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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穿越到1950年的朝鲜》(长篇小说)[第2页]

作者:碧薇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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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美军攻占平壤

    麦克阿瑟回到东京,决心实现威克岛上的预言:在感恩节以前结束战斗,第8集团军在圣诞节以前返回日本。他的作战计划是在大雪降临之前打到鸭绿江边结束战争。
    因此,他命令第8集团军沿开城——沙里院——平壤轴线向西北方向发起攻击,矛头直指平壤。
    第10军第1陆战师以一次两栖突击夺占元山,尔后,两支部队沿东西轴线实施定向突击,一旦会合,就把半岛最狭窄的蜂腰地带封闭了,从而切断北朝鲜人民军的退路。
    会合之后,两支部队便协调一致地向定州——宁远——兴南一线推进。接着的命令就是:全速奋力向北推进!
    南朝鲜第1军甚至在海军还没来得及在布雷区为第1陆战师开辟一条通路之前,就已经派遣所属第3师沿海岸公路急速北上夺取元山港,在布下的2,000枚水雷中间辟出一条通路。
    结果第1陆战师未遭抵抗就登陆了,这样就把大量物资往部队运送,支援部队迅速北进。有了物资,南朝鲜第1军便夺取兴南和咸兴,占领了北朝鲜工业区。
    麦克阿瑟还感到北进速度太慢,便施展了一次惊人之举,命令最近刚从美国赶到的第187空降团在平壤以北48公里的石川和顺川实施空降。
    此举的目的是包围从平壤向北撤退的北朝鲜士兵和政府官员。
    麦克阿瑟的表演欲望显然再度发作,在空投伞兵那天,他的专机“斯卡帕”号和伞兵一起飞行,他兴奋地大喊大叫:“兔崽子们,快往下跳,不然我要踢你们的屁股。”
    占领平壤飞机场之后,他的专机在机场着陆。在检阅空降兵时,他吹嘘道:“我们神圣地完成了对北朝鲜人的合围。北朝鲜军一半幸存的士兵被包围了。”
    事实上,伞兵在准备总司令检阅时耽误了时间,北朝鲜人已经撤到安全地区。
    随军记者报导了这次可笑的空降行动,气得麦克阿瑟大骂记者:“狗东西把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
    麦克阿瑟又确定了许多新目标,要以中朝边界线以南64~96公里左右的一条线作为新的最终目标。
    不久,他又指使下属指挥官仅仅把这一目标看作中间目标。同时他监视中国边界形势,决心炸断中朝边界所有的桥梁。

    为此,麦克阿瑟在东京盟军总部召开空军作战会议。这天,他少有地穿着一身缀着五颗星的崭新军装,叼着烟斗走进明治大楼。
    这是设在日本首都中心的一栋八层大楼,从这栋大楼可俯视着裕仁天皇皇宫里树木林立的庭院。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先对斯特莱梅耶中将打个招呼说:“我们的翅膀在横扫太平洋,朝鲜半岛不过是仅仅用了半片翅膀。”
    远东空军司令斯特莱梅耶中将二战时曾担任驻中国陆军航空队司令,他神情和蔼,带有点风趣的大学教授派头。
    麦克阿瑟说:“我们的步兵推进到鸭绿江边,你要指挥两栖作战目标地域内航空兵活动。我要求你出动B-29飞机摧毁鸭绿江上所有的桥梁。”帕特里奇少将说:“将军,仍然不准侵犯中国东北领土?”
    远东轰炸机指挥司令唐奈少将问道:
    “所谓不准侵犯其领土是指连它一寸领土也不准飞越?举例来说,像多数河流一样,鸭绿江到达安东市以前有几个明显弯曲部分,我们只能用一种方法攻击安东的大桥——为了不致侵犯中国领土,飞行的航线必须剥夺使用其军事力量去保卫士兵的生命和军队的安全的权力,这在军事史上还是第一次。”
    麦克阿瑟用烟斗敲打自己的手掌。然后说:“鸭绿江防线就在我掌握之中,你们放心飞吧!决不许中国东北的物资运入北朝鲜,更不准许有一个北朝鲜人逃过鸭绿江。”
    不久,据远东空司情报处长克莱布准将报告:东北地区中国共产党军队在大量集结。
    麦克阿瑟没有把中国人过江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命令远东空军司令斯特莱梅耶中将消灭北朝鲜人和窜过鸭绿江扮成朝鲜人的中国军队。
    按照麦克阿瑟的说法:“如果必要,作战机组人员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不断地飞行。摧毁北朝鲜全部交通运输和一切设施、工厂、城市和村庄。”
    当北朝鲜交通运输线绝大部分摧毁之后,麦克阿瑟又下令轰炸新义州和安东之间横跨鸭绿江的公路和铁路桥。
    他认为这是中国人进入北朝鲜的交通要道。
    在斯特莱梅耶的大批轰炸机起飞前仅3小时,才向华盛顿的五角大楼空军参谋长范登堡进行了报告。
    报告中,麦克阿瑟突然改变了他以前提出的中国不会干涉的保证,以非同一般的口气说:
    “大量的人员和物资正经过鸭绿江上的所有桥梁从中国源源不断地运来,这一行动使我指挥的部队面临着被全歼的威胁。
    “制止敌人这一增援唯一方法就是摧毁这些桥梁,并使支援敌人进攻的所有北部地区的设施受到我空军最大的破坏。
    “在我所提出最严重抗议的同时,我将暂停这一袭击(对新义州),并执行你们的指示。
    “由于我认为你们的指示很可能将导致一场大的灾难,我希望应立即提请总统注意事态的发展。”
    这种不炸鸭绿江大桥产生的后果由五角大楼负责的激烈言词,激怒了华盛顿。这显然违反了参联会关于只能轰炸边境地区以内8公里的规定。
    杜鲁门被麦克阿瑟耸人听闻的语言吓住了,他含糊不清地指示:“同意轰炸但应推迟,除非这样做会危及到美国军队的安全。”参谋长联席会议再次屈服了,麦克阿瑟被授权仅能轰炸桥梁的“朝鲜一端”。
    迷惑不解的飞行员接到命令后问斯特莱梅耶:“司令,如何炸掉桥的一半?”
    这的确是个荒唐可笑的命令,轰炸鸭绿江大桥是一个困难得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为了不越界,飞机只能从一个方向接近。中国在这条航线已部署了防空部队,迫使飞机在6,000多米的高空飞行。
    中国还出动苏制米格-15喷气式战斗机在这一地区巡逻,对轰炸机进行攻击后就退到边界那一边的安全区去。
    结果轰炸桥梁不仅迟迟不能奏效,而且付出了高昂的代价,炸弹扔偏了很多,飞机也损失惨重。
    等斯特莱梅耶报告给麦克阿瑟鸭绿江上大桥被全部摧毁时,天气骤变,风雪交加,眼看鸭绿江要封冻了。
    麦克阿瑟心神不安,他带上贴身助手惠特尼少将和副官邦克上校,乘“斯卡帕”号专机飞抵清川江的第8集团军司令官所在地。沃
    克不安地说:“一步步接近鸭绿江封冻期了。我担心中国人会大量越过鸭绿江大桥。”
    麦克阿瑟带着沉重心情在第8集团军巡视了5个小时,他和一些军官说:“我告诉你们,布莱德雷将军希望在圣诞节前把两个师调回国内,只要赤色中国不干预战争的话。”
    他决定再到前线实地勘察。他一登上专机,就对飞行员斯托里中校说:“飞往鸭绿江口上空!”
    座机没有武器装备,他又不喜欢要飞机护航,因此很容易成为高射炮或敌机的截击目标,但他希望这次飞行的大胆行动本身就成为对自己的保护。
    惠特尼少将不安地说:“将军,我们要派护航机。”麦克阿瑟说:“晚了。”这时飞机已在空中飞行了。
    麦克阿瑟的座机“斯卡帕”号飞抵鸭绿江口时,他通知斯托里转向东面,在1,524米的高度上顺着河流飞行。
    在这个高度上,他可以详细地观察到长白山脉伸延到西伯利亚边境的无人之境的整个地区。
    惠特尼少将暗暗叫苦,他往飞机下一看,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在阳面山坡上有几间茅草房的极端贫瘠的小乡村,崎岖不平的丘陵,凹陷崩裂的断岩以及被紧紧地封锁在死一般沉寂的冰天雪地之中的黑黑一条,他想这就是鸭绿江?简直是地狱。
    这时麦克阿瑟问道:“斯托里,下面没有高射炮,天上也看不见敌机,把飞机降低!那是鸭绿江吧?”
    邦克上校说:“将军,我们会撞上山头的。”
    那黑黑一条是鸭绿江,深水的地方还没有封死。江面岸上浩瀚空旷,一望无际。
    麦克阿瑟问道:“有行动痕迹吗?”
    惠特尼说:“看上去像是一片冷酷无情的荒地。如果是一列满载部队或大量补给品的火车,铁路不能被雪埋上,如果是卡车越过边境地区,那它走过的痕迹早已被断断续续的鸭绿江流域的暴风雪深深地覆盖住了。”
    麦克阿瑟说:“我决定要沃克在感恩节的第二天为进攻日。”
    他固执地相信全面的空中进攻已达到了其目的。麦克阿瑟回到东京,参谋长联席会议的电报在等待着他:
    “联合国内部愈来愈担心,如果你的部队向朝鲜与中国东北间整个边界正面进军,万一同中国共产党的部队发生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其结果可能引起一场全面战斗。联合国可能提出建议对你向北进军施加令人不愉快的限制。”
    接着参联会建议:
    “美军前进到靠近鸭绿江边的一个阵地后,应使用南朝鲜的部队来坚守那个控制着鸭绿江流域各通道的地形以稳住我们的阵地。
    “我们在东北方向的进军将以清津为限度。应该展开探索性的讨论以寻求那些军事措施有助于缓和我们对北平和苏联之间的紧张局势的政治行动。”
    思索了一阵,麦克阿瑟给沃克发了一封不知所云的电报:“我决定要你等待撤退直至实际可能表明撤退的必要性为止。”
    沃克手拿总司令含义玄妙的电文,在他的军事地图前打转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麦克阿瑟在东京的美国大使馆同全家共进感恩节晚餐。他当夜向沃克通电话祝贺节日,得知在朝鲜的部队在战场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感恩节晚餐。
    沃克抱怨说:“严重缺乏补给。”得到的回答是:“但是进攻已不能再推迟了,我的心投进了鸭绿江。”
    麦克阿瑟并不知道,除非从飞机上往下跳,否则他永远也到不了鸭绿江了。
    10月19日,美第8集团军占领北朝鲜首都平壤。
    24日,麦克阿瑟指示其所属司令官率所有部队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此时,他已将除南朝鲜军队以外的其他“联合国军”不许向前推进的禁令完全置于脑后。
    26日,南朝鲜第3军第6师抵达鸭绿江。
    美军动用了包括B-29型飞机在内的各种飞机,对与军事设施毫无关系的朝鲜北半部的和平居民地区和中国东北进行了疯狂的轰炸和机枪扫射。
    美机不分昼夜地野蛮投掷地雷弹、爆破弹、定时弹和汽油桶,甚至向在田野里劳动的农民肆意用机枪扫射,疯狂地毁灭朝鲜的城市和乡村。

    84、美军兽性大发

    1950年9月底、10月初,南朝鲜军队和美军越过三八线后,很快占领平壤,尔后一直向北推进,10月下旬抵达中朝边界的鸭绿江边。在此期间,美军、南朝鲜军在北部朝鲜无恶不作,兽性大发。
    一是对北朝鲜进行狂轰滥炸,许多城镇被夷为平地
    朝鲜北部的新义州、平壤、沙里院、熙川、南浦、元山、价川、德川等城市,过去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口,都有高大的建筑物,街道整洁,热闹繁荣。
    但经过美军的摧毁,特别是美机的重点轰炸之后,皆变成了一片瓦砾,弹痕累累。
    这些城市许多原来高楼大厦的地方已成为一片平地。沙里院市的房屋被毁面积达26.5万平方米,占全市房屋总数的97.3%。
    不仅城市如此,凡是靠近交通运输线两边的乡村,也同样是美机狂轰滥炸的目标。
    如新义州,3017座建筑物中的2100座被彻底摧毁,1.1万余座居民住宅中有6800座彻底被毁。
    二是对北朝鲜手无寸铁的人民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如,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前,据安州郡调查,全郡被杀害的朝鲜劳动党党员有358名,党员家属180名,爱国人士103名。
    据北仓郡统计:全郡2万人中,被杀死的即有270名,被飞机炸死的311名。德川五六万人口中,被杀害的有578人,被打残的有1200多人。
    在博川郡青龙里的一个防空洞里,敌人用手榴弹炸死了47人。宁边郡五里面党支部书记身怀六甲,李伪军将她抓去后,用刀子一块一块地把她身上的肉割下来,腹中的孩子也被惨杀了,最后又将割下的肉和凶器放在一起,"展览"给当地的群众看。
    德川郡水下人民小学校长明国浩被美军抓去后,宁死也不向敌人暴露劳动党和人民军的半点实情,被美军逼着手举石头,又用刺刀在他身上刺了几十刀,最后割下他的胳膊、鼻子、耳朵和腿。
    平安南道文山里文山村一共有35户人家,李承晚军占领时,大部分已经撤退,留下的老弱妇女,被李承晚军掳去80多人(其中有68岁的老人和两个月大的小孩),全被李承晚军逼到山后坡用机枪扫射而死,李伪治安队事后还不许村里人把他们的尸体埋掉。
    后来尸体腐烂,只剩下一堆堆白骨,直到志愿军打到那里,才被埋葬起来。
    美、李军残害朝鲜无辜平民的方法众多,手段残忍。在信川市,美军共屠杀了居民2.3万多人。
    在两个被当作集体屠杀场的天然山洞,曾有30名妇女和儿童被赶进一个山洞,然后被枪杀;被赶进另一个山洞的有104人,他们被浇上汽油活活烧死,没有被烧死的,也被浓烟闷死了。至今,这两个山洞的墙壁上还血迹斑斑……
    三是对妇女进行绝灭人性的奸淫
    丧失人性的美李军对于勤劳善良的朝鲜妇女的迫害和摧残,更加令人不能容忍。
    九江里有个妇女怀孕8个月,敌人来了没有跑掉,被轮奸后,敌人又把她肚子剖开,把小孩拿出来挑在刺刀尖上打圈圈。
    龙登里有个干部的妻子白天背着一个小孩在路上走,碰见6个美军士兵,被拉到山上轮奸,背上的小孩也没有解下来,被活活压死,野兽们把她轮奸后又把她杀死。
    德川郡被强奸的妇女有554名,元兴里有个妇女被强奸73次,几次昏了过去,美军也不肯放松。
    美军进驻西山里后,开设了一处妓院,到处抓青年姑娘和妇女,硬把她们关进妓院里。她们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四是对朝鲜文化遗产、社会机关进行疯狂破坏
    在平壤城外,美军炸毁了最雄伟、最有历史意义的佛教永明寺,它是两千年以前修建的。
    美军飞机向它投掷了大批炸弹和燃烧弹,以及汽油弹,把它炸毁了。幸免于难的国立中央历史博物馆,馆藏的珍贵文物被洗劫一空,包括最珍贵的两座著名佛像---高句丽时代的金佛和诞生佛。
    由于美机的狂轰滥炸,古代建筑物---在1401年建筑的海州市的芙蓉堂、安州的百祥楼、成川的东明馆、慈江道江界的北门和仁凤楼,平壤的箕子宫和学灵殿均遭到了破坏。
    由于美机对朝鲜和平城市和农村的轰炸,战前设在共和国北部地区的学校、医院、剧院、休养所及其他文化设施,在1951年初几乎全部被破坏,对已经变成废墟的文化设施美机仍继续进行轰炸。
    85、还乡团来了


    北朝鲜政权成立不久,就在广大农村搞起了土地改革;朝鲜人民军攻入韩国,解放区立即进行了土地改革。
    这些土地改革都搞得过火了,实行流血斗争——不仅夺占了农村富户的土地财产,还对他们施加酷刑,直至要了他们的命。
    一个农民回忆说:
    同川是土改试点。日本人刚一走,土改工作队就来了。记得当时工作队在村里给大家做动员报告。说对地主恶霸绝不能心软,死一个两个的不算问题。
    也许根本用不着动员。平时受够了地主恶霸的剥削,当地的百姓终于有了党撑腰,翻了身的农民,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满腔的仇恨化成了遍地的岩浆,烧向了地主富农。
    先是“吃大户”,全村的穷人到有钱人家吃饭。逼着他们摆酒席,犒劳穷人;然后是把有钱人“扫地出门”,接着就是“挖底财”,对地主富农实施刑法,逼迫他们交出所有隐藏的家产。
    斗地主的方法千奇百怪,有的很残忍。比如“坐板凳”,就是让地主坐在板凳上,绑住大腿,往脚后跟上一块一块地加砖。
    还有“点天灯”的。穷人点上一版一版的香,往地主身上烫。地主的皮被烫得“吱吱”响。穷人问:“元宝在哪?白洋在哪?”
    地主说出了一个地方。穷人去了,找不到。回来就把地主打死了。
    邻村南河低有一个地主家。斗他们的时候,把烧红的炉渣铺在地上,地主和地主婆被扒光了衣服,脚上栓着绳子,由他们的子女拉着,从烧红的炉渣上滚过。穷人把这种方法叫“磨洋”。
    俺村的西面有个村子叫西平里。这个村子里的人比较富有,在伪政权当官的很多。
    划分成分的时候百分之七十的村民都成了地主富农。因为当时把我们村和他们村,还有沟北村被划为一个行政村,他们的地主多得斗不过来,叫我们帮忙去斗。
    村里的民兵带车辐子(铁轮大车上枣木做的车辐),牛皮带等家伙出发了。
    我因为年纪小,只是给他们看武器。见他们打成了一片,把一个党员也打进去了。原因是他斗地主不力。
    还有下西岗村有个人家的儿子在党这边做事,是崞县的副县长。他家被定为富农。
    土改工作队把他也叫回家,接受批斗。他说:“我是党员,莫非还见不得群众?”
    当天就回到村里。没想到工作队根本不给他留点情面,把他和其它几个地主、富农关在一起。
    副县长毕竟是多年受党的教育,相信党不会冤枉好人,人家还在给关在一起的地主富农讲党的土改政策哩。
    几天后,他坐了“土飞机”,被推倒山崖下,摔死了。更为残酷的是,翻身农民要让他断子绝孙。他们把他留下的独子——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身上浇上煤油,活活烧死了。
    俺村穷人多。只有一个地主叫李海。他是我的本家。论辈分,我叫他“三爷爷”。他过去当过土匪头。据他说,虽然是土匪,但是,他们帮着政府军打日本。
    “三爷爷”本人在村子里倒也没有张狂。倒是他的老婆“三奶奶”,仗着自己的男人当土匪,在村里横行霸道,雇长工做工,也不给钱,得罪了不少乡亲。土改的时候,把他家定成地主。
    斗争他的时候,全行政村的人都在北塔寺开公审大会。让我第一个上台打他。
    我执行命令,举起木棒,朝他打下了第一棒。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打人。棒子举得很高,落下来就轻一些,毕竟是本家“爷爷”。
    “三奶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被自己曾得罪过的一个本家兄弟用烧红的烧火棍从左耳捅到右耳,当场毙命。
    “三爷爷”后来被活埋了。埋他的时候,还颇费周折。当时把他推到挖好的墓里。土匪出身的他,早有准备,手里拿了根小棍子。别人往他身上铲土,他就不停地掏洞。掏出的缝隙透了风,他在墓里又活了一天。
    第二天儿女们上坟给他烧纸的时候,“三爷爷”突然从坟墓里说话了。唏嘘过后,家里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敢放他走,还是把他举报到了土改工作队。又重新派人把他活埋了。
    后来才知道,同川的土改是极左的,违反了上级的指示。
    在电影上,地主们戴着瓜皮帽,穿着印花黑绸衫,留着小胡子,说话吹胡子瞪眼睛,抬手就要举鞭子打人。
    现在五十岁以上的人可能对地主仍有深刻的印象,而三四十岁以下的人可能就没有那种真实的感觉了,只能在小说、电影中见识到地主的“恶霸”音容。
    土改中审判负有血债的地主恶霸,那是更为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由于封建压迫的残酷性、群众性的义愤导致了许多血腥的场面。
    有本小说写道:“一群妇女袖藏剪子,手攥锥子,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她们是东王庄死者的家属,她们要用剪子、锥子去和刘魁胜算帐,替父兄,替丈夫,替儿子来报仇!”
    还有一本书写道:由于场面失控,被审判的恶霸死于凌迟,当他被处死前,人民政权押着他游街,他的双臂捆在前胸,敲着锣,凄惨地喊道:“乡亲们哪——看在祖宗的份上,帮我擦一擦脸上的血吧。”而老乡们回答他的是:“呸!给你一块吊马布(指月经布)吧!”
    这个情景是真实历史的反映

