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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一出下乡知青与美丽村姑的爱情故事——《青萍之末》[第21页] |
| 作者:陈沫2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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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矛盾激化 有人说，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可不一定是好的收获哦）。七名知青辛苦劳碌了半个月，总有点收获吧？当然有，还很多。 首先是身体上的收获，他们的身体在慢慢适应农民这种高强度劳动。当然这种适应是渐进式的，是古人说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里的跬步。这个跬步有多小，小到他们都浑然不觉。 开头，知青们吃完晚饭往炕上一趟，不到两秒钟，就睡着了，是穿着衣服睡着的。这个速度连终身专职此项工作的猪都比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拿睡觉快做比赛，七名知青第一，猪只能屈居第二，是猪类的耻辱啊。 吃过晚饭，知青们习惯成自然躺在炕上，等着瞌睡虫把他们带入到酣睡的梦里。可是半个月过去，他们竟然睡不着了。睡不着，就会想东想西。 “好像我们还有件要紧事没做？”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躺在炕上的叶辉和汪贵明说。 “脱衣服了，我十多天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唉吆，什么东西咬我。”汪贵明爬起身，摸摸搜搜脱衣服。 “我们还没给家里写封信呢。两个女生可是写了，我们还不如人家。” “累得跟孙子似的，谁能记着？” “那也得写啊！“ “你帮我写吧。” “我帮你写！写什么？” “就说我在这里活得挺好，暂时死不了。” “哪有你这样的？自己写。” “唉吆，你看这么多虱子，你看、你看一个、两个……。” “大惊小怪，谁身上没有。快点给家里人写信了，不然你父母会担心。” “我不写，我得把这些东西消灭光，二十一、二十二……我的妈呀，你看竟然数不过来。” “你父母重要？还是这些虱子重要？” “父母重要，但是这些家伙咬死我！” “没事，这半个月我们没有被累死，以后就死不了。” 在叶辉的逼迫下，汪贵明终于写了信，不过也就只有几行字而已。叶辉怀疑他真是只写了他刚说过的话：我在这里活得很好，暂时死不了！ 第二天，叶辉拿了他和汪贵明的信给杨秀青。“放在窗台上吧！”杨秀青说。 叶辉放下信的时候，看到窗台上另有两封覆盖了灰尘的信封。叶辉拿起信封，吹去灰尘，细看上面的地址，他看明白了，这是祁晓丽和徐巧丽半个月前写的信。 想来这两份信可真够幸福的，我们人累得跟孙子似的，人家半个月前有幸来到这里，一直休息到现在。 “这些信什么时候能寄出去？”叶辉问杨秀青。 “快了，邮递员快来了。”杨秀青回答得满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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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管是穷是富，或者多么能力超群、多么颜值高，他的一生注定了要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直止身死魂灭。知青们也是，刚适应了农村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麻烦，这个麻烦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安徒生童话里有一篇叫《豌豆公主》的，说的是一位真正的公主睡觉能感受到身下二十床鸭绒被下的一粒豌豆。 七名知青虽然不是公主，可是在城里父母身边的时候，也是娇生惯养。更重要的是，在城里的生活条件要比孤山村的生活条件好多了。 来到孤山村后，知青们住进了黑咕隆咚的窑洞里。两名女知青还好，两个人一孔窑洞；五名男知青就惨了，五个人挤在一孔躺下去没法翻身的窑洞里。更麻烦的是，他们七个人竟然搅和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地过日子，可以说就差生孩子了。 不用脑子，用脚后跟我们都能想得出来，这样的相处、生活模式，硌在他们之间，一定有好多的豌豆——不、不是豌豆，简直可以说都是些带刺的棒槌了。 