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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 《越战洪流》[第2页]

作者:孤城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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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怀着一种残酷无情的痛苦缓慢地接收周围的一切,在连长粗嘎的口令声下,回来地操练接受很恐怖挑战,每天腰酸背痛精神上极度麻木,又觉得有几只蚂蚁在脸上爬着,惊慌之下连忙伸手去抓,而那一只可恶的蚂蚁,居然是跑到他的脖子上去,又是惊恐伸手摸抓过去,好像蚂蚁已钻进脑袋里去,一生都无法忘记似的,连长愤怒斥骂随之而来。
    李向光那鼻孔旁边有深深的纹路,使脸上永远浮现出一丝傲骨的冷笑,像处在食物链的顶端,而等他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经挨了一鞭,竟是火辣辣的痛楚,一种深得难以形容的痛苦。
    刹那间,父亲从空气里跳出来,一身非常亮眼戎装,永远都是那般高大身影,且有着一副巍巍然的体魄,他认为父亲是他的救星,能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打救出去,而父亲选择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一副无动于衷严父的模样。
    他心情沮丧得像铅一般沉重,绝望地感到军营野帷幕永远不会落下来,再接下来耳边传来熟悉军营起床号角,铁架床上发出吱吱响声,一阵非常混杂急促的脚步声和快速穿衣服声,但是轰堂大笑把他惊醒过来,他是睡眼惺忪,身前战友们竟是前仰后合,就像观众看见马戏团小丑精彩表演,让跟他要好的葛天贵都忍俊不禁,从怪怪眼光来看,他脸上似有脏东西连忙去照镜子。
    张国栋那张有女性神韵的白脸,脸颊被抹上了胭脂,嘴唇在涂上红唇膏后,竟然红得像猴子屁股眼似的,还有脖子上系着一条紫色纱巾,分明就是带侮辱的恶作剧,若对于一个有强大自尊心的人来说无疑就是天大挑衅。
    张国栋三步并作一步跑到洗手间,把他男人的脸彻底洗干净,还原那一副书生气嫩脸,同时将从脖子上解下来的纱巾,怒撕成好几断扔到垃圾桶里。
    “是谁干的好事,有种就给我站出来,我非把他撕成碎片不可。”张国栋中气不足声音怒气说,眼球却在可怕地抽搐着,已经是从恶作剧里找到憎恨的理由,捉弄他的人比古代小人还要卑鄙,他疑惑地凝视着二排的战士,怀疑是那个坏蛋就藏在其中,一定要揪出来。
    “是我干的好事,你打算拿我怎么样,不如咱俩痛快地来一场决斗。”杨台山见兄弟们被张国栋吓着,有必要挺身而出抢个风头,得意洋洋地挺挺胸,那结实的胸肌似正在跳动着。
    张国栋反倒是被杨台山吓着,就像有头熊站在身前,宽阔肩背的大块头,推都推不动更别说拳打脚踢,一下子就像泄气的气球。
    “我相信不是你干的好事,只有那一些愣头青。”张国栋的眼睛充满了无可奈何,脸上竟流露出了怯懦,就像秀才遇上兵,别干自讨苦吃傻事,心里认为杨台山这样大丈夫才不会干小人干的偷摸事。
    “真是个胆小鬼,假如你想决斗,我会随时奉陪。”杨台山像迫不及待似的,已把大拳头紧紧地握住,发出关节响的响声,从身后欢呼声可知,他已经是赢得一片威望。




    黄昏的太阳从一片长出嫩叶桉树林斜照过,地上似洒着夺目金色似的,而红色略带点白土地,仅是山野裸露出的一小部分。
    有个中等身材穿着橄榄绿制服中年男人,他的五官只能用平庸来形容,短平着脑袋瓜、浓眉、铜铃眼、又短又大鼻子、一张并不宽嘴巴、并不凶的方形脸,脸上可没勇夫杀气、值得讽刺的是其貌不扬的他却身居要职。
    他看着西边连绵不绝广西十万大山,却觉得像看着家乡大别山似的,大别山跟十万大山相比更巍峨,更显得像身材挺拔男人,倒认为十万大山是龟壳上堆满了乱石大乌龟。
    他在抽着一支广西出产大众香烟,每抽完两口便往红泥地啐起唾沫,还看了一眼手中香烟,好像在怀疑它不是烟而是草,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黑白照片,嘴角挂着一缕沉思而快乐微笑,以极度欣赏自豪的目光,就像收藏家在欣赏着宝贝似的,每看一遍就要笑上一次。
    他身后是一排整齐的桉树,桉树直生长着姿势如士兵的站姿,在风吹下摇摆起来像轻摇头,此时,从训练场那边传来军官训练新兵吆喝口令声,新兵大声呐喊声音,还有并不密集的枪炮声,偶尔一阵坦克驶辗过轰隆隆声,从士兵们脸上严肃表情来看还真似在磨刀擦枪, 周围笼罩着既紧张又安然无恙的气氛。
    “吴子阳团长,你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迷。”他即吓了大吓,由于看得太过入迷,没听见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在战场上乃犯下了个致命的错误,让敌人有了偷袭机会,他连忙把懒腰挺直,让胸脯看起来好看点,眼神是重新充满了斗志。
    “李向光连长,你走路可没有声音,打算要吓死人不成。”吴子阳见李向光以稳健步伐走过来,连忙收回那两个已打弯膝头,礼貌地让出一个坐的位置。
    “来,抽一支红金龙香烟,这可是我特意求人从老家带过来。”李向光不慌不忙,从裤袋掏出盒香烟,露出了在新兵眼前未有过的愉快微笑。
    “好家伙,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吴子阳跟李向光一样都是河北人,对家乡的东西是情有独钟,即把手中半截广西杂牌香烟,扔到长满了马草地上,接着抽出根烟点燃,迫不及待连抽几口,喷云吐雾脸上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味道还是那般饱满醇厚烟味,也像那不变的老乡情。
    “你不是有东西藏在手里?该拿出来分享一下。”李向光眼睛机警快速一扫,也是觉察到吴子阳手里,手里拿着东西不敢攥着,生怕会弄坏了似的。
    “给你看一下我的好东西,千万要小心别弄皱。”吴子阳小心翼翼地道,同时目光有点复杂,既有亲情又有爱情。
    “你可真的不懒,藏有这样的好东西。”李向光手里拿着照片,照片里是一家三口全家福,背景是壮观的天安门广场,父亲是其貌不扬,愣气间似有傻福,母亲是端庄大方,眉宇之间可有秀气,看起来真像牛郎配织女,在她们身前的中间坐着一个长得很可爱小男孩,长得也像吴子阳,有犬父自然是犬子。