    土地改革时,一些地主及其家人逃跑了。当美军和韩国军队打败了朝鲜人民军,攻占了了朝鲜国土的时候,这些逃亡的地主们就成立了地主武装,跟随美军和韩国军队回到原来的家乡进行血腥报复、反攻倒算。这些地主武装,被人们叫做“还乡团”。
    一个农民回忆道:韩国军队攻进来了,他们带来了“还乡团”。“还乡团”妄想掀翻解放区的天,对贫下中农进行反攻倒算。
    他们在宏道镇上安了据点,经常出来骚扰百姓。干起坏事来,比美国人还黑。我亲眼看到过“还乡团”的人把翻身农民绑在木板上打。一边打,一边喊:“让你们翻身,翻身。你给我翻啊!”
    还乡团在伪占领区进行疯狂、残酷的阶级报复。用拉梁头、砍四肢、割**、点天灯、大卸18块、活埋等种种极其残忍的手段摧残杀害党员干部、土改积极分子和家属,逼迫贫雇农倒还分得的土地、粮食和财物,犯下了残暴的罪行。
    一区还乡团头目乔海清为反攻倒算,率部包围了乔庄村,17名党员及村干部的家庭财物遭洗劫,一烈士家属和一民兵家属被杀害。村妇救会长曹福兰及其子女5人被押往县城西关八蜡庙审讯。
    还乡团企图让曹福兰供出粮食和其他村干部的下落,曹福兰宁死不讲,乔海清等便当着曹福兰的面将其3个大孩子用刺刀捅倒在地。
    曹福兰悲痛欲绝,破口大骂,拼命挣脱了看守她的敌人,向乔海清撞去,刽子手慌忙将刺刀向她捅去,曹福兰英勇就义。
    曹福兰一周岁的女儿,哭着爬到母亲身上找*吃,凶残的还乡团又将她用刺刀挑起,在空中转了几圈,狠狠地摔在地上。曹福兰一家5口除二女儿经抢救脱险外,其余全部被害。
    东向镇一带的还乡团李京保带一伙还乡团匪徒窜到东向南庄农会会长王庆海家中,妄图搜捕王庆海。
    没有找到他,便气急败坏地将其妻一棍子砸死,并砸烂了王庆海家的所有家具。又接着挨家挨户搜捕,绑架了土改积极分子李京成,押至左家大院,吊在梁头上,打的死去活来。
    同时,逮捕了村妇救会会长金李氏等数人,并将他们押往西界。凶狠的还乡团匪徒在途中即对金李氏下了毒手,把她吊在树上,扒光了衣服,轮流毒打,然后用刺刀割下其**,最后将其大卸十八块。
    同月,还乡团窜至东向村,逮捕了贫农团长、妇救会长、模范班长等11人,绳捆索绑,游街示众,并在东向村西门外将张家泉之妻当众杀害。其余的10人带至西界严刑审讯。
    惨无人道的匪徒,用铁条穿透他们的锁骨,链在一起押赴刑场,将他们全部惨杀。
    遇难人员有的被挖掉了眼睛,有的被割掉了耳、鼻、舌,还有的被割掉**,还有的被开膛剖腹,最后大卸十八块,致使他们死后的尸体难以被亲人辨认。这些没有人性的匪徒,还将一名没有出闺的年轻妇女干部**,糟蹋数日后将其惨杀。
    ……
    这就是当时朝鲜的真实历史——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
    87、挑起仇恨(2)

    看来,穷人对斗争富农,既不积极也不领情。也许他们读书太少,对玄妙的阶级斗争理论缺乏理解能力。
    你看,那位干部对阶级斗争理论就理解的很深,讲的深入浅出,使农民知道,雇短工就是剥削;富农就是穷人的敌人,必须打倒!
    上午开斗争会,下午分浮财。包括粮食、农具、牲畜、衣物等。因为村里这时还未土地改革,可能是因为金法增、金文才、金文信没有来参加斗争会,对他们家的财产分的特别多。
    这更引起三人的愤怒。李成旭家的牛早已卖掉,只能拿出粮食和农具。在村干部和李成旭的劝说下,两位朴姓分去了几斗粗粮,农具无人要。
    到了晚上,这两位朴姓又将粮如数送了回来,李成旭坚决不收,他们坚决不要,双方拥来拉去相持了好久,后来李成旭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诚恳地说:“我若是把粮收下,叫上级知道,一定会说我威胁你,我会罪加一等,对我对你对村干部都不利,你必须拿回去,算是我借给你的。”这才使对方把粮食扛了回去。
    斗争富农运动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上水洞村的斗争富农,与杨树洞村有所不同。
    上水洞村的贫农不愿去分富农的浮财,干部们就决定动员该村的贫农去金家洞拿此村富农的浮财;又动员金家洞的贫农来上水洞拿富农的浮财。金老汉在干部的多次催促下,来到金家洞一家所谓富农家拿了一条装粮食的布袋,总算完成了任务。
    这场斗争富农的运动并没有象上级要求的那样轰轰烈烈,好像演了一场很不成功的戏。但是,这场斗争富农的运动,的确像那位国字脸干部说的那样,壮大了革命队伍。
    这种斗争地主、富农、恶霸的群众运动,在朝鲜历史上,大概也是在世界历史上的一大创举。它所引发的仇恨也是不言而喻的。
    南朝鲜军队大举进攻河东,金法增、金文才、金文信终于等来反攻倒算、大出怒气的时机。他们紧随南朝鲜军之后,返回杨树洞。他们三人好似凯旋归来,气势汹汹、不可一世。朴家杨树洞成了他们三人的天下,好像他们可以主宰杨树洞的一切。
    金文信扛了一支长枪,向着一棵树“砰砰”两枪,其用意是告诉全村村民,他们凯旋而归,杀人就要开始。枪声引的许多村民走出家门,金文信当众扬言,这次回来要杀几个,灭灭八路的威风!
    这一下可吓坏了分他们财产的人,有的人登门谢罪,有的送粮送农具上门,他们一再说明,他们分财是被干部劝的,自己毫无发不义之财的心。
    一位曾分到金法增家农具的老太太,其子怕遭报复,已跟随人民军干部逃往北海边。这老太太搬了农具送到金家,跪着向金法增哀求道:“二爷,救救我吧,我有罪!”
    金凶狠地说:“救救你?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杀了也不解恨!”
    金文才和金文信把斗争他的分粮户朴同顺绑到了街上,扬言要活埋他,老人战栗着不停地求饶。围观的人很多,大家对这两人的凶恶十分愤怒。
    正在此时,金氏家族的最长者,也是很有威信的金作臻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指着金氏二人喝道:“金文才,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人先杀我,再活埋朴同顺!”
    金作臻的一句话大扫了金氏兄弟的气焰。两人欲争又止,气的把手一甩,怏怏而去。
    一波未平,新一波灾难又起。中午时分,朴华山的老娘被金文才拉到村十字路口。
    老态龙钟的老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只见金文才手持一根木棍,向老太太的背部狠狠打去。
    老人被打卧在地。老太太卧在地上,吃力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给金文才磕头求饶。
    正在这危急关头,一位妇女气愤地冲向金文才,将木棍用力夺下,怒斥道:“你这个膘子,这要出人命,你要以命抵命。”
    这个妇女是金文才的表姐,她把他拉到了李成旭家。金躺李成旭家一张床上,气的肚子一鼓一缩,一语不发,任凭李成旭和他表姐批评教训。
    金文才并没因此而罢休。第二天的仇恨报复开始升级。
    金文才和金文信把自家的铡刀摆到了关帝庙前的石台上,大喊大叫要铡几个人。
    有人跑来把此事告诉了李成旭。李成旭是村里邻里矛盾的调解人。他急急忙忙跟着报信人跑到庙前,一手拉着金文才,严历地说:“你们要先听我把话说完再铡人,跟我走!”
    金文广等人也一起上来劝阻,帮着把金氏二人强拉到了最近的朴殿君家。金氏二人一进屋就躺在坑上,气的脸色发紫。
    李成旭对他们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周围乡亲对你俩有多么气愤,你们想杀人,可以说,你们还没有把人拉到铡刀前,你们自己的人头就落地了!”
    “你们不就是俩人,还有一支破枪吗。”父亲继续说:“你们有什么能力铡人?哪一个活人能老老实实让你铡?你们现在已经犯了众人之怒啊!今天,我们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若聪明就到此了事,大家都好。你若盲干,流血的先是你们。”
    金文广又劝解了一会,李成旭接着说:“你认为南朝鲜必胜吗?这很难讲,咱都缺乏这种眼光,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最好!你看人家金法增,他怎么不出面闹?我想你弟兄是聪明人能想的开!”
    李成旭见金氏二人已经软了下来,就走出屋叫几个年轻人把铡刀送回了金家。一场牵动全村人心弦的铡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这是让全村人都满意的和平收场。这是全村百姓的福祉 。附近的村有的大开杀界。如上水洞,多人惨遭杀害。其中一家三口,全被偷偷填到井中溺死。
    关于还乡团的问题在一段时间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一次,李成旭与他的弟弟对还乡团的问题有如下对话:
    弟弟说:“当初不斗争他们,分他们的财产,也不会发生后来的报复。”
    李成旭说:“还是那句老话,怨家宜解不宜结,忠厚传家远啊。”
    弟弟说:“有人喜欢挑起仇恨,双方才成了怨家。”
    这是一条十分清晰的因果链条。它是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的一个片段。历史能搞清在这个片段上,有多少人在相互仇恨和残杀中失去了生命吗?

    88、区委书记
    金永胜是山西道夏县荆村人,1915年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38年,他加入了朝鲜劳动党。
    朝鲜在日本占领时期,金永胜政治觉悟不断提高,他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曾担任民兵队长、村长、党支部书记等职。
    任民兵队长时,他经常带领民兵偷袭美军。在一次面对面的拼杀中,他不幸被敌人刺伤了胳膊,鲜血直淌。大伙劝他休息几天,他说:“这点伤算什么,党员要有骨气,受点伤有什么了不起。不能受点伤就哼哼唧唧,躺下休息,向党向人民摆功劳。”
    在任村长时,他还兼任着村党支部书记的职务,认真执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搞减租减息运动,和当地绅士讲道理,谈国情,要他们站在党一边共同抗日。
    他还是青年人的知心朋友和兄长,动员了一批又一批的热血青年参加抗日的人民军队,打击美军和伪军。
    宣传鼓动群众主动缴公粮,抬着猪羊肉慰劳人民军队,抬担架支援前线。他领导的荆村支前工作贡献很大,受到了上级党组的表扬和奖励。
    打败日本之后,建立了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不久在农村开展土地改革运动,党组织从当地抽调了一批有独立工作经验的同志。组成土改工作队,金永胜参加了土改工作队。
    有人说:“工作队也会遇到土匪,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他说:“我入党时就把脑袋交给了党,只要是为党,掉脑袋我也甘心情愿!”就这样,他告别了妻儿老小,扛着行李卷,离别了生他养他的荆村,来到了山西最西南端的芮城。
    金永胜被县人民民主政府分配到二区,二区政府又把他分配到石湖行政村开展工作。石湖行政村处在山区。有大小不等的七八个自然村。他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一个村一个村地跑,调查了解情况,掌握第一手资料。
    接着,他召开行政村雇贫农大会,选举产生了由农会 、贫农团长、民兵队长、妇救会主任组成的农民自己的组织_——农民协会。 农会组织起来后,金永胜凭着自己多年做党的工作的经验,紧紧依靠贫农,团结中农,孤立地主富农,严厉打击民愤极大的反动恶霸地主和反革命分子。
    那个时候,农会在农民心目中是至高无尚的办事机构,农村中不论什么事都到农会去解决。
    农会呢,也就发挥自己的作用,积极组织农民开展学习和各项工作。如组织他们学政治,提高思想觉悟,学文化消除落后观念,农民的社会地位骤然得到提高。
    他们说:“党来了,社会变了,咱们过去受压迫,受剥削,如今得到解放翻了身。
    过去一些地主老财看不起穷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好像他们有本领。来了党,他们就不见得有什么大本事了。”因此,由农会出面向农民布置的各项任务,都能积极完成。
    土地改革运动在全县铺开了。石湖行政村隶属各自然村地主靠剥削得来的财产,都被农会查封并没收了。为了进一步揭发恶霸地主和反革命分子的罪恶,金永胜根据群众检举揭发出来的事实,召开了诉苦大会。
    一个个苦大仇深者哭得泣不成声,一件件事实令人心寒。有的愤怒地说:“恶霸地主逼得孩子他妈跳井自尽。”有的指着恶霸道:“是他的刺刀把我的儿子戳死在枯井。”
    还有的人说:“是某某某坏蛋活埋了我的父亲。”
    这一桩桩、一件件血泪深仇,使金永胜怒火中烧,斗志陡增,决心要为穷苦人报仇雪恨。
    他们把一个罪恶滔天的恶霸地主报到县人民民主政府,被予以枪决处理,推动了石湖行政村斗争恶霸地主工作的顺利进行。
    就在斗争恶霸地主的进程中,更让农民高兴的一天到来了。这天天气晴朗,红日高悬,波浪般起伏的中条山比往日更加秀丽。一个个自然村的农民满脸笑容地向石湖村走来,参加分配胜利果实的大会。
    在这次大会上,金永胜对几个月来,斗争恶霸地主的工作作了小
    结,宣传要将胜利果实分给受苦受难的乡亲们。
    他坚定地说,天下是我们穷苦老百姓的,胜利是我们的,只要团
    结一致跟着党闹革命,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他要农会把地主掠夺穷人的土地进行丈量,谁的土地还会归给谁所有,这叫土地还家。接着,由农会干部点名,向雇贫农分发了胜利
    果实,生活贫困的人们领回了粮食、棉衣、油料和农具。
    朝鲜战争爆发后,金永胜在征兵、支援前线工作中成绩卓著。比如,他发动妇救会向妇女布置做军鞋,妇女们都积极响应。做军鞋是讲质量的,对鞋面、鞋底都有一定要求,妇女们没做过,怕做不好让解放军笑话。
    妇救会研究决定,鞋面要配五层布,鞋底也要达五层,一律布底密纳,细绱鞋,一定要结实耐穿,并叫村里的巧手媳妇作了双样品做示范。
    大家看了以后都说,比咱自己穿的是难做一些,可是为了前线的解放军,再难做也要做成。没过几天,一双双军鞋都送来了,堆积得像小山一样。
    金永胜因为成绩卓著,被提拔为区委书记。
    美军和伪军越过三八线后,那些在土改中已被斗倒的地主恶霸,组成还乡团,跟随着美军、伪军来了。他们借机反攻倒算,把分给农民的胜利果实重新抢占了去,还口口声声得意地说:“你爷走了,我爷来了。”
    还乡团还和当地卷土重来的土匪相勾结,一时“高天滚滚寒流急”白色恐怖笼罩着芮城大地,形成了“我走了、他来了”的“拉锯”形势。
    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局势,上级党组织要求各工作队化整为零,队员暂时隐蔽起来,开展地下活动;要求加强民兵建设,必要时把民兵带进山里与敌人迂回;向雇贫农作好宣传工作,以坚定必胜的信心,站稳阶级立场,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形势愈加严重,斗争更加激烈。那些反攻倒算的地主恶霸,除打骂雇贫农外,还涂写反动标语,污蔑谩骂党和伟大领袖 将军。 这些反动武装今天袭扰这个村,明天恐吓那个村。他们进村打、砸、抢、抓,闹得鸡飞狗上墙,和被斗争的恶霸地主串通一气,恐吓村里的老百姓,要粮要款进村搜捕农会干部。
    恶霸地主反动气焰十分嚣张,他们对农会干部及工作队队员进行大量搜捕,制造了一起又一起反革命杀人、铡人的事件。
    在此严峻时刻,金永胜非常从容镇静。一天晚上,他秘密召集农会干部开会,说:
    “当前斗争形势非常严峻,你们回去向贫苦农民讲,要坚定立场,不能向地主透露我们的行踪。
    “敌人如此猖狂,农民们有些害怕,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过激烈战斗,楚山战役已获全面胜利,我们的人很快就要过来了,天下还是我们党的。
    “我们要注意哪些人在施淫威,要记住将来和他们清算。”又说:“我不能在这里明待,也要隐蔽起来。”
    会后,他又跑到各自然村农会小组长家里检查布置工作。回来时,天已经很晚了。他把党的文件和农民诉苦揭发材料包好,收藏起来,这才入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金永胜就起了床,等农会 来送他去山上隐蔽。稍许,农会 来了,金永胜把穿的衣服包裹起来,别上手枪,和农会 一道往山上走去。
    朱无忌
    89、救星从天而降
    天亮时,他俩已上了山,坐在火石岭休息。在路上,金永胜对农会 说:
    “我走了你一定要负起责任来,注意敌人的动向,不能叫贫雇农被抓。这些地主对我们怀有阶级仇恨,你想,我们没收他们的土地财产分给贫苦农民,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兴风作浪。
    “你一定要立场坚定,过几天人民军大部队来了,天下还是我们的,我还会回来和你一起打土豪分田地。”
    他还说:“到了山北那边,全是我们的人。”    
    一听金永胜要去山北,农会 的脸上马上有一种异常表现,他说:“不去山北吧,到那里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怕出啥事不好办。要不,我们就在这龙头村待几天,有了情况人熟好说话,出了问题还可绕弯子。”
    在农会 的劝说下,金永胜只好随他来到龙头村一姓张的贫苦农民家里,并在这里吃了早饭。
    饭后,农会 对金永胜说:“老石,我先到山下边去看看,如果村里没有事,我再来叫你,咱俩一起回村。如果情况不好,我就上山来,咱俩一起过山北那边去,你在这里等着,我不来你就别走。”
    农会 走后,金永胜和这家主人拉开了家常,说起了党领导穷人求解放翻身闹革命的道理,还帮助主人干了不少农活,这家主人见他干起农活很在行,就问他:“你在家也种地吧?”
    “是呀,我祖辈都是种地。种地人,穷呀,咱们都是贫苦农民,天下农民是一家。我到咱们石湖来,就是帮助穷苦农民翻身。美国鬼子和伪军来了,搅得我们不得安宁,但天下一定是我们的。”
    农会 下山已经大半天了,还是不见回来,金永胜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手枪别在腰间,又怕暴露身份,就用白包袱把手枪卷起来系在腰间,独自向山北走去。
    快走到石畔岭时,他突然听到后边有人在喊“老石”,便回头一看,见是一个打柴人。再仔细一看,认出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姓张的农会组长,这才有点稍稍放心。
    这个人拿着打柴用的扁担、镰刀、绳索,金永胜忙问:“见到农会 了吗?”
    “见到了,是他让我叫你下山,村里很平安。”说着,他放下肩上的扁担,两人在山路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这人嘴里使劲抽着旱烟,把烟火抽得旺旺得,将烟丝抽得绣成一团小火蛋儿,磕在石头上,然后又装了一锅旱烟,递给金永胜说:“你也吸一袋。”
    金永胜接过烟袋含在嘴里,低头弓身将烟锅对准那一团小火蛋儿猛抽,不料,那人倏地站起来,从背后拦腰把金永胜紧紧抱住,并大声喊:“快来人呀,我逮住了,快来人呀!”
    金永胜忙说:“你开啥玩笑,快撒手!”说话间他抬起头来看见农会 和几个凶狠的歹徒像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似的,也向自己扑来。
    他全明白了。他愤怒地盯着农会 :“叛徒,无耻!”农会 无地自容地说:“我是受人之托,也没办法。”“你太卑鄙了,你这软骨头!党人是最有骨气的,死有什么了不起!”
    就这样,一群歹徒把金永胜押解下山,走到石湖窑一皂角树下停了下来。
    一歹徒高兴地说:“逮住了金永胜,回去向头头报功请赏。”
    金永胜说:“人面兽心,什么家伙!”
    歹徒疯狂地说:“你还敢骂人,把他的耳朵割下来!”说着抽出明晃晃的刺刀,割下了金永胜的左耳朵。鲜血从他的脸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滴在石湖南块冰冷的土地上。    
    当晚,金永胜被押解到距石湖七八里路的石门村地主崔华的家里,受到了严刑拷问:
    “是谁打死了我的舅父?”
    “我们党领导的人民民主政府。”
    “为什么要打死他?”
    “他与人民为敌,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罪有应得,镇压他顺乎民意,你应该很清楚。”
    “你们二区领导谢志勤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你们建立的民兵组织有多少人?”
    “这是我们党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介绍的党员都是谁?上边的头叫什么?”
    “下边的人我知道,上边的头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不告诉你。”    敌人见金永胜如此顽强,怒骂道:“你嘴还硬!”遂指使一姓张的暴徒说:“给我打,看他说不说。”
    这晚,金永胜被吊在房梁上拷打了半夜,敌人得到的答复还是“不知道”!
    初七早晨,金永胜被歹徒们从石门村押解到了石湖村。路途上,他的右耳朵也被割掉了。
    还乡团显然是要在石湖村娘娘庙里召开会议,他们把土改中的被斗户召集在这里,还逼迫贫雇农也来参加。庙四周戒备森严,肩背大枪、手执大刀的地主分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眼睛里露出野兽般的凶焰。
    此时的金永胜被五花大绑,站在西墙根的木材垛旁边。他高昂着头,挺直高大的身躯,任由鲜血在脸上流淌,威武的气魄使敌人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石湖村的恶霸地主、原来的、还乡团头子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土改把我们的门封了,家抄了,人杀了,今天我们逮住了土改工作队的金永胜,我们要和他清算。他没让我们好活,我们也不要他好死,有仇报仇,有冤申冤。”
    他这么一煽动,受过斗争的地主恶霸们立即向金永胜扑来。金永胜心里完全清楚,自己已落在敌人手里,他们是什么毒手都能下的。不论敌人用什么手段迫害自己,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有一丝疼痛的难堪表现。
    还乡团骨干张国顺、张宏德大施淫威,要金永胜说出民兵隐藏在哪里? 金永胜不理他。    
    有一歹徒说:“我就不相信他就不是娘养的,他的骨头有多硬,他身上的肉有多厚,连一声疼痛都不叫喊?”说着,他恶狠狠地把拐杖用力戳进金永胜的嘴里,撬掉了四颗门牙,鲜血从金永胜的嘴里喷了出来。
    一个胖女人尖厉地狂叫:“你主张叫穷鬼们分掉我家的财产,打死我的爸爸,今天我要报这个仇!”
    说着,从头上拔下头簪,猛地向金永胜的身上乱戳。
    敌人的凶残,使在场的贫雇农群众异常气愤,可他们只能是抽泣哽咽。
    还乡团的头目们商量着怎样处死金永胜。暴徒们狂呼乱叫,有的说就地枪崩;有的说用刀把他的头砍掉;有的说这几天其他村都是用铡刀,我们也搬口铡刀把他铡了;有人说应该叫他慢慢受罪而死,在这庙院里活剥了他的皮。
    几个恶魔把金永胜推到庙院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柿树下,扒光了他的衣裤,将他吊在了这棵老柿树上。
    金永胜不屈不挠,一声疼呻吟都没有。一个还乡团丁用刀在英雄的肌体上,齐胸脯、齐肚脐、齐大腿,从左到右,狠狠地横划了三刀,手指宽的三条血口子霎时裂开,殷红的鲜血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还乡团头头恶狠狠地说:“你还活着!你爷走了,我爷来了,以前你斗我,今天我斗你,看咱们谁能斗过谁!”说着,拿出剃头刀子从金永胜身上割下一块肉,拿在手上说:“人肉能治疙痨病!”
    他这一叫嚷,那些恶魔和被打倒的地主恶霸好像得了号令似的,人人从身上掏出剃头刀,向金永胜扑来,他们都要割金永胜身上的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炸雷死的一声喊:“住手!”,“砰”的一声枪响,那个指挥杀害金永胜的还乡团头目栽倒在地。
    还乡团匪徒都大吃一惊,只见一个虎气生生的小伙子手持短枪来到金永胜跟前。
    有几个匪徒举枪要还击,那个青年一轮手枪“砰砰砰”的几声点射,那几个举枪的匪徒立即被打死。
    还乡团匪徒们见状,一声呐喊:“快逃!”都像兔子似地逃跑了。那个青年也没有追,掏出匕首把捆绑金永胜的绳子割断,救下了金永胜。
    救下区委书记的青年是谁?他竟然是虎牙山跳崖的六英雄之一——朱无忌。他没有牺牲?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91、登飘渺山