都有些这样的棒槌呢？我们简单说一下：比如魏成功只给叶辉和汪贵明留了很小的一块地方睡觉。比如每天谁做饭？谁洗锅？谁多喝了一碗糊糊土豆？谁没教养、说话不礼貌了？谁的脚臭？谁睡觉打嗝、吃饭放屁还放的声音特别大等等。这些都是棒槌。 正是因为预料到会有这么多的棒槌，知青们刚来时，张发财就断定说他们之间一定会爆发一场冲突。 可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七名知青那里依然风平浪静，没起一点波澜。张发财就纳闷了：难道有文化的人真这么好脾气？当然张发财也懒得多想这事，七名知青能一直这么和睦相处下去最好，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七名知青在开头的半个月里能平安无事，好脾气可能是一个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甚至连次要原因都不是。他们之所以能和睦相处了这么久，主要是因为他们都太累，身体不支持。 我们可以设想一个场景，比如有个欠扁的人对刚吃过饭的魏成功说：“哥，你揍我一顿呗。”相信魏成功同学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如果这个欠扁的人皮真的发紧，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癖好，继续哀求说：“哥、大哥，求求你真的揍我一顿呗！我发誓保证绝不还手。” 相信没办法的魏成功同学会这样说：“哥，你就饶过我吧，我真没力气揍你，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在这个世界，做啥都需要有本钱，打架也是。 身体太累不仅支持不了他们吵一架或者打一架，而且还迟钝了他们的感觉。比如脚臭、睡觉打嗝、吃饭放屁之类的——如果大家一躺下就都睡着了。还能觉察出这些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吗？猪为何那么臭而不自知？不就是因为入睡容易。 另外，七名知青之间没有爆发冲突还有个次要原因，就是从煤城来的四个知青选择了隐忍。 中国有句古话，叫山不亲水亲。陌生的朋友来相聚，聚到一起第一个关心的问题是大家都从哪里来。问清楚了，山东的和山东的热络，江苏的和江苏的热络……这就是地域观念。当然，现在我们不提倡这种观念，地域观念越强的人，眼光越窄，境界越低。 相信从煤城来的四个知青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哦，他们可都是丰城人，丰城人不向着丰城人还能向着我们？！ 这种地域观念没有在汪贵明、祁晓丽、徐巧丽的身上体现出来，是因为他们自顾不暇。但是在叶辉身上却体现了出来。比如，如果没有叶辉第一天的好表现，相信他和汪贵明早搬到牛圈里去了。 从煤城来的四个知青虽然选择了隐忍，可是事情的发展却遵循另一套逻辑，就是促使一件事情——无论是好事或者坏事——发展的主要因素不变，这件事情就会按照它预先铺设好的轨道继续向前。也就是说知青们只要不分开住和吃饭，他们之间的这场冲突迟早是要爆发的。 身体太累和煤城知青的隐忍只是把这场冲突推迟了。不过谁都没能想到，他们之间的这场注定要爆发的冲突却因为他们的另一收获提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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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发财多年的精心管理下，通过孤山村社员们像小蜜蜂样的辛勤劳作，孤山村大队的收成可谓不错。可是七名知青刚来，张发财却只叫刘老大给了他们半口袋莜面和一些土豆，这确实是有些吝啬了。 当时，刘老大就问：“就给这么点东西？” “怎么不行了？”张发财反问。 “这些知青离开父母，来到咱们这种破地方，还只给这点吃的？多可怜。” “文件上说，国家给每个知青都有补贴，今年我们可以向上面少交些粮食。”杨秀青也觉得张发财有些过分。 “你们先别顾着当好人，行不？”张发财大手一挥，“我听说来杨柳渠下乡的知青有好多跑了回去。如果来我们大队的这几位呆不住也跑了回去，呵呵，那不是两——三全其美的事。” “怎么就三全其美了？”刘老大不理解。 “他们跑回去了，高高兴兴和父母团聚，他们高兴；他们的父母高兴；我们省事。这不是三全其美是什么？” 杨秀青和刘老大理论不过张发财，就只能按张发财说的来。 张发财想当然地认为，这七名知青一定呆不下去，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半个月过去了，七名知青不仅呆了下来，而且还能完成每日的劳动任务。