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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减字木兰花》恳请文友给予宝贵意见[第31页] |
| 作者:小玉桐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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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见这些男女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此时为了抢得一张黄纸，不惜争得头破血流，心中好奇，凭着力大，挤开人群，抢了好多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只见黄纸正面画着几道朱符，背面则写了些歪歪扭扭的篆字，不明其意。 此时一老奶奶凶巴巴对小玉大声质问道：“你一个人抢那么多干吗？也不分与我们点！” 小玉拿了一张递给老奶奶，辩道：“那么凶干吗？你们都在抢，我便不能抢吗？要此何用？又不能当银子使，不就是一堆破黄纸吗？看你们一个个抢得头破血流，何至于此！”那老奶奶大声喊道：“贴在中堂，可以保佑一家却病延年，添福添寿，你这个人阴阳怪气，什么都不懂，还抢这么多，岂有此理！” 庄民一哄而上，小玉见群情汹涌，众怒难平，连忙将手中符纸往空中一扔，趁机脱身来到街边，看着远去的朱大常，还想跟过去看看，突然身后衣服被人扯了两下，回头一看，竟是施大姐，施氏将小玉拉到一僻静小弄里，笑对她道：“为何这身打扮？你这样偷偷跑回来，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可是小命难保。” |
| 谢谢各位，晚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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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笑道：“我回来是为了探探葛家庄的虚实，正因怕被他们发现，我才女扮男装呢，没想到还是被大姐一眼看出来了，大姐平日能见到朱大常吗？” 施氏道：“哪能见到，我却是今日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的真身，我丈夫钱五之前倒是能经常见到他。” 小玉叹道：“看了刚才那一幕，没想到满庄之民竟然认贼作父，对朱大常顶礼如神，十分推崇于他，可叹可恨啊。” 施氏道：“庄民慑于贼人淫威，无奈与贼人为伍，并非是他们的本意，不过朱大常矫言自己是金姑娘娘之子，哄动一些愚民盲从膜拜，故如今他在庄民之中倒确实有些威信。” 小玉又问道：“大姐知道葛庄主关押在哪吗？” 施氏道：“此等机密事情，我哪里知晓？必是关在一个隐秘地方了。”施氏又问小玉道：“准备在此呆上几日？你住在哪里？”小玉道：“正愁不知道住哪才好呢！先看看再说，本想找家客店随便住下，又担心店主盘问露出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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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道：“那你跟我来！”将小玉辗转带到一间客店里，找了一间房子住下，道：“这间客栈要僻静一些，你虽是男装打扮，出去千万小心一点，熟人还是容易认出你来。”小玉点头谢了她的好意，要请她一起吃饭，施氏道：“你自己吃吧，我在金姑娘娘庙里帮忙，那里事多，我就不陪你了。”说完先走了。 小玉出房问店掌柜道：“店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没想到店掌柜一口回绝道：“没有。”小玉听了不禁有些恼火，说道：“既是开店，怎会没有吃的？怕我白吃怎的？” 店掌柜笑道：“吃的是有，但好吃的却是没有。” 小玉问道：“此话怎讲？” 掌柜道：“我这里是夫妻店，本小利薄，平日里本来就预备的吃食甚少，今日也就单单来你一个客人，现店里只有一些简单饭菜可以供应。明日是金姑娘娘诞辰，每家每户都要提前将家里最好的吃食送到庙里去，你想吃好饭好菜，明日可去庙里会餐，届时肥肉美酒应有尽有，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敞开肚皮吃就是了！”小玉听了心中窃喜，暗暗记在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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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掌柜又说道：“还有我多说一句，你明明是一个女子，为何将自己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呢？” 小玉见说出心病，不禁大惊，连忙掩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一个男子。” 店掌柜大笑道：“我看你是戏曲杂剧、传奇小说看多了，是男是女，明眼人一看其相貌谈吐举止，心内早就一清二楚，再如何打扮也骗不了人，就算她是一个假小子，也不难看出，除非此人是一个大变态！” 小玉将自己的身子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气道：“你才是一个大变态！