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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小说《青色蛤蟆·冰》——河豚鱼的故事[第7页] |
作者:南方有嘉禾2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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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请记住吧,即使是在苏格拉底的时代,亦只需颁布一道法令,取消所有女人手上持有水瓶、水杯、水盆的权利,那么,世间万事就都“一片河蟹”了..』 ————伴随着背景音:敲打打字机的‘啪嗒、啪嗒’的一长串声音…… |
难道不是吗?在刚才“知识大竞答”的时间里,两个人不也都是眼睛盯着眼睛。比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的大赌场里,那些圆瞪瞪地紧盯着俄罗斯轮盘上那一颗钢珠的眼睛盯得还紧。 你,我,——都只是映在对方的瞳仁中,那颗不幸掉落入漩涡般的光滑轮盘,正划着孤单的弧线,急速旋转不休的钢珠。。。 但似乎有点不同。不同之处且略过不表吧。 “不常常。”我只简单作答,“因为,担心自己的眼睛不小心时,会被挖出来啊。” 她再次大笑。 “刚才你只说对了一半,”笑声结束后,她说道,“必须忘掉我的眼睛的原因,是因为我是用我的眼睛作为我的武器。” 我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理解。并且相信,被击倒在你眼睛下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少。”我说。 “或许。”她看着我的眼睛一会儿,“或许你还可以表述得更准确一些:我的眼睛,只是我所有武器的一部分。” 她说着这句话时,她的眼睛与她眼睛上的眉毛,下巴上的嘴唇,(或者还包括她的鼻子),它们渐次展露出来的柔美弧线,意味着她再次甚是开心地笑起。 整个表情完全像是一个满怀幸福美景的女孩子,在向她最要好的一个同伴,夸耀/展示自己那丰厚的嫁妆。 但笑声似乎低了不少,以至我只能这样地,从她脸部上各道线条间的弧度变化,推断出“她正在轻笑着”这个观感。 |
“那,这意味着……”我看着她仍然上扬的嘴角,下弯的眉眼, “除了你的眼睛之外,你还有其它更有趣、更厉害的武器?” “不错。”她回答,“但是,我一点都不希望听到,你接着正准备要告诉我:你眼下正在盘算着,能有试到我另外的那些更有趣武器的机会。” “哦,真不巧,我现在倒似乎真的很有点想要一试了。” “我有个忠告:最好还是不试的好。”她如此地劝说我道。 ————她在这句话的语意里,或许几乎有点接近于某种委婉地道出的温婉了。 ————就像是在那风吹柳花满店香的春日江南,殷勤地,劝着一个即将远行的客人再喝多一杯的MM——那位美丽可人的小吴姬。 但我没有把这些全部的温婉、委婉听出来。或许确实只是因为音响的声音太大了,我无法听到。 “是吗。”我再一次象征性地答谢道。我对她的忠告似乎并不很以为然。虽然,我的这两个字里的语气,说到底,其实,并没有太多那些挥洒而落的潇洒。 并没有喝完酒把碗具一摔,然后一去不回头的绝然(决然)———那个叫荆轲的男人已经去了刺秦两千两百多年。 “也许是。” 她用她的眼睛把这三个字告诉给我。 “是也许。” 我也试着,用我的眼睛把我的回答告诉了她。 |
一道长长、冷冷的白色光。从我的背后黑暗的巨大墙壁暗处,不偏不倚,直直射在她的脸上,定格了接近20秒钟。“她应该也可以看见我的眼睛吧?”我定定端详着这张洁如光瓷,无比清丽、清澈,俨然是倒映在地底深井里,冰冷水面上的月影般的脸;把它的每一个细节,刻印入我的瞳孔深处。“……记住它;然后,忘记了她。” 却,全然忘了, 仍按在她显然是极修长、结实,(似乎只要我让我的手指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摸索得到那白皙皮层下的许多条肌腱)的大腿上的那只手,那掌心与腿面肌肤的接触处,已隐隐发麻,发烫。湿乎乎的,像是渗出了很多水汗。 |
———你本来还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已知道? ———哦,真抱歉。刚才也说过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我还都未曾知道。 (不是,正确应是:想都未曾想到..) ———跟雌蝎子上过床的男人,从来没有可以活着离开的。 (她对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关于这一点,当我11岁的时候,就从一本从市立图书馆那儿借来的《大不列颠·大百科全书》里读到过了。 ———在我已经选择好了对象,并确定准备要变身成那只蝎子之前,男人唯一的最好办法就是逃走。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噢,我只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在每一次你准备要变身成蝎子之前,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都要先这样地程序性地声明一番,就如同美国的警察每次抓捕到疑犯后,都要背诵上那一段程序性的“米兰达警告”? (女郎的两只唇角似乎往上方微微拉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看到它们构成一个笑容。) ———Sometimes. (她说。) (我尽力地回忆着那本简直比剧本还厚、不……是比安大略省电话名录还要厚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上,对【雌蝎子】这个词条的全部解释……) ———你本来也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不知道? ———说来听听。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听说刚好是蝎子的克星。 (我说道。但我忘了那样东西的确切名字,只记得,它不是任何一种青蛙,也不是所有的蛤蟆。) ———你觉得你就是? ———我不觉得我就是。毕竟,我的星座已经沉没。包括所有的星。 沉没——要比沉沦好? /她好像在沉吟的样子,喃喃问道。 也许。如果它们都不那么太沉的话,比如,我现在的一只大腿上所承受着的沉重重量。 /我也沉吟良久,最后告诉她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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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女郎离开我的大腿,站起身来,转身背对着我。“帮我把裙子后面的拉链拉开。” 我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的脑袋某处,有一束神经丛“突突”的跳动,像是遥远的中学时代,某个酷热的下午,第一次手上拿了几页纸张到那个讲台上发演讲时的感觉。但立即就恢复回了正常。正常地呼吸。剧本已经演完,落幕。诸神已经离席。即使她接下来准备要在我面前附加表演一场、、、、、( 脱衣舞show?? ),也实在无伤大雅。不是吗。 于是就拉启她的黑色短裙上的拉链。从下拉往上方。那只是一个很简单容易的动作。 我没有看到她由后边打开后的短裙里面是如何光景,即使她穿着的只是这么一条短裙而已;也并非是我一点都不想看到,是因为根本看不清楚,(那束直射的光,早已飘走)。而且她被拉开拉链后也并非准备表演脱衣舞。 她跨坐上我的大腿。这次是右边的大腿。双手平举着放落在我两边肩膀上。 她的眼睛盯视着我的眼睛。我也继续像刚才那样地,“回盯”着这双眼睛。即使我确实没有意愿想让我的眼睛成为任何星座里的任何一种星。但忽然觉得偶尔想象一下那样的一颗星也未尝不可。是想象。我指的是。 然后她开始蠕动。 她的双腿腿根之间与我右腿的膝盖相接触的地方,开始在我的膝盖处缓缓蠕动。 只有那处地方蠕动。她的身体。我指的是。 她的眼睛里,刚才所有的那些犀利也好、锐利也好,勃然消失。两只眼睛里,仿佛毫无感觉似的沉入一片平静。 ———这个被巨大、暴虐的恐怖音响拼命震撼几欲簌簌颤栗轰然而塌的场所里唯一的一道平静。 |
L型的长沙发上,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毕竟,来这儿的目的,本就不是为着坐在这沙发上休息的)。但准确地说,应是只有两个——我、我的左手边与我直线距离约3米处的一个模样极年轻的黑人男子。我的膝盖上的女郎暂时不能算是。 我的双眼努力地集中注视着膝盖上蠕动中的女郎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但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离我约3米外的那位年轻黑人男子的眼睛。 那双正盯着我与我膝盖上的女郎猛烈地看着的乌亮眼睛。 我尽量不去被那双好奇的眼睛所牵引。尽量地只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此时的这双眼睛,似乎是唯一能使我在这不平静的世界里尽量地平静的一件远古的『图腾物』。 我再一次看到这双平静中的眼睛发出一束锥一般锐/弩箭一般疾/令人的心脏登然如受剧烈重击/甚至停止/的/芒光。 但这次的芒光不是射向我。 我看见那个黑人年轻男子被利剑狠狠刺中了般落荒而跑。“说到底,……没有人能用他的眼睛接住这样的一道眼神。”我心里说。 而这双眼睛已经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平静的像深不可测的海洋的眼。但她的眼睛里只有平静,没有深不可测,不是海洋。她依然地看着我。 |
▍是了! ————###※%#%¥…%※※ 她的眼睛,是像——植晴的眼睛!!… ▍▍▍ ———如同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我突然猛然想起来了。 ———是植晴的眼睛。肯定是的,……女郎的眼睛,尤其是这一刻平静中时候的眼睛,一定是像很久以前我曾经见过一次的植晴的眼睛。 |
我想起来了, 那天——当我刚刚来到『0卡路里』中餐店打工不久,第一次见到植晴的时候,她不是告诉我,说她在那之前就曾经在别的地方有见到过我了?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我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她。——我是把这句话当玩笑话说的,虽然那时,我也隐隐觉得自己说不定确实在那天之前,就曾经在哪儿见到过她,但并没有想起来。所以,我说我也见到过她,只是把她说她曾经见到过我的这句话当作是玩笑话听到后的一种回答。 然而,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是在那一天之前已经见到过植晴了。 也是在一个非常有名的Disco舞场,但比起这儿来,规模不知要小多少倍,而且基本上只是华人来玩。已经在那儿蹦达了快一个小时的我又渴又累,正倚在吧台边喝着一杯加冰饮料,我仰着脖子往喉里倒落饮料的时候,看见到一个女孩的眼睛。 |
那个女孩隔着那个不大的吧台与我斜对面站着——不是,她不是与我对着面站着的,她是与她双手环抱着的一个男孩面对面站着。那个男孩的手也以同样的手势围抱着她的腰间。 当时,她的眼睛正注视着与她抱在一起的男孩的脸,应该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一个陌生中国人正隔着吧台在看着她。她的眼睛那时候也是平静——平静——跟我现在膝盖上坐着的DS女郎的眼睛一样的平静。 我看着她的眼睛大约几秒钟,然后把喝光的空杯子放回吧台上,折身回到舞池继续扭摆。 然后,不记得了那双曾经平静如斯的,女孩,的眼睛…… |
这一刻,我确定自己那天在那个舞场里见到的女孩就是植晴。但是,为什么呢?凭什么我现在可以如此确定?——这一点我却无法确定! 是因为那次之后,——也就是,我后来到了『0卡路里』中餐店打工,虽然又遇到了植晴,但她的眼睛都未如那天那样的沉静,所以我直到现在的这一刻之前,一直都未能想起?? 是因为我在『0卡路里』中餐店时见到的植晴,从来都是双眼闪动活泼,顾盼生辉,所以使我不能将她与那次在舞场里看到的那个女孩联想到一处?? 一直到了现在这会儿,因为置身在跟那天的舞场相似的灯光/氛围,相似的音响/动静,以及此刻,坐在我腿上的这位目光平静如水的陌生女郎,突然唤醒我的全部记忆?? |
难道是因为,…… 刚才在脑袋里边,那一瞬间突如其来、剧烈的跳动,把今晚发生了严重混乱的思维线路,重新恢复了正常运作???…… |