还有那个叫叶辉的知青竟然不输村里最好的劳动好手——自己的劳动任务完成不说，还能帮两个女知青。 孤山村大队的社员不少，有老有小几百口。但是说到底，粮食生产主要靠的还是朝气蓬勃的青年和身强力壮中年人。七名知青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属于粮食生产的主力军之一，更而且，这些知青还上面没有老人，下面没有小孩。 这样，张发财就不再想着把这些知青给逼跑了，他的大脑中反而多了五百亩地——孤山村大队有的是荒地，没有多的劳动力开垦——地里全是绿油油爱死人的庄稼。 既然不想着把人给逼走了，那就给点好处吧！于是，张发财就让刘老大给了知青们两斤胡麻油，半口袋白面。孤山村大队收成不错，但白面可不是普通社员想吃就天天能吃到的，所以张发财没忘叮嘱刘老大，让几个知青省着点吃白面，年底之前可没有白面发了吆。 就是因为这半口袋白面，两拨知青爆发了一场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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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漾Flowers 2016-05-11 09:22:21 黑夜不会亏待晚睡的人 它会赐你黑眼圈 ----------------------------- 大家都多双眼乌黑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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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冲突 我们知道，做饭是在两个女知青住的窑洞里做。 因为谁都不愿意做饭，所以煤城来的三个男知青慢慢就不做饭了。当然隔个一两天他们中的某个人会对叶辉他们说：“要不我们做吧？哎……真不方便，我们做饭她们俩还得出去。” 熬糊糊土豆时他们不做饭，有了白面蒸馒头的时候他们依然不做饭。糊糊土豆熬熟了，每个人进去盛了就吃，谁饿得厉害，就吃得快点，多盛一碗半碗无所谓，反正那玩意黏糊糊得没什么喝头。可是到了馒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拜徐巧丽母亲不能利索干活所赐，徐巧丽在家经常做饭，所以蒸馒头这项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徐巧丽也不负众望，用一个破笼屉不仅蒸出了馒头，而且个个非常可爱，像极了广寒宫里嫦娥仙子脚边卧着的那只玉兔。 这样的馒头不要说喝了半个月糊糊熬土豆的知青，即使真的豌豆公主见了，也得流下半尺的哈喇子，为地上的蚁虫制造一场滔天巨浪。 自打徐巧丽动手做馒头，汪贵明同学就在旁边守着了，好像一个马上要做父亲的男人在医院里守着将要临盆的妻子。叶辉躲祁晓丽的爱心泛滥，所以没过去，和煤城的三个知青在东面的窑洞内躺着休息。 躺着的四人没有睡，他们都在回忆馒头。馒头长什么样子呢？唉，真有点想不起来了，管它呢，即使馒头的样子千奇百怪，吃到肚里也变成——想不起来，那就闻闻味道吧，所以他们都不停地用大力气吸鼻子。 魏成功第一个嗅到了馒头的香味。“是不蒸出来了？” “好像是。”张新华说。 “那我们就过去呗！”柳军也等不行了。 于是，魏成功、张新华、柳军、叶辉四人依次进了隔壁窑洞。他们进去的时候，汪贵明已经拿着一个馒头在吃了。因为有了胡麻油，今天的锅底还熬了土豆块，两个女生正往大小不等的碗里盛菜。 之前熬糊糊土豆吃，两个女知青没觉得魏成功、柳军和张新华有多讨厌；今天不一样了，她们讨厌他们讨厌得要死。所以魏成功和柳军夸馒头蒸得好时，两个女知青包括汪贵明在内都没回应。明显地流露出一个“你们很讨厌”的信息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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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功、张新华、柳军也顾不得这些——狼见了血还能不下口的——三人各拿了一个馒头，端了少半碗菜回到了东面的窑洞去吃。叶辉留在了女知青的窑洞里。 “笼屉里还有几个馒头？”魏成功三口两口就把馒头和菜吃完了，可是没饱。 “一个。”张新华回答。 “那是叶辉的。”柳军也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馒头和菜。 “他们一共蒸了几个？”魏成功仍不死心。 “不知道。”张新华说。 “反正不是七个，也不是十四个。”柳军懒洋洋补充。 “不管是几个，反正是没我们的份了。”张新华非常丧气地把碗放下。 “唉，他娘的！”