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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飞扬的梦》(连载小说)[第2页] |
作者:我就是来瞎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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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管理学生与授课方式和中学差别明显,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难以适应。 即使是班主任,没有事也很少来班里。这让早已习惯在学校依赖老师的我感觉有几分无助,有几分孤单还有说不清楚的失落与不安。 “不过,我们早晚要长大,要独立,或者说现在正在经历这个过程,不能向在幼儿园和中学那样,让老师整天跟着才感觉安全。”有一次我和徐佳说起这方面的感受时,她这样对我说。我感觉她说的有道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生存法则早被我们认同,可我还是免不了有点多愁善感,这大概是个性使然。我不想舍弃的可能是那份呵护和习惯。从孩提到青春,我们不断的成长,不断的成熟,快乐无忧的过去正日日离我们远去,我们脚步匆匆,总在盼望前面的新奇与美好,何时曾停一下脚步看看我们在成长过程中丢失了什么,在走进大学不久的日子里,人人都信心十足,踌躇满志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形影相随的那份无奈,这大概就是成长的痛。 退一步说,即便是班主任真的像中学老师那样整天跟着我们,恐怕我们反而会不自在,不随便,因为我们毕竟长大了,该舍弃的便舍弃,该接受的要接受 这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因为大学毕竟跟中学不同,班主任老师是不会时时跟随的。 我的班主任是男老师,上海人,三十岁左右,脸上的表情总是非常严肃,人长得英俊挺拔,身材高大,像大多数上海男人一样,皮肤润泽白皙,衣着讲究。第一次见我们时,穿一身上档的笔挺白色西装,小红格子领带,黑白相间的皮鞋,仪表堂堂的站在讲桌前,着实让全班同学眼前一亮。“我叫谢子辉。这学期学校安排我任你们的班主任,希望同学们多支持。”他的普通话有浓浓的上海腔,根据他的籍贯与年龄,不难判断他是工农兵学院。他任我们政治经济学课程,他的课讲得非常明白,透彻。由此可见,工农兵学员中也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不过是赶上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没有参加高考的机会而已,即便是被保送到大学里面的,红尘也埋没不了珍珠。 政治经济学课程每周两次,三个班一起上大课,在一楼西端的阶梯大教室,这是我们每周能看见班主任两次的机会,除此没有别的事情他不会来班里。我们每周比其他班的人也多见不了他两次,据说他还担任上届俩个班同样的课。 他讲课的方式比较特别,上课后先把几个问题写在黑板上,然后给几分钟思考时间,有人想好了就可以站起来说出自己的想法观点,待大家说的差不多了,他便开始综合分析,巧妙的引出正题,这会让我们记忆深刻,学了就能消化理解。因此班里有的男生背地里调侃他的课叫做“阿拉的首选”。 上古代汉语课就是另一番情景了,教古代汉语的常老师,像从远古走过来的谦谦君子,满腹经纶,渊博厚重,神态安详,彬彬有礼。他架着瓶底一般层层叠叠,光圈闪烁的大眼镜片子,脸上皱纹纵横交错,鬓边白发熠熠生辉,镜子后面的目光深邃锐利,挺拔清瘦的身材配上深色笔挺的中山装,锃亮的黑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庄严刻板,威严神圣,让人仰视。据说常老师早年曾经留学法国,因为酷爱中国文化与古代汉语学科,毅然回国,文革期间历经苦难,痴心不改,潜心授课,现已六十三岁退休在即,却一拖再拖,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学校也以各种理由坚留不放。能遇上如此的老师授课实乃三生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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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师讲授的《古代汉语》教材是北京大学王力教授主编的,1978年教育部在武汉召开教学工作会议,确定此书为全国高等学校文科统一教材之一,主要分为文选,常用词,古汉语通论三部分。 现在文学基础源于古书文化经典的发展,继承,取舍。阅读古书的能力,必须从古代汉语这门工具学科培养。 常老师扎实的专业课功底,准确,恰当的语言表达能力,无不润物细无声般渗透在讲课过程中,使我们受益匪浅。 无论是《左传》,《战国策》,《论语》,《孟子》,还是汉字的构造,各种句式,词类的活用都被他解释的十分精辟,透彻。