我明明就是一个男子，为何我这身打扮，别人都没有说什么，唯独只有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店掌柜道：“事不关己，又无厉害关系，谁管你是男装还是女装，我要不是无意中说出来，也不会刻意戳穿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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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玉脸上的神情已是有些不自然，店掌柜见了，还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你若一口咬定自己是一个男人，让我抓一抓，便见分晓啦！”说完便伸出双手，向小玉的胸部伸了过来。 慌得小玉忙把身子往后一缩，杏脸憋得通红，看此架势，已是演不下去，只得认输。回到房内，一番改头换面，又打扮成一个女道士模样，只见她发髻高耸，灰袍曳地，神态雍容，一手执着拂尘，慢悠悠地踱出房来，见了店掌柜，稽首道：“施主，贫道这厢有礼了。” 店掌柜见了张大嘴巴，回头看了看张挂在堂屋的金姑娘娘像，笑道：“你若不是比金姑娘娘胖上一些，我还以为你是娘娘下了凡尘！”小玉挺了挺身板，清清嗓子，小姑娘爱玩的天性又上来了，干脆唬他道：“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店掌柜道：“我那婆娘整日神经兮兮，一天到晚总以为娘娘要来度她，眼神还不太好，别错认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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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继续打太极道：“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店掌柜不耐烦道：“是你个头！天下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像你这样招摇撞骗、装神弄鬼的人我也不知道遇到多少，狠话我就不说了，快回房去吧，别让我那婆娘看到。” 哪知话音刚落，推门进来一人，正是店掌柜口中所说的那个婆娘，只见她眯着一双泡眼，左看右看，忽发现天井下端立着一个女道士，法相庄严，不类凡人，更有几缕霞光洒在身上，好似佛光普照。妇人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呼道：“日盼夜盼，娘娘终于光临寒舍，大当家的，快快准备斋饭！” 小玉心中不觉暗暗好笑，也便将计就计道：“这也是你们夫妻二人多年来虔诚礼拜，香花供养结下的善根，快快准备斋饭去吧！” 店掌柜看来是个惧内的，虽是十分无奈，还是端上了汤面茶果，小玉看了看道：“我没有忌口，不必素斋，大鱼大肉最好不过。” 店掌柜小声对老板娘道：“她哪里是什么娘娘，你整日疯疯颠颠的，也不怕人笑话。” 妇人不悦道：“不要多说啦，娘娘吩咐了，还不快去预备酒肉！”店掌柜只得从外面买了好些熟食回来，一一切好，摆了几盘，放在小玉面前，小玉喜形于色，用筷子扒了一扒，见尽是些猪耳朵、口条、猪耳之类的卤食，问道：“只有这些吗？” |
| 各位朋友晚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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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掌柜道：“能买回这些就已不错了，好的东西人家都要留着明日娘娘庙里再用，你到底吃不吃？” 小玉笑道：“看你们如此用情，若是不吃倒辜负了你们的好意。” 妇人道：“招待不周，请娘娘快快用膳吧！” 小玉还要佯装谦逊做做样子，推让再三，方才就食，及至将熟食放进嘴里，那是又快又狠，方才的那一副雍容端庄形象顷刻间荡然无存，一旁的店掌柜看了，揶揄道：“出家人都像你这样大口吃肉，怎能不胖？” 小玉道：“我可不算胖，只是比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子丰满一点而已，如要与庙里的和尚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你看他们那些吃斋的出家人，哪一个不是长得又滚又圆，可见吃素也不见得一定就能瘦下来。还有我并未说我是出家人，更没说我是金姑娘娘，都是你自己说的。”走到金姑娘娘像前，指着道：“你们比一比看，她哪里像我了？你看这鼻子和嘴。”自己这么一对照，倒确是有几分神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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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掌柜对老板娘道：“她都说自己并非金姑娘娘，怎奈你却深信不疑。” 妇人道：“你傻不傻，只有假的才会四处贴金，逢人便说自己是真的，真的反而是深藏不露，最怕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你看这一桌子的饭菜，就算我们四五个人吃，也不一定能吃得完，她一个人便吃得干干净净，你还说她不是娘娘，那她是谁？凡人哪能吃得了这么多！”说完将小玉殷勤请到房内休息，端茶送水，伺候得十分周到。 至晚些时，施氏来到房中看望小玉，见到小玉这一身女道士打扮，笑道：“吓我一跳，你怎么跟变戏法似的，还变来变去呢？”小玉便将方才被店主看破，换衣出来又被老板娘误认为金姑娘娘一事说了，施氏笑道：“这样也好，像不像娘娘另当别论，你那身男装出去的确容易让人疑心。”