    “真是让人羡慕的好东西,真怕我这双粗手会弄皱,还是快点物归原主。”李向光递相片过去,接着是叹息了一声,听起来是意味深长,眼神深处还蕴藏着一点别的东西。
    “这红金龙香烟真好抽,正宗的家乡烟味儿,如果不打仗的话,明年过年就可以回家见老婆儿子。”吴子阳一面递还香烟,一面天真地想着,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辉,仿佛已看到了团聚的画面,他先拥抱妻子再抱起儿子,三个生命恨不得融为一体。
    “这烟你留着抽,恐怕你是要失望了,很快便要打起仗来。”李向光拒绝接住香烟,同时面朝着南面,一双忧郁的眼睛茫然地凝望着前方,那一些被云雾笼罩山峰,再往南穿过北仑河后,便是逶迤起伏的红色丘陵和喀斯特地貌的大小山,沿着丘陵可以到达红河三角洲,越南首都河内就在其中。
    “你在开着什么国际玩笑,听起来就像飞机掉下来砸在头上,你去军营里看一下,哪里像要打仗的样子,她们在看报纸抽烟打牌,还有女文员在织着围巾,还打算搞联谊开晚会。”吴子阳满不在乎地说,脸上挂着一缕微笑,同时漫不经心地向后一靠,后背靠在长着少许青苔桉树上,战争就像头顶一片乌云那样,向着西边天空缓慢地飘去,可别幻想它能飘回头。
    “太可恶了,你们如此之麻痹大意的话,迟早要付出重沉的代价,你看下今天报纸上头条,量你笑不出口。”李向光牙齿咬得咯吱响,同时额上一条青筋涨了出来,从裤袋里掏出一份折叠好有点皱的报纸,那是他从办公桌台面上取走,接线员竟然拿它垫茶杯,报纸在弄湿后干了也是皱的。
    “这新闻未免太过敏感,有过于渲染紧张的气氛,你说小孩子向大人挑战会有胜算不?”报纸上头条大字写着,越方侵犯中方边境,公然毁坏中方国界碑,内容却是非常的详细,仿佛有目击者见证了暴行。
    越南士兵非常的之狡猾,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样子,趁着夜幕悄悄地降临后,强行越界盗挖肆意破坏,那一些刻有中文石碑被抛下山谷,那一些绑有五星红旗木桩直接被推倒拉走,在为下一步的侵略做好准备。
    吴子阳先是瞪大眼睛,接着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一丝不敢轻信微笑,就像对电影的看法,纵有雷同未必就是真的。
    “依我看不用过多久就要打起仗来,中越之战不可避免,就像当年中国跟印度打,你我休想置身事外。”李向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他所经历过的战争,不可避免有血光之灾和血肉横飞。




    “依我看准是打不成,报纸只不过是宣传工具而已,就像两个人斗嘴那样互相扯皮, 我方最多在国际上进行谴责,这相同的套路已是见怪不怪。”吴子阳有理由相信,中印一战之后,之所以没有发生战事,与国家的忍让有莫大关系,冲突是慢慢会停消的,他已经计划好明年坐火车返乡,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你就等着瞧吧,中越之战不可避免,我倒是想提醒下你,随时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越南士兵可不容易对付,赶跑了美国士兵有实战经验,怕打起仗来我军吃亏。”李向光是抱了莫大决心过来,眼睛里焕发着战斗的神采,脸上有着严肃的神色。
    记得他在老家出发之前,用颤抖的声音对父母说,孩儿上战争去了,勿要挂念,假如真牺牲了,请原谅他的不孝,说完惹得老父亲老泪纵横,也惹得老娘泣不成声,用平静的语调对恋人说,不用等他了,找个好人家嫁了。
    恋人一听是生离死别,抱着河边的柳树号啕大哭起来,他没有去拍她的肩膀或给予拥抱进行安慰,而是脸带着看似无比冷峻的表情离开,心里竟充斥着仇恨和不安、酝酿着暴力和痛苦,即将置身于苦难和极度危险之中,拒绝让亲情和儿女私情成为思想上的累赘,假如打不成仗的话,无疑是对他之前所做的形成巨大讽刺。
    “你这想法愚蠢极了,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越南士兵简直不堪一击,矮小得跟瘦猴子似的,打起架来话哪是我军的对手。”吴子阳拍大腿怒道,气得胸脯一鼓一鼓,那肺快要气炸似的,他认为中国士兵比美国士兵厉害,抗美援朝战争就是证明,但是那一代士兵早已光荣退役。
    “我看你训练士兵不怎么样,既不敢骂又不敢打,就怕上到战场吓得腿软,更加不用说冲锋陷阵了。”吴子阳皱下了眉头,竟若有所思的样子,自从他当上父亲之后,还真是心软了不少,逮到一个劣根性不改新兵,实在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非常之响亮的耳光。
    当看见新兵小小的泪珠沿两颊籁籁而下,脑海里竟浮现出儿子哭时情景,之后打人手举到一半便放下来。
    “是你训练新兵太过狠了,拳打脚踢再加上抽鞭子,时间一久士兵准受不了,就怕造反坏事发生。”吴子阳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李向光听出其中意思,暂时压着心头上的怒火,他绝不会步张飞的后尘,他的字典里拒绝弱者,哪怕最后战斗绝望日子里不顾一切,选择冷冷地白了吴子阳一眼,他们虽然是老乡,但是训练士兵态度,却是有天壤之别。
    “你训练的是步兵,我训练的是侦察兵,你讲究的是团队作战,而我讲究的是单兵作战,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一点,侦察兵就是开路的先锋兵。”李向光霍然地站起来,非常正经地戴上军帽,拍打抖掉身上草屑,迈着行军的步伐离开,背影看起来如塔般高大。




