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日志本里的秘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世情缘[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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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日志本里的秘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世情缘[第4页]

作者:先得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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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olidage1242 2015-01-28 19: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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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olidage1242 2015-01-28 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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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这段时间，西京城一直在修建地铁，修建十年了，仍没有竣工。道路中央被高高的铁皮栅栏箍着，机器在里嗡嗡作鸣。飞起的尘土附着在路边的树上，建筑物上，偶有大风吹起，便又漫天飞扬，犹如天上的浮云飘动。因此，行人常常捂着口鼻，眯缝着眼，甚至有人戴着口罩出行。道路被改的七拐八弯，车流人流难如往昔各行其道，拥挤一团，互不相让。交警喊哑了嗓子，依然事故频发。早晨七点半是上班人流的高峰，我通常是避开的。那天我八点半驱车去学校，中途还是遇到了塞车，一位女司机看样子是有急事，不断向前加塞，开车就是这样，急不得，越急越容易误事，我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不，我尾随她走过一条街，她真的出来了，与前车擦碰，后视镜碎了一地。这下，彻底堵死了。也就是在这时，我接到秘书小刘的电话，要我去总部开会。还好，周围有个停车场，我干脆把车寄存在那儿，徒步向公司走去。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科技能给人带来便利，同时也可成为负担。马路开阔的时候，机会如飞，效率极高。堵车时，它又成了井中的水牛，简直成了累赘。步行反而让我一身轻松。

其实我的董事长助理职位何尝又不如此呢。当初，就是这个名头让我的能力得到充分的施展，把招生工作运行的井然有序：一个月建好了班子，两个后培训完毕，三个月后全国四百多个招生点部署到位。让公司同僚们刮目相看。

    @laolidage1242 2015-01-30 22:4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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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它却成了我的负担，心理上的负担。我这个公司正式发文认命的董事长助理成了空的，那个被你口头承认的助理赵明却握有实权，不仅公司上下心知肚明。连局外的土包子王大德都看出了端倪，满楼道叫嚷，搞得我很没面子。

    我风尘仆仆赶到会议室。发现公司所有的高层都已在会议桌前坐定。你煞有介事地举腕看了看表，表露出你对我的迟到的不悦，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九点一刻。还没等我来得及道歉，周源和便装模装样地问我：
    “没有人通知你开会？”
    “我通知的，九点整！在总部会议室。”秘书小刘冷冷地说。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了，我是从雁翔路步行过来的。”我满脸歉意地说。
    “我也是从雁翔路过来的，没有堵嘛！”赵明不信任地看着我说。
    回想刚才我一路疾行，本已走的疲惫不堪，口干舌燥，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竟然被赵明这么不信任地质疑，一股怒火顿时涌向心头，我没好气地回敬他说：
    “我今儿脑子犯抽了，不想坐车，就想步行锻炼锻炼。”我厌恶地拍了拍裤脚的尘埃，像驱赶一只不肯离去的苍蝇。
    会议室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大家喝水，翻看文件掩饰着各自的尴尬。

你身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没打领带。淡妆，红唇，显得格外鲜明。在会议室顶灯射下的柔和光柱里，你的脸庞略显苍白。多日来，你一直是这样装束，干练而严谨，透露出某种威严，似乎又刻意隐匿了某种哀伤。你坐在会议桌的位置上，表情平静冷淡，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感觉就像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鞠岩不愿绕开，向我们询问了你父亲生前的健康状况，之前是否有过类似的症状表现？我与冯茜进公司较晚，知道的甚少。马旎没有回避，说你父亲在办公室也曾病发过，还因此住了医院。不过，前几次都不严重，稍作休息就恢复如初了。说有人看见你父亲在开会期间，也服用过救心药丸之类的药物，这在公司是有目共睹的。怎么能怀疑他的去世是阴谋，是他杀呢？真是不可理喻！