又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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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忙问道：“什么好消息呢？” 施氏道：“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你不是问葛庄主关在哪里吗？我打听出来了！” 小玉一听，急道：“那快告诉我！” 施氏道：“他被关在校场后面的地牢里。” 小玉道：“怎么这么快就打听到了呢？” 施氏道：“我的妯娌认识朱二常，我回去问了她，她打听出来，便告诉了我。”小玉刚想问她的妯娌是谁，猛想起就是那个念真师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和施氏叙了一回话，问好地牢方位，送她出了店门，自己也早点歇下。 翌日凌晨，起来梳洗毕，依然是一身道姑打扮，老板娘早已准备好早点，端进房来，殷勤说道：“娘娘请用早点吧！” 小玉笑道：“人人都像你一样如此虔诚地供养神佛，怎会不想羽化登仙呢，放在桌上吧！”简单吃了些，出来打开大门，只见外面起了好大的浓雾，密密匝匝，层层叠叠，秋风一吹，如细雨般扑面而来，数丈开外难辩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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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问道：“这么大的雾，娘娘要去哪里？” 小玉笑道：“你说我是娘娘，当然是回娘娘庙了。”说完迈步出去，妇人道：“娘娘，等一等我。”小玉道：“你要一起去么？那好，前面带路吧！” 俩人辗转到了娘娘庙前，小玉举目看去，只见庙前大广场之上，已有不少身影在忙前忙后，小玉一看都是些庄民，自己也无需遮遮掩掩，大摇大摆地左右看看，那些善男信女们正忙着手中的活，突然见身边走来一位道姑，雾气氤氲之中，浑身散发着仙气，无不惊疑，此时更有老板娘在后面助力大喊道：“今日娘娘圣诞，娘娘亲自下凡赐福来了，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说完自己先跪了下来。 有认得老板娘的，忙问道：“她真是金姑娘娘？”老板娘说道：“千真万确，她便是娘娘！”小玉摇手道：“你不要乱说。”岂知越是否认，围观的庄民反而越是认定她必是娘娘无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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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瞬间拜了一地，有匍匐不语的，有大喊大叫的，有痛哭流涕的，亦有站着不拜的，小玉倒是觉得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嘴里说道：“承蒙各位施主抬爱，小道今日得片刻之闲，下来一遭，不便多留，现在就走，不必远送。”说完便想开溜，哪里溜得了，前后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难以移动半步，又不好用蛮力推开众人，一时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突然听见一男子大声说道：“她并不是娘娘，大家休要信她！”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人众顿时变得喧哗起来。 小玉听了心中一惊，以为是有贼兵前来看出破绽，细看那人却是庄民打扮，正欲开口说话，不想老板娘听了此话，已是勃然变色，怒对那个庄民道：“今日娘娘下来指点迷津，你们近在咫尺，得以亲承雨露，何其幸运，反而言语触犯，难道不怕娘娘怪罪吗？” 那人又喊道：“怕呀，若是真娘娘怎会不怕？只怕她是假的！你说她是娘娘，总要拿出凭据来，难不成长得像一点，穿身道袍就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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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道：“那就请娘娘大显威灵吧！” 这下可把小玉给难住了，本来就是一个假货，哪有什么威灵可显，不免东张西望，神情慌张起来，自己左看一眼，右看一下，只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溜走，那庄民见状说道：“怎么着，您看什么呢？想来骗吃骗喝是吗？大家看看，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她必是假娘娘无疑！”庄民一片哗然，眼看就要千夫所指了，小玉灵机一动，先是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随又拿手往旁边一指道：“你们看！”众人转过头去，说道：“看什么？” 小玉道：“再看！”只见数步外高高挂起的一盏灯笼晃了一晃，竟然掉了下来，人群少不得一阵惊呼，众庄民亲见这等异事，怎敢不信？小玉心中暗道：“真是侥幸！”回手再一指，说道：“再看那个！”另一盏灯笼却没有如愿掉下来，只得说道：“雾太大了，先留着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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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趁势对那庄民喊道：“你看到了吗？