    朱无忌带着逍遥派弟子们寻了一处山头平台,吩咐众人在此处休息。
    这时,一位逍遥派女弟子背着一个女童走来。她把女童轻轻放在平台上,对朱无忌说:“掌门,这个女童就是天山童姥,她正处在闭关期间。”
    朱无忌立即对这女童下拜行礼,说道:“逍遥派新任掌门朱无忌,拜见大师伯!”
    朱无忌让人抱着天山童姥直向缥缈峰灵鹫宫奔来。
    铁手这时候从外边走进来,向朱无忌道:“掌门,刚刚收到线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正在赶往灵鹫峰,要血洗灵鹫宫。”
    朱无忌和众人闻报大惊,加快了行进速度。不过两日,他们就抵达缥缈峰。
    “这就是缥缈峰了?果然是仙气缥缈,灵鹫宫是不是最接近天上的地方啊?”水笙和文秀两个姑娘显得十分开心的问道。
    何铁手微笑的道:“按照古时的说法,缥缈峰的确是神仙住的地方,是仅次于蜀山、昆仑与东海蓬莱的第四仙山。”  水笙嘻嘻的道:“如此说来,我们住在上面,也会变成神仙了。”    
    朱无忌拉住水笙的手说道:“难道你跟我一起不觉得像神仙一样吗?”    
    “真有神仙吗?”水笙一脸天真的问道。    
    朱无忌故意板起脸来,道:“怎么没有?快乐似神仙、欲仙欲死啊!”    
    “啊?!”水笙突然明白朱无忌另有所指,当即羞红着脸道:“你真坏……”

    文秀清看着朱无忌,道:“不过姐夫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生活的确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朱无忌呵呵的道:“我怎么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住在天上啊。”    
    朱无忌与诸女正说着,只见前面山岭里突然转出来一行人。有近百人之多,而且都是年轻的女子,白纱绿裙,轻纱晤面,显得格外的婀娜多姿。    
    “舵主,前面有人!!”身后骑马的一个美丽少女大声的喝道。    
    “有人,大家做好战斗准备。”胡斐看情况不对,当即对众人说道。    
    “好像是自己人,先看一下情况。”何铁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从对方的衣着上看,她判断应该都是灵鹫宫的人。    
    哪一行人来到了朱无忌面前,只见那个带头的三十出头,身形优美多姿,站出来对着朱无忌道:“你们是什么人?”

    何铁手站出来道:“从你的着装上看,你们应该是逍遥派幽天部的人。”    
    那女子一愣,打量一下何铁手,再看朱无忌身边的人,心里实在纳闷,但也放松了许多,因为在她看来,朱无忌他们不像是坏人。当即微微的道:“不错,我们就是灵鹫宫幽天部的,我是舵主王美凤。”    
    朱无忌从怀里掏出“玉龙神石”,道:“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王美凤作为分部舵主,对于“玉龙神石”当即是了解,此刻见到,不由惊呼的道:“你是何人,竟然手持我灵鹫宫镇派之宝。”    
    朱无忌一阵微笑,道:“算你识货,如果我说自己就是这块玉龙神石的主人,你相信吗?”    
    王美凤恨声的道:“不可能,这是我们历代掌门传授的镇派之宝,你如何是它的主人。”    
    朱无忌伸出右手,亮出了戴的“七宝指环”,说道:“认识这个指环么?”
    王美凤一见指环,就不再犹豫,当即叩跪道:“属下叩见掌门。”在她的示意之下,她所带领的一百多人的部下全部下跪称呼掌门。
    朱无忌点点头,微微的道:“很好,告诉我你们这么多人不好好看守本部,前往灵鹫宫是为何?”
    “掌门,灵鹫宫正被敌人围攻,属下赶来救援。”王美凤当即把自己救援的经过讲了出来。    
    这王美凤乃幽天部分部舵主。在天山童姥闭关期间,那些在灵鹫宫威迫下的邪派黑道乘机作乱。
    一些心存邪念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门派纠集帮众围攻灵鹫宫。第一次,他们偷袭了天山童姥闭关的密室,抓走了天山童姥;第二次,他们又来围攻灵鹫宫,一边掠夺灵鹫宫的财产,一边抓拿灵鹫宫的女人,只要抓住,都不放过奸淫的机会。
    灵鹫宫弟子本来就洁身自好,自然是宁死不屈,所以这一次激战就充满了血战的味道,双方打得异常的惨烈。

    朱无忌听得真确,厉声说道:“既然这样,还等什么,跟我一起杀上灵鹫宫,将那些逆臣贼子杀个片甲不留!”
    朱无忌那一句将那些逆臣贼子杀个片甲不留,实在说出了灵鹫宫弟子的心声,诸人就像重新找回了昔日的感觉,欢呼的道:“恭迎掌门!恭迎掌门!杀回灵鹫宫,铲除逆臣贼子!”    
    “铲除逆臣贼子!!”
    ……    
    百名灵鹫宫幽天部弟子的欢呼,顿时响彻云霄……
    朱无忌见这灵鹫宫的幽天部同仇敌忾的气势,心中甚是开心,呼道:“大家出发,目标救援灵鹫宫。”

    正要启程,突然一名绿衣女子从灵鹫宫飞骑而下。
    “是阳天部的弟子!”王美凤看得真确,惊呼的道。
    只见这个少女一般边奔袭,一边摇动绿旗。
    王美凤对朱无忌云道:“掌门,前面有危险。”    
    朱无忌愕然道:“你如何得知?”    
    王美凤道:“她手上拉着的旗帜就代表前面有凶险。”
    “属下参见幽天部璩舵主!”只见那少女飞驰靠近,她从马上跃下对王美凤毕恭毕敬的下跪道。    
    王美凤看着来人,道:“你是陈晓敏。”    
    那少女微笑的道:“舵主你还记得属下。”    
    王美凤点点头,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晓敏微微的道:“我阳天部奉命在上峰道路把守,不料遭遇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围攻,死伤过半。而且灵鹫宫内有刘长老竟然跟随他们一起叛变,我部抵挡不住,敌人已经杀向灵鹫宫大殿。我是奉命下山求救支援的。”    
    王美凤急道:“那山上的姐妹如何?”    
    陈晓敏摇头的道:“不得而知,恐怕伤亡惨重……那些恶贼根本不是人,他们连死了的姐妹都不放过凌辱……”说着,她已经眼睛含泪,伤心欲绝。    
    朱无忌也不问再多,当即飞迎而上,道:“我先上山救援,你
    们跟随而来。”
    92、救灵鹫宫

    王美凤率领手下弟子跟随朱无忌直上灵鹫宫。
    沿途之上,到处都是双方死伤的弟子,而最惨的莫过灵鹫宫那些少女,她们有的断臂断腿,更残酷的是死了还被剥去衣服,割下****,甚至有人还把剑棍插向她们的下阴。如此残忍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朱无忌看到沿途灵鹫宫弟子的惨状,怒气冲天,更加飞速直奔山去。穿过双峰之间搭建的云桥,顺着小径向峰顶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白雾越浓。
    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缥缈峰绝顶,云雾之中,放眼都是松树,却听不到一点人声,除了山下那一道关卡死人众多之外,一路之上已经很少见有死人,即便是有,也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朱无忌心下沉吟:“难道战斗已经结束?”    
    穿过小道,最后所剩通往灵鹫宫的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在峰顶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似非童姥手下诸女所能。
    估计是先前逍遥派的积累,这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关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    
    朱无忌见识过这么多的城堡山庄,还没有一处可以与灵鹫宫相媲美的,的确是鬼斧神工之作。他刚刚刚到大门外,只听得一人厉声喝道:“天山童姥藏宝的地方,到底在那里?你们说是不说?”    
    一个女子的声音骂道:“狗奴才,事到今日,难道我们还想活吗?你可别痴心妄想啦。可恨的就是当日我们的掌门没有杀了你们这些禽兽……”    
    “哈哈,后悔药没处去买!”这个人是陶洞主。    
    这时候,另一个男子声音说道:“朱岛主,你看看这些姑娘,哪个不是冰清玉洁,全然都是处子之身,今天你我可有福了。”那个陶洞主淫笑的道。    
    “对,对付这帮自以为是的女人,就应该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朱岛主一旁煽风点火的道。    
    “你们无耻!”灵鹫宫的弟子恨声的道。    
    可是大厅之内,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明显占有了优势,听到这些姑娘的愤怒,他们更是得意起来。
    朱无忌从门缝看来,整个大厅聚集不少于三千人,除了五六百的灵鹫宫女弟子,剩下的都是敌人。    
    朱无忌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的确也是如此,本来各派之间的弟子就互不认识,此刻又关注着被他们围困的灵鹫宫女弟子,别说一个朱无忌走进来不怀疑,就是一百个进来,他们也不会发觉。    
    这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站出来道:“大家听我说,我是灵鹫宫的长老,我认为天山童姥的统治太专制霸道了。此次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弟子掌门一起上山,就是为了推倒天山童姥及其扶持的傀儡掌门,重振我灵鹫宫在江湖上的声威!”
    “刘长老,你背叛灵鹫宫,帮着外人说话,是何居心?”灵鹫宫本营护法长老,也是最年轻的长老赵芝兰站出来说道。
    赵芝兰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只见她一身黄衣,上着云裳,下穿长裙,肩罩黄绫小披肩,背露金丝剑柄金剑穗。
    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美胸丰臀显得格外的凸显,加上娇嫩白皙如雪的肌肤,彷佛就是动人的小仙女。
    柔软如云的秀发,衣裙飘舞,身形如飞,宛如临风鸾凤,一双晶莹秀目,宛如两池秋水,清亮透澈,闪闪生辉。难怪全场男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的确是一个诱人的美女。    
    刘长老打量赵芝兰,顿时冷笑的道:“赵长老,你是不是糊涂了。既然你说我是背叛灵鹫宫的叛徒,我当然要帮着外人说话了,难道我还能帮你说话吗?”    
    赵芝兰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喝道:“你这个叛徒、败类,我要代替掌门清理门户!”说着,赵芝兰怒气冲天的右袖一拂,倏然掠至刘长老的身前。    
    刘长老大惊之下,没有想到赵芝兰会动手如此之快,只见远处她人影一闪,疾如脱弦之箭,倏伸右手,疾扣脉门,左手箕张,闪电抓向刘长老的前胸。    
    赵芝兰出手一招两式,迅快无比,声势凌厉,端的惊人。
    刘长老滑步闪身,一抖双袖,暴退一丈,一双老眼中,闪射着─股怨毒的寒电,嘿嘿一笑,厉声说:“严长老年纪虽轻,看来身手果然不凡,不过你还不够份量做我的对手。”
    说着,身形已然扑至,双手疾出如电,上点双目,下击小腹。    
    赵芝兰冷哼一声,身形一旋,已至刘长老身后,一举右掌,闪电劈下。赵芝兰不愧是灵鹫宫四大长老之一,虽然年轻,但是武功确有惊人之处,只觉面前人影一闪,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刘长老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她也是老奸巨猾,只见她迅即低头躬身,闪电一转,一式“飞凤翻身”,右掌疾挥,企图直击赵芝兰的左肋。    
    赵芝兰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手,心头一震,一收小腹,顺势进步欺身,右掌变劈为抓,直点对方后颈藏血穴。    
    刘长老倏觉后脑指风已到,心下大骇,身形立即闪电仆地,一挺腰身,飞起一脚,直踢赵芝兰的丹田。
    这一脚踢得又疾又狠,距离又近,围观的灵鹫宫诸女,不禁惊得手足无措,高声娇呼,要想出手相救,已是万不可能。    
    “砰!!”一声巨响,全场惧惊。    
    只见场中一声暴叱,人影一闪。哧的一声,两人骤然分开。    
    这时,赵芝兰飘身落在两丈以外,手中却拿着一块长约尺许的灰布。再看刘长老,面色苍白,眼含怨毒,额角已惊出一丝冷汗,右腿灰绸长裤,已被撕开一道尺许长的口子。
    刘长老在灵鹫宫是数一数二的长辈高手,武功也是罕逢敌手,在灵鹫宫中,身为长老,地位仅次于天山童姥,此次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造反,其中很大程度就是她暗中推波助澜。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赵芝兰的武功既然如此之高,细想之下,自觉老脸无光,再说她也已经没有退路,因此,顿时存了拚死之心。    
    赵芝兰虽然没有刘长老年长,可是显得游刃有余,对着叛逆的诸人不屑地朗声说:“刘长老,你已年老无用,本长老破例准你活着离开灵鹫宫,快些滚吧。”    
    刘长老听了这话,只气得浑身直抖,骤然一声厉喝:“狂妄之徒,我与你拚了。”喝声中,急上两步,两臂一圈,双掌同时推出。一阵山崩海啸,势如暴洪的狂飚,直向赵芝兰涌去。    
    赵芝兰刚才一击得手,对刘长老是信心满满,早已不把刘长老放在心上,于是不屑的冷笑,厉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既然你自己要找死,可不要怨我手下无情。”说着,两臂集中功力,双掌闪电迎出。    
    93、天神飞降

    一声震撼大厅飘荡在群峰的巨响,顿时青石巨砖从地而起,尘土卷空,大厅之内的座椅,被震成粉末,地面还被击出个大坑。    
    “轰轰轰!!”    
    尘土飞扬中,两人身形,一阵踉跄,各自连连后退数大步。    
    赵芝兰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刘长老同样觉得气血翻腾,喉间发甜。赵芝兰心头一凛,赶紧拿桩站稳,一阵气血上涌,知道内腑已被震伤。    
    举目一看刘长老,面色灰白,两手抚胸,身形连连摇晃,看来受伤也并不轻。    
    朱无忌平常都是自己参与激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静静的观赏一场江湖的激斗,刘长老和赵芝兰的大战使得他大呼爽,都忘记了自己是来救援的。    
    此刻再看场上的赵芝兰,只见她突觉喉间一甜,立即运气,强抑上涌的鲜血。她生性倔强好胜,宁愿伤势加重,也不愿在别人面前,把这口鲜血吐了出来。    
    “哇,哇!”刘长老就不同了,退倒之后,是连吐出两口鲜血,缓缓坐在地上。这时,赵芝兰娇艳红嫩的肌肤内,此刻已经没有血色,苍白的脸庞已缓缓流下了汗水来。
    “哇~~!”的一声,刘长老又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只见她一面揉胸,一面喘息地对赵芝兰说:“臭丫头,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说着,又是一阵喘息,说:“不过今天我们这边人多势众,只怕你再厉害也是枉然。”    
    此刻这样的情形,只怕最开心的人要属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那些乱臣贼子。
    他们攻打灵鹫宫,本来并无太多的把握。如果不是有刘长老这样的内应操纵,他们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反抗灵鹫宫。
    但是他们也知道一旦犯上灵鹫宫,最终得利的是刘长老这些老臣,但是谁又想到此刻刘长老在搏杀中受伤,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赵芝兰冷冷一笑,沉声说:“就算我玉石俱焚,你们也休想攻下灵鹫宫!”
    说着一顿,强抑胸间一阵剧痛,又说:“刘长老,留你一条活命,希望在我未反悔前,快快带着你的人滚吧。”赵芝兰说着,已觉头昏,腿软,自知不能再在此地停留下去。    
    “是吗?只怕赵长老你是在强撑吧!你已经受了内伤,你还拿什么来保卫灵鹫宫?如果你知趣的,快快投降,本主还考虑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陶洞主这时候站出来淫笑地道。    
    “逆贼……你休想!”赵芝兰还没说完。蓦地,只见陶洞主一点黑影,已迎面射至。赵芝兰已无力闪避,本能的伸手搁挡。    
    “不要……”灵鹫宫的弟子看得清楚,可是距离太相近,根本轮不到她们出手相助。    
    “砰!!”一声巨响。    
    就在众人以为赵芝兰难逃厄运的时候,只见一个天神般的男子从天而降,跃在赵芝兰之前,将陶洞主搁挡开来!