    马旎越说越激动，我们刚来时那股兴奋的劲儿全没有了，像是受到了莫大污辱，忿忿地说：
    “不要以为她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血口喷人。如果她再这样造谣下去，我就找她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鞠岩打起了圆场，笑道：“马总，不要激动嘛！她有钱，你也是老板呀！她怀疑是她的权利。也不见会造谣，今儿如果不是你们说她怀疑的是你，我也不知道她怀疑的是谁，怎么算是造谣呢。”

赵明紧靠在你的右侧正襟危坐，极有狐假虎威的味儿。按说那应该是院长周源和的位置。在公司等级森严的排序制度里，高层会议上，一直把赵明排在你身边，是不寻常的，也是不合适的。如果说第一次开会，你初来乍到，对人员、业务不熟，他是引路人，是你与大家相识的中间人，坐在你旁边，未尝不可。如今，你已进入工作状态，基本掌握了公司的大小事务，他仍如此地不知深浅，难免有僭越之嫌，如此张扬，实属无理之辈！我刚入职方兴时，曾听老的员工讲过，公司前任行政部部长，就因发文把另一副总的名字排序到郑万通前面了，坏了规矩被辞退。当时他赵明也在，应该掂量得出这里面的轻重。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你过于宠信赵明，也许是周源和淡泊名位，也许是你意在提携之，那就另当别论了。

“陆涛，你把学校近期基建工作向大家认真汇报一下。”郑万通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冷地说。
郑万通的话让我一时难以理解，我没有思想准备，因此显得猝不及防。谁都清楚自赵明恢复助理职位后，有关学校财务、公司基建方面的工作我都交接给了他，全身心投入到了学校的招生工作之中。至于学校操场、路面的整修，绿化的那点活儿，谈不上什么基建，应该归为校园绿化建设。他们为什么不关心我主要的招生工作内容，反而对次要的校园绿化上萌生了兴趣？

我心里清楚，校园的后期建设，绿化工作方面，我的确做的差强人意，不过，这是有客观原因的。一是我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到招生工作上了。招生是学校的生命线，就像收割庄稼，时效性很强，一刻也不能马虎。过了那段时日，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挽回局面。你总不能等到开学了，学生都坐进了人家的学校的教室，你才下点招生吧？校园绿化就不同了，那是面子工程，早一天迟一天无关紧要，无非是学生到校后，校园没那么漂亮，影响了他们的部分心情，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学校的软件——师资力量、专业前景、就业方向。当然，他们也看到了学校正在积极施工，他们肯定相信，不出半年，校园就被修整的美丽如画，倒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二是我对基建实属外行，更糟糕的是遇到了工头王大德，这个阴风阳气，不按套路出牌刁民，只知道胡闹。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怎能会依他所想，活还没干就支付给工钱呢。再者，学校财务也不归我管，审批程序复杂，层层签字，效率低下，最后还得赵明定夺，他不签字我磨破嘴皮子也没有用。这一点王大德不理解，跟他解释不清，因此工作就搁置了下来，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如今，郑万通又让我汇报，我该从何说起呢？
我沉吟了半晌，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家见我不语，都慢慢抬起头，纷纷把目光投向我，仿佛在审视着眼前的一头怪物。郑万通目光犀利，那架式像是要把我洞穿。他说：
“你不说是吧？那好，我向你通报一下情况：今晨八点王大德纠集了一群村民，打着条幅，到学校闹事，说我们是黑心学校，欠他们血汗钱，把记者都惊动了，到校门口采访，影响多么不好！你知道吗？”

    @laolidage1242 2015-02-01 17: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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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olidage1242 2014-12-19 20:5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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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愕然，这个王大德，也太过分，太不讲理了吧！我情绪激动地说：
    “他们有什么好闹的，我们有合同，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操场平整后付一半工钱。记者又怎样，记者也要明辨是非，公平报道啊？！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把事情说个明白！”
    “不用劳你的大驾，赵助理已经出面解决了！”你表情看似平和，语气里却隐含有几分的揶揄。
    “谢谢赵助理，我代表学校领导班子向你表示感谢！同时，作为学校领导，我为我们工作做的不好感到惭愧，也希望陆涛你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周源和表明了他的立场与态度，那意思是要我为这次事件负责。

