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小说文学 -> 卧底纪实:在缅甸潜伏,从死神嘴里掏出的记录 -> 正文阅读

[小说文学]卧底纪实:在缅甸潜伏,从死神嘴里掏出的记录[第3页]

作者:灰袍潜伏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行了!不过他们说如果要的话必须自己去中山找他们。”老虎皱眉回答道。
    “多少钱?”项伟又问道。
    “他没有说定,听口气大概六、七千块一公斤吧。”
    “这样吧,虎哥……”项伟淡淡的说道:“我先要一公斤,就麻烦你辛苦一下,去一趟中山……”
    “哎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虎佯怒道:“你龟儿尾巴说话越来越客气了!老子听不惯!”
    项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对大象说:“把钱先给虎哥。”
    大象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整叠钱正要扯掉上面的银行封签准备数钱,看了看项伟的眼神,顿时会了意,就直接把一万块钱递给了过去,老虎见状叫了起来:“操!等我回来再说,几千块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大象一把将钱狠推了过去,项伟在一边轻声说道:“虎哥,你就先拿着吧,出门坐车乘船都需要钱!你过去请老朋友吃吃饭,喝喝茶也要花销吧?这点钱如果不够,你就先帮我垫着;如果钱有剩的,那边不是出产灯具吗?你帮我随便带点回来。”
    一说完,项伟就起身告辞,一出门,项伟就对大象叮嘱道:“以后就让虎哥帮我们拿底粉,都给他一万块!”
    大象知道其实从广州坐出租车到中山也不过三两百块钱,项伟硬要给一万块其实就是想让老虎也赚点小钱,为了顾及老虎的颜面,项伟还故意说得好像真是麻烦了老虎似的。大象不由暗叹道:我哥做人真讲究!
    。
    一切准备就绪后,项伟安排周鸿与陈华子取得了联系,约定这天下午开始第一次交易。项伟安排烧烤和周鸿一起去接货,出门前,烧烤问了一句:“哥,要带家伙不?”
    项伟笑了笑回答道:“不用!这是信得过的朋友介绍的,卖家绝对没有问题,你带了家伙反而容易节外生枝。”
    “那行!不过……我没有接触过‘原货’,到时候怎么验货呢?”烧烤忧心忡忡道。
    “不用验!”项伟道:“直接提回来!陈华子应该不敢坑我!”
    周鸿和烧烤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量大的交易,不过事情就像项伟预测的那样,顺利得不可思议,并没有电影桥段里那些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紧张,交易就已经完成了:二人提着装着十三万现金的手袋,到了事先约定的中山立交附近一个路口等了两分钟,一辆老款马自达929轿车无声的滑了过来,对方连车都没有下,只摇下了车窗就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过程不到10秒……
    二人连忙将货提回“货房”,也就是新租的房子,项伟等人已经全都等在那里了。打开袋子,只见里面装着几袋芝麻糊,其中一包硬梆梆的,取出来一看,是报纸包装的块状物品,这块状物品就是原货了!拆开报纸,还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塑料薄膜包得严严实实,郑小高取来剪刀准备剪开,朱永伦轻叫了一声:“小高,等等!”
    “咋了?”众人皆紧张起来。

    朱永伦顺手扯来一张报纸铺在茶几上,笑呵呵的说:“用纸垫着,这玩意几百块一克,撒了可惜了!”
    郑小高想想也是,动作就小心翼翼起来,剪开两层塑料薄膜,一种难以形容的酸味渐渐弥散开来,房间里的众人包括项伟在内都没有真正见过原货,不过项伟听别人描述过,就给大家解释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包得这么严实了吧?我听说这原货的味道浓得很,应该就是这种酸味!”
    等郑小高将塑料薄膜全剪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块比巴掌稍大的白褐色块状海洛因,此时酸味更加浓烈,还伴着一股涩味,郑小高捏了捏说:“妈的,好硬!把剪刀递给我。”郑小高用剪刀尖挑了一点粉末放在锡纸上,点燃打火机在锡纸下面一烧,只见那丁点海洛因在热力的侵袭下冒出一股黑烟,那股酸涩味四散开来,而纸上的粉末随即被烧成粘稠的流质。”
    项伟见状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不用再验了!的确是四号海洛因!”
    “哦?‘四号’?”大象问道:“那‘一号’海洛因岂不是更好?”
    项伟笑着摸了摸大象的脑瓜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号、二号,但别人都把高纯度的海洛因叫做‘四号’,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但别人给我描述过高纯度海洛因的验货方法,确实一点不差!真没想到陈华子居然能弄到这么好的货……”
    周鸿当即笑眯了眼说:“底粉和药剂都不过十多块钱一克,也就是几乎不计成本,这货的纯度越高,就可以掺更多的底粉进去,勾兑出来的货就越多,这下大家要发财咯……”
    项伟淡淡的笑了笑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加工,不能太黑心了,先试着做点货出来,拿出去看看效果再做打算。”

    几人连连称是,郑小高把海洛因用电子称称了一下说:“哥,刚好350克,您看怎么勾兑?”
    “把计算器拿给我。”项伟接过计算器简单按了几下,然后对郑小高说:“兄弟,你这样试试,用150克原货加100克底粉,这样做出来成本就变成了每克两百多块钱,然后把这货交给阿兵,让下家们先试试,暂时还是按以前500块钱一克的价格卖。”
    烧烤抢过计算机按了几下,然后疑惑道:“伟哥,你算错了吧?就按照你的算法,原货加底粉已经就是250克了,但你忘记算药剂重量了,如果加上几种药剂的话,那成品至少还会多50克出来……”
    只见项伟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算错,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多出来的那些就当你们的活动经费,以后你们想买点什么或者想玩点什么就自己支取吧,别太张扬就行了!”
    朱永伦数学不好但也能算个大概:150克原货通过加工勾兑会多出来50克成品,那一整块原货三百五十克就会多一百多克,如果分零出售——市值五万多!朱永伦心中惊呼道:伟哥好大方!
    而项伟则像没事人似的又接着说:“无论加工出来的货多么受欢迎,我们现在的出货量都太小了,所以我们下一步的事情还很多,以后我们的主要精力都用在这方面,和我们自己开货比起来,现在阿兵负责的零包业务以后就是小儿科了!大家都醒目点,争取干两年每人赚两百万退休回老家!”
    “两百万不行!我要三百万!”大象听到这里激动的跳了起来:“老子要搞辆宝马开回去!”
    大象手舞足蹈的样子把大家逗乐了,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项伟笑了笑后安排大家速度开工,几人就手忙脚乱的忙开了,项伟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四处打量。

    周鸿算是个手艺人,再加上郑小高和烧烤等人头脑灵光,大家只忙活了一会儿,烧烤就抬头叫道:“伟哥,成了!你来看!”
    项伟快步走过来,只见成品的性状和原货差不多,只是颜色有点不对,项伟不觉皱了皱眉问道:“咦?这颜色怎么怪里怪气的?为什么透着一丝奇怪的颜色啊?”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郑小高突然一拍脑门:“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郑小高拿起一颗“LLL”说:“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哦?”项伟也拿起一颗仔细端详一番后说道:“嗯,对,应该就是这药片外面的一层糖衣导致的,看来以后需要把这药片的糖衣一颗一颗的刨掉,真麻烦!”项伟又拿起制作好的成品闻了闻说:“不过也没什么,关键是口感如何,瘾君子们是不会计较颜色的,小高,你烧来试试……”
    “好嘞!”郑小高立即挑了一点出来点燃,然后狠狠一吸,伴着青烟入口,郑小高随即仰头闭眼,似乎被呛着了,众人屏住呼叫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过了好几秒,郑小高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对着项伟竖了个大拇指:“A等!哥,绝对比我们以前的货好!”
    “耶!”、“喔”……大家都高兴得跳了起来!项伟笑了笑然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我先简单说说,以后烧烤负责管钱,把账目算好,生意上需要钱你们也直接找烧烤;老周负责协调安排,不是太大的事周鸿直接定夺;小高负责加工东西;阿兵还是干你自己的事……还有,一些细节必须要万分注意,比如这个货房,你们觉得该注意些什么?”
    “要注意防盗”、“不要让邻居起疑”……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几句,项伟笑着说:“你们都说得对,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这套房子没有住人,只是加工货时才来一下?所以进来办事时,比如现在,就该把热水器打开使劲放热水,把燃气灶也全点燃干烧着,不然家里的水电气用量会让人起疑的!”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都觉得项伟思维缜密,大象问道:“那电呢?电怎么消耗?要不一直把灯开着?”
    项伟要摇头说:“广州的天气比较湿,原货放在衣柜里几天就会受潮,买个白炽灯泡吊在衣柜成天烤着吧,这样既避免受潮又把电量消耗了。
    还有这套房子的锁换好没有?”
    “租过来就换了!房东进不来!”郑小高回答道。
    “你是怎么给他说的?”项伟还是不放心。
    “我告诉房东自己才大学毕业,是搞野外工作的,在家的时间不固定,叫他有事电话联系我,再加上我大方的预付了一年的租金,他高兴坏了!房东方面不会有问题的!”
    “嗯……”项伟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关于这个生意的分成……”
    “现在不说分成的事!”大象打断道:“以后看情况再说!怎么分您定了就行了!”
    众人都附和大象的意见,项伟见大家态度坚决,就无奈道:“好好好,以后再说吧……”这时项伟脑中突然闪过黑老七关于香港人那件事,本想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话到嘴边见众人此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又吞了回去。
    大家又闲聊一会后就散去了,朱永伦把“新货”交给送货人再嘱咐了几句后也回了家。打开房门叫了两声,菲菲不在家,估计还在学课,朱永伦反锁好房门,悄悄拉出了床下的箱子。箱子里藏着一个小笔记本,里面记着分零售货的账目。朱永伦算了一下,又清点了一下家中收的货款,发现账目丝毫不差,就打算第二天把最近的账目和烧烤算清楚,可就在收拾东西时,朱永伦发现有点不对劲!
    小笔记本是装在一个文件袋里面的,文件袋里除了笔记本,还有一小块海洛因,至少有五六克,那是以前朱永伦自己送货克扣下来的一点,搬家时无意中就搬过来了。
    原本打算给送货人,但又担心账目会对不上,如果被兄弟们知道自己以前贪小便宜就不好了,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总觉没面子,想直接扔掉,却有点舍不得,就一直放在袋子里没有管它。
    可今天朱永伦发现这块海洛因不对劲,因为当时是自己亲手用塑料手袋包起来的,还用打火机灼了一下将其密封,可现在一看,虽然还是用黑塑料袋包着,但好像已经被人动过了!朱永伦顿时心中一紧,连忙拆开,只见货还在,但明显少了些许,他转眼一想,顿时明白过来,一颗心随即沉到谷底,默然将货再包好……
    菲菲回到家就觉得朱永伦脸色不对,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朱永伦狠狠瞪着菲菲反问道:“我想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有怎么呀?”
    “没有?哼!”朱永伦指着放在茶几上的货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菲菲一看,心理立即明白过来,但还嘴硬道:“这……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还不承认?”朱永伦吼道:“家里就我们两人,难道是我偷来吸掉了?你不是说你戒掉了吗?”
    菲菲低头咬着嘴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还哭?该哭的人是我!”朱永伦更觉生气,拿起那块海洛因走到卫生间狠狠丢进了马桶,还觉不解气,拉着菲菲的手臂使劲摇了一下,喝道:“你以为这是香烟啊?会吸死人的!你想气死我啊?”
    菲菲抹了一下脸庞,低声嘤嘤道:“我……那天收拾房间,就……就看到了……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吸了……”
    朱永伦见菲菲伤心哭泣的样子顿时又觉心疼,木然了一会儿后又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安慰道:“哎……算了算了……以后不吸就行了!也怪我,不该把东西放在家里……”
    朱永伦此时紧紧抱着心爱的人,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如果轻易能戒掉,海洛因就不会被称之为“毒品”了!
    。
    这几天下家客户们对“新货”的反映相当好,项伟心情很不错,不过黑老七的约见让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只得带着大象一起赴宴。
    酒过三巡,黑老七表情严肃的叫手下人都出去,项伟知道他要说正题了,黑老七又看了大象一眼,项伟随即会意,叫大象也一并出去,偌大的包房内就只剩他们两人。
    “呵呵,伟哥,货开得怎么样?顺利不?”黑老七笑问道。
    “嗯,应该还行吧,我交给兄弟们在搞,没有过问……”项伟撒了谎。
    黑老七倒没有细想,又说道:“能帮上你的忙就好!其实我也没有搞过,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事儿得谢谢你!”项伟诚恳地说。
    “嗨!我们两兄弟说啥谢谢?”黑老七拍着项伟的肩膀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反正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嗯!”虽然项伟知道黑老七这次主动示好是别有用心,但还是禁不住问道:“对了,你那件事怎么样了?”
    黑老七见项伟主动提起,心中暗喜,压低声音说道:“我今天就想和你商量这事!”
    项伟不觉皱了皱眉,问道:“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办?”
    “对!一定要办!”黑老七口气坚决。
    “到底多少货?”项伟问道。
    黑老七这次不敢再打马虎眼,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八十来万的货。”

    “八十万?”项伟倒抽了一口凉气,项伟经手的生意一次也不过十多万,这黑老七居然如此大手笔!他感叹黑老七胆大妄为的同时也暗暗猜度:看来老七的生意确实已经玩得很大了!
    项伟不露声色,淡淡的问道:“中间人是什么人?有没有问题?他能得到多少好处?”
    “中间人是个湖南人,一直在深圳混,以前就在我这里拿点海白菜去卖,说好这次交易成功给他三万块钱……他应该没有问题!”
    “那帮香港人呢?”
    “香港人我没有直接接触过,都是中间人在传话,他们也想尽快完成交易。”
    “在哪里交易?”
    “深圳。”
    “深圳?”项伟狐疑道:“他们的货是从香港带过来的?经过罗湖口岸走私过来的?”
    “不是!货是从香港过来,但不是经过口岸夹带过来,是用渔船带过来的。”
    “哦!这还差不多。”项伟点了点头又问道:“在深圳什么地方交易?”
    “在市区靠海边的一个村,叫下沙村,好像也是一个城中村。”
    项伟闭上眼考虑了一会,然后拿起桌上的香烟抽了一支出来,黑老七连忙帮其点上,问道:“咦?你不是戒烟了吗?”
    项伟没有回答,狠抽了两口才缓缓说道:“老七,我担心兄弟们办事时出意外,难道对方没有防备吗?”
    黑老七看了项伟一眼,心里暗地鄙视道:你龟儿项伟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但表面上把胸膛拍得震山:“不会出意外的!到时候我会亲自出马,我下面那几个兄弟虽然没有你的人强,但也不是孬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黑老七说道这里,用手轻轻在桌子上比划着,压低音量轻轻说:“我手里有两把唧筒猎枪,火力大得很!你放心吧!”
    “那……你想叫哪几个兄弟去帮忙?”
    “周鸿一定要去,到时候需要他帮我出主意!把烧烤、大象、小高也叫上,他们几个身手好!”除了不熟悉的朱永伦,黑老七一口气把项伟的几个心腹都点了个遍,就差没有叫项伟也上场了。

