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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恶魔在身边:伪装者[第2页]

作者:紫慕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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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不是来了么?只是觉得你大半夜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你看你都知道对方是个诡计多端的狐狸精你还跟着较劲儿,她现在有你爸当靠山当然有恃无恐,先别急了,我在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奶茶三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又遇到问题了才会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的。”胡天宇搂过女朋友的肩膀又体贴入微的将吸管插到杯子里递到她面前,于秀雅将头扭到一边说:“大晚上喝这个会发胖的。”
    “胖就胖呗能有什么呀,反正肉也是自己辛辛苦苦长出来的,我又不嫌弃你,刚好胡蝶干瘦跟木材似的,你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然后哪天不高兴了一个泰山压顶就能折了她半条命,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人的么?何必大半夜还要拿那种人恶心自己,咱们眼下的处境不是很乐观,她现在是抓住了你爸这个大靠山才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但她后力无援,你身后不是还有我帮你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么?”胡天宇是真心喜欢于秀雅的,她一脸慎怒的瞪他一眼说:“还好有你陪在身边哄我开心,只是你也太油嘴滑舌了,不嫌腻嗓子?”
    “只要你不嫌就好了,能为你鞍前马后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哥最后和商小蕊走得挺近,这个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跟你说小雅,这都是我求了好几天才请他出的马。”胡天宇脸上的表情好像哥哥不管做出多大的牺牲都是理所应当的,就像他的麻烦从来不嫌大,因为哥哥总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解决问题。
    于秀雅怔了下,差一点就要被奶茶呛到了,“天泽哥真为了帮我套牢商小蕊才亲自出马的?你这么利用你哥哥真的好么?他的原则性很强的,况且我也不太相信他是为了帮我解围才主动找到商小蕊套近乎,她那个人长的也不怎么样,家庭出身也很普通,我不是瞧不起商小蕊,只是曾经有那么多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这回怎么会一反常态与商小蕊交往了,其实我心里明白的,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主要还是看在你的份上,你说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一想到这个我心里总会过意不去的。”
    “小雅,你说你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往常胡搅蛮缠不近道理的人是你,现在我费了老大劲儿才请来哥哥出山你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哥的能力你还不清楚么?只要他经手的事儿就没一件拖泥带水出现端倪的,于伯父虽然动用了手上的权利将网上掀起的惊涛骇浪给压制下去了,但这还没有完全解决你目前所背负的罪名。”

    第二十六章 请求
    胡天宇似乎也觉得自己对哥哥的要求太过分了,要是哪天真相大白了,商小蕊一定会对哥哥的欺辱恨之入骨的,哥哥为人坦荡率性,即使在生意上也不会投机取巧,但这一次他还是为了自己违逆了自己的原则和本心。
    “章思远和他死在车祸里的父亲一样都是律师界一提起都会让人肃然起敬的律师,你以为他接受尸检报告上的定论善罢甘休,他帮别人打赢的官司不计其数,要是连他自己的老爸官司都搞不定这对他的声誉和自尊心都是极大的打击。”
    胡天宇处心积虑所做的甚至将哥哥拉下水都是为了帮助女友脱罪,这样她就有机会重返舞台做个无忧无虑快乐自由的白天鹅了,于秀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事儿都赖我,当初要是找个代驾或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就好了,章思远死了父亲,而我只是受了点轻伤,我也有父亲,要是他有个好歹我也会很难受的,只是·····”
    “只是什么呀,走到这一步我们谁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再只是这个只是那个的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哥,想想他那么正直实诚的那么一个人为了稳住商小蕊总要放下以往的尊荣的,章思远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要他找到漏洞就一定会死咬着不放,尤其是商小蕊,这个人至关重要,她目睹了车祸发生的整个过程。”
    胡天宇认为只要哥哥出手了这事儿就十拿九稳只剩下时间问题了,“你以为章思远靠近她就只是为了请她出庭指证你,能当律师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他总能从她不经意的话里套问出对他有利的线索,直到将你送进监狱为他老爸的死付出代价为止,先前还能看到他四处活动联络关系,我们只要知道他忙活什么也就可以对症下药提前做个防范,他现在似乎完全放下了对你的追击,我派出去盯梢的人传回的消息也都说他恢复了正常工作,近期还去了外地出差,再者伯父也去律师事务所跟他的老板打过关照了,他那么快收手的痕迹太明显了,分明是为了保住工作才被迫无奈的选择了妥协,越是这样才是越危险的,他这会儿正狠狠憋着一口气,你看律师在法庭上和对方辩驳归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将杀手锏使出来的,我觉得他这会儿正是按他熟悉的套路进行反击,这段时间也能称作为潜伏期。”
    “真是倒霉,你说我才回国没几天就撞上这样的事儿,我是有理说不清。”于秀雅用手拍了拍脑门,胡天宇心疼坏了将她的手拍在自己的脑袋上说:“你好好的拍自己干什么?当时你稀里糊涂的难免会出意外的,要怪就怪我没能随时随地陪在身边保护你的,是我一时疏忽大意了,你错了错了但对方不也有一定的责任,尸检报告是市局里做的,于伯父的胳膊再长也伸不到那儿去,他公司里面少不得要有偷税漏税什么的违规操作,躲都躲不及哪敢在风头上引火烧身?”
    胡天宇知道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是千真万确的,也认定吴思远的父亲在遭遇撞击之前就陷入猝死状态,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改变了案子的性质,只是于秀雅在撞车发生后驾车逃离现场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也她现在面临指挥的硬伤,而可以做出指证的正是亲眼见过她的目击者商小蕊,后来围观的都是在她离开现场之后才发生的,要是能将她给抹过去,那么章思远的父亲在猝死状态下翻车的结论就能帮助于秀雅成功脱罪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案发现场的唯一的一个监控也在前一天被雷电击中出了故障。
    “他表面上虽然是放下了案子不再追究,但私底下还和商小蕊有说有笑保护不近不远的朋友关系,在这一点上他赶在我哥前面也占得了先机。从他身上看不到动静了谁又能猜得透他私下都干什么去了,就像有把刀藏在你我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哪一天在毫无防范时就冷不丁的扎过来了防不胜防。”
    胡天宇捏着女朋友娇嫩纤长的指尖不禁心疼,她的腿天生就是用来跳舞的,手也是用来弹钢琴的,要是锒铛入狱对她也不公平,“我哥一向最心疼我了,凡事都会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他为了更好的与商小蕊接触还屈尊就卑和她所在的公司达成合作关系,这点小鱼小虾没任何油水可赚不说还会因为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合作影响公司声誉,现在不光是我尽心尽力的帮你摆脱困境,就连我哥也背着身家性命搭进来了,你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掉链子或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我当然不敢胡闹了,你是没看见胡蝶把陈姨的手都烫成什么样了,我就是她从小带大的,对她的感情亲如母女非同一般,自从我妈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崩溃之中,除了你之外就是陈姨陪我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时光的,所以我心里只要一难过就会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以前我就怀疑我妈的死十有八九和姓胡的脱不了干系。”
    于秀雅大倒苦水,“现在又在陈姨身上动了手脚,故意找茬百般刁难,而陈姨为了帮我也是在家里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在看到她满是水泡的手时恨不得用鞋底打烂那个狐狸精的脸,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避免节外生枝,我早就十倍百倍的打回去了,你说我做出的让步还不够大么?”
    “但眼下的情况你也只能忍着,谁让她占了头筹而且对方势力不俗也不是三言两语用一点钱钱就能打发得了的主,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我知道你委屈难受,我也急呀,我这心里跟炭火反复烤着,五脏六腑都快被烤干了,在案子的来龙去脉没弄明白之前咱们是过错方,你又开车跑了这是没人看到,但商小蕊不是全程看到了么?这么重要的消息又给狐狸精当作筹码抓在手上,你说你一个不小心只会落进她的圈套里,她不光想将你弄进监狱毁了一生,还对你于家的财产虎视眈眈,为了长远打算你也得稍安勿躁静下心来忍一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们抓住她的把柄的。”
    胡天宇细心又体贴的安慰着她,于秀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快要自己的大好前途,尤其是百老汇的演出期限迫在眉睫,再这么耗下去倒霉的人就只有她,胡蝶成天眼巴巴的瞅着她出笑话,要是毁了前途那么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她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实力在事业上出人头地,好让父亲后悔自己鬼迷心窍没好好对她,也是为了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我····你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好像我所有的忍耐在你眼里都成了无理取闹,忍来忍去结棍却让她越发得寸进尺,半个小时前4S店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上回我爸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我的兰博基尼却被狐狸精开走了,你说她这不是公然挑衅我还踩到我的头上耀武扬威,要是再这么一味的容忍下去怕是哪一天得将我扫地出门,东子跟我说狐狸精让他去商小蕊所住的村子里监视她的动向。”
    于秀雅对胡天宇是爱,但还没达到他对自己倾其所有掏心掏肺的程度,在她眼里,事业比爱情所占的比重要多一些,胡天宇看上去好像满脸花花肠子,但对她死心塌地的,所以她想在事业上功成名就有所突破后再与他天长地久,也不必在眼下朝朝暮暮的。
    “他每次反馈回去的消息都是以往她对商小蕊的认知,天宇,狐狸精在找到商小蕊之前就去找过章思远了,现在他们俩个狼狈为奸成了一丘之貉还把我当成了共同攻击的敌人,你说我成天躲在医院也不是个事儿,网上之前就有人说我是故意装的,就连割脉自杀也是为了配合局势赚取大众的同情心,况且医院终究是公共场合,你知道哪个是奸细哪个又是专程过来打探我真实情况的?”
    于秀雅对胡天宇多少还有些愧疚的,他对自己有求必应唯命是从,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隔着大半个地球的南极企鹅,他都会想方设法帮弄一只回来给她当宠物,“还有我听你的话将手腕上的纹身给弄掉了,但明眼人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秀雅看了眼手腕上浅浅的几道伤痕,她是演员哪能受伤,不过是故意演戏给父亲和不明真相的人看的,“我······天宇,你是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妈妈活着的时候没能亲眼看到我风风光光的在百老汇的舞台上跳舞,现在机会来了,是我梦寐以求的,也是用我用十几年的努力千辛万苦才赚来的,而且机会千载难逢,比我跳得好有天分的人大有人在,一辈子都跳不出国门,我只是比她们多一些幸运刚好碰到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了而已,我不想错过,真的不想,更不想让在天之灵的妈妈也觉得遗憾,我必须在开演之前抵达美国,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就会错过一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让我重新来过了,你也不忍心我受到这点破事儿就将所有的努力和前程功亏一篑了吧?”
    “我知道。”胡天宇似乎也听出在她的眼里自己自始至终都无法超越她对前程的痴念执着,她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眼神里的失落,“不瞒你说就在昨天我的老师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我在期限内来不了的话就会让另一个备选的人将我替下去,我为了等这个机会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没有人看到我穿烂过多少双鞋,但你是亲眼看到的呀,只要能登上舞台我可以舍下一切,爸爸现在被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连我的死活也顾不上了,她哪天要是生了儿子那么这个家我就彻底没了话语权。”
    “我给你看样东西,这是我在你家拍到胡蝶和别的男人偷欢的视频。”胡天宇说着就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视频的播放键,于秀雅在看到视频中胡蝶与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家门口旁若无人的亲吻暧昧时不禁怒火中烧,非要嚷嚷着拿去爸爸面前揭开她的真面目。
    胡天宇笑,“要是这样就能扳倒她,不必你亲自出手我早就甩到伯父面前了,但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两人敢在家门口这样肆无忌惮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胡蝶是光明正大嫁给你爸爸的,名字也与在了结婚证上,要是真撕破了脸她反而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伯父是咱们这儿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还以你的名义创建了一个儿童基金会。”
    “基金会其实是我妈创建的,我爸哪来这么细腻体贴的心思,以我的名义命名还不是为了让我走向国际的时候可以多一些资本和光芒。”于秀雅一说到这个不禁悲从心来,除了妈妈这个世上大概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体贴入微的为她打点开发了,为的还是希望她能早日登上舞台成为万众瞩目的一个。
    “主要给一些家境困难的自闭症和特殊群体的儿童提供必要的医疗援助,救一个孩子就能成功救助一个家庭的完整,仗义疏财回馈社会,这都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外界对他的评价很高,越是这样有着极大威名和影响力的人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很容易摔下深渊受人诟病的,胡碟要是被揭了底只会越发张狂,你指望从她嘴里能说出你爸爸的什么好来,她嫁进来也有好几年了,那个男人和她早在七八年前就认识了。”天宇私下可没少做功课,为了帮助于秀雅他几乎跑断了腿,这是他作为她男朋友该做的,不管要付出多少辛苦她都无怨无悔,“她嫁给伯父本身就是冲着钱去的,东窗事发是避免不了的,总得为日后的出路未雨绸缪,手上或多或少会抓有几个可以在奸情曝光后用来全身而退的筹码,现在要是沉不住气很容易让她提出扔出深水炸弹,树大招风,势力在太平无事时或许在各个方面都能畅通无阻,只是一旦出了岔子,优势就会变成致命的劣势了,伯父很容易受到影响力的牵累。”
    “天宇,还是你想的周到。”于秀雅咬牙切齿的看着视频上胡碟与情夫暧昧不清的样子,胡天宇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了阳台,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好让几近沸腾的思绪安静下来,“网络暴力你是知道的,越是拔尖的人越容易受到攻击,尤其是伯父这种在外面德高望重建立正面形象示人的成功人士更是如此,这次车祸你左右是会受到牵累的,我想过要是能找个和你体型差不多或在商小蕊眼里可以瞒天过海混淆是的人将你完美的替代了,那你不就可以金蝉脱壳从这件事里恰到好处的抽离开来了么?胡蝶的身材和你差不多的,况且当时案发时灯光也不是很亮,商小蕊不一定会看清你的面容,她是逃不出我哥的手掌心的,我们里应外合措辞统一了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将嫌疑转移到胡蝶的身上。”

    第二十七章 商量
    冷风吹在脸上的确让于秀雅心烦意乱的思绪沉淀下来,胡天宇最大的底气还是源于哥哥的慷慨助力,“她背着你爸在外面偷腥心里肯定虚的很,我们得利用她鬼鬼祟祟不敢声张的心态用在必要的关口上才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毕竟她能有本事将自己的名字与在于家的户口本上就不是我们用一个视频就能随便对付得了的人,这个人的身份我都调查过了,是伯父公司一个姓张的董事的干儿子冯保全,长的人模狗样虎背熊腰的,的确有几分当保全的天分,以前是混黑社会,背后还有一众给张董事处理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小麻烦或投机取巧钻空子的事儿,跟他们俩个斗不光是我们俩就连伯父也会腹背受敌遭人指责甚至是万劫不,这个结果最为惨烈,赔了夫人又折兵,胡碟作为过错方在婚姻法里还是可以分到一部分财产的,你说穷途末路的那对狗男女会那么轻易放过伯父么?只会为了获取更多的筹码而刻意放大伯父身上的诟病制造混乱,只要我们走错一步,她不管怎么着都会成为踩在于家头上最大的赢家。”
    “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厮混倒是把爸爸当成冤大头和免费提款机了,我原本挺恨他的,但恨归恨他终究是我爸爸,看到他被狐狸精这么背叛我要是还能将这口气咽下去我妈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会怪我不上心的,我妈活的时候一门心思只对他一个人,我·····可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让那对奸夫淫妇得了便宜还花着于家的钱逍遥法外。”于秀雅也是没办法了,千不该万不该的都已经发生了,眼下唯一能帮助她脱离苦海的人就只有胡天宇了。
    “你只要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你可以按时出现在百老汇的舞台上,只是······我一个有个疑问,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说为了完成梦想可以牺牲一切,我是不是了包括其中?”胡天宇总觉得于秀雅把事业看得太重,于秀雅一把推开他,或许是心虚了才刻意掩饰自己,“我要怎样才能显示你是我唯一也是无可取代的一部分?我们好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彼此,少了你我就像少了条胳膊腿,没了胳膊腿我再有天赋也跳起来的,我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让对方变得更完美么?小女孩儿会没有安全感,怎么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安全感,你这是怕我不要你了还是有其他想法?谁不知道你是咱们这儿长的好又有家世的胡家二少爷,惦记你的美女可不少,我还没怀疑你有没有背在我不留神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搞出些荒唐事来,陈年旧账我就不提了,就是最近的,在我回来之前我调查过我的通信账单,每天晚上你都要和一个常州的号码保持至少半个小时的记录,你敢拍着胸脯说对方是你的亲戚还是堂妹表妹?要是被我查到你背着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公归公私归私,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事儿不是翻篇了么你怎么还提?我是真的为了一单业务才·····算了算了,现在的事情够乱够大的了,一个不好就没法收场的,咱们能不能别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心情了?况且那都是五六年前的哪会是最近,我······小雅,我工作压力大,要是在工作上不用点心思,我哥哪会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你看这回他可顶上大用处了不是?况且你一个人长年累月呆在外面也不回来,我一个人想找你聊天你不是推脱工作太忙会耽误你休息就是说老夫老妻不必······我给你下跪这事儿咱们再也不得了行么?”
    胡天宇似乎也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在精神上的确是背叛过她,但那也只是找到一个可以有话聊有话说的红颜知己,又没干出越格的事情来,于秀雅狠狠的瞪他一眼,但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又心软了,“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有没有必要去见高小蕊一面,不是为了求她放我一把,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像胡蝶所说的那样貌不惊人平庸无奇,知己知彼我心里不就有个数了嘛。”
    “这个简单,她就在村子里住着,我哥在她公司设立了新部门,她是部门经理负责合作事宜,听说能力不俗挺有一套手段,这是我哥提供的小道消息,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新部门里有好几个都和我关系不错的人。”
    胡天宇一脸自信的说,手也在她身上不怀好意的游动起来,“只要打声招呼就能帮你们俩个做个引荐,但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暴露动机和身份,防止引起她的戒心,章思远是最先找到她的,免不了要将来龙去脉说清楚道明白的,她在工作上老成练达能力不俗,那就不是外人所传的呆傻,只要你定个时间,我可以随时帮你安排。”
    “天宇,我怀孕了,也是前几天才验出来的,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于秀雅心事重重又很无奈的说,胡天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兴的不得了,但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想要,她忽然眼神恳求还带有几分哀求的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也是事故发生前的一次意外,那几天我一直在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现在发生这么大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我们是没有精力再增加麻烦的,况且离我最终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们又都在事业的上升阶段,你忙起工作来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次人影,我是跳舞的怀了孩子会影响体形的,孩子肯定是要的,但绝不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胡天宇很是高兴,但从她坚定不移的语气中似乎只是跟他说一声,是留是舍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她,“我怎么告诉你?给你添堵么?我们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从小就开始规划人生了,每一步都在很多年前就预设好了,我眼下的每一步都是走向最终的梦想的,母性是与生俱来的,我也想要留下孩子但那段时间哪天不是喝酒泡吧,二手烟都不知道吸了多少,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怀上的宝宝不管是发育方面还是畸形的发生率都会存在不可避免的缺陷,我们不能不负责任的将孩子带到世上活受罪。”
    “秀雅,要不咱们再商量一下,你看一直以来我都是顺着你的,你想怎么着我都会竭尽所能来满足你的,你说的外在因素或许会对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具体什么个情况还得做个详细的检查,万一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糟糕不就可以来到这个世上了么?孩子不是意外,就算是意外既然来了我们就得给他一次生的机会,你说你的梦想是跳到百老汇,但跳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秀雅,不管是生还是不生好歹去找个医生做个检查,对孩子对你都有好处不是么?”
    胡天宇几近卑微的用手按到她的肚子上,于秀雅却一把挡开,“什么叫你一直都在满足我?你有追求事业的权利难道我就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给你生孩子洗衣服一日三餐侍候你?我比那些成天混吃等死碌碌无为的人最大的幸运就是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当初不也说这是现代女性该有的独立表率么?怎么有了孩子我的梦想和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就都变得一文不值,你怎么能有这么荒谬自私的想法?孩子生下来是跟着你姓的,他是你的孩子,但我还剩下什么?挺着臃肿变形的身体去跳舞?”
    于秀雅和胡天宇因为孩子的取舍争执不休,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孩子,事业还是被她摆在第一位的,“我的机会不多了,顶多就是眼前的这两三年,孩子没在你的肚子里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只知道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又该怎么办?你的事业还有无限可能,我作为一个女人是抵御不了自古以来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即使是我也如鲠在喉无可奈何,我爸曾对我说过,他说秀雅你再努力又能怎样?你功成名就了又能怎样,以后还不是得相夫教子?这就是我的命运,我避免不了嫁为人妇相夫教子,但在此之前我还想再为自己的前程争取一下,难道在你看来我也该像普通女人那样沦为黄脸婆,我一直追求的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乐趣?”
    “秀雅,你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胡天宇不想和她吵架,于秀雅冷笑,“你不是说竭尽所能的满足我的么?现在我就需要你再满足我最后一次的请求,你在发展事业的路上我可从未指手画脚过,更没有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强迫你为我牺牲什么,现在为了孩子你却堂而皇之的让我放弃近在眼前的一切,我只想在百老汇上风风光光的跳一回就算给一直奋力前行的自己和母亲一个交待了,这么虎头蛇尾都算怎么回事儿?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不想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起因为他而被迫中断的梦想,你也不想看到我带着一辈子的缺憾和无奈面对孩子面对你吧?”
    “秀······”
    “我是亲眼看到基金会所救的孩子活得有多痛苦,各色各样的缺陷会让他们在社会优胜劣汰的规则里被隔离在外,就像没有心智没有灵魂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毫无神气,只剩下一口气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着还有一点生活质量么?你是孩子父亲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但我作为母亲也·······天宇,我们都别争了,再这么争下去是不会争出任何结果来的。”
    于秀雅态度异常坚决,“只是伤害彼此的感情,我们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要孩子,备孕是件很复杂缜密的事儿,这些年没有你的支持我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殊荣,我输不起更不想前功尽弃,胡天宇,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如果非要我在孩子和事业之间做个选择,我必须选择事业,毕竟孩子以后还会再有,但事业上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了。”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胡天宇负起离开,两人都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于秀雅更是为了早已恢复身体在第二天上午就迫不及待做了手术,就在她出了手术室不到两个小时,她的老师就给她打了电话,似乎听说了她在国内遇到的麻烦。
    作为额定的女主角,这场演出意义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所以在尊重她的同时也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二手准备,那就是选出了一个可以随时替补她的女二号,这个人以前还是她的校友陆琳琳,在舞蹈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功力,实力和各个方面的要求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比她更加适合参演女主角,于秀雅满口答应一定会
    作为额定的女主角,这场演出意义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所以在尊重她的同时也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二手准备,那就是选出了一个可以随时替补她的女二号,这个人以前还是她的校友陆琳琳,在舞蹈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功力,实力和各个方面的要求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比她更加适合参演女主角,于秀雅满口答应一定会在预定期限内赶回去参加彩排工作的。
    于秀雅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才好,但眼下她被事故束缚住了,网上和外界的流言蜚语虽然被父亲动用的势力镇压住了,但蠢蠢欲动的余热还在,随时会爆发出第二波甚至是更多的舆论压力风声鹤唳,她不想被扒了皮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受人茶余饭后没完没了的羞辱谩骂,这样一来她的人生和前途也将不复存在了。
    商小蕊这些天一直呆在家里养伤,安安和小不点在院子里陪小橘猫玩,她一边看书一边盯着他们,小橘猫喜欢爬树,虽然它每次爬上去都需要别人的救助才能下来却依然乐此不疲,就像商小蕊不止一次的警告安安和小不点不许用脚踩水洼,但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将脚踩进水坑里弄得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就在这时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忽然对着安安做了鬼脸,安安一时受了惊吓不禁哇哇大哭,和小不点惊慌失措的往院子里跑。
    “怎么回事儿?”商小蕊听到安安和小不点又是弄得脏兮兮的,就知道他们又跑去踩水坑了,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就有积水,两个孩子一见到水坑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整个人都躺进去玩,一个满脸胡渣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人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安安和小不点,手上还抓着一个破旧的蛇皮口袋,上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破洞,里面鼓鼓囊囊的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装满了各种塑料瓶,商小蕊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你们俩个进屋子里面去。”商小蕊说着就将他们推了进去,安安和小不点迅速的跑回客厅躲了起来,商小蕊看他不像是个坏人更不是人贩子,老人呆瓜枯瘦如柴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脸黑瘦干瘪,眼窝深陷,眼神憔悴又无神,他的眼睛落在商小蕊身后的凳子上,商小蕊心领神会,原来是饿了。
    “爷爷,这个你拿去吃没关系的。”商小蕊将凳子上的蛋糕和两个苹果递到老人的手上,老人的确是饿急了,安安和小不点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商小蕊看了眼他手上的口袋说:“你捡这些塑料是卖钱的么?”
    “卖钱的。”老人狼吞虎咽,看得出是好些天没吃饭了,商小蕊看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漂泊不禁想起了自己体弱多病的爷爷,但他至少有个住的地方不会担心没有饭吃,“爷爷,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孙子丢了,找了一路才找到这儿来的,可一直没找着,警察那边也一直没有个说法,我孙子今年才五岁,长的虎头虎脑特别精神可爱,那一年家里头忙着栽秧,孩子就在田埂上坐着的,到了晚上才发现孙子不见了,他们说人贩子将孩子拐到了这儿来我就找来了。”老人说话条理清晰但眼神却时而清晰时而迷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时小不点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老人,老人看孩子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慈爱和笑脸,只是他干瘦暗黑布满皱纹的脸笑起来怪怪的,还真像是一个黑了的核桃,小不点眼神畏怯的往后退了一下,躲到了商小蕊的后面,商小蕊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关系的,不用害怕,爷爷只是饿了而已。”
    “娃儿长的真好看。”老人此时此刻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呆滞了,似乎看谁都是自己失踪了的孙子,小不点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阿姨,老师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第二十八章 老人
    “老师说得对,但也得看情况是不是?要是你一个人就不可以了,爷爷在找他走失了的孙子,你肯定找了许多地方才走到这边的,他肚子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找到他的孙子,人海茫茫虽然不容易,但爷爷不会轻易放弃寻找自己的孙子回家团聚的,你得机灵些不能让坏人近身,更别和陌生人说话,但现在不一样有阿姨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商小蕊心里不禁一阵发紧,小不点见老人浑身又脏又破,鞋子也脏兮兮的,刚要用手去捏鼻子,却被商小蕊制止了,“你这么做会给别人的自尊心造成伤害的,爷爷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老人,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你能有吃有喝还能无忧无虑的是因为有奶奶和阿姨在照顾你,老爷爷远离家乡一个人在外面找孙子很辛苦,不管对方怎样你都不可以以貌取人,如果别人对你这样你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
    “那我可以给他一点饼干么?”小不点一脸认真的看向商小蕊,随后又跑进屋子里将先前商小蕊买给她的一罐饼干拿了出来,递到老人手上说:“吃了这个就不饿了。”
    安安还是站在门后扭扭捏捏似乎不好意思出来,小不点跑过去跟他说自己给了老人饼干,这样他就有力气出去找自己的孙子了,老人感到不已,安安其实是想像小不点一样送老人吃的东西,但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很怕生,胆子也很小。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其他小孩子嘲笑老人是乞丐的笑骂声,商小蕊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大声斥责那些孩子的恶作剧,安安终于还是跟出来了,邻居的小胖拿石头往老人身上扔,商小蕊气的咬牙切齿,这些孩子从小就欺软怕硬瞧不起人长大了还得了?
    “你们不要打他了,他只是经过这儿来找他的孙子的。”安安走到小胖面前将他手上的石头抢了过来,小胖和安安年纪差不大但体重却是他的两倍多,眼睛都快满脸的肉给挤没了,他冲着安安怒吼说:“关你什么事,城里来的小屁孩,抢我的东西小心我打你。”
    “爷爷,再见。”安安要比一般的小朋友要有教养的多,老人似乎在外面很少能得到这样的尊重,一手提着口袋一手提着商小蕊送他的食物,将脸在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就步履蹒跚离开了。
    “小胖子,你要是敢打安安,我很快就去找你妈说你欺负人还骂了安安多管闲事,看看你妈会不会任由你像小霸王一样欺负人,多个朋友一起玩不好么?”商小蕊笑着说,小胖子指着渐行渐远的老人说:“他才不是找孙子呢!我妈说他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是他的孙子一直在找他。”
    这时小胖子的妈妈来了,显然她也是听见儿子在外面胡来了,小胖子和几个小朋友一溜烟的跑没了,商小蕊和小胖妈妈不是很熟,顶多是见面寒暄几句打声招呼罢了,小胖妈说那个流浪汉几年前就得了老年痴呆症,是十多年前迁居到本地的外地人,知道他家住在城南,但具体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
    他的家人以及警察前前后后不知将他送回去多少回也无济于事,他就是认定自己的孙子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事儿的确是发生过,但他孙子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找了回来,自从得了痴呆症之后他似乎一直陷在丢失孙子的痛苦阴影里无法走出。
    除了走失的孙子,连他儿子都不记得了,听说他在东边废弃的涵洞下面搭建了一个简易寒酸的窝棚,外面挂了一堆五颜六色同样脏兮兮的小彩旗就是他家,不知是从哪儿捡来的来及,说是他孙子最喜欢的东西,他一来村里的孩子就没大没小的欺负他追在后面起哄,倒是安安的优雅突出了与其他孩子非同一般的修养和高度。
    半个多小时不到胡天泽就开车来了,很多邻居都好奇的凑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商小蕊脸上的伤在几天后也都差不多痊愈了,至少看不出她被人暴打过,就在之时手机响了,是房梦颖打来的,说是赵娟和朱语婷在仓库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起来了,赵娟原本就盛气凌人,架子大对谁都颐指气使的当奴才使唤,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夜生活丰富多彩的朱语婷,货运站原本和新部门是完全不搭调的两个部门,各干各的互不侵犯,但共用一个仓库难免会在工作上有接壤,新部门的库存进进流水也会在同一个系统时盘点核销。
    朱语婷说白是了个工资不高但朝九晚五的小白脸,但晚上却是在夜店混迹江湖身边有各路大哥罩着的小太妹,在班上两人大打出手,只是相互推搡几下破口大骂而已,都是同事总不至于弄出深仇大恨来的。
    下班后怀恨在心的朱语婷就叫人将赵娟打得头破血流这会儿还躺在医院挂水,这会儿惊动了警察,打人的指使打人的朱语婷都被警察抓了起来,朱语婷不敢让家里的父母知道她在外面胡作非为干了这些事儿就特意打电话让商小蕊过来保释她。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成能人了,打架斗殴无事生非,上了得夜店打得了泼,你在货运站打的还不够舒服还叫外面的人帮着打,都是成年人了能成熟一点么?在你父母面前觉得丢人现眼,在我面前就好意思了么?”商小蕊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幼稚到和一个泼妇纠缠不休的地步,朱语婷满不在乎的说:“那个女人我早就想打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对我指手画脚的,还用手指戳着我的鼻子说话,货运站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她能看得顺眼的,哪一个不想打她还不都是为了保住工作敢怒不敢言,我把她打得住院了不知道站里的人都欢呼成了什么样。”
    “你怎么说着说着还得意起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暴力解决问题,在大马路上没有证据没有人证的情况下扶一个倒地不起的老太太都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竟然还敢叫人过来帮着打,我可以保你出来,但赵娟那人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的,你不去惹她她都会在你身上挑三拣四的。”
    商小蕊也没是没想过赵娟会给她带去麻烦,但她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在货运站工作的很多都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为人老实巴交哪能受得了她呼来喝去指使的,她也曾想着将两个部门的库存完全分开,没想到却又被家庭给连累了。
    伤还没完全养好,货运站就出了这么大的恶性事件,还好老板最近出国去了没在公司,要不然肯定会站在赵娟阵地上将朱语婷扫地出门,“这样的人就像疯狗一样能避就避开些,你是为民除害打得大快人心了,但她进了医院你就得包着她的医药费,而且她被你打了哪会轻易善罢甘休,她想要报复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除非你不打算在货运站继续干了,这事儿我也没好过分干涉。”
    “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会自己承担的。”朱语婷只要能教训她一顿,大不了在派出所呆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商小蕊将她安置在三姑的院子里,现在她这儿几乎成了接待所,秋奶奶几乎搬进了疗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身体每况愈下的儿子,哪有时间照顾小不点,胡天泽工作忙起来昏天暗地不可开交,有时也会将安安送过来和小不点一起玩,现在又多了一个朱语婷。
    “事情一旦有失偏颇我往上没法向老板交待,往下没法给所有员工交代,在别人眼里这是你们俩之间的矛盾引发的,在老板看来是我能力管理不当才造成的混乱,赵娟那儿我会试着去交涉的,这几天你不想回家就老老实实去我那儿呆几天面壁思过,还有你从外面叫来的打手都是从哪儿找来的亡命之徒,那么多男人对一个女人能下这么狠的死手?”