也就是在这次会议的三天后，你当着公司所有高层的面毫不客气把我的董事长助理职位彻底撸掉，并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到各部门。也许是因为你想给我留下一点脸面，让秘书小刘在行文中，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开学在即，为了让我免受干扰，更能集中全力投入学生的管理工作，经董事会研究决定，免去我董事长助理职务，正式认命我为方兴国际学院学工部部长。

其实依我看那些话纯属多余，不仅显得自欺欺人，更有一种虚伪的做派。从公司到学校，谁不清楚我是被赵明排挤出局的，有必要卖那个关子吗？

后来，听秘书小刘说，就因王大德的这么一闹，公司还专门开了一次问责会。会上大家争论的很激烈，以赵明为代表的坚持对我严惩：扣发工资，通报开除出公司。是你力排众议，给了我一次留下来接受教训的机会。原因是，与王大德纠纷的事儿被媒体报道了。那个小报记者扬言要跟进，要深入调查学校占用村民耕地的手续是否合法齐全。这下吓怕了公司总裁郑万通，只好委派赵明出面交涉，送了记者五万元红包，才算息事宁人。秘书小刘还说，你知道吗？那记者可是狮子大开口啊！开始要五十万封口费，多亏赵明与他领导熟识，有私交，才把这把火压了下来，多危险啊！由此看来，赵明要求严罚我的做法算不上是公报私仇。
至于你，对我的处分更算是宽恕仁慈的了！

15、
我虽不再担董事长助理职务，过去遗留下的工作还是要做。做事有始有终，有头有尾，这是我的工作作风。别人不肯接我经手的校园后期工程，都知道那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过，我并无怨言。

在我的建议下，学校撤掉了我的董事长助理办公室，我也把该交接的工作交了赵明。一个多月以来，我有名无实，那块镀金门牌在我看来特别扎眼。好多人本来是找赵明的，却被它误导找到了我，令我不胜其烦。我烦人家也不高兴，还以为我是故意怠慢，嘴里嘟囔着：奇了怪了，一个公司还会有两个董事长助理？我当然无法予以回应，心想：天下的怪事多着呢，只是你没遇到而已。

那天，从公司回来，我一身轻松。在别人看来，丢了董事长助理的职位，是一件不幸的事。特别是像我这样年轻的白领，那么好的一个发展平台，没有把握住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谁都清楚，在方兴这么大的公司做高层管理，是通往职业经理人最好的途径，也是最重要的历练。因此，会后我回到学校，刚到招生部办公室门前，我的团队在冯茜的带领下早已迎候在门口，他们目光中蕴含着不满、愤怒，甚至是委屈，有几位脆弱的女同事眼里还汪有泪水。不知他们是哪儿得到的消息，早已联名拟好了一封申诉信，准备派代表去公司面呈给你，为我鸣不平。我劝他们不要这样做，推说是我自己不想干的。他们都不肯相信。我越是表现的坦然他们就越是激动。

他们说：“赵明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接管你的职位。况且你的职位是前杨总亲命的，他们没有权力撤你。”
他们还说：“否定你陆涛，就是否定我们招生部的工作！我们团队拼死拼活，大干三个多月，为学校招来近万名学生，结果，他们不奖反罚，真是兔死狗烹。他赵明是什么东西？一个靠关系，靠裙带之亲起家的小人却屡招重用，节节高升，我们不服！”

我只得劝他们不要激动，是我工作没有做好，让王大德捅了娄子，给公司添了麻烦。也许是我的话更让他们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我的助理职务真的丢了。他们不顾我的百般劝阻，居然一窝蜂围到院长周源和办公室抗议去了！周院长被逼无奈，答应同意将他们的联名信交给你，并承诺设法说服你，重新恢复我的职位，他们才肯善罢甘休。