——————我恍然。恍惚。记忆的黑匣子,已然早就在某一片遥远的时空里重重坠落,碎裂。一切皆已无从考证。只有,四周巨大音箱里涌泄而出的声音,如潮。如雷。如流动的彩云。如夏日正午,在第23街街口麦当劳店里买的纸盒装冰镇可口可乐。如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如澳洲的灰袋熊夫妇(——年轻的考拉爸爸与考拉妈妈)爬到了一棵长满浓绿叶子的桉树的树梢头,用卡比·卡努瓦土著人的语言,细声谈论着它们就要出生的宝贝乖乖~︺╲_ |
澳洲-灰袋熊(考拉) |
◎◎◎ 但女郎的双眸,依然一片平静。(平静..)甚至她的头部,在她下半身的持续蠕动着时,竟也是丝纹不动地保持在原来的一个空间位置上。即使是,她的胯部在我的膝盖处渐渐开始了略加剧烈中的运动,她的眼睛所处在空间中的两个点,也未曾移动过。即使只是0.01厘米,也不曾有。——除了,刚才向那个黑人男子的短短一瞥。 我们的眼睛之间,一直保持着0.618米的直线距离,而我的双眼在空间中的位置一直未改变。(——除了中间短暂移开3秒钟,去看她的胸前;在她那件薄薄的V领紧身上衣的下面,像北非沙漠绿洲里长出的椰枣般的两颗乳头),谁的眼睛都没曾偏离开对方的眼睛0.618——这个『永恒』的黄金分割数字。 在那3秒钟里,她胸前真实的激凸画面,犹如野火一般,“霍”地烧遍了我的大脑…… 刚才似乎加剧了的蠕动渐渐慢下来。但我却分明地感觉到膝盖承受的力度越来越大,大到我的右腿几乎有要被压塌的趋势。 不单右腿,我的两边肩膀上所感受到的她刚才就双臂平撑在上面的重量,现在仿佛也变成了原来的两倍还要大。 而她蠕动的频速却越来越小。小到几乎看不出是在动。 只有,——她微微弯曲的细密睫毛下,平静如初。平静如昔。让人想起在无风的季节里,一个正望着飘悬在那宁静的空中,非常遥远,却一动不动着很久了的风筝的少女,的眼睛。 |
这是一个沉默冰冷黑暗的世界。 森林的光影像羽毛一样;飘动; 我们只能听见到我们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呼吸,呼吸。直到最后呼吸停止…… 一切都已停止。我的手指;她的胸脯;圆挺,坚实,灼热。 (灼热的呼吸。) |
你,看够了我的眼睛? 就快要看够了————我说。 她的右手从我的左肩上取下。隔着裤子握住我裤子里的某个东西。似乎在确认着一点什么。 ——知道吗?我只是暂时不想吃掉它。 说完,她的手猛然收紧,重重地攥住裤子里的那个东西。我痛得几乎要跳起把她掀下我的腿去——一个女孩,竟这么大的手劲! 原本,那时间里,我的裤子里的某个物件近乎是如铁铸般的坚硬,她的一个年轻女子的手,却握得我坚硬如铁铸的物件如碎掉的玻璃般刺痛。 女郎消失在那仍然亢奋如故的舞群中。我面前的钢化玻璃台几上,摆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是多棱、坚实的伏特加酒杯,一个是可以装下两罐百威啤酒透明无色的长玻璃杯。两个杯子甚是亲密地挨着,但杯里边是空的。两个都是。 唯有,她的那一对乳峰,停留在我的左手掌心的灼热触感,如此饱满;充盈。真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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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离开舞场那道既厚又重的金属方门,站立在33级高而且陡的花岗石台阶的顶端处,感觉自己是刚刚走出阿里巴巴与他的40个笨瓜强盗的藏宝洞窟。重新裸露在干冷空气中的双耳,过了近一分钟那么久,才从嗡嗡的耳鸣中恢复过来。 ——世界原来可以如此宁静。宁静得几乎忘掉天荒地老? 我不禁心下哑然。 一阵冷风扑面袭来,我把大衣的领口抓得紧了点。衬衫上被那杯混合饮料淋到的地方还没干,潮湿湿的,现在被寒风一吹,变得如冰一般。美洲大陆,今年的气温,原来确实有点冷。 我发现我的右脚裤管在膝盖那一片地方,跟我衬衫的领口处一样冰冷。 因为它们一样的潮湿。 衬衫的领口接近全干,右脚的裤管也正在干燥中。但却慢得多。 我从BMW X5的前座爬到后座处,仰面伸腿靠坐在座椅上。车厢内,燥热的空调暖气继续地散发着。我希望我的裤子快点干起来。连同心情。 |
凝结在车窗玻璃外面的一层薄冰,融化成了曲曲弯弯的许多水道,然后一一淌落。过了一会儿,每块玻璃都仿佛刚刚用水清洗过了一回,变得明净异常。这个偌大的停车坪,此时有点显得静悄悄的。已经不再有新的车子到来了。从车顶处的玻璃天窗望出去(——亚力的这辆SUV新车,车顶的天窗是用一整块透明的玻璃做成),星星也一颗都没有,只有数盏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来的水银高空照射灯,在这个广阔的停车坪上空,发出明晃晃的光亮。 隔着车子侧窗的玻璃,我慢慢打量着前方——这座巍巍然、坐临在33级陡峭的石阶之上的巨无霸舞场。 与其说,这座舞场的建筑物,像是二战时德军修筑在大西洋西岸某个要塞的防空堡垒,倒更像,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一个巨大立方体。巨大的立方体上面的夜色天空,暗沉沉的,连成块连成片,压得那么底。四面的地上,除了白厚厚的积雪,还是白厚厚的积雪。没有树;草;飞禽;走兽的踪影。亚力在刚才来时的一路上所描述给我的,往年夏天与秋天时候,在这一带都很多的野兔、土拔鼠也一只未见。 |
如果只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我实在想象不出就是在这儿,在这同一块地方,曾经也有过怎样的另一番生机盎然,满目绿草郁葱的景象。(那已是往年的景象了) 或许,就如这座立方体-巨无霸舞场,如果只看到它此刻呈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建筑外观,你一定也无从想象出来,在它的内部,就在那道沉默的金属方门之内,正在进行着的是怎样的一番轰轰隆隆,轰轰烈烈。而在这寥廓的夜空下,它的外观,只能说,平静极了。——平静得如同我曾经看见过的两个女孩的眼睛。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已经划入『过去式』中的景象了。不是吗?地球的气候已经变了。请聆听那台伟大机器告诉给我们的箴言吧————“在宇宙中心深深的某处,时间的轴已经被谁轻轻抽去,不复存在。”那些,曾经属于我们的时间,(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已经在许多个日子前,就悄悄散落了。 只是,这座庞然的建筑物,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材料做成的那些壁、墙、顶盖、以及那道方门呢……竟然能把那所有的一切惊涛骇浪,那些无法平静的灵魂,全都严严实实地一口吞没——我现在最关心的似乎是这个问题。 —————————————————————— |
亲爱的,这世间一切皆如幻影;…… 唯有快感是真实。 它把一切, 连同时间, 在瞬息摧枯拉朽。 把一切真实, 推入深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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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 荷尔蒙·肾上腺激素·与钛合金的时代 -- ——————————————————————— 偶尔也有人三三两两地从那道方型的金属门处走出来,步履不无蹒跚地走下陡峭的33级石阶,慢慢寻找到他们在停车坪内的车子,钻入车内,引擎发动,悄然离去。 而那位刚才坐得我两腿差点麻木,短裙,黑色紧身上衣,卡比·卡努瓦岛来的天蝎座女郎,在没过多久的时间后,也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这时候披着一件看起来像是银黑色的翻领式皮大衣,领口处有一圈华丽的银白色皮毛,甚是见得一种华丽,典雅的风格。同着一位年龄约摸三十多许,个子不算太高的男人向停车场走来。不是亚裔人,这个一手搂着她的腰间,与她说笑着远远走过来的男人是一个西人。看起来不太像加拿大国的本地国民,更像是意大利国、法国这些南欧国家的人。 这是一个由一块角度平缓的斜坡改建而来的停车坪,面积有1.5~2.0个标准足球场大。然而他们穿过这些密密麻麻,排列得井井有序的一辆辆车子,却似乎是正要走向我现在所在的这辆BMW X5附近的位置。到了只隔着十来部车子的光景,我把自己的身体往下躺倒,横卧在车子后排椅座上。 还没挪移好躺得不是太舒服的身体,我已经听到有一辆车子的门被“咔嚓”打开,然后又“砰”地扣上的声音。声音是从跟亚力这辆银灰色BMW X5紧挨在右边隔旁的那辆。那好像是辆暗红色的老奔驰——我躺在后座上想道。 我继续地调整身体的姿势,从侧卧改成仰卧,又从仰卧换回侧卧。虽然BMW X5的车身内宽超过了1.5米,应该说足够让我很舒服地屈腿躺卧了,但不知为何,我仍然只感觉到自己的腿脚伸展不灵,全身难受。要像这么地曲腿曲腰,弓着身躺卧在一辆车上,突然变成了一件高难度的不容易之事。但是我觉得自己好像有必要这么卧着——虽然并太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必要。而车顶的玻璃天窗外,半颗星星也确确实实都不见了。(是早已经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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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七少,谢谢你的指正!我大致是在写一个黑头发的老外,西方人,应该是“西班牙人和法国人”这样会比较准确些。 |
Darling,这是几年前我在加拿大留学时候的一些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偶然回首时,仍是怅然不已。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淡忘了她的容颜笑貌;故事里的故事,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故事。到了最后,只怕连我自己也会忘了故事里的我到底是不是就是我自己吧。 是啊,“世界上最威力无比的武器,唯是时间而已。而比时间威力更强大的,是遗忘。”……这句是谁说的话? Darling,幸好,我记下了日记。 ============================ 每个寂静的夜晚,我都要像你喜欢的那部叫作《窃听风暴》的电影里,那些最忠于职守的东德秘密警察一样,在纸上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白天的所有行动;哪怕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活脱脱像一只刚从冰河里捞上来的远古猛犸象,也要在用厚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后,坐回到桌子前,记录下所有我觉得必须写在那页纸张里的一切。为了能顺利迎接来第二天黎明的阳光,我每个晚上对着日记绞尽脑汁。 我把每一天的日子都记录在了纸上,这难道是有点像:——太阳的光线把每只飞过天空的鸟儿的影子,描画在了大地的胸膛上? 虽然那些日记写下来了后,立刻塞入抽屉里,就从来没有想去再翻出来看那么一回,这些年的搬家里,也零零落落地掉了不少。不过掉了就掉了吧,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拥有的这一切也都是要扔掉的,不是吗? Darling,请容许我告诉你,还有一页日记,我没有写在纸上。我只是把它写在头脑里,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在脑海深处。这样它永远不会丢掉,甚至连神也无法悄悄窥视…… 哦,我这么做的原因似乎很复杂,以至于几乎无法把它清楚表达出来。然而,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日记改写成了一本小说,一定要把这页日记里的其中一句话印在扉页上。我想,就算是把它当作这篇小说的题记吧。 |
—————————————————————————————————————— 你低下头来,轻声问道: ———如果月光能凝结,那么,时间是不是会静止? —————————————————————————————————————— |