    “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见陶洞主整个人被撞击飞起,重重的撞在一旁墙上。墙体都凹下一个大洞,陶洞主身体缓缓滑下,七孔流血而亡。    
    全场惧惊,灵鹫宫弟子更不清楚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从何而来。    
    “谢谢……你!”赵芝兰见来人救了自己,用尽全力的说了一句。    
    来人见赵芝兰就要倒下,当即伸手将她扶住,伸手点向她身上的各处大穴,一股内劲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
    “啊~~!”赵芝兰一阵惊呼,“哇~~!”体内气血翻滚,结果将刚才憋的丹田的淤血狂喷而出。
    同时一股内劲从对方传来,一阵异香,直扑鼻孔,心神不禁一爽,体内伤势竟然神奇的愈合了。睁开眼睛细看,对方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美少年。    
    “谢谢你,少侠,不知如何称呼?”赵芝兰发现自己还被他抱着,微微的问道。    
    那少年微微的道:“我?我就是上天派遣而来的天神朱无忌。”    
    “天神朱无忌?!”赵芝兰一阵蓦然,同时眼里又充满了敬意。    
    “笑话,灵鹫宫从来没有什么天神……”刘长老站出来恨声的道。    
    “多嘴!”朱无忌微微一怒,道:“叛逆者,死!”说着凌空挥手,“砰”的一声,结果刘长老整个脸都变成了血浆,触目惊心。    
    朱无忌一出手就是要了两个高手的命,现场的人无不惊愕,这样的人,难道真的就是天神下凡吗?    
    如果不是天神,凡人如何能有如此神力。
    赵芝兰惊讶之余,真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纵使刘长老已经受伤,但也不可能脆弱到一击即垮的地步啊?朱无忌到底是何来历?
    这时候,在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人群中傲然站出一个道士,五十岁左右,只见他首先向七十二岛领主朱岛主行了一礼,接着转身对着朱无忌朗声问:“请问这位少侠,你可是灵鹫宫的人?”说着,神色傲慢地举手指了指朱无忌。    
    赵芝兰秀眉一蹙,显然她知道对方的来历,可是她尚未启口,朱无忌已沉声的冷冷说道:“是又当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道人一听,仰同面哈哈一声厉笑,傲然朗声说道:“是,便是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敌人,如果不是,就请速速离开,免得枉送了性命。”    
    朱无忌一听,暗生怒火,想不到这世上不怕死的人还真多。当即冷冷一笑,说:“笑话!你以为凭三千多人就可以要了本天神的命吗?扯蛋!”    
    94、击杀逆贼
    原来这道人叫石中天,原本乃是蜀山门下,因为不守清规,被逐出师门。
    石中天加入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之后,一直担任邪派的狗头军师,这些年为虎作伥,做了不少的坏事。这次围攻灵鹫宫其实也是他的主意。
    石中天曾经修仙过,因而武功远在各洞主岛主之上,只是他一个外人,一直没能扶正。但是作为狗头军师他平时也是气势凌人,如何受得朱无忌这句藐视他的话。
    虽然朱无忌一出手就是连毙己方两名高手,可是石中天自持武功过人,并不把朱无忌放在眼里。他本来想在众人面前有意刁难一下朱无忌,以壮己方的士气,不料反而挨了朱无忌的奚落。
    石中天羞恼成怒,把三角眼一瞪,厉喝一声:“臭小子,给你脸不要,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赵芝兰知道这个石中天的来历,是一个比刘长老更难缠的角色,当即在朱无忌身后关心的道:“少侠,这个恶人武功不弱,我看你还是不要插足我们灵鹫宫的事情了。”
    “哈哈,我朱无忌之前或许不是灵鹫宫的人,但是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了。”朱无忌一阵大笑之后,转而再度一声冷笑,立即沉声问:“我再说一遍,你们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小子张狂!”话声甫落,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数十名高手一拥而上。其中有一个反应最为激烈,恨声的道:“石道长,我听说过这个小子,他乃是一个大色狼,臭名远扬!”    
    朱无忌剑眉一蹙,只见发话之人,竟是一个年约三十余岁,方脸浓眉,一身淡紫劲装的修长大汉。
    接着,石中天也仰面爽朗地哈哈一笑说:“原来是一个登徒浪子,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
    说着,看了剑眉紧蹙,微泛怒意,卓然而立的朱无忌一眼,继续冷笑的说:“臭小子,你想借助这趟混水成名的目的已经达成,识相的就滚吧。趁老夫现在心情不错,兴许可以饶你一命!”    
    “你的废话可不是一般的多,我看你是老人家,让你薄面三分,你却不要。找死!”朱无忌毫不客气的喝声道。    
    石中天听了朱无忌的话,心中盛怒,一声暴喝,双掌疾挥,幻起无数掌花,直向朱无忌前胸罩来。    
    狂风大作,掌风犹如暴风铺天盖地而来。    
    朱无忌丝毫不在意,一阵冷笑,身形轻轻一闪,已至石中天身后。    
    石中天两眼一花,心知不妙,怪嗥一声,闪电翻身,双掌原势不变,呼的一声势挟劲风,抡扫而来。众人见石中天应变如此神速,果然不愧蜀山修仙的人,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俱都心情紧张地大声喝了个“好”。    
    朱无忌见石中天反应还挺快,不由冷然一笑,上身一晃,双掌倏分,出手快如电掣,一招“狂龙捕鹰”立时将石中天的双腕扣住。    
    石中天大惊,万万没有想到朱无忌反应是如此之快,一双手被对方扣住,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纵横江湖三十年,和他过招的敌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抓到他的一双手。    
    就在石中天惊讶之余,只见朱无忌剑眉一轩,大喝一声:“去吧。”    
    这个“吧”字刚刚出口,朱无忌功贯双臂,暗用柔劲猛力将石中天抛向空中。    
    “啊~~!”一声刺耳尖嗥,数声骇人惊叫,石中天的身躯,在全场高手惊睁目光注视中,直向半空射去。
    一阵惊叫过后,全场一片死寂,俱都痴呆地望着被抛向半空的石中天。他们确没想到,骄横自大的石中天,在朱无忌的手下仅一个照面便被抛向数丈高的半空,如非亲目所见,谁能相信?
    就是神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此刻竟然出现在诸人面前,如何能不让他们惊讶。    
    灵鹫宫的诸女更是大惊,特别是赵芝兰,以为刚才朱无忌露的两下只是一时碰巧对方不注意得逞。这时见朱无忌一招“狂龙抓鹰”,竟将石中天抛向空中,也不禁心中暗吃一惊。这一招绝非常人可以做到啊。    
    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中那些石中天的亲信看见石中天被抛向半空,正待飞身扑救。蓦见石中天,身在空中,一声大喝,挺腰弯腿,立演“飞流直下”直如殒星坠地般,疾泻而下。  
    好一个石中天,不愧是蜀山弟子,在半空之中,仍能收放自如。此刻他就像冲天而下的利箭,直刺朱无忌而来!    
    就在这时,一旁惊魂甫定的朱岛主,震耳一声大喝:“臭小子拿命来。”来字出口,掣剑在手,一招“白蛇吐信”,长剑疾如脱箭般,直向朱无忌的前胸疯狂刺到。    
    这突如其来的骤然剧变,灵鹫宫的人俱都惊呆了,石中天直刺而下,朱岛主横刺而来。这一下一横,将朱无忌围困在当中,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朱无忌心中一阵冷笑,同时也是不由的勃然大怒,身形一闪,先是躲开石中天的飞流直下,然后转至朱岛主身后,接着腾空而起一跃两丈。
    就在朱无忌闪身的同时,朱岛主大喝一声,剑随身动,闪电扫向身后。    
    石中天见自己扑空,一声怒叱,手中顿时多了一把长剑投出,一道寒光,直奔朱无忌。
    朱岛主转身未见朱无忌,惊得面色如土,魂飞天外,一声怪嗥,长剑再度扫向身后。    
    朱无忌身在空中,展臂挺胸,伸手握住朱岛主投来剑柄,一招“狂龙吸水”吸住滚滚而来的剑光,幻成万朵梨花,迳由空中,闪电下降。    
    在场高手同时一声惊呼,石中天大喝一声小心,惊呼未落,朱无忌翻转朱岛主的长剑,剑光一抖,骤变一道泻地银练,恰似一道经天长虹带起一阵慑人剑啸,直向朱岛主击下。
    “无影御剑术!”赵芝兰大惊。    
    石中天看得大吃一惊,震耳大喝:“朱岛主,小心……”大喝甫落,当的一声,金铁交响,火星四射。    
    “砰~~!”的一声,一道寒光,朱岛主的长剑,已应声脱手,朱岛主整个人也被朱无忌随手一推。重重的转向一旁的坚墙之上,当场粉身碎骨丧命。    
    不等朱岛主落地身亡之时,石中天暗自发力一声不吭,举臂挫肘,“彭”的一声,一枝袖箭疾射而出,直奔身形下落的朱无忌肋胸。    
    场内灵鹫宫的诸女见石中天施放暗器偷袭,再度脱口一声惊呼。    
    朱无忌顿时大怒,衣袖一抖,身形立变平形,挥手一式“星光普照”,幻成一道弧形,立将袖箭斩断。    
    石中天三角眼凶光一闪,双肘再度猛力一挫,四支袖箭同时向朱无忌射去。    
    这时,全场的人惊呆了,一片死寂,除了暗器的破风声,再听不到其他声息。石中天与朱无忌的距离本来就是很近,此时四只袖箭同发,就是朱无忌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抵挡啊!
    朱无忌见石中天乘机暗算,心中惊怒交集,大喝一声,全身散发内劲,四枝袖箭遇上他所发的内劲顿时凌空化成铁水坠地。    
    石中天见连番暗算,俱都无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朱无忌武功过人,朱岛主又已然丧命,当即想走,转身向大门驰去。    
    朱无忌一见顿时大怒,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说话之间,左手疾扬,中指同时一弹。    
    一阵丝丝响声,手指力道锐利指风,直向舍命狂逃的石中天的膝窝射去。一声嗥叫,一声闷哼,石中天踉跄前冲数步,扑通一声应声倒地。顺势望去,石中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暴死在地上。    

    95、威震灵鹫

    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三千弟子见状个个面色苍白,俱都冷汗直流,一脸的惊愕神色。    
    “兄弟们,这个贼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杀了他!!”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有人煽风点火的高呼。    
    “杀啊!!”    
    “杀了这个妖人!!”    
    ……    
    朱无忌本来心里就起了杀心,此刻听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些流寇的高呼,当即把心一横,全身的力量贯注的双手之上。    
    “找死!”朱无忌彻底的爆发,双手一挥,灵鹫宫诸女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也是她们永生难忘的一刻。那一刻,她们对朱无忌深信不疑。他,就是上天派来统领灵鹫宫的天神掌门。    
    三千三十六洞及七十二岛流寇同时挥刃而出,声势何等的惊人。可是朱无忌挥手之间,只见一团刚猛劲风,直奔所有的人而去。    
    轰隆一阵阵巨响如焦雷暴响,坚石暴裂,石块横飞,青烟激旋,大厅为之颤动。无数坚利碎石破瓦,挟着尖锐啸声,冲射半空,向着每一个扑上的逆贼飞去。    
    飞石破瓦碎木,只要是被朱无忌飞卷而起实物所击中的人,无不丧命当场,穿膛而亡,断首而落,五脏裂,六腑焚……三千逆贼在一瞬之间,无一幸免。    
    纷扰之后,当何铁手带着诸女赶来灵鹫宫大堂,当灵鹫宫之内弟子睁开刚才眼睛,举目一看,俱都面色大变,不由脱口发出一声轻啊,眼前的一切让她们彻底的惊呆了。
    在朱无忌傲立的跟前,三千逆贼尸体堆积成山,流血成河,阳光从大门窗户照射进来,大堂之内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众人凝目一看,俱都心头一震,面色微变,没人能相信眼前这一切是朱无忌一人所为。但是这里除了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其他的解释。    
    唯有天神无敌。
    朱无忌傲然矗立,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横尸遍厅,没有人不为之动容,也正是因为如此,灵鹫宫的所有弟子都惊呆住了,不知所措的惊呆在现场。
    王美凤见状,首先第一个对朱无忌跪下叩首,高呼:“欢迎灵鹫宫新掌门驾临,千秋万代,光我灵鹫!!”    
    王美凤的部下随即跟着一起跪下高呼:“欢迎新掌门驾临,千秋万代,佑我灵鹫!!”    
    赵芝兰见状,也不得不相信朱无忌的实力,当即跟随跪下对朱无忌叩首,同时高呼。    
    朱无忌一个完美的转身,微微的道:“既然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叛乱已经平定,大家收拾整理一下大厅,重新努力建造我们的灵鹫世界。”    
    “是,掌门!”赵芝兰当即爽声回答。    
    王美凤不无担心的道:“掌门,日前余婆婆她们陪同虚竹赶赴少林,日后必定会回来争夺掌门一位,你看是不是要下令通告天下,废除虚竹的掌门之位。”    
    朱无忌微微的道:“我灵鹫宫刚刚经历叛乱,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第二次内耗。我看虚竹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等他从少林回来,我把事情真相跟他说明,他自然就会主动让位。如此一来,灵鹫宫就可避免一场血腥的屠杀。”    
    赵芝兰恭敬的道:“掌门仁慈,我只怕虚竹一干人等不肯让位,那样我们还会背上骂名,还是先下手为好。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朱无忌挥挥手,道:“你们的担心我都能明白,但是我心意已决,再说了,只要有我在,相信他们也折腾不起什么滔天巨浪,放心好了。”    
    “掌门无敌!千秋万代!!”赵芝兰带着一干人等,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集体欢呼。    
    朱无忌回到赵芝兰安排的灵鹫宫掌门室,感觉这里的富丽堂皇简直就是天上仅有,于是吩咐赵芝兰她们到灵鹫宫出入的所有道路上布下警卫,防止外人进入,把灵鹫宫彻底变成他朱无忌的一座天上后宫。    
    朱无忌当上了逍遥派掌门,入主灵鹫宫,俨然成了这里的帝王。诸事安排就绪之后,他和水笙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眼见文秀眼睛哭成桃子一般,朱无忌于心不忍,就说服了水笙,也把文秀娶了过来。二美伴一夫,朱无忌一人跨双马,乐趣不得而知。
    男人都有这样的嗜好——食色。孔老夫子说过:“男女饮食,人之大欲所存焉!”喜欢占有美女,这是男人的本性。朱无忌也不能除外。
    朱无忌入主灵鹫宫,被部下视为天神,每个人都从内心里敬佩他,认为他是大救星,虔诚地敬祝他“万寿无疆!”
    朱无忌驾临万人之上,锦衣玉食,当然也就想食绝美的春色。
    在灵鹫宫的诸女中,赵芝兰是个出类拔萃的女人,不但拥有领导气质,而且武功高强,当然最让朱无忌心动的还是她的美丽。既然是美女,朱无忌又是她们的主人,当然免不了为所欲为。  
    98、腥风血雨(1)
    朱无忌在山神庙做完了美梦,就用北极星定方向,一个人辗转向北方走来。一路上风餐露宿,几度惊险,几经周折来到了北方,救了区委书记金永胜。
    朱无忌在途中的惊险经历,可以写一部百万字的惊险小说。可惜,笔者现在实在挤不出时间,只好以后再说。
    且说朱无忌救了区委书记金永胜,村里的堡垒户把金永胜隐藏在秘密地洞里养伤。
    朱无忌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区委书记和群众自是坚信不疑。区委书记告诉他:现在敌人已经占领了首都平壤,前锋已经攻到鸭绿江边。上级指示他们转入地下,开展游击战,准备迎接大反攻。
    区委书记坚信:苏联和中国一定出兵帮助他们。特别是苏联老大哥,不会丢下朝鲜这个忠诚的小弟弟不管。困难是暂时的,最后的胜利属于朝鲜人民!
    区委书记和群众都说还乡团十分猖狂,他们依仗着美军和伪军撑腰,疯狂地向人民进行阶级报复、反攻倒算。他们向朱无忌讲述了还乡团犯下的血腥罪行:
    某月,还乡团窜至三区,在站北里安设了据点,并依此为基点,经常向周围地区进行烧、杀、抢掠,残害我干部群众。在短短地20多天的时间里,穷凶极恶的还乡团匪徒抓捕我党员、干部、军属及土改积极分子30多人。
    敌人知道在这些人中有的人掌握我党政机密及大批军用物资的隐藏地点,因此,他们挖空心思,用尽种种酷刑拷问,企图获得情报。其行刑手段灭绝人性,令人发指。
    某月,在还乡团制造的郝峪洞事件中,敌人逮捕了军属张本顺和村干部张尚金等4人,企图逼迫他们交出区干部和隐藏的武器。张本顺等面对还乡团的百般利诱不动心,身受种种酷刑不屈膝。
    惨无人道的还乡团分子便用巨石压在张本顺的腹部,直压得他口鼻喷血,张本顺仍咬紧牙关,半字不吐。穷凶极恶的敌人,后来竟使用了零割肉酷刑,当割到第十三刀时,张本顺同志壮烈牺牲。
    郝峪洞这次被捕的4人中,3人被惨杀,只有1人受伤,冒死逃生。郝家峪村干部、群众,不顾个人安危,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保护革命干部、武器和粮食的英雄事迹,受到上级的表彰,张本安等立功。
    三区烈士王宪英、王兰英两位女干部,被凶残的敌人割去双*后,零割致死;烈士李志功被割24刀,咽喉断裂,壮烈牺牲;烈士葛力成被砸断双腿,双脚被扭转180度,嘴被割至两耳,头顶被凿了洞,浇上油,点了“天灯”……
    在一口枯井里,即发现我12名革命烈士的遗体。
    某月的一天,还乡团突然包围了二区张庄、袁庄和孤堆地3个村。两名党员、干部突围中英勇牺牲。党员、民兵及其家属31人被捕。气急败坏的还乡团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其中的11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张袁庄事件”。
    某月的一个夜晚,还乡团分子在山神庙区的十亩田村进行了一次疯狂的反革命大屠杀,一夜之间就杀害了农会主任和群众运动积极分子10人,其惨状目不忍睹。最惨的是村农会主任一家,他们老少4口同时被杀,而且是用铡刀将人头铡掉。这在全县来说也是一起最大的惨案。
    纸房区李家营一村,即被活埋七十余人。残暴手段更令人闻之毛
    骨悚然,铡刀铡和活埋已成还乡团匪徒的普遍手段。
    有的先割耳、舌,而后活埋;有的妇女被拔去头发而后铡死;有的妇女被剥光衣服,绑在树上**,并用烧红了的枪条插入**,活活搞
    死;有的被剥光衣服绑在树上用开水浇,把全身烫起水泡,再用竹扫帚扫,名为“扫毛”;有的用剪刀剪碎皮肉,名为“剪刺猬”,有的全身被刀子割开,丢在火红的锅里,叫作“穷小子翻身”。
    纸房东庄还乡团在街口安下十二口铡刀,按户抓人铡死。邢家东庄一次被铡十二人,妇救会长一个四岁小孩,也被铡成三段。贫农韩在林兄弟三家十五口,有十四口被铡死,剩下一个老母苦苦哀求给她留下一个后代而不得,她看到自己的子孙全被铡死,悲痛得自己也上吊而死。
    高里区清景村一次被杀被铡十二人,军属尉传姊之母被敌人用钳子拔去头发,又割开腿肚子,再加上盐,活活地被折磨死了。
    东提区东小杨树洞一个贫农全家三口被杀死,其妻怀孕六个月,死后小孩的两腿露了出来。有的被割开腿肚,加上油烧死,有的丢在水里淹死。死后曝尸旷野,让野狗撕食,断骨碎肉,到处皆是,亲属到处收尸,小孩嚎哭找母,一片惨痛景象,令人心酸落泪。
    在朴家杨树洞村,还乡团把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两只脚绑在街门的两个门挂上,然后一脚把两扇门登开,这小孩被一劈两半。还乡团先杀了小孩的父亲,又杀了这小孩,目的是斩草除根!
    某月下旬,河头店镇王家泊子村的还乡团分子回村捉住党员王守一、妇救会积极分子王守志妻、民兵王世俭、王世杰,严刑拷打后,将王守一和王守志妻活埋,将王世俭、王世杰枪杀,把民兵队长、党员姜法第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等5人捉起绑在大庙内,追问谁是党员。
    某月25日晚,民主政府二区区长吕白华及6名干部在河头店村召开村民大会,被潜居龙阳的还乡团包围,突围中牺牲4人,负伤1人。
    区支前指挥部副指挥金振田、河头店村民兵团长隋云成两人被捕,押至龙阳城,严刑审讯,两人坚贞不屈,被敌人捆绑起来放入石槽内,用开水烫死。
    某月,店埠乡还乡团捉住贫农团长,还乡团将其绑在杨树上扒心“祭灵”。