    商小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朱语婷悠然自得的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仿佛有生以来就没像今天这么痛快过的,她将胳膊压在眼睛上漫不经心的说:“不是我说你呀小蕊姐,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只毒蝎子为什么还要将她放到货运站?她趾高气扬对谁都指手画脚的,我是无所谓受些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对房大姐当成了菲佣大喊大叫就差给她洗车洗内裤了,就连叫外卖这事儿也让她做。”
    商小蕊心里一阵自责,是她太疏忽大意了,房梦颖个性懦弱没有主见,不敢得罪任何人,更不懂得拒绝别人,赵娟在公司就一向横行霸道看谁都低人一等似的,她是瞧不上个性洒脱肆意的朱语婷,只能挑个软柿子欺负,房梦颖其貌不扬看上去就很老实憨厚,只要顺从她一次,以后就会成为她随叫随到任凭差遣的店小二了。
    “房姐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虽然每个月赚工资,她老公却好吃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的钱还没她赚的多,她又要养孩子还得养老公,上面还一对老人,哪来的闲钱给赵娟点外卖,她这个人又死皮不要脸,嘴上说会给钱但每一次吃完就抹嘴不认帐了,这简直是仗着自己是领导就敢对下属敲骨吸髓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朱语婷可不怕事儿,况且现在商小蕊已经帮她保释起来,赵娟虽然欺人太甚,却也是亲眼见过她手段的人,要是再敢兴风作浪鸡蛋里挑骨头,她可以叫更多的人将她里里外外收拾一顿,到时候她就不止在医院讹她几个医药费那么简单了,伤筋动骨缺胳膊少腿,有必要的话送她去重症监护室住上十天半个月。
    “房大姐在家被她男人打怕了,在外面也唯唯诺诺不敢拒绝别人,她看人都不敢和人对视,一有风吹草动吓得跟受了惊的兔子整个的瑟瑟发抖,赵娟比她老公还要恶心可怕,说她是个人渣也不为过,房大姐现在一看到赵娟就跟老鼠见了猫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她连给孩子买尿不湿的钱都用到她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那种人不打干什么呀留着过年?”
    朱语婷认为自己这么做不光是给赵娟以及和她狼狈为奸的一党提个醒,也是为了给受她欺凌的其他人出一口恶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在她的字典里可没忍气吞声这四个字,她只要看不顺眼就得出手教训一下,现在都犯到她头上了她要不变成第二个给赵娟做牛做马当奴才使唤的房梦颖,要不就用她自己的方式教她好好做个人。
    “朱小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打人是犯法的,你的江湖道义和黑社会是一个性质,你是上班族怎么能和社会上的人搅和在一起?他们帮你打人肯定会从你身上获取同等的价值,听我一句劝以后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避免吃亏,不然真正倒霉的人还是你。”
    商小蕊内忧外患焦头烂额,家里的战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停息,工作上又出现这么恶性的事情,赵娟不会善罢甘休,花钱倒是小事,就怕她再做出同样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对待朱语婷,而朱语婷直到现在还不以为然,似乎她从未想过动手之后会出现多严重的下场,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人。
    “我不回去就是害怕我妈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说得没完,好多我这么一动手整个人生就泡汤完蛋了,你们只看到我动手了,却从来没看到过我人前人后受了多少委屈,狗急了还跳墙,你要是不来保释我,我情愿在号子里呆几天也不后悔干的事儿,我跟你说我还真是奔着为民除害铲除她个妖孽去的。”
    朱语婷不认为自己是做错了,对付那种目中无人的人就得以暴制暴给她一点颜色就知道她的底线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她上蹿下跳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可把她欢腾坏了,眼睛长到天灵盖上走路都是横着的,连开铲车的老张速度慢了点儿都会遭到她没头没脸一顿数落,他五十多岁的人了孙女都上幼儿园了还得被她一个小辈当众指指点点的。”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管理不当,原本想着将赵娟以同样的方式流放到这儿就能杀一杀她的锐气了,没想到锐力没减却还给了助长了威风,这阵子你就在我这儿住着,她那边的工作我会去处理的,朱语婷,拜托你在做决定之前长点脑子,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在工作上你有什么需求我一向能满足就尽量满足你的,也从未在良心上亏待过你,求你看在我年纪一大把在公司摸爬滚打好几年才有今天的份上暂时消停消停,事情怎么个处理法你就别管了,我会吃好好喝把你当成姑奶奶供着直到彻底翻篇为止!”
    商小蕊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朱语婷对这个清闲又独立的小院环境很满意,笑了笑,“小蕊姐,别上火呀!我说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看我被你骂也骂了钱也交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不想看我就少看我两眼省得越看越气怒火攻心,赵娟要是敢跟我闹故意狮子大开口,我有的是办法帮她加深印象,这年头谁怕谁呀!我可不是她能欺负得了的软柿子,不弄她一下她哪会知道我的厉害,她能做到部门经理的位置总会比别人多一点的自知之明的,她不识相那我还跟她客气个啥?我动手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还有,你往边边上移一下别挡着我晒太阳了,顺利将沾来的晦气也晒晒干净。”
    第二十八章 钟扬
    “我告诉你朱语婷,别给我惹是生非,我的头已经够大的了,在回来的时候我还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我下午再去一趟,具体什么事儿我现在还不知道,还有,帮你打人的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他跑是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还会被警察逮住的,这事儿是可以私下调解的,只要他主动站出来把事情说开了或许还能从轻处罚,为了这点破事儿成天东躲西藏还真把自己当成下水道里的老鼠了,本身就不是太了不得的大事儿,要是真弄大了就真的变成又大又脏的烂摊子没法收场了,那人姓甚名谁高矮胖瘦你倒说个线索出来,我们之间不该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吧?”商小蕊不是强迫她出卖帮她的人,只是担心事情会愈演愈烈,最后卷入其中的就不止她一人了。
    朱语婷缠不过她,只能勉勉强强的说:“我和他是在夜店跳舞的时候认识的,他自己说和夜店的老板是合伙人的关系,每年可以轻松分到一百多万的红利,他玩得开我也喜欢他的豪爽所以就在一起了,朋友不就是这样,只要有话题聊又有相同的乐趣当然得路见不平肝胆相照了,这件事儿从始至终就不是我主动要对赵娟怎么着的,是他看到我脸上有巴掌印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当时说过会帮我教训她的,但我仔细想想杀鸡焉用牛刀,顶多是逮着她说几句狠话让她知道害怕就差不多了。”
    “你····”商小蕊张口结舌,她之前所说的可不是这么个性质,现在又变成她朋友为了帮她出头又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对赵娟动的手,朱语婷悠然自得的晃动着太师椅,“我是一万个没想到他会带着人硬生生的就将赵娟半路拦下拽到暗巷子里一顿暴打,他叫丁志龙,的的确确是个小混混,他老大叫冯保全,对于这个人我没见过却也从丁志龙那儿听说不过与他相关的消息,他手下有个规模不小的帮会,他本人是个富二代,家里有钱有势在当场也是小有名气的,关系四通八达左右逢源,市中心很多的夜店和酒吧都是由他手底下的马仔镇守的,你以为警察那么容易就放了我,还不是他私下疏通了关系才有交点保释金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
    “你真是要死了,既然知道对方是混黑社会的怎么还跟人家纠缠不清?你就不怕会惹火烧身?那些人这会儿和你谈笑风生热乎的跟什么劲儿似的,要是哪天翻脸了哪会给你好果子吃?”商小蕊一听这话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朱语婷说起来却不痛不痒的,好像还真遇到了有共同话题的知音好友。
    朱语婷在夜店可没少受这些人的便利,也是真心实意和他们处朋友的,总觉得是商小蕊把人性想的太阴暗歹毒,她要是遇上或许就会有所改观,也怪她用有色眼镜对人,这是偏见,未必所有混混都是唯利是图卑鄙阴暗的小人,实在犯不着大惊小怪的。
    “丁志龙曾在一次酒后跟我提过有个姓钟的警察和冯保全私下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经营的很多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都是在他负责的区域内悄然滋长的,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一拍即合互惠互利,姓钟的警察一直都是冯保全背后最强大的保护伞,这件事儿也是他经手办的,要不然你花的那几个钱可没那么容易捞我出来的。”
    朱语婷说到这儿不禁洋洋得意,似乎自己有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防护盾,也难怪她对住进医院的赵娟有恃无恐,反正打人的不是她。
    丁志龙也在警察面前坦言他对赵娟的报复只是为了给朋友出气,打打杀杀在所难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有恃无恐,因为背后有个可以给他提供全身而退毫发无损的老大冯保全,而冯保全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负责这起案子的钟姓警察从轻发落。
    咖啡店
    商小蕊坐在卡座上焦虑不安,胡天泽来了,坐在她对面还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蛋糕,说是安安嚷嚷着要吃就给他做了一个,接到她约见的电话后顺手也给她做了一个,商小蕊现在途透了脑筋哪还顾得上这个,胡天泽却不慌不忙似乎没事人似的。
    他公司最近推出了个新产品,作为代理商,商小蕊当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最有实力但当的赵娟做了,现在她因为被货运站的员工打成了重伤还睡进了医院,这么大的事故不仅关乎到公司的名声也影响到了两家公司合作的进程。
    老板虽然远在大西洋对岸,但公司里的一举一动都专门的人给他提供小道消息,这么重大的事件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传到她耳朵里,甚至她没接到消息老板那儿就知道来龙去脉是怎么样的了,狗血淋头一顿骂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商小蕊被家里的事情缠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公司里发生的事件更是令她措手不及,还好她与胡天泽之间还有几分讨价还价的本钱,要是他不顾人情公事公办的话,从中再扣两个点也不算是趁火打劫的,老板说对方公司要是以这件事儿作为向公司发难的筹码,他爬也得爬回来将她弄死。
    “胡先生,你看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弄得这么严重了,我不是故意跟你卖惨,这阵子我用在工作上的重心的确有所偏移,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不管怎么说也是发生在货运站,赵娟工作能力是没话说的,就是眼睛太高一般人都是瞧不上的,就是我她也没怎么放在眼里,但人才总要比正常人要多几分脾气,她有发脾气的资本但对于下层的员工就不公平,只是各行各业还不都是这样到处充斥着各种不公平,又上哪儿说理去。”
    商小蕊才上任没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件,这让她在胡天泽面前很是难以为情,以前认为自己清高自傲,不为五斗米折腰,现在她手上维系着几十个人的工作问题,要是胡天泽采取任何措施或减小对公司的投入资本,老板的荷包出点血也没什么。
    站里的员工辛辛苦苦的工作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员工的工资也会随之减小,现在生活压力大,各个方面的消费成本也在大幅度的提升,工资是很多人维持生活的最后保障,她可不能成为站里的千古罪人。
    “我这么说不是为赵娟或自己的失职开脱,只是觉得这事儿说到底也是赵娟和朱语婷两个人的私人恩怨所引发的刑事案件,目前一个还睡在医院一个刚从派出所出来,是我管理不当又没给赵娟适当的约束才造成今天的结果,一切处罚我都甘愿接受,贵公司的新产品在未来有着很强的市场效应,也是最有说服力的金字招牌,要是公司能有更好的收益那么员工的工资就会有所提升,提高了生活质量才会有幸福感。”
    商小蕊觉得有必要主动跟胡天泽解释一下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毕竟眼下有求于人家,公归公私归私,他要是公私不分感情用事,怕也成不了今天这么大的事业,“其实很多时候不仅包括我以及老板都内在贵公司面前都是没有多少底气的,合同上也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有主动提出解约的权利,但对我们的损失却是巨大的,我们也输不起,老板在电话里把我骂得体无完肤,要是我把新产品的合作项目弄没了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合同上的违约金,他那人你是见识过的,得弄死我一起同归于尽。”
    “至于这么严重么?”胡天泽这么说就已经收到情报了,商小蕊神情急切的说,“当然严重了,要是因为两个人的私人恩怨就毁了两家公司的长久合作,这代价未免太惨烈了些,我这边会尽量处理的,不会影响到贵公司新产品的入驻,在来之前我还在想要是贵公司一气之下收回成命,公司亏空了不说肯定还得大量裁员,我失业了没关系,要是害得底下的员工跟着一起倒霉那就是我罪该万死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近人情?发生的事情在成为既定的事实之后,首先要做的是解决方案,现在追究谁是谁非也没多大意义,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就得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在管理上没有问题,你也不必因为这件事儿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谁惹的事儿就得谁来承担责任,有良心的人以后一定会为了你多几分隐忍和责任,没良心的倒会理直气壮的把你当成收拾烂摊子使的挡箭牌,赵娟在工作上的能力的确有目共睹,我也看到了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你是她的老大并不是给她发工资的老板,她尽心尽力的工作这是她的本职工作,你对她太宽容了,她有多大的脾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你给娇惯出来的,这件事儿我都跟部门里的人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任何影响,该怎么进行还怎么进行,只是·····”胡天泽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你妈来找过我了。”
    “她去找你了?”商小蕊嘴里的咖啡几乎就要喷出来,神色惊恐的说:“她去威胁你了?她这个怎么这样,折腾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不放过,你没接触过她这种人或许会·····我会回去跟她说让她以后不去骚扰你的,我是真没想到她怎么人有脸皮去找你的,她要是跟你说了什么难听话你千万别放心上,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居委会做义务劳动的,没什么文件说话又粗鲁暴躁,我······”
    “她也没说什么,就是给我送了些土特产,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要不说她是在长年累月在居委会工作的,我还真以为她是做那什么传销的,那天晚上我虽然不知道你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你满脸是血倒在地上,经她这么一说却是你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是你弟弟跑下去扶你起的。”
    胡天泽对商小蕊的家务事无权指责的,但吴素梅私自跑去他的办公室还堂而皇之的送了一堆东西,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商小蕊为了更好的榜上胡氏公司的项目不惜全家总动员,他很尴尬却又不能抹了脸将她轰出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最反感的就是这些小动作,要是落下诟病被人抓住把握,有损他的声誉外也会让商小蕊遭受别人的非议和嘲笑的。
    “又是你胡搅蛮缠才惹得······哎呀我真是大开眼界,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你妈的口才完全可以颠倒乾坤,她说小时候对你的确有些过分,但她的表达方式与你格格不入,所以矛盾积怨越来越深,连好好说话都不可能了,她说是想融入到你的生活里来的,只是你从小就很抗拒她,连跟她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你们母女之间隔的不是观念,而是千山万水,请求我在工作和生活中给予你一定的照顾。”
    “我的家庭就是这样,她在别人面前是一个样,在我面前又是另外一个样,她说什么你听听就好千万别听进心里去更别搭理,真的很抱歉会给你带去那么多的麻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她之间闹成这样哪会是相互融入不了那么简单的,很多伤害一旦形成就是一辈子的伤痛,尤其是童年的创伤,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好的童年却需要一生来治愈,我这么说并非说她重男轻女有严重的封建思想。”
    商小蕊对母亲无话可说,她太强权也太独断,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儿女,再加上强大的自卑心理总是敏感多疑,在外面或许能做到通情达理一团和气,但到了家里就成了豺狼虎豹,将在外面受到的委屈源源不断的发泄在家人身上,在她看来打骂孩子也是做为母亲与生俱来的权利。
    “我们所处的时间背景不一样,价值观也各不相同,她总是将她认为是好的东西强加到我身上,但我不是她,很多的好用错了地方就会适得其反变成了负担和压迫,反抗不了又没法逃出去,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就容不得别人有半分反抗,强人所难只是她用来标榜和稳固所谓父母强权的一种方式,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顺从,不然就是大逆不道,这种事情说起来都是我的私事儿,本不该跟你讲的,但她真的不该去找你,我······”
    商小蕊在工作上遇到再大的问题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但对母亲却无计可施,只要她觉得在胡天泽身上行得通,那么胡天泽就会顺其自然的成为她的杀手锏,只要能治得住她,吴素梅可以做也更多不可理喻甚至是诋毁她声誉的事儿,她不想因为自己与母亲的矛盾而将胡天泽也牵扯进来。
    “你既往不咎多少还是因为我妈是么?”
    第二十九章 分析
    “在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告诉你,但这件事儿要是不说你哪天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知情不报,但告诉你了又害怕你会因为这个与你妈妈的关系越闹越僵水火不容,以后想要修复就没多大可能了,我能帮你的不是很多,却也不想看到你们从此决裂。”胡天泽不管怎么说都会卖一些人情给吴素梅的,就算没有她出面,他也不会在工作上给商小蕊制造麻烦,商小蕊的眼神全然没了先前的神采和欢愉,手指烦躁不安的磨蹭着杯子,眼睛也飘忽不定的看向窗外,看得出她的心绪完全乱了,胡天泽不知是为了安慰她还是给这件意外找了另一个必然的借口,“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合作的事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更不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别有用心的人?你是说有人想故意破坏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老板······会不会是老板在外面得罪了什么恶势力才遭到的报复,况且帮着朱语婷出其的打手就是有黑社会背景的,老板风流成性到处勾搭女人,我说他平白无故怎么会跑去国外度假了,会不会是他在外面惹了风流债害怕仇家找上门报复才故意跑去国外避难的。”商小蕊觉得他话里有话,他不可能因为吴素梅拎了一堆土特产跑去找他才妥协了合作上的问题。
    果不其然,胡天泽的话也验证了商小蕊的猜想,他说:“暴打赵娟的人叫丁志龙,他背后的老大叫冯保全,而这个冯保全又是于伯父公司的一个姓张的董事的干儿子,于伯父和我的公司有着长达五六年之长久的合作关系,张董事在董事会手上握有一定的股份,这些年背着于伯父做了不少监守自盗吃里扒外的事情,三年前在一次公司新品竞标中与竞标者里应外合赚了不少外快,结果那一次却给公司造成了上千万的损失。”
    商小蕊就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不简单,原来是冯保全是就着朱婷玉的事情给胡天泽敲山震虎声东击西的,老板要是知道了不知是哭还是笑了,他想高攀胡天泽的公司,就得背负同等利益背后的一系列危机,只是他这小胳膊小腿里外都是干不过冯保全以及他背后的巨大势力。
    “于伯父得知真相后就与张董事彻底撕破了脸,为了杀鸡儆猴就从他手上收回了一半股份作为补偿公司所遭受的损失,要不他就卷铺盖走人,张董事一败涂地又没了以往耀武扬威的底气,我和于伯父一向都是统一战线,不光是因为我弟弟和他女儿是恋爱关系,更多的是为了孤立于伯父才会故意将手伸到我头上的。”
    胡天泽有必要让她明白这件事背后潜伏的危机,老板是就着她放长线钓大鱼,结果大鱼是上来了,一起上来的还有一条血腥凶残叫人闻风丧胆的大白鲨,要不嘱了它要不被它生吞活剥连那什么啥也不剩了。
    “他不敢明的来,朱语婷和赵娟之间的矛盾冲突不过是他们就地取材的一个借口罢了,没有她们,他照样会用其他方式来达到同样的警示结果。”
    胡天泽也是万万没想到冯保全会将毒手伸到商小蕊的人身上,丁志龙是他夜店的合伙人之一,也是对他唯命是从的马仔,要是没有他的授意又怎么会和朱语婷攀上关系,还主动帮她出手打人,只要事情闹大了商小蕊第一个罪责难逃。
    商小蕊知道自己陷入更深更可怕的深渊里,对方还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混混,吴素梅一声不响跑去找胡天泽的事情还没解决,老板又一直督促她将事情解决好,现在又多了一个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的黑社会,还真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飞了。
    “冯保全八面玲珑为人狡诈圆滑,他盯上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以后少不得还会陆陆续续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要说牵连或多或少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怪不得你,以后你得加倍警觉不能再让这些小人有可乘之机了。”胡天泽当然愿意和她一起面对所有的危机,商小蕊头都大了,肚子空空的,她一直都在减肥,吃什么喝什么都还要不心计算着热量卡路里,生怕前期所有的努力在一时的口腹之欲下前功尽弃。
    她心烦意乱,手上摊上那么多的麻烦还有一个躺在医院不知要如何处理才能顺利摆平的赵娟,老板把她奉为自己所向披靡的战神,战神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她有个好歹老板会心疼坏了的,他还指望在接下更多的新品由她指点江山,这样自己以及公司就可以日进斗金顺风顺水更上一层楼了。
    “你别吃这么快,会噎着的。”胡天泽见她大口大口吃着蛋糕不禁觉得搞笑,商小蕊现在哪还有心思顾及形象,“我一紧张就想吃东西,就算吃得很饱还是想吃,每个人缓解压力的方式不一样,我也不想这样,要是在睡觉之前不把这些心思化解了,晚上很难入睡的,还有,我妈要是再去找你,不管以什么理由名目,你都得给我打个电话通过一声,我这样的家庭每天都水深火热跟仇人见面似的谁也不让过谁,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会帮出什么越格荒唐的事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或许以为我们是那样的关系,只要被抓住,要不解释清楚要不她会按她的思路牢牢吃定你的。”
    “其实你妈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相信她是发自内想要融入到你的生活里,只是你对她的反感根深蒂固才会拒绝来自她的一切善意,我妈在我六岁那年就得了重病离开了,是爸爸将我和弟弟拉扯大了,等我接手并可以独当一面的管理公司的时候,他又撒手人寰不在了,就剩下我和弟弟相依为命,那一年我二十三岁,我弟弟二十岁,现在父母双亲不在了,不管怎样他们在心里终究还能有个念想。”
    胡天泽神色悲切,有些事儿他也无能为力,“你现在对你妈妈的厌恶或许认为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才好,等她哪天真要不在了,真正伤心难过的肯定是你,也会为自己没在她健健康康能走能动的时候好好跟她说句话哪怕是坐着不说话而感到后悔的,我经历过那种天人永隔再不相见的痛苦,那种滋味儿真的很难熬,在生死面前再大的伤害也会变得虚无,我不希望你会在我所经历的痛苦上重蹈覆辙。”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么?道理都是懂的,但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我知道你的好意也会试着去尝试的,但有些事儿强求不得,伤害早已形成,不是一两句皆大欢喜的话就能一笔勾销,眼下还有一堆棘手的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儿我也顾不上她,倒是提醒你在遇到她时别着了她的道,你得懂得保护自己。”
    商小蕊一边吃一边说,蛋糕的味道不错,他是上得厅堂也下得了厨房,胡天泽忍不住笑了笑,“别说的那么夸张,你妈还能把我怎么着了?你得试着改变一下惯有的思路,你怎么就知道你妈妈没有做出让步和改变?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痛,没必要用过去的伤痛反复惩罚自己也远离别人,放下的终究要放下,生活里总有几件值得你花些心思去维护的东西,你真正耿耿于怀的还不是你妈妈没有给你和你弟弟公平公正的关爱,一直在为受到忽略的自己抱屈,你想得到的不过是她能给你更多一点的爱而已。”
    “你什么时候成为情感专家了?看来我妈不光是给你送了土特产,还给你洗了脑,这绕来绕去都是向着她说话的,我就是抱屈怎么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承认的确是这样,以前没得到的关爱是因为我需要,我长期得不到满足才会造成性格上敏感执着,要比正常人要缺乏安全感,现在后遗症出来了又来指责我各种不是,这对我很不公平。”
    商小蕊与他说这些也是因为关系更亲近一些,“更可笑的是,父母认为孩子是自己生的,一辈子都是自己的,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私自替别人做决定,要做什么工作,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过了二十五岁不结婚就是千刀万剐天理难容,但婚姻法上也没规定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不结婚就犯法了,我几乎成了七大姑八大姨人前人后必须讨论的重点话题,甚至是双方家族的千古罪人,谁提到我不是皱眉叹气恨铁不成钢的,认为我这辈子在事业上折腾出再大的动静也是个悲剧,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之所以没结婚被他们归纳为读书太多脑子短路了才导致的下场,这也是时代对女人的偏见,他们认为我这辈子估计是没得救了。”
    胡天泽笑而不语,不光是她这么想的,或许也是千千万万个女孩儿的共同的心病,商小蕊不会喋喋不休的发泄内心的牢骚,但心里尘封了很多的话就想翻腾出来跟他讲,“其实家庭不是帮派,谁权利大嗓门大就得老老实实听谁的,每个人各司其职都有自己不同的分工,我是心力憔悴只能顾得了眼下就不错的了,以后再说以后的话,要是没有以后做了再好的计划也是白搭,对了,今天安安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他姥姥想他了,明天晚上过来将他接回去过几天,等开学了就会回来上学。”胡天泽很愧对儿子,没能给他一个完整温馨的家,让他过早的就经历了他曾经历的离别之苦,商小蕊没再说话了,尴尬的话题也让气氛也越发尴尬起来,她漫无目的的看向外面,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巷子
    蒋爱康复后重操旧业,脖子上挂着相机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公文包大街小巷找热点,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意外接到了一个愿意提给他提供猛料的匿名人士打来的电话,要求在长江路后面的巷子里见面,他很多消息都是通过这样的渠道获取的,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要谈拢了价钱一切就好说了。
    他再经过润色加工上了报纸或其他版面就能赚到不小的油头,由于他供职的报社是个三元单位,一不交保险二不提供食宿三不带薪休假,当然也不涵盖报销医药费的福利,进了公司就得先签下生死状,哪天要是被人打死或打残了这和公司毫无关系,互惠互利的关系之处对于人生安全也只是自求多福。
    “请问是胡先生吧?”走进巷子,蒋爱一眼就认出站在巷子品的男人,以他多年深入敌后的职业敏感度认定眼前的人就是在电话里要给他提供猛料的神秘人,长的虎背熊腰还一脸凶悍,不像是来接头的更像是一个大人物的贴身保镖,面无表情双手在前面相互交叉握着,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气派十足很是威风。
    蒋爱偷偷摸摸的跟他对了下先前在电话里说好的暗号,那人嘴角微微动了动不知是想不起来暗号还是当面谈价不过是个将他诱骗至此的幌子,蒋爱在预感到大事不妙时刚要逃跑,不想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肩膀,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抓住了揪进了车里。
    “蒋记者,好久不见。”
    “你谁呀?我不是记者,我·····”蒋爱稀里糊涂就被人塞进了车里,他战战兢兢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的,那人自报家门,蒋爱在得知他就是一年前曾经被自己爆料过和某个十九线不知名的小模特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胡天宇,胡天宇搂住他瑟瑟发抖的肩膀似乎也明白他这是记起自己来了,“你写的那篇文章全是你胡编乱造的,我和人家清清白白只是正当的男女关系,不是男女关系,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你说我这么大的公司又有那么多的品牌需要代言,我总得找几个形象气质和新品相辅相成的美女模特来当代言人吧?这只是普通的业务洽谈怎么就成了你们这些记者眼里见不得光的奸情,这也太冤枉人了,还好我找的是年轻漂亮性格妖娆的,你说我当时是和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婆谈生意还得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你用了那么多缺德下贱的字眼来形容我会不会太过分了,我记得我和你往世远仇近日无怨的,怎么就不招你待见了?是我长的太下流还是你仇富?”
    “我······那篇报道也是主编非让我写的,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哪来那么多的主权给自己分配任务,况且我觉得胡先生长的标示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好在老天有眼这才没能登出去。”蒋爱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刚出医院大门还没两天就遭到了胡天宇的清算,胡天宇将眼镜撞了下来又戴到他的鼻梁上笑了笑,“那是因为我有所警觉,知道是你在背后鬼鬼祟祟头偷拍我的,你说你做什么工作不好非要做这种偷窥别人隐私的缺德事儿,我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当时要不是花了重金将你撰写的那篇文章截胡了,你这会儿就不会有机会舒舒服服的和我坐在车里一起聊天了,我这辈子最恨别人私下往我身上抹黑料的。”
    “胡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蒋爱欲哭无泪,胡天宇哪会和这种无名小卒旧帐,“何况还是一些捕风捉影根本不存在的绯闻,我要是在生活作风上出了名,公司的形象会受到很大的损伤,甚至会影响到其他公司与我们合作的不良因素,你知道公司越大就越容不得半点污损,尤其是我这种需要时时刻刻用脸面和良好的生活作风来维护公司向客户以及社会大众所展现出正面形象的人,我的脸比名片上的头衔要重得多,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的往我脸上乱涂乱画让我成为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花心大萝卜?我是那种人么?我看着很像么?”
    第三十章 拉拢
    “我现在真的很惨的,刚从医院出来,这会儿腿还不怎么利索,住院花了三千多,主编还让我一边呆着去,要不是为了生活我也不至于昧着良心写那些不负责任的报道,还好胡大哥您有先见之明这才让那东西胎死腹中没给弄出去,你说万一弄出了问题再给您的公司造成影响我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赔不起的。”
    蒋爱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说,胡天宇更加紧实的搂住他的肩膀说:“实不相瞒,我刚才给你的主编打过招呼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敢在我背后捅刀子的没几个,你能有这野心虽说是不自量力了一点好歹也是勇气可嘉的,一般的呆瓜可达不到你这要钱不要命的火候,其实你是个聪明人,我要是真找你算帐你哪来的机会坐在车里和我一起谈笑风生,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就让它过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大哥,我是真·······”蒋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心里越发的害怕,就怕他会给自己下套,这是不可避免的,要是他承受不住就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不是小心眼儿就容不下别人对自己的污蔑,小小不言一笔带过,我不追究你也别这么拘谨,就当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来跟你谈项目的,只要你能表现突出把我交待的事情办圆乎了,副主编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胡天宇对他的能力很是肯定,“只有坐到这个位置才有资格给你交什么五险一金,享受带薪休假以及生病住院报销医药费的福利,与其被人压住肩膀原地踏步,不如就着我给你的台阶奋发图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不好么?况且一个有野心有才干的人怎么会甘于平凡死于平庸?我注定会成为你发家致富出人头地的贵人,没有我,你连你那个三无报社都混不下去的,你真想一辈子拼死拼活没得着名也没捞到利?”
    “我是不敢出头,要不是以我以往的工作阅历怎么着也会找个像模像样体面光鲜的工作的,哪会像现在这样缩头缩脑不敢有半点招摇,不瞒胡哥说,我是得罪了人才在小报社苟且偷生勉强赚点工作养活自己的,为了防身不拖累家人我连个女朋友都不敢谈,家人也不知道我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儿。”
    蒋爱不想成为任何人手上的挡箭牌和替死鬼,胡天宇不会平白无故的上他的,“胡大哥找上我这是给了我天大的脸面,但我得罪了一个势力很大的人,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哪天死了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但我不想因为这个就牵连到了胡哥,你看你好心好意给我寻了个出路,我总不能为了攀上您这棵大树就不知死活的将麻烦甩到您手上,事后您再追究下来横扫是不会给我好下场的,您自己受了亏损得不偿失。”
    “你说的是胡蝶,当初威胁你的不就是她现在的老公于伯雄?你怕他干什么呀?他是我未来的老丈人,她女儿于秀雅就是我的未婚妻,胡蝶只比秀雅大两刚却成了她的后妈,我要是和她结婚了还得叫她一声妈,我还比她大两岁呢!”
    胡天宇很快奔入主题,“你说这关系不上不下的多尴尬,当初你能凭着想象力把我和小模特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写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儿跟现场直播似的,要是有胡蝶和其他男人乱搞的证据以你的实力应该也能进行文字上的口诛笔伐公之于众?”