1. 『——神,她拨动六色琴弦,拨动她手中的时间之轴,引我回到了那一年...』 是的,那一年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刚刚24岁。我正在加拿大南部的一座城市:埃雷克比城,修读IEO基础工程的学分。 每个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我都要到市中心的一家名字叫『0卡路里』的中国餐馆里打工,当个服务生。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台湾男人,我在那儿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遇到他,原因是他在多伦多(Toronto,加拿大最大城市)还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和另外一家也颇有规模的泰国餐馆,无暇顾及到在埃雷克比的这间“小”餐馆。 餐馆的编制如下:店长1名,女服务生1名;厨房里设大厨1名,助理厨师2名,洗碗女工1名。 店长的名字叫骆亚力,他原本也是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主修艺术(?),年纪比我稍大些吧,大约29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并且长相也相当酷帅的。她的女朋友迪娜,是一位很甜美的台湾女孩子,同时也是餐馆中唯一的全职女服务生。厨房里的大师傅姓钟,他蓄着一部黑黝黝的络腮胡子,为人和蔼大气,我们都尊称他为钟叔。他和另外两位厨师胖子、四眼,那名年轻的洗碗女工阿玉,也都是中国大陆人。 另外,餐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有1~2个兼职的工读生来帮忙,除了我,还有一名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植晴,是一个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长大的17岁女孩。 |
“在加拿大读书,很不错的吧?” 嗯,好像是吧。 “在餐馆里打工呢?会辛苦吗?” 还好,也不是太辛苦了。 ————这是每当国内的朋友问起我在加拿大的生活情况时,我的标准答案。加拿大,这个国家呢,是真正的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就不用说了,最令我诧异的是,那里的人们普遍都很友善,即使走在道路上碰到的陌生人,都会对你报以善意的微笑。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虽然只是停留上一段时间,仍然很让人感到幸福。学校的课程略显沉闷,与我原先的想象有点儿差距,但好在功课压力并不是太大,所以也可以轻松对付了事。 前前后后,我共在两三家餐馆打过工,薪水还行,所遇到的同事也都很nice,特别是在『0卡路里』,相处得更是融洽。有时候我会怀疑,难道真的是如那句中国老话里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来到了加拿大这个相对自由、友善的国家里,连我们这些充满了极度浮躁与戾气的中国人,也会渐渐地变得平和起来了? 下班之后,我们常常一起去唱唱K,或者去华人迪斯科舞厅喝酒、跳舞,加拿大这几个城市的治安,大致都很不错,在这些公众娱乐场所里,很少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偶尔也是会有的,有一次我们就遇上了……也不能说遇上了,最多只能说是“擦肩而过”罢了。 而且,我们还是在第二天的当地报纸上,看到那条新闻报道后才知道的。 |
2. 这是我那天晚上记下的日记。字迹当然很潦草、杂乱,是在一张空白的A4打印纸上歪歪斜斜就写下来的:—— 我推开『0卡路里』的玻璃门。 下午3点20分,餐馆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迪娜正立在吧台边,整理一些杂物,亚力正在看着一份他每日开车到唐人街买回来的中文报纸,看见我进来,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向他打招呼,然后向冲我笑了一笑的迪娜笑了一笑。 我换好上班的衣服(熨平的白衬衫,黑领结;黑色的西装长裤),给自己冲上一杯加了浓浓牛奶的黑咖啡,在吧台边的高脚椅坐下。迪娜已经整理好了东西,也坐到高脚椅上来,一边与我聊着话,一边折着她手中每日都要折的餐巾纸。 外面的那条并不宽敞的旧石板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过。整间餐馆里的光阴也静悄悄的。雪飘落在远方。 碾磨碎了的咖啡豆,恰到好处的滚烫热水,稠状的浓牛奶。三样东西加到一起,在白色的瓷杯中,雾气袅袅地散发出让人沉入一种沉静的浓郁芬芳。仿佛是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格兰某个偏僻的小镇一直飘逸过来的香味。不过,那时候的英国人,开始喝咖啡了吗,还是喝来自遥远中国的红茶?然后吃几片甜脆的曲奇饼,或蘸上点砂糖的黑麦吐司?……嗯,弄不清楚那些年代的故事了。但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样的、略有点抽离感的一种感觉吧。 |
在吧台上,那个正方体的大花插里,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丛淡蓝色的天堂鸟,换成了是一大束墨黑的玫瑰花——这个白瓷的方型大花插里,似乎每个星期都有迪娜的一大堆追求者们送来的鲜花,几乎快要变成她的私人花瓶了。 不知道今天的这束墨玫瑰花是哪个送来的呢,(当然不会是亚力送的),(而那张小卡片也已经被迪娜收起来了),看样子,这位某兄显然是很懂的迪娜的心了。因为,她最爱的就是这种墨色的玫瑰花,而且,是每一条枝上的花蕾都抿着小嘴而笑那般的,开得恰到好处,确实很是诱惑人的眼球。 突然却听到了正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坐在餐桌那边看报纸的骆亚力惊讶地大声叫起来:不是吧! 我与迪娜面面相觑。 “这不是吧?……喂,你们快过来看一下这条新闻!!……昨晚上,就是在我们刚去过的那个Disco舞场那儿,发生了一起奇怪的枪杀案!” ———什么,枪杀案?那是什么东西啊?! |
3. 亚力正在看的这份英文报纸(不是我刚才以为的中文报纸)上,社会版的B版,右下角的地方,一条以口吻平淡之极的标题报导出来的枪杀案新闻,其发生的地点,确实就是我们昨晚所去的那个Disco舞场…… “一位有多年历练,经验丰富的37岁警探,在抓捕一个被他追踪多时的独行杀手的时候,被那个独行杀手近距离射杀,子弹紧贴着左胸口的心脏位置,准确地穿入,然后从背部胛骨下掉出;从嵌入车子椅座里的弹头及掉落在车内的唯一一枚弹壳可知,杀手使用的仍然是其惯用的那把0.357口径左轮手枪;被射杀时,警探下半身基本呈赤裸状态,双眼瞪视,据推断,正处于性行为中高潮即将到来的临界点阶段。”…… 二百字不到的内容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地点精确了点,是那个Disco舞场外的停车坪,那位警探的一辆褐红色奔驰车内。那个再次冷静脱逃的职业杀手,是个年纪仅23岁,枪法奇准,手段毒辣的华裔女子。 新闻的下角边上还附有两张约有一枚邮票大小的相片,分别是那位因工殉职的警探的相片,以及,那个职业女杀手的相片。 然而,当我的眼睛第一眼在这两张相片上扫过后,感觉得自己差点震倒。 我没有忘记昨晚在那个Disco舞场外的停车坪,我躺卧在亚力的那辆BMW X5的后座上,被一声“当啷”惊起后,隔着明净如新洗过的车窗玻璃,看到的两个人的脸。那两个人的脸,与报纸上这两张相片里的脸,除了服饰、发型分别都不尽相同外,其它的近乎完全相似。 “——泽文,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迪娜关切地摇了摇我的手臂,问我。亚力也有点困惑地望着我。 我说没有。我说,可能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我说。 |
4. 整个晚上的上班时间里,我都有点恍恍忽忽,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直闪现着昨晚的一幕幕情形。耳边轰轰地响着那些要炸裂耳膜的可怕音乐。在音乐的轰响中,夹杂着那些模糊的一段段对白。以至好几次差点掉落手中要拿去给客人们的盘碟与杯子。 我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了: ——昨天晚上,在那个地狱般的Disco舞场,我所遇到的那个神秘女郎, 怪不得她的眼神会那样的犀利,视人时,如箭去锥击; 怪不得她能在即使剧烈的运动中,她的眼睛也能够恒久地盯视在一个稳定不变的点上; 怪不得她的手劲是那样惊人; ……怪不得她的眼睛,永远地一眨不眨.... 我记起在国内上大学时,去军训期间,一位脸上缀满青春痘的小胖墩教官,他曾经跟我们“透露”过的所谓“神枪手”的绝密训练方法:伸直手臂,单手握着手枪,枪下吊着一块砖,身体保持各种姿势,每次数个小时;在树上用细线悬一小片轻巧之物,人站在树下,无论是风吹着那一根细线摇摆,摇晃,还是自己在周围如何跑、走、转动,眼睛都不能离开那细线上所悬着之物;正午太阳下,迎着日头练习不能眨眼,即使被溢出的泪水浸没了双眼;在夜间,于百步外,点一香,眼睛盯着那香头的小红点…… 我对着夜色长长吁气,如同深深赞叹。 ……, ……, ……, |
Darling,这是几年前我在加拿大留学时候的一些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偶然回首时,仍是怅然不已。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淡忘了她的容颜笑貌;故事里的故事,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故事。到了最后,只怕连我自己也会忘了故事里的我到底是不是就是我自己吧。 是啊,“世界上最威力无比的武器,唯是时间而已。而比时间威力更强大的,是遗忘。”……这句是谁说的话? Darling,幸好,我记下了日记。 ============================ 每个寂静的夜晚,我都要像你喜欢的那部叫作《窃听风暴》的电影里,那些最忠于职守的东德秘密警察一样,在纸上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白天的所有行动;哪怕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活脱脱像一匹刚从冰河里捞上来的远古猛犸象,也要在用厚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后,坐回到桌子前,记录下所有我觉得必须写在那页纸张里的一切。为了能顺利迎接来第二天黎明的阳光,我每个晚上对着日记绞尽脑汁。 我把每一天的日子都记录在了纸上,这难道是有点像:——太阳的光线把每只飞过天空的鸟儿的影子,描画在了大地的胸膛上? 虽然那些日记写下来了后,立刻塞入抽屉里,就从来没有想去再翻出来看那么一回,这些年的搬家里,也零零落落地掉了不少。不过掉了就掉了吧,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拥有的这一切也都是要扔掉的,不是吗? Darling,请容许我告诉你,还有一页日记,我没有写在纸上。我只是把它写在头脑里,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在脑海深处。这样它永远不会被丢掉,甚至连神也无法悄悄窥视…… 哦,我这么做的原因似乎很复杂,以至于几乎无法把它清楚表达出来。然而,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日记改写成了一本小说,一定要把这页日记里的其中一句话印在扉页上。我想,就算是把它当作这篇小说的题记吧。 |
—————————————————————————————————————— 她低下头来,轻声问道: ———如果月光能凝结,那么,时间是不是会静止? —————————————————————————————————————— |