    吴子阳欲想开口辩驳,他们的步兵才是主力,决定着战争胜负的中坚力量,当他看见李向光的横眉怒目和涨得通红的脸,一副正赶着上战场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是打消掉了念头。
    平静湖面练不出精悍的水手,阴凉宿舍里练不出英勇的士兵,身为连长的李向光明白这个道理,眼前新兵没尝试过冒着日晒雨淋饿着肚皮,在敌人的阵地里潜伏一天一夜。
    在一处平坦而没有遮荫的空地上,那一些多年生的杂草,在遭到士兵殷勤踩踏后,再也 是疯狂不起来了,像被打败了似的伏在草地上残喘。
    “今天该到你们显身手的时候,互相进行自由搏击,不管你使用什么招数,击倒对手获得最终胜利。”李向光眼睛缓慢地看一遍新兵们,年轻的脸庞略带稚气,有个别还捂住嘴偷笑,恨不得把他们锁进死亡塔里,来一场死亡的大决斗,直至出现还能笔直站着那个,但这个念头很快遭到扼杀,新的念头像电流般敏感而生,自由搏击是很讲究拳打脚踢的。
    杨台山对上了葛天贵,就像上等马对上下等马,是一场并不公平的决斗,杨台山是长得虎背熊腰,葛天贵是长得如瘦猴般,还未交手葛天贵已怯几分,他佯装握紧拳头挥臂,其实是进入防御状态。
    杨台山大吼一声,像猛虎下山般扑过去,葛天贵知道敌不过,连续地躲开了好次猛烈的攻击,最后那一下躲不开,顺势倒在草上佯装无比痛苦竟半天起不来。
    杨台山一时被蒙骗了,高高地挥举起手臂,像擂台上获得胜利的拳击手,脸上表情似天下无对手似的,当他看见连长李向光正朝自己走过来,先是怔了一下,及时收敛住高傲的姿态,他已经领教过对方厉害。
    史洪生对上赵家才,这正中史洪生的下怀,早就想教训赵家才一番,苦于没有绝佳的机会,赵家才一直在认为,自己实力远在史洪生之上,没把史洪生放在眼内,一上来就不打招呼,一鼓作气凶猛攻击,让他十分诧异的是,史洪生像完整看清自己招数似的,要么轻巧地躲开,要么挡拆化解掉了,根本就没伤到一根毫毛。
    一看见史洪生还是沉着冷静,他张大嘴吹着气发出咆哮,似乎只有痛痛快快暴打肉体,才能发泄掉心中的怒气。
    史洪生保持一副勇敢的模样,看见时机快要成熟,只待对方暴露弱点,他小时候看过皮影戏,武松打虎的精彩片段,老虎先是凶猛得很,但是很快黔驴技穷,奈何不了武艺超群的武松,反被武松骑在身上猛打,几个回合后便是一命呜呼。
    果然赵家才使劲过了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站在腿都在发抖,被史洪生近身一个飙风般扫腿,屁股着地更是狼狈得四脚朝天,中等马可赢不了下等马。


    @海州书生 2022-06-23 22: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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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地上的另一边,下等马对上了下等马,张国栋对上了程世建,程世建跟张国栋来自遥远的北方东北三省,他们好歹也算是半个老乡。
    程世建从小在农村长大,大概是先天的不足,脸色少许苍白和身材有点消瘦,以致颧骨稍稍突了出来,下颚看起来棱角分明,那平庸五官可没虎将之威,他的皮肤黝黑不及张国栋的皮肤白。
    他的个头比张国栋矮一小截,他在体重上也不占优势,但不完全处于劣势,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小伙伴多,少不了打过几回架,可不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她们打架是要遭到惩罚。
    程世建紧握住拳头,心里在害怕着,眼睛越睁越大,见张国栋不敢挥拳过来,敌不动,我不动,在僵持好一会儿后,他拿出小时候打架的勇气来,小吼一声便挥拳冲过去。
    张国栋见程世建来势汹汹,竟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出拳速度慢得很,程世建已打过来两拳,他才勉强还上一拳,且力量也是小很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脑袋挨了一拳眼冒金星。
    程世建见对手如此不堪一击,甚至没有还手能力,便拿出更多的勇气起来,竟学起李小龙那样子,攻击前先跳上几下,还用手了擤一下鼻子,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武打巨星,仿佛身前张国栋就是人肉沙包。
    张国栋害怕地收紧身子,怯生生地护住重要部位,连看对手眼睛勇气都没有,更加不用说击倒对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在新兵们黑黝黝的眼珠子里,李向光就像是百兽之王,早已学会了猎杀的高超本领,如同是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同时身上可藏有着看不见的伤疤,单凭那一双又黑又狠流露着冷峻杀气眼睛,足已是教对手感到不寒而栗。
    李向光冲着新兵们大声高喊,互换位置,声音仍旧是有雄性洪亮。
    片刻之后,他们像机械的齿轮那般迅速地完成,形势变得有点不一样,眼前空地又是坡地,无疑站在高处的人占有地利,挥起拳头来可省点劲。
    赵家才重新振作起来,先拍响巴掌装腔作势一下,翘起下巴显得很不服气,他认为史洪生之所以能打赢,除了占有地利外还有运气的成分,他这次是改变了政策,自己的腿 要长一点,决定攻击史洪生下身。
    史洪生有意露出破绽,短小精悍的人,拳脚都是不会差的,比如那一些打泰拳的高手,赵家才连续发动攻击,横踢、正面踢、抬高腿踢、还有近身重踢,出乎意料,史洪生好像完全看穿了他的攻击,结果还是一样,要么轻巧地躲开,要么顺利地挡住,真正做到了以柔克刚。
    赵家才动作幅度太大,很容易地露出破绽,一条腿踢起来时,另一条腿站得不稳,被史洪生闪身过来一推,马上就失去了重心,再一次摔在草地上四脚朝天,他感到无比愤怒又是深受屈辱,奈何自己功夫还不够好,远未到炉火纯青地步。
    李向光不动声色地走向史洪生,向史洪生使了一个眼色,让史洪生跟他到另一块空地上,面对面站立着。