    “证据?她嫁给比她爸爸还大的于伯雄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现在有了······”蒋爱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就被胡天宇塞了一大把的照片,都是视频截图,他用证据确凿的语气说:“看到没有,这就是她和冯保全偷吃的证据,只要你把这消息写出去你就一举成名再不受胡蝶的谢谢,于伯雄脸上虽说无光却也会想方设法花重金将这事儿悄无声息的摆平的,他的确是有钱有势,但树大招风,权利再大也不能干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儿?何况背后由我帮你撑腰你只管昂首阔步往前走就行了,剩下的工作将由我来完成,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于伯雄也不敢到处喧哗,更不敢在你身上动任何手脚的,秀雅对她恨之入骨,她也没少私下给秀雅搞小动作。”
    “于·····我不敢呀!”蒋爱欲哭无泪,最终还是掉进了胡天宇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里,胡天宇吃定了他总会有办法让他老老实实听话的,“不敢?你不敢当初还敢和胡蝶里应外合算计了秀雅的妈妈?你真正怕的并不是胡蝶,而是于伯雄对不对,你以为你躲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里他就找不到你了么?秀雅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不是因为你还有我用得上的价值你可没机会在我面前讨价还价的,我给你的好处不仅能让你出人头地,以后也不必再躲躲藏藏避免被于伯雄发现了,放着堂堂正正的人不当非要像老鼠一样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来自穿梭,这对我是个帮助秀雅走出阴霾的机会,也是你另一个重新开始的起点,还有一件事儿你千万别忘了,你身上至今还背负着和伯母私通的罪名,别以为你不承认别人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当真是被胡蝶骗进圈套里的,真的。”蒋爱说着就将当初胡蝶为了成功上位不惜利用他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他整个就是冤大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替死鬼,原本胡蝶让他去抓拍秀雅妈妈和外面野男人偷欢的证据,到头来他却莫名其妙的成为和她偷换的野汉子了。
    警方通过调查也认定秀雅的妈妈死于心脏病,胡蝶在关键时刻还带来了于伯雄前来捉奸,时间和局面都把握的分寸恰到好处,不迟也不早好像连秀雅妈妈短期绝命的时间也提前算好了的,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当时于伯雄气急败坏急匆匆的就将老婆给火化了,随后在胡蝶一连串的攻势之下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于家的新女主。
    当年事情现在细细想来有太多蹊跷含糊的地方,而且负责处理案子的人就是冯保全的保护伞姓钟的警察,而冯保全和胡蝶又是奸夫淫妇的关系,这么说来秀雅妈妈的死不仅是胡蝶算计了蒋爱。
    是他们几个人联手一起算计了蒋爱和秀雅的妈妈,姓钟的警察利用职务之便再加上死于心脏病的因素很容易蒙混过关的,只是她的遗体早就火化装进骨灰盒了,死无对证不说,只要有姓钟的警察在几乎是没有任何机会翻案的,蒋爱仇家多,又干了不少和法律擦边球的事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警察只要想抓他就不愁找不到名目将他就地正法了。
    “你这是软了还是怂了?不管是哪个面对财大气粗的于伯雄也是人之常情,你情愿活得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敢站出来说句真话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记者就是为了将别人没看到的黑暗和真相公之于众,你心里要是没一点正义感又怎么敢拿命往危险的地方豁?前段时间被人打成那样你一接到我的爆料电话还不是以记者的身份赴约了么?我在找到你之前就将你往上数三辈的历史都仔仔细细了解清楚了。”
    胡天宇在选择他之前当然得提前做好功课有备无患,“你当初上了胡蝶的当不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初恋,她不喜欢你倒是喜欢你的憨痴,一江春水向东流,像她那种认钱不认人又贪得无厌的女人是不配拥有人的感情的,如果野猪拉的屎可以变成钱,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一野头猪一起幸福生活的,在她的眼里感情向来是次要的,金钱永远至上,她害得秀雅失去了母亲,现在又害得她郁郁寡欢还意图和冯保全霸占于家的一切,我不是贪图老丈人的家业,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蒋爱现在知道自己在胡天宇手上是扮演杀猪刀的角色,不仅要砍掉冯保全想要借着胡蝶伸向于家的手,还要将划破胡蝶的真面目将她打回原形,一下子要得罪那么多的人可不比当年所写的那篇亲眼所见的报道,他分明就和那个小模特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现在却还堂而皇之拿这事儿翻旧帐,要说不要脸,胡蝶第一个他用实力成为第二个。
    “她是压在你头上的十万大山,也是悬在秀雅脖子上的一把刀,我们俩有着共同的敌人就可以同仇敌忾对付那两个居心不良的狗男女了,你一辈子是躲着过去了,以后有了老婆孩子也得跟着你一起亡命天涯跟个逃犯似的见不得人。”
    胡天宇怎么会粗鲁到用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恐吓,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有统一了展现才能一起出生入死,而不是见利忘义相互利用,现在他们都半斤八两,只有相互协作才能将各自的用处发挥到最大限度,蒋爱是个很有眼见和识趣的人,要不一辈子躲躲藏藏有家不能回。
    要是家里的父母知道他在城里弄出这么一出糟心事来,气死了不说还得被街坊邻居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那才是真正的丢脸,要不搭上胡天宇这辆顺风车豁出去放手一搏,死了也好过一辈子窝窝囊囊没头没脸的活得不像个人,要不杀出重围开启另一个崭新又春暖花开的人生,他也不想再这样过着暗无天日没一点指望的生活,人生和事业似乎被当年那件被构陷的事件死死的拴在了阴霾里毫无出路。
    “等你的儿子有了儿子后还得继承你的窝囊气还真成了代代相传,不过在你身败名裂之前要是被胡碟或于伯雄一刀结果了,你也就没了这些后顾之忧了,路就在脚下,怎么个决断还得看你的选择。”
    胡天宇说着就将一包沉甸甸的信封塞到他的手上,“记住你现在是在副主编的位置上实习,拿出该有的派头来,成败在此一举,当然了,天底下想要出人头地的人大有人在,削尖了脑袋想搭上我这辆顺风车的人也不在少数,机会只有一次,一次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要是不愿意我会将这个机会给其他或许有能力比你干得更出色的人。”
    蒋爱犹豫了一下还是哆哆嗦嗦的将钱塞进了包里,他走了没多久东子就递来两张照片,是他刚才趁蒋爱不注意用拍立得故意拍下的,胡天宇就是要让胡蝶和冯保全意识到他与蒋爱合作了。
    两个背着于伯雄偷吃的人听闻消息肯定会做贼心虚,他只要适当的搅和几下很快就会让他们自露阵脚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不管是胡蝶还是张董事的干儿子都是于伯雄身边的人,他的人当然得由他自己处理了,那么恶心的人他害怕会脏了自己的手,前有胡蝶设计陷害蒋爱,后有他借刀杀人。
    “蒋爱,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蒋爱在出了巷子后刚好遇到了前来找他的商小蕊和胡天泽,蒋爱在看到胡天泽时吓了一大跳,他认得胡天泽就是胡天宇的哥哥,胡天宇和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为人狡猾狡黠,身上总是有股心术不正的邪气。
    但胡天宇却截然相反,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优雅从容,一看就知道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个有涵养有教养原则性也很强的人,工作上雷厉风行在同行中也有较高的声誉,和他一起做生意都是没话说的,两者的不同,就算两人的脸长的一模一样光看气质就能一眼分辨出来。
    “我在巷子里吃了点东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蒋爱小心翼翼的将破了好几条口子的包抱在怀里,里面装着钱以及几张可以让于伯雄颜面扫地成为大众笑话的照片,只要他大笔一挥不用多少花里胡哨的文字就能将胡蝶和冯保全私下的奸情昭告天下。
    这样圈在他头上的紧箍咒才能彻底的拿开,否则真像胡天宇说的那样要将被压一世的窝囊气延续给了后辈代代相传,他还指望以后找个老婆也让眼巴巴的父母抱个大胖小子,商小蕊似乎从他看似滴水不漏的表情里看出了点猫腻,“那里面是个死胡同哪来的饭馆,又来这儿接头了吧?什么劲爆消息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你看你紧张的都冒汗了。”
    “哪有紧张,是天热,我是吃了东西一直憋得难受想找个地方上厕所的,原来里面是个死胡同,你们俩个这是在一起了么?”蒋爱笑得尴尬又做作,商小蕊转眼看向胡天泽,似乎也在征询他的意见,“我们这是在一起了么?”
    “我们这不算是在一起么?刚才还一起喝的咖啡。”胡天泽越发觉得蒋爱似曾相识,眼神也在他身上仔细打量着,忽然脑海里闪过几个光影,原来是以前写过胡天宇背着于秀雅和一个叫不出名字来的小模特乱搞瞎混的狗仔队。
    世界也太小了,原本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人就这么奇迹般的相见了,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隐约看到胡天宇的车从另一条巷子里出来了,车一拐往驶向了相反的方向,速度很快,但他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车牌号。
    第三十一章 高兴
    “对啊,我们是在一起喝的咖啡,那你认为我们在一起指的是哪一种?”商小蕊笑着问,蒋爱怔了下随后越发尴尬的说:“你们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当然得在一起商讨工作上的事情,胡老板有老婆还有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家庭美满事业在成,是个当之无愧的大老板,小蕊是情场失意但在事业却有了起色,相信以后会有不少优秀的男青年追求你的,胡老板见多识广,人脉四通八达,在商圈里肯定认识不少各个方面都很不错单身男青年,小蕊最近的进步有目共睹,工作上能够配合默契,胡老板一定会帮着小蕊找一个长的帅又有钱的如意郎君。”
    “那就借你吉言了。”商小蕊狠狠白了他一眼,蒋爱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胡天泽的老婆早在儿子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神有着明显的失落和一点淡淡的悲伤,不明真相的蒋爱看向他又将视线收回放到了商小蕊的身上,“我说错了什么了么?”
    “你这个大舌头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包里装什么鼓鼓囊囊的,不会是钱吧?你不会是收黑钱了吧?我说你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的,还说谎在里面吃东西,我先前在店里看到你才一路跟过来的,急急忙忙一看就是过来找人接头的,你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就看着我的眼睛。”商小蕊说,蒋爱故作从容的拍了拍包说:“我的确是骗了你,干我这一行的不能和正经的记者比,这不是害怕遭到报复才鬼鬼祟祟的,上次被打的那么惨你是看见的,我要是不小心谨慎多留几个心眼儿也活不到现在的,我······我最近要爆料的黑料有点上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石破天惊。”
    “你该不会是给警察做了卧底要一个人单枪匹马挑战赌窝?”商小蕊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总觉得他的表情不像是要惊天动地,而是要和被爆料的人一起同归于尽,蒋爱知道她或多或少也被卷入其中,同学一场,要是帮不了忙也不必给她添麻烦,他一脸戒备的看向胡天泽,随后低声要在她耳边说话,商小蕊一脸反感的说:“你要说什么就正大光明说出来,别神神叨叨好像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可不是和你接头的人。”
    “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个站在一起挺登对的,要是他在结婚之前先遇上你的话或许你们俩个还能擦出点火花来,我看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陪工作上的同事出来喝咖啡的,你年纪大了大了点儿,胡老板也的的确确有魅力又很优秀,但人家都有老婆儿子了,你再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就是挖人墙角,作为同学我不想看到你误入歧途,不该成为他用来消遣寂寞时光的那什么人的,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像是面对普通同事才有的反应。”
    蒋爱知道胡天泽靠近商小蕊的动机原本就不单纯,现在又以美人计的方式迷惑她,“要说和你一起只是工作上的普通应酬,那他一年到头得花多少时间陪多少人吃饭聊天,这不成了男公关了么?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亲自出马应酬的,要不是他着重的人,要不是工作上重到必须由他现身说法的大客户,你觉得你在他眼里属于哪一种?但他有老婆,老婆才是他该着重的人,除了老婆之处还有着重的人除了红颜知己也没其他的了,说好听的是红颜知己,说难听的不就是养在家外的小三嘛,我看他就是想将你发展成工作上配合默契的搭档,晚上也心有灵······”
    “他离婚了,目前单身,你刚才说我们站在一起很登对是真的么?”商小蕊低声说,蒋爱目瞪口呆,随后用不屑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别弄得那么神秘,有什么大声说出来,想都想了还怕说出来会不好意思?你是薄脸皮的人么?他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能让他抽出时间陪你喝咖啡我也是看出你的段位和狼子野心来了,我也是个大忙人,你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等我大功告成之后再请你吃一整个的阿拉斯加大螃蟹。”
    “你现在住哪儿?蒋爱,你别急着跑,我现在一身的麻烦都不知道找谁帮忙,眼下刚好有件事儿想找你帮个忙,而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具体住哪儿,你好歹给我留个地址,我住的地方你知道,同学一场你总能不见死不救吧?”
    商小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蒋爱看了眼站在身后神色肃然的胡天泽,看来是难以启齿不好向他诉说的私事了,他又退了回来,打开包拿出笔记本,将自己的地址写了下来递给她,“要是关乎你个人的私事儿我觉得得挑个时间咱们细细的说单独的聊怎么样?我这会儿还得急赶着回去写稿子。”
    “我的人被一个叫丁志龙的人给打了,是新部门最有才干的一个人,缺了她很多工作就没法顺利开展了,据我所知这个叫丁志龙的人背后还有个老大好像叫叫冯保全,这个冯保全的背后还有个姓张的董事,原本我与这些人都是无关的,但恰恰就是这个张董事因为和于伯雄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这论起来和我也是没一毛钱关系的,但胡老板和姓于的是合作关系,而我所在的公司和胡老板也是合作关系,张董事为了孤立于伯雄就舍近求远先从胡老板身上下手,但他欺软怕硬不敢针对胡老板,所以就让冯保全手下的一个马仔与我手下的一个姑娘结识了。”
    商小蕊实话实说,而且他消息灵通,为人机灵点子也多,“这个姑娘和我的部门经理又结了梁子,结果丁志龙为了给姑娘出气就将我的经理打成重伤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想要跟这么多大爷硬碰硬就怕胳膊拧不过大腿迟早是要吃亏的,胡老板不能和冯保全有任何的正面冲突,况且也没伤着他的人,他参与进来只会将事态扩大到更严重的趋势,所以这件事儿只有我出面解决才能中止冯保全想要在胡老板身上搞动作从而与于伯雄分离的计划,我一个处理不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这是被完全卷进来了么?”蒋爱一听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商小蕊这哪是摊上了麻烦,简直是捅了马蜂窝,而每一个蜂子都能将她扎得面目全非要了她半条命的。
    “不管是于伯雄还是冯保全都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大人物,胡老板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都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胡老板现在被冯保全盯上了,只要被抓住把柄就很难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小心防范着,所以你得帮我拿个主意要怎样才能独善其身,尤其是躺在医院被打得遍体鳞伤还断了腿的部门经理。”
    商小蕊打他打开包的瞬间无意中看到里面有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怪不得他先前会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用力捂着的,看来还真是不义之财,但凡他爆料出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黑料,随时还会遭人报复性命不保的危险,又是多大的诱惑迫使他情愿要钱也要把命豁出去。
    “其实我刚才在和······”蒋爱思来想去还是没将自己和胡天宇达成的协议说出来,胡天宇和胡天泽是亲兄弟,他要办的事儿怎么会瞒着他哥哥,要是能一起扳倒了胡蝶和她的奸夫冯保全,没了这两个威胁,剩下的张董事没了他的爪牙助力也就没法耀武扬威了,落在于伯雄手上还不是他说什么就什么,那么他用来针对商小蕊从而敲山震虎打击胡天泽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小蕊,你还记得王老师的墓地么?我们念书的时候就她对我们最好了,尤其是我,离家远,几乎是每天中午都是在她家吃的饭,要不是她当时慷慨大义的救济估计我连初中都没法念下去的,她对我恩重如山,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忌日了,每年不管我在哪儿都会想方设法回来给她扫墓的,这次我要是没法回去你就帮我看看她,有些重要的东西只有她才能帮我保守了。”
    蒋爱意味深长的说,商小蕊听得稀里糊涂的,却也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蒋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到底要爆谁的料?包里装的是谁给你的钱?疯了么?为了钱你可以连命也不要了?是你自己答应过老师要每年去看她的,有些事儿是替代不了的,你老实说是给谁办事的,我们同学一场怎么连这点信任也没有了?你摊上事儿是么?我惹上那么大的乱子都没有临阵脱逃,蒋爱,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为了钱可以背信弃义违逆自己本心的人,那个人是谁,给我!”
    “是胡天宇来找过你?我刚才看到他的车从另一条巷子里穿出去的,你一路急急忙忙要见的人就是他对么?”胡天泽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蒋爱见实在瞒不下去只能将照片和胡天宇给他的钱拿了出来,商小蕊和胡天泽在看到照片上狼狈为奸的胡蝶和冯保全时都吃了一惊。
    胡天泽一看到照片就恍然大悟了,他这是故意要拿蒋爱当替死鬼用的,这东西哪能上得了报,于伯雄发现后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更别说是有张董事撑腰的冯保全了,胡蝶和冯保全背后偷人的事情只差一根火柴就将能两人的真面目烧出原形来,于伯雄接连两次被人戴了绿帽子必定会亲手了解了那两个奸夫淫妇。
    胡天宇乐于旁门左道在很多手段上也喜欢投机取巧,他对于秀雅的感情是真,但害怕于家的财产落入胡蝶和别人手上也是真,他贪心又有些邪乎,不知劝了他多少次别再心术不正了,但他却嘲笑他做人过于率直老套不知变通。
    所以他赚到的钱往往没他的活络,胡天泽的聪明是脚踏实地,而他的聪明却是临时很有成效的小聪明,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虽说赚了不少,但名声却不怎么响亮,倒是别人一听是他多少会皱眉头的。
    胡天泽脊梁骨一阵发凉,胡天宇这是疯了么才会不顾蒋爱的死活将他推进火坑里,在胡天泽的劝说下让他放弃对胡蝶以及冯保全的攻势,而给他的那一包钱也将由他亲自还给胡天宇,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就不作数了。
    蒋爱垂头丧气的回报社去了,商小蕊和胡天泽也提心吊胆的相互看了一眼,这件事儿经由胡天宇这么一搅和几乎变得更复杂了,还好蒋爱没将那两个人的事情当作黑料报道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商小蕊心烦意乱,几乎就要乱了套,胡天泽担心住进医院的赵娟心绪难平,冯保全的人一定会趁虚而入给她灌输与商小蕊相互敌对的想法,从中挑拨离间大肆破坏两家公司联手合作的事宜,商小蕊和胡天泽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先安抚住赵娟的情绪再说,哪想却遇到了面对赵娟唯唯诺诺从不敢吭声的房梦颖。
    她说这都是老板的安排,赵娟不光在公司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在老板心里更是无可替代的,赵娟被打这是作为负责人的商小蕊管理不当造成的,但看在胡天泽的份上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往不咎,他眼下回不来,只能安排一个做事精细的人来照顾他的得力干将以此来让赵娟明白老板对她特别的用心和重视。
    在胡天泽面前赵娟恭恭敬敬的,在他离开病房独自面对商小蕊时又是一脸的不屑,毕竟她与朱语婷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她的人在外面找了不三不四的混混将她打成这样,她放出狠话一定要和朱语婷鱼死网破,非斗得她付出比自己一千倍一万倍的代价不可,不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还言之凿凿的要求她赔自己上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商小蕊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她原本是好心好意来看她的,没想到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恶言相向破口大骂,要不是不了顾全大局,她哪会低声下气受这委屈,早就掀翻脸走人了,房梦颖原本就胆小如鼠,现在这么一弄仿佛是她动手将赵娟打成这样的,商小蕊气呼呼的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但相比原本就害怕赵娟的房梦颖就更可怜了,原本就千方百计躲着的人又成了她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姆,她眼神哀怨又无助,商小蕊提出要给她请个一对一的护工照顾她,重要的是专业。
    赵娟知道她的心思是想将房梦颖弄出去,但她指名道姓就要她侍候,不然就打电话和老板闹,事情闹大了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是商小蕊,房梦颖用眼神哀求她不要费心了,事以至此只能这么着了,她又没伤筋动骨顶多两三天就差不多了,医院床位短缺,可不是她想赖着不走就能想躺多久就躺多久的。
    第三十二章 询问
    商小蕊到了外面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个世上哪有这种恬不知耻的人,仗着老板的器重几乎把她骂得遍体鳞伤,还说她是借着工作便利意图对胡天泽想入非非,她单身,胡天泽也是单身,她年纪一大把对优秀的男人感兴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在她嘴里就成了倒贴下贱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女人了,胡天泽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觉得难过,看来她在赵娟那儿是吃了一肚子憋屈出来的。
    “别哭了,你想哭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胡天泽拿出纸巾递到她面前,商小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们都说我借着工作机会想要对你怎样,我的长相的确不算太上乘的,但我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难道我喜欢你是犯法的么?我就没有权利喜欢我想喜欢的人?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么?”
    “我说什么了?”胡天泽见她的鼻涕一吸一吸的几乎快要受不住了,将纸巾盖在她的鼻子上,商小蕊将鼻子弄干净了又结结巴巴的说:“像你这种只要扫一眼文件就能过目不忘的人,怎么会忘了自己曾经说过那么重要的话,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在想,到底多优雅的人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和你站在一起,但是我对你有想法算不得是非分之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觉得对你有想法也是有上进心的一种,总不是就将着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要是没遇到你心里还不会落下那么多和你息息相关的标准,以后我上哪儿才能遇到和你差不多的人,我······你忘了没关系,那就由我来说好了,我可以·······”
    “天泽哥,原来是你呀!”这时于秀雅带着墨镜走了过来,也突然打断了商小蕊的话,她转过脸立刻将自己收拾干净,她一个人邋里邋遢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站在了胡天泽身边就得为他的整体形象考虑一下,不能拉低了别人对他一贯的形象。
    “这是商小蕊。”胡天泽将她引荐给了于秀雅,商小蕊下意识的看了眼她右手腕的蝴蝶纹身,却被凌乱的伤口完全覆盖了,于秀雅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并不是她眼眶红红的分明是哭过。
    而是她一点也没有传闻中呆傻容易糊弄的样子,不算优雅却也稳重沉静,面对她时脸上也没多少惊愕,处变不惊不紧不慢的,在她伸出手来时她还迟疑了一下才握住,倒是显得她掉以轻心了,于秀雅知道胡天泽是为了帮她才靠近商小蕊的。
    商小蕊似乎还蒙在鼓里,她免不得心虚,在看商小蕊的眼神也有些闪烁,商小蕊一眼就看出猫腻来了,好像所有人都认定胡天泽不管是工作上的接近还是生活中的照顾都是别有用心,等得偿所愿后就该将她一脚踢开了,商小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化为微笑,胡天泽之前只解释过当初选她给秋奶奶念稿本的人选也是意料之外的,却从未解释过他在生活中的贴近并非计划中的。
    机会就在以前,一切皆有可能,不管他是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心,她想要的人就在眼前,到了她这个年纪不管以什么样方式遇到的人都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她为什么要拒绝,要是能和他结婚了,同时就能解决终身大事和复仇大业,一举两得大快人心,左右她是不吃亏的。
    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能遇到一眼万年的人也实在不容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胡天泽,她这辈子就再没机会遇到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了,自尊心该放的时候还得放,反正不管是假戏还是真情,她都得设法彻底锁死了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假的也给弄成真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吴素梅唯一教给的她也是她唯一放在心里时刻铭记并且实际行动去践行的格言。
    “你身体好些了么?哥哥很担心你呢!”商小蕊说着就挽住他的胳膊,于秀雅从这点似乎就看出商小蕊似乎早就看出胡天泽靠近她的真实目的了,这才在她面前故作亲密的,于秀雅上身穿着的是病号服,下身则穿着宽松的裙子,于秀雅脸色略显苍白,看样子她这几天在医院并不好过,商小蕊隐约看到有血从她小腿上缓缓的流下来。
    于秀雅似乎还没察觉到,胡天泽的胳膊微微收紧了,商小蕊生怕他会看到那么尴尬的一幕笑着说要喝咖啡,让他现在就下去买,胡天泽觉得莫名其妙,她是刚喝完咖啡才过来的,怎么又喝,她伸手捧着他的脸撒娇,这么亲密暧昧是以前不曾有过的,胡天泽知道她是想单独和于秀雅说话才故意支开他的,心里明白转身就离开了。
    “你流血了。”商小蕊用手指了指她的腿,于秀雅还以为她要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她讲才会支开胡天泽,没想到是为了避免让胡天泽看到,于秀雅感受到来自她的善意和尊重,由于她才怀孕不到一个月。
    只能用药将那个孩子永远的送走,只是服了药后一直没什么动静,哪想却在商小蕊面前出现了征兆,她的肚子似乎也随之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有把刀子不停的绞着戳着,商小蕊扶着摇摇欲坠的她走回了病房,随后就被随之而来的医生急匆匆的送进了手术室。
    通过紧急联系人,商小蕊打通了于伯通的电话,很快于伯雄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商小蕊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本人,除了在某个知名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于伯雄也是第一次看到默默无闻却是女儿撞车事故中唯一的目击者。
    商小蕊从他眼里看到一种不怒自威还有几分咄咄逼人的锐气,这都不是她一个职场菜鸟能驾驭得了的,两人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商小蕊不是他的对手,势力悬殊太大,不管哪一方面都无法和他抗衡。
    要是他发难,她只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命运,他很意外在女儿遇到危险是却是她陪在身边的,也是她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了相关情况,还好她心细发现了问题,要是女儿遇到的不是她或处于另一种状态就不好说了。
    于伯雄在得知女儿怀了孕还在胡天宇同意的情况下选择了流产,这让他大发雷霆,又气急败坏的叫来了正在外面不知忙活什么的胡天宇,他在电话中得知于秀雅用药片杀死了他的孩子后,似乎也觉得痛心疾首。
    于伯雄认为他这是演戏,于秀雅说得清清楚楚,她是将自己怀孕的消息跟他说的,也明确表达了不要孩子的意愿,胡天宇拖拖拉拉一个半小时之后才来到病房,没想到商小蕊也在,于伯雄看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几乎脆弱不堪的女儿时不禁心如刀割。
    他护犊心切,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胡天宇一巴掌,骂他不负责任,害得他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下个月就要去百老汇参加演出了,现在身体被糟蹋成这样还怎么完成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梦想。
    胡天宇以为有了孩子,于秀雅多少会因为孩子而选择留下,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义无反顾的扼杀了那条小生命,在她眼里,梦想大于一切,连他和孩子都被甩到了可以随意舍弃的范畴之内,他绞尽脑汁为她成全她想要的一切,就连帮她抵御胡蝶的内战也不遗余力的参与进来,她却不顾情分和他低三下四的哀求还是冷血无情的舍弃了那个孩子,他的心在那一刻变得冰冷又麻木。
    于伯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像女儿现在所受苦都是他当初为了自己爽快才造成的,而且他反复提醒女儿梦寐以求的梦想近在眼前,他怎么能自私自利害得她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胡天宇面对这些令他气愤又憋屈的指责时本想反驳。
    自私自利的一直都是他的女儿,冷血薄情的人也是她,为了所谓的事业她可以舍弃一切,胡天宇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他的底线在巨大的打击和伤人的谩骂中迅速崩溃。
    但看到于秀雅满是哀求的表情时也于心不忍,于伯雄见女儿都这样了还想维护他,更是怒火中烧,骂出的话也越发难听了,好像强迫于秀雅怀孕的人是她,强迫她拿掉孩子的人也是他。
    胡天宇在他眼里成了人神共愤猪狗不如的废物了,要不是商小蕊拼命阻拦,于伯雄又得扬起拳头将他一顿暴打,胡天宇忍无可忍,却又不好当着于秀雅的面将他讨的小老婆和别的男人偷情的事情说出来作为还击,看他没了脸没了皮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对他指手画脚肆意辱骂。
    “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都会说一些伤人的话,你也别听进心里了,医生说秀雅的情况很稳定,好好休息就能痊愈了。”商小蕊将他拽出了病房这才摆脱了于伯雄的辱骂,胡天宇一把甩开她,“你还真喜欢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向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尤其是于家的事儿,没一个是好东西,你管不起的。”
    “我是管不起,这也不归我管的,我拉你出来是因为我也想找个借口离开而已,谁都不想听骂人的话,就算不是骂我的我听着也觉得难受,于伯父我是见识到厉害了,他骂你是真,借着你打猫吓狗也是真,他当时来的时候看我的第一眼就杀气腾腾的,我对我的忌惮要比你大了多了。”
    商小蕊可不敢在于伯雄的眼皮底下多作停留,要是城门失火殃及到了她身上就得不偿失了,“不管怎么着你都是他未来的女婿,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才敢这么有恃无恐,他要是在我身上随便动几下我的身家性命就没多少保证了,现在人人讲法也是法制天下,但有些边角还藏污纳垢是法律所管不着的,我不想死,要是最后不明不白的交命交出去了我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你哥,我还答应秋奶奶尽量帮她多赚几份翻译的外快。”
    “我还以为你·····”胡天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种和印象中对不上号的错觉,商小蕊冷笑,“你还以为我是个很好摆弄的傻子是吧?我帮你是因为你是胡先生的弟弟,尊重他就得尊重他的亲人,你们都瞧不起我,这没关系的,这年头从来不缺两种人,一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有就是狗眼看人低的,我各个方面的确是差了些,但我今天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胡天泽身边凭的可不是被人捉弄还浑然不知的呆傻。”
    “你还真像装,现在谁要敢说你是呆傻我一定把脑袋拧下来装盘子里亲自送到你跟前。”胡天宇算是长了见识,不过说得也是,能让哥哥心甘情愿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一言难尽的,商小蕊从他错愕又故作镇定的表情中看出他和于秀雅一样都是狗眼看人低,认为她只是一个三言两语很容易被胡天泽美人计迷惑的傻子。
    “如果这对我是个机会,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不是我的也得费尽心机装进口袋烙上我的印迹变成我的,我没什么本事儿,但要说死缠烂打没人能从我手上逃脱的,我会咬死他一辈子,想要插上翅飞出去比我在一天之内找个适合的人就地结婚的难度系数一样大。”
    商小蕊到了这个岁数早就没了所谓的浪费邂逅或小说里天赐良缘的幻想,都是看清了事实又被残酷生活催残过的人,要比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更加现实,“毕竟在你们看来像我这种放在人海里几乎都没什么特色的人能遇到他也是祖坟冒青烟三生有幸,缘分不分三六九等,茫茫人海碰着了就是。”
    胡天宇的下巴微微张着,从她的豪言壮语中似乎认定哥哥想要脱身好像要比当初预想的要难得多,商小蕊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太可怜,以为自己够聪明就能随便羞辱和算计别人了,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气定神闲见招拆招,也正是别人当初对她的误解才阴差阳错有了这特别的缘分。
    “如果我的资格不够,那我就好好历练直到与他平起平坐为止,我不仅是大龄剩女,还是剩女中的黄金圣斗士,这样的机会对我不多,还真是祖上积德这才让我走了狗屎运,还有,现在的社会最不能惹的也有两种人,一种是亡命之徒,另一种就是到了一定年纪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的大龄剩女,逮着哪个是哪个,我倒是很感谢在暗中推波助澜促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商小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胡天宇先是被于伯雄骂得狗血淋头,本就一肚子邪火,现在计划败露又被商小蕊戳住的痛处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她是计划中用来帮于秀雅脱罪的筹码,哪想她本身就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呆傻,不仅接住了他们的套路还大行其道将邪恶的手掌伸向了对她施展美人计的哥哥,像她这样人一看就知道是死缠烂打的行家,胡天宇心虚却又不敢肆无忌惮的发作出来。
    第三十三章 对峙
    商小蕊微微一笑,“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你哥哥,我一定帮你照顾好他,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于伯雄以后对你的态度还得取决于你对于秀雅的态度,做人得将心比心不是,她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扼杀了一个误入世间的小生命,你不也是为了你想要的无所不用其极?再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她这会儿多半会后悔,也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在她被推进手术室之前都是我陪着的,于伯雄可以成为你未来的老丈人,要是弄不好也会成为你人生最大的绊脚石,路都走到这儿了你走不下去了也由不得你自己随心所欲的,气大伤身,何必大动肝火伤了自己,我要是你这会儿就会去找几个懂行的人学几句往生咒为你那个血脉相连却又胎死腹中的小生命送上一程,我认为这比你把时间都用在咬牙切齿上要有用的多,也值得你花些心思,从你自身利益的方面考虑,你得用实际行动让于伯雄看到你此时此刻的悔不当初的诚意和忏悔,而不是留下积怨给以后的你自己制造没完没了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是谁指使丁志龙对你的人动手的?”胡天宇想试探出她对眼下的危机有多少了解,商小蕊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滚滚的恶意了,“那些人不是来对付我的,是为了对付你哥哥的,谁让他和于伯雄在工作上长年保持战略伙伴,和于件雄水深火热各种过不去的是张董事,我不过是个用来敲山震虎的小人物而已,你就别在我身上下功夫的,我知道的不比你少,我还知道你在三个小时之前在市中心的一个暗巷子里约了蒋爱见面,说来也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朋友。”
    胡天宇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全面崩溃,他原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在商小蕊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还将最阴险毒辣的一面在哥哥面前展露出来。
    “我们就像哥们一样相互帮助两肋插刀,不管你指使他干了什么,只要他出出问题,我第一个来找你算帐,别以为你的车开得快我就没看见是你。”
    商小蕊希望他能适可而止,不要再做出伤害或利用蒋爱的事情了,“你塞给他的东西这会儿就在你哥哥手上,我真想不明白像你这种人为什么要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和性命,借刀杀人不说还拿他当替死鬼,生而为人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他都这么惨了你还迫使他往刀山火海上撞,有钱能使鬼推磨是没错,但害人不浅的是钱还是魔鬼,还是说有人拿钱将自己包装成了魔鬼?或本身就是魔鬼,趁火打劫推人下火坑和滥杀无辜没有任何区别,蒋爱原本有着锦绣前程,只是遭人陷害又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活得窝囊又不体面,胡蝶害得他身败名裂,你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用他的命来成全你要看到的局面,连条活路也不给,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你于心何忍?”