听他讲课,仿佛自己顿时丰富起来,充实起来。 “《左转》在文学上和语言上的成就很大,作者不仅能用简洁概括的语言写出复杂纷繁的事物,而且善于用极少的笔墨刻画出人物细微的动作及内心活动,使人物跃然纸上,《左转》里有许多外交辞令,也十分出色,为后代历史著作和故事散文,树立了典范,后代的一些伟大作家,如司马迁,都从中汲取了营养。” 他这样教导我们之后,我们学习《左传》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劲头更加十足了。《郑伯克段于鄢》,《子产不毁乡校》等名篇。几乎班里人人都会背诵。 《论语》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其中的《学而》,《为政》,《里仁》等名篇,他要求我们人人会背诵默写,大家听他的课都非常认真,偶尔也有男生搞小动作的时候。 有一次在他的课堂上,班里最调皮的男生高飞把画着乌龟的小纸条偷偷的贴在他前面马新的后脖领处,后面的人看见了都窃窃的坏笑,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开始回头回脑,有好事的人还小声打听,班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开始常老师装作不知道,待大部分同学都发现了那个画着乌龟的小纸条,小声的窃笑变成公开的大笑时,课堂的纪律开始涣散,常老师平静的走到高飞面前,“高飞,请你解释一下,《里仁》里忠恕而已矣,里面的恕。”高飞满脸通红站起来,看着黑板默不作声,显然方才他根本没有认真听讲。 常老师不温不怒,耐心的等待了两分钟,“高飞能讲出来吗?”高飞摇头,“沈云舒,你说说看。”“恕,就是孔子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看见常老师赞许的目光,心里受到了鼓励,又加了一句,“就是自己不想要的不要强加给别人。” “好,请坐。” “听到了吧,高飞。如果还记不清楚,下课再去问一次沈云舒。”然后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读孔孟之书,该达周公之礼,此举实乃不该呀。”在大家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高飞很不好意思,以后常老师的课堂他再也没有调皮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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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刚刚上晚自习,班里的生活委员尚晓光抱着一个篮球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身后跟着班长杨涛,还有体委潘世杰等几个男生,看来他们刚刚在操场上玩了一阵子篮球,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汗津津的。 尚晓光路过我的座位时,似笑非笑的大咧咧地说:“沈云舒,外面有人找。”“谁?”“你那个老乡。”他拉着长声回答。“怎么又来找你,你们不会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吧。”我同位吴丽丽小声说。“去,你明知道就是老乡还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知道,可是别人不一定知道啊。你没看见尚晓光那表情吗?”“脚正不怕鞋歪,他什么表情我不在乎。”“也是啊。”她笑着附和一句。 “沈云舒,明天周六我去市里买裤子,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一趟,帮着参谋参谋。”孙富强站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面,笑嘻嘻的对我说着。“我当什么大事呢,你不是有烫绒裤子吗?”我也笑着说。“不是想赶一赶潮流吗?”“咱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永远也赶不上,你还是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学习上吧。”听我这样说,他立刻变得很严肃,“不和你开玩笑,真的是去买裤子。你没有事就陪我去一趟呗,他一本正经的说。”“明天我真有事。”“是不是写黑板报啊。”我说:“是。”“你也是,以前是学生会的副 ,还是班长,现在就给你安排个宣传委员,还那么假积极。周六不休息,给班里出板报,你可真有责任心啊。你又不是班长。”“你不知道天外有天吗?我们二班人才济济,据档案上记载,有五六个人过去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或者当过班长。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能当起这个班长吗?所以我们伟大的班主任谢老师,安排杨涛当班长大家心服口服,包括我。”