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三峡人家之《岔道》[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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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峡人家之《岔道》[第60页]

作者:墨斗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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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支持，接着更！

    一晃就是三十五岁了。这年的六月初六，高升到金子山来找我。高升这时候的身份也显贵了，是我们东安县铁匠镇的书记。当上书记有两年的高升，最明显的是变化是个子变矮，肚子变大，走起路来四平八稳。
    这时候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下井卖命赚钱的满斗了。我现在是金子山的满神医。我走在金子山的大街上，只有我不认识别人，没有别人不认识我的。大清早的，卖菜的小贩看到我就喊：
    “满先生，我这是新鲜的白菜，拿两棵回去炒了吃。”
    还不忘解释：“自家种的，没打农药。都是农家肥。”
    金子山这边的人，都把骗钱无能的医生叫杀猪佬，把高明的医生称先生。我被称为先生，是从去年春天开始的。那时我在老包，以及中日医院院长的支持下，开始做“满氏理疗”，做的时间不长，大家就开始叫我先生了。其实我一听先生这两个字，总感到有些怪异。先生，先生，有句话不是说，先生先死，先死先生吗？但别人这样叫了，我还得答应。不然人们会说我架子大。
    买东西当然要付钱。我掏出钱包就要给，卖菜的小贩一脸气愤，脸红脖子粗的说：
    “满先生，你这是啥意思？瞧不起人呀。不就两棵白菜，至于吗？”
    还说：“你要嫌我的菜不好就明说。”
    一看卖菜的这个样子，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要是不拿就是对不起她或他。我知道，他或她的家人，肯定请我治过病。也就是屁股问题。就算以前没有请我治过，保不齐以后会麻烦我，虽然我会受他们的钱，但我收了钱，能办好事。
    同样，我要是去菜市场，看到卖猪的卖羊的卖……都是看见我了就喊：
    “满先生，过来过来，我的肉是没有喂饲料的！”
    或者说：“我这鱼，今早上才从塘里起的网。”
    我要是付钱，这些人都一样的表现出气愤之情：
    “满先生，你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
    一边把袋子往我手里塞一边说：
    “下次不用您亲自过来，打个电话我上门送。”
    菜市场里，只有卖鸡的地方我不去，去了我也不买。现在金子山两个菜市场，所有的鸡都是我老丈人家喂的。以前，我老丈人老方，经常是把鸡拖到一百多公里的县里去卖。老方也想省事，把鸡就近消化，但镇上卖鸡的小贩，都嫌老方的鸡品种一般，卖相不好，价格偏高。其实也不是真的嫌弃老方的鸡品种一般，卖相不好，价格偏高。这些人卖鸡，就算是死鸡病鸡高价鸡，一样都卖得出去。最主要的，是觉得老方这人一根筋，人又小气，肚子里弯弯拐拐多，不太好对付。
    现在不一样了。老方的鸡，全镇畅销。过去是老方求别人卖自家的鸡，现在倒过来了，鸡贩子去求老方。老方的鸡，比其他养殖户的贵三毛钱还供不应求。以前金子山附近，有五家养鸡的，现在就剩下两家了。除了老方，据说仅剩下的另一家养殖户，生意已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方这人，天生一张黑脸。现在黑得发青。老方以前是受别人的腌臜气，把脸气黑了的，现在是他稍不如意，就爱和鸡贩子吹胡子瞪眼。只要老方一教训起别人来，立刻神采飞扬，于是一张老脸就黑得发了青。
    家里人也劝老方，叫他不要倚老卖老不识抬举。老方梗着脖子说：
    “他们狗眼看人低，有谁见过对狗客气的？”
    这话刻薄，狠毒。老方夹着烟，冲地下吐了一口痰：
    “装了大半辈子孙子，我现在也当当大爷！”
    于是鸡贩子都成了狗，都成了孙子。老方当起了人，当起了大爷。外人不好评价老方，但老马，也就是海棠以前的公爹，还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这话还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老马说：“算啥鸡巴玩意。不过是在拿你的屁股当脸。”
    又说：“臭狗屎就是臭狗屎，贫下中农就是贫下中农。”
    还纠结自己家的房子：“妈的，说是要拆迁的，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咋回事呢！”
    我说：“要不，我把房子再买回来。”
    老马摇头：“算了，折腾够了。”
    又说：“还是你满斗命大。以前真没看出来。”
    我虽然对老马没有太多的好感，但还是觉得这老头不算太坏，至少上次他在给海棠付钱的问题上，没有耍赖捣鬼，也算是救了我的命。我时常还给他送点礼品，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我的，不早点处理就会过期。

    @于归晚 5871楼 2013-10-15 13:58:33
    三十五六了，老了，海棠该怀娃娃了
    -----------------------------
    海棠币满斗要小好几岁。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赢狐：马上更！
    谢谢大家支持。接着来。