1. 『——神,她拨动着六色琴弦,拨动她手中的时间之轴,引我回到了那一年...』 是的,当那一年的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刚刚24岁。我正在加拿大南部的一座城市:G·R·城,修读IEO基础工程的学分。 每个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我都要到市中心的一家名字叫『0卡路里』的中国餐馆里打工,当个服务生。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台湾男人,我在那儿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遇到他,原因是他在多伦多(Toronto,加拿大最大城市)还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和另外一家也颇有规模的泰国餐馆,无暇顾及到在G·R·城的这间“小”餐馆。 餐馆的编制如下:店长1名,女服务生1名;厨房里设大厨1名,助理厨师2名,洗碗女工1名。 店长的名字叫骆亚力,他原本也是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主修艺术(?),年纪比我稍大些吧,大约29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并且长相也相当酷帅的。她的女朋友迪娜,是一位很甜美的台湾女孩子,同时也是餐馆中唯一的全职女服务生。厨房里的大师傅姓钟,他蓄着一部黑黝黝的络腮胡子,为人和蔼大气,我们都尊称他为钟叔。他和另外两位厨师胖子、四眼,那名年轻的洗碗女工阿玉,也都是中国大陆人。 另外,餐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有1~2个兼职的工读生来帮忙,除了我,还有一名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植晴,是一个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长大的17岁女孩。 |
“在加拿大读书,很不错的吧?” 嗯,好像是吧。 “在餐馆里打工呢?会辛苦吗?” 还好,也不是太辛苦了。 ————这是每当国内的朋友问起我在加拿大的生活情况时,我的标准答案。加拿大,这个国家呢,是真正的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就不用说了,最令我诧异的是,那里的人们普遍都很友善,即使走在道路上碰到的陌生人,都会对你报以善意的微笑。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虽然只是停留上一段时间,仍然很让人感到幸福。学校的课程略显沉闷,与我原先的想象有点儿差距,但好在功课压力并不是太大,所以也可以轻松对付了事。 前前后后,我共在两三家餐馆打过工,薪水还行,所遇到的同事也都很nice,特别是在『0卡路里』,相处得更是融洽。有时候我会怀疑,难道真的是如那句中国老话里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来到了加拿大这个相对自由、友善的国家里,连我们这些充满了极度浮躁与戾气的中国人,也会渐渐地变得平和起来了? 下班之后,我们常常一起去唱唱K,或者去华人迪斯科舞厅喝酒、跳舞,加拿大这几个城市的治安,大致都很不错,在这些公众娱乐场所里,很少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偶尔也是会有的,有一次我们就遇上了……也不能说遇上了,最多只能说是“擦肩而过”罢了。 而且,我们还是在第二天的当地报纸上,看到那条新闻报道后才知道的。 |
2. 这是我那天晚上记下的日记。字迹当然很潦草、杂乱,是在一张空白的A4打印纸上歪歪斜斜就写下来的:—— 我推开『0卡路里』的玻璃门。 下午3点20分,餐馆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迪娜正立在吧台边,整理一些杂物,亚力正在看着一份他每日开车到唐人街买回来的中文报纸,看见我进来,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向他打招呼,然后向冲我笑了一笑的迪娜笑了一笑。 我换好上班的衣服(熨平的白衬衫,黑领结;黑色的西装长裤),给自己冲上一杯加了浓浓牛奶的黑咖啡,在吧台边的高脚椅坐下。迪娜已经整理好了东西,也坐到高脚椅上来,一边与我聊着话,一边折着她手中每日都要折的餐巾纸。 外面的那条并不宽敞的旧石板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过。整间餐馆里的光阴也静悄悄的。雪飘落在远方。 碾磨碎了的咖啡豆,恰到好处的滚烫热水,稠状的浓牛奶。三样东西加到一起,在白色的瓷杯中,雾气袅袅地散发出让人沉入一种沉静的浓郁芬芳。仿佛是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格兰某个偏僻的小镇一直飘逸过来的香味。不过,那时候的英国人,开始喝咖啡了吗,还是喝来自遥远中国的红茶?然后吃几片甜脆的曲奇饼,或蘸上点砂糖的黑麦吐司?……嗯,弄不清楚那些年代的故事了。但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样的、略有点抽离感的一种感觉吧。 在吧台上,那个正方体的大花插里,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丛淡蓝色的天堂鸟,换成了是一大束墨黑的玫瑰花——这个白瓷的方型大花插里,似乎每个星期都有迪娜的一大堆追求者们送来的鲜花,几乎快要变成她的私人花瓶了。 不知道今天的这束墨玫瑰花是哪个送来的呢,(当然不会是亚力送的),(而那张小卡片也已经被迪娜收起来了),看样子,这位某兄显然是很懂的迪娜的心了。因为,她最爱的就是这种墨色的玫瑰花,而且,是每一条枝上的花蕾都抿着小嘴而笑那般的,开得恰到好处,确实很是诱惑人的眼球。 突然却听到了正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坐在餐桌那边看报纸的骆亚力惊讶地大声叫起来:不是吧! 我与迪娜面面相觑。 “这不是吧?……喂,你们快过来看一下这条新闻!!……昨晚上,就是在我们刚去过的那个Disco舞场那儿,发生了一起奇怪的枪杀案!” ———什么,枪杀案?那是什么东西啊?! |
3. 亚力正在看的这份英文报纸(不是我刚才以为的中文报纸)上,社会版的B版,右下角的地方,一条以口吻平淡之极的标题报导出来的枪杀案新闻,其发生的地点,确实就是我们昨晚所去的那个Disco舞场…… “一位有多年历练,经验丰富的37岁警探,在抓捕一个被他追踪多时的独行杀手的时候,被那个独行杀手近距离射杀,子弹紧贴着左胸口的心脏位置,准确地穿入,然后从背部胛骨下掉出;从嵌入车子椅座里的弹头及掉落在车内的唯一一枚弹壳可知,杀手使用的仍然是其惯用的那把0.357口径左轮手枪;被射杀时,警探下半身基本呈赤裸状态,双眼瞪视,据推断,正处于性行为中高潮即将到来的临界点阶段。”…… 二百字不到的内容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地点精确了点,是那个Disco舞场外的停车坪,那位警探的一辆褐红色奔驰车内。那个再次冷静脱逃的职业杀手,是个年纪仅23岁,枪法奇准,手段毒辣的华裔女子。 新闻的下角边上还附有两张约有一枚邮票大小的相片,分别是那位因工殉职的警探的相片,以及,那个职业女杀手的相片。 然而,当我的眼睛第一眼在这两张相片上扫过后,感觉得自己差点震倒。 我没有忘记昨晚在那个Disco舞场外的停车坪,我躺卧在亚力的那辆BMW X5的后座上,被一声“当啷”惊起后,隔着明净如新洗过的车窗玻璃,看到的两个人的脸。那两个人的脸,与报纸上这两张相片里的脸,除了服饰、发型分别都不尽相同外,其它的近乎完全相似。 “——泽文,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迪娜关切地摇了摇我的手臂,问我。亚力也有点困惑地望着我。 我说没有。我说,可能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我说。 |
4. 整个晚上的上班时间里,我都有点恍恍忽忽,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直闪现着昨晚的一幕幕情形。耳边轰轰地响着那些要炸裂耳膜的可怕音乐。在音乐的轰响中,夹杂着那些模糊的一段段对白。以至好几次差点掉落手中要拿去给客人们的盘碟与杯子。 我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了: ——昨天晚上,在那个地狱般的Disco舞场,我所遇到的那个神秘女郎, 怪不得她的眼神会那样的犀利,视人时,如箭去锥击; 怪不得她能在即使剧烈的运动中,她的眼睛也能够恒久地盯视在一个稳定不变的点上; 怪不得她的手劲是那样惊人; ……怪不得她的眼睛,永远地一眨不眨.... 我记起在国内上大学时,去军训期间,一位脸上缀满青春痘的小胖墩教官,他曾经跟我们“透露”过的所谓“神枪手”的绝密训练方法:伸直手臂,单手握着手枪,枪下吊着一块砖,身体保持各种姿势,每次数个小时;在树上用细线悬一小片轻巧之物,人站在树下,无论是风吹着那一根细线摇摆,摇晃,还是自己在周围如何跑、走、转动,眼睛都不能离开那细线上所悬着之物;正午太阳下,迎着日头练习不能眨眼,即使被溢出的泪水浸没了双眼;在夜间,于百步外,点一香,眼睛盯着那香头的小红点…… 我对着夜色长长吁气,如同深深赞叹。 ……, ……, ……, |
第 Z 章 -- 题目:荒原/ 城堡/ 金属方门 -- ——————————————————— 镜中的男人仍然沉默; 看着站在镜子外的一个年轻男子。 半尺见方,带有银黑色边框的玻璃平面镜,擦拭得锃亮如水,靠挂在这个局促、暗翳的浴室里的角落,像是时间女神的一双眼睛,异常沉静地,注视着正如同海面的薄雾一般,渐渐消失在她眼眸深处的这段年月: -2001 年 ▍是的,诸君,这些故事发生在 公元·负2001年. ▍▍ 那个年里,在遥远的南、北美洲大陆,从最北端的阿拉斯加半岛、伊丽莎白女王群岛, 到加勒比海,到古老的墨西哥城,到遍布热带雨林的亚马逊河流域, 一直到与南极洲隔海相望的,德雷克海峡的北岸, 散落着许多美丽、巨型、庞大的国度——加拿大、美利坚合众国、阿根廷.. 然而,在公元 -2001年, 这一年,这片地球上最辽阔,最物产富饶的蓝色土地, 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奇特的寒冷气团重重覆盖, 长达9个多月的时间内,整个南、北美洲,平均气温持续停留于摄氏 -15度以下, 厚度超过20厘米以上的大面积降雪不断发生, 积雪数月不化, 气候处在类似于漫长、漫长冬季的极度反常状态。 对此,世界的科学界巨头们,最后给出的解释,是: 受到了多年来严重的地球冰室效应、反-厄尔尼诺现象,这二者的综合影响所致。 直至9月初的时候,气温骤然上升, 气候仿佛突然从冬天变回了秋天, 在美洲的最北部、同时也是这些美丽的国度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国家:加拿大 ———其中一块未曾被冰雪冻封住的“神奇”山谷里,大片残留在山野间的枫树,一夜染成艳红。 可是, 这场华丽而肆意的秋季,只短短延续了几日,寒冬就重新降临... □ 引自《 -2010年版·美洲大陆气候年鉴》 |
我眼前的玻璃茶几,隔着20公分距离,摆列着两个杯子。 一个是可倒入两罐百威啤酒份量的长玻璃杯。但那杯里装的显然并不是啤酒,大约是混合了某种杜松子酒与苏打水的饮料。 另一个是我的伏特加酒杯。在这只杯中,已听不到任何细微的声音。冰粒,大约已彻底融化。 女郎把她的长玻璃杯“砰!”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后,还有声音紧随着,从她嘴里发出来, 呃,…诸位,在这个匪夷所思的夜晚,后来我与她唇枪舌剑一般,谈人生,谈生活,谈社会和自然的改造,谈如何“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天南海北地谈论了无数的话题,说了可以填满一整个纸篓的废话,但这是我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其话语,译写成中文的字句后,大致是: “———你干吗一直在看着我!!” |
呃,…诸位,在这个匪夷所思的夜晚,后来我与她唇枪舌剑一般,谈人生,谈生活,谈社会和自然的改造,天南海北地谈论了无数的话题,说了可以填满一整个纸篓的废话,但这是我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其话语,译写成中文的字句后,大致是: |
——) 子曰: 鱼,我所欲也; 河豚鱼,亦我所欲也。 1. 如果从刚一开始,我就已知道,把一只剧毒的河豚鱼,制做成一盘可以蘸着芥末、酱油吃下去的生鱼片, 需要这么多复杂的工序,会给我和娜乌西卡带来这么多预想不到的故事, 那么, 我绝不会把它从那家鱼店里买下来。 2.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那一刻依然历历在目, 每次当我翻开日记,重新读到那一天的那些记录时,心里仍然充满了慌乱。 3. 一切都得从那天,——我和我那时的女朋友,日本女孩娜乌西卡,到那家鱼店里买鱼的过程开始, 地点是: 加拿大,G·R·城,与肮脏、嘈杂不堪的唐人街只隔了两条街,那家很旧又生意奇好的鲜鱼店,你一定也去过的, 时间是: ……忘了。(因为,我的日记里从来都没有记下日期。那天也是。) 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 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星期三· 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 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几点啦· 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河豚鱼· ——————发帖子为什么要凑够500个字啊!!! |