魏成功伸出舌头舔碗底，那个样子很像一条饿了几天几夜的狗。张新华拿起了他的碗学习魏成功舔碗底，柳军也是。 柳军说徐巧丽蒸的馒头不是七个，也不是十四个，那么究竟是几个呢？答案是九个。不过这可不是徐巧丽的主意，是祁晓丽出的好主意。 女生饭量小，一人一个馒头就够了，可是男生就不够。 因为惦记母亲，徐巧丽对汪贵明并不上心。祁晓丽不用担心家里，只关注眼前，眼前对祁晓丽帮助最大的人就是叶辉，所以她一腔心事全用在了叶辉身上。 叶辉一个馒头吃不饱，祁晓丽知道并深记在心。所以徐巧丽在蒸馒头时，祁晓丽就低声说：“我们蒸九个吧，他们俩可吃不饱。”徐巧丽听了这话，就真的蒸了九个。这样叶辉和汪贵明一人就能吃两个馒头，至于魏成功他们三个，两个女生自然不予考虑。 第一顿馒头吃完，两拨知青之间的隔阂无形中就加大了。这个不用言说，从相互的眼神中就能体会出来。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仅可以用来形容情人，也可以用来形容仇人（这里的人，排除高段位的政治家）。 有了隔阂怎么办？一种方式是顺其自然；另一种方式是积极应对。 顺其自然和人们常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一个心态，得到的结果也一样。不过这个结果可能不是他们不喜欢的结果。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结果，一条路，得积极应对。 除了叶辉外，其他知青对这个隔阂都采取顺其自然的应对方式。 七个人在一块吃饭和住，处不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开。可饲养院内没有好窑洞，要分开，只能有一拨人住个差的。谁住差的？谁住好的？这得由大队领导说了算，主要看大队领导向着谁。 叶辉明白，虽然两位大队领导比较喜欢自己，可是魏成功三个可是煤城县的。所以说，一旦爆发了冲突，怎么分？这可真说不准。自从和魏成功几个住到一起，叶辉就经常盘算这事。 馒头好吃，所以只隔了一天，汪贵明又提议吃馒头。这是个好提议，谁都不反对，不过有人对谁掌厨有意见。柳军说：“这次让我们做吧？” “你们能蒸出好馒头来？可不要白白浪费了白面。”汪贵明知道，让柳军他们做，他就不能多吃一个馒头了。 “怎么不能了？魏成功他爸可是厨师。”张新华说，“再说了，让你们天天做饭我们也过意不去。” 汪贵明不好说啥。大家就都看魏成功，魏成功红了脸，迟疑了一下说：“我爸是厨师，可我不是。” “嗐，那还说个啥。”汪贵明放心不小。 于是，这次蒸馒头的重任又落在了徐巧丽身上。 因为窑洞小，两个女生蒸馒头的时候，魏成功、柳军、张新华又回到了他们住的窑洞。一进窑洞，柳军就埋怨魏成功：“让你做，你怎么就不做呢？” “我真没做过。”魏成功解释。 “没做过，你都没看过吗？”柳军和张新华同时问。 “看过。” “那不就得了，你爸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就得了。” “我爸早不是厨师了，要是他还是厨师，我就不用下乡了。”魏成功很介怀提起这事，说得很动感情。可是柳军和张新华不理解：“没你这么笨的人！不管做好做孬，只要你做，我们就不用饿肚子。”柳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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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饿肚子吧，不过我还好说，谁胖谁知道饿得滋味有多难受。”张新华冷嘲热讽。 “就是，谁胖谁知道。”柳军附和。 被柳军和张新华一顿数落，魏成功就落了一肚子的气。 等徐巧丽蒸好馒头，刚把笼屉从锅里端出来，魏成功就闯了进去。他也不看笼屉里有几个馒头，往碗里抓了两个就走。 “你这是干吗？”徐巧丽手疾眼快从魏成功的碗里把一个馒头抓了回去。 魏成功实在是下不了台，又把那个馒头抓回到了自己的碗里。可是扭头走的时候，那个馒头又被祁晓丽给抓走了。物以稀为贵，不抢不行呀！ 再要是和两个女生抢馒头，可就不像个男人了，再一个也抢不过。于是，魏成功就梗了脖子说：“干吗我就不能多吃一个？” “你干吗要多吃一个？”徐巧丽问。 “就是呀？你凭什么要多吃一个？”祁晓丽也问。 “你……你们上次多吃了。”魏成功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谁说我们上次多吃了？”汪贵明立马跳了出来，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多吃了？” “没看见也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背后干……”魏成功没抢到馒头，生气得很，所以出言不逊。 