娘娘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又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还不快求娘娘息怒！”小玉又偷偷拿了一颗铁蛋藏在手心，对那人道：“我若指你，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庄民惶惧下拜，口中说道：“小民狗眼不识娘娘真身，还求娘娘饶我狗命。” 老少庄民见此情形，已是笃信无疑，纷纷环拜在地，祈求娘娘保佑，小玉虽是有些得意，只是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式，言语之中已经有些露怯，开口道：“你们要忙便去忙吧，我下次再来。”趁庄民都跪在地上，转身便走，老板娘帮衬喊道：“娘娘传下法旨，你们干活去吧。” 小玉快步走出圈子，便欲溜之大吉，却见老板娘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唬她道：“我说话，你遵是不遵？”老板娘点头如鸡啄米，道：“娘娘法旨，怎敢不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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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道：“你不要一直跟着我，我尚有正事要办，等会便回到你店里。”老板娘迟疑道：“当真？”小玉道：“当然，你先回去。”小玉又问她道：“我还要问你一句，今日何时会餐？”老板娘道：“午时前后。” 小玉道：“好，我知道了，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今后不管见不见到我，只要你一心向善，自然福星高照，你记住了吗？” 妇人说声记住了，不情愿地站在原地，小玉趁机大步走远，朦胧雾色之下，片刻间便已看不到踪影。 且说朱大常这日一早正与苟不教在厅上叙话，有喽罗上来禀报道：“启上天王，城内有金姑娘娘现身说法，哄动庄民迎拜，请天王明示。” 俩人听了吃惊不小，朱大常问道：“在哪儿看到的？”喽罗回道：“就在娘娘庙前，现已不知去向。”朱大常又详细问了金姑娘娘的身材相貌，挥手让喽罗下去，对苟不教道：“奇了怪了，真的是娘娘来了吗？难道我还要请她来做家母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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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不教心里也是疑惑不已，沉吟片刻，说道：“天王既然托名是娘娘之子，少不得还是要做做表面文章，可令喽罗四处寻找，迎请娘娘法驾，我倒要看看她的真容，到底是何方神圣。” 朱大常道：“或者是城内有奸细在故弄玄虚，大意不得，你我和兄弟们分头带人去找，务必要找到这尊大神。”苟不教得令连忙出去布置人手。 再说小玉一个人迤逦来到地牢门前，早有牢卒发现，喝问道：“此是禁地，你是何人？敢到这里来！” 小玉道：“今日是娘娘生辰，我特来为一方生众消灾解难，戴罪之人也概莫能外，快快打开大门。” 牢卒喝道：“哪来的野道，竟敢胡言乱语！还不快滚！”见小玉站立不动，上前一个擒拿手，便想抓住小玉，被小玉一招制伏，打翻在地，又有几名牢卒猛扑过来，此时的小玉真是忙家不会，会家不忙，只见她从容不迫，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胜似闲庭信步，眨眼之间，牢卒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嚎求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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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厉声喝道：“再不知好歹，我便要了你们的小命，还不快点开门！”一牢卒挣扎着起身将大门打开，小玉又从他身上拿走一串钥匙，跑进地牢，大声叫道：“葛伯父，花大人。” 牢房里，葛庄主正与花焦坐在草席之上扪虱而谈，突然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竖起耳朵一听，竟是小玉的声音，大喜道：“我在这里，快快过来。”小玉跑过去将牢门打开，对俩人道：“快点走！”葛庄主问道：“官军都攻进来了吗？” 小玉道：“没有，只我一人混进庄内，来不及多说了。”三人跑至牢房大门，哪知大门已被牢卒紧紧锁住，小玉变色道：“糟了，被他们算计了！”对门外大喊道：“你们快快打开大门！”一牢卒在外笑道：“放你娘的大臭屁！有本事进去，没本事出来吗？快去报告天王，有人劫牢来了，我们好关门打狗。”一名牢卒转身跑去报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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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听了更加着急，慌道：“完了，今日我们三人都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出去了！”将手上的钥匙一一试着往锁孔里乱捅，全无效用。 