    99、腥风血雨(2)

    某月,东张格庄还乡团在村西土井活埋15人。土改积极分子于克喜全家8口,被害5口,于永同全家4口被杀绝。他的小儿子刚6岁,被还乡团扯腿劈死。全乡被还乡团杀害181人。
    孙受乡被还乡团杀害735人,其中,藕湾头村被杀72人,朱家庄一口井里活埋49人,东赵格庄李广谦一家被杀害25口。
    牛溪埠乡大高岚村,有52名干部群众被还乡团杀害。年龄最大的74岁,最小的仅是几个月的婴儿。
    还乡团手段残忍,28岁的妇救会长邢淑花,被捉住受尽折磨,刽子手将她的衣服剥光,全身浇上开水,烫起燎泡,再用扫帚扫。青妇队员邢桂娥、邢桂珍等6人,被挖支眼睛,有的被“剪刺猬”、“照天灯”。
    院上镇被还乡团杀害442人,其中西朱东村被杀72人。
    西朱东村还乡团20余人窜回村里,纠集地主、坏分子40余人疯狂地对干部、群众进行血猩的阶级报复,捉干群15人,在村后井里活埋;该村转移到海阳的干部、群众往回插的时候,被捉28人,拉到孙受村后活埋;
    9月26日,又捉住干群29人,当晚在南河活埋12人,在村东井里活埋7人,在村西井里活埋10人。
    姜山村还乡团捉住了本村和过路干部、群众141人,酷刑折磨后,全部活埋,在村前一口井里就活埋121人。
    李权庄乡被还乡团杀害426人。西三都有河村的还乡团回村,将转移隐蔽的群众诱骗回家,然后召开“野怖会”,开始反攻倒算。
    屠杀干部群众,用铡刀铡、镢头砸、活埋等手段杀人84名。村指导员金恩贤被还乡团把割开口,将铁条捅进支在皮肉间乱搅,然后吹上气剥皮,进行非人的折磨。
    中三都河被杀86人,东三都河被杀29人,其中李美英一家被杀19口。
    地主还乡团盘踞在马家沟,一个多月的时间,杀害革命干部和翻身农民400余人。其残暴手段:水淹、活埋、矛枪穿、铡刀铡、火烧、香触、枪杀,惨不忍睹。当时尸体遍野,“烟台沟”内充满尸体,堵住水流。
    平度西北乡辛安、张舍、灰埠、杨树洞、新河等地的地主还乡团400多人,盘踞新河村。仅20天时间,以大刀砍、扎枪穿、石头砸、铁锨劈、枪杀等惨毒手段,残杀革命干部及翻身农民470余人。 有的被“大卸八块”;有的哺*婴儿爬到被杀的母亲身边,竟被活活摔死;潍南一批烈、军属转移回乡,路经新河被抓,集体遭枪杀。杀人疯狂时,胶河水一片血红,新河大桥西头尸体连片,野狗争食,行人欲断。
    还乡团将民兵基干队长石长松的父亲石玉和捆绑吊打致死。还乡团数人窜至贫农张宏村家,将张宏村妻带走,将其岳父和怀孕5个月的儿媳活活打死。同月,还乡团将贫农李现年全家3口人活埋。
    还乡团大队长带领数十人一次活埋基层干部、民兵及其家属108人。将井头乡基干民兵中队长何平理及其父(乡农会主任)、其兄3人捆绑在一起,抛入淮河中淹死。
    还乡团将乡民兵队长聂凤来捆绑吊打,后装入麻袋抛入河中淹死,其妻被卖掉。还乡团卷土重来,疯狂进行阶级报复。
    还乡团中队长杀人魔王韩秀常(韩小眼)在南泉设立杀人场,以绳子勒、铁丝穿、烙铁烙、棍棒打、刺刀穿、割舌头、割耳朵、割鼻子、割**、开膛扒心、大卸八块、点“天灯”、枪杀、活埋等二三十种残忍手段,杀害革命干部、土改积极分子达200余人。
    南泉村的党员、民兵自卫团长彭希志,防山区钱家村妇女主任薛李氏,息陬村农会长靳西堂,先后被抓去酷刑折磨后枪杀、活埋。
    坊岭区阎家村的民兵连长黄登珠一家父子3人,被还乡团小队长颜景春拉到犁铧店北五里庙东一坑活埋。
    妇救会长薛李氏,其丈夫薛允明为贫农团长。美伪军军重点进攻河东,人民军及地方党政机关,实行战略转移。薛李氏和她丈夫留下来坚持斗争。
    不几天,薛允明被还乡团抓到县城,受尽折磨,后由亲友辗转救出。薛李氏被还乡团小队长史玉山抓住连夜带到南泉村审讯。
    杀人不眨眼的还乡团中队长韩秀常对她施尽了酷刑,先用棍棒打,再用老虎钳子混身撕扭,后吊在屋梁上用切菜刀乱砍。薛李氏始终坚贞不屈。就这样折磨了二十几天,敌人一无所获。
    在英勇顽强的薛李氏面前,敌人再也无计可施,最后竟惨无人道的割下了她的**。当天夜里,把她拖到南河滩村地的坡野里,先用麻绳紧勒脖子,又进行枪杀。
    全县受迫害的党员、干部、群众达1390人,其中500余人惨遭杀害。  

    某月中旬,地主武装“还乡团”对未北撤的党员和干部狂捕滥杀,向贫苦农民反攻倒算,手段残忍,丧尽天良,罪恶罄竹难书。
    人称“北霸天”的七区(马集)自卫队队副、恶霸地主白老大,对佃户倒算粮食500多担,骡马100多匹,杀害干部、群众十余人,**妇女数十人。
    马集乡农会会长何世德被其滥施酷刑,用十根长针刺入十指,用二根铁钉钉入脚心,还强令其拖车行走。何毫不屈服。白老大将其杀害后,还不准收尸。
    还乡团长、八百镇有名的“土皇帝”朱其寿,杀害干部、土改积极分子50余人,强 抓壮丁300余人。
    还乡团长张仲甫、均朴乡僞乡长王贵畸杀害干部群众37人。竹镇区妇抗主任贺飞霞被捕后,张仲甫用烧红的铁丝穿透贺飞霞的**,并挂上手榴弹,贺飞霞坚贞不屈,惨遭杀害。
    土改时的贫农团委员蔡长元被张仲甫杀害后,还斩首示众,将尸身喂狗,惨绝 人寰。
    仅六区惨遭杀害的党员就有30多人。龙山乡16名党员中,有7人被害。均朴乡党员王立德夫妇双双被害,老小遗孤生活无着,痛不欲生。
    地主还乡团于宁县北制造了血腥大屠杀。他们以极其残暴的手段杀害党员、军人家属、基层干部及群众494人,其中妇女儿童160多人。
    100、花样翻新的酷刑
    某月,姜山村还乡团捉住了本村和过路干部、群众141人,酷刑折磨后,全部活埋,在村前一口井里就活埋121人。
    一股由东郊当地的恶霸地主和保长为骨干组成的还乡团,杀气腾腾地逼近金沟寨、前七夼、后七夼、迟家、樗岚和崆峒岛等村,对党员干部和革命群众进行报复。
    还乡团进入这些村庄后,根据各村地主恶霸分子和坏人的密告,首先拟出各村的党员、革命干部、烈军属和积极群众的名单,然后分别搜捕,分批杀害。
    仅金沟寨一个村,被列入捕杀名单的人数就有103名。在敌人的大肆搜捕中,许多未来得及转移的党员干部和革命群众,落入敌人的魔掌。
    对未抓到的革命者,便采取家属“顶替”的办法,株连串线,纵横连累。还乡团对抓到的人,设立“公堂”,逐人进行酷刑拷打审问,许多人臂背折断,筋骨重残,惨不忍睹。
    还乡团头目经过密谋后,将在金沟寨等村抓到的15名党员和17名干部、群众,押送到金沟寨东海岸的龙王庙周围,将他们扒光衣服,装进麻袋,抛入水中,活活将他们淹死。
    还乡团在占领烟台一周内,就逮捕、杀害党员、干部和群众2000余人,其中公开杀害的党员干部就有100多人。
    当时,白色恐怖笼罩烟台城乡,环境极为残酷,人民群众处于危难之中,党的地下组织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还乡团用枪杀、活埋、刀铡、点天灯、老虎凳、坐飞机、割乳头、割耳朵、投井、投池塘、挖心等等酷刑,花样之多,手段之劣,掺不忍睹,其滔天罪行磐竹难书。
    枪杀:一是还乡团在追捕乡亲们直接开枪射杀;二是对被抓捕的人先进行拷打凌辱后进行枪杀。
    如:赵家官庄农救会长徐怀业及其妻子陈氏,被还乡团杜占魁、赵多山抓住,他们用枪探子将徐怀业的两个耳朵打掉,骂着:“再叫你通风报信。”
    并用枪托子、刺刀将徐怀业及其妻子陈氏打得死去活来。骂到:“快开吧,快当火车头吧。”匪徒们大骂:“死也叫你们夫妻分开”。 还乡团把陈氏枪杀在杜家官庄以南,把徐怀业枪杀在伏家庄后。
    扒心:还乡团把抓捕的党员干部毒刑拷打后,用刀一片一片割皮肉,有的把心扒出炒着喝酒,有的把心挂出去示众。
    如:张家官庄翻身委员张石泉,还乡团先把他吊起来毒刑拷打,再把他压杠子,张石泉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扒出他的心挂在大槐树上示众,叫喊着只准看不准动。还乡团直接野蛮透顶。
    摸血:这是还乡团杀人最多最常用的一种手段。还乡团抓一些村民,采用自家人埋自家人的“摸血”手段,毫无人性地逼迫邻居埋邻居、父亲埋儿子、小叔埋嫂子、亲侄子埋叔婶、民兵埋军属、贫农埋干部。
    造成了高密广大农村社会普遍相互猜疑、相互攻击的冤假错案,在阶级斗争扩大化的运动中,许多人在历次运动中因参加了埋人而受到牵连遭到了沉重地打击。
    摸血手段就是以某几个主谋元凶拉扯胁迫他人作案又嫁祸他人的卑鄙伎俩。还乡团作案后逃跑,把杀人的罪名嫁祸于乡亲们,造成了窝里斗的悲惨局面。
    影响之深,往往牵扯到群众的政治、经济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其危害是巨大的。
    活埋:还乡团抓捕去的人,并非马上就被活埋,而是先进行酷刑拷打。
    如沙窝翻身农民林万山及其母亲、妻、子一家6口被还乡团从家里抓捕,反革命分子梁立正、林述庆把他全家吊打非刑:老虎凳、压杠子、鞭子抽、棍子打,鲜血淋漓,然后又把他们剥下衣服,绑在村头大树上示众,强迫群众在旁边看守着。
    还乡团保队喊着:“这就叫零受罪!”还乡团保队把十个月的孩子摔死在地上,把一家5口拖去在一个窝子活埋了,埋完后匪徒又在窝子上面蹦跳,叫喊:“斩草除根,永不发芽。”
    杜家官庄翻身委员王文锡被还乡团杜乃羊、杜合山抓住,吊打非刑,直到鲜血直流、皮开肉绽才把他活埋。
    杜乃羊、杜合山把翻身委员王文锡活埋后,又把他妻子张氏和两个孩子捉去,先是一顿毒打后,把她们母子押到学校院子里,逼着群众集合,审问张氏是谁领着搞斗争的?张氏愤怒地回答:“就是我领导斗争的!”
    凶狠的还乡团拉张氏去活埋,一路遭到匪徒的毒打。还乡团把张氏活埋后,又把两个不满2岁的孩子打地血肉模糊,死去活来。
    在场的群众苦苦求情,给王文锡留下这两条根。然而这些吃人的野兽却号叫:“杀绝这些穷小子,要不长大了又要报仇。”
    丧尽天良的刽子手最后又将两个无辜的孩子活埋了。活埋后野兽们又在上面跳了两跳,说什么:“这会断了根了,不用报仇了”。
    照天灯:这是还乡团穷凶恶极恶的另一种杀人手段,令人发指。如:沙窝大队妇女干部金子仁之妻,被还乡团抓住,先用铁丝绑着两个大拇指头吊在梁上,用皮鞭抽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满身。
    匪徒们点燃一扎香,烧其肋骨,烧其乳房,最后向她头上泼上火油,点起来,头发皮被烧的吱吱响,其凄惨历史罕见。在场的群众无不伤心落泪。但还乡团却哈哈大笑:“真是一盏好天灯。”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披麻戴孝:这是还乡团一种灭绝人性的杀人手段。李家官庄民兵李永信及其妻子(妇救会长)被还乡团李保起、李金明抓去,先用棍子打,滑大梁等酷刑,然后用刀将其满身割上口子,在血口子上撮上盐,匪徒说叫“盐肉”。
    他们在血口在血口子上贴上麻条子,匪徒说这叫披麻戴孝。匪徒们一面喝着酒,一面踢着李永信夫妻在地上滚来滚去,骂到:“这回翻身就叫你们翻个够。”
    匪徒在李永信夫妻身上扒下血淋淋的麻条子,一齐用棍子打,折磨地李永信夫妻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最后拖出去活埋了。
    割耳朵:这是还乡团埋人前非人折磨的一种手段。
    刘家村妇救会长李秀兰被还乡团徐可机抓捕,先是悬梁毒打,几次昏死过去。当
    李秀兰苏醒过来后,匪徒叫李秀兰唱八路歌,李秀兰骂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八路军回来会给我报仇的。”
    匪徒们听了更是兽性大发,把高大全的母亲两只耳朵割下来,用线把两只耳朵穿起来,逼迫不满10岁的高大全把两只耳朵挂在母亲李秀兰的脖子上。
    高大全哭喊着:“娘啊娘啊……”匪徒把高大全踢倒在地,孩子昏了过去。李秀兰喊着:“儿啊儿啊……”匪徒们把刘家村妇救会长李秀兰拖走活埋了。
    乱刀砍死:这是还乡团发泄个人私恨,零刀杀人的一种典型手段。
    如杜家官庄翻身农民张宗法,被还乡团杜占太、张家贵抓捕后:“你翻身翻得不错吧?现在就叫你尝尝滋味。”
    说着被保丁张宗宝从背上一连砍了六镰刀;被张家贵从背上连刺两刀,接着又朝肚子刺进一刀,张宗法当场倒在血泊中。
    匪首张宗宝疯狂地叫嚣,别叫这小子再活了,他用剥皮刀没头没脸地乱砍一通,张宗法死于刽子手的乱刀之下。
    上吊勒死:这是还乡团杀人让人另受罪的又一种酷刑。
    还乡团把干部群众抓捕,有的吊在屋子的梁上,有的吊在树上,有的吊在栓牲口的石头滑拉上,受尽了刀砍鞭抽,最后吊死。
    如:杜家官庄杜平海之父亲,还乡团进村他躲藏在泊里的高粱丛里,被坏蛋杜永才看到说:“快回家到我家里藏着,保险无事。”
    就这样杜平海之父被骗到杜永才家里。没料到刚到杜永才家,杜永才就叫来了还乡团杜连芬、杜乃羊、将他绑去,先是毒打一顿,然后就把他吊在木匠铺里叫他零受罪。
    匪徒嫌不过瘾,叫来了更多的保队,将其拖到杜家祠堂,轮流毒打,直到奄奄一息,最后吊在梁上,骂着:“叫他向阴曹地府去吧。”杜平海的父亲被还乡团吊死。
    坐“飞机”
    一天,“还乡团”匪徒抓到了贫农团委员。匪徒们把他两只手的大拇指和两只脚的大拇指都用绳子拴起来,扯着绳子把人吊离地。人脸朝下,四肢张开,像飞机一样。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匪徒,一跃而起,猛坐在他的腰间。只听得喀嚓一声,他的腰立即被压断了。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惨死在敌的毒刑之下。
    坐“老虎凳”
    有一次,“还乡团”匪徒又把一个土改干部抓到了,给他坐老虎凳。他们把那个土改干部的双腿绑着,坐在长凳上,再往脚下垫起砖头。他们还用尖锐的东西,狠戳战士的背后。