魏成功话没说完，汪贵明就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你说谁是狗男女了？”来杨柳渠公社的第一个晚上，因为馒头，俩人就结了仇，这次又是因为馒头。双方的火终于聚集到忍不住的程度。 “谁是狗男女还用说那么明白吗？”魏成功抓住了汪贵明的胳膊。 “你给我再说一句！” “狗男女，怎么啦？” 魏成功话音没落，汪贵明的拳头就杵到了他的眼睛上，接着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徐巧丽和祁晓丽想把魏成功拉开，可魏成功一挥手就把她们给甩到了门口。汪贵明没有魏成功力气大，两个人没有推搡几下，汪贵明就被魏成功摁在了窑洞的地下。两个人一上一下，相互揪了脖领子，开始互骂脏话。 “你娘的，我早讨厌你了，让你嘚瑟。”魏成功说。 “我喜欢你，胖你妈的和头猪一样。”汪贵明骂。 两个女生着急，可是没用，因为前面有张新华和柳军挡着。叶辉没有上前拉架，而是跑出了窑洞，直接去找大队领导。 张发财和杨秀青还没回家，听了叶辉的报告，就急忙往饲养院赶。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在去饲养院的路上，杨秀青问。他和张发财已经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不算好。”叶辉模糊回答。 “究竟是谁的责任？”张发财问。 “你们去了一问就知道了？”这个时候，叶辉可不能向着汪贵明，也不能向着魏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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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积极应对 两位大队领导到了的时候，魏成功仍旧把汪贵明摁在地下。俩人不仅互骂脏话，还不停地用拳头击打对方的脸。 徐巧丽拽了魏成功的衣服，想把他给拉开，可是在那么狭小的一个地方，一个柔弱的女生想要把一个胖子拉起，真是难上加难。 张新华和柳军虽然没上手打人，但是站在边上看热闹。他们俩早看不惯汪贵明了，看着汪贵明被摁在地下，分外解气。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忙的季节，竟然有力气打架？”张发财进了窑洞就骂。 见两位大队领导来了，柳军和张新华自动站到了边上，魏成功和汪贵明松开手，魏成功站起身，汪贵明在徐巧丽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 魏成功力气大，可是没有汪贵明灵活，所以尽管身处有利地形，仍旧被汪贵明揍了十几拳，汪贵明反而挨的拳头少。从外表上看，魏成功右眼上一片乌青，眼睛有些睁不开，下嘴唇破了皮，牙齿缝往出渗血，头发也被汪贵明薅下一大撮。汪贵明虽然只有一处伤，但伤的却是鼻子。鼻子滴出的血染红了他胸口一大片衣服，由于被摁在了地下，汪贵明的头发还沾了好多的乱草。 总之，两个人的形象都非常狼狈。 “你干吗打人家？”张发财按照自己预想的状况解决问题，针对魏成功问。 “他先打得我。”魏成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里夹杂着血丝。 汪贵明忙着擦鼻血，没回话。徐巧丽说：“他们不做饭，还多抢馒头吃。” “为啥多抢馒头？”杨秀青问。 魏成功指着滚落到地上的馒头说：“上次他们多吃了，这次又想多吃，所以我就多拿了一个。” “谁说上次我们多吃了？今天我们刚把馒头蒸熟，还没出笼呢，你就过来抢。”祁晓丽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站杨秀青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的叶辉。叶辉没看她。 “你们就是多吃了。两次蒸的馒头都比七个多。”魏成功对此很笃定。 徐巧丽捡起滚落到地上的馒头，放到了笼屉里，把笼屉拿到张发财和杨秀青的面前说：“我们一共蒸了七个馒头，一人一个。他们不做饭不说，还抢了两个馒头，还说我们多吃了。” “你抢了两个馒头，就有一个人没馒头吃。你说这饭我们怎么做？”祁晓丽说。 “你们就是蒸多了。”魏成功还是很自信。 “你看见了？”祁晓丽问。 “你们把馒头藏了，谁不知道。” “藏没藏馒头，你们看。”徐巧丽把笼屉往前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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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青把那个几个滚到地下的馒头放回原来的位置，瞥了不服气的魏成功一眼。