从公司开会回来，我本是一身轻松，经他们这么一折腾，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事情闹到了周院长那儿，他会怎么想，你得知后又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指使？然而，我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发生，我也阻止不了，干脆就不再多想，由它去吧！但有一点我很欣慰，那就是在同事们的眼里，他赵明的助理是靠关系攫取的，而我呢？靠的是能力，靠是本领，是老杨总的欣赏和同事们的认可。在大家的心目中，我更为名正言顺。虽丢掉了职位，羸得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么！由此看来，我并没有输给赵明。

    @laolidage1242 2015-01-31 22:4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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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细心的冯茜一直陪在我身边，仿佛是怕我想不通寻短见似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下班后，她建议我与大家一起聚餐K歌，散散心，我觉得不妥，拒绝了。经他们这么一闹，我本已说不清了。再高调带大家聚会，势必会引起公司高层的警觉，坐实了我拉帮接派，搞小圈子的嫌疑。到那时，恐怕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公司早有纪律在先：凡拉帮结派，搞小圈子的，一经发现，立即开除。我倒不是害怕被开除，我是不想背负拉帮结派的恶名。你也知道，做企业的最讨厌这种人。组织自己的工作团队没错，但万不可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大家同进同退，要挟老板，对抗公司。千万不要把在政治教科书上的那一套用在现实中，说什么工人阶级联合起来向资产家老板争得权利什么玩意的，那都是不切实际的。现实中，同行间都是通的，一旦你的恶名在外，做企业的会对你退避三舍，哪怕你工作能力很强，也没法在行业里混了。再者，这也是我的做人底线，我不能因为自己受了点委屈，就心生怨怼，就对公司管理，甚至公司的发展做出不利的事儿。

面对我的拒绝，冯茜退而求其次，她说既然我害怕被别人误解，那么三人为众，她自己陪我出去散心,释放工作压力不算是拉帮结派吧？我被她的真诚所打动，刚好那天是个周五，我俩各自忙完手头工作后，就驱车到市郊找了家露天农家乐吃烧烤。两人吃饭，虽不热闹，但也有不热闹的好处，彼此间能更真诚地交换看法，诉说心事。我从她的言谈中，隐约感觉到了她对你的失望，甚至怀疑当初自己加盟方兴也是一个错误。当初我们在你父亲麾下工作，卯足了干劲，那是因为你的父亲用人注重能力，特别是他破例大胆提拔了我这个既无资历又无背景的人做他的助理。让公司很多草根出身的员工看到了希望。

席间，我为我俩要了一大桶饮料，她显得很细心，又专意向服务员为我要了两啤冰啤。她知道男人心情不好最喜欢喝酒。其实，不仅心情不好时喜欢喝酒，说话时我也一样。在酒精的驱使下，我才有倾诉的欲望。不过，在她面前我并没有表达对公司、对你的不满，我更多的是自责，后悔自己认人不清，不该跟王大德这个匪性十足的村民合作。冯茜则不这么认为，她似乎比我看的更远，更透彻。她把责任归给了你，说关键的问题不在于王大德无赖，而在于你把我手中的权力剥夺了，把我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王大德才敢那样轻视、怠慢、甚至污辱我。冯茜的话也有她一定的道理。这帮人虽蛮虽横，还不都是为了钱？当初邹占民，那么一个老江湖，在我面前不也服服帖帖吗？那是因为我手中有实权，我的一句话能顶一句用。尽管我不能满足他们的分外要求，至少我能保证他们的正当要求，只要我肯坚持。然而今天，跟清河村的合作我还能吗？没有赵明的签字同意，恐怕我磨破嘴皮，也都无济于事的。如今，你虽解除了我的助理职务，而我经管的校园后期基建仍由我负责，我隐隐感到一种更为棘手更为麻烦的事儿在等着我，我该怎么办？

    @laolidage1242 2015-02-01 17: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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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我该怎么办？）
我把担忧说给了冯茜，她认为这是逼我辞职的表现，建议我早做打算，寻找退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甚至说，等招生奖金兑现后，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没有希望没有前途的鬼地方。可她那里知道我隐秘的内心？哪里知道我们间曾经有过一段理也理不清的情缘呀！我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父亲辛辛苦苦创下的辉煌在你的手里日渐衰落啊！

