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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峡人家之 《岔道》[第30页] |
作者:墨斗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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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于归晚 @可大可 @ceramicglass:@执犀 @yoyo就是我5 的支持。 谢谢大家的关注,接着来。 |
抢时迁支票的海棠,在金子山也大大有名。之所以有名,一是因为她的美貌。海棠姓方,从小就长得乖巧,脸上总是带着沁人心脾的笑。男人看她一眼,能消炎止痛,生津解渴。 光是美貌,还不一定有名。真正让她声名远播的是——克夫。这个克夫,不是说压制男人,让男人这辈子不能出人头地,而是往死里克,有据可考的说法,二十七岁的海棠,已经克死了三个男人。 第一个被克的,是海棠的一个同学,姓周。两人在学校早恋。当时很多男生都喜欢海棠,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被周同学折了,其他人不高兴不服气。那一年的夏天,毕业典礼后,大伙儿聚餐。周同学意气风发,当着众人的面和海棠跳了一支舞。跳舞也本没有什么,偏巧周同学喝了点酒,在跳的过程中,踩了另一个男生的脚。踩了一下脚也没有什么,偏巧被踩的这人,平日里也喜欢方海棠,心里窝着一肚子气呢! 暗恋女生,心里有气,还被人踩一脚,这也没什么。偏巧这个周同学,酒后有点忘形。踩了人一脚,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他不说。不说也没事,他还倒找这个同学的麻烦,说我在这跳舞,跳得好好的,你把脚伸过来做什么?你是想第三者插足吗? 骂了人也就罢了,过去冲那男生一耳光。两人就打了起来。周同学人高马大,把那人一通好揍。众人拉扯半天才把两人分开。周同学打赢了架,再找海棠,没有看到人。海棠早气走了。周同学这时候也冷静下来,返身去寻海棠,酒劲一上来,走路就摇摇晃晃。来到一处临河的老街,在老街的转角处,哇哇的呕吐。吐完了一起身,就见面前杵着七八个人。有一个就是刚才挨揍的那小子。周同学知道麻烦来了,拔腿要跑,哪里跑得出去?被人围住,一顿暴揍。好汉架不住人多。 周同学抱着脑袋挨打的时候,心想老是让人打也不行,得想办法怎么逃走,正面突围是不可能的,只有跳河。以前也跳过。于是趁人不注意,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这帮复仇的人,沿河搜索一段路,还是没有找着人,都骂骂咧咧的回家了。到了第三天,当周同学泡得发胀发白的尸体漂浮起来的时候,金子山的人才知道出了大事。 第二个被克的,是个北京人。大家都叫他小北京,是海棠到北京打工认识的。一般来说,北方春季的沙尘暴,就是北京人吹牛吹出来的。地上的官多,天上的灰多,植树造林都没用。不过小北京这人倒是实诚,不然海棠也不会瞧上他。海棠本就娇小,小北京在她面前,似乎还要柔弱三分。 |
这年过春节,两人一起回金子山,准备节后结婚。海棠家在正月初八大摆酒席,给小两口举办婚礼。初八十八二十八,时间转瞬就过去了。过了二十九,小两口开车回北京。走到张家口堵车,海棠下车在路边透气,眼睁睁看着一辆重货车追了小北京的尾,还把小车压到肚子底下,现场惨不忍睹…… 这是海棠的第一段婚姻。半年后她回到了金子山。交通事故的赔偿款都给了小北京的父母。不久,就从镇上算命的陈瞎子口中,传出一个消息,说这个方海棠是个八败命。不仅八败,还克夫! 陈瞎子在镇上算命,前后有二十来年了。整日风吹日晒的,五十岁的人看起来有七十多。海棠从北京回来,整日闷闷不乐。这天,有两个昔日的同班女同学,陪海棠上街玩。走到三岔口,这是金子山镇最热闹的地方,路过陈瞎子的摊位时,有个同学就撺掇海棠去算上一卦,还说这瞎子眼瞎心不瞎,算命很准。 海棠还在犹豫,陈瞎子开口说话了,说美女,不是我夸海口,这金子山一代,我的推骨算命之术,比美国的爱国者导弹还准,可谓瞎子一张嘴,句句如律令。海棠还在犹豫,就被同伴拉过去坐到小板凳上。 陈瞎子居高临下的坐着,伸手就来摸海棠。那鸡爪似的手,洪水一般漫过了海棠的脸蛋,颈脖,香肩,胳臂,手腕,手指。海棠坐在那里,心里瘆的慌,周身像爬满了毛毛虫。正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鸡爪又从手指手腕,来到了胳臂肩膀,一拐弯,冲腋下而来……海棠一惊,猛抬头,就看到陈瞎子的脸上,一丝的狡黠转瞬即逝。 那天海棠穿着低胸,饱满的胸部全暴露在陈瞎子面前。海棠站起身,一把扯下陈瞎子脸上的墨镜。陈瞎子的墨镜很大,足以遮挡住他的半边脸。现在墨镜被扯掉,就见陈瞎子左眼空洞洞的,上眼皮搭着下眼皮,像生了锈的钥匙孔。再看这右眼,睁眼睁的老大,探照灯一样,贼光四射。 海棠大怒。这时候陈瞎子的手还停留在海棠的胸边。海棠一耳光过去,陈瞎子捂着脸就呆住了。又是一耳光,陈瞎子嗷的一声滚到地上。抬起一脚,把陈瞎子踹了个翻身。又一脚,把摊子也掀垮了。上去还要踢,随行的姐妹连忙拉住海棠。海棠照陈瞎子啐了一口,骂道: “狗娘养的,回家看你妈摸你妹去!” 围观的人开始还没有明白,等看到海棠胸前的鸡爪印的时候,都骂起了陈瞎子。有几个小年轻过来要揍他,吓得陈瞎子连连求饶。还解释: “我是摸骨算命,不摸,我怎么个算法呀?” 一个小伙子上去就是一耳光:“你妈的摸骨头就算了,没叫你摸人家的咪咪!” 又是一脚:“前天我女朋友来算命,你占她便宜没有?” |