    “哪天办事?”
    “三天后。”
    “小高去不了,他有其他事要办。”项伟考虑到可能过两天又要开货,怕耽误生意。
    “小高去不了也没什么!你先通知他们,到时候我来接他们三个!”
    “嗯……好……”项伟尽管心事重重,还是答应了下来。
    众人接到项伟的召集令赶到酒店,都以为是商量生意上的事情,却见项伟眉头紧皱独自站在窗边远眺,众人不由问道:“伟哥,怎么了?有事?”
    “黑老七叫我们帮他抢货,黑吃黑!”大象看了一眼满脸愁云的项伟,语气平淡的对大家说道。
    几人对视一番,心里都猜到了个大概,烧烤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说:“抢就抢呗,又不是没有打劫过!”
    郑小高也笑嘻嘻的说:“这是好事啊!事儿办完了黑老七肯定会再请我们去‘国会’耍一次!”
    周鸿走过去拍了拍项伟的肩膀说:“伟哥,老七帮过我们,我们帮帮他也是应该的!没事!”
    项伟见众兄弟如此理解,心里相当感动!他知道这几个兄弟其实都对黑老七很不屑,但兄弟们的深明大义却让他更纠结。大象详细给大家说明了情况,最后项伟强调了一句:“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情况注意自己的安全,见势不对就闪快点!”
    项伟对兄弟们的手足之情不是装出来的,兄弟们对项伟的忠义也不是用钱买的!这也是黑老七团伙与项伟一帮最大的差距,或许论狠斗恶、讲心机、拼手段,黑老七勉强可以与项伟旗鼓相当,但在个人魅力与团队凝聚力方面,黑老七望尘莫及!
    比如这次的“黑吃黑”事件,黑老七只顾着吃那八十万的货,而项伟只担心兄弟们的安危,生怕双方发生火拼。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项伟担心的那样上演一场“枪战片”,而是最终演变成一场啼笑皆非的“荒诞片”……
    几日无事,这天一大早,黑老七就安排车辆把周鸿、烧烤、大象一并接上,直杀深圳。烧烤和大象与马二娃带的四个马仔坐进一辆九座厢式车,周鸿则被黑老七拉着钻进一辆轿车后座。
    车刚发动,黑老七和周鸿就开始了细致的谋划,周鸿认真听完细节后思考了一阵,问道:“交易场地现在能不能完全确定?”
    “约在下沙村附近一个宾馆里完成交易。”
    “宾馆,宾馆……”周鸿口里念叨着,仰头思忖了很久才慢慢说道:“七哥,在宾馆里有好处也有坏处。”
    “哦?你说说呢?”
    “宾馆里交易容易隐藏,我们可以提前在宾馆里开好另外的房间,最好是同楼层隔壁房间,然后安排兄弟们带上家伙埋伏进去。但是现在很多宾馆都安装了监控设备,万一事情闹大了比较麻烦!”周鸿仔细推敲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对方怎么样让我们看货?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也会要求看钱,你把钱准备好没有?”
    周鸿三言两语就切中要害,黑老七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钱我准备了一些,你说的问题我都考虑过,但具体细节还得见机行事,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帮我嘛,周军师的脑袋转得真是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这边周鸿和黑老七商量着行动计划,那辆车里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烧烤和大象两人以前在彼此关系还未闹翻时就看不顺眼马二娃的跋扈,虽然他们没有像郑小高那样与马二娃彻底翻脸,但今天坐上车后也只是机械的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说话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广深高速公路上疾驰,未到中午时分便顺利抵达深圳。
    一帮人在小饭馆早早的吃完中午饭又赶到了下沙村。黑老七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中间人的电话:“臭嘴华,你在干什么?我刚起床,准备收拾一下就往深圳那边赶,大约下午三点钟就能到下沙村。是到什么宾馆来着?我直接赶过去……叫什么?友谊宾馆?哦,好好好……”
    “快!快!快下车去打听友谊宾馆在哪里!速度!”黑老七挂上电话赶紧安排道。
    一个马仔下车问路,结果那个友谊宾馆就在前面不远处。众人赶过去一看,原来这个“友谊宾馆”是个中档小型宾馆,周鸿暗暗点点头:这个地方很适合下手,因为这种宾馆一般都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把那几张假身份证拿出来,大家带上家伙分组上去开房。”黑老七命令到。
    “等等……”周鸿阻止道:“不能全都上去!把车停在宾馆斜对面,留一个人在车里观察情况。还有,七哥你不能上去!你必须下午三点左右才能出现,别忘了这个时刻你应该在广州……”
    黑老七见周鸿安排得滴水不漏,心中暗道:幸好把周鸿叫来了!他还真是个好帮手,要是能把他挖过来帮我就好了!
    众人根据统一安排各就各位,一人在宾馆对面的厢式车里,周鸿与黑老七则开着轿车躲到另一个街口,而其他人都蛰伏在宾馆里……
    “对了,老周啊,你最近怎么样?”等了一会儿实在无聊,黑老七主动搭讪道。
    “呵呵……还不是那样,七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周鸿随口敷衍道。
    “哦,对了,我记得你儿子好像在老家念书吧?听话不?成绩如何?”黑老七罕见的与周鸿拉起了家常。
    周鸿感觉黑老七似乎特意想亲近关系,虽然他并不清楚黑老七的目的,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回答道:“对,在老家念书,成绩一般,还好不算太调皮。谢谢七哥关心。”
    黑老七假惺惺的关切道:“其实我们出来拼命还不是为了孩子和家人能过好点,你说是吧?这年头必须得多搞点钱才能过好日子,哎……累啊……”
    周鸿疑惑的看了黑老七一眼,点点头没有做声。
    黑老七其实已经动了歪念头要把周鸿挖过来帮自己,不过他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
    15
    下午三点一刻的时候,黑老七的电话响了,是中间人打来的,黑老七接起电话说:“喂!臭嘴华啊?我就快到了,你呢?什么?什么地方?哦……哦,好的!”挂了电话,黑老七对周鸿说:“中间人也快到了,他在宾馆前面的一个凉茶摊等我,我们走!”
    二人走到凉茶摊却没有见到人,黑老七站在路边瞅了几眼,正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这时一辆面包车不知从哪里飞快的钻出来,伴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正好急停在黑老七面前。
    黑老七一愣,面包车的玻璃摇了下来,里面的人叫了一句:“黑总!”原来那个臭嘴华在车里,黑老七凑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面包车后排一个白脸胖子低喝了一句:“你睇清楚咯!呢的你要嘅摇头丸同K粉!”说着把手里的大袋子一把拉开,黑老七定睛一看,只见袋子里装着满满几大包花花绿绿的药丸和雪白的粉状物。
    还没有等黑老七做出任何反应,面包车“轰轰”加大油门一溜烟跑了,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秒。一旁的周鸿不明就里的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妈逼的!货在那车里!”黑老七跺脚骂道:“狗日的香港人鬼得很!”
    “啊?你看到货了?”整个过程太快,周鸿根本没有看清楚。
    就在这时,中间人臭嘴华快步走了回来,估计他就在前面不远处下了车。
    “黑总,刚才你看到货了吧?”臭嘴华走过来气喘吁吁的对黑老七说:“他们还给了我一点样品,叫你自己验验货。”说着递了一个烟盒过来,周鸿接过烟盒默默的走开了。
    臭嘴华对黑老七面露难色道:“黑总,他们……他们说你已经看了货,现在他们要看钱……”
    “钱我带足了,但怎么看?万一他们下套给我抢了怎么办?”黑老七假意犹豫,随即否定道:“不行不行!叫他们去宾馆直接交易!哪来这么麻烦?像婆娘一样!”
    “哎!那我问问他们,你等着啊……”说完臭嘴华就离开了。
    等了几分钟,周鸿先回来了,低声说道:“我把东西悄悄给马二娃验了验,他说K粉是好货,摇头丸现在试不出来,但从外观看估计没有大问题。”
    黑老七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再过了一会儿,臭嘴华又跑回来了,“黑总,他们要你先付点定金!”
    “定金?多少?”
    “二十万!”
    “操!哪里的规矩?要付定金?要不要老子还付点按揭嘛?”黑老七骂骂咧咧很气愤。
    “黑总,你自己想想嘛,彼此都是第一次打交道,相互不太信任也是正常的嘛!”臭嘴华劝说道:“再说人家都给你看过货了……”
    臭嘴华见黑老七不为所动,又说道:“他们是这样说的,你那边交定金,这边马上就把货送过来完成交易,还说如果……如果你不接受,就算了!”
    黑老七一张黑脸抽搐了一下,瞬间变得更黑了,他揉了揉额头,问了一句:“万一他们把定金卷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到时候我们与对方一起看着定金,你们这边完成了交易再让他们离开嘛!”臭嘴华拍着胸膛言之凿凿的保证道:“我会小心提防他们的!你放心吧!”
    “好吧!我先交钱,但我告诉你,万一出了差池,老子一枪崩了你!”黑老七狠狠的说。

    黑老七叫臭嘴华在这里等着,声称需要准备一下,和周鸿商量几句后,决定让马二娃和大象与臭嘴华一起去交定金。
    黑老七和周鸿对二人一番叮嘱后,两人带着钱与臭嘴华会合,臭嘴华带着二人进入了下沙村的小巷,在小巷里穿行了一段后进入一栋普通的小楼。这是一栋当地城中村里最常见的六层小楼房,三人爬到顶楼,臭嘴华敲了敲门,刚才那个白脸胖子把门开了。
    三人进入房间,白脸胖子面无表情的问到:“钱带嚟咗呀?”马二娃听得懂粤语,就把钱递了过去:“喏,你看看。”
    白脸胖子接过钱就进到里间去了,马二娃低骂了一句:“操!还要一张一张数啊?”
    白脸胖子在里间清点了一会,在里面瓮声瓮气的叫了句:“阿华你入嚟吓。”臭嘴华对两人说了句:“你们等着。”也进了里间。
    臭嘴华一进去,二人对视一眼后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大象和马二娃的任务是等他们把钱清点好后骗出货物以完成交易,然后那边开始交易就立即把钱再抢回来!
    马二娃和大象死死盯着里间虚掩着的房门,不由都摸了摸后腰别着的手枪,等了大约两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马二娃轻叫了一声:“臭嘴华……”
    居然没有回应?马二娃又提高音量大喊道:“臭嘴华!”还是没有回应,二人赶紧走过去推开门一看,“我日他妈!”只听马二娃一声惊吼:“跑了!”大象也拔枪冲进去一看,靠!连鬼影都没有一个!冲到窗边一看,原来这间窗户外紧挨着隔壁楼房的楼顶,再抬头一看,远远看到臭嘴华和白脸胖子已经跑到间隔三、四栋楼房远的一个楼顶平台上,隐约看见两人正顺着一副梯子在下楼!
    “追!”二人迅疾翻身跳出窗户,这几栋连着的屋顶有的高有的低,但大象和马二娃身手都算矫健,两人纵身上翻下跃,几下子就冲到了最后一栋楼顶的平台。