我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公司人才济济，离了我，太阳也不会放缓它的转动的速度。可是那时，我的内心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不忍也不想离开你，也许这就是爱情，尽量当时我并不愿意承认它。

吃完饭，刚刚晚上九点，还早，冯茜建议我去唱歌，我想到了马旎，这么多天了，她的夜总会经营的怎样？我向冯茜去看看她，征得了她的同意，我俩便驱车去了云都夜总会。

    马旎还算有情有义，没有因为辞了学校工作，就人走茶凉。她亲自把我们安排在一个雅间里，还没有等我开口，她就开始安慰起我了，她说：
    “听说你助理职务被姓那杨的免了？免就免吧！那个破助理有什么好当的？他赵明愿意干，就让他干去，看他与那姓杨的能搞出什么名堂。”
    她的快言快语让我有些尴尬，我清楚，这消息一定是赵明向她透露的。倒是冯茜有些不解，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
    “马姐，你怎么知道的呀？这消息也太快了吧？！”
    也许马旎觉察到了我的尴尬，以及自己言语的唐突，她连忙歉意地笑了笑，补救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你看，我这张臭嘴巴，人家哪儿疼我往哪儿戳……陆哥，你不会介意吧？”
    她居然称我“陆哥”，虽然有点江湖习气，但让我听得很亲切，也很舒服。一下子拉起了们间的距离。是的，在这个时候，她不这样称呼我，还能怎么称呼呢，还喊我陆助理吗？那岂不成了挖苦我？叫我“陆先生”，肯定会把同事间的关系叫得疏远了。直呼我名，但我毕竟做过她的领导，会显得很不礼貌。这就是马旎，平时看起来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内心却也细腻，能够体量我的感受。我从她谈话中提到赵明时那种厌恶的口气中，觉得她与赵明可能是闹了矛盾。于是，我说：
    “怎么了？看样子赵明惹你生气了？”
    “我跟他又没关系。他做他的富婆助理，我做我的小生意，互不干扰，有啥生气不生气的。”马旎有意撇清关系，故意说的轻描淡写。

16、
在夜总会，我还见到了鞠岩。她体态略胖，圆脸塌鼻，皮肤白皙，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像个鸭子，脖子上又粗又亮的黄金项链格外扎眼，像是中了大奖发了横财的暴发户。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也许与她把头发挽成发髻，腰身粗壮有关，全然一副中年大婶的模样。她说话声音洪亮，走路步幅很大，不拘小节。马旎向我们介绍后，趁她不在，还故意神秘说：你们知道吗，这可是个官太太啊！有钱。马旎的语气有几分的炫耀，似乎在故意让人知道她有靠山，与她合作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对鞠岩官太太的身份有些怀疑，从她粗糙生满老茧的手掌上，我判定她是个冒牌货。官太太有那么辛苦，有那么张扬外露？我虽没接触过官太太，但我听别人说过：官太太是名表藏在袖管里，财宝埋在地窖里，名牌穿在内衣里，等自家老爷功德圆满，退了下了，举家移居海外，再张扬逍遥也不迟。任上，如此高调，岂不等于跟纪委过不去？

    @laolidage1242 2015-01-28 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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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刚刚晚上九点，还早，冯茜建议我去唱歌，我想到了马旎，这么多天了，她的夜总会经营的怎样？我向冯茜去看看她，征得了她的同意，我俩便驱车去了云都夜总会。
    马旎还算有情有义，没有因为辞了学校工作，就人走茶凉。她亲自把我们安排在一个雅间里，还没有等我开口，她就开始安慰起我了，她说：
    “听说你助理职务被姓那杨的免了？免就免吧！那个破助理有什么好当的？他赵明愿意干，就让他干去，看他与那姓杨的能搞出什么名堂。”
    她的快言快语让我有些尴尬，我清楚，这消息一定是赵明向她透露的。倒是冯茜有些不解，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
    “马姐，你怎么知道的呀？这消息也太快了吧？！”