@执犀 谢谢关注。 @可大可:我是业余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有刻意的去想写个什么特别的东西来。至于是什么体,我以为不很清楚。只要不是裸体就行了啊!哈哈!多谢你的支持。 |
陈瞎子从此记恨上这个叫海棠的姑娘。逢人便说海棠命带八败还克夫。这话说得多了,连海棠自己都有点信了。仔细一想,到目前为止,和自己好过的男人,真的都没有好结果。 金子山的人都迷信。所以陈瞎子的话很有杀伤力。按说海棠也年轻也漂亮,上门提亲的人应该多,但偏偏没有。过了两年,海棠的父母亲也着急了,私底下四处张罗,替女儿物色合适的人。因为这,让镇东头的老马家占了个便宜。 老马是镇上有名的小气鬼,是鸡蛋里面能算出骨头的主。老子英雄儿好汉,小马人也鬼精。小马三十多了,还光棍一个,请媒人说过好几门亲,女方和马家交往一段时间后,都果断的绝交。一般人都看不惯他家的处处算计。这一次盯上海棠,也是想省一笔彩礼。金子山这里,女人二婚,男方可以不用下彩礼的。 小马知道海棠的事后,找他姑妈商量,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女人成家,镇上的海棠人不错,姑妈你没事去她家探探口风吧! 因为是自己家的侄子,当姑妈的当然义不容辞。来回几趟后,姑妈来找小马交底。姑妈实话实说:“小马,论其他的条件,这海棠姑娘比你强上一万倍。就是有一点,有人说她八败,还克夫。” 小马说:“姑妈,这我知道。都是迷信,管他呢!” 有小声问:“以前那个男人出了交通事故,陪给海棠多少钱?” 姑妈:“据说赔了九十八万。” 小马:“哎呀!北京人就是值钱呀!” 摸着下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问姑妈:“分给海棠多少?” 姑妈说:“听那丫头讲,那边南方的父母年岁不小了,身体多病,死的是他们的独子。这丫头本来可以分个三十多万,甚至更多,但她一分钱没要。” 小马一拍手,跺着脚说:“哎呀,海棠这人怎么这么傻逼!” 摇着脑袋叹息:“好不容易能捞钱的机会,就这样放过了。都是什么人呀!” 姑妈说:“不过后来,那边的父母觉得对不起这儿媳妇,还是强塞给她十万块钱。” 小马脸上有了笑容:“哎呀!我说嘛,这人总该礼尚往来的。不错,不错,有总比没有的好。” 姑妈瞪了小马一眼又说:“不过去年北京那边的老爷子生病,要做手术,这丫头又把钱都送过去了。” 小马又一跺脚,抖着双手,心痛肚子痛的说:“真他妈的傻逼呀!有这么大方的吗?” 姑妈哼了一声说:“莫着急,还没有讲完呢!那边的人说什么都不要这笔钱,最后好说歹说,折中要了五万。那老两口感动得直哭,差点把八达岭哭倒了!” 小马捂着胸口说:“哎呀,好险,总算还有五万。” 又问:“那丫头,除了这五万块,应该还有私房钱吧!” 见姑妈的脸都绿了,知道实话问得太多。忙说:“钱多钱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姑妈你得帮我把这个媒做成!” 还强调:“姑妈,我要是打一辈子光棍,你们马家可就是后继无人了!” 姑妈脸都扭曲了,咬着牙说:“我这哪里是做媒,我是作孽呀!” 又骂:“看你这一辈子也没有多大出息。就知道钻钱眼。” 还骂:“畜生!” 小马终于得偿所愿,娶了海棠。婚前两家商定,由马家出一块地皮,海棠家出十万的陪嫁钱,给小两口盖一栋三层楼房。十万块盖房子肯定不够,不够的部分就由老马家拿。不过房子盖起了两层,老马就说自家没钱继续盖了,你们方家要有什么意见,想咋地就咋的。气红了眼的方老爹,提着菜刀就要来马家拼命,最终让女儿海棠给拦住了。海棠经历了这么多,已经不想再折腾了。一句话,认命吧! 海棠嫁给了小马。老马逢人就吹牛,说别人家儿子找老婆,当父母的是砸锅卖铁赔笑脸,只有我老马,嘿嘿,还让女方倒贴钱! 有人就说,老马你得意个逑呀!你儿子小马媳妇是娶着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倒夜壶的? 金子山的土话,把闺女称作‘壶’,把寡妇称作‘夜壶’。意思人别人用过的。如果寡妇不守妇道,那就是歪嘴夜壶。男人娶了寡妇,那就是倒夜壶。老马一听别人说他儿子倒夜壶,马上吹胡子瞪眼: “夜壶怎么啦?洗洗涮涮不就成新的了?” 一指左边大街上的行人:“妈个逼的,现在这社会,能捡把夜壶也是本事。” 又一指右边大街的行人:“也不看看,满大街上能有几把好壶?还没嫁人呢,嘴都歪了。” 众人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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