    杀残疾人取乐:这是拿残疾盲人无力反抗或躲藏,用刀在他身上砍一刀,杀人犯闪躲在一边观看取乐,冷不防又砍一刀,再闪到一边,偷着乐,欣赏着挨刀人是怎样地痛苦直到把他砍死。
    还有的盲人被剥光衣服,赶着跑,不能走路的,背着扔到湾里淹死。
    如五五龙庄民兵队长徐俊的祖母是个盲人,从老屯回家,正赶上还乡团李秀芬,骂到:“你这个瞎老婆子,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好。”
    说着用刀把盲人的手指都砍去。老人痛苦叫喊,李秀芬砍一刀,等一会,再砍一刀,直到把盲人砍死。最后骂到:“这会叫你痛快了吧?省得抖擞个没完了。”
    凌辱后淹死:还乡团把抓捕的人全部剥光衣服,或者脱下裤子进行凌辱,还有各式各样的性凌辱。
    最令人发指的是,还乡团把几户人家男女老少的衣服全部扒光,把男女老少几代人赶到湾边进行裸体凌辱。最后全部捣到湾里淹死。
    还乡团说:“淹死最好,省子弹。” 逼着跳井:还乡团选好杀人地点,许多干部群众被逼跳进井里淹死。如张家官庄张吉祥一家,被还乡团张其山抓去,将全家剥光衣服,光着腚在一起,被匪徒毒打。妇女被匪徒轮奸。
    张吉祥大骂匪徒无耻,丧尽天良。匪徒却说:“你知羞耻就快死掉吧。”老人跳井自杀。
    许多儿童的尸体漂浮在湾里,许多男女老少的尸体抛弃在河里,也有的抛弃在沟里,一片白色恐怖。
    村里有许多干部、村民秘密失踪,连尸体也找不到,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被谁所害。

    火烧农舍 吃人心肝
    一天,还乡团头子王伯启手下抓到小陆庄的一个30多岁的民兵,准备把他活埋。
    他们挖了一个坑:一尺来宽,不到一个长;一头深,一头浅;坑里倒了些石灰水。
    那个民兵被反绑着跪在浅的这一头。一个团丁在后面猛地一蹬,民兵扑到坑里。民兵一使劲把麻绳挣断了,跃身上来,立刻向西北奔去。几十个团丁见状紧追不放,一直追到夏庄东边的花钱垛东边角。
    他们把民兵围在刚沤的稻田里,用船上的板砸死后,再拖到坑埋掉。那时,那个地方挖40多个坑,有的双脚还竖在外面。
    蒋绍礼的父亲蒋文学被还乡团抓去,严刑拷问,打得死去活来三回,逼他承认私通党。蒋父被赎回家,整天捧着心窝,不几年就死掉了。
    为了防止游击队在农舍里落脚,放火烧毁镇子周围的农舍。翟银采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竟被活活烧死在农舍里。
    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还乡团头目朱三杰和陈克宝、沈学宝之流,更是凶残之极。
    朱三杰三天两头带着匪徒沔乡扫荡,抓回许多人,说他们私通游击队,要他们的家人用粮甚至用金子赎人,攫取大量民财,逼得许多百姓倾家荡产。
    更为残酷的是:一旦抓到党员干部,不是挖塘活埋,就的抠眼剖腹,剜下心、肝,泡在水桶里,将人心、人肝炒着吃。
    一次,他们到葛黄庄抓到乡长徐永玉,当场割下人头,带回戴南,挂在都天庙对面的戏楼上示众。
    人头嘴里还插着一支烟,这一桩桩、一件件,无所不用其极,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101、享用漂亮姑娘

    翠蓉是燕水洞最漂亮的姑娘,面若桃花,明眸皓齿,真的是“回首一笑百媚生”。可惜,她出生在穷人家,没有上学,一直在家受苦。
    幸亏来了 将军,领导穷人闹翻身、分田地,她当上了贫农团干部,才过上了好日子。
    好日子没过几年,朝鲜内战爆发,还乡团跟随美军占领了翠蓉的家乡,把翠蓉捉住了。燕水洞的恶霸地主、还乡团司令李东林马上提审翠蓉。
    李东林冷笑道:“哼!你把我扫地出门,分了我的土地房产,还想要我的命。你还记得斗争我的时候你领头打我吗?”
    翠蓉知道落在还乡团手里没个好,反而不害怕了,回答道:“我好后悔!”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没把你打死!”
    “你落在我手里,还这么嘴硬?老子杀了你!”
    “杀吧!我被你们抓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杀呀!杀呀!”
    她把一张冷笑的脸靠近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李东林感到自己怎么那么心虚,终于把目光逃开来。    
    “好!既然你找死,也怨不得我。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干干净净去死的。”
    “随便你!”翠蓉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毫不示弱。
    他把她推回到炕上,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来,扒掉翠蓉的裤子,……
    “来人!”李东林喊道。
    两个团丁跑了进来。
    “把这个小丫头拉出去,赏给弟兄们玩!”  
    听到消息的团丁们纷纷跑到跨院儿里来,排着队等着去享用这个美丽姑娘的躯体。
    看见司令进来,团丁们赶紧点着头问候。    
    李东林把一盘绳子往炕上一扔,说道:“捆了!”
    团丁们赶紧把翠蓉翻过来,让她面朝下趴着,然后把她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司令,押走么?”几个一直排着队等在一边的团丁有些失望地问。    
    “不,我已经叫副司令带人去布置了,等他们挨家挨户把那些泥腿子们赶到镇口去再说。”
    镇上男妇老幼几千人全都被赶到了镇门外的空地上,那里有一棵老柳树,树下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台子,这是镇子里平时举行重要集会的地方。
    人们都知道今天这是要杀人,而且猜到要杀的是谁,因为翠蓉被抓住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镇。
    翠蓉在镇上是名人,土改运动,她是领头人之一,所以大伙儿都熟悉她。
    这样一个年轻姑娘要被还乡团杀害,大家伙儿的心里都非常沉重。
    几个团丁站在石台上,把一根粗麻绳从柳树的一根粗树杈上扔过去,然后把一端拴成个活套,大家明白,这是要把人吊死,还没有看见翠蓉,已经有几个老妇偷偷抹起了眼泪。
    在一群团丁的前呼后拥中,人们看到了翠蓉,她光着身子,被李东林搂着柔软的腰肢夹在腋下。
    虽然翠蓉在女人中算是高个儿,但同李东林相比还是显得瘦小孱弱得多,象是被老鹰捉住的小鸡,又象是含在虎口里的羔羊。随着他的步伐,她那两条修长的腿软软地摇晃着。
    一看见乡亲们,翠蓉就用尽全力喊起口号来。
    “乡亲们!”李东林夹着翠蓉站在高台上,想要给老百姓训话,但翠蓉一直在同他抢着喊,弄得他说什么人家也听不清。没办法,只得把她的嘴用布塞住,这才能踏踏实实说话:
    “乡亲们!我李东林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但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把心肠硬起来。翠蓉原是我李家的丫头。我李家从小把她养大,供她吃供她喝,她不思报答,反而私自跑出去跟着**来分自己东家的田,分自己东家的地,还差点没把我打死。
    “在我的府上,我给她吃好的,喝好的,你们都看见了,养得这样白白胖胖的。今天,我要亲自处置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东林把翠蓉放下,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翠蓉肚子疼得不住地痉挛,两腿发软,努力站也站不住,李东林一只手揪着她背后的绳子拖着她。
    “告诉你们,**已经被消灭,回不来啦!哪个再跟着**跑,领头分我的土地房产,这就是下场!”
    李东林把翠蓉交给后面的两个团丁架住,然后亲自把那个绳套套在翠蓉的脖子上收紧,翠蓉说不出话来,只是昂着头,对着他冷笑着。
    一个团丁拿过来一块一尺见方的白绸子,上面写着翠蓉的名字,并用红笔划了大叉子。    
    “要死了,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李东林把翠蓉嘴里的布掏出来。    
    “乡亲们,别听姓李的胡说,**没有被消灭,也不会被消灭!**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吊,快点儿吊起来!”李东林没想到她这种时候还在进行宣传,急忙气急败坏地命令着。    
    “乡亲们,永别了,别难过,杀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的穷人会站起来,穷人是杀不完的!……”
    绳子被团丁拉紧,也把翠蓉的话勒断了。
    她踮起脚尖,想尽量争取多说几句话,但绳子很快就把她的脖子拉紧,她窒息了,两只纤细的脚离开了地面,人被高高地吊起一人多高,在空慢慢地打着转。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这样能使她吸入一点空气,但实际上却完全无法呼吸。    
    她两修长的玉腿长时间地交替蹬踢着,使她的身子在空中剧烈地摆动。她的脸越来越紫,眼睛开始向外凸了起来。被强迫观刑的乡亲们的心揪紧了,女人们都流下了眼泪,有的还哭出了声。
    “李老爷,您就行行好,让她死得痛快点儿吧。”八十多岁的侯老二实在看不下去了,冒着危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啊,让她快点死吧。”人群中传来一片哀求声。
    李东林起初对侯老二有些恼火,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出面哀求,怕控制不住局面,便临时改了主意。
    “好好好,乡亲们,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让她死得痛快点儿!”他转过脸,向两个亲信团丁使个眼色,那两个家伙心领神会地走到另两个团丁面前。
    虽然还乡团的武器来自于僞军,但毕竟是地方武装,加上无限制地扩编,枪支一时半会儿也配不齐,所以,也有相当多的冷兵器,那两个团丁拿的就是梭标。两个亲信团丁要过梭标,走上台来,把翠蓉刺死。
    李东林原打算把翠蓉在这里吊上十天半月示众,但三天不到,那绳子就莫名其妙地断了,李东林只好派人把她抛到了几里外的乱坟岗上,当晚便有乡亲们偷偷把姑娘收殓了。



    102 活阎王


    阎家店的恶霸地主活阎王阎铁岩带着还乡团又回到了他的老家——阎家店。把十一个贫农团干部、土改积极分子架进刑场,木桩上直挺挺地捆住。
    活阎王站起来,走到人群的前面,说道:
    “乡亲们!我阎家平素里没有什么对不住各位的地方,我知道如果不是**的挑悛,也不会有人跟着他们分我家的田,分我家的地,分我家的房子,斗我的家人。
    “我阎某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我不怪你们中了**的挑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阎家的事,只要你们悔过自新,把从我家抢去的给我还回来,我就既往不咎。
    “至于这几个领头闹事,煸动暴乱,杀我亲人,又不知悔改的头目,一定要严惩不贷!今天我就要来一个杀一儆百!
    “你们都看见了,**被打跑了,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杀光了,你们当中也许还有人想着他们会回来,那是做梦!现在,韩国就是我的后盾,以后哪个再敢造反,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
    他命令把那个贫农团团长从木桩上解下来,带到面前,他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哦?刘大团长,这镇子上的赤匪除了你们那个镇 ,大概就是你大了吧?现在你要是愿意悔过自新,还有机会。”    
    “呸!瞎了你的狗眼,也不问问老子是谁。老子要是怕死,就不干这个贫农团了。”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粗壮汉子,浑身是伤,但豪无惧色。
    “好……好!英雄!”活阎王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口气中带着恶毒的嘲弄,“那就怪不得我了。”
    团丁们抬过来一块大号的门板,平放在场中间那个木架子下面,把那汉子拖过去,面朝下按倒在门板上,然后解开反绑的双手,重新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踝向四下拉紧,把他扯成一个巨大的“火”字。    
    一个团丁拎过来一根碗口粗的圆木杠,木杠的一端有一个二尺多长,厚有一分的铁箍,另一个团丁则拿着一把小榔头站在那门板的旁边。百姓们吓得闭起了眼睛,纷纷扭过头去,团丁们又骂骂咧咧地强迫他们去看。    
    “给我用刑!”活阎王咬牙切齿地喊道。
    团丁蹲下去,按住汉子的脚,用小榔头狠狠砸在那汉子的脚趾上。    
    “啊……我日你活阎王十八代祖宗!”汉子一声惨叫,接着是一声大骂。他的脚趾被砸扁了,血淋淋十分吓人。
    团丁把他的脚趾一个一个砸扁,然后换那用大木杠的团丁,砸断汉子的小腿骨、大腿骨,再接着用小榔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砸,接着是小臂和大臂。
    每一锤下去都是一篷血花,每一杠下去都是一声惨叫。其间那汉子昏过去两次,又被用冷水泼醒,继续用刑。
    等把汉子的四肢都砸断了,团丁又抡起木杠,从汉子的尾骨打起,一节一节地打碎了他的脊椎。当打到背心的胸椎时,汉子喷了一大口血,头软软地贴在门板上不喊了,再用水泼也不醒了。
    汉子被拖起来,他软软地垂挂在团丁们的手里,人已经完全散了架子,架都架不住了。    
    “死了?便宜了他!”活阎王说道,“把他给我阉了,再挖了他的心,祭奠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善良士绅。就是死,也要叫他尸体不全!”
    所谓善良士绅,就是那些在土改中被打死和处决的恶霸地主,就是在刑场外地上供着的那些牌位,也包括活阎王的老狗父亲。    
    团丁们当胸一刀破开肚子,挖出一颗还在跳动着的人心来,摆在那张供桌上。
    活阎王等团丁们把那汉子的尸体拖在一边,又命把那妇联主任拖过来。
    “嗯,你是大主任,现在官儿最大的就是你了。怎么样?是打算象他那样变成肉酱呢?还是想悔过自新?”
    “姓阎的,你别得意。你今天杀了我们不要紧,告诉你,穷人是杀不完的,我们的队伍会回来的,到时候,人民会向你们讨还血债,你等着吧!”
    “也许吧。好,我等着!可惜呀,你是看不见那一天喽!来呀,吊起来!”
    姑娘再次被捆住双手吊在中央那个木架子的横梁上,双脚离开地面上那血淋淋的门板有半尺高,缓缓地在空中摆动着。
    “给我打!”活阎王声嘶力竭地叫道。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粗壮的团丁走了过去,用一柄油坊里用的大木槌,先用布把槌头包裹了几层,然后抡圆了对准姑娘的下腹打了下去。
    姑娘终于惨叫起来,几槌过后,一股鲜红的血从她的腿裆中流了出来,直流到她脚下的门板上。
    姑娘的头垂了下去,软软地在胸前摇晃着,团丁们喷了几次水都不管用。  
    “报告司令,她快没气儿了。”团丁跑过来向活阎王报告。
    “那也不能便宜了她,给我用竹尖子穿起来!”
    ……    
    “司令,她死了。”团丁又来报告。
    “死了好!把脑袋割了示众!”
    姑娘的头被割了下来,放在供桌上。赤条条的尸体被从架子上解下来,四仰八叉地抛在一边的地上。    
    死刑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打碎了每一个男人的所有骨节,,打得每一个姑娘蹿血,又用竹尖把她们穿死。
    十一条性命就在这样的残酷折磨中逝去。他们的尸体就那样被摆在空地上示众,活阎王命令十天内不准收尸,否则以通匪论处。
    104、冷水洞惨案

    朝鲜人民军军主力撤出十几天后。
    那一天,盘踞在秀水县城的还乡团司令南霸天黄显祖突然领着几百名荷枪实弹的还乡团偷袭了冷水洞。
    南霸天黄显祖是秀水县城首富,大财主黄秉勋的长子,是个反动透顶的家伙。    
    南霸天黄显祖的还乡团比其他还乡团晚到了几天,南霸天黄显祖回来后的头些天里,并没有进行任何清乡运动,只是四处散发安民告示,叫老百姓安心回家,甚至还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暗中给我们当地的组织吹风,说他是被迫当上司令,并不想同我们为敌云云。    
    少数乡亲听信了敌人的鬼话,再加上惦记着地里的庄稼和家里的猪羊,于是悄悄溜回村去。
    过了些天,其他人见没什么事情发生,便也跟着纷纷回了家。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南霸天黄显祖为迷感他们所放出的烟幕,一场*谋正在酝酿中。
    冷水洞曾经是解放区的红旗村,有上百人在队伍里,干部和堡垒户也多,所以,南霸天黄显祖一上来就直接对冷水洞下了手。    
    自从大部队走后,村里的乡亲们一般都是白天躲出去,天黑再回家,而干部和军属则一般情况下日夜都不回村。
    正是由于南霸天黄显祖的假象迷感了部分干部,所以敌人袭击的当晚,冷水洞的干部和军属们大都回家过夜,而敌人也正是选择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悄悄摸到了村边。    
    尽管放哨的民兵发现了敌人的行动,但还是有许多干部群人没有能够及时撤离。
    当时的县敌工部长房大有当时正在冷水洞,为了让更多的乡亲及时逃脱,他带领着村支书王玉奎、村长王玉桓、民兵队长王汉和三个民兵在村口阻击敌人,毙敌十数人,直到弹药用尽,才被敌人抓获。    
    冷水洞是个超过千户的大村子,共有三百多人被堵在村里。

    冷水洞的大地主名叫王金良,村里人都叫他王大**。这小子是南霸天黄显祖的一担挑儿,平时点头哈腰,天天高喊支持政府的土地政策,甚至南霸天黄显祖给我们组织传话也是通过他的口进行的,所以人们忽视了他的反动本性,这一次,正是这个王大**通风报信,才使冷水洞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被捕的干部民兵七个人被捆绑着,同被堵回村里的乡亲们一起被敌人押到村子中间的大街口,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王大**带着还乡团的团丁,在人群里把一个个干部和军属指认出来,一共是三十七个人,老的七十多岁,最小的是只有四、五岁的孩子。这其中包括了妇救会的会长乔小妹、干事王志学和王志辉三个女干部,其他都是军属。

    匪兵们把被认出的人都圈到北墙根儿,加上那先被捕的七个干部共是四十四人。然后他们不分男女老幼,把被捕者一个一个地拉出来,先当人扒光了衣裳,再精赤着身子用绳子捆绑起来。    
    被捕者中有十几个年轻的女人,她们哭着,骂着,不肯就范,还挣扎着想撞墙,匪徒们四、五个人一齐围上去扭住她们,强行扒下她们的衣裳裤子,露出雪白的光身子来,再连手带脚一起捆住。
    她们一共是十三个,除了那三个女干部,其他十个人中六个年轻媳妇的丈夫在队伍上。    
    四个姑娘则是父兄当兵,其中两个女干部王志学和王志辉是亲姐妹,志辉更是个只有十四岁,身体才刚刚发育的小姑娘。
    敌人在被捕者的怒骂声中把这十几个年轻女人单独放在一边,按坐在地上,再用绳子一个个串起来防止逃跑。    
    全都捆绑完了,南霸天黄显祖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的藤条,在其他被捕者队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然后突然一藤条抽在房大有的脸上,房大有的一只眼睛立刻被封住了,脸上一条斜斜的血痕。
    房大有没有喊叫,只是用另一只还能睁开的眼睛怒视着南霸天黄显祖。    
    南霸天黄显祖与房大有对视了半晌,气势上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便又来到七十一岁的五叔公面前。    
    老人的儿子在区上当区长,三个孙子一个在部队,两个在区游击小队,两个孙女就是王志学和王志辉。看着手持藤条,穷凶极恶的南霸天黄显祖,老人的嘴角撇了一撇,不屑地骂道:“牲口秧子!”