    @罗锡文 2022-07-06 22:5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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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决斗岂能如此儿戏,现在我就是你的对手,有什么真本事尽管使出来。”史洪生诧异不已,看见那剑眉下面眼睛,流露着机警逼人的神色,绝非只是句戏言,非要动真格不可。
    史洪生见过连长出招,竟快如闪电般,瞬间击倒对手,所以不敢掉以轻心,此战不可避免唯有握拳摆好架势应战,李向光犀利眼睛死死地盯看过来,像老鹰盯着猎物一举一动,接着脸上竟冷酷无情学死神的步步逼近。
    史洪生已有胆怯仓促之下挥拳,直朝李向光脸部打过去,李向光下蹲便躲开了,很快拳化成掌劈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史洪生双手捂住脖子,一下子竟后退几步,脸涨得通红且快呼吸不过来,直痛得强忍住眼泪,这招未免太狠了吧。
    “再来,你别想有喘气的机会。”李向光像刚才那样,一步步地逼近,还是无比犀利欲将人撕碎的目光。
    史洪生拿出了顽强的意志,要跟连长决一死战,既然进攻不行唯有防守,一下子就被识穿了,他被连长狠狠地抓住手腕,已失去了还手的机会,但并非鬼哭狼嚎地求饶,惊 讶连长从不手下留情,像杀手那样杀人干净利索。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假如输了心服口服。”史洪生好像看出了破绽,每次连长攻击的发起点,都是右手攻过来,接着左手从侧面进行偷袭,而且还是屡试不爽。
    “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妨告诉你看似一样的攻击无招胜有招。”李向光跟之前一样,恶狠狠地直瞪过去,像出色猎手那样不给猎物逃生的机会,同时身上散发着杀手气息。
    这次史洪生扎稳马步,打了自己一巴掌,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看见连长挥右拳,他成功抓住连长右手腕,连长忙于挥左拳解围,他同样是没有失手抓住,双方僵持片刻,他们脚下草地凌乱得裸露岩土,呼吸喘气声听得一清二楚,汗水痛快淋漓地流出来,军衣湿透了一大片。
    史洪生不太黝黑脸上流露得意,自以为已打个平手,年轻人很容易有的自负感,经常不把前辈放在眼内,认为他们有倚老卖老的嫌疑。
    李向光嘴角浮现一丝诡秘冷笑,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鼓起来的劲头大得像行使中势不可挡的火车头,冷不防拿硬绑绑的头当武器,使劲地撞向史洪生的头,史洪生始料未及剧烈疼痛之下,头晕眼花感觉前额骨头快碎裂了似的,深受一种深得难以形容的痛苦折磨,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道鲜血从伤口慢慢地渗出来。
    李向光算是老兵,跟狡猾的敌人交过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算是九死一生的了,即使是身处在和平年代也有居安思危的意识,经常练习头破砖头硬活。




    “你这个自视过高的家伙,会点三脚猫功夫就以为很了不起,我告诉你战场上遇到真正高手,你非死不可,也别指望队友过来给你收尸。”李向光愤愤地瞪着眼珠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好像史洪生这条名字,不配被他的耳朵听见,不把身体锻炼成钢铁般,到了战场只会像木头那样经不起磕碰。
    史洪生听了一下心凉了半截,耷拉着脑袋接受批评,失败像铁块般沉重地压着,他的确儿戏了,未遇到高手前麻痹大意,替之前的所作所为深感到歉疚,很快一个变强的强烈欲望扩展到整个意识之中。
    “史洪生紧记连长的教诲,我想变强变得勇敢,就像钢铁那般不惧怕战火,就像现在的你这样子。”史洪生又紧握拳头,任由鲜血缓慢流向眼角,眼睛里焕发着信任和战斗的神采,他看到了非常崇拜学习对象,李向光实在太过强壮,那发生过碰撞的额头,只是微微红肿而已,粗大的手背上的黑毛多么稠密,像古代的野人那般。
    “你是不可能像我这样子,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战争,才明白什么才叫残酷,就像闯进入人间的地狱。”李向光挽卷起左臂的衣袖,拿出战争所给予的勋章,一道长得像柳条的可怕伤疤,很难想象得到当时血肉模糊剧烈痛楚,又是情理之中的只有发生战争就不可避免。
    “我要做一名勇敢的战士,哪怕会在战斗中死去,也要怀着毫无畏惧的神情。”对于一个勇敢的战士来说,死亡算不了什么,但要死得光荣有价值,史洪生自从踏进军营那一刻,已抱有这个坚定不移念头,没有达到这个目的就离开是没有意义的。
    “首先在未交手之前,你已骄傲轻敌,你的下盘和马步不够稳,你的上肢臂力力量不够强大,在与敌人交手时,你的眼睛要死死地盯着敌人,一旦发现对方身上弱点往死里打,绝不手下留情速战速决,每天要坚持练头破砖头,真正做到身上毫无破绽。你倒是不笨知道我先出右拳,我之所以不先出左拳,因为左手曾经脱舀过,打在印度佬的硬骨头上。”在说到这里时,李向光牙齿咬得咯吱地响,抡了一下强壮的臂,足以掀起一阵小风,脑海里浮现当年战斗时场面,他面对三个印度士兵,在军刀被打掉地的情况下,赤手空拳以一敌三,还成功地杀出一条血路。
    史洪生不由得是肃然起敬,紧记着李向光英明的教诲,像是看到了一根黑柱子,不对是更像看到一座伟大的丰碑,回到空地上的自由搏击,胜负已是分明得很,可不像电视上士兵对决时势均力敌,葛天贵不算是太惨,两条手臂被壮如牛的杨台山抓得又红又肿,比新鲜出炉热狗还要难看,脸部也有几处明显的红肿。
    相比之下,杨台山脸受点小伤,仍能保持着阔脸好看尊容,远远未到面目全非的地步,而说到最惨之人,非张国栋莫属了,他在毫无还手的情况下,被程世建打得鼻青眼肿,要知道程世建在他们之中功夫底子差。