————莫非,女郎的笑声就是引爆这场最后的大爆炸的点火线?! 我不无惊恐地向沙发上的人们张望着,因为,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三个人,也正惊恐万分地看着我与我腿上的女郎…… ………… ………… |
————我拼命把她大腿上的那只手掌按的更用力,更狠劲,差点就要拿手去捂她的嘴巴了…… ————我用眼睛窥视着那边的黑压压的舞池;我不希望引起那儿的一丝骚动,那狂流一般的“影子们”会把我们吞没…… ————在无法想象的一瞬间!!! 然而,我发现这完全是我太多虑了,那边的“影子人”丝毫不为女郎的笑声所动,(——真是可笑,怎么会因为女郎的笑声而惊动!)他们仍然还在黑暗中孤独地扭舞,头发飞舞,双手举过了头顶漫无天际地挥舞,身体却在剧烈地甩动、甩动、甩动;看着那种种怪异夸张的舞姿,与他们口中正发出的尖声叫喊,让人不由怀疑——难道他们这是在向上天祈求、还是控诉着什么?? 不过我看见的在舞池里边,此刻,更多的却是人影重叠——那些浑然辨不清性别的一对对男女/男男/女女,他们都搂着对方的腰肢,紧贴着两个湿津津的身体,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在忘我地蹭啊、撞啊,,,噢!怎么说呢?看过去就像是那个———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起码有1125只吧..)刚从树洞里冬眠醒来,又饥又渴,却顾不得就先在那树干上蹭起痒痒的灰熊???? “————我们爱!或者做爱。温情脉脉见鬼去吧~!!”曲子在我的耳边滚动着。声嘶力竭,血脉贲张。 |
迷? 乱? 欲望陡峭.. |
我的心脏突然像得了颠痢症般,不受控制地随着舞曲的强劲节拍,颤抖着!! (我的头部却变成了花岗石般的化石。) 我感到了口干舌燥,(已经石化了的人还会有知觉??)我抬头看了一眼玻璃茶几上的两个杯子,但那杯子中早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然后,似乎连四周空气也变成了极度的稀薄,……,比这座建筑物外的冰冻雪原上还要稀薄。我几乎要忍不住地深呼吸! 深呼吸!! 某一个时刻,我仿佛是被沉入了暗黑的海底最深处,不得不张大了嘴巴,像离开了海水的鱼一样拼命地呼吸…… “不要放弃了!!!” ~“憋住气,努力把它坚持住!!! ~!!!!” 在这场我前所未遇的较量中(——与恐怖音乐的较量中?),我只好拼命地忍住,忍住,忍住。像鱼儿般的光亮,从我耳朵边悄然滑过。。。我知道,那应该是远方冰冷的海里,那头我曾经见到过一次的黑色大鲸鱼捎给我的叮嘱。。。但我的听觉功能这时候已经呆滞、麻木了,已经听不到任何语言。。。我写错了,是这里海底一片寂静无声。我默默着坐在海底,仰望着八千英尺深的海面,等待黎明、那缕阳光的照入。。 我好像是听到了女郎在跟我说着话。 |
————我拼命把她大腿上的那只手掌按的更用力,更狠劲,差点就要拿手去捂她的嘴巴了…… ————我用眼睛窥视着那边的黑压压的舞池;我不希望引起那儿的一丝骚动,那狂流一般的“影子们”会把我们吞没…… ————在无法想象的一瞬间!!! 然而,我发现这完全是我多虑了,那边的“影子人”丝毫不为女郎的笑声所动,(——真是可笑,怎么会因为女郎的笑声而惊动!)他们仍然还在黑暗中孤独地扭舞,头发飞舞,双手举过了头顶漫无天际地挥舞,身体却在剧烈地甩动、甩动、甩动;看着那种种怪异夸张的舞姿,与他们口中正发出的尖声叫喊,让人不由怀疑——难道他们这是在向上天祈求、还是控诉着什么?? 不过我看见的在舞池里边,此刻,更多的却是人影重叠——那些浑然辨不清性别的一对对男女/男男/女女,他们都搂着对方的腰肢,紧贴着两个湿津津的身体,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在忘我地蹭啊、撞啊,,,噢!怎么说呢?看过去就像是那个———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起码有1125只吧..)刚从树洞里冬眠醒来,又饥又渴,却顾不得就先在那树干上蹭起痒痒的灰熊???? “————我们爱!或者做爱。温情脉脉见鬼去吧~!!”曲子在我的耳边滚动着。声嘶力竭,血脉贲张。 |
5. “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只坐着不去跳舞?”是她靠在我的嘴唇边,在问我。 为什么不去跳舞?……等一下,我用供氧不足的大脑重重思索着,却发现这个理由简单之极,“用不着去跳舞啊。因为,坐在这里听着这些‘音乐’,整个人就已经足够飘飘起舞了。”我深呼吸了一口嘴边的空气,然后告诉她。那一只即将要缺氧而死去的鱼,它吸入的这口高氧度的空气,是从女郎嘴中刚刚呼出来的热气? “在你心里?” “在我心里。” “——人已经飘起?” “已经飘至遥远。” (←不是吧,两句简直非常古龙的对白~! ) 嗬.. 那个静静微笑的女孩,所有的人;此刻已经离我如此遥远…… 唯有你与我留下。仿佛被弃留在诺曼底海滩上的两块黑色的坚硬礁石。那一年的雨雪霏霏,雾锁大江,海已枯了;石仍未烂。 对面的女孩暂时停止言语。 神情一如在周六的清晨,与男朋友在街边的热狗店里吃过早餐后,沉默地坐在大学图书馆里的文学院女生,侧耳静听着什么。 —————————————————————— “你能够说说,音乐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它能让一个坐着不动的人感觉飘起?……或者,让一个正沉浸在其中忘乎一切,汗流身背,四肢狂舞的人,她的心魂竟是沉入最沉静的状态?”然后,她竟问了个这样的问题。 “有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对吗?” “有过啊。” 她此时的眼睛语言是:——怎么,想邀请我看电影吗? Gentleman,拜托你换一个新鲜点的招吧! (不确定。大致上,类似于这样的眼神吧。) |
“然后你就飘起来了?” ———像狂风中的白桦树落叶一般飘起来了?! “我的一个朋友有一次曾经对我说,”我迟缓地,如同字斟句酌地答道,“他说,对于他而言,是音乐,(而不是酒精),才是那真正狂劲无比的一道致幻剂... (能在轻易间,就重重摇撼我...)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里,也唯有音乐,能让他毫无抵抗地被击毁,(还是被复活? 被激活?).... 潜伏在血液里的那些无声无息的疯狂,将在瞬间被点燃... 让他完全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比酒精、大麻、任何一何种迷幻剂都来的更强烈。” “世人神往的Lucky状态!”女郎赞曰。 “所以在他的住处,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一件音乐播放器材。录音机,随身听,IPOP,MP3,都没有。我有时候在想——他或许是担心一听着什么音乐了,弄不好他会把他的那只船给烧掉,或者把自己整个掉到旁边的江水里去。” “掉到江水里?” “他的住所是一艘船。他一个人住在一艘停泊在江面的单桅船上。” “对你,也是这样,音乐也能让你走火入魔?——恩?所以你不敢站起来去跳舞了?” “呃?” (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那,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我微微地向左、右转动着脑袋,试图从更多的角度看清楚她的眼睛。她的一双明澈如寒水的眸子中,似乎看不到有丝毫半点“魔”的存在。难道是,在它们所看见到的我的这两只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的“魔意”呈现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说来到Disco舞场里的每一个人,就得是跳舞。” 我无意继续纠缠于“音乐”的话题,(在这个极度非正常的时空里,它已经变成如此恐怖的一个名词),就随口掰了一句貌似不怎么搭题的答辞。 |
“然后你就飘起来了?” ———像狂风中的白桦树落叶一般飘起来了?! “我的一个朋友有一次曾经对我说,”我迟缓地,如同字斟句酌地答道,“他说,对于他而言,是音乐,(而不是酒精),才是那真正狂劲无比的一道致幻剂... (能在轻易间,就重重摇撼我...)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里,也唯有音乐,能让他毫无抵抗地被击毁,(还是被复活? 被激活?).... 潜伏在血液里的那些无声无息的疯狂,将在瞬间被点燃... 让他完全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比酒精、大麻、任何一何种迷幻剂都来的更强烈。” “世人神往的Lucky状态!!...”女郎赞曰。 “所以在他的住处,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一件音乐播放器材。录音机,随身听,IPOP,MP3,都没有。我有时候在想——他或许是担心一听着什么音乐了,弄不好他会把他的那只船给烧掉,或者把自己整个掉到旁边的江水里去。” “掉到江水里?” “他的住所是一艘船。他一个人住在一艘停泊在江面的单桅船上。” “对你,也是这样,音乐也能让你走火入魔?——恩?所以你不敢站起来去跳舞了?” “呃?” (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那,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我微微地向左、右转动着脑袋,试图从更多的角度看清楚她的眼睛。她的一双明澈如寒水的眸子中,似乎看不到有丝毫半点“魔”的存在。难道是,在它们所看见到的我的这两只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的“魔意”呈现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说来到Disco舞场里的每一个人,就得是跳舞。” 我无意继续纠缠于“音乐”的话题,(在这个极度非正常的时空里,它已经变成如此恐怖的一个名词),就随口掰了一句貌似不怎么搭题的答辞。 |
“然后你就飘起来了?” ———像狂风中的白桦树落叶一般飘起来了?! “我的一个朋友有一次曾经对我说,”我迟缓地,如同字斟句酌地答道,“他说,对于他而言,是音乐,(而不是酒精),才是那真正狂劲无比的一道致幻剂... (能在轻易间,就重重摇撼我...)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里,也唯有音乐,能让他毫无抵抗地被击毁,(还是被复活? 被激活?).... 潜伏在血液里的那些无声无息的疯狂,将在瞬间被点燃... 让他完全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比酒精、大麻、任何一何种迷幻剂都来的更强烈。” “世人神往的Lucky状态...!!”女郎赞曰。 “所以在他的住处,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一件音乐播放器材。录音机,随身听,IPOP,MP3,都没有。我有时候在想——他或许是担心一听着什么音乐了,弄不好他会把他的那只船给烧掉,或者把自己整个掉到旁边的江水里去。” “掉到江水里?” “他的住所是一艘船。他一个人住在一艘停泊在江面的单桅船上。” “对你,也是这样,音乐也能让你走火入魔?——恩?所以你不敢站起来去跳舞了?” “呃?” (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那,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我微微地向左、右转动着脑袋,试图从更多的角度看清楚她的眼睛。她的一双明澈如寒水的眸子中,似乎看不到有丝毫半点“魔”的存在。难道是,在它们所看见到的我的这两只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的“魔意”呈现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说来到Disco舞场里的每一个人,就得是跳舞。” 我无意继续纠缠于“音乐”的话题,(在这个极度非正常的时空里,它已经变成如此恐怖的一个名词),就随口掰了一句貌似不怎么搭题的答辞。 |