    定睛一看,傻眼了——臭嘴华他们爬下去的梯子现在已经被推到了!这里离前面的楼房间距很大,肯定跳不过去,而且他们只看到臭嘴华和胖子大概的逃跑方向,现在人已经不见踪影。
    马二娃心里那个急啊!大象拉着马二娃指着侧面叫道:“二娃,这里能下去!”还是大象观察得仔细,原来旁边有一栋低矮的楼房,目前的位置与矮楼屋顶平台有大约三、四米的落差高度,本来这高度也不能直接跳下,但这栋矮房子的楼顶平台上搭着一个铁皮小屋子,跳到铁皮屋上再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跳!”大象纵身先跳下还没有站稳,脚下就有种不祥的感觉传递上来,大象那声“别跳!”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马二娃也跳了下来,随即“轰隆呱啦”一声巨响,铁皮屋轰然倒塌。
    两人被摔得哭爹叫妈、哎哟连天!马二娃先爬了起来,满脸鲜血——他额头被划破了,大象嗷嗷叫着却爬不起来,马二娃连忙将其扶起一看,大象的右小腿被划得血肉模糊,汩汩流血!
    这下是彻底追不上了,马二娃扶着大象骂骂咧咧一瘸一拐的准备下楼,走到楼梯口,两人再次彻底呆住了——楼梯口的铁门被一大捆粗壮的铁链锁住了!马二娃让大象勉强站着,走到四周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来刚才跳下的平台太高,已经爬不回去了!这下玩笑开大了,两个倒霉孩子居然被困在这里了!
    马二娃连忙打电话给黑老七求救,黑老七一听说这边的状况,这才方知居然被骗了。
    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再拨打臭嘴华的电话,可哪里还打得通?只得带人过来寻找二人。城中村里的小巷如迷宫般曲折复杂,众人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赶到楼下,还好那副梯子还在楼下,这才将大象和马二娃解救了出来……
    周鸿将二人送到附近医院包扎治疗,黑老七则带着一帮人杀气腾腾的四处追查,但人家既然精心设下这个局,此时哪里还有踪迹可寻?可怜黑老七计划周详的抢劫计划,到头来居然反被骗了!黑老七被彻底气冒烟了,除了千方百计的打探臭嘴华的下落,也只叹自己英雄一世,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大象的腿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不轻,至少也需要卧床半个月。第二天,项伟坐在大象床边听完几人的详细讲述后脸若冰霜,摇头道:“看来人家老早就设下这个圈套让黑老七去钻,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
    “呵呵……只能怪黑老七心肠不好!强盗遇骗子!”郑小高笑道:“哈哈……再说他龟儿也太大意了!”
    项伟白了郑小高一眼:“不要庆灾乐祸!你忘了自己去年三万块买包洗衣粉回来的事情了?在这个事情上面我们都‘大哥莫说二哥’了!只不过老七这次被骗得有点惨。”郑小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收敛了笑容。
    项伟过了一会儿又语气平缓的安排道:“烧烤,你回去准备十万块钱,明天给黑老七送过去。”
    “哎?我们凭什么给他钱?”烧烤惊问道。
    项伟苦笑着说:“他教我们开货就是看重这一票,虽然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但人家总是帮了我们的忙,我估计他现在快气炸了,这十万块钱算慰问他也好,算感谢他也行,反正明天给他送过去!”
    几人夹杂着玩笑对大象一番嘘寒问暖后准备离开,周鸿悄悄问项伟:“大象虽然是皮外伤,估计也要十来天才能下床,你看这段时间谁跟着你?”
    项伟想了想回答道:“让朱永伦跟着我吧……”
    第二天黑老七收到项伟送来的钱相当感动,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收下,此时他再次觉得项伟确实考虑周到,为人大方!但是,后来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将使黑老七的心理急剧变化、扭曲,这大概只能用“人类行为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总之,这件事将成为他歇斯底里仇视项伟的导火索!
    。
    “先生,你们的菜上齐了,这是您要的‘皇家礼炮’,我们这里一瓶的价格是……”
    “尽管开!”烧烤豪气的挥挥手打断了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给客人倒好酒依吩咐退出来时只觉中间端坐的白净男子外表气宇轩昂、举止斯文优雅,不由多看了两眼。
    项伟先举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他这天心情很好,因为新勾兑出来的货相当行销,今天的这个晚宴也有了点庆功宴的味道。众兄弟们也十分高兴,连大象也一瘸一拐的硬要赶来参加。
    碰了几轮酒,周鸿说话了:“伟哥,我觉得下一步该把价格调低。你看啊,我们以前的进货价将近四百块,现在的成本价才二百多,利润虽然提高了一大截,但如果出货量上不去也赚不了大钱!”
    “嗯,就是!”烧烤也附和道:“我们可以这样办,针对那些自己吸食的下家客户价格不变,其实这部分客户以后可以逐步放弃掉,在他们身上赚不了多少钱,还麻烦!而那些再分零客户,我们就把价格给他降低,给他们留足价格空间,这样他们的货也走得快!”
    项伟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觉得降多少呢?”
    烧烤回答道;“我觉得对他们的价格可以降到四百左右,这样我们的利润还是很高,而且如果量大,价格还可以再少点!他们再赚也没有我们赚得多,但他们出货多我们就赚更多……”
    “我也是这样想的。”
    郑小高插话道:“我们做出来的货客户都喜欢,价格又有优势,所以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哦?”项伟笑了:“主动出击?”
    “是啊!比如我们以前的上家老虎哥,他现在完全就该来我们这里拿货嘛!到时候给他再便宜点就是咯!只要是我们身边信得过的同行统统都吸收过来当下家!因为估计他们现在的进货价都不便宜,谁也不会嫌钱多,只要我们价格稍微低一点,人家都会愿意要的!”
    项伟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大象大声咋呼道:“小高你龟儿想搞垄断嗦?小心人家到工商局告你哟!”大家都笑了起来,又举起了酒杯,唯独朱永伦端起酒杯只浅浅的抿了一口,因为自从大象受伤后,他就临时充当起了项伟的贴身保镖。
    那天周鸿给朱永伦详细说明后,他才知道原来大象在团队中的主要角色是项伟的贴身保镖,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象在项伟面前表现得最随便。
    项伟放下酒杯,轻敲了几下桌子,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项伟对大家笑了笑说:“我想今天和你们商量商量生意分成的事儿,虽然大家都是兄弟,但这方面还是要先讲清楚!”
    几人对视了一番,烧烤开口了:“伟哥,其实我们私下已经商量好了。”
    “哦?那你们说说……”项伟放下了筷子。
    “我们是这样算的,以前的分零生意大家是平分的,现在朱永伦进来了,生意也做大了,我们商量着要不……”烧烤说到这里有点语塞,大象一口接过说:“我们的意思不管是开货还是分零,总之全部业务利润四六开!你四成,我们五个均分六成!”
    项伟淡淡的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轻声问道:“你们五个都是这意思?”
    “嗯!”、“对!”、“就是这意思!”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项伟默默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你们想得太简单了,你们真的细细琢磨过这个生意的风险吗?什么叫杀无赦你们知道吗?一个闪失就没命了!虽然你们把我当哥哥,但在生意上我只是安排协调罢了,你们在外面抛头露面比我多,风险比我大,大家的命都是一样值钱,我们都只有一个脑袋!”
    说到这里,项伟停了一下,把大家逐一扫视一番后冷冷的说:“考虑到这个生意本钱是我出的,我就不客气多拿一点,我占两成,你们分八成,如果谁不同意现在就滚出去!”
    几人都愣住了,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本帐,就目前的生意来看一个月能赚五十万左右,按照这个比例来分,差不多每人能分七八万,而项伟其实也只比大家多分了三两万而已!见项伟态度坚决,口气威严,就连大象也不敢多嘴,几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共敬项伟一杯!
    项伟又扭头对烧烤安排道:“你把大家的钱管理好,谁来提取分红你都啰嗦问几句,过问一下他们的取钱用途,别让他们胡乱花钱,特别是大象和小高……”
    “哎呀?哥,为什么就不放心我和小高呢?”大象很不服气。
    项伟笑道:“因为据我的观察,你们两个批娃娃都有败家子的风范!”
    众人大笑,满屋洋溢着喜气、豪气、酒气……
    最后一帮人酒足饭饱的走出酒店,项伟问道:“我想休息了,你们几个呢?”
    大象一脸坏笑:“哥,我们几个要去泡泡桑拿醒醒酒。”

    “咦?你腿瘸着还泡桑拿?”项伟奇道。
    “切!我不泡,只按摩不行啊?”大象不屑道:“我只是腿有伤,其他地方状态好得很!我是轻伤不下火线!”
    项伟无语的笑笑,叮嘱几句后就带着朱永伦离开了。刚上出租车,项伟突然想起了,就问道:“永伦,你想和他们一起去桑拿不?想去你就去,不用陪着我。”朱永伦推说也不想去,项伟又问道:“今天订在哪里的?”
    “白云宾馆。”朱永伦回答道,项伟“哦”了一声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每天给项伟选定好宾馆是个重要任务,朱永伦必须每天下午都要用假身份订好酒店房间,因为项伟没有固定的落脚点,每天都住在不同的酒店宾馆。
    选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是很有讲究的,周鸿是这样给朱永伦交代的:宾馆酒店的档次不重要,价格也不用在意,三星以上或者舒适卫生的都行,但不能选在流动人口多的地方,例如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就不能选;
    娱乐场所集中的地方也不能选,因为这样的酒店遇到警察临检的几率要大一点,而那些具有军方或者政府背景的酒店相对更理想,但也不能经常住在一个地方,总之不能让任何人摸清项伟的行踪!
    进到宾馆房间,项伟坐到窗边开始看书,朱永伦走到窗边查看一番后,将裤子里夹着的刀鞘取了出来。
    朱永伦觉得这玩意别在身上很不舒服,但这种特制的刀鞘是郑小高、大象、烧烤几人的“标准配置”,自从上次重庆的暗杀行动后,刀鞘里的大号猎刀已经改为三棱刮刀。
    朱永伦接受保护项伟的任务后,大象的刀就交给了朱永伦,当时朱永伦天真的追问为什么不带枪保护项伟,被周鸿笑骂到:“你电视看多了吧?谁他妈一天到晚把枪背在身上?你想没事找事啊?”
    朱永伦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很小以免打扰项伟看书。朱永伦最近天天跟在项伟身边,他觉得项伟是个很奇特的人,他每天早睡早起,爱读书看报,偶尔看看电视也只看时事新闻,每天下午还要去健身房锻炼……总之,项伟与一般黑道人物完全不同。
    “对了……”项伟突然抬头问道:“永伦,你好像会开车?”
    “会啊!”朱永伦回到道:“去年不就在重庆开车时惹了祸才欠下几万块的帐嘛,伟哥有事啊?”
    “我订了一辆车,可能快到了,到时候你去开回来。”项伟说。
    朱永伦正想细问,手机响了,一看是菲菲的电话,朱永伦压低声音接了起来:“喂?什么事?”
    “老公,我肚子疼……”
    “哎呀!你自己吃点药嘛,我有事呢,你不是不知道。”朱永伦皱眉道。
    “真的很痛……哎哟……”菲菲语音中带着哭腔。

    朱永伦顿觉头大,项伟在一旁看出他的为难,淡淡的说了句:“永伦,有事啊?你有事就自己去办吧,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记得去洗衣店把衣服给我取过来……”
    朱永伦满是歉意的离开宾馆,急冲冲的赶回家一看,只见菲菲正披头散发的躺在沙发上呻吟,他连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就疼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不不……不用去医院!”菲菲拒绝道:“我是……身上来了,这是痛经……医院治不好。”
    “痛经?”朱永伦疑惑道:“痛经会这么严重?”
    菲菲哭着嘤嘤呻吟道:“难道我是装的啊?真的痛嘛,浑身不舒服……”
    “好好好,我下楼给你买点止痛片吧。”
    “止痛片止不住的!我以前吃过止痛片,没用!”
    “那咋办?”
    “你……你去……去帮我弄点……弄点货让我吸两口就好了……”菲菲小声说道。
    “什么?”朱永伦跳了起来:“吸两口才能好?你是自己犯瘾了吧?”
    “不是!人家哪有?”菲菲坐起来按着肚子解释道:“我已经戒掉了,不过现在真的疼得厉害,就想缓解疼痛而已……”
    朱永伦忧心忡忡的问道:“还是算了吧,就吃点止痛片好不好?”
    菲菲没有回答,倒在沙发上继续哀号起来,朱永伦摇摇头起身出门,暗叹道:罢了罢了,偶尔吸一次应该不要紧的……
    第二天项伟起床洗漱完毕后到餐厅吃早餐,走出房间就看见朱永伦已经等在楼道拐角处,项伟奇道:“你怎么站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到一会儿,怕把你吵醒了,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朱永伦解释道。
    项伟笑了笑就招呼朱永伦一起进去用餐,项伟觉得朱永伦与大象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同样的情况下,大象肯定不会顾忌吵醒自己而等在外面。
    项伟知道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大象和自己更熟悉一点,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象与朱永伦不是同一类人!
    在项伟看来,由于成长经历的不同,朱永伦更多了一份农家子弟所特有的谦卑和淳朴。细心的项伟发现每天朱永伦订房时间总是比较早,问其缘由,朱永伦解释说很多宾馆都推出了特价房来吸引顾客,房间是一样的,但价格要便宜得多,不过必须早一点才有可能订到。
    这帮兄弟们或许只有朱永伦才会对三两百块钱都如此在意,项伟也是在农村长大,所以他打心眼里越来越喜爱少言寡语却坚毅朴实的朱永伦。
    吃过早饭后烧烤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朱永伦递给项伟接听,项伟接完电话就对朱永伦说:“永伦,我订的车到了,你和烧烤一起去开回来。”
    朱永伦一听,兴奋的问道:“伟哥,你订的什么车啊?”
    “奥迪200型。”项伟淡淡的回答道。
    “奥迪啊?嘿!好家伙!太爽了!”朱永伦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以前开过最好的车就是桑塔纳……”
    项伟看了朱永伦一眼,微笑着低声道:“我的奥迪是黑车,估计还不及桑塔纳值钱……”
    “啊?黑车?什么黑车?”
    “人家偷的……不过据说成色还比较新,你去看看吧。”

    过了一会,烧烤到了,与项伟招呼两句后就带着朱永伦离开了。二人坐上出租车直奔番禺,最后到番禺城南郊一个毫不起眼的汽修店门前下了车,一个黑瘦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直接把二人领进后院,指了指着院里的的车说:“喏,就这台,自己看吧。”
    烧烤不太懂车,坐进驾驶室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朱永伦用手抹了抹车身的灰尘,这才发现这辆车的成色居然很新,他摸索着打开引擎盖,“哇塞!”朱永伦不由叫了出来:“2.4六缸机!”黑瘦男子又问道:“要不要开两圈试试?”朱永伦早就迫不及待了,发动汽车开出了院子,烧烤坐在副驾驶问了一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爽爆了!”
    “好!马上付钱开回去!”
    付钱时黑瘦男子再三叮嘱:这车牌是假的、行驶证是假的,都属于“经得起看,经不起查”类型,也就是说一般检查能应付,但如果遇到警察仔细核查是要出纰漏的。但朱永伦对这部八万块买的奥迪还是赞不绝口,一路上不停的感叹车辆的优异性能。
    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广州,项伟见到这部八成新的奥迪也十分满意,还上车摆弄了几下,不过终究气呼呼的下了车:“这玩意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熄火……”
    “伟哥,如果是自动档的车就很好驾驶了!”朱永伦道。
    “是嘛?那改天再买辆自动挡的让我学学……”项伟兴趣盎然。
    原来项伟一帮人只有大象会开车,现在大象受了伤,朱永伦就充当起了驾驶员兼教练员的角色。车才买回来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大家都会兴致勃勃的叫朱永伦把车开到车少人稀的路段教驾驶技术,项伟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学个正规驾驶证。
    。
    项伟等人最近乐呵着学开车,而黑老七最近很头痛,因为他的生意不知何故一落千丈。
    这天黑老七和马二娃一起在家里算账,黑老七越算越烦躁,突然跳起来将计算器飞出去砸得稀巴烂:“我操他娘的!这个月才卖这点货?见鬼了?”
    马二娃也满脸愁云,撇撇嘴没有说话,黑老七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晓得……”
    “你龟儿一天到晚只知道耍,问到啥都不晓得!”
    马二娃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真的不晓得,反正那几个大客户都没有来拿了。”
    “你就不问问人家为什么不要货了?他们是遭抓了还是死求了?”黑老七火冒三丈。
    “我最近在夜场忙摇头丸的事情嘛……”
    “那你卖了好多摇头丸?”黑老七不依不饶。
    “……”马二娃语塞道:“开始有起色了……”
    “操!”黑老七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两人干坐了一会,黑老七起身将马二娃拉出了门:“走!出去问问!”
    黑老七经过一番打探,虽然几个下家客户都应对得含含糊糊的,但黑老七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他发现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与项伟有关!得出这个分析结果,黑老七心里瞬间燃起了怒火:项伟,你居然在我这里学了开货再来抢我的生意?
    黑老七这才恍然醒悟肯定已经被项伟弄到了稳定货源,这更让黑老七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黑老七决定要把项伟约出来当面问个清楚,一是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项伟抢了自己的生意,二是要试探项伟在哪里弄到的原货。