“你过来看看，一共蒸了几个馒头？” 魏成功、柳军、张新华都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看，他们看到笼屉里严丝合缝地放了七个馒头，连半个馒头的空隙都没多出来。 徐巧丽上次蒸了九个，为何这次只蒸了七个？叶辉让她蒸的。叶辉估计到这次要起冲突，所以特别叮嘱了的。 年纪不大的叶辉为何有如此心计？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叶辉的父亲叶子军不仅经历过生死，而且和那些聪明的高层人士斗争过多年。经过这样的父亲的常年教诲，叶辉自然学到了不少。 看到确实只有七个馒头，魏成功、柳军、张新华非常惊讶。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怎么会只蒸了七个馒头？！这可不合乎人性呀？可是再怀疑也没用，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们又能怎样？他们只能耷拉下脑袋，都没了言语。 “你们不做饭不说，还想多吃馒头，还打人，你们说怎么办？！”张发财口气很严厉。魏成功、柳军、张新华仨一言不发。张发财又问：“你们说话呀！怎么都哑巴了？” 擦了鼻血的汪贵明要说话，却被叶辉用眼色制止了。 “要不是叶辉去报告，我们过来，你把人打坏了怎么办？”杨秀青问。 “不承认错误，我们只好上报公社了。”要不是看着这几个知青能劳动，张发财又动了赶他们走的心。 “我们五个住一起，还在一起吃饭不合适。”魏成功嗫嚅着说。 “不合适，那你说怎么办？”张发财问。 “得分开住和分开吃饭。” “好。那你们三个就搬出去吧？”张发财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有这两拨知青分开了，他们才不会再生事端。 “我们搬哪里？”天真的张新华以为有好地方住呢。 “那里！”张发财指着外面的牛圈。 “哪有地方？”张新华还是不明白。 “牛圈，还能有那里？反正那头牛也老了，冬天冻死就冻死吧！冻死了好吃肉。” “牛圈！！！”张新华、柳军、魏成功弄了大瞪眼。 “怎么啦？那里面不仅住过人，吃大锅饭的时候，我还在那里面吃过饭呢。”杨秀青说。 看见真要住的牛圈里去，柳军不干了，回到开头重新说这事：“是他打的人，我和张新华又没参与打架。” “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没打架。他要是打不过他，你们不帮着他打他，才见了鬼了。”张发财唾沫乱飞。 “外省的知青来我们内蒙下乡不容易，你们不照顾着点，反而欺负人家。这要是说出去有多丢人？影响多不好？”杨秀青说。 “往小了说，你们是在打架，往大了说，你们这是在搞地方主义，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鸡毛蒜皮点小事，只要一给扣上顶大帽子，这罪过就大了。这是文革的逻辑，张发财对这一套熟稔于心。 被两位大队领导轮着训斥，柳军没话说了。 “打了人，还不承认错误，我看上报公社算球了。”张发财准备走人。 “是我错了，我承认。”魏成功慌忙承认。 张发财威严地看柳军和张新华。柳军、张新华忙说：“我们搬出去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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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个知青服软了，杨秀青就缓和了口气说：“明天你们就不要出去劳动了，把你们的住处好好整理整理，整理出来你们看，不比这孔窑洞差。想想刚来的时候，这两孔窑洞是个什么样子，现在不是都像个样子了嘛。” “哦，知道了。”三个知青答应。 “这么忙的季节，搬家只能给你们一天时间啊！”临到出门时，张发财回头说。 用了一天时间，张新华、魏成功、柳军把牛圈彻底清理了一遍。 工作内容及大致过程如下：把老牛请出去——这个非常有必要，铲出里面的牛粪，堵了墙壁上的缝隙，扫了墙壁上的灰尘，再在地上了垫上一层厚厚的黄土，擦了牛圈中央柱子上污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有血迹），围着柱子搭好了三张木板床。因为得另做饭，他们还在牛圈的门口处修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经过三个人的整理，牛圈还真的像个住人的家了。 当天晚上，叶辉他们回去之前，张新华、魏成功、柳军已经把各自的行李搬进了牛圈。 下乡知青是安顿好了，不过又起了其它风波。 三个知青住进了牛圈，这事很快就被社员们知道了，于是这闲话就来了。 “唉，城里人也能住进牛圈，没想到呀！” “人家住不上几个月就走了。” “走个屁，他们得住一辈子。” …… 多数的社员只是随便说说，没什么目的。