1. 『——神,她悄悄拨动着六色琴弦;拨动她手中银色的“时间之轴”,引我回到了那一年...』 是的,当那一年的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刚刚24岁。我正在加拿大南部的一座城市:G·R·城,修读IEO基础工程的学分。 每个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我都要到市中心的一家名字叫『0卡路里』的中国餐馆里打工,当个服务生。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台湾男人,我在那儿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遇到他,原因是他在多伦多(Toronto,加拿大最大城市)还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和另外一家也颇有规模的泰国餐馆,无暇顾及到在G·R·城的这间“小”餐馆。 餐馆的编制如下:店长1名,女服务生1名;厨房里设大厨1名,助理厨师2名,洗碗女工1名。 店长的名字叫骆亚力,他原本也是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主修艺术(?),年纪比我稍大些吧,大约29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并且长相也相当酷帅的。她的女朋友迪娜,是一位很甜美的台湾女孩子,同时也是餐馆中唯一的全职女服务生。厨房里的大师傅姓钟,他蓄着一部黑黝黝的络腮胡子,为人和蔼大气,我们都尊称他为钟叔。他和另外两位厨师胖子、四眼,那名年轻的洗碗女工阿玉,也都是中国大陆人。 另外,餐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有1~2个兼职的工读生来帮忙,除了我,还有一名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植晴,是一个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长大的17岁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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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神,她悄悄拨动着六色琴弦;拨动她手中银色的‘时间之轴’,引我回到了那一年...』 是的,当那一年的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刚刚24岁。我正在加拿大南部的一座城市:G·R·城,修读IEO基础工程的学分。 每个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我都要到市中心的一家名字叫『0卡路里』的中国餐馆里打工,当个服务生。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台湾男人,我在那儿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遇到他,原因是他在多伦多(Toronto,加拿大最大城市)还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和另外一家也颇有规模的泰国餐馆,无暇顾及到在G·R·城的这间“小”餐馆。 餐馆的编制如下:店长1名,女服务生1名;厨房里设大厨1名,助理厨师2名,洗碗女工1名。 店长的名字叫骆亚力,他原本也是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主修艺术(?),年纪比我稍大些吧,大约29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并且长相也相当酷帅的。她的女朋友迪娜,是一位很甜美的台湾女孩子,同时也是餐馆中唯一的全职女服务生。厨房里的大师傅姓钟,他蓄着一部黑黝黝的络腮胡子,为人和蔼大气,我们都尊称他为钟叔。他和另外两位厨师胖子、四眼,那名年轻的洗碗女工阿玉,也都是中国大陆人。 另外,餐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有1~2个兼职的工读生来帮忙,除了我,还有一名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植晴,是一个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长大的17岁女孩。 |
××××,这是几年前我在加拿大留学时候的一些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偶然回首时,仍是怅然不已。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淡忘了她的容颜笑貌;故事里的故事,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故事。到了最后,只怕连我自己也会忘了故事里的我到底是不是就是我自己吧。 是啊,“世界上最威力无比的武器,唯是时间而已。而比时间的威力更强大的,是遗忘。”——这句是谁说的话? ××××,幸好,我记下了日记。 ============================ 每个寂静的夜晚,我都要像你喜欢的那部叫作《窃听风暴》的德国电影里,那些忠于职守的东德秘密警察一样,在纸上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白天的所有行动;哪怕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活脱脱像一匹刚从冰河里捞上来的远古猛犸象,也要在用厚毛巾把身上的冷水擦干后,坐回到桌子前,记录下所有我觉得必须写在那页纸张里的一切。为了能顺利迎接来第二天黎明的阳光,我每个晚上对着日记,绞尽脑汁。 我把每一天的日子都记录在了纸上,这难道是有点像:——太阳的光线把每只飞过天空的鸟儿的影子,描画在了大地的胸膛上? 虽然那些日记写下来了后,立刻塞入抽屉里,就从来没有想去再翻出来看那么一回,这些年的搬家里,也零零落落地掉了不少。不过掉了就掉了吧,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拥有的这一切也都是要扔掉的,不是吗? ××××,请容许我告诉你,还有一页日记,我没有写在纸上。我只是把它写在头脑里,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在脑海深处。这样它永远不会被丢掉,甚至连神也无法悄悄窥视…… 哦,我这么做的原因似乎很复杂,以至于几乎无法把它清楚表达出来。然而,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日记改写成了一本小说,一定要把这页日记里的其中一句话印在扉页上。我想,就算是把它当作这篇小说的题记吧。 |
—————————————————————————————————————— 她低下头来,轻声问道: ———如果月光能凝结,那么,时间是不是会静止? —————————————————————————————————————— |
1. 那一年夏季到来的时候,我刚刚24岁。我正在加拿大南部的一座城市:G·R·城,修读IEO基础工程的学分。 每个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我都要到市中心的一家名字叫『0卡路里』的中国餐馆里打工,当个服务生。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台湾人,我在那儿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遇到他,原因是他在多伦多(Toronto,加拿大最大城市)还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和另外一家也颇有规模的泰国餐馆,无暇顾及到在他视野之外的这间“小餐馆”。 先介绍一下G·R·城:这是一座只有40几万人、不算太大的加拿大城市,风景不错,特别是到了夏天,满街满巷都是游客;(但谁也不知道这些游客们是从哪儿来的。)有一所挺有名气的大学,当然不是我在读的那所;还有两条小有名气的唐人街,每天都脏兮兮的,却每天都挤满了行人。然后,还有什么呢? 再说说餐馆。餐馆的编制是:店长1名,女服务生1名;厨房里设大厨1名,助理厨师2名,洗碗女工1名。 店长的名字叫骆亚力,他原本也是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主修艺术(?),年纪比我稍大些吧,大约29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并且长相也相当酷帅的。她的女朋友迪娜,是一位很甜美的台湾女孩子,同时也是餐馆中唯一的全职女服务生。厨房里的大师傅姓钟,他蓄着一部黑黝黝的络腮胡子,为人和蔼大气,我们都尊称他为钟叔。他和另外两位厨师胖子、四眼,那名年轻的洗碗女工阿玉,也都是中国大陆人。 另外,餐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请1~2个兼职的工读生来帮忙,在那段时间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名女孩子,她的名字叫植晴,是一个在香港出生、加拿大长大的17岁女孩。 |
“在加拿大读书,很不错的吧?” 嗯,好像是吧。 “在餐馆里打工呢?会辛苦吗?” 还好,也不是太辛苦了。 ————这是每当国内的朋友问起我在加拿大的生活情况时,我的完美答案。加拿大,这个国家呢,是真正的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就不用说了,最令我诧异的是,那里的人们普遍都很友善,即使走在道路上碰到的陌生人,只要目光相触到了,他们都会对你微微点头,然后报以善意的微笑。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虽然只是停留上一段时间,仍然很让人感到幸福。学校的课程略显沉闷,与我原先的想象有点儿差距,但好在功课压力并不是太大,所以也可以轻松对付了事。 前前后后,我共在两三家餐馆打过工,薪水还行,所遇到的同事也都很nice,特别是在『0卡路里』,我们相处得更是融洽。有时候我会怀疑,难道真的是如那句中国老话里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来到了加拿大这个相对自由、友善的国家里,连我们这些充满了极度浮躁与戾气的中国人,也会渐渐地变得平和起来了? 下班之后,我们常常一起去唱唱K,或者去附近的华人迪斯科舞厅喝酒、跳舞,大家一起疯玩上整个通宵什么的。加拿大这几个城市的治安,大致都很不错,在这些公众娱乐场所里,很少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夜路走多了,总会踩到蛇的。偶尔也是会有一些奇怪事情发生的,有一次我们就遇上了,……也不能说遇上了,最多只能说是“擦肩而过”罢了。 而且,我们还是在第二天的当地报纸上,看到那条新闻报道后才知道的。 |