“哎,你的境界还真高啊,以前没看出来。”“你没看出来的事多了。”我回敬他一个白眼。“不过听说大学里的学生干部以后分配去向都好。”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不在乎,有真才实学在哪都一样。”我自负的说。 “老乡,咱不闹。明天你陪我去买裤子,下午回来我帮你写板报。咱们工换工你看怎么样?”我想了想,爽快地说:“行。” 我之所以答应他,是觉得这样我并不吃亏,有他帮助写板报甚至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就知道你能算过来这个账。”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笑,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的班里走去。 其实孙富强文笔很好,在我们系也是数得着的才子,他的文章,诗歌经常在校报上发表,在中文系小有名气。他曾经和我说过,以前在高中他也写过黑板报,现在他们三班的板报就是他主笔,我不止一次见过他写的粉笔字,苍劲,美观。比我写得好。 我们板报组另外两个男生,孙伟和路程瑶文字水平和板书水平都很高,但他们都特别酷爱下象棋,有时候贪玩,就迟迟不来。这样我的工作量就增加了两倍,班里每周一期的板报实际上是经常由写得一手仿宋体的徐佳,和有点绘画基础的吴丽丽在帮助我。我一直想请示班主任谢老师,把两个男生换成女生,可这个想法一致遭到徐佳和吴丽丽的反对,她们的理由是:如果我这样做了,势必会影响与孙伟和路程瑶的关系,“大家要做四年同学,这样的小事不要太计较,万一伤了和气不好。帮你写黑板报是我自愿的,哪怕以后吴丽丽不写了,我也会支持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这么一点小事,应该的。”徐佳的话使我很受鼓励,所以出板报的事也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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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九点左右,我和孙富强一行人去学校门口11路无轨电车站等车,大家一起去市里。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徐佳,吴丽丽,孙富强班里的团支书陶正阳。陶正阳是孙富强的好朋友,由于我们在一起上过大课,大家都认识,只是平时见面不说话,他是本市人,周六回家和我们一起搭伴。 徐佳去市工业大学看望高中时的同学,范春燕。范春燕以前在周末也来过我们寝室几次,我们寝室两个本市的女生,施明君和赵艳姝周末不在,她就在我们寝室留宿。因为她是徐佳的朋友,我和吴丽丽也是徐佳的朋友,所以我们自然对范春燕以朋友相待,每次她来,我和吴丽丽徐佳都陪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吴丽丽去市里是上她姑妈家过周末,就这样,我们三个女生两个男生一起上了11路无轨电车。 车上特别的拥挤,我们夹在陌生人中间,动弹不得,像五个小柿饼,越挤越扁,几乎有窒息的感觉。 高大帅气的陶正阳平时盛气凌人,现在他全力以赴在尽量的保护着我们少受一些拥挤,他用两个肘部关节支在车窗旁边,给我们争取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别被人挤哭了啊。”他看看我们,无奈的笑着说。“老乡,怎么样?还受得了吧。”孙富强关切的问我。“就知道你的老乡,我快上不来气了。”吴丽丽大声的说。引得周围的人不停的看我们,“不知道老乡行么?是我让她来的,现在挤成这样,心里过意不去呀。”“知道这样就不要让人家来。”吴丽丽嘴上从来不让人。她大声回敬孙富强。“好了,节省点能量吧,大家都少说一句吧。”陶正阳示意大家闭嘴。 挨过了几站地,车厢里终于宽松了一些。陶正阳回过身来对我说:“早听孙富强说你们是老乡。”我说:“是。”他接着说:“沈云舒,看样子我们几个人中你最小,方才我真担心你哭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最小,复课两年,可能比你大。”我抬起头认真的对陶正阳说。“沈云舒,你不会比他大。你上小学比别人早一年,他上小学比别人晚一年,他又工作了两年才考的大学。你算算,你们两个谁大?陶正阳至少比你大两岁。”孙富强笑嘻嘻的说。 我惊讶的看了陶正阳一眼,他郑重的点头,俊美的脸上显出刻意的稳重来。我心想:大就大了呗,还要装出更大。我在心里暗笑。 过了一会儿,车到了市第一百货商店。我和孙富强准备下车,“我们下车了。”我回身看了两个女生一眼。“好,你们慢点。”她俩对我们摆摆手,我又看了一眼陶正阳,陶正阳冲我们点头笑了笑,“拜拜。”三个人目送着我们下了11路无轨电车。 我感觉陶正阳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疑问,我也来不及多想,便和孙富强向第一百货商店走去。 我和孙富强默默的走在省城的大街上,心里感觉有点别扭,怎么说也是和一个男生走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感觉不太自然。