    “商小蕊,你以为就你这点手段就能得到我哥么?别再痴心妄想了,没错,是我当初死皮赖脸的求着我哥潜伏到你身边的,你是个明白人,和明白人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我哥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的,安安需要母亲,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替补不了生母与安安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你要是成了安安的后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琳达姐,她过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安安是她和我哥的亲儿子。”
    胡天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说话仿佛刀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向别人的要害捅,“离婚了又怎样,我和哥哥从小就经历过母爱确实的悲惨生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安也在这个悲剧里重蹈覆辙,他和琳达曾经爱过,爱得轰轰烈烈是你不曾见过的那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管分开过几次总会在一起的,何况还有了孩子,琳达能够回心转意,我认为这是哥求之不得的,不管他对你有几分用心在安安面前却是不值一提的,谁还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呀?何况像你这样的女人还能生得了孩子么?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说要死咬我哥一辈子,你以为你是咬人不松嘴的老鳖么,我看是土鳖才差不多。”
    “你·····”商小蕊所有的骄傲和自信似乎在胡天宇的恶言攻击下被撕烂了,她有些站不住脚好像快要无处遁形了,真正令她措手不及的是自己早就对胡天泽深种的感情,胡天宇的话让她痛彻心扉,这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了。
    胡天宇神色鄙夷,“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就白日做梦,你比一般女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你自己的条件是不可能遇到像我哥这样事业有成长的还很优雅的男人,你能有这福气是我给的,我能给你就有办法收回,对我哥哥虎视眈眈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想将他绑回去占为己有,恨不得和他变成连体人才好,你比她幸运得多,我哥哥只是为了讨取你的欢心才逢场作戏的,他给你的每一个笑容和温柔都是为了让你掉进他为你私人订制的陷阱里,我就知道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和他的眼睛对视一下,不出一分钟就会彻底沦陷的,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他身上集合了女人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你也不例外。”
    “你说够了没有?你以为这些话能恐吓得了我么?我一无所有那又怎么样,老天爷让我活着那么我在这个世上还是有······我跟你这种人较什么劲儿!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何必将邪火发作到我身上来满足你被于伯雄扒掉的脸皮和尊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手的,五十步笑百步,你这个人渣连尊重女人的素养都没有,也不配得到女人的真心。”
    商小蕊的心痛到了极点,这是她和胡天宇的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剥皮抽筋了,“戳着别人的伤疤大放厥词能让你有多大的成就感,我和你无冤无仇,先前所说的不过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为他的性命担忧就事论事罢了,你有胡天泽那么好的哥哥罩着又能怎样?除了他之外,你还能找到一个愿意和你说真心话的朋友么?你找不到的,我除了一把年纪外什么都没有,但我有别人对我的尊重和关爱还有一帮的朋友在我落难的时候嘘寒问暖,你呢?你富的是物质,穷的是精神,你真的好过分,你没有认真对待过别人,别人也从未给过你真心。”
    “你好好的哭什么,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你是就事论事难道我就不是么?我······商小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最后落得一败涂地才提前告诉你真相的,那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能拆他的台,还不是为了······”胡天宇似乎也意识到他的话说得重了,商小蕊用手抹了下脸,冷冷的瞪他一眼,“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觉得像你这种人不配有家庭不配有小孩,你的舌头太毒辣,听说过最毒妇人心,你的心比任何毒妇都要狠辣,你还是多念几句金刚经戒除狂躁慎念,嘴上无德可以比刀子更能杀人于无形,你肝火太盛容易浮躁易怒,平时多吃点乌鸡白凤丸降降火气。”
    “吃你大爷,乌鸡白凤丸不是女人吃了治妇科病的么?你说我恶毒,我看你才是最毒妇人心,我告诉你商小蕊,我老胡家的门可不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胡天宇恼羞成怒又给怼了回去,商小蕊才不会和疯狗对咬,转身就要走,哪想吴素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作为居委会最得力也是最有敬业精神的干事,她总会抽出点时间来探访一下生病住院身边无人照顾的孤寡老人,胡天宇也不认得她,恶狠狠的指着她说:“你看什么看?”
    “在家里凶巴巴的朝着家人,怎么到了外面就怂了?”吴素梅毫不客气的骂了她一句,商小蕊出师不利,一连撞到两个冤家,胡天宇大难临头还不自知,吴素梅当时没吭声,只是仔细看了他几眼方便根深蒂固的记住他的嘴脸,在商小蕊逃也似的离开后,她也和几个同事一起离开了。
    “怎么又哭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妈了。”胡天泽对刚才商小蕊和胡天宇格格不入的对峙毫不知情,他手上还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商小蕊一看到满心的委屈忽然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扑在他怀里不停的抽泣着,胡天泽将咖啡放到消防栓上抱住她说:“没关系,这不是有我的么?”
    “这会儿是在身边,那以后呢?”商小蕊抬起头泪流满面,胡天泽刚要去拿纸巾,商小蕊不由分说就踮起脚尖吻上他,胡天泽推开了她,她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有些愣神,他将纸巾递到她手上说:“先把鼻涕擦了吧。”
    “对不起,我·····”商小蕊脑海里忽然想起胡天宇的话,话是难听了点儿却也是事实,胡天泽似乎也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就近只是为了逢场作戏而已,他讨厌的不是她不分场合就亲了他,眼泪也沾到了他嘴上,就是因为讨厌一个人才会讨厌与她相关的一切,要是喜欢就会爱屋及乌,他眼里没有不耐烦,也没觉得她这么不稳重的表现有多可笑,不知他的从容淡定是深藏不露还是按他的计划只是走个过场。
    “于秀雅把孩子给做了,于伯雄把你弟弟骂得很狗血淋头,他这会儿正伤心难过无处发泄,你去安慰安慰他吧!万一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就不得了了。”商小蕊没再流眼泪,还真是应了那句真正的伤心是流不出眼泪的,胡天泽握住她的手,“那你一个人回去可以么?”
    “没遇到你之前我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早就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这种早就习惯的东西。”商小蕊说完就甩开他的手径直下了楼梯,到了拐角她的眼泪才再次汹涌澎湃的涌出来,原本以为到了她这个连失恋都没资格的年纪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掉眼泪了,但现在不光是泪如雨下,心也在谎言和自己想要反败为胜的骄傲之下倍受折磨,每一次挣扎都会撕裂出血淋淋的口子来,连呼吸都是疼的。
    商小蕊眼下也没时间作心了,尽快回去了货运站,店里乱七八糟,但所有人在看到她后似乎也都定心了,她必须振作起来将货运站和新部门相互接壤的部分重新做了规划,商小蕊既然是新部门和货运站的负责人,她总要在关键时刻做出点举动来的,赵娟被打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但她横行霸道的作风挨打也是迟早的事儿。
    刚好借着这事儿给她长个记性,有老板给她撑腰又能怎样,无法无天把这儿当成她自己家的后花园了想怎样就怎样,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老板要是对她的管理提出异议,要是对事不对人她可以接受,要是为了给赵娟出气她直接甩头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还真想试一试老板的底线在哪儿,也好让他心里有数,把她逼急了,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倾家荡产,不让她痛快,谁敢别想痛快,她是来这儿赚工资养活自己的,可不是来迁就这个成全那个普度众生的,商小蕊直截了当给住在医院的赵娟打了电话,按医生的评估她的病情顶多两天就能出院,要是她在两天后不能如期上班,或无病呻吟借事闹事,她就另选他人来替代她的位置。
    公司要是没有她坐镇就倒闭了,老板就该将她作为老佛爷供着才是,将大神放在小庙里屈尊了哪会有好下场的,赵娟在收到消息后当即就给远在大西洋对岸的老板打了电话寻死觅活的,老板又火冒三丈的给她打电话一顿数落,商小蕊不甘示弱,她作为部门经理不是用来做样子的,赵娟呆在哪个位置就得守哪个位置的规矩和身份,她要是做不到那她还当哪门子的主管,直接让她来做主管得了。
    老板见她态度强硬,错认的判定是胡天泽给了她与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本,也不好撕破脸只能商量着索要余地,商小蕊绝不会再让步了,让得太多会让觉得觉得她太好说话,不但得不到尊重还会瞧不上眼。
    这回她非要给老板亮出底线,她的工作谁都能做,他要是有合适的人选随时可以将她炒鱿鱼了,同样的道理,赵娟的确很有才干,但想要找有才干脾气还不大的人也不是很难,只是老板一直把她当成招财猫供着的才没眼看到外面比她技高一筹的人才。
    商小蕊知道赵娟在公司是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才敢横行霸道有恃无恐的,得想个办法招个能在各个方面与她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彻底消减她的锐气,得让她明白公司换了谁都能正常的运作下去,就像地球少了谁都会照常转动一样。
    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就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很快就找到一个经验丰富在销售能力和才干都与赵娟棋逢对手的秦大宝,这个人在国外有过工作经验,公司不能闭门造车,得输进新鲜血液才能与时俱进不被时代和老套的模式淘汰了,老板远在天边,见她动了真格也无计可施,不过他在得知商小蕊又招募了一名新干事。

    第三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
    他维护赵娟是因为她能力可以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谁都不喜欢心高气傲给点脸上就蹬鼻子上脸的人,要不是找不到替代她的人,老板也不想容忍她反复无常的暴脾气了,而且秦大宝他是知道其人的,只是人家是站高枝的人,哪会看上他这小门小户,没想到商小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拦到自己家里来了,他当然喜出望外。
    赵娟见老板彻底没了信似乎也觉察到了随时要被弃绝的危机感,在出院之前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上班了,商小蕊总要说几句客套话的,让她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再说。
    在她住院期间新部门的工作几乎都停摆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总不能因为少了谁就影响到整个部门的运作,所以她刚刚招募了另一位实习经理,相互合作也相互竞争,机会永远是留给有能力和有但当的人,而不是哪个高权都内定的,一正一副,刚好可以相互压制和相互监视了,也省得赵娟再将过剩的精力和时间拿去折磨别人,竞争正式开始,谁能笑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新部门既然是由她作主,那就得按她的规矩来,赵娟要是不乐意大可去老板那儿提抗议,老板要是为了保全她而将她这个主管给开除了也是她的本事,赵娟似乎也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先前她去病房探视时还恶言相向,不管是刻意报复还是想将她扫地出门的,眼下失去了老板的庇佑她只能老老实实收起所有的爪牙。
    商小蕊在结束通话之前还提醒赵娟将之前点外卖而让房梦颖垫付的钱全部还上,想要成为一个合格又有但当的部门经理至少不会以职务之便占下属便宜的,她在这方面显然是有瑕疵的,要是秦大宝被选为经理。
    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就会成为打在她脸上最响亮的巴掌,也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场,要是在能力面前老板还要向她偏颇,那么所有人都该怀疑老板真正看中的是她在工作上的卖力还是床上的实力了。
    商小蕊虽说是狠狠弄了赵娟一回,却也是卖了她和老板的一个面子,况且秦大宝初来乍到,一上来就给他放到高位上也不合适,反而让人觉得她这是为了故意报复赵娟而使的小家子气,现在她把尊荣还给她了。
    要是她还揪着朱语婷找人暴打她的事情不放或准备兴风作浪,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底气将她彻底扫地出门了,赵娟是个明白人,现在不光是她探知了她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底线,就连老板也不敢随意说出要和她同归于尽的威胁了。
    人怕狠鬼怕恶,要不当一辈子的窝囊废,要不站起来反抗到底,要不是朱语婷的事件,她还找不到机会将赵娟的三头六臂全部卸掉了,她现在虽说是坐在了经理的位置上,这是商小蕊给她的台阶也是用另一个方式让她别再揪着朱语婷誓不罢休,否则,要打官司也别牵累公司的声誉,出了公司的大门扒了身上的皮,她就无权干涉她在外面行驶的一切主权了。
    朱语婷社会关系复杂,她就是在公司外面被人给打了的,公司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商小蕊也不可能再任由她在工作上胡作非为大发火气,肆无忌惮的把下属当成店小二呼来喝去的,赵娟深知被扫地出门的下场,老板似乎更着重培养秦大宝了。
    掉了牙的老虎只能装腔作势摆摆架子,一张嘴就将缺点暴露无遗了,她的名声太差,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她瞧不起别人,看谁都像是二等公民,现在被瞧不起的却是她了,谁不知道商小蕊将经理的头衔给她还不是看在老板的份上。
    她交给秦大宝的工作都是为了以后继承大统才房间做的安排,她不会咄咄逼人,只要她不耍花招,她愿意在公司给她留有一席之地,毕竟以她四十岁的高龄在职场上很难再找到适合趁手的工作了,赵娟长在天灵盖上的眼睛终于归位了,也不再噼里啪啦的数落别人,经理就得有独当一面让人心悦诚服的德行。
    商小蕊一系列的操作只用了七天,在这七天里她每天都在和赵娟以及老板斗智斗勇,她担心自己在这段时间内过多消耗的脑细胞会让她在之后变成脑力不够用的智障,胡天宇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这一个星期内她似乎也因为赌气而故意疏远了和胡天泽之间的来往,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要不然满脑子都是胡天宇对她的警告和嘲笑,她也害怕自己在最坏的结果来临之前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胡天宇不会说谎的,琳达很有可能为了儿子重新回到胡天泽的身边,要不然一直不怎么来往的姥姥怎么就将安安接了回去。
    “小蕊,你怎么还不回去?”在随着赵娟老实后,仿佛天下太平了似的,就连一直倍受欺凌的房梦颖也一扫阴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商小蕊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要不忙得不可开交,要不闲下来就是各种胡思乱想,将她折腾到了筋疲力尽快要绷不住了。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的胡先生过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听语婷说你们闹别扭了?到底什么事儿就弄得连面也不的见的地步了?”下班了,办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房梦颖不迟到不早退,按时上班也按时下班回去带孩子,“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抓住机会千万别松手,有些机会稍纵即逝,你心里有了这个人,你以后看谁都会以这个人为标准的,你看你把自己留到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将就的,要是你做错了就低个头说句和气的话就一笔带过了,见不着面你不也闷闷不乐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我配不上人家,不是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了,没那么多的资本也斗不过更有竞争力的人,你别管我了,赶紧回去吧!我把报表做好了就走,而且家里就我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回去还不是一样的发呆,反正一个人无拘无束惯了也习惯不了另一个人的参与,对了,赵娟有把钱还给你么?”
    商小蕊体贴入微的问,房梦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了,对我还挺宝气的,要不是你狠狠收拾了她一顿,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要受她多少窝囊气,要不是这么一出,我还真以为你始终跨不过老板和赵娟这两道拦截线,小蕊,你心地善良又处处为别人着想挺好的,有些东西是勉强不了的,真正适合的也不用勉强,别给自己增加压力负担,或许你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不对的人而已,永远不要放弃,要相信未来的路上总能遇到能让你赏心悦目的风景和真正对你好的人,别难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话要说回来了,你要是真放不下他就主动去找他,这没什么好害羞的,要是和一辈子的幸福相比,这一时的难为又算得了什么?”
    “可我·····可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觉得我新鲜才······”商不蕊还是没将逢场作戏这四个悲催的字眼说出来,房梦颖是个过来人,“想要证明他心里有没有你其实简单,就看他愿不愿意将你介绍给他身边的亲人朋友,要是觉得把你带出去很丢人或折了他的颜面,那么他压根就没把你放进心里,要是再花心一点的,一边锁着你不放一边对外宣称自己是单身,就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存在,这种人白给的也不能要,女人嫁人,最好是嫁给喜欢自己,但自己不必太喜欢对方,在感情里付出代价越大的越不受待见,我老公·····算了不得他了,一提他我就悔不当初,你说我当初是抽了什么风怎么就看上像他那种一无是处还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了,你在恋爱的时候千万要保持清醒,一时激情会让人冲昏了头脑又被他精心伪装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女人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没有任何余地回头了,不像男人离婚了还能成为抢手货梅开几度都不亏损什么,有了孩子就更没法脱身了,带在身边怕自己养不活,丢给老公又怕后妈欺辱,你带有机会选择,别自卑,你是最好的商小蕊,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检验一下他对你是否有心。”
    “什么办法?你快说?”
    “不是说配不上人家么怎么又心心念念上头了?”
    “如果有机会又是我喜欢的人,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这不就是对了,你给他一些暗示,他要是看懂了愿意和你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一定要在没人只有你们两个人的地方才好,要是有人,你情不自禁他还得顾及一下自身形不是,你得在这方面为别人考虑一下,我说的亲密指的是单纯的拥抱或亲吻,除此之外没其他的了,你千万得克制住自己别未婚先孕,这放哪儿都会被人瞧不起的,也是自甘堕落,胡先生长的太标志秀色可餐,你克制不住也是人之常情,我见了他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何况是你,只是带着孩子过门总会低人一等求着人家了,到了婆家多少跌价的。”这是房梦颖作为过来人的肺腑之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我看新来的秦大宝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好像有点意思。”
    “你在胡说什么,人家比我小七八岁怎么可能呢!别再乱点鸳鸯谱了好么?你不是说下班要给孩子买尿不湿么?再迟商家就要关门了,房姐,这种话别乱说,我开不得这种玩笑的,被人骂作老牛吃嫩草就太丢人了。”商小蕊啼笑皆非的说,房梦颖笑得前仰后合,她呆在公司那么久似乎也没像这几天这么开心的,商小蕊不再理会她继续敲击着键盘埋头苦干,见桌前还有阴影,她怎么还跟自己耗上了,笑着打趣说:“你这是准备陪我加班了么?拖得再久也没有加班费的。”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加班么?”胡天泽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在耳边响起了,商小蕊灵动飞快的手指顿时就僵持住了,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想了那么多天终于现身了,鼻子微微酸涩还是固执的继续工作了,“你来干什么?”
    “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我就想来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胡天泽也是沉寂了好几天才过来找她的,那天胡天宇将和她争吵的事情说出来,包括琳达回来要与他重修旧好的事儿,也难怪当时会哭得那么难过,琳达回来对他内心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波动,这几天不见倒是很想她了。
    “你是来质问我的么?要是工作上要商讨的事儿你可以直接打办公室的电话,有专门的人负责对接,要是私人电话,接不接是我的权利,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非要把你当成老太爷侍候了?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的么?现在看到了么?我忙的要死,前几天又和那两个人斗得天翻地覆,看到我的黑眼圈了么?我眼角的鱼尾纹都比一个星期之前多了几条,我······”商小蕊心里巴不得要见他的,他来了又冷嘲热讽,她一直觉得吴素梅为人处事生冷坚硬,没想到她也一样,心里本不是这么想的,但话从嘴里出来又变成另外一个意思。
    “晚上会下雨,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的班车刚走,你一个人怎么办?淋雨会生病的,工作是做不完的。”胡天泽心里愧疚似乎再也无法解释当初走近她的真实用心了,但他很是希望她能做到向胡天宇说的那样咬住不会轻易放手了,但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走。”商小蕊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尤其是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香气仿佛先前从胡天宇那儿受的打击和嘲笑也都不复存在了,她背着包慢慢腾腾的走在后面,他不时的回过头来看她,外面阴云密布,要不是他过来她还真不知道下了雨自己要怎么走回去。
    车里的味道也是她熟悉的,他外套的衣角落在腿上,修手的指尖也从方向盘伸到了后面,将一袋热干面递到她面前说:“这个挺不错的,你尝尝。”
    “大晚上吃这么多我会变胖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我的新陈代谢要慢许多,想要减重也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瘦成这样,不想前功尽弃。”商小蕊拒绝诱惑,胡天泽微微一笑却放在了前面的凹陷的台子上,“我算过热量了只要你吃完跳五十下就能抵消热干面的卡路里。”
    “这么贴心,那我可吃了。”商小蕊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她肚子早就饿了,热干面很好吃,车子开的很慢,这样她就不必将面条弄到脸上或鼻子里了,她的眼角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看,要不是分开这段时间她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忽然眼角又莫名的湿润了,这么好的男人温柔又体贴,琳达是怎么狠得下心丢下他和孩子置之不顾的?
    “怎么不吃了?”胡天泽隐约察觉到了,转过脸来看她,商小蕊心虚立刻掩饰说:“我都有好几天没见到小不点了,也不知道她和秋奶奶在疗养院过得怎么样,还有她儿子现在又什么个情况,电话也打不通心里怪着急的。”
    第三十五章 认可
    “现在知道打不通电话会着急?”胡天泽的话不像是问责更像是抱屈,商小蕊心里暖暖的,不紧不慢的吃着面条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是真想还是·······反正我是想你了,一听到你的声音我顿时就乐开花了,这下开心了吧?真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这种事情有必要举一反三么?”
    “安安今天晚上回来,我把你送回去他就差不多到家了。”胡天泽说,商小蕊的心咯噔一下,原本美味的热干面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滋味儿索然无味,似乎听到他的前妻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开车一两分钟就开了,真希望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你一个人可以么?”胡天泽陪她进了屋,商小蕊嘴角还残留着酱汁,胡天泽用手将她擦掉,又抓住她的手,“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宇泽,胡先生,为什么你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以你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如果你不能陪我走到底就别来撩拨我,现在走还来得及,我相信你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不想·····不爱你喜欢我一进,我却对你念念不忘一辈子,这对我不公平,我······这个世上连我的家人都不会关心下雨了我会不会淋雨,饿了会不会没有东西吃,你对我的好会让我变成一种习惯,习惯是改不了的,你给我上了一课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我以后怎么办?你那么爱安安,我能理解的,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真的,能成全你也是我对你最好的付出。”
    商小蕊自从认识他似乎就成了爱哭鬼,胡天泽揽过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嘴,商小蕊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仿佛将她的神智也一起搅乱了,商小蕊出于本能的踮起脚尖贴近他,他的吻来势汹汹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将所有的误解和她的冷言冷语全部吸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外套什么时候被他脱掉的,他的手也贪婪用力的在她皮肤上游移,商小蕊意乱情迷似乎连神智也迷糊了,她迷恋他柔软霸道的索吻,这也会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
    他忽然停了下来轻轻推开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脸贴着脸,温热略显急促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洋洋的麻麻的,他又将落在椅子上的外套给她穿上了,双手抱住她的肩膀又温柔的吻在她眉心上,商小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里面有种魔力让她身不由己的受到牵制,再也不是从前一个人在哪儿都可以的人。
    “我不想一个人。”商小蕊的嘴唇微微红肿,胡天泽的眼神也变得暧昧粘稠了,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那天在医生是担心被你妈看到会被她给打死的。”
    “你还怕她?”商小蕊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去,胡天泽抱着他温柔又细腻的吻她,不像刚才狂风暴雨仿佛有肆虐她的狠劲儿,商小蕊总觉得自己在梦里,她没想到自己会和胡天泽有一天会在这儿相互拥吻,如梦如幻却又害怕这是一场美得让她 惊心动魄不想醒来的痴梦,胡天泽由浅入若有若无的深牵引着她,商小蕊气喘吁吁无法正常喘息了才被他依依不舍的松开,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眷念和依赖,“安安马上回来了,你该回去了,他回家见不到你会着急的,我一个人·······到家可以给我打个电话,以后你的电话我不会不接的,还有,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要说对不起我也该对你说对不起,不该冷落你的。”
    “傻丫头,要不你跟我回去,安安看到你一定也会很开心的,明天我再送你回来上班。”胡天泽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么空旷的院子里,商小蕊心花怒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胡天泽抱住她的脸说:“在想什么事儿让你的脸都红了?我带你回去又没想对你做什么,有安安在我也不敢。”
    “说不敢的心里还不是惦念过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
    “难道你就没想过?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的刚好也是你想的。”
    “你在公司一定会有很多女员工每天都会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吧?我对你有那种想法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况且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了么?你刚才对我做的亲密事情就是超出了工作搭档和朋友的界限了,就算你不跟我表白我也会默认你给我的身份。”商小蕊的脸上火辣辣的,胡天泽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我先前不是已经表白过了么?那么贵重的话怎么能当成口头禅成天张嘴就来,说多了你反而会不信。”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都没答应要去的。”商小蕊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打开,外面电闪雷鸣下着倾盆大雨,胡天泽笑,“这么响的雷你真的不怕?你不怕我就走了。”
    “你还真走,我只是·····要不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安安什么时候到家,下这么大的雨开车很不安全的。”商小蕊又拉着他的手不放了,又拉着他进了屋,胡天泽打了通电话,安安还在姥姥家没回来,幸好提前问了下,不然他晚上得一个人,安安不在,外面又下那么大的雨,他也没必要再来回跑了,晚上也就只能留下过夜了。
    “阿姨,我在家么?”
    “谁呀?谁家的孩子在外面叫唤?”胡天泽轻轻咬着商小蕊的肩膀,外面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将细微的声音打乱了,她将略显凌乱的衬衫整理好,越听越觉得像小不点的声音,秋奶奶的儿子快不行了,就让小不点陪他走到最后。
    胡天泽也整理好思绪,外面雨那么大的雨小不点怎么会一个人呆着?两人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外面淋得跟落汤鸡的小人儿还真是小不点,她一边哭一边说奶奶在带她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前面的沟里了,她是看到商小蕊的房间灯还亮着才跑过来求救的,晚上黑灯瞎火年仅五岁的她六神无主方寸大乱,慌乱之下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身上全是泥巴,额头上还有明显擦伤的痕迹,村里原本是要出钱修路的,但一听说要拆迁也都不想浪费钱了,所以通向各家的路都是十多年前早就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这跟烂泥地不一样,摔一跟头顶多弄一身的泥,大大小小的石头遍布在各个地方,只要不小心摔倒肯定是要见血的。
    小不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很多具体的细节也无法表达出来,商小蕊慌手忙脚的找出手电筒给他,又跑去敲开其他邻居的门将摔进沟里的秋奶奶给弄上来,但小不点又记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儿摔下去的,她一脸茫然的用手指向前面黑洞洞的水沟并不能指出具体的方位,她们俩人是从疗养院搭了出租车回来的,司机在村口就将她们祖孙两个放了下去,说是前面不好掉头路又不好走所以就没将她们送到家门口,司机见她们可怜连钱都没要就走了。
    秋奶奶眼神本就不好使,步履蹒跚何况是湿滑不平的石子路,小不点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没少摔跟头,胡天泽和商小蕊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小不点被好心的邻居抱到家里抱衣服了,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受寒生病的,胡天泽忽然看到前面有把几近变形的伞。
    商小蕊也顾不上路上的水坑只希望能尽快找到秋奶奶,提前叫来的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这时也有好心帮忙寻找的村民在水沟的另一端找到了落水的秋奶奶,好在她被横在水里的一根挡住了。
    这才没被暴涨的水给冲到更远的地方,好在她吉人自有天相还有呼吸和心跳,村民将她从水里抬上来又火急火燎的放上了担架送去医院急救了,只要到了医院不管有没有受伤至少性命能到保障了。
    商小蕊暗自庆幸晚上没跟胡天泽一起回去,要不然小不点叫不开门又该向谁求救,商小蕊和胡天泽浑身湿漉漉的,两人狼狈不堪,身上糊了不少泥巴,商小蕊得留下照顾小不点,秋奶奶去医院了,胡天泽得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医院看看秋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雨下得小了不少。
    小不点也换上干净的衣服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搂着芭比娃娃,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商小蕊从秋奶奶那儿找了两件她儿子曾穿过的衣服给他换上,每隔一段时间秋奶奶就会将衣服全部清洗一遍,这样儿子回来就能立马穿上干净又舒适的衣服了。
    “你路上开慢点儿,秋奶奶到了医院会有专门的医护照着着,对了,奶奶家里边还有其他辈分亲近些的亲戚么?你也不能总一直管她,小不点这一天天的都在长,今年念完了幼儿园明天得念小学一年级了,她这么晚回来大概是明天要上学,只是·····这一天两天还行,要是长此以往就不像一回事儿了,再说我们俩个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哪能顾得了一个老人加一个孩子,她有没有什么侄儿侄女或能给她们祖孙俩拿个主意的亲戚。”
    商小蕊心事重重的看了眼亮着的卧室窗户,胡天泽明白她的顾虑,但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从他儿子成为植物人之后整个家就差不多散了,老伴死的走,小不点的妈妈又和相好的私奔了从来对老人孩子不管不顾,剩下的亲戚也都嫌麻烦没一个愿意出头领事儿的,他们俩个要是撇开手不管了。
    秋奶奶和小不点就真的没人管了,她和胡天泽都不是闲人,每天工作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小不点就更可怕了,没爹没妈现在连唯一管她的奶奶也摔伤住院了,胡天泽知道这个负担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他又不能因为两人谈了男女朋友就将他对秋奶奶的承诺顺水推舟的丢到她手上,商小蕊焦头烂额胸口一阵发紧,吴素梅要是知道她住在三姑家还给隔壁的邻居带孩子还不得将她的脸骂出马蜂窝来,她连隔三差五就入院的爷爷都嫌麻烦,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不点,可又不能将她送进孤儿院,到了那地方她就真的会成为孤儿了,也很难再看到安安。
    商小蕊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小不点倒是一夜睡到天亮很是香甜,只是睡觉喜欢蹬被子翻来覆去总会变化不同的睡姿,她几乎一整夜都在忙着给她盖被子,到了时间,她将睡眼惺忪的小不点叫起来上学,她这还没结婚生孩子就开始带孩子了,她这个顾不上那个又忘记了,忙得一团糟,年纪小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事。
    昨天晚上受到的惊吓似乎睡一觉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在她看来有商小蕊和胡天泽在,她和秋奶奶再大的事儿也会化险为夷的,她只是淡淡的问一句奶奶什么时候能回来,昨天夜里胡天泽给她打过电话,说了一些关于秋奶奶的情况。
    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神智恍惚混乱,说话也口齿不清颠三倒四的,医生给她做了核磁共振来详细检查她各个方面的情况,却也没发现她脑部受过任何创伤。
    或许是她年纪大了,在巨大的恐吓冲击之下有了很强的后遗症,具体什么情况造成的,还得住院观察几才能确定造成她意识混乱的原因,小不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商小蕊帮她扎起的马尾辫也随之摇摆,看上去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精灵,商小蕊背着她的小书包走在后面,她用手机软件打的车就在村口等着。
    村头有半截路在小半年前因为挖管道的时候给挖开了,自此之后也形成了完全的土路,一到下雨天沟沟坎坎纵横交错,一脚踩下去烂泥能陷到脚踝上,稀烂稀烂的寸步难行,也难怪司机不愿意将车开进来,小不点仿佛记起什么来了,指着前面不远处长满灌木丛的河沟说:“阿姨,奶奶昨天晚上就是在那儿打跑了一个打架的人。”
    “打架的人?架得两个人才能打得起来,你看见奶奶是自己不小心摔进沟里的还是被打架的人给推下去的?你看见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了么?”商小蕊一听她这么说不禁毛骨悚然,小不点摇了摇头,“天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在和奶奶回家的时候听到那儿有叫救命的声音,奶奶当时还问我有没有听到就用手电筒往那边照了一下,我站在雨里都淋湿了,眼睛上全是水什么也看不到,奶奶让我站在墙角别动,她去看看是人在灌木丛后面打架还是猫咪在打架,能叫出救命的肯定是人,怎么会是猫咪呢?猫咪只会喵喵的叫,我还看到有个黑影子站起来跑了。”
    “那你看到奶奶是怎么落水的么?逃跑了一个,那么现场肯定还有人,你有没有看到在奶奶落水之前还有人从灌木丛后面站起来?你是真没看到奶奶是怎么落水的么?”商小蕊下意识的认为秋奶奶不会平白无故落水的。

    第三十六章 细节
    小不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只看到奶奶的手电筒被人抢走了,那个光好像跑到对面的树林里就消失不见了,天太黑了,边上还有几个猪圈挡着看不到,我想去找奶奶的,但是路太滑一脚就摔倒了,鼻子和额头都疼的厉害,叫了好几声奶奶也没应,奶奶应该是摔沟里去了,我敲了好多门都没人开开,就一路跑回去找阿姨你来救奶奶了。”
    “你再仔细想想奶奶为什么会跑去那边看人打架,她在摔下水沟之前你还听到她说过什么,小不点,奶奶不是教过你不能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说话么?肯定也说过不能随随便便凑热闹对不对,她是看到什么熟人还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才跑过去帮忙的?”
    秋奶奶作为英语老师教书育人三十年,大晚上听到有人呼救又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要不是听到熟悉的人呼救她是不可能跑去冒险的,小不点脑子里空荡荡的,当时下着瓢泼大雨又是深更半夜,她能看到的只有在漆黑的雨夜中模糊不清的影子和铺天盖地的雨声,商小蕊在她面前缓缓的蹲下,昨天晚上她必定是看到了什么。
    只是她太小又受到不小的惊吓,即使是记住了也无法用语言精确的表达出来,商小蕊循循善诱,如果秋奶奶真是见了熟人才跑去解救的,不管打人的是她认识的,还是被打的认识她。
    在没有弄明白来龙去脉之前就不好断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还是谁将她故意推进了水沟,照这么说,当时只是跑了一下,剩下的另一个就有作案的嫌疑,如果和他们俩个无关,秋奶奶落水后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毕竟她被救上来之前还是有点意识的,这就说明她在落进水里后还有挣扎和呼救的可能,小不点当时跑去回去找她帮忙的,睡下的邻居或许也因为太大的雨声而听不见,但打架的两个人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的,商小蕊将小不点送去学校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医院,秋奶奶的情况原本很稳定的,不知怎么在一个小时前忽然突发脑溢血送去急诊室了。
    胡天泽急得憔悴了不少,商小蕊将小不点刚才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猜想在秋奶奶摔下水沟时当时在灌木丛里打架的人就潜藏在附近,胡天泽也隐约觉得这背后另有玄机,但秋奶奶只是一个手无寸铁还身材孱弱的老太太,在现场见死不救或故意推她下水的十有八九就是认识她认识或对她心怀恶意的人。
    安安今天要上学,他姥姥打来了电话说是安安快要到家了,让他回去接安安回去上学,胡天泽神色憔悴,眼底也有黑影,看样子他也是一夜没睡,商小蕊眼下也不能将秋奶奶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不顾了,只能找了个借口跟部门里的人说一声自己有事来不了了。
    反正工作类别和职责都仔仔细细的划分好了,按部就班各干各的事儿,但时间长了免不了要落人口舌要说做在高位上乱摆架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人人都找理由请假,她这个当领导的没法以身作则,又要如何让底下的人心悦诚服?