    李向光自从跟吴子阳交谈一番之后觉悟,拿鞭子打在士兵的身上,那疼痛感很快便会消失掉,小伤口愈合得也快,貌似没能够达到鞭策的效果,不如改用一种方法。
    张国栋脸上一阵刀割般的痛楚,白皙好看的脸像已毁容似的,所以排着队伍去食堂打饭时,故意地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贴在前面战士后背上,即使他是这样子做,还是逃不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周围其它兄弟兵种士兵,看着张国栋咧嘴嘲笑了起来,还私底下地小声议论着,张国栋分明已感觉到,他们像看见了犯人的鄙视目光,自己脸上像是刺了字,但他又非常清楚他们在看着什么,他的胳膊上佩戴着劣等兵的标语,将意味着他是受人欺负的人肉沙包。
    张国栋竟很清楚地知道,过去肉体上受到的各种虐待跟眼前奇耻大辱相比,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脸色惨白又是浑身颤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在李向光近乎苛刻的挑剔眼光里,他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侦察兵,而且训练项目还没到一半,心里面已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当天夜里,张国栋待巡视员走了之后,埋头偷偷地躲进被窝里面,给父亲大人写了一封家信,把悲观绝望无奈心情写了下来,夸大肉体上受到了地狱酷史折磨,同时极度地渴望脱离苦海,让人读起来他有当逃兵的倾向,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他就像是一座独岛,已远远地被陆地排斥在外,也像一艘等待被打救的独舟。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吹得玻璃窗发出声响,也吹得凉晒着军装靠在一起,张国栋听见马上吓得瑟瑟发抖,翻过身把信压在屁股下面,迅速地恢复了正确睡姿,闭上眼发出深沉呼吸假装在睡觉,但心早似敲鼓般怦怦地直跳。
    过去一会儿,他听见外面没有动静后,才敢悄悄地拿起那 ,压垫放在枕头的下面,安心地进入了甜蜜梦乡去,但很快美梦就被恶梦驱赶走了,噩梦连连。
    张国栋在把家信寄出去后,好像从黑暗里迎来了几道阳光,抬头挺胸姿势赶走垂头丧气,像满怀着斗志的高卢雄鸡,可军营里训练场也像是斗兽场,总是要分出个高下来。
    他是命中注定的劣等兵,就是比不过人家,秀才还是那个秀才,失败者是不可能实现成为成功者华丽转身,除非他能重生一次,让上帝塑造出他强壮体魄。
    一个星期之后,他的斗志被消灭掉了,垂头丧气地走在一条靠围墙人稀人行道上,样子无精打采又是鬼鬼祟祟,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家信上,心里想着奇迹的出现就像电影里的,一个乞丐因为一道真圣旨变成了达官贵人。


    @孤城圣雪 2020-09-02 15:39:59
    老人竟展现出了敏捷的身手,从姑娘膝盖前跨跳过去,再来一个迅速转身,比男人跳探戈动作要快,等姑娘反应过来时,老人已站在身后面,根本来不及做出礼让,对面座位上五十多岁老人,看得目瞪口呆,六十岁身体三十岁身手,还以为遇到了杂技师。
    男大学生长得胖乎乎,戴着一副深度黑色镜框眼镜,很容易就把傲慢写在多肉脸上,大阅兵已经过了高潮,手里薯片所剩无几,一下子兴趣大减,如果不是中学生在旁边,他真有关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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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铲屎官plus2 2022-09-15 14:11:46
    市面上很少有越战体裁的小说或者影视,我们这一代人也很少听说越战,出于猎奇我点开本帖,看到老人的回忆,期待感一下子就钓起来了,
    -----------------------------
    我想通过小说去了解战争,而不是仅仅只看战争的打打杀杀
    @孤城圣雪 2021-10-20 15:30:07
    李向光有鲜为人知的过去,他曾参过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入伍当一名侦察兵,多次不顾连长劝阻单独行动,战友称他是一只独行的狼。
    在一次深入敌方战地侦察,李向光遭到十几个印度锡克族士兵围攻,敌人打算要活捉他,瞧不起十八岁时的他,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岂料他凭一己之力,竟将他们逐一击倒,他从他们眼皮底下成功逃脱,一下子让他们颜面扫地。
    我方侦察兵们在境内看见,倒吸了一口冷气,皆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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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铲屎官plus2 2022-09-15 15:58:06
    老哥这文我一路看过来,起初是因为对于越战这段历史知之甚少从而产生的猎奇心理,到这一章,看到了一条成长线,一个士兵的成长,刨除掉猎奇,又让我产生了一份期待感。但看老哥更新有些慢,向来是读者少提不起精气神来创作,为老哥打个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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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节奏地更新,一边写一边思考着
    @李八师2022 2022-09-15 15:59:54
    白露二候,支持佳作
    玉露汇川 源予万物不尽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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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支持