    接上文：2月17日〈任上，如此高调，岂不等于跟纪委过不去？〉

    马旎考虑不到这些，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的思维只停留的事物的表象上，不愿意深想。多亏那时我没有当场揭穿她，不然，岂不误了你的大事？！
    鞠岩得知我们是马旎以前的同事，对我们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特别地热情，有意无意地把话题闲扯向我们的工作，聊些过去与马旎同事时的点点滴滴。

    那时我们还不知鞠岩是你派去的卧底，在她面前，我们口无遮拦。那天，我的职位被撤，对你用人唯亲颇有微词，特别是冯茜，对你更没有好评，什么“用人唯亲”，“是非不分”，“刚愎自用”的词儿净往你身上撂。鞠岩来了兴趣，拉着冯茜的手，像见到亲姊妹一样热情，坐在她跟前，说：
    “你们的杨总怎么了，她那么年轻，能管好一个公司也不容易？”
    “她没把心思放在管理上，不深入基层了解情况，不认真分析事情的缘由，只听信那个赵助理小人的谗言。”冯茜不满地说。
    “哪个赵助理？你们杨总为什么要听他的？他是你们杨总什么人？”鞠岩连珠炮地发问。
    “我知道他是杨总什么人，他是杨总的面首。面首你知道吗？武则天就特别喜欢那个。哈哈哈。”马旎说的十分解气，捂着嘴巴笑。她出言如此粗鲁，让我与冯茜都很尴尬。那时，我还不知道她与赵明间已有了矛盾，觉得她的表现特别的反常，根本不像别人所说：她与赵明关系暧昧，我想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对她钟爱的男人言语那么刻薄，那么恶毒。

    “鞠姐，你对我们老总那么感兴趣，是不是认识她呀？”冯茜试探着问。
    “我怎能认识她！不过，你们公司的事我也是略知一二的。你们那么大的公司，每发生一件大事都会成为西京城里的新闻，都会成为小报记者追逐的新闻，都会成为街头巷尾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外面早有风传，说你们前老总根本不是属于正常死亡的，是被人害死的。他的死亡肯定是个阴谋。”
    马旎面色突然变的特别难看，她知道你曾怀疑过她，公司里的员工们也都清楚。因此，她毫不避讳，气愤地说：
    “是啊，他们杨总怀疑的就是我，说是我害死了她的父亲。我一个小小的出纳员，在她的眼里，竟成了神通广大的孙猴子，无所不能的冷血杀手了！真是脑子有病，亏她还曾是大学教师，简直是个神经病。”
    鞠岩故作惊讶地说：“是吗？不会吧？”
    马旎瞥了鞠岩一眼说：“不信你问陆哥去！”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啊，她是让我报警复查过，但警察不吃她那一套，依然坚持他们最初的判断——她父亲不是死于谋杀，是正常的心脏病突发死亡……也许是她是父亲的感情太深，对父亲的思念太强烈，不愿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才出现暂时的神经性错乱，不过，她慢慢会好起来的，会接受这个现实的。科学总归是科学，不能因为你的无端的怀疑，警察就改变了对客观的事实的认定。”
    马旎惊愕地看着我，她似乎不敢相信我的话，说：
    “她真的让你报警复查了，她到底怎么了？公司那么多人，论关系张悦比我跟她父亲走的近，论力气也有那么多小伙子，为何偏偏怀疑到我了？”
    我说：“你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因此她怀疑你。如果第一个到现场的是我而不是你，她也会怀疑我的。不过，没有关系的，清者自清么！警察也没有采信她么！”
    “真是脑子进水了，有病！”马旎嘴里咕噜了一下，她面色通脸，气愤中又显得心思重重，我已不好意思再议论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想把话题转开。

鞠岩不愿绕开，继续向我们追问你父亲生前健康状况如何，之前是否出现过类似症状？我与冯茜进公司较晚，当然知之甚少。马旎没有回避话题，她说，你父亲也曾在办公室病发过，还因此住住医院。前几次都不严重，稍作休息就恢复如初了。她还说，你父亲开会期间，就有人发现过他服用救心药丸之类的药物，这在公司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马旎认为，你怀疑父亲的去世有阴谋、是他杀，太不可理喻！