    项伟最近生意确实很好,几乎一个星期就能卖掉一块原货,这造成了几个影响:
    1.一帮兄弟们终于得道升天了,比如大象脚还没有好利索已经在计划买车了。
    2.老虎由于得到了项伟的便宜优质货源,再加上他原有的人脉资源,随即摇身一变成为大卖家。
    3.陈华子对项伟的销售量深感意外,再次感到项伟这个人不容小觑。
    4.几家欢喜几家愁,项伟影响了同行们的收入,例如黑老七,但这一点项伟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所以项伟接到黑老七的约见对其意图还浑然不知。
    项伟接到黑老七的电话有点意外,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黑老七约见的地点让项伟有点意外——约在一个简陋的大排档吃宵夜。
    项伟刚下车就远远看到黑老七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几个马仔则坐在另外的桌上喝酒,项伟见状对朱永伦使了个眼色,朱永伦知趣的停住脚步站在附近抽烟。
    “伟哥,来了?”黑老七站起来招呼道。
    “嗯。等很久了?”项伟道。
    “我也刚到。”黑老七说着招呼上菜。
    上好菜二人倒上啤酒喝了几杯,黑老七突然问道:“尾巴,还记得这里不?”
    项伟左右打量了几眼回答道:“记得,我们才到广州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喝酒,不过那时候好像不是这个老板。”

    “是啊……”黑老七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们穷嘛,只能来这样的地方喝酒。”
    “呵呵……”项伟笑了笑,也触动了回忆:“还记得我们才到广州的时候房子都租不起,跑到人家老虎家里睡了两个多月的地铺。”
    黑老七仰头回忆道:“后来我们跑到赌场帮人家看场还记得不?那时候一天的工资才一百块钱……不过那时候我们两兄弟多亲近啊……”
    项伟听到这里看了黑老七一眼,淡淡的说道:“老七,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黑老七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冷冷的问道:“你现在弄到原货货源了?”
    “是!”项伟正色道。
    “你现在自己开货卖,销路很好?”
    “是!”
    黑老七隔着桌子无声的直视着项伟,项伟面不改色,反问道:“老七,你敞开说,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黑老七提起酒瓶又开始倒酒,慢慢说道:“可我的下家都跑到你那里去拿货了!”
    项伟这才反应过来,略作思索才说道:“老七,以前我们一起搞,所以我们现在的下家都有些重叠,人家既认识你也熟悉我,这些人都是为了钱,谁的便宜就找谁拿。我现在自己开货确实价格便宜了,但我并不想抢你的生意,再说其实也是你教我开货的,所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再次合作,我们把生意合在一起,你我对半分账,不过……”
    “不过什么?”黑老七连忙追问道。

    “我们钱可以平分,但有一点我要先说明,现在大象、烧烤、小高他们几个也在生意里分成,我和他们的股份是差不多的。”
    “那怎么行?”黑老七不解道:“尾巴,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想的?这些马仔随便给他们万把块钱就行了……”
    “他们不是我的马仔!”项伟冷冷的打断道:“他们是我的兄弟!”
    黑老七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变成了泡影,他暗骂道:我就说你怎么会如此爽快,愿意再次合作,居然骗我说一帮马仔也有股份,还不是想占大头,说的好听!和我平分?
    黑老七认定项伟不可能真的会让兄弟们分成,脸色就逐渐冰冷了起来,但他深知与项伟闹翻对自己没有好处,至少现在还斗不过项伟,所以他想了想又低声说道:“再合作也麻烦,我没别的意思啊,主要是账目上麻烦,要不这样,干脆把你的原货渠道介绍给我吧!”
    “这个……”项伟迟疑了半秒,最后还是答应道:“好吧,我先问问再回复你。”
    “好!爽快!”黑老七拍手叫好,因为项伟只要答应的事情从不食言。
    项伟又喝了几杯后就告辞离开了,黑老七这才看清楚项伟坐的是奥迪车,心里难免升起了一丝醋意,暗揣自己也该换辆高档轿车了。
    项伟回来就此事与众兄弟们商量,结果大家一致不赞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表达出一个意思:
    由于我们和黑老七的主要客户重叠性很大,他的货好就会抢我们的业务,虽然他教了我们开货,但我们也全力帮过他算是扯平,虽然他最后偷鸡不成但也怪不了我们,且不说我们已经给了他十万块钱!关键是黑老七这个人现在已经变得阴险狡猾,不讲道义,所以不能帮他介绍原货渠道!
    “算了!你们别说了!你们说的我都明白!”项伟最后决定道:“还是帮他这个忙吧!把陈华子约出来。”

    众兄弟都不再争辩,只有烧烤淡淡的说了一句:“伟哥,你这个人太念旧了!”
    陈华子赴约刚坐定,项伟就开门见山说明用意,哪知道项伟的话才说一半,陈华子就不住的摇头道:“项老板,这个不行。”
    “为什么?”项伟问道:“这是我多年的朋友,人绝对没问题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以后我多拿点货,一周给我两块怎么样?”
    “你介绍的路子我是肯定放心!”陈华子解释道:“我是供不上货,别说一周给你两块,就你现在的量已经让我尽最大努力了!我真的弄不到更多了……”
    项伟没有再说话,陈华子又说:“如果我有的话还不想多卖点啊?这玩意又不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你实在还想要货的话自己去联系良平帮吧……”
    事已至此,项伟真心想帮黑老七一把也帮不到,只好告诉黑老七人家没有货了,电话那头的黑老七沉默了。项伟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就提议道:“老七,这样吧,以后我做出来的货尽量分点给你,给你算成本价……”
    “算了,不必了!”黑老七挂掉电话只觉胸中那团烈火越烧越猛:你当时在老子这里骗了技术如今还想爬到我头上来当我的上家!口口声声答应介绍货源给我现在又找些借口来骗我!还说成本价分点给我?靠!你能分多少给我?你把肉全吃了留点骨头给我装好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亲密无间时说什么都是成立的,而关系只要出现一丁点裂痕就难再复原!不论是“黑吃黑”事件还是介绍货源,其实项伟都在毫无保留的帮助黑老七,虽然结果不能让黑老七满意,但人家项伟确实已经尽力了。
    此刻的黑老七只记得这点:自己教会项伟开货反被抢了生意!就连当时项伟送过来十万块钱的举动,在黑老七现在看来,也完全是虚伪狡诈的诡计……
    假设“黑吃黑事件”不是骗局,黑老七又顺利得逞的话,他一定会觉得项伟并不欠自己什么;或者如果陈华子有更多的原货能供给黑老七的话,黑老七也一定能感受到项伟的善意帮助……
    但这一切都只是假设,总之经过这几件事情后,黑老七觉得自己彻底看清了项伟的真面目——老奸巨猾、两面三刀!由此,黑老七内心深处唯一残存的那点兄弟之情瞬间飞灰湮灭,对项伟,他心中只有一种东西——仇恨!
    。
    这天中午在华美达酒店的豪华套间里,郑小高本已精疲力竭,听到房间有响动,他费力的睁开眼,一个丰乳肥臀全身赤裸的女孩正在穿内衣。“你干嘛呢?要走了?”郑小高懒洋洋的问道,说着又翻身将床上另一个女人抱住。
    “哥哥,现在都中午了……”女孩俯身整理着丝袜。
    “还早撒!别穿了,快过来,再陪哥哥玩儿一盘……”郑小高说着拍了拍床上女孩的屁股:“你也别睡了!来来来,干活了……”
    “啊?大哥,你还来啊?”女孩揉了揉眼,嘟囔道:“你昨晚把我俩干了一宿还没够啊?你想搞死我们啊?”
    这话更提高了郑小高的兴致,他翻身坐起,拿起床头柜上海洛因又吸了两口,边吸边说:“要死也是爽死的!再来再来,给你们一人再加两千块!等我再吸几口啊……”
    毒品的刺激加上两个尤物卖力的挑逗,郑小高进入了销魂的状态,突然,一件事情的片段的在脑海中划过,他想起了什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不太确定,他尽量努力回忆着细节,“咦?怎么又软了?”这时女孩抹抹嘴疑惑道。
    “别弄了,别弄了!”郑小高越想越怕,顿时兴致全无,他将身上的两个女孩一把推开,慌乱穿上衣服丢下一叠钱就冲出了门。
    郑小高昏昏沉沉的跑出酒店大堂,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他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出租车驾驶员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到什么地方,郑小高觉得不妥,连忙又开门下了车,驾驶员不满的嘀咕遇到了精神病。
    郑小高是觉得坐出租车太慢了,他疾速跑到路口跳上一辆摩的心急火燎的赶回货房。
    一进屋,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衣柜一看,顿时掉进了冰窟窿,“完了完了……这下鸡巴了!”郑小高急得团团转,他赶紧掏出电话给朱永伦拨了过去,“小高啊,什么事?”此时朱永伦正陪着项伟吃中午饭。
    “你现在在干什么?哦,不!不管你在干什么,我昨天晚上交给你的货……你现在马上……马上打电话……”毒品的效力让郑小高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什么?打什么电话?你说清楚点。”
    郑小高狠狠将自己打了一耳光,这才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尽力组织好语言:“昨天晚上我交给你的货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交给送货人了?”
    “是啊,怎么了?”朱永伦感觉莫名其妙。
    “糟了!”郑小高跺脚道:“伟哥在你旁边没有?你快让他接电话!”
    “小高,到底什么事?”项伟接过电话。
    “哥,我捅娄子了!”郑小高咽了咽口水:“我把原货错当做成品货发出去了!”
    “什么?”一向沉稳冷静的项伟也禁不住跳了起来:“你昨天交给永伦的货是原货?”
    “你马上把他们几个叫上,立马赶过来!我去海涛酒店等你们!”项伟语速很快,然后一把拉起朱永伦:“走!别吃了!”
    坐上车,项伟不住的催促开快点,还对朱永伦安排道:“你把我送到海涛酒店,然后你马上去送货人那里,搞清楚昨晚的货发了多少出去?具体发给哪些客户的?把那些客户的电话全弄过来,我在海涛酒店等你!”
    朱永伦见项伟很紧张,意识到事情肯定很严重,但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随口说道:“这样把原货当做成品卖出去了的话,我们岂不亏大了?”
    “不是亏钱的问题!”项伟神情严肃道:“原货一层一层最后发到瘾君子手里,如果他们按照平常的剂量用于注射的话,要死人的!”
    “哦?”朱永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更加大了油门。

    大家一碰头,郑小高就不迭的给项伟认错:“哥,我错了!我太大意了……”
    项伟示意他不要再说,烧烤插话道:“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先商量一下对策。”
    周鸿想了想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确定到现在为止原货发到了哪些人的手上,然后根据每个下家的实际情况再做定夺。”
    项伟点点头道:“老周说得对,我也是这样安排的,永伦已经去调查了,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了。”
    正说着,朱永伦气喘吁吁的敲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掏出一张纸片说:“哥,发出去的货都在上面了。”
    项伟一把抓过来一看,纸片上第一行就写着“阿九,5克”,项伟皱眉问道:“阿九怎么一次拿了这么多?他现在也在分零了?”
    “没有,他是自己吸的。”郑小高解释道:“他现在毒瘾越来越大,每天都要吸一克货,他好像都是一次拿几天的货……”
    “自己吸倒不会坏事。”项伟说:“不过还是必须立即通知他,万一他手上的货送给朋友也会出麻烦!小高你和他比较熟,你联系他,别告诉他真相,就骗他说这货有点小问题。”郑小高连忙钻进卫生间给阿九打电话,几句话就搞定了,但这其中还有点小插曲,按下不表,日后再提。
    继续往下看,纸片上记着几个下家客户都是自己吸的,项伟照例指派合适的人联系他们回来换货,这些都没有大问题,最让大家费神的是纸片上记的三个大客户:赵黑三,30克;小矮子,20克;老虎50克……
    不用说都知道这几个客户是买回去继续分零出售的,项伟安排周鸿出面联系前面两个人,周鸿相当小心,专门下楼到路边电话亭联系两人,结果还好,他们中一个准备把货带到浙江,现在还在火车上呢。

    另一个就在广州本地,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分零出售……周鸿狡猾的骗人家说这批货存放在柜子里时被柜子上层的杀虫剂漏下来污染了,现在才发现,随时回来换,费用全赔!两人都信以为真,都说马上回来换,还称赞周鸿做生意很诚信。
    最后只剩老虎是项伟亲自联系的。电话一通,项伟开门见山问道:“老虎哥,你昨晚在我们这里拿的货卖了多少出去?”
    “好像卖了七八克吧,怎么了?”
    “卖给几个人的?他们拿货后怎么用?”项伟继续追问。
    “三个人,都是‘散客’,有两个是自己吸食,还有一个家伙好像直接打针。”
    项伟心呼不好,又问道:“用于注射那个,凭你对他的了解,他拿到货后是不是马上用?还有,他平时注射量大不大?”
    “你这不是废话嘛?”老虎笑问道:“人家都走到注射这步了,量小了怎么过瘾啊?我看他昨晚的架势,就差没有站在大街上注射了!对了,尾巴,到底怎么了?”
    听到这里,项伟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一字一句对着电话说:“老虎哥,昨晚的货有问题,我们这边出了点差错,你拿到的货是高纯度原货,我们平时大概是用1.5:1的比例再勾兑出来发给你们,你就可想而知这个原货有多厉害了!
    现在不说这些了,那家伙现在绝对已经死于注射过量了,老虎哥你听好,你现在需要办的是立即将昨晚与他联系的手机换掉,再斟酌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因素把你牵扯进去,有什么需要直接说,暂时就这样,我挂了。”