远方渐渐传来喝号之声，正有大批喽罗往地牢奔来，三人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玉计无所出，只得使出蛮劲，将一扇牢门用力外里扳，试了几次，都败下阵来，葛庄主与花焦也一起过来帮忙，幸亏人多力量大，扳了一会，渐渐听见有铁皮撕裂之声，三人呲牙咧嘴，将平生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终于将铁门拽开一条裂缝，三人连忙侧身挤出铁门，看见几个牢卒尚没跑远，小玉追上前去，一人头上赏了几个大爆栗。 葛庄主急道：“不要耽搁了，你们快跟我来！”趁着大雾掩护，避开贼兵搜捕，将小玉花焦带到一土地庙后花园内，小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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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庄主并不答话，找到一处地窖，掀开木板，说道：“你们先进去藏好，我去去就来。”自己到庙前打了打门，庙门半开，出来一位白胡子老道，见了葛庄主大惊道：“你如何到这里来了？”葛庄主急忙侧身进去，掩好庙门，和老道说明来意，老道说道：“你尽可放心，如今只我和一个不懂事的道童在这里守庙，没有人会过来查问。”葛庄主听了道：“道童若不懂事，更要小心一点，谨防他到处乱说。” 老道长出去将道童叫了进来，葛庄主问了他几句话，却见道童站在那儿不言也不语，葛庄主一拍手道：“我怎么忘了，他听不见，也说不了，那倒真是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出去到后花园将木板拿开，说道：“这里很安全，你们跟我来。“将小玉花焦二人带进庙里，对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授业恩师秋水道长。”俩人连忙上前行礼，秋水道长稽首还礼，盯着小玉看了许久，问她道：“同道中人？” 小玉笑道：“非也，我乃是一个赝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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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长也不好多问，亲自倒了三杯茶水，端给他们道：“看你们这一头汗，快喝点茶歇歇吧！”葛庄主接过一口喝掉，道：“沏茶倒水这些粗活怎么不让道童去做？” 道长笑道：“和他比划半天，也是麻烦，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省事一些，你们先在庙里歇一歇，一会我和他有事还要出去。”葛庄主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秋水道长道：“你忘了吗？今日是娘娘千秋寿诞，我也要去庙里念坛经呢。” 葛庄主笑道：“浑浑噩噩被关了这么久，倒真忘了这个日子，我与花大人今日得以重见天日，若说要谢谢哪个，自然非小玉莫属，但也说不定有娘娘在暗中相助呢。” 小玉问秋水道长道：“中午庙前举行会餐，你们也要留在那儿吃吗？” 道长笑道：“那是当然，回来我带一些给你们吃。” 小玉站起身道：“等您拿回来，饭菜也都凉了，我看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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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庄主听了一把拉住她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可不要因为贪图那一饭之欢，便因小失大，若是暴露了自己，岂不是刚刚出了龙潭，又入虎穴？” 小玉见墙上挂着一个大斗笠，取下来戴在头上，笑道：“这个不难，外面大雾弥天，又有它遮挡面目，便不会被贼人发现了。” 秋水道长说道：“贫道平日里进进出出，只我与道童俩人，你若跟我去，道童则只能呆在庙里了。”和旁边的道童说了下，道童明白过来，急得双手乱摆，头摇得跟拨浪鼓相似，小玉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愿意吗？” 秋水道长道：“是啊，本来说是要带他同去，现一看去不了，当然不愿意了。你们别看他是天聋地哑，年纪也不大，样子还傻乎乎的，实际上心如明镜呢，聪明得很。”将道童拉到一边说了一回话，道童才极不情愿地进屋去了。 秋水道长对葛庄主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快点过去，不能奉陪了。” 葛庄主嘱咐小玉道：“快去快回，多留个心眼，不要贪吃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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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点头说道：“一定不会误事。”戴好斗笠，背起一个法器箱子，跟着秋水道长出了山门，不多时来到娘娘庙前，只见广场上密密麻麻已经聚集不少庄民，广场中央搭有一个大台子，台上挤了二十余个道士，一些拿着笙箫正大吹大擂，一些则跪坐在一起念着经咒。 秋水道长对小玉道：“差一点就来晚了，你在台下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说完走上台去了。 小玉担心有人认出自己，将帽沿拉低，在高台四周胡乱转了一转，并没有发现什么美味佳肴，倒是看到台后放着一个纸扎的娘娘像，足有一丈多高，腹部地方还挂着一个布帘。