    南霸天黄显祖被骂得满脸冒火,用藤条没头没脑地抽在老人的脸上和身上。老头子直着腰板儿站着,一声不吭,连躲都没躲一下。    
    南霸天黄显祖又走到民兵队长王汉的老娘面前,老太太面带冷笑,斜眼看着他。南霸天黄显祖用藤条恶狠狠地抽打着老人已经干瘪的**,留下一道道伤痕。头一下儿,老太太痛苦地「嗯」了一声,随后便破口大骂起来。    
    南霸天黄显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些匪骨头,又臭又硬,老子今天要把你们一个个儿都大卸八块!”
    见没人吱声,他又吼道:“不信是吗?不信还是不怕?老子今天就叫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来人!”他让把这些被捕者一个一个地捆在路边的树上,又派人去不知谁家摘了十几扇门板来在街口正中间摆了两排。
    “把这些穷骨头给按趴下,每人重打两百!”    
    七位干部和几个军属老爷子被拖了过来,面朝下按倒在门板上,匪兵们用从老乡家里搜来的扁担重重地打在他们的背上、*上和腿上。打人的匪兵们都是些心黑手辣的家伙,每一扁担下去就是一条宽宽的血痕,三、五扁担下去,重迭了的伤处立刻皮开肉绽,鲜血迸溅。    
    受刑者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南霸天黄显祖象个嗜血的恶魔一样,狂笑着问道:
    “怎么样?舒服吗?”立刻招来受刑者的一阵臭骂。
    二十几扁担一过,受刑者开始逐个疼晕了过去,被用冷水泼醒了继续用刑。
    受刑者中虽然有人禁不住地喊疼,却没有人屈服。七、八十下之后,十几个人的背后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一块整肉,年纪最大的五叔公受不住棍刑,首先死去,接着又是一个老人被活活打死。
    二百扁担之后,就只剩下房大有、王玉桓,以及四个年轻力壮的民兵活下来。    
    这些受害者中无论活的、死的都被拖到旁边,然后剩下的另外十几个被捕者又被从树上解下来,拖到那些门板前。
    这一次的受害者中,只有四个老汉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小子是男性,剩下的是几个中老年妇女,还有两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儿。    
    南霸天黄显祖叫把三个孩子拉过来,三个孩子都被血淋淋的场面吓坏了,哇哇地直哭。
    黄晃祖揪着那男孩子的耳朵,对他们说道:“小东西,告诉你们,别怨我手狠,要怨怨你们家大人,如果不是他们跟着**跑,也不会把你们送上死路。”    
    那男孩子虽然害怕,却知道道理,一边哭着一边骂:“臭坏蛋!我*你娘!我爹回来,一定会替我报仇,把你们都杀光!”    
    “娘的!小东西,这么小就红了骨头,我让你报仇!”他一耳光打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一跤跌在地上,翻身倔强地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住。孩子一跤一跤地跌着,但还是努力地想站起来,嘴里仍然不住地骂着。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没有人性的南霸天黄显祖飞起一脚踢在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孩子的胸口,孩子再一次向后跌倒,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不动了,南霸天黄显祖还不解气,又赶上去对着孩子的头用力一跺,孩子那小小的头“啪”地爆开了,脑奖子迸了一地。    
    “畜生!混蛋!你们不是人!”那孩子的母亲先骂了起来,接着,所有活着的被捕者都骂起来。    
    “你们两个小畜生,快骂党,老子让你们死个痛快的,要不然,就把你们活活打死。”他又冲着两个小姑娘狂吼。
    两个女孩子先时只是哭,等看到那男孩子的惨状,反而不哭了,对着南霸天黄显祖尖声叫骂起来。    
    南霸天黄显祖真不是东西,掏出手枪,把两个女孩子纤弱的双腿打断,又打碎了她们的肩膀,然后叫手下的匪徒把两个在剧痛中惨叫着的女孩子,捏着脖子拎在半空,看着她们因窒息而拚命扭动着娇小的身子,然后慢慢死去。    
    南霸天黄显祖又叫把那剩下的人都按倒,继续着他们的棍刑,这一轮二百下没有打完,受刑的人就都死在了棍下。    
    年轻的女人们没受棍刑,但她们都明白为什么留下她们不打,因为畜生们将要施加在她们身上的是比毒刑更大的苦难。    
    南霸天黄显祖现在开始折磨这十三个年轻的女人。他叫手下找来一把长毛的猪鬃刷子,然后命把妇救会长乔小妹拖过来。    
    乔小妹十九岁,是个烈士遗孤,在部队的学校里上学入党,当年这里的妇救会长王玉荣被敌人枪杀,刚毕业的乔小妹被派到冷水洞任代会长,后来便正式留下来当了会长,她同民兵队长王汉在长期的接触中发生了感情,同大她十岁的王汉结婚刚三个月,便双双被捕。
    “嗯,听说你是个念过书的洋学生?小模样还真挺不错的。”南霸天黄显祖淫邪地看着乔小妹赤裸的身子。    
    王大**凑过来说道:“姐夫,这小娘儿们是那个民兵队长刚过门儿的媳妇儿。”    
    “哦?”南霸天黄显祖对这个情况十分感兴趣。南霸天黄显祖叫人递过那把猪鬃刷子来……
    南霸天黄显祖慢慢地,一刀一刀地把姑娘杀了。
    王大**又指出几十个他家原来的佃户和长工,让南霸天黄显祖的手下把他们挨个儿毒打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这才带着抢来的财物和那十个年轻女人撤回秀水县城。


    105、游击队小队长
    听了还乡团残忍的暴行,朱无忌心里燃起了怒火。北朝鲜现在变了。变成了一片凄凉、悲惨、血与泪的景色。想到这,朱无忌恨不得一下子把杀人恶魔消灭干净。  
    区委书记对朱无忌说:“根据劳动党中央的指示,我们现在要抽调一部分具有一定战斗经验和文化程度,能掌握和贯彻劳动党的各种政策的优秀的劳动党员,组织一文短小精悍的游击队,深入到敌后的敌后,去开辟敌占区。狠狠打击还乡团!为死难的乡亲报仇。”
    区委书记说:“你想找原来的部队已经不可能了,不如留下来参加这里的游击队。你是劳动党员么?”
    朱无忌说:“是,突围时丢了关系。”
    区委书记很高兴,说:“劳动党的关系我给你接上,你参加我们的游击队吧。你在部队是个排长吧?”
    朱无忌点头说是。
    区委书记说:“我任命你担任游击队小队长。你有什么意见?”
    朱无忌听说派自己到游击队去,并且要担任小队长,当时不知是高兴,还是胆怯,总之,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回答说:“没有意见。”
    “那好,有什么问题,到了游击队还可以提出来。介绍信在这里。”区委书记说完,回手将桌子上的 拿起,递给了朱无忌。“到南峪找李瑞山同志。他原是十八团三营教导员,现在是游击队队长兼政委。”
    李瑞山正是朱无忌所在部队的营教导员。朱无忌一听说是自己的老首长李瑞山同志在游击队负责,心里高兴得立刻开了花,要不是在区委书记面前,他会像孩子似的高兴得蹦起来。
    他心里说:“这可好,又回到自己最熟识、也是对自己最了解的人的跟前做工作,真想不到!”
    他欢喜异常,恨不得朱无忌立刻就走,也恨不得一步迈到南峪去会会自己分别好几个月的老首长李瑞山。
    一切事情办好,区委书记派一个民兵给朱无忌领路。
    朱无忌他俩转身刚要走,又被区委书记叫住。跟着,朝他递过一一双毛边底、实纳帮子的青帆布靸鞋:“带去,预备练兵、执行任务用!”
    这里到南峪,中间只隔个小山梁,不到二里地。朱无忌不到吃一顿饭的工夫就赶到了。
    李瑞山三十刚挂点零,细高挑,微有拱肩,白白的脸膛,下巴颏长满了胡髭,说话不紧不慢,态度非常温和,凡是和他接近过的人,都感到他亲切、热情,因而,也多拿他当成自己的兄长来尊敬。
    李瑞山见到朱无忌,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先是各自讲述了分别后的经历,然后李瑞山便将游击队的情况向朱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将朱无忌分配到一小队担任小队长。
    游击队人数不多,四十六七个人,可是从人员到武器,真是棒得出奇。
    讲武器,除了有机关枪、掷弹筒等自动火器,每个人还有一支苏联转盘式冲锋枪,腰间还插支驳壳枪;论人员,那真是好样的:二小队长金泽洙是朱无忌的班战友,来前,在通信连任连长;
    游击队的队员们,都是富有战斗经验的班、排干部。朱无忌心里非常高兴。这些队员,有不少是他原来部队的战友。
    金泽洙听说朱无忌来了,忙找到一小队,还在院子里就“朱无忌,朱无忌”地喊起来。朱无忌从屋里跑出,四个多月没见面的老朋友,四只大手狠劲地攥在一起,立刻叙起离情来。
    朱无忌虽然乍来到游击队,一见这起子生龙活虎般的队员,从心眼里痛快。
    根据当前的形势,特别是敌占区的特殊而复杂的情势,根据游击队今后的任务和活动方式,以李瑞山队长为首的游击队,最近又来了个突击式的政治、军事大练兵。
    政治练兵是分区政治部的同志们来讲授劳动党的各种政策;军事练兵就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他们既不*练稍息、立正、齐步走;也不演习排疏开和野外战斗。为了发挥游击队的特点,适应于敌占区里活动,天天都是攀树、爬房、跳障碍、纵壕沟、夜间射击。
    经过练兵大突击,收获真不小。大家不仅在政治、思想上提高了一大步,进一步懂得了劳动党的各种政策,有了做宣传的资本;在军事行动上,高声说话没有了,夜间走路摔脚板子的声音听不到了,上房、蹿墙、跳宽壕,个个练得都比猴子还灵便。

    秀水地区共管辖五十几个村庄,连敌人统治的秀水县城东关、南关也都在内。这地区因它是以秀水县城为基点,西面和北面被两条公路人字形地相夹着,所以从地图上看来,就像个打开的折扇面形状。越离秀水县城远,面积也越大了。
    来到秀水地区的当夜,队长李瑞山就和这个地区的区委金耀天接上了头。
    金耀天是当地人,四十多岁,不太高的个子,长得倒挺粗壮。他穿着一件肩头打着补丁、袖头露出棉花的青大棉袄;腰间煞条白褡布,头上戴顶栗子色的破毡帽,没修饰过的四方脸上,嘴边长满密匝匝的胡髭,几条皱纹也很明显地摆出来。
    他这穿戴和长相,完全像个在庄稼地里摔打过多年的农民。其实,他就是从地道的农民变过来的。
    根据上级指示,李瑞山准备把朱无忌这个小队留在这里,配合当地的劳动党坚持和开辟工作。
    于是,在接上头的那天夜里,叫过朱无忌来,将金耀天介绍给他,并且明确地告诉朱无忌:“从现在起,金耀天同志兼小队指导员,就和你们小队同吃、同住、同行动,所以,小队的工作你俩要共同负责!”    
    有当地劳动党的负责同志跟在自己身边,朱无忌的心里是一百个高兴。他在李瑞山面前,把要说的话说完,要受领的任务接受下,就领金耀天回到了小队。
    那知金耀天一到了小队里,就给小队战士金宝印带来了一件最悲伤、最痛苦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金耀天跟随朱无忌刚迈到小队的住屋,金宝印就窜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说:“叔,你在这儿?”
    “啊,你也调游击队来了?”金耀天开始一怔,之后,像瞅自家孩子似的用喜爱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金宝印几眼。“家里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长生参军的事。”
    “不,你妈的事!”
    “我妈?她怎么啦?”
    朱无忌见金耀天是金宝印的亲叔叔,又提念到他妈的事,无意间和崔勇对下眼光。
    他们知道,金宝印母亲不幸被还乡团杀害,不能再瞒着了,也就没有阻止金耀天;当金耀天说到金宝印的母亲被还乡团头子南霸天黄显祖杀害时,金宝印真像晴天打了个霹雳,头上挨了一棒槌,晕晕腾腾、昏昏沉沉地一屁股坐在杌凳上,怀抱着枪,垂下了头,脸色比生过一场大病还难看,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哗哗地朝下流。
    伤心莫过死了老子娘!凡是和金宝印在一起战斗过的都知道,不论行军、打仗,他从未叫过苦,嚷过累。一天打三仗,三天吃一顿饭,脚上磨得大泡套小泡,他照旧是那么乐呵呵的。今天他哭了,哭得真恸啊!把大家哭得鼻子都发了酸。
    “人死如灯灭。难受一遭也当不了什么!杀你母亲的人就在城里,报仇算帐的机会多得很。”金耀天拽扯着棉袄袖子,擦抹下湿润的眼睛,劝慰地说。
    “对,找机会跟他们来算这笔帐!”朱无忌的眼里喷射着火花。
    “给咱金宝印的老娘报这个仇!”
    “能逮就逮,不能逮就敲!”
    “骑驴看书,走着瞧吧!”
    队员们也都七嘴八舌地安慰起金宝印来。
    对母亲的惨死,金宝印伤心地恸哭了一大场。但是,他知道不早一天把美国美国鬼子赶出朝鲜去,不知有多少母亲还会死在敌人的手下。
    在秀水地区的几天秘密活动,李瑞山已把敌情、地形、群众的思想都摸清了。


    106、游击队的堡垒户
    “堡垒户”,就是对游击队最忠心的人家,他们掩护游击队,给游击队送情报,招待游击队吃住。
    秀水地区冷水洞有个堡垒户,这个堡垒户是老两口过日子。老汉叫朴河滩,祖辈三代都靠扛长活、打短工、挑八股绳吃饭。家里穷,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日子吃糠咽菜。
    因为穷,娘怀他十个月上,还到河堤坡上挖野菜,来不及回家,把他生在河滩里,因此,他爹就用“河滩”两字当了他的名字。“朴河滩”这三字一直叫了五十六年,也从没有人再给他起个大号。
    朴河滩大伯十二岁的那一年,村村闹霍乱,死的那人算海啦!后来,竟弄到有人死,没人埋的地步!朴河滩大伯的爹妈都是在那次闹时疫里死去的。
    为了顾嘴,他只好跟他娘舅,在横河镇一个财主家扛了小活。一直干了七年,到十九岁,长得是胸阔膀又宽,论劲,气死一头牛。
    东家喜欢他有股子傻力气,就又雇他当长工。光棍汉,不抽烟,不喝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工钱虽说不多,可是日积月累的也有了个小积蓄。
    扛了十八年长活,到了三十七上,娶了个媳妇。日后又积蓄十九年,才置了二亩地,买了眼下的几间房。娶亲的第二年,有了孩子,这才辞了活,一半打短工,一半在自己的土地上刨食吃。
    日本鬼子投降,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成立,进行土地改革,赵大伯分了房子分了地,脱贫了。
    老两口勤劳节俭,一年四季到头天天起早恋晚地干。他们乐于助人,别人求到他,只要张开嘴,他就尽量照办;自己办不到,也给别人出主意,想办法。他办什么事都认真,只要他认为对,就得一条道走到黑,真有那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劲头。
    但是,要真的办错了,他也敢认错。他嘴头上尖刻,说话损。遇上不爱见或不公正的事,他就不凉不酸地闹上几句,有时,弄得当事人又疼又痒痒地搁在心里难受着。
    美国鬼子和南朝鲜伪军越过三八线攻占了这里,河滩大伯送16岁的儿子宝生参加了游击队。在他的带动下,村里又有好些老人秘密地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唐河,参加了游击队。
    朱无忌他们住在这么一个村子的这么一个家庭里,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真是再保险不过了。
    鸡唱过三遍,蜷缩在炕头上沉睡的朱无忌,被窗户上哗的一个不大的响动惊醒了。接着,窗户上又哗哗地响了两下。这是在房上的哨兵用土洒打窗户,发出天快明的信号。
    朱无忌顺手推了下怀搂轻机枪睡在他身旁的常胜,小声地说:“起!”忙爬起来,猫似的轻轻跳到地上。
    “起!”这一声虽然很低,却比激励的号音还起作用。人们刷地一下都醒了。因为鞋没脱,装没卸,大家稍一活动,就怀抱枪,背靠墙地坐起来。
    屋里,除了有几个时隐时现吸烟的小红火,什么都看不见。在漆黑、寂静、空气混浊的小屋里,都精神集中地静听外面的音响,准备应付突然到来的情况。因为这正是敌人包围村子的时候。
    朱无忌轻轻地开开二门,走了出去,顺着戳在房檐上的梯子无响动的爬上了房。
    在房上,居高临下地四外望去,黑糊糊地什么也分辨不清。稍停,才看清江凤鸣趴在烟囱后面。朱无忌弓背弯腰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动静?”
    “刚才东南角上,好像是横河镇,狗咬了一大阵子!”江凤鸣低声地回答。
    “西边,公路呢?”
    “没有动静!”
    “老辛,下去吧!”崔勇和另一个队员爬上来换哨。
    朱无忌在下房前,嘱咐崔勇:“这会儿正是敌人包围村子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听到一丝风吹草动,看到丁点异样征候,都要疾速报告!”
    窗纸,越来越发白;屋里,越来越明亮;人们的鼻子、眼窝渐渐地都看清了。多事的拂晓,已经胜利地渡过。房上的警戒撤下来,放到了二门的后面。
    大门咣当一响,朴河滩大伯肩背着粪筐走了出去;大娘紧忙抱柴禾,点火,做早饭。饭熟,她不等外出的河滩大伯回来,自己囫囵半片地吃完,搬起纺车,拿着棉絮朝大门外走去。
    不大会儿,河滩大伯从门外走进来,搓搓手,就自己下手盛饭吃。朱无忌他们知道,房东家老公母俩,正在街上换着班给他们放哨,大家心里都有说不上来的感激。
    “你们喝碗红薯白菜粥暖和暖和吧!”河滩大伯端了一大碗冒出尖来的红薯白菜粥走了进来。
    “不,”朱无忌拍拍盛小米面馍馍的灰色布袋,笑吟吟地说:“俺们带着干粮啦!大伯,你一清早就出去给俺们看情况去啦!”
    “是啊!这是我理应合分的事。其实,我干的这点活,要和你们这些有功之臣比起来,那可差的远!真要论功行赏,恐怕我连这稀白粥也喝不上!”
    河滩大伯逗乐地说完,情不自禁地呵呵呵地笑起来,同时,也把人们逗笑了。
    来这以前,金耀天把冷水洞和河滩大伯家的情况,都做了介绍,所以在朱无忌的脑子里,对河滩大伯有了个粗浅的良好印象。
    眼下,再见河滩大伯爽朗、倔强、朴实、奔放的性格,饶有风趣的样子,从心眼里更加喜爱,更加尊重了。于是他亲热地招呼河滩大伯坐下,两个人面对面,随随便便地闲聊起来。
    当天晚上,游击队长李瑞山在这里召开了游击队干部会议,部署了作战任务。朱无忌小队的任务是——伏击活阎王的还乡团。
    朱无忌听说在这次战斗中,要打万人痛恨的活阎王,心里分外痛快,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谢谢支持我的朋友们。只要大家爱看,我就继续发帖。
    107、瓮中捉鳖