2. 这是我那天记下的日记。字迹很潦草、杂乱,是写在一张空白的A4打印纸上:—— 我推开『0卡路里』的玻璃门。 下午3点20分,餐馆里面尚未有一个客人。迪娜正立在吧台边,整理一些杂物,亚力正在看着一份他每日驾车到唐人街买回来的中文报纸,看见我进来,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向他打招呼,然后向冲我笑了一笑的迪娜笑了一笑。 我换好上班的衣服(熨平的白衬衫,黑领结;黑色的西装长裤),给自己冲上一杯加了浓浓牛奶的黑咖啡,在吧台边的高脚椅坐下。迪娜已经整理好了东西,也坐到高脚椅上来,一边与我聊着话,一边折着她手中每日都要折的餐巾纸。 外面的那条并不宽敞的旧石板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过。整间餐馆里的光阴也静悄悄的。雪飘落在远方。 碾磨碎了的咖啡豆,恰到好处的滚烫热水,稠状的浓牛奶。三样东西加到一起,在白色的瓷杯中,雾气袅袅地散发出让人沉入一种沉静的浓郁芬芳。仿佛是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格兰某个偏僻的小镇一直飘逸过来的香味。不过,那时候的英国人,开始喝咖啡了吗,还是喝来自遥远中国的红茶?然后吃几片甜脆的曲奇饼,或蘸上点砂糖的黑麦吐司?……嗯,弄不清楚那些年代的故事了。但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样的、略有点抽离感的一种感觉吧。 在吧台上,那个正方体的大花瓶里,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丛淡蓝色的天堂鸟,换成了是一大束墨黑的玫瑰花——这个白瓷的方型大花瓶里,似乎每个星期都有迪娜的一大堆追求者们送来的鲜花,几乎快要变成她的私人花瓶了。 不知道今天的这束墨玫瑰花是哪位送来的呢?(当然不会是亚力送的),(而那张小卡片也已经被迪娜收起来了),看样子,这位某兄显然是很懂的迪娜的心了。因为,她最爱的就是这种墨色的玫瑰花,而且,是每一条枝上的花蕾都抿着小嘴而笑那般的,开得恰到好处,确实很是诱惑人的眼球。 突然却听到了正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坐在餐桌那边看报纸的骆亚力惊讶地大声叫起来:不是吧! 我与迪娜面面相觑。 “这不是吧?……喂,你们快过来看一下这条新闻!!……昨天晚上,就是在我们刚去过的那个迪士高舞场那儿,昨晚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 |
3. 亚力正在看的这份英文报纸(不是我刚才以为的中文报纸)上,社会版的B版,右下角的地方,一条以口吻平淡之极的标题报导出来的枪杀案新闻,其发生的地点,确实就是我们昨晚所去的那个迪士高舞场…… “一位有多年历练,经验丰富的37岁警探,在抓捕一个被他追踪多时的独行杀手的时候,被那个独行杀手近距离射杀,子弹紧贴着左胸口的心脏位置,准确地穿入,然后从背部胛骨下掉出;从嵌入车子椅座里的弹头及掉落在车内的唯一一枚弹壳可知,杀手使用的仍然是其惯用的那把0.357口径左轮手枪;被射杀时,警探下半身基本呈赤裸状态,双眼瞪视,据推断,正处于性行为中高潮即将到来的临界点阶段。”…… 二百字不到的内容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地点精确了点,是那个迪士高舞场外的停车坪,那位警探的一辆褐红色奔驰车内。那个再次冷静脱逃的职业杀手,是个年纪仅23岁,枪法奇准,手段毒辣的华裔女子。 新闻的下角边上还附有两张约有一枚邮票大小的相片,分别是那位因工殉职的警探的相片,以及,那个职业女杀手的相片。 然而,当我的眼睛第一眼在这两张相片上扫过后,感觉得自己差点震倒。 我没有忘记昨晚在那个迪士高舞场外的停车坪,我躺卧在亚力的那辆BMW X5的后座上,被一声“当啷”惊起后,隔着明净如新洗过的车窗玻璃,看到的两个人的脸。那两个人的脸,与报纸上这两张相片里的脸,除了服饰、发型分别都不尽相同外,其它的近乎完全相似。 “——泽文,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迪娜关切地摇了摇我的手臂,问我。亚力也有点困惑地望着我。 我说没有。我说,可能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我说。 |
× |
———你本来还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已知道? ———哦,真抱歉。刚才也说过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我还都未曾知道。 (不是,正确应是:想都未曾想到..) ———跟雌蝎子上过床的男人,从来没有谁可以完整地离开的。 (她对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关于这一点,当我11岁的时候,就从一本从图书馆那儿借来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里读到过了。 ———在我已经选择好了对象,并确定准备要变身成那只蝎子之前,男人唯一的最好办法就是逃走。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我只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在每一次你准备要变身成蝎子之前,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都要先这样地程序性地声明一番,就如同美国的警察每次抓捕到嫌犯后,都要背诵上那一段程序性的“米兰达警告”? (女郎的两只唇角似乎微微往上方弯起了一些;但最终,没有看到它们构成一个笑容。) ———Sometimes. (她说。) (我努力地、尽力地回忆着那一本简直比我手中的剧本还厚,哦…… 是比安大略省的电话名录还要厚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上面,关于【雌蝎子】这个词条的全部解释……) ———你本来也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难道不知道? ———说来听听。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听说它刚好是蝎子的克星。 (我说道。但我忘了那样东西的确切名字,只记得,它不是任何的一种青蛙,也不是所有种类的蛤蟆。) ———你觉得你就是? ———我不觉得我就是。毕竟,我的星座已经沉没。包括所有的星。 沉没——要比沉沦好吗? //她好像在沉吟的样子,喃喃问道。 也许。如果它们都不那么太沉的话,比如,我现在的一只大腿上所承受着的沉重重量。 //我也沉吟良久,最后告诉她道。 —————————————————————— |
———你本来还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已知道? ———哦,真抱歉。刚才也说过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我还都未曾知道。 (不是,正确应是:想都未曾想到..) ———跟雌蝎子上过床的男人,从来没有谁可以完整地离开的。 (她对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关于这一点,当我11岁的时候,就从一本从图书馆那儿借来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里读到过了。 ———在我已经选择好了对象,并确定准备要变身成那只蝎子之前,男人唯一的最好办法就是逃走。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我只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在每一次你准备要变身成蝎子之前,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都要先这样地程序性地声明一番,就如同美国的警察每次抓捕到嫌犯后,都要背诵上那一段程序性的“米兰达警告”? (女郎的两只唇角似乎往上方微微弯起了一些;但最终,没有看到它们构成一个笑容。) ———Sometimes. (她说。) (我努力地、尽力地回忆着那一本简直比我手中的剧本还厚,哦…… 是比安大略省的电话名录还要厚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上面,关于【雌蝎子】这个词条的全部解释……) ———你本来也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难道不知道? ———说来听听。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听说它刚好是蝎子的克星。 (我说道。但我忘了那样东西的确切名字,只记得,它不是任何的一种青蛙,也不是所有种类的蛤蟆。) ———你觉得你就是? ———我不觉得我就是。毕竟,我的星座已经沉没。包括所有的星。 沉没——要比沉沦好吗? //她好像在沉吟的样子,喃喃问道。 也许。如果它们都不那么太沉的话,比如,我现在的一只大腿上所承受着的沉重重量。 //我也沉吟良久,最后告诉她道。 —————————————————————— |
———你本来还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已知道? ———哦,真抱歉。刚才也说过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我还都未曾知道。 (不是,正确应是:想都未曾想到..) ———跟雌蝎子上过床的男人,从来没有谁可以完整地离开的。 (她对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关于这一点,当我11岁的时候,就从一本从图书馆那儿借来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里读到过了。 ———在我已经选择好了对象,并确定准备要变身成那只蝎子之前,男人唯一的最好办法就是逃走。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我只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在每一次你准备要变身成蝎子之前,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都要先这样地程序性地声明一番,就如同美国的警察每次抓捕到嫌犯后,都要背诵上那一段程序性的“米兰达警告”? (女郎的两只唇角似乎微微往上方弯起了一些;但最终,没有看到它们构成一个笑容。) ———Sometimes. (她说。) (我努力地、尽力地回忆着那一本简直比我手中的剧本还厚,哦……是比安大略省的电话名录还要厚的《大不列颠·昆虫大百科全书》上面,关于【雌蝎子】这个词条的全部解释……) ———你本来也应该知道一件事的。你难道不知道? ———说来听听。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听说它刚好是蝎子的克星。 (我说道。但我忘了那样东西的确切名字,只记得,它不是任何的一种青蛙,也不是所有种类的蛤蟆。) ———你觉得你就是? ———我不觉得我就是。毕竟,我的星座已经沉没。包括所有的星。 沉没——要比沉沦好吗? //她好像在沉吟的样子,喃喃问道。 也许。如果它们都不那么太沉的话,比如,我现在的一只大腿上所承受着的沉重重量。 //我也沉吟良久,最后告诉她道。 —————————————————————— |
8. “……噢,亲爱的,如果,我们是相遇在任何一个别的场合,我们还会这样长时间地对视吗?”我默默地问道。 巨大的音乐噪音像一个完美的消声器,吞噬了这个空间里的所有声响;吞噬了我心脏的跳动声音。吞噬了我的这句问话。 是啊,在这超过45分钟的时间里,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仿佛是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幕墙,我站在玻璃幕墙的这边,你站在玻璃幕墙的那边。我们扯破了嗓子,却只是听到隐隐约约的、如同从一百公里以外传回来的余音。 经过了这样漫长时空的过滤,哪怕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也变得郑重兮兮。我们慎重、慎重,三思而后言。只怕说出了一句多余的废话,一句词不达意的畸语。谁也没料到,这场“情深款款”的对话,最后却变成了一场电视知识竞答赛…… 我靠~~ 那是一场怎样的又长、又巨无聊透顶的『电视知识竞答赛』啊…… 幸运的是,我们还可以看见彼此的嘴。俨然是在12月的黯淡星空下的的光影,仍然准确地勾勒出我们嘴型的变化,帮助我们猜对了自己耳朵里收听到的语音。 (————难道我们真的都正确地听清楚了?……听明白了对方所说的话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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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然而,许多年以后,当我仔细回忆起了这个夜晚的我…… 却突然发现,在那个神奇夜晚里的我,…… 仿佛是开着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赛车在F1车道上的梦游症患者,浑身肌肉绷紧,全神贯注,像是狮子搏兔一般,紧盯着弯曲的车道的前方,敏捷地操控着方向盘;然而,我的思维却沉浸在云雾般的梦境里,…… 这辆黑色的赛车,它有时候是对面的黑衣女郎;有时候是黑洞般的巨大音响制造成的漩涡;有时候却是我突然坠入了的记忆深渊;……它桀骜不驯,神出鬼没,引擎轰鸣,……我的眼睛紧紧盯视着赛道前方,黑衣女郎的眼睛盯视着我,…… 黑雨。 