    我的‘满氏理疗’，就是当年彭端公教我的方法。当时彭端公告诉我说，这是早些年巫术的一种，只能用来救人，不能用来赚钱，否则将遭天谴，会断子绝孙。前几年老包总劝我出来，专门给别人整治屁股问题，我牢记彭端公的话，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我也想通了，要想和彭端公一样老死山里，超脱俗事，自己想做也做不到。我自己穷点苦点没事，但不能再让海棠跟着我受罪。我也算是明白了，有钱才是硬道理。我没钱，除了海棠，雾轻瞧不起我，老方瞧不起我，小海瞧不起我，时迁内心也瞧不起我……所有人都当我是傻瓜，是个没用的男人。
    之所以选择在金子山，是因为这里走后门的矿工多。这些人不过是图点小实惠，算不上大奸大恶之徒。我给他们治病，也算是行善积德。还有一点，这种人多是外伤引起，不需要彭端公说的那种药引子，治疗起来也简单。彭端公说的那种药引子，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弄的。老包也一直在想弄清楚药引子的成分，但我就是不告诉他。其实药引子来源广泛，只是太伤阴德，我不想也不敢贸然去配制。
    老包见我有这想法，高兴地不得了。中日医院的院长见识了我就时迁的神迹，主动提出和我合作，把第七层肛肠科给我经营。我不想贪大，没答应。院长就在中日医院的顶楼，把两间平时放杂物的房子腾了出来，让我在那里开理疗店。理疗和医疗还是有区别的。为了以防万一，老包又托关系，给我办了个中医执业证。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医疗工作者，我也算是白衣天使之一。
    刚开始我还担心，没有上门的生意，但开业才一个星期，挂我这个理疗科的病人就爆棚。时迁就是活广告，矿上谁都知道了我，这么多人来找我，我是不吃不喝也看不过来，于是只好限号，每天不超过五人，于是挂号处一度还出现了黄牛党。最后我们只好采取预约的办法，但还是没办法杜绝票贩子，因为有些票贩子的亲属就是医生。
    病人之所以选择我，不是因为我的费用便宜。楼下的做次手术，一般要两千五。我心不黑，稍微多收点，一个疗程只要四千，其中有一千归院长。我要给老包分成，老包摇头说不要，不要就算了，我也不懒得跟他客气。我的最大优势是恢复快，手术中疼痛较轻。楼下做个痔疮手术，病人疼得喊爹喊妈，术后一周内，排个大便，能让人脱层皮。最可恨的是，有时候手术不彻底，过不了多久还得重新来做，重新受一次苦。七楼在矿工眼里，就是人间炼狱。
    后来生意太好，忙不过来了，只好雇人。我这个行业，还真的不好找人，医科学院毕业的的人，不愿意来给我打杂，就是来那么一两个人，我一看就头疼。现在有学历的年轻人，心比天高，水平太低，拈轻怕重，习惯抱怨。恨不得我给他们打工，把他们当爹当妈的供奉起来养。我连自己的爹妈就没有管过，还会管你们？没办法，只好找了两个读畜牧学校的应届毕业生，这都是农村来的孩子，在我这里上班，比回村里当兽医，和猪狗牛羊打交道要好得多。所以这两人做事很是卖力。我这人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见不得别人偷奸耍滑，只要认真做事，我还能亏待了你？所以工资开的高。倒底开的多少呢？这么说吧，我这两个兽医的工资，高得让医院里的外科医生都眼红。
    所以有医生背下嘀咕说，还是跟牲口打交道好啊！

    在小青的建议下，老方把三楼腾出两间房，让给我和海棠住。那条件，比时迁那个旧房子好上了无数倍。我开始还不想去住，海棠说干嘛不去？是他们请我们去的，不去白不去。
    又说，能占点小青的便宜，可不是简单的事。这让我想起小青在我面前摇晃的大屁股，不禁一笑。
    不过才过了半年，我就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主要是住着方便。说实话，我不喜欢和老丈人一家住在一起，小青劝海棠把房子整修一下，海棠说没有必要，能省就省，不要搞得像个暴发户似的。事实上，我已经成了暴发户。你说钱这东西咋就这么怪呢？以前把，说我欠老天爷的钱，现在呢，好像老天爷在欠我的钱，天天只进不出。

    不过我这人还是懂得低调，无论男女老幼，见人说话三分笑。很多人背后不服气我，但也挑不出我的毛病来。和我打架的和尚，也有走后门引起的后遗症，一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一开始，觉得和我打过架，不好意思来找我，就请时迁给我传话。我对时迁说，现在我是在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
    和尚经过我的治疗，恢复得特别理想。往后和尚只要是在人前说起我满斗，都会拍着胸说：
    “我和尚这辈子没讲过别人的好话，但这满斗满先生，真是让我佩服。是个人物！”
    见别人笑他，一拍自己的屁股，着急上火的说：“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我还烂屁眼儿！”
    众人拾柴火焰高。短短两年，我的钱没少赚。唯一的遗憾，就是海棠没有怀孕。我不急，倒是海棠比我急。海棠现在没有上班，也没有必要上班，专门在家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在海棠的坚持下，我俩去过两次上海，一次北京，找条件最好，名气最大的医院做检查。
    这种检查也够寒碜人的，每次都要化验我那货。为了弄出那东西，常常把我折腾得脸红脖子粗。我现在虽然比以前有钱了，但人还是以前那个人。遇到未知的事照样紧张，照样害怕。看护士小姐把我的样本拿去化验，心里就很忐忑。不过还好，我俩化验的结果一切正常。专家就怀疑，是我俩心理因素在作怪。也真是邪门了，以前也是一样做的，不照样怀上了的？
    一看海棠焦急疑惑的神情，我就心痛。我们每次会金子山，都要带几麻袋中草药回来。专家说了，这东西要天天坚持喝。说实话，我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但海棠却坚信不疑，还督促我和她一起喝中药。时间长了，隔半里路，用鼻子一闻，陌生人都能找到我的住处。
    于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说这满斗满先生也不是神，治得好别人的屁股，医不好自己的鸡巴。
    还有人暗地里造谣，说这满先生这门医术，其实是巫术的一种，学了这东西损阳气，败火罡。种子要发芽，阳光空气水分都要具备，现在没了阳气，就算是把海棠那块肥田耕个底朝天，也是只种不收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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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峡人家之 《岔道》[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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