偶尔有路人投过来不经意的一瞥,便有点心慌。既不是恋人,又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男女同学加老乡的关系。这样并肩走着,似乎有点尴尬。如果身边是程驰,那么此时我的感觉大概就会完全不同了。我和程驰真的有机会这样并肩的走在大街上吗?如果真的是程驰,我们此时会说点什么呢。 眼前繁华的都市,整齐的市容,熙熙攘攘的人群,车辆,几乎都像在梦境中呈现,穿梭。有影像,没有真实的立体、厚重。我的心思游离在现实之外。 我是注定要来到这所陌生城市的匆匆过客,四年之后,我又会去哪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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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四年以后我去了哪里,省城的繁华依旧,摩肩擦踵的人们依旧,川流不息的车辆依旧。而我的生活可能在别处,那么别处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 以前没有来过省城,省城在心里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如井蛙观天般只知道我生活着的城市和环境,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另外的人们这样生活着。就如《桃花源记》中所说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可惜我的城市不是世外桃源,省城也不是,省城更喧嚣,更纷繁。 世外桃源不过是陶渊明的一种精神寄托而已。看来自己真的是多愁善感,刚刚二十岁的年纪就想到如此苍茫的问题。 “沈云舒,怎么不说话?”“说什么呀?”“走在省城的街道上就没有一点感想吗?”孙富强笑嘻嘻的说。 和我相比,孙富强是乐观的,向上的。他的眼睛始终在打量着这个城市,脸上流露出新奇和开心。“看,省城比咱们屯子大多了吧。”他又笑嘻嘻的问我,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谁和你一个屯子?”我瞪了他一眼。“哦,忘了,你是市里的大小姐。不过你们市有这个省城大吗?”“没有,那我也不像你这样,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听我这样抢白他,他收起了笑容。“刘姥姥进的大观园也不过是一个贾府,省城比多少个大观园大,你知道吗?大观园能和省城相比吗?”“是比不了,所以你比刘姥姥见多识广了,所以你现在比她还兴奋。”“都说你沈云舒说话尖酸刻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这次我可领教了你沈大小姐的厉害了。”他边说边毫不在意的笑着,眼睛依旧不够用一样看着周围的一切。 下午我们回到了学校,他把裤子送回寝室,就来我们二班帮我写黑板报。因为徐佳和吴丽丽去市里了,程璐瑶上街没有赶回来,只有孙伟我们三个一起忙到天黑。 “我们班的板报还没有写呢。”“明天再写呗。”孙伟笑着说,然后两个男生看了看我,我们一起笑了。大家心照不宣,明天我和孙伟是不想帮孙富强写他们班的版报的。孙富强也很知趣的点头笑了笑。 周六的晚上,大多数人都不在教室。有去市里的,有看电影的,有去图书馆看书的,还有留在寝室洗衣服的,休息的。一般周六晚上在班里上自习的人都不会超过十来个,陈天星总是在,生活委员尚晓光,班长杨涛也经常在。 陈天星用功刻苦不冤枉,人家成绩突出,在班里排前五名。尚晓光和杨涛属于无论怎么用功成绩也平平的那种人,如果说他们笨吧,还都考上了本科大学,如果说他们不笨吧,各科成绩都在六十分上下。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理解为他们不用心。 两个人各有特点,尚晓光能言善辩,喜欢高谈阔论,身边经常聚拢一些男生,听他口若悬河般演讲。他在男生中间,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算中等偏上,除了嘴特别能说以外,他的眼睛给人印象特别深刻。他剑眉大眼,目光尤其敏锐,致使一些女生包括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尚晓光的眼睛里有太多的内容,又像什么也没有。”有一次徐佳这样对我和吴丽丽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我感觉他就是特成熟懂事,又偏要装出纯洁天真,对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眼神。”精明老练的施明君正巧和我们在一起,听到徐佳的话,她这样议论了一句。 施明君以前在市十三中也当过班长,凡事都能看得明白,经她提醒,我也有同感。 尤其大家都熟悉了以后,我感觉尚晓光对女同学的态度有点居高临下,似乎他从来不屑了解任何一个女生,只是表面上的客套,礼貌。 