小姑娘见左右无人，也没有多想，一掀帘，便钻了进去，心中想道，这娘娘腹中倒是逍遥自在，也无人来打扰自己，休息一下也好，遂一屁股坐在里面，坐了一刻功夫，哪知一时倦意上来，竟然呼呼睡着了，也是她心够大，正睡得香甜之际，忽梦见娘娘像竟然慢慢悠悠地飞了起来，自己探头看看外面，只见脚下成片的庄民匍匐在地，顶礼膜拜，更有不少庄民举起鲜花美酒，争相献送，娘娘像所到一处，一处人群鼎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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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口中饥渴，伸手便想接过一杯美酒来喝，不料却接了一个空，再伸手去接，依然没有接到，却有心急的庄民将手中的酒朝自己泼洒过来，吓得小玉拿手急挡，再一睁眼，却见自己坐在娘娘像中正被人抬着往前走，惊得小姑娘六神无主，拉开帘子一角往外一瞄，外面浓雾小了一些，脚下乌泱泱全是信众，此刻小玉下又下不得，坐在里面又不知要被抬到哪里去，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又听见前面杠夫开口说道：“今日娘娘像怎么突然重了许多，可怜我这双肩，只抬了这么一会，便被压得生疼。” 另一位杠夫也道：“我这何尝不是呢，到前面我们歇一会再走。”又听见有人喝道：“你们说的什么话！娘娘圣像，哪能想歇便歇，染了尘埃，污了娘娘莲驾，你们担待得起吗？” 小玉在娘娘像中身不由己，被一颠一颠抬着往前行走，也不知要被抬到哪里去，心中莫名有些恐惧。突然间只觉得娘娘像身子一斜，前高后低起来，好像是在爬坡的样子，小玉手中一个没抓牢，身子往后一倒，后面两名杠夫陡然间觉得双肩份量重了许多，只得咬牙挺住，随后将娘娘像小心放下肩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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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止不好奇，悄悄往外看了看，却见自己已被抬到了高台之上，还有人不断地往娘娘像四周堆放柴禾，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此时外面喧闹的人众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便听见有人在大声说话，小玉仔细一听，好像是朱大常的声音，往外偷偷看了一下，果然是他。 只听得朱大常大声说道：“天地修德，布泽四海；金姑降恩，造福一方。本王秉承娘娘法旨，受命立极，愿昭告天下，上行天子之道，下为苍生请命，毫无私请，永臻升平！今日娘娘圣诞，承蒙父老光临，礼备心诚，共祝娘娘圣寿无疆！娘娘圣德神功，必佑诸位子孙万代，福禄无穷，待娘娘荼毗升天之后，共享庚饭！”言毕带领庄民信众，一齐向上叩首。 礼毕，便有不少庄民手执牒文疏头，争先恐后跑上台来，抢着往娘娘像肚内乱塞，里面的小玉没头没脑地被糊了一脸，虽是庆幸没人发现自己，只是担心要如何才能脱身出去，正心无定主之际，又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喊道：“三，二，一，点火升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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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听了万分惊恐，脊梁骨阵阵发凉，四周柴禾已被点起火来，瞬间烈焰升腾，热浪扑面而来，此时小玉容不得多想，再也迟疑不得，只得从娘娘肚中蹿了出来，身上犹带着火星，一边扑打一边往外跑，斗笠早已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朱大常本和一群道人跪在一旁，假装祈祷，惺惺作态而已，哪知道火堆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顿时傻了眼，有眼尖的庄民大声说道：“她就是今日早上看到的娘娘！”却见此时的‘娘娘’慌里慌张，狼狈万状，全无早上的华贵模样，苟不教和身边的喽罗一拥上前，便想拦住小玉，只是尚未弄清小玉的身份，不好兵刃相加，被小玉用力推开一条路，跳下台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朱大常尚站在原地发呆，苟不教过来附耳道：“天王，此人看着有些眼熟，倒有七八分像是小玉那个贱人。”朱大常回过神来，气道：“必是那个贱人了，葛鼎龙和花焦定是被她救走无疑，快去抓她！”俩人下令贼兵将场地四周团团围住，一一搜检出入之人，却是连小玉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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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玉趁着台上台下人群扰攘之际，一手遮脸，一手挤开一条路，低着头快步溜出，见一流水席上放了好几篮饭菜，还顺手牵羊提走一篮，跑到一无人之处，前后看看，并无贼人追来，也不知秋水道长有没有回去，坐下吃了一会，觉得十分口渴，将饭篮丢到一边，不再吃了。 急急回到土地庙中，见了葛庄主与花大人，葛庄主一看小玉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跟大花猫一般，惊问她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独自一人回来？”小玉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葛庄主道：“你走之后我这左眼就一直跳个不停，我刚还和花大人说，怕你在外面生出事端，你看果不其然。” 