    挂上电话,项伟脸色铁青,但电话那头的老虎却不屑道:“靠!尾巴说得恁严重,死了就死了呗,天又塌不下来,全广州一年不知死多少这样的人,谁会在意?
    项伟的判断是对的,这个倒霉蛋确实早已死在了石牌村的出租屋内;不过老虎的话只对了一半,像这样死于吸毒过量的人确实很多,但并非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至少他们的父母会在意……
    还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对倒霉蛋这样的死亡事件比老虎更司空见惯,但他们却从例行公事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端倪。
    对于公安机关来说,这种吸毒过量死亡案件一般都是程序化的处理方式,但警方化验发现倒霉蛋针管里残存的毒品居然是高纯度海洛因!
    这让办案人员很意外,因为倒霉蛋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吸毒人员,他怎么能弄到这样的高纯度毒品?
    警方摸排了倒霉蛋的社会关系和电话记录,发现了一点线索,但最后都断掉了。
    长期吸食海洛因的瘾君子当中直接注射——不管是肌肉注射还是静脉推注都是最容易死亡的。这其中除了倒霉蛋这种情况外,还有的是因为利益熏天的毒贩们胡乱勾兑添加,据说最离谱的底层毒贩居然有人在海洛因里面添加味精和粉笔灰……
    但国内最常见的瘾君子死于注射过量都属于一种情况:自己贪心加大剂量。特别是那些本出于戒毒期或者由于某种原因很长时间没有接触毒品的瘾君子。这就好比一个饿鬼贪吃一次就被活活撑死!
    海洛因之所以被称为“毒品之王”,因为它极易上瘾、成瘾性极强、戒断反应极强之外,还有这个重要原因——毒性极强!
    。
    警方虽然在倒霉蛋的死亡中发现了异常,但也算老虎走远,并没有调查到他头上来。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郑小高正忙着给项伟作解释工作:“我昨天原本已经把货勾兑好了,结果最后打包的时候一着急就装错了……”
    “你着急去干什么?”项伟声音不大,但脸上毫无表情。
    “咳,那啥,嘿嘿……”郑小高吞吞吐吐的干笑两声。
    “又有美女等着你吧?”项伟叹了一口气道:“再怎么玩也要先把正事做好嘛!我一直就跟你们说搞这个生意要小心点……”
    郑小高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项伟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神色有异,就问道:“咦,小高,你是不是吸了海白菜的?”
    郑小高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只整了一丁点。”
    项伟不觉皱眉道;“叫你不要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难道你试了几次货也上瘾了?”
    “我没有上瘾,只是偶尔耍妹儿的时候吸两口……”
    项伟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告诫道:“我告诉你,很多吸毒成瘾者最先都是想用毒品在那方面提高快感,后来就彻底上瘾了!郑小高,你听好了,其他话我不多说,你如果吸毒上瘾就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哥,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耍了!”郑小高保证道,而旁边的烧烤和周鸿都在偷笑。
    项伟白了烧烤一眼说:“你笑什么笑,我还没有说你呢!”
    “伟哥,我昨晚没有和小高一起耍!”烧烤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项伟质问道:“你天天喝恁多酒干什么?到处找人陪你喝,不喝醉还不罢休!你以为你真是酒仙嗦?”
    “我没有天天喝……”烧烤无力的争辩道。
    “去去去……”项伟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别给我说这些,我听说你的那几个酒朋友现在都怕和你喝酒了!”
    项伟见烧烤不说话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轻声说道:“兄弟,那时你天天醉我不仅不说你,还天天陪你醉,现在呢?难道你还没有走出来?我们现在不好吧?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天天喝醉?自己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项伟似乎自己心里也触动了某些情愫,他突然觉得有点伤感,胡乱招呼一句后就先离开了。
    朱永伦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瞄了项伟一眼,只见他满脸倦容的仰靠在后座上,朱永伦轻问道:“哥,现在去哪里?你现在要不要开一圈?”
    “今天我不学车了,你拉着我随便逛逛吧……”项伟语气有点低沉。
    “哦,知道了,那我把车开到珠江边去转转吧。”朱永伦道:“哎,对了,伟哥啊,你刚才劝烧烤哥少喝酒,他为什么故意喝醉啊?他曾经有什么伤心事?”
    项伟慢慢坐直身体,叹了口气后开始讲述烧烤的过去……
    烧烤的故事:
    烧烤与项伟同在一所初中念书,那时候的农村初中是分班制,也就是有“快班”和“慢班”之分,烧烤成绩很好,是快班的,也就是尖子班。

    项伟虽然分在慢班,但与烧烤也是好朋友。初中毕业后,二人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项伟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念书了,他学过手艺、打过零工,当然后来就混迹于社会;而烧烤则考入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最后还考入了重庆一所大学。
    在九十年代中后期,烧烤大学快毕业了,那时候的大学生基本上还要包分配工作,但就在他即将毕业时,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烧烤的人生。
    那是在烧烤大四实习完后已经基本定下来会分配到江苏一家国企,烧烤就和几个同学准备乘飞机到江苏联系工作事宜。在他们过机场安检的时候,烧烤被拦下了,不仅人被拦下,而且现场安保人员如临大敌,几名警察直接将烧烤抓进了机场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烧烤才得知过安检时在他的旅行包里发现了两发未击发的制式子弹!烧烤在派出所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这两发子弹是当年大一军训时出于好奇偷偷截留下的,把玩了几次就丢进旅行包里没有再管它,后来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听完烧烤的解释,警察核对一番后也相信了烧烤的话,虽然办案警察也同情烧烤,但还是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将烧烤拘留了五天。
    这本来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但这件事情被学校知晓后,古板的学校领导硬要取消烧烤的分配资格。
    这本来也是可以慢慢协调的事情,但烧烤在校办公室苦苦求情未果,一时冲动居然动手打伤了分管副校长,这下烧烤彻底完蛋,不仅被取消了分配资格,原本该到手的大学毕业证也变成了“结业证”!
    烧烤受此打击由此消沉,开始自暴自弃,他觉得愧对父母,也没脸见人。
    确实,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相当金贵,一个农村家庭能供养出一个大学生很不容易,大学毕业能进入国企得到一个铁饭碗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幸事!
    烧烤从小就背负了太多的期望和希冀,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确实可以称之为“从天堂跌到地狱”。烧烤那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借酒消愁。他这个“烧烤”的外号也来自于那时的酗酒历程——他连续半年几乎天天在烧烤摊上喝酒。
    又加上他酒后与人打过几次架,人们眼中这个原本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就此彻底沦为二流子混混,后来他与项伟偶遇重逢,从此就跟着项伟一条路走到黑了……
    听完故事,朱永伦很意外烧烤居然是正牌大学生,但他觉得烧烤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因为朱永伦是个现实主义者,在他看来,烧烤现在能挣的钱比在国企强多了,只要有钱就行,那些所谓的理想抱负全没用!
    项伟讲述完烧烤的过去,靠在头枕上望着车外有点出神,“永伦,我想最近回趟老家。”项伟突然问道:“你去年春节不是没有回家嘛?你想回重庆耍几天不?想回去的话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好啊!”朱永伦爽快答道:“我就想回去耍几天呢!”
    晚上朱永伦回到家告诉菲菲自己要回趟重庆,他其实就是有点牵挂菲菲,不过菲菲好像没有一点失落感,还宽慰朱永伦不用担心自己。

    项伟这天特意到天河城购置了一些带给亲戚朋友的礼物,一走进商场,项伟突然想起最近手表走时不太精准,估计是受了磁,就跑到手表维修处给手表消磁,朱永伦则独自在手表柜台转悠。
    项伟消完磁一走出来,就看到朱永伦正趴在浪琴专柜饶有兴趣的观赏手表,“永伦,喜欢手表啊?”项伟笑问道。
    “嘿嘿……随便看看。”朱永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叹道:“这些手表好贵!”朱永伦对手表一窍不通,他是真心觉得这些动辄上万的手表确实很贵,他觉得用手机就可以看时间了,这些如此昂贵的手表没有任何意义。
    柜台两个售表小姐早就见惯了像朱永伦这种并无购买意愿,只是过过眼瘾的人,见朱永伦穿着普通,又听闻朱永伦感叹手表太贵,不由得暗地瘪了瘪嘴。
    细心的项伟无意中发现了售表小姐的鄙夷神情,顿时火起,他不露声色的故意大声对朱永伦说:“浪琴没看头,走!看劳力士!”
    说着将朱永伦拉到相邻的劳力士专柜,故意大声对售表小姐安排道:“这块表给我拿出来,让我兄弟试试!”
    小姐一边取表,一边介绍道:“大哥您真有眼光,这款‘水鬼’系列最适合年轻人,走时精准,上手效果很不错!喏,您看,戴在手上是不是很靓啊?”朱永伦不明就里的,一头雾水,低头笨拙的拉扯表带……
    “恩,确实不错!”项伟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这表我要了!快点给我兄弟截表带!”朱永伦一脸错愕,目瞪口呆的看着项伟。
    售表小姐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买劳力士不问价格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填写单据,一边招呼其他的同事过来帮忙,笑盈盈的对项伟说:“大哥,这款表折后价六万两千八百块……”
    “我管你几万二千八哦!只要我兄弟喜欢,钱不是问题!”项伟说得掷地有声,路人纷纷侧目。
    二人离开时经过浪琴专柜,项伟故意大声数落朱永伦:“还是劳力士好!‘一劳永逸’嘛!一般杂牌子有啥戴头?白送我都不会要!”两个浪琴售表小姐只看得呆若木鸡,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收敛一点“狗眼看人低”的习惯。
    “哥,这……这太贵了”朱永伦诺诺道:“改天我把钱给你。”
    “不用了,这是哥送给你的。”项伟平静的说:“你喜欢就行了!”
    “呵呵,喜欢喜欢……就是有点贵。”
    “不算贵,我本想给你买块金表,但上手太扎眼了,这款好,比较低调。”项伟说:“兄弟,以后任何时候都硬气点,刚才卖浪琴表那两个就瞧不起你,只是你没有感受到罢了。”
    “哦?”朱永伦随即无所谓道:“她们瞧不起就瞧不起咯,我又不会少块肉。”
    “话不能这么说!”项伟厉声道:“我不容许别人蔑视我的兄弟!”
    。
    20
    大家看的舒服麻烦给楼主点个赞,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66901,从“第二十一章 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开始阅读
    两天后,项伟将生意上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就与朱永伦飞回了重庆。飞机到达重庆机场,二人刚走出航站楼,一个年轻人迎上前来,朱永伦一眼就认出他是上次回重庆“办事”时开商务车的年轻人。“哥,到了?”年轻人热络的与项伟打招呼,接过项伟手里的行李。
    “嗯,呵呵……”项伟春风满面的回应着,又介绍道:“永伦,这是康健,见过吧?康健啊,这是永伦。”
    坐上车,康健就问道:“哥,现在是直接回老家还是先在重庆住一晚?”
    项伟回答道:“直接送我回老家!对了,没人知道我今天回来了吧?”
    “你都嘱咐过了,我怎么敢告诉别人?”康健笑道:“如果重庆那帮朋友知道你回来了,你今天还脱得了身?”
    康健驾驶着汽车在机场高速路上疾驰,项伟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康健回答道:“还不是上班呗,我打算在重庆开一家洗车店。”
    项伟点点头道:“好啊!就该做点正当生意,如果缺钱我可以资助一点……”
    几人闲聊着家常,汽车一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项伟的老家——重庆江新县河永镇,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小镇。进入场镇路口,康健问道:“哥,直接回家?”
    “不,先到镇上转转,我想看看房子,我打算买套房子把父母接到镇上来住。”
    项伟道。
    康健将车开到镇上的“新区”停下了,几人下车四处打量。这两年重庆大多数乡镇都在搞新街建设,其实就是在老街附 整一块区域集中修建新楼房,只是更规范整洁而已。
    项伟在冷冷清清的街上转了一圈觉得还比较满意,就问路人:“大哥,您知道这里的售房部在哪里吗?”
    这个路人是个中年汉子,二话不说,扯起喉咙就对着楼上大喊:“张老板,快点下来,人家要买房子!”
    这个张老板听到生意上门,咚咚咚从楼上冲下来,项伟一看,乐了:“咦?张老八!”
    “嘿!尾巴?好久回来的?你要买房子嗦?”原来这个张老板与项伟是旧识。
    “你现在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张老板了哦?了不起!”项伟打趣道。
    “哎呀!莫扯这些,啥鸡巴房地产开发哟?就是修了两栋农村房子……”张老板说着将几人带进一套清水房,介绍道:“尾巴,就这种房子,你看嘛,还可以!南北朝向不遭太阳晒,户型方正使用面积大,建筑面积135平方米,现在卖380块钱一个平方,你要的话350!”
    项伟粗略一算,总价才五万块钱都不到,就豪爽的掏出一万块钱:“好,我整套二楼的,妈老汉他们岁数大了爬楼老火。这,我先付一万块,剩下的钱改天给你!”
    “不先请老人家来看看啊?”张老板收钱时有点犹豫。

    “哎呀,不喊他们来看!我其实去年就想把他们搬到镇上住,他们一直不愿意。”项伟解释道。
    朱永伦见状也有点动心,暗暗计划着也回自己老家镇上给父母买套房子。
    房子定下后,项伟就想回家了,可这个张老板硬拦住不让走,非要留下几人吃晚饭,项伟见盛情难却也只得作罢。
    在去饭馆的路上,张老板不停的打电话叫人:“过来喝酒,尾巴回来了!”原来这个张老板早年也是江湖混混,如今生意虽已走上正轨但江湖习气难改。
    在很多地方都可以见到张老板这样的人,他们带着一身的匪气和豪气,胆大妄为又眼光独到,会钻空子又长于关系钻营,往往成为那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事实就是这样,大家眼红也没办法。
    几人在镇上的饭馆刚坐下,陆陆续续就有人赶了过来,不一会就坐了满满一大桌。这些人都在镇上的老街坊,似乎对项伟都很熟悉,大家热情的敬酒聊天,寒暄旧情。
    眼看这顿酒局即将结束时,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先是几人坐着摩托车匆匆赶来,后来有的开着面包车、有的坐着小轿车赶来……这些人一到还未落座都不约而同的劈头骂道:“伟哥你龟儿太锤子了!居然回来都不通知一声?”康健不觉皱了皱眉,但朱永伦觉得这些穿着土气,语言粗俗的“农村混混”们既可爱又亲热,项伟也毫不在意,与众人打诨嬉笑,闹成一片……
    这时的情况就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了,因为这顿饭局本来的召集人张老板这时几乎说不上话,众人也并不太理会他,全都围着项伟打转。