    六个小时后,秋奶奶终于被推出手术室了,但情况不容乐观,由于她年纪大身体恢复能力有限,做了开颅手术对她身体的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术后恢复很重要,能不能醒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商小蕊不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只能给她请了个专业的护工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护理,看到她年纪那么大没享几天清福却饱受那么多的打击和痛苦心里不禁痛心疾首,但事情都发生了埋怨也是没用的。
    商小蕊觉得秋奶奶落水背后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报警,没想到负责这起案子的人竟然是和冯保全狼狈为奸给他当保护伞的钟正奎,他还真是无处不在业务分散到了各个地方,商小蕊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里似乎觉得自己分明是引狼入室。
    “商小蕊,这老太太是胡天泽以来的老师吧?你和他好上了怎么还给他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包袱,他有个孩子没妈,老太太有个孙女没爹也没妈,你这是爱心泛滥准备和他联手开幼儿园呀?”钟正奎和她坐在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店里了解一下所谓的案情,商小蕊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家还没有个老人,我管谁只要不违规犯法谁也管不着,警察不是为民除害打击犯罪维持社会秩序的么?怎么也对别人的私事儿也有权利指手画脚的?我认为秋奶奶不会平白无故摔进水沟里的,她是听见有人在边上打架才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的,结果就·······”
    “处理打架斗殴原本是警察该干的事儿,老太太以前是英语老师,桃李满天下,又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下雨天,能在这种情况还选择在水沟边上打架斗殴不是奔着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方便毁尸灭迹的,老太太是个老师阅人无数,不该没有一点防范意识的,更何况孩子就在边上呆着就更不敢轻举妄动防止引火烧身的。”
    钟正奎似乎对老太太落水背后的玄机并不感兴趣,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商小蕊,要不然他怎么会亲自出马,只要随便派个人过来应付一下走个过场就差不多了,“这只能证明打架的人或许是她认识的,但她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具体是谁还没弄明白,可惜昨天的大雨稀里哗啦下了一整夜,我让人去案发现场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那儿除了一条烂泥路和一堆石头外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商小蕊算是看明白了,钟正奎压根就没把秋奶奶落水案当作一个案件并走正常的办案流程,只是派几个人去现场做个走访就能敷衍了事了,好像他有只手遮天的后台撑腰就成为辖区里的土皇帝,真相不需要抽丝剥茧也不需要任何现场证据来作为解释和依据,是由他动动嘴皮就能说了算的。
    尤其是像秋奶奶这种背后无势力,落入困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孤寡老人就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更重要的是胡天泽也被卷入其中,他又是和于伯雄站在一条船上的,而与他互惠互利狼狈为奸的金主张董事和于伯雄关系敌对水深火热的,东家的利益与他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两人同穿一条裤子,他的敌人也是他的敌人,秋奶奶要不是因为和胡天泽沾上了关系,他或许还能出把力的。
    “老太太落水的地方靠近猪圈,村里的人一早起来就得喂猪,免不了要在四周活动的,我的人取证到的脚印大大小小几十枚,你说的灌木丛附近的泥土太松,被大量的雨水冲得东倒西歪什么也没留下。”
    钟正奎一拍桌子就将秋奶奶落水的案子当作普通的意外事故处理了,“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有老太太本人,你说她是被人推下水沟的得拿出确切的证据来,我派人去村里进行走访了,那么多人就没一个听到有人发出呼救声,谁知道老太太水沟边干什么去了,再说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呀?她的话你也能信,在法庭上更不能成为呈堂证供的,眼下只能等老太太醒之后把当时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讲明白才能对这起事故做出最公正直面的判断,没有真凭实据,我说了不算,你说的也不算,顶多算个猜测,当然了,你要是能找到可以证明老太太是被人推进泡里的证据可以随时来找我。”
    “钟警察说这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当警察的人是你,要是我把真凭实据给找来了还要钟警察干什么?我知道钟警察在领着一份公务员工资外的同时还有其他赚钱的来路,如果秋奶奶不是因为和胡天泽沾上了关系你会这副事不关己敷衍了事的态度么?我是可以去投诉你的。”
    商小蕊一时没忍心就将真心话给说了出来,钟正奎怔了下随后哈哈大笑,“投诉我?你以为各个部门都设有和消费者协会一样投诉平台?你是真傻还是真的傻成了哈士奇?你一个无名小卒除了一个胡天泽还有点身份背景外还有什么资本敢跟警察叫板是活腻了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顶多会叫嚣几声,我不是你随叫随到必须按你的猜测推论再将案子办出你想要看到的那种结果的服务员,我在办案的时候你还只会和稀泥呢!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只要我在笔录上给你多写你笔,你多少要去号子里呆上几天清醒清醒脑子的。”
    “好,是我法律意识淡薄,不该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给警察打电话浪费你们的警力,秋奶奶的案子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正义会迟来但绝对不会缺席的,警察办事我不敢指手画脚,但我有权利保留我对这起案子所持有的怀疑态度和对真相的追诉权,钟警察认定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为什么还要亲自来见我一面,在我这种无名小卒面前显威风真会有那么大的成就感么?”
    商小蕊没什么好顾忌的,钟正奎能亲自出马说明这个案子本身就非同寻常,“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不是说警察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么?作为合法公民,钟警察把我的诉求比作成哈士奇这就过分了,怎么在警察面前也会高低贵贱三六九等,我的智商都被划拉到和哈士奇同等的档次你,钟警官用词不当随意羞辱别人也是公务员或你背后势力给予你分门别类的特权么?我在你的划分等级里成了下三滥,不配得到警察的相助,我的装备要升级到哪种程度才能从钟警官面前获得到作为人才会有的尊严?”
    “你哪来的装备,是你那个在居委会靠河东狮吼的老妈给我还是你那个干苦力活的老爸给的,要我说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你能有今天不都是靠着胡天泽才走到今天的么?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成为他的女人的,你能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在他眼里又占了点分量,这也是你的本事,没遇到他之前你灰头土脸闷声闷气的形象几乎成了别人眼里的标志,有什么好嘲笑我的?”
    钟正奎就是跟她开门见山的讲了,商小蕊也不再含糊,“为什么话从钟警官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拉我一起狼狈为奸的?你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罪名没有公德心怎么连执法的警察也没了,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还做了开颅手术得承受多少的痛苦,你却站着说话不腰疼,三言两语就给结案了,你是负责这片辖区的警察,我们在你辖区之内的公民真是倒霉,你的特权或许可以所向披靡压制于人,但你也有责任还原事实真相给受害者一个交待,不能让她白受这些苦,我敢当着你的面说就不怕遭到你所谓的报复,把人逼急了我可不管你身后的势力有多大照样为了真相和你斗到底,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你要和我鱼死网破?就是因为老太太落水的事情?她是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找到了目击证人,你凭什么断定她就是被人推进水沟的?我说深更半夜在水沟边上打架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不过是个假设,你怎么还对号入座了?”
    钟正硅似乎明白和她硬碰硬就没法再将接下来的话题展开了,她不是闷葫芦,只是一个牙尖嘴利在别人不注意时魔尖了爪子,现在有机会站到更高处,谁要动了她的蛋糕她保准人上去一爪子,跟刀子似的稍不留神就被抓得皮开肉绽了,商小蕊似乎也看出亲自出马的钟正奎十有八九是为了于秀雅的那场事故来的,她是现场的目击证人,她的证词可以对于秀雅的量刑和案件本身的性质产生非同一般的影响。
    “我以前什么样人现在还是什么样的,能改变的只有外表,真正善良的人不用装也会真情流露,恶人一肚子坏水,不管外表包装再也只能是漏洞百出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伪君子,要是嫌我的话难听还得请钟警官将心比心摸着良心说话,你给我尊重我才能给予你敬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上来就长篇大论声明你能定人生死的职权,还在公共场所堂而皇之的威胁恐吓我。”
    商小蕊知道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盯上她,“知道的或许是我捕风捉影太敏感故意扩大了案子本身的疑点,不知道的还以为钟警察收了黑钱这才利用职务之便大行其道给犯罪分子提供一般人享受不到也看不到的后门和掩护,我是无名小卒,也是你眼中智商和哈士奇等同的傻瓜,要是你们这些人被我给咬到了要害还被公之于众,我也算是干了件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大好事儿了,我早就被你们给盯上了,你们都认为我是个好拿捏的蠢货不值一提,就是一条狗被逼急了也会狂吠几声的,我没什么本事但舌头比哈士奇会说几句人话,钟警官黑白颠倒以公灭私,我传一些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话出去也不算侮辱了钟警官,我手上任何一条内情拿出去都够掀起全民运动的,你给不了别人公平公正的裁决总得想办法找证据给自己洗白,拆东墙补西墙,补来补去窟窿眼儿是越补越大,最后连躲在破墙后面的佛爷都给现出原形来了。”
    第三十七章 谈判
    商小蕊不是不怕而是觉得害怕解决不了问题,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是在试探中被他试出了深浅,以后再想反抗就来不及了,“赵娟的事儿你们在背后可没少动脑筋,我是个危机感很强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会不明不白的在某些法律也保护不了的边缘之下死不瞑目了,你怎么就认定我手上就没有保命的东西?”
    钟正奎今天还真是过来试水的,胡天泽的确给了她自信,但临危不乱的胆色却是她自己的,商小蕊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我要是真像你们看到的那样灰头土脸闷声闷气的傻子今天也不会站到胡天泽的身边,赵娟的事儿到此为止,你们要是想在这件事儿上弄出点水花我也奉陪到底,要是敏感,社会大众一定对钟警官和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冯全保过于亲密往来的关系更感兴趣,警察和黑社会纠缠不清,你说这都什么世道了还搞这么一出,你是执法人员,黑社会不是你要就地正法的人么?你要是准备在我身上试刀,我一定有办法在你手起刀落挨到我脖子上之前将你身上的口子连同里面的黑料给撕到网上让千千万万的网名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裁决。”
    “你这是威胁警······”
    “今天你也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找我谈话的,是以什么身份你心里明白我也看得明白,明人不说暗话,除了秋奶奶这个悬而未决的案子之外,你亲自约见的背后肯定有个比调查案件更为急迫的任务,我这个人有点不识抬举,有求于人就别再端着架子虚张声势了,我要是你能用这些手段就能吓唬得了的,章思远和胡天宇早就从我身上占去一百次便宜,又哪来姗姗来迟的钟警官的份?你就把话直截了当挑明了说,我的智商不高,不过也没达到哈士奇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纯度,听不懂你一贯使的潜规则和拐弯抹角背后的暗示。”
    商小蕊从容淡定的说,店里的人不多但她要是做出什么异常举动,店里的摄像头可会照得清清楚楚的,钟正奎低估了她,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我就这么跟你说,于秀雅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只是她老爸私下动用关系扭转了案件性质,章思远找过你,想来也将他的怀疑和分析说给你听了,他只是迫于压力才放弃了对于秀雅的追责,你是现场的目击证人,于秀雅是胡天宇的未婚妻,他当初对你以及对你家人所做的手脚也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于秀雅喝得烂醉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撞死了章思远的父亲,你只要在法庭上指认出肇事逃逸的于秀雅就可以了。”
    “钟警官作为警察不应该亲自调查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和背后暗藏的猫腻么?什么时候案件的真相得由目击者提供的证据就能决定整个案件的走向和性质了?如果你站在警察的立场上对我阐述的要求,那么你就是诱供,如果是以东家的身份来找我谈的,这是花点银子就能摆平的收买,我的眼睛长在我自己的眼睛上,看到的也只有我最清楚,你别急着给我洗脑,灌输你背后势力想要达到的真相,事情要是这么简单也由不得钟警官屈尊就卑亲自来找我分析案情权衡利弊了。”
    商小蕊嘴上说得行云流水,但握紧的手心却腻出热汗来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人命关天的案子和真相在钟警官眼里值个什么价?要是能打动我或许我还能试着说服自己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算了,要是打动不了我,那我就只能把这个当作个项目拿去于伯雄和胡天宇面前竞标去了,他们俩个财大气粗,说不定出的价不比你少,我跟你说钟警察做生意可不是你用强权就得压得了人的,你兴许能用这招数吓得了别人,但在我这儿却不好使,我手上的东西对你们至关重要,对我却也是个千载难逢改变全家命运的好机会。”
    钟正奎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商小蕊不会挑战他的底线,但她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儿,她没钱没势横竖输得起的,但他和背后的势力早就纠缠在一起相互牵制相互利用分不清斩不断了,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只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不止他一个,要不然他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扛着警察的大旗招摇过市,他是一千个一万个身不由己,连生死都不能自主的人才是真正的悲哀。
    “实不相瞒,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贫民,你说我妈在居委会只会河东狮吼的小干事,我爸只是卖苦力的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我要不是借着胡天泽的帮衬哪来今时今日的尊荣,也更没机会能享受得了钟警察亲自请喝的咖啡了,要不是你这么一出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成了各路大爷眼里的香饽饽,这是我的人生颠覆当然得借一借各位财主的财运发笔横财了。”
    商小蕊能有今天的从容是因为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光景吃了太多的委屈和辛酸,“钟警官作为一个本该严于律己秉公执法造福一方百姓的执法者都可以另辟蹊径给自己寻找一个大发横财的捷径,我有同样的想法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钟警官要是觉得我不识抬举要钱不要命,我个人认为泰山崩塌了第一个压死的就是为恶势力提供保护伞的钟警官,第二个才是我,钟警官要是不体谅,那还真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霸了。”
    “只要你出庭一百万,只要于秀雅判了刑再给你追加一百万,两百万对你和你背后的整个家都是一笔不小的天文数字,你要是还有其他的想法我可以帮你回去商讨商讨,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凡事见好就收点到为止才是上好,贪心不足蛇吞象,经过我处理的案例中几乎都和贪心不足挂钩的。”
    钟正奎报出价码来了,脸不红心不跳,看来他是以为东家服务的立场跟她开价的,商小蕊忽然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屏幕上跳跃着正在录音的计时器,商小蕊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又将录音做了备份发到了邮箱,钟正奎大惊失色,他刚要伸手在看到有服务员走来时只能不甘心的坐下。
    “钟警官今天是以个人的身份来找我的,好像没把作为警察的谨慎小心一起带出来,我要说我手上有保命的筹码你肯定会说我是虚张声势,但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必担心自己会遭到来自冯保全以及你身后东家的报复了,我平时闷声闷气的时候总会想一些恶毒却能一招制胜的办法在我出人头地之后用在所有欺负过我的人身上一雪前耻。”
    商小蕊终于还是成功的把钟正奎给套路了,“谁不记仇,我最记恨了,现在是江河日下世态炎凉,连警察都和黑社会成为里外勾结互惠互利的盟友还花钱收买目击证人从而达到改变案件真相的无耻之徒,我凭什么一定就要成为光明磊落的君子?我给你的态度是按你对我的态度量身定做的,办法下作是下作了点儿但刚好可以制约到你对我的恐吓以保住身家性命,录音被我发到邮箱里了,我的客户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八个,哪里不乏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唯恐天下不乱的也不少,反正没几个是正人君子。”
    “你·····”她这智商可比哈士奇高得多了,钟正奎横行霸道那么多年哪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身上摔得鼻青脸肿,他眼露凶光,商小蕊立刻站起来将服务员叫了过来要加餐,钟正奎气得脸色铁青,嘴角都在激烈的颤抖,好像再来点儿劲儿就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憋出内伤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了。
    商小蕊一边打量他眼里翻滚肆意的怒火,一边让服务员给他也拿一份菜单,一起吃饭又聊得很投机,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总不能光顾着自己吃饱喝足不顾别人的,顺便给他也加个餐,哪天东窗事发或他的老底被人给端了,以他超乎常人的反应一定会让服务员印象深刻的,方便办案人员做笔录。
    “我用的是定期发送,时间是三天后,我不是要挟你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给钟警官上一课,女人是弱势群体,但要是被激怒了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身份尴尬的大龄女青年,我要是能活到九十岁,我三分之一的人生都下来了,再除去六十岁往后毫无用处的老年阶段,我真正还有点内容的也就三十年。”
    商小蕊从来不敢算这样的帐,按这样的趋势她怕是今年都很难熬过去,“三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苛刻了,要将恋爱结婚生子全部浓缩在这三十年里,能有什么比这更悲催的?我不怕,因为我身后空无一人,摔死了只死我一个,但钟警官敢有我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同归于尽的底气么?”
    “你好样的,商小蕊,你是扮猪吃老虎给我下了套。”钟正奎当着服务员的面也不好发作,百年道行一朝丧,这么大的羞辱与生俱来还是头一次,被她抓住了咽喉想要反制她怕是不容易了。
    商小蕊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点心,“以钟警官雷厉风行的办案风格,三天之内应该能查出秋奶奶是自己失足摔进水沟里的还是那两个打架的人干的,三天定生死,你可以把我的做法当成威胁,我是钟警官一样都是没有退路的人,与其战战兢兢被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脖子上担惊受怕,不如见机行事或许能扭转时局,我要的不多,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不管钟警官是否还能与纠缠的势力划清界限,只要不触犯我的利益我是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的,弄好了大家皆大欢喜,弄不好引爆了我这颗深水炸弹,倒能给广大的人民群众炸出一大堆连小说都不敢随便写的大黑料,钟警官成了红人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一个青黄不接的小人物是抢不了你任何一点风头。”
    “真是给你一根竹竿你能爬到顶上去,给你一点脸面你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是吧?”钟正奎失策了,突如其来的怒火也是为了掩盖心虚,打蛇打七寸,他的七寸就在她手上攥着竟然在浑然不知中成了困兽,不过话说回来,她多少是识趣的,至少知道利用势力来给自己增加砝码往更高的地方爬。
    赵娟在被打风波后不但没闹出惊天动地的海浪来也被她彻底的踩死在了脚下难以翻身了,光是这个就能证明她并非没脑子,不过是韬光养晦刻意收敛锋芒了而已,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容易招惹,要是能在一开始就压制住她或许还能有得说,现在被压制的却是他,眼里有怒火也有强烈的挫败感。
    “三天,这对你我都是一个重要的关口,是咸鱼翻身还是万劫不复,一念之间,天差地别,我会悠着点儿的,希望钟警官也悠着点儿,我的智商已经被你划拉到和哈士奇一个档次里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哈士奇的牙可以拆家可以咬碎骨头,但它肯定不敢吃人肉,我的牙不分三六九等,只要被咬着了就绝不带松嘴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连皮带肉哪怕是筋骨都给一起撕下来吃掉。”
    商小蕊见好就收点到为止才是上乘,要是伤了钟警官的自尊心那么她先前所做的铺垫就白费了气力,以他的职务随便一点花招就够她受的了,要是再被他抓住把柄就更不得了了,前功尽弃不说,一大家子或多或少都得受到连累。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是胡天泽,商小蕊不动声色的将地址告诉了他,不出半个小时胡天泽就带着安安到了咖啡厅,钟正奎隔着察看到他时脸上的尴尬都能拧出水来,“你们这还没结婚就那么快夫唱妇随了?给他通风报信你速度够快的呀。”
    “除了他之外我是实在找不到能给自己撑场面的人了,钟警官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不识抬举的话难免觉得这是对警官的不尊重,再说了我和天泽还没结婚,秋奶奶也不能完全是我的家人,她是天泽的老师,我请求警官在三天之内找出秋奶奶摔进水沟的原因的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强词夺理,现在正主来了,我是个无名小卒没什么份量,他的份量和我加在一起足够让你刮目相看。”
    商小蕊在胡天泽身上学了不少本事,要说逢场作戏她的技术含量一点不会逊色的,“况且钟警官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人,虽然你的开场白有着很强的侵犯敌意,但我可以将这么强硬尖锐的方式理解为职业病,只是把我错误的放在了犯人的立场上不分青红皂白,我希望能得到钟警官的尊重和理解,当然,这个协议的保质期只有三天,协议需要双方信任才能完成合作各取所需,我要的东西就是钟警官用来证明诚意的东西,如果是我猜错有误还请钟警官拿出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否则,我们聊来聊去又回到起点了,我这儿还好交代,但天泽来了您·····”
    第三十八章 难过
    “你好钟警官,很高兴见到你。”胡天泽带着安安进来了,商小蕊兴高采烈的抱过他,将主场交给他了,当然也人恰到好处的给钟警官一个台阶下,也给他们制造一个更好的开口来深入案情,“天泽,钟警官日理万机,要不是看中这案子也不会主劝过来找我做笔录的,听说他派去现场的人也找到不少有价值的线索,但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还不好提前做判断,不过钟警官在我们这儿有着较高的呼声,经手的大案小案不计其数,要是秋奶奶落水的背后真有人搞鬼,一定逃不过警官的法眼,只要由他亲自出马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不出三天就能有眉目了,这可不是我故意给警官施加压力才胡说八道,不信你问钟警官是不是这原话?”
    “阿姨,你白了好多,是擦粉了么?是不是抹得很厚?”安安的话让商小蕊尴尬的不得了,却也刚好拉着他去吧台点东西吃了,钟正奎的脸几乎比隔夜的猪肝还要难看,但胡天泽的势力非同一般,终究不是商小蕊可以用言语肆无忌惮的恐吓威胁轮番轰炸,先别说他背后有于伯雄支持,光是他自己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胡天泽似乎也从他满脸丰富多彩的表情里看出他和商小蕊之间必定经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商小蕊的眉头是挑着的,钟正奎的脸色好像在福尔马林的溶液里浸泡了三天三夜,而满桌子的饭菜是一点没动,他连说话也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的谦虚和心虚,胡天泽下意识的看了眼抱着安安在吧台点餐的商小蕊,很好奇她是通过什么办法让张董事派来的说客钟警官变得如此亲民敬业的,还主动承诺在三天之内查实秋奶奶落水的真相。
    “阿姨,能不能再多买一个给小不点?”安安一脸期待的说,商小蕊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就知道你对小不点最贴心了,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她没有爸爸妈妈照顾,她特别希望能像你一样得到爸爸和阿姨体贴入微的照顾,但阿姨有些地方也够不着,你就得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因为她是女孩子,胆子小还怕生,需要男孩子的保护,你在他身边就有责任保护她,还要尊重她。”
    “阿姨,爸爸也会保护你是么?”安安似乎特别开心,商小蕊的脸不经意的红了,“当然了,爸爸是个很好的人,阿姨在他身边觉得好开心好幸福,恨不得天天都和他在一起才好。”
    “妈妈也说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安安手里拿着服务员送他的玩具小汽车,商小蕊不知是为他高兴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你见到妈妈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我去姥姥家的那天就回来了,妈妈好漂亮,我一看到她就认出她是妈妈了,姥姥说我们有血缘关系这是注定的,妈妈抱着我哭了很久还不停的说对不起,我也哭了,阿姨,妈妈求我原谅她,吃饭时候会说,睡觉的时候也会说,他说只有我原谅他了爸爸才能原谅她,我问过爸爸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安安并不知道商小蕊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有多伤心,擒贼先擒王,安安是胡天泽的心头肉,只要俘获了他的心也就找到攻破他的突破口了,琳达果然是个狠角色,三十六计都用到安安身上了。
    “妈妈是生你的人,没有她哪来的你?光靠爸爸一个人可不能把你弄到世上,没有妈妈,阿姨也见不到安安这么可爱乖巧的小朋友了,你应该原谅妈妈的,她当初离开或许没有意识到你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现在她回来了你······难道安安不想和妈妈在一起么?”
    商小蕊不能给孩子传输错误的三观,安安似乎也从她反差巨大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我要是原谅妈妈了,爸爸就得和妈妈复婚,那你就不能再和爸爸在一起了,阿姨和爸爸在一起很幸福,爸爸不在了,阿姨就不会再有幸福了,我很喜欢妈妈,但也很喜欢阿姨,姥姥让我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这样一家人才能团团圆圆的,以后就再不会有人说我没有妈妈了。”
    “阿姨·····阿姨是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爸爸,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纠结了?阿姨不想成为你的苦恼,更不会让你左右为难的,爸爸会做出他想要的选择,你也有你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阿姨·····阿姨也有自己的选择,小小年纪就有心思了,有东西吃就敞开了吃,出来就开开心心的玩儿,阿姨希望你能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一个小朋友,休息天可以由爸爸妈妈陪着去游乐场痛痛快快的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一遍,大人都有自己的计划,爸爸还有事情要跟警察叔叔聊,我们去外面等他好不好?”
    商小蕊承认自己刚才说的都是违心的,琳达回来了又哪来她什么事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可以给孩子创造不可替代的幸福氛围,这是她再多的好也无法比拟的,刚才从钟正奎那儿大获全胜的骄傲一下子全部输光了,满脸落败灰头土脸的,似乎被打回原形了。
    “嗯。”安安欢快的答应了,商小蕊和他去隔壁的麦当劳买了支冰激凌,安安吃得手舞足蹈,“阿姨,要是你能天天陪着我就好了。”
    “以后有妈妈陪你不是更好么?”
    “我虽然很喜欢妈妈,但····我还是喜欢阿姨,爸爸在遇到你之前总是闷闷不乐的,他呆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跟我说话,姥姥说他心里是念着妈妈的,可是他在姥姥家见到妈妈后也没见他有多高兴,妈妈一直哭着说自己后悔了,她想回来我们身边再也不离开了,抱着爸爸哭得好久好久,连姥姥也跟着哭了,爸爸睡觉的时候还叫过你的名字,他一定是喜欢你了,但爸爸和妈妈重新在一起就不可以对你好了,她肯定也不会再让我和小不点在一起,我想把好吃的都和她一起分享,阿姨这是你教我的对不对,你看我都记住了。”
    安安对商小蕊比较依赖,但孩子天性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就会对谁产依赖性,她和安安之间建立起的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她用手牵着安安,神情恍然若失,很快胡天泽就和钟正奎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是久别重逢的老同学,要说场面话说得炉火纯青的,他们俩个都是行家。
    “你们说什么了说的那么热火朝天的?”商小蕊不想让他看出她快要分崩离析的情绪,胡天泽将睡着的安安抱到了后面,两人坐在前面谁也没说话,商小蕊特别害怕气氛尴尬,两人相对无言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主动打破沉默,胡天泽侧过脸来看她,“你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以后遇到更大的困难也就不在话下了。”
    “你不必给我戴高帽,我用的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要是真硬碰硬你认为我是他的对手么?好在身边有你,一想到你再害怕也会倍受鼓舞想要将困难越过去,这样就能尽快再见着你了。”商小蕊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向他表达心意了,胡天泽握住她的手,“琳达回来了。”
    “安安跟我说了,姥姥接他回去就是为了安排和他妈妈见面的,这也没没什么,他有权利知道生下他的人是谁,母子之间的血亲是与生俱来的,就算从未见过面也会有种似曾相识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熟悉感。”
    商小蕊从来没想到她还可以这么大度,胡天泽很为难,他不想放弃商小蕊,却又想给安安一个更完整的家,琳达意志坚决,她这次回来要不和他重新开始,要不就带走安安去国外一起生活,孩子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他割舍不了,安安对琳达也有着强烈的好感,那是他的生母,对商小蕊的依赖只是因为她处处顺着他有求必应。
    “你们父子俩真的很像,安安那小的年纪就知道为难了,表情和你一模一样,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安安太可怜了,他需要来自母亲的呵护,他从我这儿获取的只是很浅显的关爱,我妈从小对我就不是很上心,不像别的家长那样当成掌上明珠宠爱,后妈永远都是后妈,再好也只是表面功夫。”
    商小蕊对这些看得很透,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只会感情用事,头脑只是个摆设,抢来的东西哪会长久的,“我得到过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安安对他母亲的那份渴望,他还那么小我不想让他也经历我曾经历过的伤痛,安安在跟我说他妈妈很漂亮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选择原谅琳达了,虽然你是自由身了,但你毕竟有孩子不能光顾着你自己逍遥自在,你们俩个要是有机会其实是可以重新开始,当初在选择结婚时肯定是指望过一辈子的,我不能·····你说我横插一脚和给你当小三有什么区别?我不希望哪天安安会因为我不放手而恨我无法和他的妈妈团聚,你对我也算仁至义尽,要是没有你,我哪来的底气敢在钟正奎面前讨价还价,我·····”
    “我都没说什么你就急着打退堂鼓了,安安的选择固然重要,但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不是么?你成了好人,那我怎么办?过去的不管是感情还是伤害都不可能再带到现在,为了安安,我可以做任何妥协,但我有自己的原则,琳达不是我,你也不是我,安安有他的主权,当一个人真正的走出过去就真的放下了,再深的感情也不会复燃,勉强在一起只是为了成全孩子,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不停的让步不停的妥协直到再次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这对我又不公平,你只看到安安和他妈妈在一起会开心那你想过我没有?我不会开心的。”胡天泽心里也是难过,他都还没选择她就准备开溜了,“商小蕊,你在决定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是不是就为今天的这一袭深明大义的话提前做好铺垫了?你这是私下留了不少退路,情况稍有不对随时可以走人?还打着安安的借口你·······你还有没有一点上进心?我需要你,一直说自己咬住就不会放手的人是你,现在不负责任的人还是你,做人不能这么两面派的。”
    “我咬你干什么,你真把我当老鳖,我······我当然有上进心了,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在事业上峰回路转的降了你的大力提拔外我也是付出很多努力的,琳达又不是你的死敌,她是安安的妈妈,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在一起的,隔着千山万水我也会想办法抵达你的身边,你总不为怂恿我把用在钟正奎身上的手段再如法炮制给琳达也整一出,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使不出什么光明磊落的办法来。”
    商小蕊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奸猾强硬不择手段的人,“安安对我的印象那么好,琳达又是他的亲妈,我也于心不忍是不是?你都什么心态非要我和琳达弄出什么火花来,我不相信你对琳达就没一点感情就只剩下铁石心肠了,在不处罚不可调和的矛盾基础上以另一个方式和谐相处不好么?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看到的这么风轻云淡,为你去死都没话说的,我要是没见过安安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该争取的会争取,该出手的我敢怂一下就不姓商,你这个人真是,挑什么不好非要在我和你前妻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上进心要是用在这方面我迟早会变成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小人,走一步看一步,还没到剑拔弩张决一死战的地步,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能跑哪儿去,以你的本事我是插翅难飞不是么。”
    “你的办法那么多,想跑我再大的本事也留不住,你也不是我用强硬手段就能控制得了的人,我死皮赖脸求着你干什么?你爱怎样就怎样,钟正奎那样八面玲珑的人还不是被你收拾妥当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客客气气过,要不是你前期将他整顿利索了,我哪来的机会请他给秋奶奶调查案情,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往跑飞就往哪儿飞,我怎么能成为你身上的捆绑让你飞不起来。”胡天泽有些恼火,商小蕊还以为像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稳生老道的人是不会有俗人才有的小脾气,没想到发作起来也酸的呛人,商小蕊去抓他的手却被他甩开了,“你别动手动脚,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我们光明正大又不是偷情何必偷偷摸摸的,你看你现在连脾气都有了,能成熟点儿么?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知道你的本事可以让我乘风破浪,我说过的话都会兑现的,我是那种半途而废虎头蛇尾的人么?我不会临阵脱逃遇到问题就扭头跑得无影无踪的。”商小蕊郑重其事的说,又死缠烂打的抓住他的手,胡天泽用手指磨蹭着她的指节,看她的眼神有些热烈和暧昧,商小蕊刚要将脸凑过去接受他的挑逗,哪想安安却不合时宜的哼唧一声,商小蕊 不由分说又重新坐了回来。
    胡天泽向后看了看,他只是将头扭到另一面继续睡了,捏过她的下巴却又被她推开了,“外面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不好,安安突然醒了看到了多尴尬,你不是最注重场合的么?现在却又肆无忌惮了,我······我跟你说秋奶奶的案子绝不简单,我找了个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监护她,她年纪那么大万一扛不过手术给她身体造成的打击怎么办?小不点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有些事儿也该提前做好准备了,奶奶能顺利醒过来这是再好不过了,要是发生最坏的结果我们也得······除了我们俩,估计她就算有亲戚在得知我们的存在后也会装聋作哑当是没看见的,反正管都管了也不差以后能有多少折腾。”

    第三十九章 无心
    “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用什么筹码给钟正奎倒打一耙的?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吃了苍蝇又是恶心却又不想被人知道他吞了苍蝇的事儿。”胡天泽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商小蕊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刨根问底?他是代表他的东家给我开价的,我就多留了个心眼儿了把从头至尾的对话都给录下来了,他以为他摆出架势就能吓唬得了我了,或许在别人身上屡试不爽,我就是因为害怕才不敢让他看出我害怕来着的,录音是小事,我说录音被我发入邮箱了,要是三天之内他没法给秋奶奶一个交待,录音就会逐一发送到我的那些客户邮箱里,其实我也是装腔作势吓唬他的,要不是做贼心虚他能吃我这一套?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越容易摔跟头,我给他长的这个记性够他用到下辈子的,你铜墙铁壁不好欺负,我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用来威胁你的软肋,对了,你们之后都聊什么聊的那么投机?”