他对于我,便是另外一种态度,这还是徐佳首先发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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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涛沉默寡言,为人处世小心翼翼,虽身为班长,但一点不张扬。在班会上讲话时显得紧张,腼腆,有时,还结结巴巴的,眼睛不知道看哪合适,有一次,他在班会上总结当天下午,大家搞里外分担区卫生的情况。他说:“今天总的来说,全班男女同学都表现得很好……”“说全班就不要说男女了,全班就包括男女,典型的病句,重复。”吴丽丽小声议论着,下面有嗤嗤的笑声。杨涛紧张的看了吴丽丽一眼,“对,说全班就不说男女了。”一些人大笑。 杨涛继续说,“好多人都表现不错……”“不说男女,好多人是指男生还是女生啊?应该说很多男生都表现不错。”调皮的高飞趁火打劫,大家开始哄笑,高飞更得意了。“就是,本来今天下午我们男生最卖力气,班长就是假谦虚。” 杨涛又看看高飞,笑着说:“一些女生表现得尤为突出,她们不怕苦,不怕累,比如高飞……” “班长,我是男生!”高飞举手示意。“是,我知道你是男生。”杨涛赶紧更正,脸上的表情诚惶诚恐,全班哄堂大笑。 “我是想先把你突出出来,你就像红色娘子军里的党代表洪常青……” “然后我就牺牲了。是吧?”高飞一本正经的看着扬涛。 “不是,你不是在这里吗?”全班又笑。 “好,那你继续。”高飞很绅士的冲杨涛摆一下手。 杨涛儒雅的点头微笑,继续说:“今天下午有一些女同学表现得非常出色。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开始在每个女同学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扫过,然后迟迟不说话。 “你猜他干啥呢?”徐佳回过头对吴丽丽说。 “还能干啥,他肯定会把班里十六个女生的名字都点一遍,不信你就听着。” “我想也是。” 她们两个说话声音不算太大,可还是被好多人听到了,似乎大家都有同感,都拭目以待。连在下面写作业,看书的人都停了下来,抬起头好奇的,认真的等待杨涛的下文。 果然不出徐佳和吴丽丽所料,杨涛犹豫了片刻说:“比如刘琼,刘海英,赵艳姝,冯媛媛,施明君……”后来点到的女同学的名字已经被全班的笑声淹没了。 这时班主任谢老师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这样开心啊?在走廊里就听到你们在大笑。” 谢老师看到我们装出来的严肃,反而浅浅的笑了一下。班长总结完劳动的事,回到了座位上。 谢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记事本,翻开。他说:“下面我宣布三个事;第一,班里团支部的人选;第二,各科课代表人选;第三,关于明天下午系里的篮球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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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师环视了一下我们所有的人,然后郑重的说:“团支部的人选本该在开学初就确定了,那样便于团组织在班里开展工作,也便于和学校共青团委衔接工作。可是我们班的情况有点特殊,同学们的素质都很高。大家来自四面八方,以前有一些人担任过学校,班里的学生干部,可以说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资格当选团支部成员,所以团支部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 “可是鉴于个人具体情况和班干部名额所限,大家机会不能均等,只能确定三个人代表大家了。希望同学们理解。” 看来谢老师真的有点为难,说到这里,他矜持了一会,又接着说:“选上的同学要戒骄戒躁,做好本职工作。没有选上的不要有别的想法。” “下面我宣布团支部成员名单。团支部书记:施明君;组织委员:陈天星;宣传委员:路程瑶。然后他又说,我知道有的同学在我们班里威信很高,完全可以担当此任。”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比如沈云舒同学,据我了解,她以前一直是学生干部。工作能力很强,可是现在她担任班委会的宣传委员,专业课老师都提议她做文科课代表,我只能尊重他们的意见。再说她的担子也不轻了。”我能感觉班里同学的目光都聚拢在我身上,我的眼睛看着桌面,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可心里并不舒服。 “听说学生干部将来分配去向都好。”我想起孙富强对我说这话时,压低的声音和神秘的表情。一股怅然之情在我心底上升。 尽管班主任谢老师说话非常委婉动听,在全班同学面前极力安慰我,给我留足了面子,可我还是感到了无可名状的失落。我想,到底施明君是省城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班主任或许是有考虑的。 管他呢,还是自己能力所限,考的学校都是不理想的,更难顾及以后的分配方向了。想到这,便释然很多。 “我们班里的尚晓光,以前在高中时也担任过团支部书记,但考虑到该同学管理能力较强,思维缜密,做事周到,所以安排他做了生活委员,情况和沈云舒类似。我们班类似情况的同学还有许多,由于时间关系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在班干部的安排事情上,尽力做到人尽其才吧。” “同意。”尚晓光在下面大大方方的说,倒显出他的高风亮节。我心里有些反感,“他可真会做人。”吴丽丽小声说。“方才说到你时,你就不会表一表与世无争的态度。”“你少说一句吧。”我示意她班主任会听到的。“嗯。”她答应一声闭了嘴。 接着,谢老师又宣布了各科课代表的人选,其中吴丽丽被选上《政治经济学》课代表,听到这个决定时,吴丽丽怪怪的看了班主任一眼,吐了一下舌头。“看来班主任要亲自监督我了。”“谁让你总是愤世嫉俗啦?像上帝派来审判世界的人一样。”徐佳侧过头小声说。 接着,班主任开始布置第二天下午系里篮球赛事宜。 “一会,体委潘世杰组织参赛的男生出去训练一下,潘世杰,杨涛,尚晓光,陈天星,高飞,你们谁打什么位置先计划好,争取明天拿冠军。听说你们实力很强啊,赢了这场球赛是全班的光荣。我们二班什么事情都不会落在别的班后面。是不是啊?”“是。”男同学齐声回答。班里气氛轻松活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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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将西门庆 回复日期:2011-03-23 21:53:23 好贴!!!! -------------------------------------------------------------------- 谢谢支持。 |
谢老师宣布了三个决定以后,轻松的笑了笑,然后看看冯媛媛,说:“文艺委员起一支歌,大家唱唱,鼓舞鼓舞气势!”冯媛媛微笑着站起身,想了想说:“唱什么呀?就唱《下定决心》吧。”然后她就起了下定决定,不怕牺牲让大家一起唱。大家唱完,谢老师说:“再唱一支。”冯媛媛又起了《学习雷锋好榜样》这支歌。在歌声中,谢老师结束了班会。 第二天下午,系里的篮球赛如期举行。班里的男生都去为代表队加油助威了,大多数女生也去看热闹了。班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你不去吗?”徐佳问我。“不想去,我也不怎么懂篮球,在班里边看书边等个好消息算了。”“你这是没有集体荣誉感。”刘海英在我后边笑着说。“你有,你怎么不去呢?”我回过头去问她。“我跟你一样,也不懂。”“真的,自己不去还说别人。”吴丽丽回头白了一眼刘海英。“你去吧。”“你去还不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刘海英红着脸回敬吴丽丽。我和徐佳惊讶的看着吴丽丽,吴丽丽显得很不自然。冲着刘海英说:“你瞎说什么呀?”“我从来不瞎说。”刘海英倔强的坚持着。“不是吗?你不是想让某个人多进几个球吗?”“谁?你说,刘海英,她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我呢。”我用眼神鼓励刘海英,让她说出来。她看了我们三个两眼,目光闪烁着,笑嘻嘻的说:“开玩笑,你们别当真。”然后她继续埋头看书,看样子打死她,她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吴丽丽和徐佳对视一眼,快步走出教室。 整个下午我和刘海英都在教室里看书写作业,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当走廊里终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时,我知道球赛结束了,许多人说着话走进教室。我看见参赛的五个男生个个满脸汗水,尚晓光经过我身边时停了下来,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赢了吗?”我主动问他。我害怕他像上次在前厅时那样,莫名其妙的沉默,会被班里人胡乱猜疑,于是就首先打破僵局。“赢了,我们能不赢吗?哈哈……”说完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还站在我身边不动,非常严肃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和他一起回来的杨涛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他和尚晓光是同位,他见尚晓光还站在我身边,便又返回来,拍着尚晓光的肩膀说:“晓光,算了。你和她说也没有用。”“什么?”我惊讶的问道。“啊,没什么。”杨涛客客气气的对我说。这时我发现尚晓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脸色通红。“怎么了?”我看着尚晓光的脸问。“你和孙富强是老乡,是吧?”尚晓光生硬的问我。我吓了一跳,“是啊,全班都知道,怎么了?”“不怎么,如果不是看他是你老乡的面子上,今天我非揍扁了他。”