无边的黑雨,无边的落下。在我漫无边际的视野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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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诸位看官,如果换了是你?……你正坐在那样的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赛车里; 而一位陌生的女郎,她的两排浓密的睫毛,正像汽车挡风玻璃上的刮雨器一样,不时在刮擦着你的耳轮;而你的鼻子随时可以撞上她的眼睛,你们贴着这么近的距离;在如此无边落下的黑雨里;然后以如此震耳欲聋、响若洪钟般的声音,细细交谈。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件愉快之极的事情?……诸位皆应当自己试试。 记住,别告诉我没提醒过你了:—— 你的双腿千万需要比我更结实一些!.. 最好有练过2~3个月的扎马步功夫。唔,就像电影《醉拳》里的成龙那样,…… 悄悄地,我把头离开她一点,像要准备离开轨道,然后绕到月球的背面去探个究竟的地球一样;我重新打量着这位坐在我的这条腿上已经很长时间的女郎。如同大约25分钟前,她刚刚下了舞池,刚坐入沙发上抹着汗时,那样地(“别有意味”地)端视着她的眼睛。 ———————————————————————————— “喂,你常常这样看女孩子的眼睛?”她把脸贴近我的耳朵一些,像是一个情人般在我耳畔低语。 不用说,跟刚才同样,她当然感觉到了我的注视。 “也不常常吧。”我只简单作答,“因为,我担心自己的眼睛不小心时,会被挖出来啊。” 她再次仰脸大笑。 “刚才你只说对了一半,”笑声结束后,她说道,“必须忘掉我的眼睛的原因,是因为我是用我的眼睛作为我的武器。” 我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理解。并且还相信,被击倒在你眼睛下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少。”我说。 “或许。”她看着我的眼睛一会儿,“或许你还可以表述得更准确一些:我的眼睛,只是我所有武器的一部分。” 她说着这句话时,她的眼睛与她眼睛上的眉毛,下巴上的嘴唇,(或许还包括她的鼻子),它们渐次展露出来的柔美弧线,意味着她再次甚是开心地笑起。 整个表情完全像是一个正满怀着幸福美景的待嫁新娘,在向她最要好的一个同伴,夸耀/展示自己那丰厚的嫁妆。 但笑声似乎低了不少,以至我只能这样地,从她脸部上各道线条间的弧度变化,推断出“她正轻轻笑着”这个观感。 |
①①①①,这是几年前我在加拿大留学时候的一些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偶然回首时,仍是怅然不已。故事里的这几个女孩,现在我已经快忘记了她们的甜美容貌,忘记了她们英文名字的正确拼法,忘记了她们的皮肤上的温度、微笑时的低语,…… 故事里的故事,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故事。到了最后,只怕连我自己也会忘了故事里的我到底是不是就是我自己吧。 佛经云:“世界上最威力无比的武器,唯是时间而已。而比时间的威力更强大的,是遗忘。”——这真的是佛说的话? ②②②②,幸好,我记下了日记。 ============================= 每个寂静的夜晚,我都要像我喜欢的那部德国电影《窃听风暴》里边,那些最忠于职守的东德秘密警察一样,在纸上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白天的所有行动;哪怕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活脱脱像一匹刚从冰河里捞上来的远古猛犸象,也要在用厚毛巾把身上的冷水擦干后,坐回到桌子前,记录下所有我觉得必须写在那页纸张里的一切。为了能顺利迎接来第二天黎明的阳光,我每个晚上对着日记,绞尽脑汁。 我把每一天的日子都记录在了纸上,这难道是有点像:——太阳的光线把每只飞过天空的鸟儿的影子,描画在了大地的胸膛上? 虽然那些日记写下来了后,立刻塞入抽屉里,就从来没有想去再翻出来看那么一回,这些年的几次搬家里,也零零落落地掉了不少。不过掉了就掉了吧,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拥有的这一切也都是要扔掉的,不是吗?更何况这些写在纸上的人生…… ③③③③,不过有一页日记,我一直没有把它写到纸上。我只是把它写在自己的头脑里,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在脑海的深处。这样它永远不会被丢掉,甚至连神也无法悄悄窥视…… 哦,我这么做的原因似乎很复杂,以至于几乎无法把它清楚表达出来。然而,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日记改写成了一本小说,一定要把这页日记里的其中一句话印在扉页上。我想,就算是把它当作这篇小说的题记吧。 |
小说:《别爱我。我有毒。》—— ②.女杀手的故事 ============================================== 小说:《别爱我。我有毒。》—— ②.女杀手的故事 ============================================== |
——————————————————————————————————————————— 当地球变成一片黑暗废墟, 我穿过了公元 2001年的魔幻之镜。 来到了公元 -2001年的时空…… ——————————————————————————————————————————— ——————————————————————————————————————————— 当地球变成一片黑暗废墟, 我穿过了公元 2001年的魔幻之镜。 来到了公元 -2001年的时空…… ——————————————————————————————————————————— |
小说:《别爱我。我有毒。》—— ②.女杀手的故事 ============================================== 小说:《别爱我。我有毒。》—— ②.女杀手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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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坐了下来——她好像完全未有任何犹豫,或别的表情。(算了,反正那个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也照着做就是了。) 旁边的两个模样精瘦、光脑袋、穿黑色皮裤子的白人男人来了又离去了。一个头发像火鸡一样翻卷,浓妆艳抹的金发女孩去了又来了,喝完一大杯血红色的鸡尾酒,然后又去了。这块不到9平方的小小、暗暗的空间,不是某家地下神秘公司的董事局会议室,也不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去的百货商场,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觉得它们像极了。 L型的长沙发,像趴在海滩上的一头阿拉伯的骆驼,准备要驮着它背上的几个人类,慢慢游过这一片波涛平静的死海海面。披着黑色面纱,只露着一双摄人魂魄的乌黑眼睛的阿拉伯女郎,偎依着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上。——她撩起了面纱,微仰着脸,小巧直挺的鼻子下,那只微微上翘的淡色嘴唇,就那么的一语不发地紧闭着,任由我用手中的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伏特加酒液。那酒液其实并不多。……伏特加被倒入杯中时,通常都不多?而且那杯除了三粒可以与杯壁发出轻微的、叮叮当当撞击声响的冰,没有添加其它东西的伏特加酒,已经快要被我喝尽。 然后我把那盒纸巾推到她面前。看着她。 “怎么?还是要继续看我吗?”她说——还是用“说”来形容吧,感觉比较不那么怪异一点。虽然事实上那是吼啊,喊啊,嚷啊,是扯着喉门在叫着。她是,我也是,所有的人,在这里的人都是。 “没怎么,”我说,“现在不是该你为我擦了吗,” 说完时,我的后面脖颈上已经凉成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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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乌黑眼睛的阿拉伯女郎;她的嘴唇抿得越来越紧,—— 神情犹如在电视、报纸上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准备去执行“自杀式袭击”的巴勒斯坦“女人弹”。她的眼睫毛,仿佛是定格在黑白照片上的写真剪影般,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我把它们一一细数; 然而微眯起的双眼中,这对在正常光线下,大约是呈墨绿色的瞳仁里,我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有噬人的芒光——不是,那应该不是芒光,而几乎是……一个来自极远的……模糊的声音—— 不是的;确切应该是,在这时间里,在我的头部的前额还是后脑勺的某个地方,像中了突如其来的重重一击般,突然丧失了视觉与听觉二者间的精确分界线, 背脊上奇怪地隐隐发冷;浑身的毛孔一阵阵冷飕飕地倒竖着;不是身体被强烈的低温凝固成冰块的那种冷;更不是脖子上的杯中液体带来的那种冷;是从自己心底渗出来的一种可怕的寒冷。整个头部是有点缺氧、还是缺血了… 我奇异地感觉得自己与女郎并不是面对面坐着, 而是遥遥对视/对峙着, 二人之间的距离有无穷远…… 我的视觉感应到的信息,迅速被转化成是听觉感应到的声息;.....听觉捕捉到的声音,又不断地迅速被消磁,被吞没,被抛入空空的无尽太空.. |
画外音..(请先深呼吸一口长气,然后,以中国-中央电视台每晚7点整,“新闻联播”节目播音员的声音;并以,中国诗坛-梨花派-著名女掌门人的语调): —————坐在黑暗空间一张沙发上某个男人对面的,一个陌生女郎,她眼里放射出的可怕芒光,,仿佛是从一条狭长幽邃的火车隧洞深处,沿着那条与地球表面的弧度相同的钢轨,追赶着急迫的气流,渐渐逼近的一个遥远,而,尖,锐,刺耳,欲,聋的,声音——在这个,声音已经被垄断 |光线已然被驱逐 |昏暗 |疯狂 |重压 |窒息 |正憋足着所有的能量,等待着那最后爆炸到来的重金属摇滚舞场! |
大约0.5秒。 大约0.5秒后。黑暗的世界灯光骤亮!~而陌生的女郎一把跨坐到我的左脚大腿上来!她双手细长的十只手指,深深插入我湿漉漉的头发,大约是试图要这样地,将聚积在我头发深处的那些混合液体捋出来。因为,她已经开始用她的嘴,吮吸正从我的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到我的脸上然后淌到脖颈上的混合饮料液体。她的那个杯子里的液体,比我那只杯里的伏特加要多得多。好像是。 嘴唇柔暖。舌尖柔软,缓慢。像雨后的蜗牛爬过的山中巨大蘑菇,留下一道长长的,清亮、溜滑的透明痕迹。 奇怪吗?——原来长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孩,她的双唇间的触感,跟别的女孩子也并无什么不同啊?——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有点慌手的我这么地想了一下。剧情似乎迅疾直转。而我,已经用一只手捧住了她短发下温软的脖颈;而且,似乎已忘掉(扔掉)了导演给我的全部剧本。 “不知道在她身上,别的地方是怎样的呢,是否同样柔暖,温热,而滑腻,比如……” 我正这么地思忖着,然而,如昼的白光重新消失;坐在我腿上的女郎已经又用还保留有七分锐利度的眸子盯住我了。我当然也早就放开了她的脖子,而且也理弄清晰了感官与感官之间混淆模糊的地带;血液与氧气重新输送到头部的每一个角落;视觉恢复正常的感应,耳膜上重新可以接听到周围轰烈烈的音响声。 于是,(还是说,其实是:不得不?),我也尽量地让自己摆出绝不示弱,寸步不退的样子,同样地盯视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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