    张老板很懂事的找了说辞结了账就先离开了,另外几个生意人也一并告辞,留下一帮“社会人”闹得不可开交。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酒局间摆谈的都是江湖中事,众人谈天说地,追忆过往,提及项伟的旧事时无不交口称赞,朱永伦虽然是第一次和众人接触,但也能真切的感觉到项伟在这些朋友中地位极高。
    这顿酒局闹了四五个小时,当朱永伦扶着项伟上车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汽车在小镇上穿行,项伟突然说道:“停车!”康健赶紧一个急刹,不明就里的朱永伦连忙下车扶住项伟,只见项伟摇摇晃晃的走到路边一个小歌厅门口扭头对朱永伦歉意的笑笑道:“我要唱歌!”
    这让朱永伦很诧异,因为在广州时项伟很不喜欢去夜总会寻欢作乐,也从不唱歌,朱永伦看着眼前这个小歌厅既简陋又破败,暗道伟哥一定是喝醉了才会进这样的地方。歌厅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她认识项伟,连忙招呼道:“嘿,兄弟,是你啊!好久没来了,欢迎欢迎……”
    这是农村场镇上典型而独有的小歌厅,其实就是一间临街小门市里摆放了卡拉OK电器而已,朱永伦见里面冷冷清清也没其他的客人,随手递了几百块钱给老板娘:“这里我们包了,别再接其他客人了……”老板娘接过钱嘴都合不拢了,连连应道:“好嘞!您就放心吧!”
    朱永伦吩咐老板娘泡杯茶给项伟,但项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拒绝道:“我不喝茶,我要喝酒!”朱永伦觉得项伟已经喝醉了,但也不敢制止,只得叫老板提了几瓶啤酒过来,又问道:“您想唱什么歌?我去帮你点。”

    “我自己点!”项伟踉踉跄跄走到吧台向老板娘交代了几句,电视屏幕上随即开始播放千百惠的那首老歌《走过咖啡屋》。随着旋律响起,项伟盯着电视屏幕出了神,曲终时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曲听完,这首《走过咖啡屋》再次重放,项伟就这样怔怔望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只是每当曲终时就会灌一杯啤酒。
    半个多小时下来,这首歌一直重复着放了十多遍,项伟也喝下了十多杯酒。朱永伦暗道你这叫听歌不叫唱歌,他想劝项伟少喝点,但又不敢开口,因为项伟此时一脸的落寞与忧伤,似乎沉浸在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中不能自己,这与项伟平时坚毅果敢形象判若两人。
    突然,项伟摇摇晃晃站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站不太稳,朱永伦连忙迎上去:“哥,你想干什么?”
    “我想唱歌……我……你去帮我点……刘德华的……如果你是我的传说。”项伟此时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随着旋律响起,“天长地久有没有?浪漫传说说太多……”项伟拿起话筒一开口就把朱永伦镇住了,因为项伟实在是唱得太好了!这首歌项伟唱出来比刘德华的原唱更多了一份沧桑与悲戚,每一句项伟都唱得那么动情,似乎在叩问上天,当唱到最后那句“如果你是我的传说,让他天长地久”时,项伟已是满脸热泪!
    朱永伦见项伟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吓得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将车上的康健摇醒,“怎么了?”康健睡眼惺忪道。

    “伟哥……他,那啥……”朱永伦有点语无伦次。
    康健侧耳听了一下,然后自顾自道:“伟哥又在唱那首歌了?哎……”
    “嗯……”朱永伦鸡啄米般点头。
    康健看了一眼急得抓耳挠腮的朱永伦宽慰道:“没事!让他唱吧,别管他……”康健说着扭扭身体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他……”朱永伦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康健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哎……我们别管他了,他每次回老家喝醉后都这样……以前他和嫂子经常来这里唱歌,那时候唱一首歌两块钱……嫂子最爱唱那首什么咖啡屋,嫂子还喜欢听伟哥唱那首刘德华的老歌,伟哥这人吧,怎么说呢,哎……”康健说着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点燃一支烟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伟哥这人太痴情了……”
    朱永伦见康健已经见怪不怪了,也镇定下来,他坐进车里低叹道:“哦……原来是因为嫂子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嫂子的事?”
    康健摇摇头回答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嫂子,这些事情只是曾经听周鸿和烧烤他们说起过,但我也只是偶然听到一点只言片语,我只知道个大概。
    嫂子也是这个镇上的,和伟哥是初中同学,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们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不过就在他们准备结婚前嫂子出意外去世了,好像是被车撞了……嫂子去世后伟哥一直走不出这个阴影,也没有再对其他女人动过心。
    伟哥真是个痴情的情种啊……”
    “嫂子出事是一般交通事故还是被人……”朱永伦追问道。
    “好像就是一般交通事故,如果另有隐情的话凭伟哥的性格还不杀人全家啊?”康健描述道:“那天伟哥好像在杨家坪办事,嫂子准备去重庆看伟哥。那时候到重庆的班车比较少,嫂子就打算坐摩托车到鱼洞再转乘公交车,结果摩托车在一个弯道上与一辆货车发生了对撞,摩的司机也死了……伟哥为此很自责。哎……其实有什么好自责的?这都是命!”
    朱永伦听到这里神情也黯淡下来,两人相对无言默默抽烟,依稀听见项伟的歌声,还是那么孤独,那么苍凉……
    最后二人将已经瘫成一团的项伟抬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把项伟安顿好后,朱永伦只小睡了一会就天亮了,他叫了一辆车直接回了老家。
    等项伟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康健笑道:“哥,醒了?吃点什么?”
    项伟宿醉未消,只觉头痛欲裂,摇摇头说:“什么也吃不下,你现在先送我回家……”
    汽车费力的在乡村道路上爬行了半个小时才抵达项伟的家,这是个田间农家小户,虽然简单却很整洁。
    父母见久违的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七手八脚的接下行李,又张罗着杀鸡宰鸭。项伟还有一个姐姐,她嫁到了相邻一个镇上安了家,得知弟弟回来了,也带着儿子赶回老家来吃了顿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小外甥搂着舅舅不肯撒手,母亲触景生情,不停的念叨项伟也该快快成家给她生一个小孙子。
    朱永伦回家后的待遇也和项伟差不多,中国社会就是这样,父母们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孩子归家时。
    朱永伦还好,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陪了几天父母,而项伟回到老家就不会如此轻松了。他朋友多,交际广,纵是他行事低调,但重庆各地的朋友知道他回来了总免不了来拜访一番,所以项伟其实没有在家呆多少时间,等朱永伦过来找到项伟时,项伟大倒苦水:“这几天喝太多,真受不了!今天说什么也不喝了,永伦,我们去钓鱼!”
    这个下午两人虽然没有钓到多少鱼,但项伟很享受这难得的悠闲,他抿了一口茶乐呵呵的笑道:“这可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看来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错嘛!”突然,项伟的手机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项伟拿起一看,是周鸿打的,连忙接起来:“老周,有事?”
    “嗯,可能出事了!”周鸿语气很急促。
    。
    项伟一听,紧张的追问道:“什么事?”
    “送货人突然联系不上了……”周鸿回答道。
    “啊?”项伟丢掉鱼竿,追问道:“什么情况,你说清楚点!”
    “大概在今天中午时分我们还与他联系过,那时候一切正常。但在两个半小时前我再打他的手机,他就不接了,我一共打了五六个电话,刚才我又用公用电话又打了两次,依然电话通了没人接……”
    项伟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因为他们对送货人手机方面的要求相当高,要求他务必随时接电话,就连上厕所洗澡也不能漏接电话!
    “两个半小时?”项伟感觉事态严重,他略作沉吟后问道:“他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他家里有多少存货?”
    “小高估计他的出租屋里大约还有一两百克吧。”周鸿回答道。
    “我估计如果他被抓了应该是在外面遭抓的,根据你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傻到把警察带回家?”
    “我没有直接接触过他,但我暗中监视觉得他还算比较老成,应该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项伟镇定的安排道:“你们现在千万不要去他家找他,你马上去附近叫外卖送他家去,再探探情况,我马上赶回广州!”
    项伟带着朱永伦立即往机场赶,途中又安排康健订好了机票,在机场等飞机时项伟给周鸿打电话问了问情况,听闻外卖送上门后家中无人才稍感安心,项伟又问朱永伦:“送货人租住的房子当时是谁安排的?备用钥匙在谁手里?”
    朱永伦回答道:“当时是我去租的,备用钥匙在我广州家里。”

    项伟点点头没有说话,临上飞机前项伟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周鸿:“老周,我马上登机了,抓紧办这两件事,一是暗中观察送货人出租屋附近的情况,看看有无异常;二是分别联系一下我们的客户,从侧面了解清楚具体是和谁交易时出的事。”
    从重庆到广州这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中,项伟几乎没有说话,虽然看似平静,但心里一直不停的算计着。两人急冲冲的走出航站楼,大象已经驾着车等在门口了,项伟坐进车顾不上问候大象的伤势恢复情况就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好,已经确定是出事了!”大象回答时目不斜视,把车开得飞快。
    “你们怎么确定的?”项伟追问道。
    “我们并没有查出来是和谁交易时出的事,但刚才我们收到消息,据说袁老四也失踪半天了,他走得近的老乡都找不到他。我们打听到袁老四正好也是今天午后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朱永伦连忙插问道:“袁老四也一起失踪了?这下麻烦了,他是我们的大客户,每次要货都是五十克!”
    “房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项伟神情严肃,语气急迫。
    “房子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项伟揉了揉额头,命令道:“开快点,马上送永伦回去拿备用钥匙!”
    汽车直接开到朱永伦住的小区外,朱永伦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发现菲菲居然不在家,朱永伦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他暗骂一句后也顾不上这么多,取出备用钥匙又跑回车里。

    “快,马上去和老周他们会合。”项伟催促道。
    大家一碰头,项伟就说:“现在既然已经出事了,事情就要分轻重缓急,现在当务之急是切掉与送货人的一切联系,千万不能把我们拉下水!还有,现在必须马上进入他的房屋,把存货和账本全部取出来!”
    几人纷纷点头称是,项伟又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能贸然进屋,只能找不相干的人先进去看看情况!这个人既不能有案底,也不能与我们有牵连,最关键的一点是,即便万一里面此时埋伏有警察,他被抓了也能脱掉关系!你们快点想想,找谁去?”
    大家还在思索,郑小高突然灵光一闪:“哥,我知道一个人很合适!”
    “谁?”
    “我认识一个重庆老乡在猎德那边开小饭馆,和我比较熟,就叫他进去,反正大家都是重庆老乡,他又是做正当生意的,多给他点钱就行了!”
    “那就赶快去办!”项伟神情凝重。
    这件事情还算顺利,试探后发现出租屋里并没有埋伏着的警察,烧烤和郑小高赶紧将出租屋内的所有线索收拾得干干净净后退了出来。
    这时已经凌晨时分,但大家都毫无睡意,项伟一声令下,所有人一起赶到花园酒店开了一个套房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项伟先说道:“明天找外围的朋友联系上这个送货人的家人,多给点钱让他家人找个靠谱点的律师,争取把刑期弄短点,如果只有五十克,判不了死刑的。”

    说到这里,项伟顿了顿,放慢语速强调道:“但是,千万不能牵连上我们!切记!”项伟又扭头问朱永伦:“永伦,平时你与他联系得比较多,那些道理你旁敲侧击的给他讲过没有?”
    朱永伦回答道:“我给他大概讲过,我这样给他打过比方,如果你出事了,我会全力为你周旋,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如果你把我拱出来了,那大家一锅熟,谁也没好处!”
    项伟点点头说:“他知道这些道理就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警察的手段也不简单,所以你要千万注意,认真仔细的思索可能与他有牵连的地方,立即切掉!”
    项伟想了想又说道:“还有那个袁老四的老婆,她属于犯罪嫌疑人家属,她有权利从正面得知一些案情细节,比如办案机关是什么单位,这样我们就能大概分析出在哪里出的事,是怎样出的事,所以你们也要用适当的办法联系上他老婆以了解情况。”
    周鸿接话道:“这些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我们马上着手联系其他客户,争取不让生意受影响,送货方面就让永伦辛苦点顶几天,我会马上物色新的送货人。”
    项伟长叹了一口气,疲惫的点点头道:“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办。”
    烧烤冷不丁小声说道:“哥,这件事情会不会是袁老四先被抓了然后为了立功再来设的圈套?”
    “应该不会!”项伟摇摇头皱眉道:“我看了账本,今天袁老四和平常一样还是要的五十克货,如果是圈套的话,警察一定会要求他多要货以加重案情和罪行。”

    这时,周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迟疑道:“伟哥,我在想这件事情……会不会……”
    项伟见周鸿吞吞吐吐的,就问道:“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是黑老七在搞鬼?”周鸿压低了声音。
    “嗯?老七?”项伟疑惑道:“你为什么怀疑是他在搞鬼?”
    周鸿斟酌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目前的客户本来都是比较信得过的,做这个生意都是单线联系,如果没有被人点穿一般不容易栽水。但这个袁老四以前是黑老七的客户,我们自己开货后他才跑到我们这里来拿货的。他有个习惯,一般都是让送货人把货物送到天河南路附近交易,如果他以前也是这个习惯的话,那黑老七也掌握这个规律……”
    项伟摇头打断道:“即便是老七知道这个规律,但是他为什么要点我们?”
    “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周鸿解释道:“就在你回重庆那几天,黑老七暗中找过我……”
    “哦?他找你干什么?”
    “他想挖我过去帮他做事,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他的这个举动至少说明他对你不怀好意!”
    大象听到这里拍着桌子骂道:“龟儿黑老七想挖墙脚?他肯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我们!”
    项伟觉得有点头大,他觉得不论从兄弟旧情还是江湖道义的角度上黑老七都没有理由与自己为敌,但周鸿的分析又颇有道理,他沉思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仅凭这些猜测不能确定是老七在作怪,我们以后注意防范,以后所有客户的交易地点都改换一下,如果老七真要和我们作对,哼……”项伟说到这里停住了,但满脸杀气。