    军营里各个部队是统一收发信和包裹,由各个部队里指定的战士来负责,葛天贵则很荣庆地接到这份差事,他肩膀上拱着编织袋,袋子里装有家信和大小包裹,在回到宿舍后逐一派发。
    张国栋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自在地把两只脚反复地挪动着,像是准备迎接命运宣判似,或许根本就是没有结果。
    一直到葛天贵高声大喊张国栋,张国栋才是如梦初醒,步子迟缓挤上前去,从葛天贵的手中接过信和包裹,今天葛天贵心情出奇的好,脸上是笑意盈盈的,一看见张国栋过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笑起来,像店小二遇到了贵客那般,一改往日的大呼小喝。
    张国栋不慌不忙回到自己床位上,先是把信藏了起来,怀着激动迫不及待拆开包裹,因为包裹挺沉的准是好东西,打开来一看竟然全是书,肚子里憋着一股莫名怒火,冲动之下生气得到处乱扔。
    不巧有一本放在史洪生的脚背上,史洪生忍不住好奇捡起来看,书本里面写着人物传记,读起来励志且激动人心,乃是磨难之中最珍贵的精神粮食,在史洪生的看来里,它
    比特产更具有存在意义,一座座人物丰碑是不可灭不可被打败的。
    例如里面是有一段文字,写到东北林海雪原里抗日游击者首领,不幸中弹壮烈牺牲,日本人残忍地剖开他的胃发现只有草根,这是有着何等的坚强意志和忍耐力。
    赵家才后背靠贴垫着枕头,双腿交叉搭放在铁架床铁床架上,手里面拿着 ,一副得意洋洋又忘形的俏皮样子,向往着一种神圣而美好东西,像孙悟空睡在蟠桃树上,手里拿的不是蟠桃而是信。
    世上没有哪一种东西比爱情更加具有魅力,他收到青梅竹马发小的来信,自从她们在家乡河滩上一别,她日夜的思念越发地强烈,经常站在村口等候他的归期,小河湾的旁边可有倩影,对不远处的崇山峻岭既感到熟悉又是陌生,希望眼睛模糊不清视线里能出现他的身影,如同迎来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他何尝不是想回去,抱住她有温度的小蛮腰,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火花,欣赏着她精致的脸庞,恨不得将她的灵魂摄进脑海里去,他在她的面前当着胸膛比划着,一身戎装时英姿飒爽,还夸下海口不立下战功誓不回,好歹不比衣锦还乡的差。
    他觉得她们之间只差一道鹊桥,让两颗心有灵犀的心连搭上,美好爱情将要上演最甜蜜的一幕,正当他抚摩着她的相片,彻底地陶醉欣赏之时,却是遭遇飞来横祸。
    一本书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太阳穴,他像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公牛,即遏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四处瞪眼寻找攻击目标,责怪目光落在正在乱扔书本的张国栋身上,这简直就是在老虎的头上搔痒,马上一阵风似的奔过去,毫不客气地挤拨开身前战士,有针对性地来到张国栋的身前,手里面拿着那一本书。


    @铲屎官plus2 2022-09-20 15:03:15
    已追到最新,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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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来追,那就一周更新一次吧


    “张国栋是你干的好事吗?你倒是吃了豹子胆,专门找碴对吧。”赵家才是热气方刚的小伙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若不是史洪生在旁边,早想一拳头揍向那形状难看脑袋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张国栋吓得扔下手中书本,刹那间脸色苍白,接着惊骇得几乎不能动弹,就像是一个因闯祸被吓坏孩子,他向史洪生投去救命目光,史洪生竟不慌不忙地收拾好书本,那贪婪目光像在捡着金子似的,每本书里都藏着一个硬汉,而整间宿舍里已充满了火药味。
    赵家才见张国栋仍背对着自已,抡起胳臂使劲地一拽,总算把木头人转了过来,得以是有面对面的机会,可对手还是低着头,他们的身高体重是相差无几。
    “这本书还给你,我就坦白地跟你说,上次是我干的好事。”赵家才挺胸中气十足,倒是耍起恶人的威风来,也是严重地低估了对手,就像正在面对着一只蚂蚁。
    “你说得严重了,我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在面对着自己的仇人时,张国栋脸上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装出一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面却恨不得将赵家才千刀万剐,这下容不得他们握手言和。
    两个排的战士竟兴奋了起来,很快便是完成了鲜明站队,迫不及待地想看打擂台,局外人都非常清楚,这对弱方张国栋不公平,中等马对上下等马,张国栋是队伍里出了名的软杮子,年轻小伙子的身体里面,倒是住着一个小孩子似的。
    “我正式向你挑战,地点选在最大那棵榕树面前的空地上,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赵家才黑眉毛扬了起来,眼睛里面闪着奕奕光辉,接着像斗鸡挺起了胸膛,他在心里面打好算盘,判定张国栋不敢接受,否则下场是被狠狠捧一顿。
    “我替张国栋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得让张国栋占点便宜,第一场让一只手,第二场让一只脚,第三场则不能用双手。” 葛天贵向来喜欢做出头鸟,他把身子挤上前去,站在赵家才身前,同样是挺着胸膛,架势看上去大哥誓要帮小弟出头。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葛天贵底气十足地道,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只粗大的手拍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是来自杨台山大哥的倍至关怀,又是扭头可见的坚强后盾,很有理由地勇往直前。
    “到时候咋们赛场上见个高低。”史洪生手里拿着几本书,愤愤地瞪着眼珠子,满腔怒火遏制不住了,凡是暴殄天物的人,都理应受到相应的教训和惩罚,不然怎能长点脑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下,张国栋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接下来便是在惶恐不安中度日,又觉度日如年。


    @孤城圣雪 2022-09-26 17:39:37
    “张国栋是你干的好事吗?你倒是吃了豹子胆,专门找碴对吧。”赵家才是热气方刚的小伙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若不是史洪生在旁边,早想一拳头揍向那形状难看脑袋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张国栋吓得扔下手中书本,刹那间脸色苍白,接着惊骇得几乎不能动弹,就像是一个因闯祸被吓坏孩子,他向史洪生投去救命目光,史洪生竟不慌不忙地收拾好书本,那贪婪目光像在捡着金子似的,每本书里都藏着一个硬汉,而整间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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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铲屎官plus2 2022-09-26 17:59:13
    这章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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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多着
    @铲屎官plus2 2022-09-30 11:07:07
    提前祝老哥国庆快乐,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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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祝国庆快乐