    马旎越说越激动。我们刚来时她那股兴奋的劲儿全没有了，她像是受到了莫大污辱，继续忿忿地说：
    “不要以为她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血口喷人。如果她再这样造谣下去，我就找她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鞠岩打起了圆场，笑道：“马总，不要激动么！你也是老板，也是有钱人。她怀疑是她的权利，算不上是造谣，今儿若不是你说她怀疑的是你，我也不知道她怀疑的是谁，怎么算是造谣呢？”
    马旎不依不饶，说：“现在传的满城风进雨，连你都知道了。不知内情的人会怎么想？还以为我是个狐狸精，害死了她家老爷子呢。我在公司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出纳员，平时连直接向她父亲汇报工作的机会都很少，她不去怀疑财务总监，反而怀疑我这个小小的出纳员，真让人想不通，她到底怎么了！”
    我说：“也许她认为你第一个进入现场，不久后，又辞掉了工作。”
    没想到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很客观的话，不想让马旎听了暴跳如雷，她霍地站起身来，杏眼圆睁，还用力推了我一把，说：
    “陆哥，连你都这样认为？！你凭良心说话。难道她死了爹，就不允许别人辞职了？别人就得在她公司里做一辈子的牛马？还奇了怪了！看来我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连忙陪起笑脸，歉意地安抚她道：
    “你别把我的话当真，我也是瞎猜么！其实稍动一点脑筋人都能想得出来，你开夜总会，前期准备至少也有一年半载的吧？算不上是她父亲刚死你就辞职了。”
    马旎的情绪稍得平静后，她取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我看她划到火柴的手在微微颤抖，看来她被气得不轻。

那晚，从马旎处出来，我与冯茜都很纳闷，那个鞠岩怎么就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你的父亲呢，马旎也很奇怪，清者自清，为何提及此事那么激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大动肝火。总之，她们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但我也没有多想，更没有想到鞠岩早已经与你认识，是故意把话题扯到那儿的。

我与冯茜原本出来散散心，没想到遇到这么不愉快的事儿，心情自然跌落到谷底。特别是冯茜，更是心灰意冷，说人生途中，遇到了你这个疑神疑鬼，善恶不分的老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楣。一时，我也没有更好的语言安慰她。

从云都夜总会里出来，街上行人渐稀，车辆也显得来去匆忙。冯茜驾驶，开的很慢，车载音乐里，是朴树的一首《夏日之花》歌声幽婉缠绵，又有几分对生活的向往。这原本是印度大诗人戈尔泰的一首诗，被改成了歌曲。内容也变了，少了诗歌的几分热烈，多了歌曲的几分缠绵，是啊！夏日，多么轰轰烈烈的季节，多么艳丽绽放的花儿，却在无谓地燃烧青春，慢慢走向凋零。所有青春激情，所有的激荡岁月，在这一刻竟显得那么匆匆……

    “我想辞职！”冯茜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像吐豆子一样蹦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这么些天，我们不辞劳苦，拼命工作，学校刚刚有了起色，你就打退学鼓了，你的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难道就仅仅因为我的职务被赵明替代，就仅仅因为我受到了这点不公的对待，你就对公司、对学校失去了信心？”
    “杨总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寒。不仅仅我，我们的同事们都有这种体会。”冯茜依然目视着前方的路说。
    “哪儿都一样，老板的想法永远不会跟员工一致的。”我说。
    “那不一定，至少要明事理，分是非，知好歹吧？有她杨辰这样的吗？是非不分，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跟着她干，永远也没有前途。”冯茜仿佛意识到我要反驳，还故意补充说，“这是大家的认为，咱们的同事都认为她不尊重人才，不辩是非。”