    “他跟我有多投机你扎在他后脑勺上的刀就有多深,真是服了你了,何必寸步不让非要赶尽杀绝置人于死地,你现在把他里外几层皮扒掉了他还得为了维护自尊跟我谈笑风生的,等他哪天喘过一口气风头又上来了总会找你秋后算账的,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鲁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适当给他一条退路也是赊给他的一个人情,指不定哪一天你就能用得上他了,这是给自己留的出路,他可不是一般人,眼下是被你戳住了要害不好反击,他又是警察,万一哪天看穿了你的心思哪会有你好日子过的,你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商小姐,你还得在忍字上下点功夫。”
    胡天泽的手心滚烫的,商小蕊不禁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我被他欺负成那怎么就不能还手了?欺软怕硬的人是他,利用职权对我喊打喊杀的人也是他,卑鄙无耻的人还是他,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威胁恐吓血口喷人合适么?我是有你给我撑腰才敢挺直脊梁骨和他大战一百回合,他骂我是哈士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出手他还以为我真是哈士奇只会躲在你后面虚张声势,你要是连这个也要责怪我不识时务的话我就······我觉得你是理解我的。”
    商小蕊见他笑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不禁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他一下,胡天泽惨叫一声,用手捂住被捏疼的腿,瞪大眼睛说:“你干什么?又不是我说你是哈士奇的,而且哈士奇那么可爱活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何必往最极端的方向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着不舒服了还不得你自己受着,小不点咱们得商讨一下,不然一会儿放学了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秋奶奶这么倒下了能保住自己就不错的了,哪能再顾得上小不点儿,你也有你的工作和生活,方方面面也顾不上她,要不送我那儿去刚好能和安安搭个伴,但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你现在不放心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说过,你就是变着法要把我圈到你家里去,我去照顾小不点和安安却也能方便些,只是琳达回来了,免不了要去你家里看望安安的,你说我和你又没结婚就住家里去了也不像个话,我硬生生的戳那儿只会·····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临阵退缩了,只是想找个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和身份才能在你和安安以及琳达面前不那么尴尬。”
    商小蕊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还是得理不饶人的吴素梅,“你说我是你女朋友还是兼职保姆?我妈要是知道我住你那儿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保不齐又得掀起事端来,她跟我闹那没什么,从小到大就一直这样,要是跟你闹起来还知道你的前妻回来了就更不得了了,你能接住她几招?要是再招惹到你前妻怎么办,她在居委会干了几十年最见不到的就是这种前妻加现任剪不断理还乱错综复杂的关系,搞不好还得打死你。”
    “那你说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三姑把房子交给我来打理,我不在院子里住着反而跑去你家了,这都算怎么回事儿?三姑是做生意的,舌头不长哪能把生意做得风调雨顺,说起家长里短风言风语也是一把好手,小胖妈在村里是个远近闻名的长舌妇,早把我和你谈恋爱的事儿说开了。
    “商小蕊一般也不和他们打交道,一个个都跟侦探似的倚在门口张家长李家短说这个道那个的,私下还不知道把她和胡天泽说成什么不堪入目的关系了,何况他还带着孩子,“三姑消息灵通肯定在我妈知道之前就知道来龙去脉了,要不你搬到秋奶奶家里顺便帮她看个家,我和你只隔着一道墙,小不点和安安不也就能随时随地见面了,况且你和安安体验一下农村生活不好么?反正我搬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你能过了我妈那一关我什么都听你的安排。”
    “说到你妈我还真忘了跟你讲了,我在来之前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你弟弟出了点事儿,但具体什么事儿她在电话里又没说清楚,她说你把家里人的号码全拉黑名单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让我劝你回家一趟。”胡天泽也是怕了,商小蕊怔怔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成为我妈的传话筒了?不是跟你说了千万别打理她,只要搭上了你就别想再甩掉,她没一点界限感更没一点自知之明,只要你不拒绝她就会把你当自家人毫不客气,会一直得寸进尺一直变本加厉一直没完没了的跟你提要求的,现在不在我头上划拉了又把你当成目标狂轰滥炸,那是我的亲妈,我都很客观的跟你分析过利害。”
    商小蕊是实在没想到吴素梅又厚颜无耻的跑去找胡天泽了,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很意外,但他又不好拒绝,“你现在是她手上的尚方宝剑了,我不听她的现在能不给你面子不把你的话当圣旨么?我们俩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么?你得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我妈那个人只要盯上谁就没谁能从她手掌心跑掉的,居委会几十年的干事工作早就练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经验来了,今天我弟弟有事儿他打电话让你转告我,明天我爸高血压又上去了还得找你,她要是变着花样问你要钱你就得三思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面就无休无止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哪怕为了安安我不要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不希望我的家人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是亲眼看到我的家庭有多复杂,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跟你说这些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小蕊,你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妈,你弟弟出了事儿她不找你还能找谁,她说再不敢随随便便跑去你公司了,害怕会给······”胡天泽的话很快又咽了下去,他看到的是一面,她在生活中真正体会到的又是另一面,他没经历过战火纷飞家人反目成仇的氛围,所以再温馨的安慰话也抚慰不了她早就千疮百孔的内心,商小蕊眼里闪动着泪花,胡天泽的手按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以前你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不是有我了么?我肯定是站在你身边给你······以前受了那么多的苦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现在跟我在一起了怎么就成了爱哭鬼,看到你愁眉不展我都会很自责的,我要是能在各个方面将你保护周全了或许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谁没有烦心事儿,我只是害怕我妈会像对我那样再去对你死缠烂打,我弟弟又是个吸血鬼,买车问我要钱,交女朋友不得伸手向我要恋爱基金,爷爷身体不好一直病病歪歪的,他的医药费除了医保报销的一部分外剩下的全是从我这儿出去的,要拿这些算账他们得骂我没心没肺小家子气。”
    商小蕊一提起家人是却是满脑子的痛苦,每一个都不堪入目,她不希望胡天泽会因为她的关系沦为第二个受害者,要是一开始拒绝还好,先小人后君子这是无可厚非的,要是哪天要求没能得到满足,那么之前所有的帮衬都会化作虚无,只有满心怨念。
    “光是在我妈肚子里十个月的营养费和房租费就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时间长了就会习惯成自然,我的付出就会变成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责任,你现在是奔着我的趋势发展了,适当的拒绝会帮你杜绝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在你包括很多人看来对家人或多或少有些冷血淡漠了一点,他们眼睛看到的只是外面的表象,又有谁看到家人给了我多少寒心和伤害才让我变成流言中不近人情没心没肺的人。”
    商小蕊认真考虑了一下,要是她不回去,吴素梅还会想方设法从胡天泽身上下手的,她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持之以恒的决定没人比她更有话语权,胡天泽一脸心疼,揽过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用力的亲吻她,商小蕊在外人面前不管再大的挑衅也能做到不为所动,却经不起他一丝点的撩拨就全军覆没了,她的手紧紧抓在他的肩膀上,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安安刚刚睡醒后口齿不清的问,询问他们在干什么。
    商小蕊和胡天泽下意识的立刻分开,商小蕊咬了咬嘴唇笑着说:“你爸·····他说后背长了痱子很痒,让我阿姨帮他看看,天气热出了汗就很容易起痱子的,爸爸晚上肯定太累了没洗澡才会起的这么严重,不过没关系,阿姨一会儿就去药店买点痱子粉,安安细皮嫩肉的可不能起痱子,勤换衣服多洗手,出了汗得及时擦干净,你看爸爸现在又疼又痒多难受?还得阿姨帮忙才能缓解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在亲亲。”安安一本正经的说,胡天泽忍不住笑了出来,商小蕊一把将他的手推开,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安安一脸尴尬的说:“你从哪儿知道那么多东西?你知道的也太多了,男女朋友才能亲亲,你一个小孩子千万别去乱亲别人,现在你还小不懂的,长大了你就明白了,不是,你是不是见过你爸爸跟谁亲亲过?”
    “爸爸,你还亲过谁?”安安想要知道这个途径太多,电视上有,现实中也不难看到,胡天泽张口结舌,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瞪向安安,“你不要乱说话。”
    “你心虚什么呀?你年轻气盛在没遇到我之前难免······你的前半段我没参与过,所以我不会指手画脚多作评断,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认为你有责任为我守身如玉,我对你肯定也会洁身自好眼里心里都是你一个人,安安童言无忌你何必有那么大的反应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商小蕊不是胡搅蛮缠非要揪着一句打破沙锅问到底,胡天泽觉得很生气但仔细想想她的话也合情合理,闷闷的说:“你是先回家还是吃完东西再回家?”
    “当然是吃饱了再回去,我哪一次回去不是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九死一生,女人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就只能自己争气,没结婚都弄成这样,要是哪天结婚了我还·······”商小蕊是满脖子苦楚,胡天泽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你妈妈一个人的战斗力可以抵挡一个师,附近几条街区都是她的天下,连你都不敢招惹的人哪能是等闲之辈,这样都不算强大那得强大在怎样的系数才能配得上你所说的强大?我谈过上亿的订单也从未提心吊胆过,但你家的后台足够让我闻风丧胆,你的强大是从你妈妈那儿继承来的,姜还是老的辣不是么?”
    “胡天泽你这是在骂人么?我妈让你闻风丧胆那你哪来的胆子和我在一起?”商小蕊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在安安面前发作,胡天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妈能放过我?”
    “说得好像我妈逼良为娼似的,你知道就好,我懒得跟你计划这些,她要是来灭你,千万别来向我求救,我自身难保顾不上你的,你还是收住多余的花花肠子只能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我也会加倍的对你好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商小蕊似乎是找到知音了,胡天泽刚要习惯性去抓她的手揉捏几下的,哪想儿子的脑袋却伸了过来,他又半途改道将手落到他头上说:“阿姨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温柔漂亮了许多?”
    “嗯,阿姨是变得漂亮了,但还是没有妈妈好看。”安安童言无忌并不知道他的话会对商小蕊会产生多大的伤害,以前没见过妈妈,所以心里对她没有任何概念,现在她回来了,也亲眼见到了她,下意识里总会将她和商小蕊进行比较,欢快和谐的气氛瞬间在尴尬中变得凝固了。
    商小蕊注定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安安心里最好的那个人,胡天泽刚要解释,商小蕊声音几近哽咽的说:“他不懂的你不要怪他,我不介意的,孩子童言无忌有口无心,哪会看懂大人的世界,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该把孩子扯进来,对他不公平,对他的心智发育也不好,这些我都是懂的,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别因为这点小小不言的就离间了和他妈妈的感情,他能记在心里的都是他认为最重要最值得守护的东西,这和他妈妈当初对他的背叛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是失而复得就更加弥足珍贵了,况且他只是一个孩子,不能成为任何人争权夺利谋求好处的筹码,我回家就不能去接小不点,她很快就要放学了,这是她的接送卡,你要是把她接到你家得将她的芭比娃娃带着,不要换了床身边没有熟悉的东西会没有安全感睡不着的。”

    第四十章 商量
    到了家,商小蕊浑浑噩噩的,吴素梅在得知她和胡天泽谈了男女朋友,揣了十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变成现实了,原本指望她能随后找个男的结婚了也就能了了她的一桩心事,没想到女儿在事业上风生水起上了新的台阶。
    在终身大事上也有了足够稳妥的靠山,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特地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都是按弟弟喜欢的口味做的,她从小就对自己的女儿漠不关心,哪会知道她的喜好。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可以来骚扰我,但你不能再去骚扰胡天泽了,你这么一回两回的怎么就知道人家是乐意接受你的?做人不能这么得寸进尺行不行?不是每个人都在你的管理辖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都要卖你几分人情的。”
    商小蕊心烦意乱,吴素梅满脸的笑容也更让她上火,要不是她工作和婚姻都有了眉目,她平时连家门都进不了的,又哪来的好脸色看,“他和你什么关系,我和他作字还没一瞥你就等不及对他下手了?你别再拿家里的一点破事儿给他添麻烦,他只是出于礼貌才没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到你这儿反而可以理直气壮的当作骚扰别人的借口?你这么一弄会让胡天泽怎么看我?”
    “你要是不把我拉进黑名单我找你又找不着,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厚着脸皮找他的么?我承认我对你是有点偏心了,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拒之门外还要和我划清母女关系,你现在有出息以后也有更好的出路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是故意报复我还是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自己是老商家的女儿?你爷爷住院的医药费你一毛钱也没拿,你爸前几天高血压又犯了,到医院又是拍片又是取药转眼一万多又没了,你这孩子就是没良心,父母再不好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要是连这点权利没有还有公理王法了么?你对家里不闻不问,让你拿几个钱怎么就成了敲骨吸髓讹诈你的?你小时候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给养大的?”
    吴素梅虽然是居委会的,但成天处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把耐心都给了别人,却把别人的烦恼和暴躁都带回了家,怨气丛生害人不浅,“在路上看到一坨狗屎你都要恶心好几天,我给你把屎把屎那么多年难道就·····家里本来就够乱的了,作为成员之一你不出点力何必空占一个位置,除了你花钱买的一身衣裳哪一样是你的?就连你的名字都是家里给的,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受尽了屈辱,我们做父母的薄情寡义,在你和你弟弟之间没把一碗水端平了,但话说回来了,你嫁给胡天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撂下一大家子怎么办。”
    商小蕊也气急败坏,却也心虚,吴素梅暴跳如雷,很快又进入激战模式,这也是她一贯的工作方式,先软后硬再到用嗓门压人,把领导架子原封不动的搬到了家里,从未考虑过家人的感受,也理直气壮的把家人之间的矛盾争端当作无事生非的街坊处理,从来没想过自己除了调解员的身体外还是一个母亲妻子家庭主妇。
    “你从来就没把这个家当家,你也没把父母当父母,你自私自利眼里心里想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的利益,钱是能解决很多麻烦,但钱哪能比得上人情上的温暖更能治愈人的,你自从毕业后心就野了,管过家里几次,你什么都没做,一说就说给钱了,钱有什么用?钱能和人能放在一个等价上么?说得我好像卖女儿似的,没心没肺的东西竟然还有脸跟我争这个,还不得你弟弟管我们生老病死。”
    吴素梅直到现在还认为重视儿子是因为以后得仰仗儿子养老送终,女儿就是个赔钱货,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迟早是人家的人,她该理解父母的苦心和无奈的,偏偏她没良心理解不了还处处顶撞针锋相对。
    “我们向你伸手要钱还得看你老公的脸色,他愿意给我们还没太厚的脸皮接呢!反正你现在骨头硬翅膀也硬了,我花了一上午时间才做的饭菜还不算心意?没功劳总得有苦劳?在你面前没落一点好还劈头盖脸受你一顿指责,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对你的用心是真的,把心挖出来放盘子上端给你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才行?是我不好好对我的么?是你不好好对我我才迫不得已用强硬的方法对你的,要不是我给人家小胡打电话求助,你能回来么?还好小胡这人通情达理各个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你对我不近道理但对人家可得温柔大方一点,得拴住他的心才能将名字写到他家的户口本上占有一席之地。”
    吴素梅总有不同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各种无理取闹,就像她在调解工作中不管歪理还是别出心裁的激将法只要能达到目的就不分好坏黑白了,对工作是这样对家人也是一样,在外面她是个通情达理富于爱心和功德心的居委会调解员,
    但在家里却又变成被调解的疯子泼妇,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但今天请她回来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儿子商从荣惹下的麻烦,他要是能有商小蕊一半的上进心和责任心也不至于混成现在干什么都是三天热度。
    “哦,他遇到麻烦了你才找上我的,你在怂恿他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胡天泽那天也是亲眼看到你们母女俩对付我一个人的,你哪来的脸面将商从荣的麻烦端到他面前再找我擦屁股?凭什么?你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方便要钱和给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儿子擦屁股的么?”
    商小蕊心虚仿佛快要爆炸的瓦斯,到时候又得炸得粉身碎骨,胡天泽问起她又不能将今天的战况说出来当作炫耀的资本,吴素梅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只要提出要求再抛给她,不管她接还是不接都和她无关。
    这事儿胡天泽也知道,他要是知道她对家人这么不负责任哪还会要她?她对家人漠不关心但对胡天泽却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所以吴素梅认定商小蕊不想管也得伸手将商从荣的屁股擦干净,要不然胡天泽问起时她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了。
    “他人现在在哪儿?”商小蕊还是投降了,吴素梅立刻将提前写好的地址递到她面前说:“这是你弟弟在电话里让我记下的地址,你直接打车过去就行了,他也是实在没脸才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小蕊,一家人别再记恨从前的事儿了,我们都眼巴巴的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虎毒不食子,你独自自强任何方面都可以独当一面,你弟弟不行,做什么不成什么,连谈个女朋友也没多大出息,做父母的不都会关心弱小的那一个,你是家里的老大也该为父母分担一下压力,我是对你做错了太多的事儿,把过去和现在纠缠在一起哪能行呢?你不开心也用有色眼镜对待我们,都既往不咎冰释前嫌了行么?何况我都不计较你的过错你还耿耿于怀记着我的不是,这说到哪儿都是你不孝顺。”
    商小蕊是彻底无言以对了,她说什么都占理,不管她往这个家里投入多少最后大逆不道不孝顺的人永远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用处就是免费提款机和给每个人用来擦屁股的草纸。
    她拿着纸条捏得皱皱巴巴的,吴素梅还在喋喋不休的阐述对她的不满,“你别把上面的字也捏皱了,看不清上哪儿找你弟去?这回你弟惹的麻烦不小,我和你爸实在顶不上什么用,你要是不帮他谁还能拉他一把?他有个好歹我和你爸以后还指望谁过日子?你嫁了人天高皇帝远的能顾好自己就不错的了,娘家是你的靠山,你一直当成压在你身上的五指山,你看这······饭不吃了么?我辛辛苦苦做的你怎么着都要吃一口的吧?”
    顺安宾馆
    商从荣听见敲门声犹豫了一下才打开,在看到姐姐在外面时神色愧疚又兴奋的看着她,商小蕊一看到他不禁怒火中烧,但至少是亲弟弟,总不能见死不救丢下他就不管了,商从荣知道先前不该对她动手的,但气极了之下也就管不住拳头,他总能给自己的行为哪怕是错误的行为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和辩驳,这是从吴素梅那儿一脉相承来的物质。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儿?打架了?以往不是花点钱就能了事的么?这回偷偷摸摸躲在这儿是避着仇家追杀还是犯了事儿躲着警察的?要是出了人命或作奸犯科的,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趁早去派出所将事情说清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我能来是因为你妈找到胡天泽了,我是为了走个过场才来看看的,从小到大你除了打我之外从未帮过我什么,现在我的人生走上正规了,你千万别来拉我下水给你当垫背的。”商小蕊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能扛的就扛,扛不了的就交给警察坦白从宽,商从荣关上门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麻烦事儿了,我只是帮我一个朋友的忙哪想就出了乱子,姐,我是真没杀人,你不是住在三姑家的么?隔壁那个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我妈说你平时对她挺照顾的,她死了没有?”
    “高从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奶奶的事儿你怎么·····那天在水沟边上打架也有你一个?是你把她推下水的么?你要死了你呀!这种伤天害命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这是要坐牢的。”商小蕊一听他这么说仿佛遭了晴天霹雳,商从荣连忙摆着手说:“姐,你别急, 是我,这事儿跟我没一点关系,是我那个朋友说的,我······”
    “你和杀人犯做朋友,你妈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给打死,真搞不明白你脑子里装的是屎么?遇人不淑现在被拽进沟里上不来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跟你说你脑子不比鱼脑子大多少,秋奶奶先前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的,昨天又突发脑溢血难免要和她落水的事情挂上号的,你那什么朋友赶紧断了关系别再来往了,警察已经着手处理这起案子了,不出三天就会水落石出,商从荣,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你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要是你狠不下这个心我来打,省得警察找到线索再顺藤摸瓜找到你身上,到时候丢的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了。”
    商小蕊说着就拿出手机来,这时眼角余光冷不丁的又看到卫生间又走出一个身影来,令她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是蒋爱,商从荣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说:“姐,不能报警,真的不能报警,我不想坐牢,你别再你妈你妈的说了,我妈不也是你妈么?老爸有高血压,老妈现在还瞒着他,要是他知道我犯了事儿肯定得血压飙升弄出点事情来的,你不管我总不能将老爸推进火坑里让他活受罪吧!”
    “小蕊,他是你弟弟?”蒋爱不可思议的说,商人荣也没想到蒋爱会是姐姐的朋友,这时又一个身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蒋爱在商小蕊错愕之际介绍说:“我和你弟弟只见过一面,这位才是他的朋友,在水沟边上和人打架的那位,他叫凌小刚,你弟弟当时就在现场,但没参与打架,手上的刀伤是他在摔倒时不小心给划伤的,但他是亲眼看到老太太摔进水里去的。”
    “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整理一下思绪,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正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竟然能凑成一个团伙,我要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相信蒋爱你竟然会和我弟弟认识。”
    商小蕊脑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挤得爆炸了,三个人神色凝重又不安的坐在她对面,她看向那个参与打架叫凌小刚的人,“你和秋奶奶什么关系?那晚上下那么大的雨,她眼神原本就不好,在能见度那么差的情况下是辨别不出任何人来的,她是英语老师,心眼儿是糊涂了却不会失去本能的防范意识,她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她是听到有人呼救声才跑去看看的,那个人一定是她认识的才会去冒险的。”
    凌小刚低着头一言不发,从他的表情上可以断定他和秋奶奶关系非同一般,商小蕊恨恨的看向商从荣,好事没他的份儿,却在麻烦中总是胜人一筹,商从荣也低下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追问
    “你在打架中是被打的那一个还是打人的那一个?如果秋奶奶不是因为你才去水沟边的,那就是对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们躲在这儿到底在害怕什么?”
    商小蕊现在有些弄不明白当初是她摆了钟正奎一道,还是他将计就计摆了她一道,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是后者她无疑是中了钟正奎的圈套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不敢保证能帮到你们,但这事儿涉及到了秋奶奶我就不会袖手旁观,警也是我报的,调查案子的钟警官也是受了我的委托才重新复核以刑事案件着手调查,原本是按意外事故处理的,没想到你们三个会参与进来,案子现在走了正规的立案流程,你们只要参与了迟早会被从撕出的口子里拽出来,这个人有着很强大的恶势力背景黑白通吃,不是一般的混混,你们最好对我说实话不能有半点隐瞒,这关系到你们以后的人生走向,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我·····”凌小刚神智有些恍惚,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说话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利索,蒋爱叹了口气说:“他的事儿他自个儿哪能说得清楚,肯定是要挑肥拣瘦避重就轻的,要不由我来说,老太太儿子几年前不是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变成植物人了么?肇事者就是他,这小子的爸爸是交通局的副局长,事发之后他爸就动用四通八达的人脉关系进行各种暗箱操作,结果没几下这事儿就顺理成章的被定性为普通的交通事故。”
    凌小刚的头就低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上,看上去像是痛改前非,其实是恶习难除狗改不了吃屎,仗着家里的权势伤天害理还为祸一方,不过按他的家庭不该沦为满大街乱窜的混混的,蒋爱又说:“这小子自己说当时喝了不少酒神志不清,当时案发的街区摄像头还没完全普及,刚好就在盲区里发生了碰撞,凌局长打了几个电话就轻而易举抹去了他儿子酒后驾驶的刑事责任,老太太的儿子送医后就再没醒过来,对肇事的凶手凌小刚的一切信息包括音容笑貌深刻了骨血里,要说这凌局长以前还是老太太教过的一位学生,他儿子却将她的儿子撞成了植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又是酒后驾车。”商小蕊小声嘀咕着,“他有个当局长的老子怎么还鬼鬼祟祟躲这儿担心被警察抓?他老子上次是怎么帮他瞒天过海的,这一次总会有办法糊弄过去的,老太太真是倒霉,儿子被学生的儿子撞成了植物人,她现在还是被学生的儿子推进沟里弄成了脑溢血,要是醒不过来也得变成植物人,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你们·····”
    “小蕊,你别急呀,他老爸去年因为贪污受贿被有关部门双规了,第二天准备接受调查的时候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卧房里,不管是报应还是他伤天害理多行不义也都受到了惩罚,要不然凌小刚也不会落魄到偷鸡摸狗的下场,他自己说是准备去偷猪的,最近二师兄不是身价暴涨,偷一头肥猪可以卖到上千块,这比盗窃自行车电动车来的肥水要多得多。”
    蒋爱说得一脸鄙夷,盗亦有道,他做贼也没一点职业道德,商小蕊看了眼商从荣,跳起就劈头盖脸的骂他怎么了和凌小刚臭味相投一起偷猪去了,她气得够呛,要是被单位的人知道她有个偷猪的弟弟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她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要是胡天泽知道了又该用什么眼神看她?这一大家子还真是人才辈出,在丢人现眼上总是力争上游,一个比一个了不起。
    “我没偷,小刚说自己被仇家盯上了要我过去帮忙。”商从荣嚅嚅嗫嗫的说,刚她又抬手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脸,商小蕊心烦意乱抓了抓头发,又指向凌小刚说:“你用遇到仇家怎么不打电话报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别人的?你有没有公德心?你没念过书没一点法律常识?现在你倒霉了还拉了别人给你当垫背的,你偷什么不好非要跑去村子里偷猪,就你这点出息怎么不给你死去的爸爸赚点脸,做人怎么可以像你这样自甘堕落不负责任?别人要是拉你当垫背的你会乐意么?我看你不像是个傻子,局长怎么能养出傻子来,事实证明你就是个傻子,和你在一起的人也都半斤八两傻得令人发指,你拿我弟弟当垫背的你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你得好好祈祷祝愿秋奶奶长命百岁,她要是在医院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跑不了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看来你是被打的,呼救的人也是你,她是听出你的声音才要去教训你的,你实话跟我讲,老太太是不是你给推下水沟的?”
    “不是他是·····”商从荣刚要说话却遭到了商小蕊的白眼,凌小刚鼓起勇气看向她的眼睛说:“不是我,她被打我的那个人在纠缠中不小心撞进了水沟里,我本想拉她上来的,但对方咄咄逼人非要拿刀砍死我,你弟弟当时就在不远处帮我把风,他看得最清楚不信你问他。”
    “你们俩个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一起偷猪的,他当然会帮你说话了,不管怎么着你是当事人之一,秋奶奶刚做完手术还处于昏迷之中,她年纪大身体很难承受手术给她造成的打击,随时还会有性命危险,你们俩个谁也跑不了责任,凌小刚,打你的那个人一定和你有深仇大恨才要动刀杀你的,都到了这个关口你还是对他的信息守口如瓶不提一个字,看来你是知道他不弄死你是誓不罢休的。”
    商小蕊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商从荣,当初暴打她的时候拳打脚踢,现在又像是怂成了丧家之犬,吴素梅让他打谁他就打谁,连自己的亲姐姐也敢下死手,现在遇到难处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回家救助。
    吴素梅似乎理直气壮的认为姐姐帮弟弟是天经地义的,却也认为弟弟打姐姐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的心里永远都为自己的利益设下双向标准,用得着她就是商家的女儿,出多大的力都是该尽的责任,用不着的她是死是活就和商家没有任何瓜葛了,商小蕊要是能有吴素梅一半的狠心和自私冷血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更不会被逼着给商从荣擦屁股,商从荣在看到姐姐出现在眼前面时,眼里命悬一线的恐惧就消减了不少,他犯下的错误永远都有人帮他买单和收拾,他自己没有主见对吴素梅也有着根深蒂固无法自主的依赖,只要有人帮他处理了,再大的事情也能甩开手坐等结果。
    “一次不成还有两次,你缩头缩脑的躲在这儿是没用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防不胜防,他迟早还会找上你,你情愿被人追杀也不去找警察,我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原因你只记住一样,别拿商从荣当替死鬼,对方什么来头,为什么非要将你置于死地不可?你是偷了他的人还是偷了他的传家宝了?”
    商小蕊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这个只会给她甩烂摊子的家庭划清界限,但她明白吴素梅不将她身上的价值榨干净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毕竟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她前期所谓的投资,现在要收成本得连本带利一起算,她要是敢闹独立和家里一刀两断,她有的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到哪儿都混不下去,这个世上有的母亲是母亲,有的母亲却比豺狼虎豹更狠毒,吃人不吐骨头。
    吴素梅现在盯上了胡天泽,这种人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自卑里,也永远把自己设定在一个固定稳靠的圈子里,每天面前的都是千篇一律家长里短的矛盾,面对的人也都是乡里乡亲的熟人,她不愿意过多的接触外人。
    别人对她脸上的胎记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面对外人异样又强烈的好奇,她要不用歇斯底里的愤怒来掩盖内心不想被人窥探的自卑感,要不装柔弱,所以她在外面的口碑出奇的好,她给别人无微不至的安慰也换来了别人对她的敬重,但到了家里却撕下了只会用在外面的伪善,对丈夫很是瞧不上眼,对儿子百般溺爱,对女儿只有没完没了的敲诈。
    商小蕊知道吴素梅对丈夫的鄙夷很大程度都和商三明单位的一个仓库的小领导有关,听说两人之间有过暧昧关系,还被单位的老板派人调查过,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之后商三明就跳巢到了另一家货运公司,商三明老实巴交也不识几个字。
    吴素梅张嘴闭嘴都会骂他是窝囊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当着他们的面破口大骂,要不是她心里还记着小领导,不管商三明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拿出来相互比较,在外面是个爱岗敬业温柔有耐心的优秀调解员,到了家里或别处就成了不守妇道堕落不顾家还没一点口德的毒妇。
    甚至还不止一次的公然在商小蕊面前用炫耀的口气说当初小领导是如何带着她去兜风玩乐的,似乎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羞耻心和道德底线,只要她愿意的都可以找到正当理由来解释她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下作,最毒妇人心和无往不利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商从荣不时的抬头打量商小蕊的表情,生怕她会在关键时刻为了报复他而故意撒手不管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她是受到吴素梅的指派才来的,要是他有个好歹吴素梅总能想出办法让她服服帖帖的将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不然按以往的惯例她除非是死了,否则她可斗不过吴素梅跑去她单位大闹天宫的手段,这是她惯用的也是对她杀伤力最大的办法,商小蕊不止一次离家出走,但一想到比她还要可怜的商三明几乎无时无刻不处于她的毒害之中又于心不忍。
    她可以一走了之但又有谁来同情她的爸爸,商从荣几乎是吴素梅一手调教出的翻版,不仅打过她还在吴素梅的教唆下对自己的爸爸大打出手,面对商小蕊的质问,吴素梅却言之凿凿的讲出一大堆似乎本该将他千刀万剐却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从轻发落的理由,商小蕊恨透了她,也恨透了这个从未给过她半点温暖和安全的家。
    爸爸活得窝囊,在外面顶天立地辛辛苦苦的养活整个家,而在老婆儿子面前却像是签了卖身契就该做牛做马的奴隶,唯一的一次反抗却也遭到了吴素梅跑去老商家到处胡说他在外面勾和别的女人三搭四背叛家族这才要和她离婚了。
    结果爸爸在那些不明真相的亲戚面前被骂得体无完肤,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沉默寡言,脸上也很少有笑容了,不个不称职的主母可以毁掉三代人,这不是危言耸听,商小蕊以前不信,各人在各人的轨迹上生活,谁能祸害得了谁?现在却深有体会。
    “商从荣,你妈不是挺有本事的么?你有本事对我·····”商小蕊似乎也和爸爸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只能被动的服从,活得窝囊毫无尊严,她在家多吃一口饭都会遭到她的白眼,现在两皮一搭拉就将这么大的烂摊子丢到她手上莫名其妙的成了她必须清理的烂摊子。
    商从荣精明的很,似乎看出她的反感和不想插手的痕迹,翻着眼冷冷的看着她,“你这会儿说什么风凉话,你愿意帮就帮,不帮我也没求着你,这儿是你自己找来的,又不是我求着你来的,这事就算和我有关又能怎么地?老太婆自己掉进水沟怎么能赖上我们,她自己的腿脚好不好她自己都没数的么?”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她是你的姐姐不是你呼来喝去的仇人?”蒋爱勃然大怒,他和商从荣是不认识的,凌小刚是街头巷尾手脚利索也对各种小道消息很是灵通的人,私下没少给他提供各种爆料消息,甚至都还不知道他就是蕊小蕊的弟弟。
    “我说话怎么了?我说话一向是这样。”商从荣一脸的不在乎,反正他与这件事儿无关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秋奶奶的的确确是在和凌小刚的纠缠中自己不小心摔进水沟,他和吴素梅一样只有单纯思维,想到看到的就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在潜移默化的意识中,姐姐和父亲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添枝加叶擦屁股用的,商小蕊心慌意乱,她向蒋爱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商小蕊,做人得讲良心,你把外面的人当作家人侍候,却把家人当作仇人,你哪次回家不是和我妈大吵大闹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你还·····你还秋奶奶前秋奶奶短的,我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用心再多也喂不熟的白眼狼,都什么时候了还胳膊肘往外拐,火烧眉毛了还。”
    商从荣认为姐姐就有责任为他解决任何麻烦,“我看你是存心想看我出丑,我要是去坐牢了看你这个当姐姐的脸上还有没有光彩,那个叫胡天泽的人是做生意的,最注重的就是颜面,我是你脸上的屎见不得人,人家把你这种脸上干净的人带在身边就能见得了人了么?商小蕊,你要是非要在我落难的时候趁火打劫,我保证我妈第一个不放过你,她一出手不管你和胡天泽怎么个好法都会一拍两散将你甩得远远的。”

    第四十二章 陷害
    蒋爱实在看不过去了挥手就打了他一拳,打得他从椅子上一头摔下去,商从荣狼狈不堪的坐起来,他和吴素梅一样只会欺软怕硬,又气呼呼的指向站在边上不为所动的商小蕊,“你现在长本事了,敢叫外面的人来打我,你就是听不得真话,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你一身穷酸气是与生俱来的,当了领导还是穷酸,胡家的门槛那么高能是你这种无名小卒进得去的么?做人没点自知之明就惨了,还以为自己会耍些手段就很了不起了,等你一败涂地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张牙舞爪用手戳我的眼睛,有本事怎么不去征服世界?在我和我妈面前充大拿你就能成得了大拿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手下就多了几个员工就把你咋呼成了这样。”
    “你们别打了,这件事儿和从荣无关都是我·····我手头紧又没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偷鸡摸狗赚的钱还能快些所以就动了歪脑筋,拿刀要杀我的人是····我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姓什么,只知道他是道上混的人,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是一段视频,我也是无意中才拍到的,当时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在大路上溜达,忽然看到一个喝得烂醉的姑娘从酒店里出来还摇摇晃晃的坐到车里,我看她一个人又喝得醉就想主动上前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给她当代驾赚点钱。”
    凌小刚是从事后的报道中才得知那天看到的女人就是于秀雅,是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本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于伯雄的千金,他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就一落千丈,再不如从前了,父亲的钱财大多都是贪污受贿来的,所以仅有的一点存款也被充公的充公,冻结的冻结。
    他平时大手大脚用惯了,连鞋子都要穿上千块钱的一双才行,没一点金钱观,手上有一个花两个,根本就接受不了身无分文缩衣节食的生活,工作太累时间太长他压根就受不了,没钱了就去偷,偷到的钱没过几天就挥霍一空了。
    在过去的五年里他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找到轻松对口的工作,只能在盗窃上越陷越深,形成一个改了又犯,犯了又改最后成了一个屡教不改的滚刀肉。
    “她劈头盖脸就指着我骂了几句让我滚远点,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害怕她酒后驾车太危险才主动提出帮忙的,当时我气得牙痒痒就想打电话举报她的,没想到她竟然开车走了,速度不是很快,她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很难快得起来,我清清楚楚的记下了她的车牌号,后来我越想越郁闷就想那个人醉得都快神志不清了肯定得出事儿,我就想能不能追上去拍段视频什么的能在事后狠狠敲诈她一笔,毕竟那么年轻就开得起宝马的不是富二代就是本身就很有本的主儿,问她要个十万八万的应该不成问题。”
    凌小刚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万一出了事儿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但他眼里只想利用这个把柄大赚一笔,他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又哪来的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贪欲仿佛黑夜里悄然盛开的罂粟将他的理智瞬间吞噬了,将爱和商小蕊面面相觑,没想到凌小刚半夜偷猪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可怕又无耻的阴谋。
    “我鬼使神差的就在路边找了辆共享单车就往她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追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撞击声,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撞车了,结果靠上去一看还真是她,我就用手机将整个过程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包括她撞车后逃逸现场的过程也在其中,之后撞翻的小车就爆炸了,没想到还在现场看到了姐姐你。”
    凌小刚小心翼翼的将视频拿出来,在看完整个过程后和她看到的几乎没有任何出入,于秀雅的的确确是撞了人后逃逸现场,她在救下章思远没多久小车就突然爆炸了,以拍摄的角度来看凌小刚就在她身后不远。
    只要他站出来帮个忙,章思远的爸爸或许还会有一丝生机,整个事态也不至于严重到覆水难收的境地,蒋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指向商从荣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是在拍摄这段视频之前还是之后?”