    像死刑犯害怕着执刑日的到来,而枕头下面那一张相片成了唯一慰藉,时不时地拿出来偷看上几眼,精神是为之一振的,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决斗时,勇气和自信也就慢慢消失了。
    张国栋觉得身体出现了毛病,即有了马上去上厕所的冲动,可蹲在坑上半天不见动静,忽然间认为自已中了蛊毒,又害怕拉出来的是可怕毒虫子。
    葛天贵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猛然地睁开眼睛,发现梦里那几条紧追不舍恶犬已消失不见。
    此时夜深人静,天上一轮半月沉下西边天空,淡淡的月光下夜色朦胧,外面虫儿们互相争鸣不休,给夏天酷热增添热闹气氛。
    他看见对面床上有人在打着手电筒,在揉走睡眼惺忪后发现,原来是张国栋正在鬼鬼祟祟地偷看,貌似藏着不愿跟外人分享的好宝贝,很快张国栋藏好宝贝匆忙地走出宿舍。
    葛天贵可不失侦察兵敏锐洞察力,认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还真在张国栋睡的枕头下面发现到了宝贝,拿在手上打开手电筒照看着,一张有点褪色彩色相片。
    里面人物正值风华正茂绝佳年龄,有着跟张国栋相似的轮廓,但是他的轮廓更为传神,强壮的臂膀看来如身材傲人的斗士,有着两道粗黑的粗浓眉,前面硬质黑发下有着方正的前额,容貌严峻,眼睛是烔烔有神和目光是无比的坚定,像看到了崇高的革命理想,他是一身崭新亮眼的戒装,从佩戴的肩章和徽章来看,竟然有着来头不了的军衔。
    恐怕还是在平步青云之前,总之是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被照片里威风凛凛所折服,眼睛和心灵似乎被某种力量深深地吸引着,再往相片的背面一瞧看,赫然地写着“父亲”两个字,字迹是那般秀拔,可让人眉宇间生雄风,照理来说虎父无犬子,除非子遗传了母亲劣基因。
    忽然一阵怪风吹了过来,简陋厕所那扇没关好破铁门,撞在壁上发出刺耳响声,听起来像有大汉强行闯进来,张国栋正在蹲坑撒着尿,一听见那声音即吓得两排牙齿格格地打颤,脸色惨白之余两腿发软,浑身不自主地发抖。
    那轨迹一歪结果即尿湿了裤子,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像个羞涩而怯懦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周围没有再传来动静,跟之前一样的静悄悄,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和虫子们争叫声,才敢站起来提系好裤子,鬼鬼祟祟地摸回宿舍。
    来到宿舍门口听见有动静,他又吓得手扶在门框上东张西望,似正被一种无名的恐惧追赶着,过了一分钟才敢确定,自己在瞎吓着自己,但又不能排除夜里见鬼的可能性。
    翌日早上,太阳正从东边山坡松林后面升起,在宿舍里的一阵嘈杂声中,张国栋睁开眼睛,赫然遇见一张熟悉的脸和陌生的笑,似乎是藏着阴谋不怀好意的。




    “张兄弟,你总算醒过来,我帮你去食堂打了稀饭和馒头,快点趁热吃吧。”往日那个喜欢别人视他为崇拜对象的葛天贵,一下子就转了性子,竟无事献殷勤起来,像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同志。
    “葛大哥,我怎么受得起?我身上可没有值得其他战士学习的东西。”张国栋早已习惯了低姿态,自己就像别人脚下烂泥,是可以反复踩踏的,可甩不掉衣袖上的劣等兵肩章,失败就像压在心头永远搬不动大石头。
    “从今天开始,你我结为刎颈之交,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葛天贵见张国栋起床后,便把手搭过去勾肩搭背起来,距离近得足以说悄悄话,看上去亲如亲兄弟。
    张国栋激动得心里一阵热,开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脑海联想到了炮火连天战场上的俩人不离不弃,那就是燃情岁月里的友情,军营里有公认的吸烟区,士兵们喜欢蹲在各处花圃边上,背对着花圃边抽烟边聊天,乃是非常之惬意的事。
    “葛老弟,你没必要像护花使者那样护住张国栋,你得让张国栋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在充满苦难和危险一片混乱之中成长。”史洪生手里拿着香烟,很痛快地吸了一大口,洪亮声音带着少许怒气说,他可痛恨那一些见风使舵的小人。
    “你是有所不知,张国栋的父亲是个大人物,没准会给我们侦察连带来好运,我得像护住菩萨那样护住张国栋。”葛天贵东张西望一番,神色倒是少许慌张,疑惑莫解地窥视周围,见周围没什么人,才敢大胆猜测起来。
    “你可别太过天真了,就算张国栋是大人物的宝贝儿子,打起仗来一样要上战场,除非不怕当逃兵遭到军法处置或挨枪子儿。”史洪生头脑清醒得很,单凭一个人阻止不了战争爆发,决定胜负往往得靠千万个士兵。
    “你可不妨大胆地假设一下,天底下哪有父亲肯派儿子去前方送死,就算是也会留守在军队大后方。”葛天贵眼睛隐隐地流露出骄傲神色,漂亮的脑袋微微扬起,像算命先生那样略知天算,得意地吐出一口烟。
    “一切还是个未知数,不妨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一天真到来的话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史洪生乍一惊,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
    他们是隶属于侦察二连,葛天贵的言下之意假如发生战事,上头一定先派侦察一连冲锋陷阵,葛天贵还真把张国栋当成活着的免死金牌,而不安心练就一身好本领,懒散苟且偷生错误思想正在吞噬着他。
    张国栋可神气多了,连走路都昂首挺胸,哪怕连长李向光对自己也是刮目相看,在葛天贵献殷勤的帮助下,当然逃不了巧妙作弊嫌疑,成功摘下那耻辱肩章,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从岸边上下到水里鸭子。