    朱永伦见商议得差不多了,溜到卫生间给菲菲打了个电话,通了很久菲菲才接起来:“老公啊?你还没睡呢?”
    “你在哪里?”朱永伦急急问到。
    “我……我在家啊。”
    “你哄鬼啊?”朱永伦火冒三丈:“我已经回广州了!你到底在哪里?”
    “啊?你提前回来了?”菲菲傻眼了。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我……我……”菲菲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在小榄,以前一起在厂里上班的小姐妹过生日,硬叫我过来……我……我就……”
    “你为什么撒谎?”
    “人家怕你担心嘛!你不相信我叫姐妹接电话。”
    “算了算了……那你明天早点回来。”朱永伦听闻解释后气消了大半。
    虽然朱永伦不怎么生气了,但晚上还是睡不踏实,一方面是因为送货人被抓的事情,另一方面是牵挂菲菲。而此刻就在广州,还有两个人也没有睡觉——黑老七和马二娃正在密谋商讨。
    “事情怎么样?”黑老七问道。
    “人是被抓了,而且是人赃并获,不过那小子会不会把他们供出来就不知道了。”马二娃奸笑着回答道。
    黑老七满意的点点头说:“我们只能把事情办到这一步了,我们以后也得小心一点……”
    “哥,我觉得这样伤不了他们的元气。你想嘛,就算是送货人全部招供,也永远不可能把项伟牵扯进来,我估计他们的送货人根本不知道有项伟这么一个人。要我说,干脆杀了项伟!”马二娃牙狠狠的怂恿黑老七。
    黑老七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杀毛!你想得太简单了,项伟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想搞他没这么容易!”
    黑老七其实只把话说了一半,他目前不是不想搞项伟,而是不敢搞项伟!他不能直接对项伟下手其实不是因为项伟行踪不定,而是忌惮项伟手下那帮兄弟们。黑老七深知如果对项伟下手成功,就算项伟死了,那帮兄弟也绝对会替他报仇雪恨。
    黑老七一直搞不明白项伟给马仔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致于这些人对他都是如此死心塌地。也只有这一点,让黑老七自叹不如,他知道自己虽然人多势众,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出了事,这帮家伙肯定作鸟兽散……
    所以黑老七并不打算现在就直接与项伟正面开战!黑老七并不着急,他如浑水中的鳄鱼一般,静静的等待着……
    。
    这时,在遥远的缅甸突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个事件本身与项伟和黑老七牵连不大,或者说他们这时还不够资格与此事有直接牵连!但这件事情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对他们造成了巨大影响!
    缅甸北部 角地区近年来最大的毒枭叫谭晓林,他原籍四川资阳,外号“小四川”。他走私运输海洛因专供广东!谭晓林每一次贩毒行动都是真正的大手笔!他一年只出手几次,可他一旦出手就是以“吨”计!
    有一次谭晓林贩运的海洛因在广东某仓库被查获时,警方偶然一并查获了谭晓林下家客户的冰毒仓库,更是震惊全世界——冰毒十余吨!
    这相当于全球当年查获冰毒的总和!当时调动了一个排的武警才将冰毒全部搬出来,足足摆满半个篮球场!在场的很多老缉毒警看到检验结果后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堆物品真的全是冰毒!据说这批冰毒如果能进入美国,市值55亿美元!
    谭晓林在缅甸用金钱开道,不仅拥有私人重火力武装部队,他甚至开始往政界发展,在缅甸军政高层都有极大的靠山!中国政府为了抓他费尽心思,把他列为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第一人!最后在2001年4月通过国家层面的外交合作才将其诱捕!
    因为这个大毒枭落网所受最大直接影响的就是下游毒贩们,比如陈华子。
    虽然陈华子与谭晓林八十竿子也打不着,但陈华子的毒品确实来自于这个贩毒网络末端,现在陈华子断了货源,项伟一听也彻底抓瞎了:“什么?‘停水’了?陈总,你莫乱开玩笑!”
    “项老板,我哪里有心思和你开玩笑哦?”陈华子哭丧着脸:“我比你还着急。但我确确实实弄不到货了,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弄不到!”
    “哎……那这下比较麻烦了!”项伟面色冷峻:“陈总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子,再帮我仔细想想?”
    “其他路子?哎哟我的项老板,你不要认为我很神通广大!”陈华子大倒苦水:“这行生意怎样才算真正有路子?那除非自己把缅甸这条路走通……”
    项伟看了看陈华子,没有做声。
    与项伟相比,黑老七算是悲喜两重天,他原本海洛因生意就做得不大,新型毒品生意这时已经成为他的主攻方向。
    谭晓林事件不仅对海洛因市场影响巨大,全国的毒品网络都风声鹤唳,再加上广东警方加大了对新型毒品的打击力度,受此影响广州新型毒品价格扶摇直上!例如夜场里一小袋K粉以前的价格是一两百块,转眼疯涨到八百块甚至一千块!
    而这时黑老七的新型毒品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他手里正好有价值四五十万的存货,这下一夜暴富,但贪婪的黑老七并不满足,他一方面继续加大进货量,另一方面大肆招兵买马开辟新市场。

    在此期间,黑老七和马二娃亲自上阵打了几场恶战,团伙势力迅疾扩张,在2001年中的时候,黑老七和马二娃手下的骨干心腹马仔已有六、七人,再加上“送货仔”、“跑腿匠”,以及二人的贴身跟班,团伙总人数已将近四十人!伴随着势力的膨胀,黑老七的出货量骤增,一跃成为广州城区较大的新型毒品贩子之一。
    而项伟一帮人最近日子就不太好过了。暂时缺货的局面把兄弟们急得团团转,四处打探货源路子,项伟也很无奈,但他心态比较好好,天天带着兄弟们四处游玩,把广州周边的旅游景点逛了个遍,一帮人还兴师动众的专门跑到深圳去看航母……
    这段时间还有一个人比项伟他们更着急,那就是阿九。两个月前他因为长期吸毒变得慵懒不堪,成天无精打采,工作上频频犯错,公司领导一怒之下把他炒了鱿鱼。他的积蓄本来就所剩无几,就指望着卖点管制药品凑点毒资,这下项伟他们停了工,他也断了经济来源,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乱窜,慌成一团。
    这天他把郑小高约了出来,一见面就着急问道:“你什么时候再要货?我手里还有点蓝精灵……”
    “操!现在不要!”郑小高道:“难道我买回去自己吃啊?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
    阿九面露难色道:“那你现在想办法去帮我弄点货好不好?我想吸两口……”
    郑小高闻言当即想起上次的事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搞得阿九莫名其妙的:“高仔,你笑什么?”
    郑小高没有回答,他其实是想起了上次送货出错后找阿九换货,当时阿九在电话里一听说货被污染过就大骂开了,说自己吸了两口就感觉不安逸。

    这应了重庆的一句俗语:山猪吃不惯细糠,对于阿九这种一般吸毒者来说,由于高纯度海洛因中少了添加药,再加上口感的不同,初试“高档货”反而会不习惯。这就好比一个人假如抽惯了某种假烟,给他真烟反而觉得有异。
    郑小高见阿九此时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度的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等着,我去帮你弄点,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住伙伴嘛!”
    虽然现在缺原货,但要弄点散货供阿九吸食这点小事对郑小高来说还是没有一点问题。郑小高随随便便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人家还主动提出给郑小高送过来,但郑小高觉得这丁点货不好麻烦人家,就说自己过去取。
    郑小高跑到人家楼下取了货就急着往回赶,刚走出街口就正好碰到了朱永伦和菲菲手挽手在逛街,“小高,你忙什么呢?”朱永伦招呼道。
    “唔,我有点事,你们逛街呢?”
    “嗯,我们随便逛逛。”朱永伦道。
    郑小高打完招呼就转身离开,突然,他觉得菲菲神色不大对劲,再回头看,朱永伦和菲菲也已经转身走了几步远。郑小高怔怔望着二人的背影,一丝担忧浮上心头。
    郑小高一进门,阿九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其实一共也只花了半个小时,但阿九至少给郑小高打了四五通电话催促!
    吸毒工具早就做好了,阿九抢过海洛因心急火燎的点燃打火机,对着那股轻烟狠命一吸,然后才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好爽……”
    阿九连续吸了好几口才想起问郑小高:“你整两口不?”
    郑小高犹豫了半秒没有回答,手却不听使唤般接过烟管,一同吸了起来。

    二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天,阿九渐渐话多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看郑小高,问道:“高仔啊,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要我的东西?”
    “哎呀,这个真的说不准,你以为就你着急啊?”郑小高白了他一眼。
    阿九叹息道:“你不知道我目前的处境,我一直开销比较大,在广州混这些年就挣了这套房子,如今工作丢了让我举步维艰,我得尽快找点路子,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郑小高笑道:“我能有什么路子?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卖白粉!你敢不敢嘛?”
    阿九摇摇头道:“卖白粉我可不敢,一不小心脑袋就搬家了!”
    郑小高瘪瘪嘴道:“操!富贵险中求!又没有让你卖一辈子,干几单大的就够你花一辈子了!”
    阿九眨了眨眼,似乎有点动心,低问道:“干几单大的?多大?怎么干?”
    “我们两个现在聊这些都是废话!”郑小高叹息道:“哎……再这样下去估计我得改行卖面粉咯……”
    阿九听到郑小高这样说,心里有点失望,但毒品的效力却让他感觉很愉悦,不仅全身松软,对这些烦心事也淡然了许多!这也是吸毒上瘾者们越陷越深的一个重要原因:一旦清醒,愈加心烦苦闷,唯有毒品的刺激才能让他们找到那种非正常的轻松愉悦感。

    又吸了一会儿,阿九兴奋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持久而强烈的淡漠感,再加上身体越来越酥软,他闭上了眼睛,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明天就一定能挣大钱!
    郑小高见阿九面带微笑闭眼享受着,突然心中一惊:咦?我和阿九差不多吸得一样多,为什么他都已经“到位”了,我还没什么感觉?难道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是吸的原货,所以不知不觉中提高了我的耐受剂量?看来以后我得少吸点了……
    这天项伟正与兄弟们在白云山瞎逛,手机响了,项伟一看,见是老虎打来的,就懒洋洋的接起来:“老虎哥,什么事啊?晚上一起喝点酒?”
    “尾巴,你在哪里?马上过来,有要紧事!”老虎语气严肃。
    “什么事?”
    “当面说!”老虎口气急促。
    项伟一听,不敢大意,问了地址连忙赶了过去。
    一赶到约定地点,老虎已经等在路边了,见项伟的车到了,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老虎坐进车一扫视,见车上都是信得过的人,就直接开口道:“尾巴,中山那帮良平人想找你谈谈。”
    “哦?”项伟惊道:“良平人?他们找我?”
    “他们说得很隐晦,但我估计是生意上的事情。”老虎道。
    “等等!”大象警觉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吧?他们在电话里原话是怎么说的?”
    老虎想了想回答道;“他们打电话来先是问我最近为什么不去拿底粉了,我随便敷衍了几句,最后对方是这样对我说的‘帮我带话给要底粉的人,大家见个面聊几句,要能定板的人,别给我找个阿猫阿狗来!’”
    项伟轻轻点点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虎哥,良平那边和你接头的人是什么情况?”
    “哦,那小子以前在广州火车站倒票时我就认识了,关系还行,他后来跑到中山我们联系就少了,后来买底粉才又和他接触上了……”
    “他在那帮人里是什么地位?”项伟追问道。
    老虎眨眨眼,缓缓说道:“他在里面绝对不是跑腿的小虾米,但也不可能是老板,大概是团队骨干吧。”
    “这样看来想会会我们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老板……但以前他们不肯给我们原货,如今我们缺货了居然主动找上门?”项伟扭头问烧烤:“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
    烧烤冷哼一声道:“会会就会会呗!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就算谈不成生意我们又没损失,到时候小心防备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项伟微笑着说:“那就麻烦老虎哥联系他们定个时间,烧烤通知兄弟几个稍微准备一下!”
    大象冷不丁问道:“哥……到时候带家伙不?”
    “带!”烧烤不等项伟示意就抢答道。
    。
    就在这天晚上的饭桌上,项伟得到老虎反馈回的消息,良平人要求第二天下午在佛山顺德会面,项伟挂上电话就感叹道:“约在顺德见面?他们真会挑地方!”
    “哦?为什么这样说呢?”大象疑问道。
    项伟微笑着像逗小孩般揪着大象的脸蛋反问道:“你小子不是很聪明嘛?你说人家为什么定在顺德见面?你想想回答我,答对了我再喝杯酒……”
    “哎哟!你轻点!”大象挣脱项伟的“魔爪”后不住的揉脸:“小心把我弄破相了你赔不起啊!”
    “嘿!你小子!我今天倒要试试赔不赔得起!”项伟说着伸手又想扯大象的脸,大象赶紧躲开,众兄弟们大笑。
    笑够了,周鸿低声道:“良平人之所以选在顺德会面是因为顺德的地理位置在广州和中山之间,这里既不是我们的地盘也不是他们的老窝,这样就能让彼此都少点顾虑,是吧?”
    周鸿的分析让项伟不住的点头:“对!这样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诚心和我们谈生意!不过我们也别掉以轻心,明天大家见机行事!”
    这天晚上周鸿与项伟在酒店房间商量到很晚。二人都认为良平帮这次主动联系的意向多半都是诚心想谈生意,因为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谭晓林这个大卖家一旦栽水,其他的各路卖家肯定都想尽快占领市场。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项伟一帮来说是天赐良机。
    但江湖上的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如果是某个仇家以这种方式引蛇出洞的话,那明天的见面就会是个大陷阱,而且良平帮人强马壮,因此不得不防。所以二人最后商定明天由周鸿、烧烤和大象提前在会面酒店埋伏下来,将周边的情况打探清楚。
    第二天下午,朱永伦驾车载着项伟和老虎赶往约定的地点,这是顺德市区的一家高档酒店。快到达酒店时,周鸿等人与项伟会合,周鸿一上车就对项伟说:“伟哥,我们从早上到现在把酒店里面外面都逛了几圈,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项伟点点头没有说话,等汽车进入酒店停车场,老虎先下了车,随即酒店大堂里一个中年人就跑了过来,老虎连忙迎上,二人走到角落里耳语了几句,然后老虎走过来对项伟说:“尾巴,那人就是我的老熟人,他刚才主要是向我确认我们这边的老大有没有亲自到场。他要求我们现在到酒店里等一会儿。”
    项伟抬头眯眼打量了几眼酒店,淡淡的说:“那我们就进酒店吧。我还不信这大白天的难道谁敢在酒店里对我们动手?”
    众人随即在中年人的带领下径直上到酒店五楼的桑拿部。一进桑拿部大堂,中年人就招呼大家坐下稍等片刻。
    就在大家正有点不明就里时,一个矮个白脸胖子在七八个马仔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中年人点头哈腰的迎上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矮胖子对着项伟等人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谁‘掌舵’?”
    “什么掌舵不掌舵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项伟站起来淡淡的回答道。
    矮胖子见项伟白净斯文的样子有点意外,但他随即上前搂着项伟的肩膀小声说道:“走,换个地方聊几句。”
    大象等人一怔都警惕起来,矮胖子看在眼里,心领神会的对自己的马仔也挥挥手命令道:“你们也都在这里等着,不用跟着我了!我们两人单独聊聊!”
    项伟见状也神情轻松的对兄弟们安排道:“那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
    矮胖子拉着项伟直接走进更衣室后才露出微笑伸出手说:“兄弟,你好!我叫黄莽子,重庆良平的。”
    项伟见此人应该比自己年长一点,握手时也客气道:“幸会!莽哥,你好,叫我小伟就行了……”
    这时两个男服务员迎了上来准备服务更衣,黄莽子不耐烦的丢下几张钞票将他们打发走,然后一屁股坐下开始脱鞋袜,边脱边说:“你傻站着干毛啊?脱了一起进去桑拿啊!”
    项伟愣了愣有点语塞,这个黄莽子也是个直肠子,快人快语道:“你想谈不?要谈就快点脱衣服!”
    项伟是个头脑反应相当快的人,黄莽子这句话让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防止项伟身上戴着窃听装置!
    项伟心里苦笑了一下,也只得和黄莽子一样脱了个精光,然后走进了浴池,黄莽子还打趣道:“耶,兄弟身材不错嘛!”
    项伟一进桑拿区就四下打量,这偌大的桑拿区此时并无其他的客人,项伟心头的石头这才基本落地。