    “你这话什么意思?”商从荣似乎也回过神来了,要是按视频上的拍摄时间他和凌小刚肯定是在之后才认识的,而姐姐又是这场事故中的目击者,当初他和凌小刚第一次见面是在麻将桌上,他输急了眼最后把爷爷的医药费都给输光了,回去没法交待又后悔在赢得差不多时没收住手,也正在这关键时刻凌小刚借了他五千块钱又勉强玩了两圈。
    结果又输得一毛不剩,吴素梅原本不用天天去居委会的,但她所谓的才能在得到方老师的赏识后就隔三差五的将一些可有可无的探访工作交给她来主持,她忙得不亦乐乎屁颠屁颠的,哪能顾得上老人,就是爷爷的医药费还是从商小蕊这儿强行榨来的,又将给了儿子处理。
    没了钱就没法送爷爷去医院治病,只好扯了个慌说给爷爷拿了药又需要静养就给送去乡下老房子里去了,吴素梅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爷爷在得知孙子输掉了他的医药费也不好在儿子面前说三道四的,还帮着说谎掩盖真相。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病入膏肓的爷爷是被丧尽天良的商从荣送去老家自生自灭去了,爷爷不会用手机,商小蕊去过一次,爷爷却也对她说谎说是吃了商从荣买的药,商小蕊在得知这个晴天霹雳后几乎快要昏厥。
    商从荣情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相信凌小刚当初对他雪中送炭的救助其实是为了借着他和事故中作为目击者的姐姐接近才故意设下的圈套,凌小刚说自己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有个叫冯保全的人盯上了他,开门见山就要他手上的视频。
    凌小刚只想要钱,两人在电话中一拍即合很快就谈拢了价钱,准备找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哪想冯保全又临时变卦了,原本谈好的十万最后却只变成了少得可怜的一万,还威胁他不从就将他平时偷鸡摸狗的事情发到网上让他遭受全民击杀。
    好在他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儿,将视频做了剪辑,他给商小蕊和蒋爱看到的是从头至尾最完整的版本,交给冯保全的只有于秀雅撞车的前半部分,并不能断定她驾车逃逸了,上当受骗的冯保全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追杀凌小刚了。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重操旧业,更为讽刺的是,当初给他出谋划策要求他设法和商小蕊攀上关系才特意曲线救国从她弟弟商从荣身上动心思的主意就是冯保全给出的,这会儿和他谈崩了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他和商从荣臭味相投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往后走没有退路,前面又有冯保全的人围追堵截,他被逼到了绝境穷途末路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原本就是昼伏夜做偷鸡摸狗行当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露面,现在遭人追杀就更不敢抛头露面了,他再次和商从荣混在一起只是因为农村的猪膘肥体壮哪一个都有二三百斤重,他瘦骨如柴又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就连抱一颗大白菜都像抱着千斤顶似的不堪重负,何况是肥猪,他一个人实在是弄不动才拉商从荣入伙的,在得知真相后商从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潜伏的危险,从地上爬起后就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客户没影了,蒋爱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凌小刚战战兢兢的看向商小蕊,“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想过要拉从荣下水的,这几天我东躲西藏但还是被冯保全的人给找到了,我不想死,真的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我别无选择真的,我要是不按他的要求来做他就得一刀将我抹了脖子埋了,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的,就像一个臭虫一样无人问津,我哪怕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察觉得到,小蕊姐对不起,蒋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小蕊,我们走,是这小子和冯保全里应外合故意把我们拉下水的。”蒋爱说着就拉着目瞪口呆的商小蕊准备跑出房间,哪想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戴着墨镜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三个轻易了结了。
    “老大,你就放过我吧!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将你要找的人都凑到了这儿,钱我不要了,视频就在这儿,整个的没有任何剪辑,上次是我不对有眼不识泰山,我这是给你赎罪了,求求你看在我诚心诚意帮你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凌小刚扑通一声跪在了男人面前,商小蕊和蒋爱被堵在了门口,也被身后跟上来的两个人推到了最里面。
    男人一把就抓在凌小刚的肩头上将他抓起,他将一个箱子递到他手上说:“那天晚上没将你弄死在水沟里就是老大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得罪了他你飞到哪儿都混不下去,我不是你的老大,我也是给老大打工的人,那天那个老太婆不光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我,他只要指认出你来了你就得为当年把她儿子撞成植物人的案子负责,虽然当年你老爸利用职务之便动用不少人脉关系才帮你糊弄过去了,只是你爸死了,当初和你爸有过关系的人只要案子进行重审,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凌小刚哪能经得起男人威胁恐吓的,早就吓得两腿发软瑟瑟发抖了,男人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因为死人不会再开口说话了,以来的正义还会将你送进监狱,你这细胳膊小腿的到了监狱不出三个月就得被里面的豺狼虎豹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你不是在里面被热情招待过的么?像你这种没出息的小毛贼最不受待见了,连做贼都做不出规模来,老大里面也有人,只要一声招呼你连三个星期都撑不了的,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想活着么?老太婆活着你和我都活不了,她这会儿刚做完手术还没醒过来,正是你送她最后一程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她在哪个房间,我偷偷去医院看过她的,她那天是认出我来了,我不想死,我一定照你的话去做,我······”
    凌小刚提着箱子嘴里反复念叨着要活下去的话,男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机会只有一次,千万别搞砸了,想活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账户上转十九万,算交上次拖欠的九万块一起结算了,有了钱你就可以去其他地方重出江湖或做点小本买卖好好过日子了,别让你爸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还有,跑出去的那小子不像是有头脑的人,一个六亲不认连自己亲姐姐都不顾惜的人到了警察跟前十有八九会将你给供出来的。”
    “他·····当时他是负责帮我望风的,要是我被抓他也罪责难逃,他胆子小遇事儿就慌神了,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大的本事只能在家里显摆显摆,只敢对她姐姐大动干戈要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到了外面就是一个没主见还拎不清的软蛋,我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的,老大,我有办法搞定他的。”在凌小刚看来商从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为人处事从来不动脑子,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只是在父母面前伪装的太好才没露出破绽。
    “你要是不想自己动手可以拉他当个替死鬼,具体怎么做才能滴水不漏你得动一动你这灵光的脑袋瓜子,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姓采的女人打得火热,她就在你曾经看过场子的夜总会上班,这是你的强项,里面还有几个和你关系不错的人吧?他摊上这么大事儿肯定不敢回家的,设法把到他和你一起完成这事儿,就算哪天东窗事犯了不是还有人给你当垫背的?”男人说完就狡黠一笑推着他离开了,就在他准备回头收拾里面的商小蕊和蒋爱时,却发现这儿是一楼,蒋爱早就趁机和商小蕊从窗口爬出去了。
    “小蕊,我们分开走,这样太危险了,我是实在不知道凌小刚为了钱竟然会出卖我,现在把你也给卷了进来,那个人是冯保全派来的杀手,我们被他盯上了就很难脱身,我当时要是多一些警惕和防备或许就不会着了凌小刚和冯保全的当。”
    蒋爱对这儿不是很熟人,但这些年他深入虎穴没少遇到危险,最惨的一次是被十几个人拎着棍棒追打,要说逃命没人能比他更专业,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当时那么千钧一发的危险下带着商小蕊在男人的眼皮底下逃离房间,“这次是我害了你,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谢谢你上次那么帮我,胡天宇心术不正,他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冯保全的毒辣,我要是被他当成枪使了,下场也不会比落在冯保全的手上高强多少。”
    男人不紧不慢的回到车里,摘下墨镜后却是东子,胡天宇坐在后面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搞的怎么样了?”
    “搞定了,他们几个还以为我是冯保全派来的杀手,这是凌小刚的手机,房间里我提前装了一个摄像头,蒋爱和凌小刚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有时候凌小刚也会混入不法商贩的内部偷偷摸摸的给蒋爱提供小道消息从而爆出黑料,所得的钱都是五五十分帐,蒋爱这次掉进圈套是因为对凌小刚太信任了这才疏忽大意的,他当时在现场拍到的视频就在里面了,冯保全千方百计拿到手的也被他故意剪辑过只有前面一半,后半断才是重中之重。”
    东子说,胡天宇打开手机点开视频,还真和他设想的一样,不过令他大惊失色的是,就在十五分钟前视频被传到两个人的手机上,一个是蒋爱,另一个则是商小蕊的弟弟商从荣的手机上,东子大惊失色,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监控,蒋爱的确从凌小刚的手上接过手机,看他警惕小心的眼神似乎也在传输视频。

    第四十三章 嘲笑
    于秀雅不管有多无情但终究还是无法割舍,哥哥的公司和于伯雄名下的公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要是于家倒下了或落进胡蝶和冯保全的手上,第一个受到亏损的就是哥哥,这些年他没少给哥哥添麻烦,却也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风格,蒋爱是个生意人,任何事情到了他手上都是可以进行明码标价交易的,他早晚都会发现今天的猫腻。
    万一再当作筹码拿去冯保全面前讨价还价,那么于秀雅就真的要前途尽毁锒铛入狱了,商从荣那边还好说,他的脑子还不及他姐姐的一半多,这会儿受到了惊吓不会轻易浮出水面的,想要从他手上拿到视频并不是难事,要是他被冯保全的人盯上不用严刑拷打就会将今天这一出戏给一五一十招出来。
    要是再因为这个胆小鬼而引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眼下最适合他呆的地方还是监狱,胡天宇咬了咬牙关,随后在东子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东子只管服从命令和执行该完成的任务。
    “老板,商从荣不管怎样都是商小蕊的弟弟,他们俩个虽然关系水深火热的但终究是一条绳子上结的瓜,按她今天的态度就算将他顺顺利利弄进监狱里了,她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他去坐牢的,况且天泽哥和她关系进展的很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商小蕊的用心是真的,安安对她也很依赖,商小蕊不会坐视不管,天泽哥肯定也不会任由未来的小舅子把牢底坐穿的,商小蕊能不能扒拉到您这儿靠的不是她的聪明才智,只要你处理的好她想破脑袋也不会将嫌疑和你挂钩的,但天泽哥聪明绝顶,他对你的套路和作风了如指掌,我担心·····”
    东子不想看到他们哥俩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而大动干戈,胡天宇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东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还跟我开这么搞笑的玩笑?我哥什么漂亮的女人没见过,每天又有多少漂亮的女人想方设法要往他怀里钻,一个天天吃山珍海味燕窝鲍鱼的人吃多了难免会腻歪的,偶然吃到了一道味道奇特的小菜当然会觉得爽口了,但吃得时间长久他还会发现真正适合他的还是燕窝鲍鱼。”
    “话是这么说的,但·····”
    “琳达回来了,这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她为我哥生下了那么可爱的儿子安安,为胡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哥恨她还不是因为她当初事业心太重不顾儿子不顾他连家也不顾了,现在她放弃了那边的一切回来了就是为了征求我哥的原谅,安安是她亲生的,光是这层血亲就不是她商小蕊再多的手段和妖媚就能阻止得了的,你以为我哥这段时间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是出于真爱,他是经历过一段失败婚姻的人。”
    胡天宇对婚姻也没多少信任,但他深爱于秀雅,也因为他才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和爱情,只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感情未必能经得起平淡,“就算有真爱也都给了他的前妻琳达,剩下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糊弄感情空白的小姑娘的,他和商小蕊好是为了报复琳达,她这会儿是没脸回来才躲在本家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哥和商小蕊的动向,琳达漂亮聪明,时尚感又强,走到大街上不用摆太多的姿势也像个走秀的模特。”
    东子没说话,胡天宇对商小蕊那天的讥讽恨之入骨,她还没嫁给胡天泽就开始摆起胡家大少奶奶的威风了,“商小蕊现在虽然改头换面比以前精细多了,骨血里的粗糙俗气却是该不掉的,在琳达面前却像是一个刚进城的傻大姐灰头土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琳达之间她是差了好几个鸭绿江,一天一地毫无可比性,她也真是可怜,一直活在我哥故意为她订制的甜蜜感里自欺欺人,要说残忍,这一点我是望尘莫及,他最爱的就是安安,那几天琳达费尽心思才和安安建立了母子亲情,这是与生俱来的,不用太费心就可以重新开始将过去的空白一笔勾销了,等商小蕊身上的新鲜感过了,我哥还会为了安安的成长和琳达冰释前嫌一起抚养儿子的。”
    东子并非没有心肺的人,也知道这对商小蕊不公平,但他给胡天宇办事就得站在他的立场上权衡利弊,黑白对错在利益面前似乎也没有任何份量可言,只要是胡天宇想要得到的,得到才是最终的目的,至于过程又有谁会在意?既然没人在意就不必讲究办法方式了,将能用上的不管好坏都给一股脑的用上。
    “他了解我,而没人比我更清楚他对安安的爱,他不会允许安安像我们从小一样无法享受来自母亲的关怀,商小蕊对安安的好还不是为了讨好我哥,你不信就走着瞧,我哥早晚有一天会带着安安和琳达远走高飞,哪还有她什么事儿了?”
    胡天宇和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在他看来没人比他更了解哥哥的为人,“商小蕊·····痴心妄想永远都是妄想,不是所有的东西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想得到她不配得的妄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哥是个明白人,要说狠心他嘴上不说却会用实际行动表达出来,公司从无到有,从最不起眼做到同类行业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我哥靠的从不是所谓的业界良心,大大小小的危机来势汹汹,于伯雄对他的帮助还不是看在利好的形势下才出手相助的,但他也获得了巨大的收益,与其说是雪中送炭帮了我哥,不如说是我哥给他收拾了好几个烂摊子,要不是他的公司早就破产好几回了,一个能和于伯雄平起平坐势均力敌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女人牵制。”
    东子知道胡天宇和于伯雄的关系单薄又脆弱,要不是因为他是于秀雅的父亲,他对他那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最瞧不上眼了,于伯雄对他也颇有微词,曾几次三番要求女儿和胡天宇划清界限了断关系,在于伯雄看来他心术不正浑身透着一股不务正业的痞气,永远都没有他哥哥在生活工作中的处变不惊的沉稳和干练。
    “他不管面对工作还是竞争对手向来杀伐决断绝不留有半点心慈手软,这是他从一无所有走向事业巅峰所总结出的经验,给对方余地就是给自己余地这话是没错的,但这世上又有几个讲良心知恩图报的人,我哥是为了帮我才舍生取义靠近商小蕊的,就算他不承认,却也得承认商小蕊对安安无微不至的好才是他眼下还与她纠缠难舍的最根本原因。”
    胡天宇认为商小蕊和自己的哥哥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他看来只有才貌双绝还有一个在身世背景上可以给予哥哥帮助的豪门千金才能真正配得上他,童话都是骗人的,被白马王子相中的灰姑娘本向就是伯爵的女儿,而且长的还很漂亮。
    丑小鸭能变成天鹅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它的爹妈也是天鹅,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还其貌不扬的鸭子,鸭子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它与生俱来就是一只鸭子的现实,“以往的那些女人在得知他还有一个儿子时,哪一个不是皱紧眉头一脸嫌弃,我哥就是和商小蕊之间公私分得太清楚才会生活中给予她最大的协助,这样就能抵消她对安安的好,协助就是补偿,补偿是因为心虚,心虚是因为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只有口头上的敷衍,你别看他对商小蕊的好入木三分,其实都是假象,带有不良居心的好又哪能经得起推敲。”
    东子明白胡天宇对商小蕊的攻击和蔑视都是出于上次遭到了她无情的嘲讽,在他看来像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得比一般人多一点自知之明的,况且她在知道哥哥与她逢场作戏之后还信誓旦旦的要夺得他的人和心连他的儿子也要变成自己的,在他看来真正配得上哥哥的还是他的前任嫂子琳达。
    受过高等教育有教养学识,还有一份收入高还光鲜体面的设计师工作,这份优雅是无可挑剔的,更不是商小蕊踮起脚尖就能够得着的高度,哥哥恨琳达当初的无情,只要他放下情面总有办法和她重修旧好的,而且他实在没必要为了报复琳达或为了给安安找个可以取代她母亲的后妈才委屈了自己。
    “一想到她那天龇牙咧嘴的样子我就一为气,商小蕊那个傻子一直蒙在鼓里不知所谓而已,她现在笑得有多开心,以后哭得就有多惨,在琳达回来的那一刻,她和我哥之间的关系就进入倒计时,幸福甜蜜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现在活蹦乱跳跟个蚂蚱似的,以后有她哭的时候,我刚才交给你的事情至关重要,这关系到秀雅能不能在去百老汇之前顺利脱罪。”胡天宇的报复心很强,只要得罪过他或他看不顺眼的人都会光个时机清理一下,商小蕊也是其中的一个,现在让她尽情的笑,等他的一波操作下来她就哭笑不得了。
    “对了老板,你先前让我查的人我都查明白了,这个人叫陆琳琳,履历没什么特别的,她是由于小姐的老师特别举荐的,也是自小就学习芭蕾舞,还在国际大大小小的竞赛中拿过不少名次。”
    东子小心翼翼的察看胡天宇的表情,他为了于秀雅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虽然他不太喜欢于伯雄,但他与公司还有着许多利益纠葛,得罪了他不仅会给自己和于秀雅的婚姻制造麻烦,还会给公司带去不可估算的损失,他再怎么着也不能给哥哥拖后腿。
    “如果于小姐在下个月十三号之前不能前去报道的话,陆琳琳将正式替代她成为主角,于小姐因为这事儿几乎快要崩溃,不过这个陆琳琳在昨天晚上刚从西雅图回国,好像是她的一个很重要的亲戚生病住院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探亲,老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要不要我在暗中盯着她?要是她在预期中无法回国或有个那什么,或许还能·······”
    东子又下意识的看向他,胡天宇立刻瞪大眼睛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见不得别人好非得把自己变成卑鄙无耻私下暗搞小动作的无耻之徒?她回来探亲就探亲,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让你调查她只是想知己知彼,秀雅一定会赶在期限之前回去的,她只是一个替补,替补的意思你明白么?现在谁不知道她是秀雅的替补,要是在这儿出了意外三岁小孩儿也会知道是我干的,拜托你说话动动脑子好不好?别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不过多留个心眼儿也没坏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帮我查一下她哪个亲戚住在哪家医院又有哪个主治医师负责的。”
    别墅
    一个男人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发雷霆,还不时的将手上的东西劈头盖脸的往他身上砸,跪地的男人又不敢躲,直到一个烟灰缸将他的额角砸出一条口子时才用手捂住,顿时就有大量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
    男人上了年纪两鬓斑白,手里还夹着一根已经熄火的雪茄,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对着白发男人说:“爸,你因为什么事儿发这么大的火,别生气了,外面老远就听到了,保全哥这是怎么了?”
    “你去问问他都干了什么蠢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是真没想到他还可以蠢成让我很难相信的地方,这些年没在别的地方有所长进,却在拖后腿上一天比一天出色,章国逊的事情我都私下搞得差不多了,他又自作聪明给我掀了出来还让他儿子章思远抓住了把柄,这下好了我前期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这暴跳如雷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董事,年轻的则是他儿子张垒生,半年前才从国外回来,章国逊就是上次死在交通事故中的受害者,他是律师,手上正在调查的就是他半年前通过儿童基金会非法敛财并挪用公款的罪证,而状告他的人则是一家叫幸福福利院的院长院陆军。
    陆军一辈子都致力于残疾儿童的救助事业勤勤恳恳,他的老伴也一路相随,风风雨雨几十年不知帮助过多少残酷儿童获取有效的救助,老板前年因为长年劳累而落下了不少疾患,临死之前还是心心念念的记挂着院里的孤苦儿童、
    他们十个有九个都是先天性的残疾,有的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有的是先天性在脑瘫,还有就是各不相同的残疾,这是他们的不幸,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愿意接受并积极救助他们好心人陆军夫妇,福利院的收入和维持正常运作的两大收入来源分别是政府特批的救助资金,第二个则是社会公益基金会。
    儿童基金会就是负责给幸福福利院提供免费医疗援助的社会性爱心组织,基金会是由于伯雄以女儿于秀雅的名义发出的,除了公司每年定时拨款投入之外也会面向社会大众筹集善款用来救助更多需要救助的残疾儿童,张董事不这块的负责人。
    第四十四章 陆军
    作为手握重权的股东他在基金会里也占有一块不小的席地,他在于伯雄的授权下开始干涉基金会的运作,在这座城市里以及临近的省城与基金会合作的福利院大大小小得有三四十家,他原本与幸福福利院是没有任何瓜葛纠纷的,是陆军亲自跑来公司三顾茅庐才征求了于伯雄的同意。
    因为他所在的福利院与别处的有所不同,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或被父母抛弃乃至被医生判了死刑的重度残疾儿童,很多孩子到了后期就算投入再多的医疗费用也只是苦熬日子活受罪,最后还是人财两空,所以对于许多注重利益的福利院并不愿意接收这样的儿童,幸福福利院对任何一个孩子都秉持尊重生命一视同仁的态度。
    要是连他们也放弃了那么孩子就真的没得救了,他们所申请的救助额度要比其他的福利院要高得多,很多没能堵上的空缺都是陆军夫妇咬着牙砸锅卖铁凑上来的,幸福福利院的治愈率很低,这些孩子原本就被家庭社会抛弃了。
    在遭遇病魔后又被医生父母抛弃了,他们尽心尽力的将筹集到的每一分善款都用在刀刃上,十个孩子最后真正能救回来的或许只有一两个,儿童基金会也是需要品牌效应,也与娱乐圈的公益明星们成成了双向合作,每年都会组织一两场规模盛大的慈善晚会,像幸福福利院这种投入大但收效甚微的所在几乎成了儿童基金会最忌讳的所在,因为从合作联盟的角度来看,投入和收效是不成比例的。
    他们需要一个乐观豁达叫人大快人心的数据来向社会以及各大慈善组织提供一个救死扶伤慷慨大义的数据作为考核成绩,在受助的残疾儿童眼里这是天使在人间,对于福利院来说这是孩子浴火重生的阶梯,而对于建立在于氏名下的儿童基金会眼前所有的名额分配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门生意,对外可以大大提高企业形象和知名度,对内却也是一笔不为人知却藏污纳垢的收入,很多福利院在接受救助时都会按照规则交出和支出相匹配的成绩,幸福福利院在这方面却心力不足,投入的最多但成绩却一直是倒数第一,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在看到差强人意的成绩后都在质疑基金会的公平性。
    很多救助效果乐观的人分配到的额度不多,像幸福福利院死亡率不仅居高不下而且花费也是其他的几倍,不光是口无遮拦的键盘侠提出分配藏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就连社会知名人士也为了蹭热度装腔作势的予以强烈的抨击和不负责任的诬陷。
    认为是幸福福利院的院长贪污善款才导致儿童不能及时接受救助才导致那么多触目惊心的死亡案例,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孩子都是被数据完美的福利院拒之门外,在走投无路之下才住进了幸福福利院,他们比谁都明白哪怕是公益基金会也需要一个完美和在别人正常接受范围之内的成绩才能得以存活。
    这些孩子本身就活不长了,留下只会给自己拖后腿,当所有拖后腿的孩子都集中到了一起,幸福福利院也就成这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没有有耐心看到这差强人意的数据背后的无奈和无法言说的疼痛,而于氏的儿童基金会也是幸福福利院得以存活的救命稻草,陆军顶着舆论压力几乎快要不堪重负了。
    再加上老伴的离去也让他一个人孤立无援,要是他再倒下了,院里收留的重症孩子连一两个生存的奇迹也没有了,就是这一两个孩子也都是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拥有活下去的权利和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
    张董事为了剔除瑕疵从而获取更多的善款收入自然要在幸福福利院身上动点脑筋,他不止一次要求陆军依照医生预估的病情程度来予以治疗,那些失去机会或生还机率不大的则快刀斩乱麻,以人道主义的方式减小离开前的痛苦和折磨,将省出的资源用在其他轻度残疾的人身上,从而提高救助的人数和成功率。
    福利院的分配比例是有严重限制的,基金会需要这些经过美化的成绩给社会大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要是长此以往一直这么没完没了的拖后腿,基金会很快就会出现资金链的中断,这也会让那些成绩好看但受到善款分配的福利院心生不平怨声载道。
    只有一碗水端平才能避免里里外外不和谐的声音,而基金会的动作最大的忌讳就是出现大幅度不明输出还没一点成效的东西,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眼里被称之为黑料,有可能是被福利院的院长私自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要不就是基金会内部出现弄虚作假贪污受贿的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福利院和基金会的内部存在互惠互利狼狈为奸的利益勾结,之前就有一家偏远的福利院向基金会提供虚假数据以此骗取大量善款的恶性事件,院长也因为这件事儿被各路媒体剥皮抽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当然还有数十年的牢狱之灾以儆效尤。
    陆军虚怀若谷,为了孩子们能有公平对待的机会不惜低三下四的向张董事下跪哀求,张董事不想过多在幸福福利院身上损耗太多资源,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能力放在外面可以更漂亮些,他决定取缔和幸福福利院的投入决定。
    毕竟损失太大他从中得到的也会随之减小,为了先发制人他还将幸福福利院的死亡率做了夸大其词的不实处理,甚至为了让自己的决定更有说服力,张董事还自掏腰包买通了一个叫蒋爱的三无记者给陆军头上扣了几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说他虚报残疾儿童人数,擅自挪用了从基金会的善款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国外念书,甚至还要求基金会必须加大对福利院的投入,不然就要和负责人一起同归于尽,在这些颠倒黑白恶意捏造出的罪名像脏水泼到陆军的身上后就有了石破天惊的效果,陆军竭尽全力所救助的儿童被为逃出魔爪的幸存者。
    而无力回天的则成了被他所害的遇难者,陆军成了财迷心窍吃人不吐骨头杀人恶魔,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在网上被数以万计的网民用他们充满敌意和恶毒的字眼肆无忌惮的攻击一个将近六十岁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依然牵念残疾儿童的老人
    他们一个个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喊打喊杀甚至还要打出要给遇难孩子血债血偿必须严惩的声讨,更有甚者还有人在网上公然提出要花高价雇用杀手将人间恶魔陆军杀了为民除害,一篇篇扭曲事实的报道触目惊心,老人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舆论攻击而病倒了,幸福福利院最终以解散为告终,院里收留的残疾儿童也被陆陆续续的分配到其他福利院。
    网上不乏被愤怒冲昏头脑不分青红皂白口诛笔伐的蠢货,也有秉持真相为先的正义先锋用他们的到的证据和清晰的理智核查事实真相,真相就是但凡从福利院分配出去的三十六个孩子没一个活下去的,而通过陆军精心呵护之下幸运活下去的孩子都是在入院前就已经被医生或权威专家判了死刑,去福利院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的临终关怀罢了。
    陆军没有救下所有孩子,就是那一两个因为他的不放弃而侥幸生还的孩子也获取了和别人一样可以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因此有了未来和全新的人生,而不是成为数据这下卑微可怜的牺牲品,又有人站出来澄明真相为陆军打抱不平,也传输了大量的铁证。
    这里面有一个诡异又荒唐的现象,当初三无记者蒋爱最先报道了陆军涉嫌利用残疾儿童肆意敛财的丑闻,但第一个跳出来用精细经得住推敲的账目来证明陆军并没有贪污受贿反而砸锅卖铁倾尽所有补贴福利院经济空缺的人也是蒋爱。
    他一前一后说法不一,又是一个勾引有夫之妇案底的三无记者原本就道德败坏,他的话也很难被人信服,很快他站出来辟谣的言论就被张董事派出的大量水军不出三个小时就给全部歼灭了,连他贴出来的照片和一堆证据也被删除。
    张董事搞定了蒋爱,蒋爱从此就消声灭迹了,不过他只是一个没什么头脑的苍蝇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搞定了陆军以及像个无底洞的幸福福利院,没了这个累赘,再加上其他福利院的高度配合。
    他的业绩几乎一飞冲天达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他做出了社会大众想要看到的成绩,自己也因此在旁门左道上赚得盆满钵满口袋都快撑爆了,陆军在福利院干了一辈子,最后却成了残害儿童的恶魔,这个世上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好人没好报,善良却成了无耻之徒用来攻击好人的最快的一把刀。
    他倒下不是因为自己成为所有人眼里身败名裂千刀万剐的恶人,而是那些原本有机会活下去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他心疼之余却也自身难保了,郁郁寡欢不到半年就倒下了,病情很重,再加上这几十年在福利院过度操劳。
    他失去了名声失去了健康,马上连性命也不保了,不过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夫人走了,曾经他没法救回的孩子也都在另一个世界等他,但他必须要将倒下的福利院重新建立起来,曾经从死亡手里爬出来的一个孩子原本奄奄一息了,但他却活着走出了福利院也像其他孩子那样背着书包开开心心进了学校。
    这些孩子或许都不记得他了,但他只要有空闲都会偷偷的去看看,哪怕知道他们还活着就心满意足了,但这样的机会和幸运不是所有孩子都能遇到的,如果幸福福利院还能复原,那些被社会甚至是父母狠心抛弃的孩子就能像幸福福利院的名字那样重获幸福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反而让利欲熏心借着完美数据肆意敛财的张董事更加得寸进尺。
    以后不是病情重的得不到有效充分的救助,就连存活的机率也会和冰冷残忍的数字直接挂钩,他无视生命无异于杀人,他们都还是手无寸铁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带着痛苦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本不该是这样的,在他们没有主权决定自己的命运时,他想通过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为他们的人生找到另一个出路,但张董事却出于个人私欲而将这些出路彻底的堵死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撕开张董事在儿童基金会推崇用数据说话的恶毒理念揭露出来,陆军找到了蒋爱,而蒋爱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和张董事作对。
    只能暗中配合,陆军还找到了昔日的老朋友章国逊来当他的辩护律师,只要找到张董事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的证据就能将儿童基金会见不得人的黑幕完完全全的扒出来公之于众,福利院不是社会用优胜劣汰的产物。
    不是先天性疾病所衍生的收废站,更不能因为他们生来残疾就受到漠视和不公平的对待,只要他们不活着一天就有享受和正常人一样的特殊对待,他们的疾患是与生俱来的何错之有?本身就被抛弃再受到社会的抛弃要是连福利院最后一道关口也将他们气绝了。
    他们来到这个世上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看这世人令人心寒的冷漠和人性残酷,每个小天使都是最好父母最好的作品,只是这些不太完美的小天使只有通过更多人的温暖和帮助才能变得完美,章国逊愿意站出来帮助陆军不光是因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也因为他们同样拥有一颗正义善良的心,他义无反顾的接下了这个诉求,这条路不会那么容易走下去的,面对千难万险和来自各方的阻挠,他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坚信幸福福利院被取缔的背后肯定有一堆比现有证据更加触目惊心的黑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似乎连人性也变成一个可有可无只用来说教别人从善的。
    这里面纠缠在一起的肯定不止儿童基金会层面上看得见的那点事儿,私下还不知道有多少能呼风唤雨的诠释参与进来,章国逊通过将近一年坚持不懈的调查,也有不少和他一样渴望真相同样秉持正义之士给他提供了各个方面的协助和斡旋,孙国逊不光查到了张董事曾在三年前在股市里投入三千万却一夜之间血本无归的事儿。
    他本人也从风光无限的董事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成了穷光蛋,与他一起的还有交通局姓凌的一个副局长,两人都在股市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交情,凌局长和他一样都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儿子凌小刚曾在一年前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陆小红,正是章国逊身边业务能力出色的助手,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她之所以也协同章国逊一起着手调查张董事剔除幸福福利院背后的罪证,是因为她就是陆军的女儿,她能有今天的成就曾经是由章国逊一手带出来的。
    第四十五章 福利院