    那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则是如期而至,在一个无风热得人身上冒汗夏日下午,天空晴朗得可以见到一大片湛蓝,那片空地上竟然热闹了起来。
    侦察连士兵们聚在一起,很自觉地围成一个圆圈,圆圈内站着两个人,已经是摆出决斗的姿势来,身为观众的战士们高呼大喊,听起来是激动的嗓音,而且在互相轻度推搡着,迫不及待地要观看龙争虎斗。
    赵家才是个左撇子,情商和智商都不低,同时懂得耍小伎俩,可有着狐狸那般的狡猾。
    张国栋听见身后面,传来葛天贵有怂恿意思卖力呐喊助威,紧握住拳头就凶猛地攻过去,这一局赵家才不准使右脚,乍看起来是处于劣势的,边后退边躲闪专注于防守,年轻的脸上并未现露出惊慌。
    张国栋本来就没打架经验,而且一味心急求胜,盲目地大举进攻,连续出拳又是踢腿,一下子体力消耗巨大,呼哧呼哧地喘了喘气。
    经验老道史洪生看出端倪,张国栋挥出的拳力量不足,加上在被拉开段距离后,如同强弩之末,是伤不到敌人分毫。
    赵家才看出张国栋巨大破绽,乱出拳无章法可言又是没有节奏,别说打人打沙包都打不动,说白了就是三脚猫功夫。
    趁着张国栋踢脚过来,他果断地挥左拳出击,实实在在一拳猛击中上身,只见张国栋像失蹄的马,屁股重重落地四脚朝天,瞬间兴奋劲儿全被消灭了,打完之后双方有休息的时间。
    “张国栋,赵家才的弱点就在左手,不管他怎么攻击你,你只管往右边猛打,像打蛇那样打七寸。”史洪生凑身过去,在张国栋耳边小声道。
    张国栋如觉遇到及时雨,打架想赢可得看出对手弱点,小时候的史洪生是大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就算不经常打架,也是见过不少打架场面,山上村民认为土地值得他们不惜头破血流拼死争夺。
    “张国栋,你输得很不应该,眼见要把赵家才逼入绝境。”葛天贵拍着大腿惋惜,张国栋是一直占据上风,他怎么会料到狗急跳墙,竟反过来给予致命一击。
    比赛选手再次回到圈里,赵家才知道自己身上弱点,选择放弃右手攻击权利,颇以为是能够诱敌深入,故意让敌人过来攻击他的右手边,他轻松愉快的神态背后藏着狡狯。
    随着一声令下,张国栋挥舞拳头往右边猛攻击过去,目光带着几分凶狠,心里面一想到往日的屈辱,即引燃起一股憎恶之情,恨不得把对手撕成碎片,拳打完又是脚踢,踢对方的胫骨和膝盖,慢慢地一步步推进。
    赵家才心里大吃一惊,脸上无能为力的惶惑神情,一直处在被动挨打尴尬局面,勉强还手却不见得奏效,对方猛烈的攻势仍不减,他唯有边挡边退着,一直退到圈子边缘。




    崭新的念头像流星似的突然在他脑海里掠过,杨台山大声地呐喊助威,自己的好兄弟赵家才,竟像是中了邪似的,畏缩地步步向后退,见无路可退了,干脆高高地举起右手认输。
    周围即响起了唏嘘声,还有侮辱性骂人声,杨台山怒不可遏地握着拳头,把拳头砸在软泥草地上,力量之大竟砸出一个小印坑来。
    没理由会输给一个窝囊废,他气冲冲地走过去正想破口大骂,收到很自信解释。
    “你看他长得像瘦猴似的,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奈何不了我。我是为了保留体力到决胜局才故意让着他,他倒是得意忘形翘起尾巴来,看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赵家才决心要动真格,怒吼紧紧地握住拳头,鼓出那副有力的肩膀,军背心里肌肉显得饱满匀称,杨台山脸上有赞许和喜悦微笑,眼睛重新焕发着神采,打倒对手就像踩死蚂蚁般的简单。
    “等一下你可别逞强,找准机会抱摔对手,万一没有机会的话,直接投降算了。”史洪生心平气和地对张国栋道,面容是镇定而冷静,且严峻地看了一眼,像比赛裁判一早已料到结果。
    张国栋听见如此扫兴的话,一股凉意突然袭上心头,身后那根支柱竟不见了,怀疑史洪生想站到对手那边去。
    在来到决胜局后,赵家才没给对手机会,一上来就左勾拳,力量之大难以抵挡,张国栋还没明白怎回事,嘴巴已经中了一拳,一丝鲜血从嘴巴里渗出来。
    在对方猛烈的攻击下,眼角和小肚都中招,脚更是被连踢得站不稳,那一张皮肤白五官端正的脸,竟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脸颊红肿起来还有流血破相处,那淤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相比之下,赵家才身上的伤要少得多,嘴巴被张国栋打中了,像被中等身材女人打似的,决胜局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你快点还手啊,你真蠢得像一头猪,连咬人都不会。”葛天贵被气得大声叫喊起来,满脸通红,早已经是当局者迷,他把所有的赌注全压在张国栋身上,若输了会赔掉好几包烟。
    “张国栋,你的对手跟你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挡着来打大家都痛,不然你就选择投降,不要站着丢人现眼了。”史洪生高声地嚷道,已有点不忍心看下去,真正英勇的 战士宁愿战斗到最后一刻,而懦弱的逃兵则选择在中途投降。
    张国栋眉头紧皱着,眼神竟是无比坚定,他没有什么可输的了,只不过在倒下去之前,要保持着一副勇敢的模样, 他渴望赢得队友的尊重,哪怕是很少数的一部人,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变得沉着冷静,精神即重新振作起来。
    那内心强大的力量缓慢地注入四肢,眼前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了,哪怕是出现了无比高大巨人,赵家才见张国栋逞强地摆好架势,决定冲过去给予最后一击,毫不留情狠狠地拿拳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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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10:36  更:2022-10-28 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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