我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她，这个二十出头，毕业仅仅三年的女孩子，棱角犹存，想要说服她，有一定的难度。她安静地驾驶着车子，目视前方，清澈的眸子蕴藏着幽怨而愤怒光，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既像对未来充满幻想，又像是对现实世界抱有怨言。她是属于那种轰轰烈烈燃烧青春的女孩，那怕是累死在梦想的途中，也不愿意庸庸碌碌地活着，她眼里揉不进一颗沙子，总认为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竞争最大的意义在于公平。他瞧不起赵明那样的男人，一直认为他是个投机钻营，狐假虎威的人。她更看不惯你的不明事理，任人唯亲的一贯作派。在这种女孩子面前，我只能沉默，因为所有的替你辩解的话语都会引来她又一轮更大的愤怒。

17、
经过紧张的新生报到、住宿安排、家长接待、军训分班等工作，学校终于迎来了第一周的正式上课阶段，我也被纳入学工部，成为领导这近百名辅导员的学工部部长。开学之初，工作千头万绪，这不是公文写作里的套话，这是事实。仅辅导员培训一项就让我忙的焦头烂额。你也知道，作为新办的学校，我们教师队伍的组建难免仓促。大部分辅导员来自招生人员。他们招生期间虽能跟学生打成一片，不代表他们有学生管理经验，不代表他们能管理好学生，成为一名合格的辅导员。特别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年轻人，自己刚刚毕业，角色还没有完全转换，就被我们聘进了公司，培训后匆匆上岗。之前的培训为的是招生，如今又要为管理进行第二轮培训，这次的培训更为系统，繁琐，当然也更为重要。招生是季节性的，也多与家长打交道。学生管理是常年的，就像个保姆一样天天围着学生转，稍有疏忽，就会出乱子，生事端。前几天新闻里报道了某高校发生学生群殴事件，校领导受了处分。周院长接到教育部门加强学生管理的通知，特别重视，院务会上一再强调：狠抓辅导员的业务素质培训。要他们一天一总结，三天一汇报。

为落实周院长的会议精神，我把它总结为三看三查三对照。让辅导员们按此标准要求自己。我对他们进行指导与监督。工作细碎而繁琐，占用了我全部的工作时间，我实在没有精力顾及校园后期基建的事儿了。我找到了周院长，想让他说服你，把此项工作另外安排给别人。说句良心话，当时我没有丝毫地甩包袱想法。周院长明白了我的想法后，表现的很为难，他说，这项工作涉及到了公司总部的协调，他不便过多地插手。要我自己找你商讨。我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找到你。

那天下班前，我驱车去总部找到你，你正在办公室里会客。客人是个头发蓬乱如草的黄毛女人，穿着黑色紧身套裙，身材显得凸凹有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把自己搞的那么前卫。像是在劝你参加什么公益活动，你几次拒绝，她仍没完没了纠缠不清。对我的到来，你视而不见，多亏秘书小马过来，把我请进他的办公室，才让我逃离了进退维谷的尴尬。

你送走客人，已到下班时间，小马不无遗憾地对我说只能改天再谈了。就在我随小马下班走到电梯门时，你喊住了我。

你靠坐在办公室的大板椅上，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倦意。我真的不忍烦扰你。可我又不能不向你说出我的真实想法。多少天来，它像一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让我无法释然，有时连做梦都梦到王大德气势汹汹找上门，指着我破口大骂。让我觉得王大德就是一颗悬在我头顶的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在我面前引爆，让我人仰马翻，狼狈不堪。有着这样的一种心境，我岂用心做好我的学工部工作！

“什么事，说。”
你乜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从抽屉里取了一根ESSE烟卷叼在嘴里点燃，一缕淡青色的烟雾丝线般拉长飘起，清凉的烟草味儿侵入我的鼻腔，那是一种暖暖的温和的味道，让我收紧的心骤然间松弛了。虽然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的行为还是让我感受到了日前从未有过的信任与随意。

    @黎美人减肥 2015-03-01 18:55:39
    更得太慢了
    -----------------------------
    谢谢关注，前段时间有事，一直没能更新。

    @laolidage1242 2015-01-28 22:11:16
    顶上
    -----------------------------
    谢谢

    @邗江老刘 2015-01-29 15:47:23
    @先得春月
    瑞雪纷飞，品读佳作，力顶。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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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9:09:02 更:2021-07-13 19:2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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