    二人跨进浴池泡了一会儿,黄莽子又把项伟拉了起来:“兄弟,走,我们去洗头,洗了就谈!”
    洗完头后两人见干蒸房里没人,就钻了进去。黄莽子一坐下就说:“兄弟,见面所为何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莫晃点也别试探,我们把大方向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接下来如果你说了一句废话,老子马上和你拜拜!”
    “好个爽快!”项伟连声叫好,然后压低声音道:“啥盘口?”
    “十二万!”
    “三百五的?”
    “嗯。”
    “是不是‘原原儿’?”
    “绝对!”
    “你有多少?”
    “笑话!从你们的底粉用量看,你没资格问!”黄莽子鄙夷道:“这样给你说吧,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项伟的心跳猛然加速,因为二人这简洁至极的三五句黑话已经基本上敲定了生意。但项伟表现得极为稳重,站起来与黄莽子握手后又淡淡的问道:“我以前托人找过你们被拒绝了,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和我做生意了?”
    “哼,笑话!想和老子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你托的那个人只是我马仔的一般熟人,我也问过,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江湖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当我下家?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选择合作伙伴?
    这几个月你托他来买底粉才让我注意到你,最近你们没有来拿底粉我也知道原因!当然,我的货虽然也来自缅甸,但不是来自于谭老大那条线。
    再给你透露点实话,对于某些人来说,少了这个谭老大,才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还有……”黄莽子说到这里神色得意起来:“我已经把你摸清楚了,你在重庆和广州的黑道上名头都挺大哦!”
    项伟正想谦虚两句,黄莽子把脸上蒸出的热汗一抹,豪气的说:“管你龟儿是哪个!只要不是警察就行!兄弟,我知道你也是个爽快人,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就这样,只花了三分钟就把生意敲定,最后两人穿好衣服走出桑拿部时,黄莽子耳语道:“走出这个门就只谈感情不谈生意!永远不再谈!所有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以后你如果要请我喝酒嫖妓随时欢迎,其他事情不要来烦我!”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项伟低声道。项伟这时候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他觉得这次之所以能碰上这“柳暗花明”的好事除了诸多外部因素外,还得益于自己早年间的黑道生涯。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曾经的黑道生涯不可能一直都给项伟带来好事。
    等在外面的兄弟们见黄莽子和项伟肩并肩走出来时均面露喜色,顿觉放松,又见黄莽子将肥手大力一挥道:“所有兄弟跟我来!吃了海鲜再随便耍!老子全包了!”顿时全场欢声雷动,轰然叫好!
    随即众人来到酒店餐饮部找了间豪华大包房坐下,点菜时黄莽子出手阔绰,将菜单上的高档菜品点了个遍,一开口就要了五瓶剑兰春!一帮兄弟们见两位老大均喜笑颜开,所以皆大欢喜,席间众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最后结账这顿饭居然花费了三万多,但黄莽子眼都不眨一下,借着酒意又将肥手一挥叫道:“下一个节目——耍妹妹!是男人的跟我来!”
    项伟见状轻拉了周鸿一下低声道:“看样子今天可能就在这边住下了,你去订好房间。”

    项伟又悄悄对烧烤说:“接下来的费用你去结了!不能总让人家请客!”
    这支队伍又摇摇晃晃的开赴酒店三楼的夜总会,项伟只坐了一会就找借口退了出来,朱永伦见其他兄弟都玩兴正酣,就懂事的跟着项伟一起离开了。项伟见朱永伦跟了出来有点意外:“咦?你去玩啊!不用跟着我,我上楼就回房间了。”
    “唔……我……我也想睡觉了。”朱永伦瓮声瓮气的说。
    朱永伦平实的言语让项伟心里浮上一丝感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点点头说:“你……我们走吧,我正好有点事儿想和你聊聊。”
    走进房间,项伟就在小茶几旁坐了下来,等朱永伦默不作声的泡好茶,项伟问道:“兄弟啊,你最近还好吧?”
    “嗯,好啊。”朱永伦道。
    “那就好……”项伟点点头,又慢慢问道:“你和菲菲还好吧?”
    “……还好啊!”项伟突然提起了菲菲让朱永伦有点意外。
    项伟犹豫了半秒,又问道:“她以前……现在戒了吧?”
    “哦!她已经没有再吸了!”朱永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项伟是关心菲菲是否还在吸毒。但项伟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依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朱永伦就追问道:“哥,到底怎么了?”
    项伟叹息了一声后慢慢说道:“哎……菲菲可能在偷偷吸毒!”
    “啊?什么?”朱永伦顿时呆若木鸡:“怎么会?你怎么知道?”
    这个残忍的事实使朱永伦震惊的样子让项伟心有不忍,他鼓励着拍了拍朱永伦的肩膀道:“希望是小高弄错了,前几天他见到过菲菲,小高和吸毒者打交道比较多……也有可能是他看走眼了,你好自为之吧……”
    其实项伟心里很清楚,郑小高绝对不会看走眼!可能在这帮兄弟中除了朱永伦以外,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吸毒者。

    经常吸食毒品的人很多地方都有异于常人,特别是眼睛!他们的眼神慵懒无神,有点像醉汉的眼睛,而且神情淡漠,身形体态动作也较常人萎靡得多……所以经常有吸毒者被抓,那并不都是警察偶然撞上的,而是因为经验丰富的缉毒警能一眼辨认出吸毒者。
    最后项伟对低头不语的朱永伦叮嘱道:“或许她也想戒,不过……如果你真的打算和她在一起,这个时候她更需要你,你要鼓励她,引导她,多陪陪她……”
    第二天回到广州,朱永伦找了一张海洛因检测试纸然后匆匆赶回家,开门就看见菲菲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你回来啦?”菲菲一动不动的招呼了一句,继续看着电视。
    “我有事要问你!”朱永伦冷冷道。
    “什么事?”菲菲依然懒洋洋的。
    朱永伦气不打一处来,低喝道:“你坐好!”
    “干啥嘛!”菲菲不情愿的扭着坐了起来。
    朱永伦将海洛因检测试纸丢到茶几上,瞪视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吃海白菜?如果没有吸就马上证明给我看!”
    “哎哟!人家没有啦……”菲菲先是一愣,立即矢口否认,但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朱永伦那凌厉的眼神,更不敢看茶几上的试纸。
    朱永伦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可菲菲此时极不自然的神色让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朱永伦顿觉心灰意冷,瞬间涌上头顶的那股怒气让他一阵眩晕,他指着菲菲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口里喃喃道:“你……你还不承认……你一直骗我……”
    朱永伦失魂落魄的样子把菲菲彻底吓傻了,她哭着紧紧抱住朱永伦,不迭认错:“老公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你别吓我……”
    “为什么?”朱永伦吼叫着猛的一推,菲菲退后两步差点跌倒,朱永伦又一把将她拽到跟前,咆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戒不掉?”
    菲菲又伤心也自责,她痛哭流涕道:“老公,我不是故意骗你!有时候你不在家我就……我真的想戒!我以后再也不吸了!一次也不吸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朱永伦见菲菲这副模样,想起了昨晚项伟对自己的叮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仰天长叹一声后拭去眼角的泪花,无力的倒坐在沙发上,缓缓道:“你别哭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哪里弄的白粉?和谁一起吸的?”
    菲菲见朱永伦态度缓和了些,也止住哭泣,低声回答道:“是两个以前在厂里上班时认识的姐妹……”
    “当初就是她们教会你吸的?”
    菲菲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是一次老乡聚会,我们都是第一次……”
    “那她们两个现在在干嘛?”
    “在……我想可能……在坐台……”菲菲支支吾吾回答道。
    “就在广州?”朱永伦追问道。
    菲菲点点头,朱永伦叹了口气,问道:“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戒?”
    菲菲重重的点头道:“我想戒!平时不吸也没什么,可是一接到她们的电话甚至一想起她们心里就焦躁得很!就像猫爪子在挠心窝窝一样!难受得很……”
    “你把电话换了!以后再也别和她们联系了!”朱永伦不假思索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
    自从和黄莽子接上线找到货源,生意境况没过多久就基本恢复了。大象也随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天他拉着项伟说:“哥,我想买车,你帮我联系一下嘛!”
    项伟皱眉道:“你买车干什么?你要用车就用那辆奥迪啊!”
    大象白了一眼,不乐意道:“哎呀,哥,你帮我联系嘛!我想自己买一辆……”
    “你钱多了找不到地方花?”项伟白了他一眼:“再说这是黑车,一点保障都没有,如果出了事钱就打水漂了!”
    “切!大不了十来万块嘛?打水漂就打水漂咯……”大象不屑道。
    项伟无奈的摇摇头,大象是他最喜欢的兄弟,但这个兄弟也最让项伟头疼。与其他兄弟不同,大象家庭出身很好,家庭也比较富足,在九十年代中期家里就有一辆捷达轿车,这在当时的重庆还是比较厉害的。
    但父母对大象的教育方式不太成功,父母一直忙于生意,母亲对他溺爱无比,父亲待他却简单粗暴,到初中时大象就沦为“问题少年”,家里唯一做法就是将闯祸后的大象转学……
    但转了几次学后,大象非但没有洗心革面,反而成了“社会青年”,彻底浪迹于社会……
    至今大象都从来不和父亲联系,最多偶尔和母亲通个电话,而大象一直闹着想买车也是因为他有个心结——曾经一次与父亲吵架时,被父亲这样骂了一句:“你了不起就滚出去!不靠老子你龟儿连摩托车都买不起!”
    最后项伟还是禁不住大象的苦苦纠缠,只得帮他联系,对方解释宝马黑车比较少,因为宝马的防盗技术很牛,破解难度极大,不过现在正好有一辆老款凌志,车况尚可,大象一听,价格都没有问就跳了起来:“凌志好啊!我要了!哥,叫他等着,我马上去开!”
    三个小时后,大象就在烧烤的陪同下把车开回来了,给项伟打电话通报时,烧烤比大象还激动:“伟哥,你快下来试试这个自动挡!好开多了,也不会熄火!我刚才开了一段安逸得很!”
    “是嘛?那等我下来试试……”项伟一听,也兴趣盎然。

    项伟开了两圈后不住的感叹:“这玩意好!就跟碰碰车一样简单!我那时怎么没有想起也买自动挡的?”
    烧烤这时说了一句:“伟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弄个正规驾驶证!你想想啊,万一开这种车出了事,车不要了倒没什么,可万一或是遇上一般检查因为无证驾驶被逮住了岂不是亏大了?”
    项伟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最好办个真驾驶证再弄个假证,分别用于不同的情况。”
    买了车必定要庆祝一番,大象又召集大家晚上聚会。说起聚会,项伟就直摇头,现在兄弟们手里钱多了,一个比一个会花钱。
    特别是大象和郑小高,几乎不把钱当钱用,隔三岔五就聚在一起花天酒地,一晚上挥霍上万是常事。项伟不由皱眉道:“哎呀,你娃娃天天就想着耍耍耍!说你是败家子都抬举你了!你简直就是报应娃儿!”
    大象委屈的瘪瘪嘴回应道:“哥,人家买了车嘛是该庆祝一下啊!”
    项伟无奈的摇摇头:“你理由多得很,我说不过你!随便你随便你……”
    晚上照例又是一顿大餐,饭后项伟和周鸿都先离开了,几人赶紧商量到哪里寻欢。
    大象叫嚷着去桑拿,郑小高一听就不乐意了,上次在顺德他叫了两个美女相伴,结果由于没有毒品助兴,任由两个美女卖力挑逗却还是“毫无战斗力”,弄得郑小高败兴而归,郁闷了几天。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午夜咖啡馆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13 19:09:02  更:2021-07-13 19:40:05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