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班里的同学都逐渐围了过来。我马上反应过来,在球场上两个班发生矛盾了。于是我便温和的说:“我们班不是赢了吗?怎么还生气。”“是赢了,不然我非揍他不可。”尚晓光气呼呼的说。刚从外面回来的徐佳和吴丽丽也跟着点头。 “怎么了,到底为什么呀?你们打架了?”我看看尚晓光,又看看徐佳和吴丽丽,他们谁也不说话。我又看看班长杨涛,杨涛忙说:“没有,没有打架,被我劝开了。”说着他对我点点头,示意没有什么事。尚晓光大声说:“谁让他是你老乡呢?算他便宜。不然我饶不了他。”“到底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大声问尚晓光。他说:“他居然敢骂我。”“骂你什么了?”我问。他犹豫了一下,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一样,有点吞吐的说:“他骂我没号。”我一时有点茫然,似懂非懂。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没号这句话是骂人,也不知道它伤人的程度有多重。于是便默不作声。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突然转向门外,教室的门大开着,孙富强汗水津津满脸通红,站在门口,他身边还跟着陶正阳,和三班体委张浩,还有几名男生,看样子来者不善。 “老乡,你出来。”孙富强冲我大声的叫,我迟疑了一下,迅速来到门口,“怎么了?什么事?”同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尚晓光,杨涛,和围在我书桌前的同学。他们原地不动,虎视眈眈的望向这边。孙富强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尚晓光是你们班球队的,是吗?”“是啊,我点头。”“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同学的份上,我非打他不可。”说着,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尚晓光。“小声点,逞什么英雄。”我厉声制止他。陶正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站在旁边。他们班的体委张浩,怒视着尚晓光。“沈云舒,方才你不在场,你没看到,你们班尚晓光在球场上耍赖。”“你不是也骂人家了吗?”我冷冷的反问他。“我没骂,我从来不骂人。”孙富强故意提高了声音。“你敢再说?”尚晓光忽的一下子窜过来,后面跟着杨涛和高飞。如果不是陶正阳反应快,迅速挡在孙富强前面,两个人肯定在瞬间就厮打在一起了。我吓得浑身直哆嗦,不知道怎么办。机械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心里非常生气。 杨涛,高飞等人早已上前拉住了尚晓光,两个男生都气愤的吵着,尚晓光说:“不是看你是她老乡的面上,今天这事没完。””孙富强毫不示弱的说:“你就是占了跟沈云舒一个班的便宜了,不然有你好看。”我看走廊的人越聚越多,心里非常着急,生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声说:“你们谁也不用看我的面子,你们打,谁有本事谁打,不要看我面子。”说完我赌气快步回到了班里。两个男生互相对视一眼,竟然散开了。 我虽然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可感觉心里慌慌的,很烦闷。 |
呵呵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啊 |
第一个学期临近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曲晓景的来信。 她这样写道:云舒,见字如面。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道你近况如何,想必学习还和从前一样刻苦吧。 我的情况依旧,你走之后,我又回到了一中复课,每天忙得头昏脑胀,一直想给你回信,一拖至今,深感歉意。好在你快放假了,我们快见面了,有些事见面再叙。 今去信有一事相求,听说省城新华书店有文科辅导资料全解,麻烦你有机会去看看,如果有给我买回一本。千万不要专程去跑,上街时顺路去就可以了。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关老师不在一中了。听说是调到省城了,具体哪个学校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否还当老师。 给你写信前,我特意去了你家一趟,叔叔阿姨一切都好,告诉你不要挂念。 此致,友,晓景。 曲晓景的信我反复看了几遍,仍然感觉信短话长,心中尤其感念我们近十年来的深厚友谊。从八岁上小学起,我们就在一起,初中,高中,复课,始终没有分开过。