小玉道：“不是说左眼跳财么？” 花焦道：“没有闲心计较这个了，你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一来一去，必被贼人知道行踪，这土地庙只怕也存身不得啦！”葛庄主道：“为防不测，我们还是先躲一躲为好。”将俩人拉到后花园，说道：“只得委屈二位到地窖里再躲一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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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屈身进去刚刚藏好身子，便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之声，原来是苟不教带着一帮贼兵到庙中搜查来了，秋水道长也跟着他们一道回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并无所获。 苟不教问秋水道长道：“和你同去的是哪位？为何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秋水道长道：“跟贫道同去的正是小徒，因庙里无人照管，他先回来了。” 苟不教道：“你把他叫过来。” 秋水道长道：“大人，他这儿听不见，嘴也说不了。”苟不教道：“谅你也不敢骗我，马上叫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秋水道长只得将道童叫了过来，苟不教打量几眼道童，问他道：“今日你是跟你师傅一起去娘娘庙了吗？”见道童只是傻傻地站着原地，不作回应，又对秋水道长道：“你来转告一下吧！” 秋水道长担心道童露出破绽，打了一通手势，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大人问你，你是听不见，也说不了吗？”道童自然点了点头，这一问一答虽然是牛头不对马嘴，幸好苟不教不懂手语，没有看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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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不教又问道童道：“今日庙里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秋水道长情急之下又打了一通手势，意思是：“大人又问你，你有没有成家呢？”道童奇怪地看了苟不教几眼，摇了摇头，又连连摆手。 苟不教一看问不出什么，又四下查找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正要离开之时，突然听见道童嘴里咿呀乱叫，又用手朝着后花园乱指，苟不教一下子警觉起来，停下脚步，问秋水道长道：“他指后花园是什么意思？” 秋水道长灵机一动，笑道：“小徒倒是心细，他说后花园里常有毒蛇出没，让大人多加小心。” 苟不教道：“真是这个意思么？那个道姑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而来，你若是有意藏匿，纵然天王爱民如子，我也救不了你。” 秋水道长道：“贫道与大人一起回来，若说贫道有意藏匿，确实冤枉。” 苟不教对手下一挥手道：“走吧！”说完带着一帮贼兵走了。 秋水道长见苟不教等人已经走远，将三人从地窖里叫了出来，小玉问道：“方才是不是有人过来搜查了？”秋水道长道：“何止是搜查，险些被小徒坏了大事，我看那苟不教并非等闲之辈，似是起了疑心，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葛庄主道：“日间眼杂，离开不便，待天黑下来，我们就走，另有一事相托，请恩师借一步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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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道长道：“那进屋去说吧。”等俩人出来时，只见秋水道长紧皱双眉，对葛庄主道：“此事可行么？” 葛庄主道：“但有一线之机，便当全力去做，还望恩师多多出力，以救一城老少于水火。”道长道：“老朽年迈，死不足惜，自当竭尽所能，成与不成，便看天意如何了。” 葛庄主道：“那就有劳恩师了。”又对花焦小玉二人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今日晚些时可偷偷出城。”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葛庄主带着小玉花焦偷偷来到一处城墙之下，扒了几块砖，对二人道：“这里都是一些活砖，当初建此城墙时，特意留了这一处，以防万一，并无第二个人知道这个地方。”三人从小洞中悄悄爬出，小玉道：“既是有这个秘密通道，葛伯当初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带些人马半夜偷偷潜入庄内，还怕攻不下这葛家庄么？” 葛庄主道：“我怎会不知道呢，可惜此处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面却打开不得。” 正说着，突然听见城楼之上有人喊道：“什么人在下面说话！”吓得三人拔腿就跑，匆匆赶到曹南时，天已微亮，时予得知消息，亲自出来迎接，见三人都是疲倦不堪，安排三人先行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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