可是晏富却别有用心，四处和人说，知青住的那个牛圈里有鬼，有冤死鬼，无论谁住进去都没好。 这话还没传到知青们耳中，晏富就被张发财和杨秀青请了去。“你们一家四口也搬到果林里去吧！”晏富刚进门，张发财就拉下了脸。 “呵呵，叔这是怎么啦？”晏富立马陪上了笑脸。 “怎么啦？你说我们大队还有住的地方没有？没有吧？”张发财一脸寒冰，“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好不容易让他们住了进去，你说里面有鬼。他们要是以此为借口，说是不敢在里面住了，你说我们该让他们住哪里？” “只能住你家了，所以你们一家得搬出去。”杨秀青说。 “嘿嘿，这个我没想到，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怪我这张嘴。”晏富说着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随便说说，你这是在故意难为我们。”杨秀青说。 “你现在住的那孔窑洞不是你的，那是人家刘老二的，大队有权和你要回来。”张发财不想和晏富多废话，“回去你就搬吧！别拖延。” “叔，我可是来了好久了，而且也有户口……”晏富谄媚笑着。 “你来是自己跑来的；人家知青是毛 指定下乡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大队让你搬出去很应该。”张发财说。 “不是，叔、书记，我……” “回去搬家吧！别说这些废话了。” “唉，这怎么能行，我们一家四口人……” “别说什么几口人，你就是几百口人，也得搬。”张发财把晏富推出了窑洞。 后来，晏富三推两推，最后还在住在原来的窑洞里，不过牛圈里有冤死鬼这话再也没人敢说了。 张新华、魏成功、柳军住进牛圈没几天，一个下午，他们正在地里锄地。突然听见地的另一头有人喊：“成功、魏成功……” 知青们抬起头，看见从地的另一头走过来两个男人。前面的那个人有点胖，走得气喘吁吁，还不停地用袖子搽汗；后面的是张发财。 知青们不知道来的这位是谁，都手搭凉棚看。魏成功突然扔了锄头，跑了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父子二人在地中间相遇，魏成功的父亲一把抱住了儿子，洒下了两滴泪水。父子俩分开后，魏成功的父亲查看儿子的身体，发现儿子瘦了好多，其它方面完好无损，拉了魏成功就走。“走！跟爸回家去。” “怎么，我能回家了？” “能了。” “户口迁回去了？” “没有。”魏成功的父亲附在儿子的耳朵上，“我又当上厨师了，回家有口吃的就行，户口等以后再说。” 走到地头，魏成功这才想起应该向他的两个同学道别，他向着柳军和张新华挥了挥手，真的就这么走了。 在那个年代，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家里出个厨师，是这一家人的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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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沫2014 2016-01-20 08:18:27 第二章 捉老鼠、抓麻雀 在那个年代，社员到地里劳动挣工分，到了年底生产队根据社员挣的工分为其分粮食，吴蓝没有挣到一个工分，年底张发财就没有发吴蓝一两粮食。自称有病的吴蓝没用人搀，走着去了张发财家，一进家门，吴蓝就像僵尸一样倒在了张发财家的炕上，嘴里哼哼唧唧说：“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总不能把人饿死吧？！”然后一闭眼就开始了“呼呼”大睡。 无论张发财及其家人怎么对吴蓝解释队里的...... ----------------------------- @sdhzdmhfszcb 2016-05-13 14:56:25 真实，生动 ----------------------------- 谢谢朋友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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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漾Flowers 2016-05-13 17:07:40 故事很精彩哟！ ----------------------------- 谢谢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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