感情如姐妹一般,虽然她只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成熟懂事得多,像姐姐一样关心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和父母不便说的话我都对她说,我对她有一种信任的依赖。以前我们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以后我们要尽量争取在一起,一起上大学,而且要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那样彼此就会有个照应,我也不会怕生,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就会随时征求她的意见。我还想让她以后跟我在一个单位里工作,早听说社会复杂,不同于学校,如果万一有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不会像同学那样原谅你,可如果有思考问题全面,办事周到的曲晓景在我身边,我想,我一定会少走一些弯路的。 可现在曲晓静不在我身边,虽然我新结识了徐佳,吴丽丽等好朋友,但毕竟是时间太短,还有一层客情在里面,不等同于我和曲晓景的关系。我们互相心里不设防,有什么说什么,开门见山,坦诚布公。可曲晓景来年能考到我们学校吗?我真希望她来,即便是晚了一年,又有什么关系。尽管我认为我考的并不理想,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愿望,但如果曲晓景能来,或许我的心情会好许多。现在我整日闷闷不乐,心中的遗憾与自卑与日俱增,表面上看,似乎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我,内心却一直压着沉重的负担,总认为自己高考发挥失误,总感觉自己怀才不遇,心中时常忧虑,我不在家,忙碌的父母,没人帮衬一把,他们已四十多岁,人到中年,还要整天拼命工作,还要供养我上四年大学。我还担心曲晓景明年是否又会名落孙山,复课苦旅有无限期。有时也想到远方的程驰,不知道假期他是否真的能来我家看我,如果他不来,我是不可能主动去他家的。这么多想法,放在心里,脸上自然难有愉快的表情。 |
作者:上将西门庆 回复日期:2011-03-25 12:06:33 百看不厌 ----------------------------------------------- 谢谢 |
谢谢 呵呵 |
谢谢一直关注 |
那次和孙富强去市一百买裤子,我在商场里经过镜子面前时,稍作停留,竟然发现自己的眼神里有沉沉的忧郁。脸色苍白,身子瘦弱,蓬松齐肩的浓密黑头发,衬托着一张极生动年轻的脸。脸上的表情落寞严肃,眼神忧郁伤感,如此年轻的我,竟有这样忧郁的面容。难怪徐佳问过我这样的话,“沈云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整天像痛苦女神一样?你看看别人,哪个不是整天高高兴兴的,就拿我这个人来说吧,我就是十分简单的人。我认为考上就赢了,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人生苦短,青春几何?努力奋斗是应该的,但我劝你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我盘腿坐在自己的二层床铺上,想着徐佳对我说过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内心就是高兴不起来。我又拿起曲晓景的信反复看了一遍,想着过去和她在一起的许多寻常往事,心绪烦乱不平。 冯媛媛的录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缠绵的爱情歌曲,出于不感兴趣,我一直懒得问她那支歌的名字,只是经常听冯媛媛播放,每次她都十分投入的跟着哼唱: “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不得已,实在不得已。今生不能够在一起,来世我俩再团聚。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让我俩永远永远的忘记。” 那么感伤绝望的歌词,那样如泣如诉的音乐,使我顿生伤感。程驰的身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曲终了,冯媛媛又播放了《苦咖啡》。我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冬日中午的明亮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给有点阴冷的寝室添了几分清新的暖意。一些人去食堂吃饭还没有回来。吴丽丽趴在床上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徐佳抱着我的半导体收音机在听用英文广播的美国之音。过了一阵子,寝室的人都陆续到齐了。冯媛媛自觉的关了录音机,大家开始午睡,我躺在床上,转转反侧,许久没有睡意。我在盼望着假期,很快就要放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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