    开完会,朱无忌、金宝印就朝回返。他俩刚接近公路,四匹快马,驮着四个敌人,托托托地由南而北朝大崔庄一溜烟地跑了去。
    “准是敌人的巡逻队!”金宝印低声地说。
    “不是,巡逻队不会这样走。”朱无忌说。敌人骑兵过去之后,他和金宝印小跑步地穿过了公路,来到一座树林子里站住了脚。
    这是有钱人家的一个大坟地。这里除了有大小不同的土坟头,还有石人、石马,另外还有背驮着大石碑的石龟。
    青松翠柏遮住天,蒿子芦草长满地。二尺高半圆形的坟圈圈,丛生着墩墩柳子、墩墩桑。大坟地西面,是一片藏不住人的荒草地。这就是五天后,朱无忌他们这支游击队小队伏击敌人的地点。
    朱无忌借着时被片片乌云遮住的月光,认真地瞅下整个的地形,猫腰朝西望望不到百十米远的公路,仔细地想想队长的战斗部署,怎么想,也觉得是个瓮中捉鳖的事。
    “小队长,你看!”金宝印像发现什么似的,手儿指向公路的南端。朱无忌伏下身子一瞅,是一大溜黑压压的人。
    月亮,刚从一片像旧棉絮似的灰云里钻出来。月光下,只见前面的三个像扛枪的样子,后面的都像徒着手。
    错错落落的队形里,还隐隐地传过哼啊咳的悲惨凄凉的呻吟声,朱无忌向金宝印耳语:“看样子像是还乡团抓的人!”“对!”金宝印同意地点点头。
    朱无忌觉得应该尽一切力量把这群被抓的老百姓截夺下来。扭头一想:“截夺可以,但必须得弄清押送的敌人有多少啊!”
    公路上,忽然传过两个语音不同的叫骂声:“你们他妈的,走快点不行?”“骑马打前站的早到秀水县城啦,你们还跟俺们磨蹭!”
    “八个人。”朱无忌隐着身子,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一个一个地数着戴军帽的脑瓜儿,回头小声地说。“我俩不能让敌人像赶牲口似的把老百姓抓走。金宝印,你把自行车藏到粮食地里,咱朝大崔庄村北公路边上撤。”
    他们二人快步离开了大坟地,来到离大崔庄三里来地的一个破窑疙瘩后面。朱无忌蹲下朝公路上一望,大队人影过来了!
    两个人猫着腰,像捉迷藏似地隐没在小树林的中间,匆匆地朝公路走去!
    离公路十几米远,他俩止住了脚步,四只眼睛朝公路上一望:只见被抓的人们都倒剪二臂,牢牢地拴在一长条大沙绳上,个个都一步挪不了四指地朝前移动着脚步。
    一个胡子挺长、脑袋低垂到胸前的老人,痛苦地咳呦咳呦地走过来。一大片椭圆形的黑云遮住镰刀形的月亮,大地骤然暗下来。老人让块大土坷垃一绊,噗咚跪趴在地上,前后拽倒十几个人。
    人们赶紧相互去搀扶。一个拿大枪的还乡团丁,从人群后面快步地钻了出来,嘴里骚气得好像野狗呲了尿:“老兔崽子,装他妈什么蒜!”举枪把要朝老人身上戳。
    朱无忌说了一声:“上!”便像蹿山跳涧的猛虎,嗖地蹿到那个团丁的跟前。朱无忌用驳壳枪朝敌人一逼,金宝印劈手把枪夺了过来。
    缴了械的敌人惊吓得傻了眼,被捆绑着的群众奇怪地愣了神,停下来,谁也估不透眼前发生的是件什么事。
    “你说实话,有多少人押着?”朱无忌用驳壳枪指着俘虏的头,问。
    “就俺八个!”俘虏双腿颤抖地回答。
    “你们带队的呢?”朱无忌刚问到这,前面远处一个端枪的团丁嘴里骂着:“妈的,后面怎的不走了!跟老子捣什么鬼?”就朝他们这儿跑。
    俘虏扬手一指:“他就是俺们带队的,是班长。”
    朱无忌向俘虏说:“你说这边有个快死的,喊你们班长过来!”跟着一拽被绑着的人群,唿啦,都躺卧在地上。金宝印紧忙将缴获的步枪摘下大栓,交给俘虏说:“快喊!”俘虏接过枪喊道:“班长,这儿有个人快死啦!”
    “死了扔在沟里喂狗,嚷什么?”那个还乡团班长不耐烦地答应着来到跟前。朱无忌斜愣眼睛瞅着,暗暗朝还乡团班长的腿腕上一伸左脚,把还乡团班长绊了个狗吃屎。
    “妈的……”还乡团班长骂骂咧咧地刚要爬起,金宝印像鹰抓兔子似地伸出钢筋般的五指,揪住还乡团班长的后脖领。
    还乡团班长摇晃脑袋抬头一看,又一支乌黑的短枪口对准了自己,吓得急忙爬起来,双腿一屈,噗咚跪在地上:“爷们,饶命吧!”
    “起来!喊你的弟兄们到你这儿集合。”朱无忌命令说。
    还乡团班长顺从地双手圈围着嘴唇,凸出眼珠豁着嗓子朝公路北面喊:“张云,马庆生……到我这儿来,快点!”接着,又朝公路南面喊:“黄德玉,张小气……你们也到我这儿来集合,跑步!”
    还乡团丁们听到班长一吆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跑过来。早来的早缴枪,晚来的也被朱无忌他们把枪卡了过去。
    武装齐备的还乡团团丁们,稀里糊涂地就被缴了械,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瞪着迷惑的双眼,瞅着这两个穿戴不同、手提驳壳枪的人。
    朱无忌他俩用手枪逼着俘虏们,命令他们赶紧给群众去松解绳索。
    “啊!游击队?”“自家的队伍!”群众都觉得这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情,纷纷地小声说,“要不是碰上你们,命算完了!”“你们的胆真大!”被解开绳索的人,忙动手去给别人解。你帮我助地一会儿都解开了。
    “你们残害百姓,都知道是个什么罪过吗?”朱无忌低声地问俘虏们。
    “该死,该死,我们是被逼得没办法……”还乡团军班长点头哈腰地回答。
    朱无忌说:“只要你们改邪归正,重新作人,游击队就会宽大你们。你们跟着走一截子。”
    俘虏们满口答应:“是是是!”朱无忌扭头又对群众讲:“乡亲们,你们被解放了,快离开这里回家吧!”
    虽然是个云遮月的夜间,也能看出人们的高兴劲头,大家都蹦蹦跳跳、高高兴兴地朝公路东面跑了去。  
    “小队长,巡逻的装甲汽车过来了!”金宝印朝八里庄方向一指,只见两个贼亮的光柱出现了。跟着,警报机声嗷嗷嗷地传了过来。
    “走!”朱无忌用枪一指,八个俘虏背着被摘下大栓的步枪,乖乖地跟着朱无忌他俩跑下公路去。

    108、伏击还乡团

    回到小队,朱无忌将准备打伏击的事情告诉给大家。大家心里都乐得开了花,像办喜事那样忙忙碌碌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金耀天和区长吴英民离开朱无忌他们去各村动员大家*持绳子、木棍,秘密捆绑担架、筹划接收伤员的事。
    游击队员们开始擦枪,磨刺刀,揩拭子弹、手榴弹,缝缀子弹袋和鞋带子。
    一眨眼,五天过去了。
    第六天的拂晓,朱无忌率领自己的小队,按照李瑞山的命令,踏到大崔庄村南、横桥公路东侧的那块松柏参天的大坟地里。
    朱无忌根据地形,把人员划了七个战斗小组。人们都用枯草树枝做了伪装,按照命令分别隐蔽在坟圈圈里。常胜生怕敌人看出破绽,搞了好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才搞出一个满意的、伪装好了的机枪阵地。
    人们在自己的阵地上隐蔽好以后,朱无忌又做了一次检查,末了,凑到崔勇的跟前,咬着耳朵说:“你们记住,活阎王是个矬胖子,打响以后用枪盖住他,我们争取逮活的;实在不行,再朝死处揳。”
    一切刚安排好,两辆开着探照灯、放着警报机的巡逻装甲汽车从大崔庄方向开过来。
    探照灯的光柱来回地横扫着大坟地。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有一辆车在大坟地前的公路上停了下来,同时,探照灯的白光,也纹丝不动地射向了大坟地里。
    “嗯?”朱无忌在两墩桑条子后面,二目死盯住装甲汽车,心想:“难道没有隐蔽好,暴露了?”
    “小子,你敢朝老子跟前来,就会让你吃一串西洋糖葫芦!”常胜抠着轻机枪的扳机,暗暗地发着誓。
    “小队长要下个命令,我一炮就擂它个灯熄火灭!”胡洪金攥住八八式迫击炮的炮筒捉摸。
    崔勇握紧枪把,瞪着两个大眼睛,心里说:“不怕死,你就来来看!”
    朴永庆心里思忖:“它为什么停下了?莫非……”李秀山早在眼前撂上一颗揭开盖的手榴弹;江凤鸣的那把头发丝沾上就断的刺刀,已上在自己的马步枪上;
    金宝印蜷缩着两条长长的大腿,不出声地叨念:“来吧,来会餐!这里又有黑枣又有糖,外带两个酥脆大菜瓜。”
    装甲汽车上骤然像刮风似地响起了机关枪,枪弹打得树枝条噼哩啪啦地直往朱无忌他们身上落;跟着,十几个戴钢盔的美国美国鬼子,叽哩哇啦地说着话儿从车上走了下来。
    朱无忌的心立刻提揪到嗓子眼。对付这辆装甲汽车上的敌人,朱无忌并不在乎。不过真的一打响,整个战斗方案就会全部破坏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朱无忌认为眼下的办法,就是隐蔽。他立即用极微小的声音向左右传:“隐蔽!”
    装甲汽车旁,一个美国美国鬼子叨念了两声听不懂的话,接着,唰!探照灯从东扭向了西,车上的机关枪又朝西面猛扫起来。
    “美国鬼子这是玩的什么把戏?”朱无忌暂时松了一口气,跟着就捉摸起来:“说他发觉了,为什么又转到西面去?说他没有发觉,他为什么老在这儿泡起来?……”
    四周围村庄里的公鸡,像竞赛似的啼叫起来。朱无忌轻轻地大扭了一下脖子,朝东一看:启明星蹿起三丈多高,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回过头来朝西一望:巡逻装甲汽车还纹丝不动地蹲在那里,美国美国鬼子们倚着车子,抱着卡宾枪抽起烟来,火儿时明时暗。
    “他们蹲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在等什么?他们要真的在这蹲上半天,可真是个大麻烦……”朱无忌又暗自捉摸开,不时警觉地查看背后,生怕敌人预先知道了作战计划,从后面偷袭上来。但是后面并没有动静。
    呜呜呜!呜呜呜!公路北面大崔庄方向传来分不清的马达声,声音越来越近。一对对白亮的灯光,好像大毒蛇的眼睛,一闪一闪地顺着公路朝南面过来了。
    五辆汽车,已经开到朱无忌面前的公路上,停在巡逻装甲汽车后面,马达继续响动着。地上抽烟的美国美国鬼子们掐灭烟火,急忙爬进坟丘子似的巡逻装甲汽车里。一会儿,巡逻装甲汽车飞快地朝南驶了去,五辆汽车头顶屁股地紧紧跟随着。
    天,渐渐地亮起来。
    这时,朱无忌明白了:巡逻装甲汽车蹲在这儿的目的是用火力侦察这一带的复杂地形。
    太阳升啊升的,好容易上升了一房高,又像站住似的纹丝不动了。人们趴在冰冷的地皮上,手脚都被冻僵了。
    大家的脸比弓上的弦都绷得紧,眼珠不错地瞅着面前的公路,盼着南边快点传来报喜的枪声。
    公路上,走动的人多了。南面,田各庄附近,忽然响起朱无忌他们久已盼望的枪声。枪声异常激烈,中间还有不少咚咚咚咚的手榴弹爆炸声。
    南面枪声一响,公路上的来往行人,都一个劲地朝公路两侧躲。人来车往的公路,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望的观测员爬行到朱无忌跟前低声报告:“小队长,还乡团出来了!”
    “还乡团出来了,沉住气!”朱无忌又一次向人们发出命令。没有一顿饭的工夫,还乡团在公路北面露了头。
    就在这时,埋伏在公路西面的二小队那儿,哗哗哗地响起了排子枪。还乡团们吓毛了脚,跌跌撞撞、滚滚爬爬急朝公路东面乱跑,渐渐地接近了朱无忌他们占据的大坟地。
    朱无忌狠盯住敌人,没有吱声。隐伏在阵地上的人们,都攥住手榴弹把,拉火弦套在手指上,拧眉屏气地等待着。相距只有三十米了,朱无忌眼盯住敌人,震天撼地地喊了声:
    “打!”咚咚咚!……二十来个手榴弹一起甩在敌人群里,有些不动了,有些卧倒就开枪。常胜的轻机枪也开了叫。还乡团丁们鬼哭狼嚎地抱头鼠窜。    
    109、戴“绿帽”升官(1)


    敌人往公路下面逃跑时,崔勇、金宝印的四只眼睛一齐咬住还乡团群里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他就是活阎王。
    崔勇想:“枪子没眼,可别敲死了!”金宝印寻思:“能像封神榜上的人,有个‘扣魔钟’该多好!”
    等手榴弹摔响,机关枪扫过,活阎王还长命百岁地活着。两人心里非常高兴,就像猫逗耗子似的跟活阎王耍笑起来。
    活阎王想朝后跑着退,崔勇使枪朝他头上盖;活阎王吓得卧倒了,金宝印怕他滚逃,拿枪弹在他腚后封锁。
    他俩左一枪,右一枪,前一枪,后一枪,枪弹打成了梅花瓣,打得活阎王动不了窝。他俩正用火力封锁着活阎王,全小队同志端着刺刀,“呀呀”地喊叫着,从坟圈子后面跳了出去。发起冲锋了!
    江凤鸣端着亮晶晶的刺刀冲到前面,一个左腮帮子下面留有一撮毛的家伙端着刺刀迎上来。仇人相见眼睛红,二话没说,“呀呀”地拚刺起来,刺刀碰枪身,磕得叮当山响。
    崔勇、金宝印看到江凤鸣和一个粗壮的敌人拚刺,手里都捏着一把汗。
    他俩朝活阎王揳两枪,就忙朝江凤鸣这边看。这时,朴永庆、李秀山共同拚掉了一个敌人,便急忙往江凤鸣这边纵跳过来。
    李秀山立眉瞪眼地拉着长声“呀——”,朝一撮毛的右肋用刺刀尖虚虚一点逗,一撮毛紧忙右腿后撤来躲闪,就在这时,“呀”的一声,朴永庆把一尺多长的刺刀,狠劲地戳在一撮毛的左肋上。
    崔勇、金宝印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好!”可是扭头一看,活阎王已打着滚,滚进荒草里逃走了。
    “妈的,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崔勇挥臂骂了句,二人悔之莫及。
    太阳高挂在东南方向,南面的枪声由激烈变成稀疏,而后渐渐消逝了。一场伏击战漂亮地结束了。
    在敌占区作战,必须打得干脆,撤得利落,走得诡秘。结束了战斗,朱无忌简单迅速地向李瑞山报告了战绩,然后按照指示,领着小队的同志,带着胜利品,朝东北方向,不过村不进庄地转移了。
    活阎王阎铁岩像只老狡兔,趁猎人稍一疏忽,便从枪口下滚爬到荒草里逃跑了。可是,右腿挂了彩。
    回到横河镇,倒在自己的床上,怎么想也觉得这条平坦笔直的横桥公路,成了个危险的境地。
    游击队真厉害!他们隐蔽得那么诡秘,打起来又是那么神妙。特别想到自己在那座大坟地前面让游击队的两条枪盖上打下的情景,心里后怕得还咚咚地乱跳,额头上的汗水刚擦掉,立刻又滚淌下来。
    他坐起来,按按自己腿上的伤口,虽说有点疼,并不那么厉害。他知道这是个串皮伤,过不了三五日就会好。
    但是,他眼望着缠上绷带的伤口,又不禁高兴得乐起来。他指着伤口小声地嘟念:“这真是个天赐的宝贝啊!”
    他打定主意:要利用腿上的这块痛楚不太大的伤口,来达到他的欲望,到秀水县城好好活动一番。他决定回秀水县城了!
    在旧社会里,人们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子娶仙女。别看阎铁岩身板长得像个腌咸菜的大粗瓮,脸子像块桔子皮,却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她二十四五岁,个不高,体不胖,腰儿挺细,黑黪黪的一张小圆脸上,安着两个让人喜爱的小圆眼。
    两片子小嘴唇,说起话来呱呱的,像爆竹似的那么清脆,哄得人,特别一些年轻的男人,都愿随她的手指的转动来转动。据知道她根底的人说,她是一个破落地主家的女儿,名字叫玉莲。
    玉莲的年岁不大,风流艳事却不少。据说,她曾经跟上一个相好的跑到土匪孟克臣的队伍上混过一个时期;孟克臣的队伍被人民军剿匪部队消灭后,她又跟上现在的丈夫活阎王阎铁岩,溜到了秀水县城城。
    玉莲不论在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一吃饱肚子,就擦胭脂抹粉、描眉点唇地打扮自己。鱼找鱼,虾找虾,阎铁岩不在家时,有一伙子伪军和特务常找她来往。
    在这班伪军和特务里面,有一个和她最要好的,那就是还乡团头子南霸天黄显祖。南霸天黄显祖是美军宪兵队长美军宪兵队长哈里斯中校的大红人,是美军宪兵队长哈里斯中校的”特别突袭队”的队长。
    阎铁岩驻南乡大崔庄的时候,南霸天黄显祖就来阎铁岩家顶阎铁岩的那个坑。
    这个事阎铁岩并不是没有耳闻,因为自己的权势小,职位低,也就睁个眼闭个眼地装作不知道;有时候他就用另一种人生哲学来安慰自己:“你搞我老婆,我再搞别人的。女人可算个什么?”
    这次阎铁岩回到秀水县城,天天都拐着腿子串大街、走衙门,到处指着伤口吹拍卖弄:“大崔庄村南那一仗,要不是我一杆枪顶着打,团丁们要想都回来,那是妄想!”“游击队枪法准,难得我会武术,三滚两滚我就滚出来了!”
    他在县公署、警察局胡诌乱咧地一吹嘘,还真吹住好些个人。有的背后议论:“阎铁岩本事就是不小!”有的当面奉承他:“铁岩兄堪称文武双全!”
    比他高两三级的伪官员们,也常拍拍他的肩头夸奖说:“你是咱们秀水县出色的人物啊!”“有前途的好干家!
    碰到这种场合,他总是先将帽子摘下,点着那秃脑袋“哪里,哪里,蒙你抬爱”地谦恭一番,然后就察颜观色、转弯抹角地来卖弄。他卖弄的内容不外是:
    一,请调离开横桥公路;二,给个比警长权势更大些的差事干。他的心头话,曾和几个上司暗示过几次。
    但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却不是这些捧场、喝采,给他擦俊药戴高帽的人。多日的钻营吹拍,不但没能达到目的,甚至连一点希望也没有让他看见。(未完待续)
    我正在接着写,写完接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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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15 15:31:28  更:2021-08-19 17: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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