤华走了几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命。” “嗯?” “明明可以游遍人间,享尽风月,悠哉游哉,可你偏偏要管人间的闲事,只怕闲事管不好,还惹一身骚。” 这话说在凤华的心坎上,凤华收起轻视之心,郑重道,“你究竟是何人?” “算命的。” 凤华仔细打量他,以往凤华只需看上一眼,便可将来人的身份来历看个大概,可是眼前这人,疯疯颠颠,嘻嘻哈哈,她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历。 “先生可否替我再算一人?” “你要算何人?” “你可知魔尊现在何处?” 算命先生又嘿嘿笑了,“小兄弟真爱说笑,每个人的命都有各自的宿命星君管着,加上各人有各人的运道气数,这才有了生辰八字,稍加推算后,可演算一生的命运,即使不知道生辰八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禀性,通过观气望气,便可知他当下的时运难厄。魔尊生无形,死无尸,附身于他人,借物而行,可谓无处不在,又一无所在,就是神仙也算不出来。” “你那旗上不是写着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 算命的伸出一只手,“魔尊的事也不是不可以算,但价格得另谈,你先把刚才算的钱付了。” “多少钱?” “一锭金子。” 没想到刚才随便问了一句就花了一锭金子,凤华有些气恼,“怎么会那么贵?” 算命的指着旗上的一角说,“你可别想抵赖,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 凤华这才发现,在“神算子”三个字的下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写着:算卦一金,那字写得和蚊蚋差不多大小,饶是凤华这么好的眼神也没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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