    父亲落难,作为女儿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师徒俩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联手上阵这也大大增加了案子的成功率,很多关于张董事涉嫌贪污的证据都是通过她秘密收集到的,凌小刚整出的车祸,那并非一件普通的酒后驾车的肇事逃逸案,凌副局长就是主管交通局的重要领导,又是他的亲儿子犯下的糊涂事儿,当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收拾烂摊子,张董事知道章国孙和他的徒弟也是陆军的女儿陆小红正在私下调查他。
    为了掩盖罪证不露出马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指使干儿子冯保全派人和凌小刚攀上关系灌醉他,并将车开到指定的时间等待周小红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时机,这是一起由人精心策划而编导出的车祸,四周的摄像头以及监控设备也都会在案发前出现各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无法成为案发后有力的呈堂证供,凌局长对此原本是一无所知,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消息才知道张董事故意拿他儿子借刀杀人。
    他不仅为儿子背上了知法犯法徇私舞弊的罪名,也因为贪污受贿而被张董事抓住了把柄,凌小刚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当初自杀是因为张董事私下向纪检委举报了他私自挪用公款的罪行,他迫于压力又害怕儿子的事情被牵连出来。
    是自己的屁股下面不干净才会被张董事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恐吓,前前后后也为他做了不少推波助澜的缺德事儿,左右是撇不开那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了,想要一死了之却又害怕儿子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张董事也在他手上落了不少的把柄,他照葫芦画瓢就拿着这些证据去威胁张董事别欺人太甚咄咄逼人,也正是这样才招到了张董事的赶尽杀绝。
    凌小刚是凌局长最宝贝的儿子,冯保全派人绑架了他,并通过视频要求凌局长自杀,不然就当着他的面杀了他儿子,凌局长的罪行被纪检委查实后就锒铛入狱了,为了让儿子活下去,他只能认命,不过在他用绳子吊死之前特联系上了章国逊。
    并将一包东西交给了他,这里面全是张董事借着儿童基金会明里暗里打死敛财以及和其他福利院之前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从外界进入基金会的善款有两份账目,一份是他从中抽成后故意做的帐,那么多年毫无破绽当然也是条条款款都能经得起推敲的数字。
    能把假的做得比真的还真那也需要过人的胆识和炉火纯青的技能,张董事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而剩下的则是真实的进帐,也是没被他贪污抽取的帐。
    凌局长能做到局长的位置除了有个拖后腿的儿子外,他很有先见之明,又岂能是等闲之辈,这些东西都在他平时和张董事在没有反目成仇之的交往中刻意留下的证据,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友情,只有永远的利益,哪天要是翻脸了,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护身符,没想到最后却是用来和他同归于尽的。
    张董事在得知消息却为时过晚,章国逊不光是拿到了凌局长所给的那包东西似乎也在他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坦白中交待出陆小红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张董事做贼心虚故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个圈套,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索性一五一十全交待了。
    应该是当着章国逊的面承认是他和张董事狼狈为奸将陆小红的死伪装成了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凌局长死了,但知道真相的章国逊却像是一个随时随地会将他炸得成碎片的炸弹,现在炸弹绑到他身上了只是遥控器却是在章国逊的手上。
    这是可以远程操作的,只要他轻轻按下引爆按钮,张董事不光会被炸死,也会将他口袋里的钱全部炸出,还有这些年非法交易的账目也一条条一桩桩的给炸到公众面前,章国逊很多年前就得过心肌梗塞,张董事现次联手与他沆瀣一气的干儿子准备再给章国逊如法炮制一出周小红的车祸,按原本的计划是由冯保全收买了章国逊的主治医生郝铭。
    在金钱的诱使下他故意给章国逊开了双倍剂量的药,章国逊在案发前一直忙着准备将张董事和基金会利用职务之便暗箱操作的罪名直接提上日程起诉到地方法院,当天晚上章国逊还和儿子章思远参加了一场宴会,章思远喝了酒昏昏欲睡,开车的人就是章国逊,他忙得不可开交,身体和心理负荷太重,这让原本就有梗塞的心脏更加不堪重负了。
    危机一触即发,而且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都在服用超过正常剂量的药终于在那一刻达到了极点爆发了,只要他的车辆失控不管有没有和其他的车辆发生碰撞,他死于心肌梗塞的结论原本是一件可以和周小红车祸案件相媲美的意外事故。
    然后天有不测风云,人算不如天算,章国逊的的确确是死于突发性的心肌梗塞,而且在车祸发生前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市局的法医报告也恰到好处的验证出了这一点,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和上次凌小刚一样于秀雅也是酒后驾车并在受害者翻车后不顾一切逃离了现场,不仅如此现场还出现了目击者商小蕊,她不仅亲眼目睹了于秀雅肇事逃逸的整个过程还将事故中昏迷不醒的章思远救了出来。
    章国逊是在国中调查张董事的,没有大张旗鼓,儿子也是干这一行的,他不想再将儿子卷入这水深火热的洪流中来,所以章思远对父亲调查的案件一无所知,但他想要调查父亲死因背后的阴谋总有一天会查到父亲生前所调查的案件,张董事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搜查凌局长曾交给章国逊的那包东西。
    章思远和为他的儿子,章国逊又是个经常和罪犯打交道的人,知道这么执着的查下去迟早会遭到报复,周小红就是一个前车之鉴,他必定会为自己有可能遭到的迫害提前做好筹码和打算。
    那包东西很有可能就藏在只有章思远才能找得到的地方,从而作为线索继续查明真相直到将恶贯满盈的张董事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严惩,原本天衣无缝的意外因为于秀雅的肇事逃逸将这起蓄意计划的案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管收买多少水军都没法将网上留下的痕迹完全清理干净,反而清理的痕迹太明显太急迫了,反而会让人看出故意而为之的心虚,尤其是乖觉明显的章思远,他以静制动看上去像是接受了父亲死于心肌梗塞的现实。
    但他就像浮在水上的鸭子表面悠哉暗使劲,还有就是商小蕊,以前对她的印象只有傻头傻脑闷声闷气的,现在又得到胡天泽的协助不管是能力还是脑子似乎也都跟着见长了,就连与自己常来常往相互合作的警察钟正奎也中了圈套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也不难看出以往的憨痴形象都是她韬光养晦故意装出来的,只是因为这两个人,张董事身陷囹圄四面楚歌,今天令他大发雷霆的却是干儿子冯保听风就是雨,昨天晚上章思远特意拿着父亲生前吃剩下的药去医院找到郝铭,询问他当初给父亲开的药是否在剂量上存在问题,他这么问并不是问他要答案去的。
    只是为了通过他的临场反应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章思远能成为出色的律师必定会拥有比常人更多的警觉和谨慎,应该早就留意到药物过量的问题,在找到郝铭之前十有八九已经向其他医生询问过药物重叠使用是否会增加心脏负担从而诱发心肌梗塞,毕竟市局的尸检报告是做不了假的,不能因为他接受不了就能否定尸检结论。
    羊毛出在羊身上,父亲平时很注重身体的养护,只要按时休息再按照医嘱定时服药,他的身体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增大药物剂量使他的心肌梗塞在药物过量下被毫无征兆的诱发出来,这么说来父亲的猝死就不单单只是一起交通事故,背后大有玄机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步步为营才走到这个节点的。
    郝铭拿了钱,章国逊又死于他在药片上动的手脚,要说做贼心虚他要比张董事和冯保全更加心虚,以他丰富老道的专业知识很容易就能打消了章思远的疑虑,只是冯保全操之过急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警告郝铭了,好死不死的还在医院被章思远撞个正着,虽然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两人在楼梯口吵得不可开交咬牙切齿的。
    不知道详情的人都知道这是话不投机意见起了极大的冲突才引发的骂战,而且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的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尤其是冯保全在准备离开时刚好眼神与章思远有了交汇,眼神那一瞬间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一样心虚又恐慌,章思远只要有点脑子将他看到的画面稍微进行一下脑部就能猜到两人发生激烈争吵的原因了,现在的章思远反而越发沉静了。
    他不仅从郝铭那儿发现了他开给父亲的药有严重的剂量问题,也从他们偷偷摸摸躲在楼梯争吵的情景里分析出他们之间存在狼狈为奸暗中有金钱来往相互勾结的嫌疑,父亲很有可能是触碰到了一些权贵沾了人血的蛋糕才会遭到惨绝人寰的报复,这也让章思远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与父亲配合默契也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周小红的交通事故。
    这两起车祸大同小异,四周的监控设备都发生各不相同的原因无法使用,负责调查案子的都是由一个叫钟正奎的警察,交通事故原本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但两起案子都是车辆相撞引起的,凌小刚是肇事者,他父亲则是本市很有名气的交通局副局长,由于人物特殊事态严重,是钟正奎自告奋勇参与处理的,为的是做出公平公正的裁决,并不能因为肇事者是副局长的儿子就敷衍了事,这是不给对方利用势力干涉调查结果才刻意做出的安排,而于秀雅肇事逃逸的案子也是由他负责的,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认定章国逊在车祸发生前就已猝死,就算没有后来与于秀雅两车相撞事件也改变不了他死亡的结果。
    于秀雅是否酒后驾驶并逃逸现场还有待调查,她的案子是单独处理的,只要现场目击证人拿出证据证明她是在醉酒状态下开车的并逃逸现场,这个案子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机遇目前证据有限,章国逊的死亡在她造成事故之前就形成了。
    案件的本质也随之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所以只靠一个目击者商小蕊也无从指认她肇事逃逸的罪行,况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天,她就算喝了酒,身体里的酒精含量随着新陈代谢早就代谢完了,没有过硬的证据连酒后驾驶的罪犯都无法成立,要是于秀雅身上的嫌疑被洗干净了,那么会有更多的人会把注意力放到章国逊身上成为另一个全网讨论的焦点。
    “章思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一万次了没事儿别再和郝铭联系,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会千方百计甩掉章思远的怀疑的,你跑去没头没脑的警告他能有什么用?现在好了还被章思远撞了个正着,你们之间就算没问题也会生出点问题来的。”
    张董事觉得很棘手,没想到干儿子这么给他长脸,章思远总有办法从郝铭身上将他给拽出来的,到时候就覆水难收什么都瞒不住了,于伯雄要是知道他这些年利用基金会赚了大量黑心钱塞进了自己的腰包,不光他会有牢狱之灾。
    他杀害周小红以及章国逊的阴谋也会浮出水面,于伯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他手上占有的股份令他无可奈何,他这些年前前后后弄到手的手没有上两亿也有一亿八千万,这笔钱可以够他逍遥快活好几辈子的,但他舍不得公司的股份,这也是他几十年才打下的江山,并非于伯雄一个人的私有财产,他不想就这么走了,还想将手上的股份以高价售出后再走也不迟,直到现在他还乐观的认为整个局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眼看就要成功了你还给我添这么大的麻烦,你让我怎么处理?你是我一手扶持起的干儿子,什么好处不是先仅着你的,我看你是对姓胡的女人完全上心了这才会在我交待上的事上各种缺心眼儿,章思远这会儿抓住了把柄哪会轻易罢休的,我告诉你冯保全,这次的祸是你闯下的,别指望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张董事双手背在后面一脸阴沉的说,“你顶得住是你的本事儿,要是顶不住我也只能送你一句自求多福,你也别怪我六亲不认见死不救的,郝铭你就别管了,他的危机意识比你强,他收了我那么多的钱,要不全部吐出来要不站起来帮我们顶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瞧把你吓成了怂包,还有,我们的事儿最好别让景阳知道,他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去单位实习了,我不想他再卷入进来将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他小子性子野,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儿鬼混了,老是深更半夜才回家,神出鬼没问他又不说,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东西,你有时间帮我盯着点儿。”

    第四十六章 诡计
    “爸,这不用您交代我也会多多照看他的,绝对不让他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混混来往误入歧途,还有一件事儿·····蒋爱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了,当初他收了我们的钱爆料了我们让他爆料的东西,这个人是个三无记者,没一点的职业道德,拿了钱也不把事情办牢靠了,后来他应该是发现了问题又在网上倒打一耙出卖了我们,章思远现在咬到我和郝铭了,接下来很快就会将幸福福利院的事情给捯饬出来,我虽然雇用了一大指的水军才将蒋爱当初发布的消息给删除了,但这个人只要在一天,他帮着章思远卷土重来对付我们的危险就会多一天,这样下去迟早会在他手上出乱子的,你看要不要·······”
    冯保全小心翼翼的试探,张董事脸色越发凝重,“听说胡天宇曾找过他的,胡天宇那个小王八蛋诡计多端,鬼心眼儿多,心术不正,满肚子的坏水,比起他的哥哥胡天泽就差得远了,不是作生意的料又喜欢投机倒把占小便宜,但对于秀雅却是痴心绝对出奇的好,他是于伯雄未来的女婿,于秀雅又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是真嫁给他了,于伯雄有朝一日还会将公司交给他来打理,再加上他哥哥的公司与于家的公司原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要是变成他们哥俩的天下了,公司很快就会改名换姓变成胡家的了。”
    “但胡天泽的公司与干爹您的公司在很多项目上都起到了主导作用,势力根深蒂固,只要公司里面一有风吹草动他那儿立刻就知道了,公司上下哪个不是向着他看的,于伯雄对他也很信任,胡天宇不是做生意的料一生痞气,哪有资格成为他的乘龙快婿,还不是因为有胡天泽在这里面起到了很大的嵌合作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看中的哪是于秀雅对胡天宇的感情,分明是借着胡天宇想从胡天泽身上捞到更多便利,不过话说回来了,想要将他从公司里面剥离出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得成的。”
    冯保全就事论事,张董事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也不敢再随便折腾了,“你也知道话是这么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长久的合作在利益面前还不是说崩就崩了?胡天泽不声不响才是一个明白人,趁着胡天宇和于秀雅的恋爱关系也在公司的项目上大刀阔斧,赚足了噱头和银子,他这是闷声发大财,于伯雄看上去是在利用胡天泽公司的资源赚了不少外快,其实是胡天泽在大肆掏空我们公司的人力资源,满打满算还是胡天泽占了便宜,要是胡天宇真和于秀雅结婚了,两好凑一好,公司也合并成了一家,我在公司的股份到了他手上又能分得几个钱?”
    “干爹,那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俩个······我听说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了,感情特别要好,两人青梅竹马哪是一点矛盾就能离散得了的,胡天宇太乖觉谨慎了,不是容易对付的,要是被察觉出端倪来反而会·····干爹,他这阵子也没忙别的事儿,倒是忙着赶在下个月十三号之前要送于秀雅回百老汇参加演出的事儿,所以他想要帮于秀雅脱罪的想法比于伯雄还要急切,所以他下一步要攻破的还是对于秀雅威胁最大的目击者商小蕊,要不要从她身上着手?”
    冯保全必须立下功劳来才抵消先前在郝名身上所犯下的错,张董事反而变得不紧不慢的了,“蒋爱的确很棘手,但他目前还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眼下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让于秀雅和胡天宇闹僵了关系劳燕分飞,这样一来胡天泽和于伯雄的关系也会随之松懈,没有姓胡的在公司掺与和助力,剩下的就是我和于伯雄的个人恩怨了,于秀雅既然这么有事业心,胡天宇为了帮她实现愿望也是煞费苦心完全豁出去了,这个就简单多了,想要让他们反目成仇就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就可以了。”
    冯保全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再次落了下来,好在张董事还信任他,要不然他要是被扫地出门了,以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张董事在他犯下大错后还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当然有他的用意。
    “反正胡天宇一天两天也动不了商小蕊的,她这会儿正和他的哥哥胡天泽打得火热,你找个人冒充一个百老汇那边的负责人,他的确切消息我已经让人查探清楚了,住在哪个酒店哪个客户用什么毛巾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替代他的人一定要赶在他找到于秀雅之前将她给搞定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章国逊的死亡真相一旦曝光,他的人生也就前功尽弃彻底完蛋了,所以在完蛋之前他还得放手搏一搏,“于秀雅情愿放弃胡天宇也不会让从小以来的梦想在这次事故中功亏一篑的,胡天宇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背叛,于秀雅为了事业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背叛都会让胡天宇崩溃的,他为了成全于秀雅所做出的牺牲也就失去了意义,受到严重打击的自尊心天塌地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还有,这个冒名顶替的人选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别再搞砸了。”
    “全哥,你别走的那么快,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都不理人?我爸是不是又骂你来着了?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肯定是公司出了问题才会把火气浇在你身上泻火的,我一向拿你当作亲哥哥对待的,你别冷着脸来对我?他喜怒无常别说你受不了了,我不也成天被他控制着哪儿也去不了,全哥,别丧着脸了,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讲,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张垒生是不想再在家里被监视了,他在学校是念工商管理的,眼看就要毕业了却在毕业前夕喝酒闹事还与同寝室的室友发生恶性斗殴事件,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光是后脑勺就缝了十三针,虽然还没严重到被开除的程度,却也被迫延迟毕业一年。
    张董事闻讯气到七窍生烟,但儿子不管闯下多少祸端都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只能让他先回来再说,张垒生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成天无所事事对张董事安排给他的工作也毫无兴趣也没有丝毫的进取心,险些又要酿成大错,他一门心思想要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冯保全那样参与进父亲所在的公司业务中去,可以在零花钱上自给自足,不必再战战兢兢的问他要钱了。
    “你刚才不是看到我被干爹臭骂了么?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别给我添麻烦了,我要是再不把事情办好以后就不能再给你当哥哥,我真的会被扫地出门的。”
    冯保全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张垒生,长的高大帅气一表人才就是不务正业,要是他能有他一半的资源也不会混成现在还被张董事呼来喝去的下场,有人说他是他在外面养的私生子,姓冯是随了妈妈,有人说是他是父亲因还不起赌债才将他抵押给了张董事。
    他永远都是他嘴里最亲密但现实中却是永远无法心连心的假父子,他自己有儿子又何必将资源和用心用在一个外姓的干儿子身上,冯保全自己也很无奈,脱离了张董事的扶持他什么都不是,想要真正的给他出力又无法得到作为儿子该有的权利和实惠。
    他初三还没上完就被他勒令辍学帮他打理事务了,还特意让他跟了一个黑社会的大哥,他在那儿更得不到作为人的待遇,受尽了冷落和没完没了的羞辱,为的就是将他打磨成一把锋利又灵巧的刀可以让他在商战上横扫千军毫不留情。
    他做到了张董事对他的一切苛刻冷血的要求,但回报到的却只有再接再厉争取做到更好的鼓励,后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鼓励,而是给表现优良的狗一块肉骨头,他永远成为不了张董事眼里出类拔萃的儿子,只能成为一条认真负责还对他唯命是从的猎狗。
    他的职责和唯一活着的价值就是给他制造出更多的价值,认清了这一点后冯保全不禁心灰意冷,身上每一条伤疤都是他向张董事表达的忠诚,但他姓冯,这是外姓,做得再好也成不了他的自家人。
    不禁为自己之前十多年兢兢业业出生入死的卖命生涯感到愤愤不平,而张垒生和他却是截然相反的,几乎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酒囊饭袋,就是在国内混不下去才被送去国外镀金的,没想到好逸恶劳又喜欢惹是生非的他到了国外依旧死性不改。
    没了三令五申仿佛脱缰的野马更加肆无忌惮,隔三差五就得惹出一波乱来,国外的亲戚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却又不好言说,张董事只能在金钱上大力投资,不管张垒生在外面有多犯浑,张董事对他的宠爱也越发拉大了底线。
    亲生的终究是亲生的,哪能任由他一个人在外国人放任不管了,不管再大的烂摊子都会亲力亲为没有半点怨言,对他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还真把他当成一条必须卖命才能抵偿从小就用在他身上的投资,冯保全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起长大但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人时不禁怒火中烧。
    张董事虽说在公司占有不少比例的股权,但他还没有资格斗得过于伯雄,再加上一个不显山不露水深藏不露的胡天泽就更难取胜,要是哪一天东窗事发了,不管是陆小红的交通事故还是章国逊的车祸背后的阴谋都将大白于天下。
    他贪生怕死又视财如命,就算揪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作为参与者之一的冯保全,张董事哪会为了他抛弃荣华富贵舌下心爱的儿子主动认罪的,十有八九会将他当作替死鬼推出去为自己明哲保身,这也是作为一条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狗最后的归宿,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毫无底线的榨干价值,总要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为自己日后的出路争取时间和仅有的资源和机会。
    “我刚才听你提起过于秀雅是不是?”张垒生一脸试探的问,纠缠在冯保全的后面,冯保全冷冷的看着他,“除了于秀雅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除了于秀雅之外我对其他事儿都不感兴趣,这个你是知道的,我想进入公司找点事情做是为了多赚 点零花钱,我爸的小气在这儿远近闻名,他不光对你抠抠搜搜的对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其实在我爸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他经常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但我知道我们俩个只要你能顶上用就够了。”
    张垒生一味的讨好背后肯定另有原因,“我前几年在国外见过于秀雅,长的特别漂亮,跳舞的姑娘气质就是好,比起那些只钱不认人的庸脂俗粉更能让人情不自禁,反正我就是从那一次后就认定她了,只是我害怕她会拒绝我所以一直没敢去见她,最让我难受的是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全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竭尽所能的帮我搞到手的,这一次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于秀雅是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比你可高明多了,你在喜欢她之前怎么也不打听打听,她可不是你在国外或周边只要拿出保时捷的车钥匙就会有一大堆女人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她爸是于伯雄,刚好压在你爸头上还踩得死死的,胡天宇的哥哥胡天泽和于伯雄是联盟关系,没踩在你爸头上但要是哪天真和于伯雄反目成仇了,他肯定是要帮着自己盟友将枪口对准你爸的,这么一个危险的人不是你想喜欢就能喜欢得了的。”
    冯保全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还是别闹的好,我这阵子焦头烂额,你在隔壁房间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么?要是再有个好歹是非,你爸容不下我再将我扫地出门,过往一起长大的情分也就说没就没了,毕竟我不是他亲生的,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需要我用双倍的成效予以报答的,我输不起,而且胡天宇也不是你能招惹得到的人,先不说他,于秀雅和他也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她见过世面也见过不少男人各种光怪陆离的讨好早就见怪不怪失去新鲜感了。”
    “全哥,你不能这么打击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于秀雅,哪怕让她知道我姓甚名谁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张垒生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冯保全知道他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不管他出了多大的麻烦,他不需要做什么顶多痛哭流涕说几句再也不敢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父亲的原谅,麻烦也会被他亲自处理好,所以在他眼里只有他愿为愿意从来就没有麻烦大不大的事儿。
    “你年纪不大但情况上却也所向披靡有点功绩了,但在她面前不过是个不比跳梁小丑好到如儿去的愣头青,她见过的男人比你经历过的女人还要多,何必去她面前自取其辱,你爸要是知道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兄弟,作为兄弟你可不能这么给我拆台。”

    第四十七章 张垒生
    冯保全心里极不平衡,脑子里不停浮现出张董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场景,他手上的股权虽说不能让于伯雄暂时对他采取任何打击,但丧钟一旦敲响,等待张董事的说只有末路了,他当初的念想在现实面前碎得满地,对张董事也不再抱任何幻想了,他姓冯,努力效忠一辈子在他眼里还是个外人。
    他必须要在最坏的结果来临之前为自己找好退路,张垒生骄纵跋扈不知轻重缓急,只要他想要的就算不通过他的关系也会如愿的,决定他是亲耳听到父亲对他下达的指令,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等事情溃败到覆水难收的境地时,他就会明白谁才是出类拔萃更配成为他儿子的人,而他的亲儿子只是一个好吃懒做风流下作的伪君子。
    “全哥, 反正你也要找个人冒充一下百老汇的负责人,你看我的条件是不是刚刚好?我们是最好的兄弟知根知底,你上哪儿找个比我还要合适的人选,我没别的心思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于秀雅搭上关系认识一下,我的确是个愣头青,要是有你帮助我一定可以攻占她的,我要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也不敢在你面前吹牛,你手上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处理,哪一件都不比这一件轻松,要不我写个保证书给你,于秀雅的事情我来负责,要是捅出了麻烦也由我来负责,爸爸要是算帐也只能算到我头上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看哥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总要给我一个面子成全我一下行不行?”
    张垒生死皮赖脸的求着冯保全,他故意卖关子说:“可以倒是可以,但保证书是没用的,你是干爹的亲儿子,你犯了算他总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最后还是我倒霉,为你的任性买单这了不是新鲜事儿了,你哪回惹下的乱子不是我给你担着的,逍遥自在的人是你,立下口头协定信誓旦旦的人也是你,但最后拍拍屁股视若无睹的人敢是你,垒生,不是我不答应你,是你用太多甩锅嫁祸的手段太多了让我没法再信任你,更不是一张保证书就能一劳永逸的事儿。”
    “哥,我·····”
    “于秀雅的事业心很重,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除了这个没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停下脚步念念不忘的,她要是连胡天宇也能放得下,你又哪来的自信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这不是天方夜谭么?况且你要是能做到胡天泽都没能做到的也不至于混到今天回国避难的地步,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说些掏心窝的话而已。”
    冯保全似乎也从这件事儿上看清了自己与张垒生的区别,圈养的是害怕受到外力的侵害,而散养的更多的是放任不管毫不顾惜,哪天被野狼给叼走了也会认定是他命中该有一劫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你不一样,你闯了祸会有干爹全力撑着,而我身后空无一人,每一步都像是走钢丝,只要稍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你爸说过废物死不足惜,我不想成为他眼里死不足惜的人,而为的仅仅是给你制造泡妞的机会,事关重大,要是在我能力操作范畴之内的事儿不用你请求我也会动用一切办法帮你实现愿望的,我没有退路了垒生,除非······”
    “哥,你讲,只要你帮我追到于秀雅,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真的,自从见了秀雅一眼,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她,从小到大我还没在什么事情上用过这么大的心思和执着。”张垒生心里一阵雀跃,只要他讲到转折点的话就知道事情还有得回转。
    冯保全故作沉吟,随后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起先张垒生一脸震惊,不过面对求而不得却又志在必得的于秀雅,思量再三后他还是毅然绝然的答应了冯保全提出的交换条件。
    十五分钟后,毫不犹豫就在他拿出的协议书上签下他的大名,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和于秀雅各种刺激又不失浪漫的邂逅场景,至于在签字后所要放弃的东西却一无所知,更掂量不出他的名字在协议书上所赋予的份量到底有多大,对他日后的人生又将产生多大毁天灭地的损伤,一时的爽快有可能会换来一辈子连哭都找不着地儿的懊悔。
    医院
    一个身影匆忙的人手里抱着鲜花从走廊里经过,身体高挑窈窕,脊背挺直,不像现在很多人由于低头玩手机而造成严重的驼背,走起路来也是拖拖拉拉好像迈不开腿似的,气质也和常人不一样,打扮时尚优雅,长发飘飘气度不凡,她径直去了加护病房,里面住着的都是病情较重且意识模糊不清的病人,进入加护病房是需要穿戴防护衣的。
    鲜花气味芬芳但花粉会给其他过敏性的病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女人只能将鲜花送给了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以表对他们的工作支持,商小蕊正在护士站给秋奶奶续费,女人行色匆匆的,就连皮夹掉了都还不知道。
    商小蕊不由分说就叫住了她,并且将皮夹原封不动的送还到她手上,女人脸色憔悴黯然,到了医院不用想也知道都是至亲的人遭遇病患,她声音哽咽的连说了几句谢谢就离开了,商小蕊还在等护士给她打印花费明细,加护病房有两种,一种是单独间的,一种是一间安排好几个人的。
    女人进的是单独间,听说里住着的是半年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福利院院长为了捞黑钱不惜瞒报了残疾儿童的数量以此来获取大量的社会爱心基金,很多人都将他的遭遇理解为多行不义必自毙,毕竟死在他手上的孩子不计其数,唯独幸存的孩子也寥寥无几,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他们痊愈后都生活的还不错,蒋爱昨天也来医院了,还亲自去探望了老人。
    他的说法却和商小蕊在网上或传言中看到的截然相反,老人所在的幸福福利院收助的都是些被医生判了死刑无药可救的先天性伤残儿童,就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了,那些病情危重的孩子在福利院拼不过命只能受到人道主义的临终关怀,剩下的一小部分却在老人坚持不懈的救助中起死回生。
    只要资金充足,这些被放弃的孩子还可以在其他医院接受更全面的救助,而幸运活下去的孩子并非命硬,而是老人付出几近倾家荡产的代价才勉强救下的,只是人言可畏,面对铺天盖地的网民恶毒的谩骂攻击,不再有人对真相感兴趣了。
    他们只相信亲眼到的东西,就连蒋爱都说网络暴力是个颠倒黑白不分善恶是非杀人不见血还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的屠宰场,每一个被卷入其中的人很难明哲保身,能活着却也是万幸了,老人一生行善功德无量,却默默无闻从未张扬过,他用别人看不到的辛苦和坚持让那些幸运儿重新拥有了活下去的权利。
    但社会大众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却站在道德高地上残忍的切断了他的活路,他的心在外界惨绝人寰的攻击下千疮百孔,每一个孔眼里都流淌着无尽的伤心和对世态炎凉的绝望,都说好人有好报,他一生的善行却敌不过网上寥寥几个字的攻击。
    每一个字都带着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恶意,数以万计攻击他的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充当了审判官的角色来审判他的罪行并予以重罚以儆效尤,真相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他们要的就是在网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要将他们认为的罪恶一网打尽了,他们在网上肆无忌惮的用文字表述自己对老人大快人心的惩戒方法是却从未看到他在生命的尽头心里牵挂的还是那些被冰冷数据拒之门外的孩子。
    他不能再自主呼吸只能倚靠呼吸机才能勉强活命,有极端的人跑来偷拍视频再传到网上,被亢奋到失去理智的人网友解读成了苟延残喘,他的每一分坚持只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成为逃出死神魔掌的幸运儿。
    蒋爱承认网上很多扭曲事实的报道都是有人故意花钱雇来的水军胡编乱造的,他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在了解到真相后又突然反水,在遭到主家的疯狂报复后为了保命才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帖澄清真相了,而对方正是本地负责与各个福利院有救济扶持关系的儿童基金会的主事之一的张董事。
    秋奶奶的病房就在老人的隔壁,不过她所在的是多人病房,商小蕊拿了单据看了眼上面不断飙升的数字不禁心惊肉跳,到了医院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民币了,每天的花费几乎达到了五千以上,起初的两天几乎是过万的。
    秋奶奶运气还算不错的,这些钱都是由胡天泽垫付,他工作忙还有安安需要照顾,她有了闲空就会过来看看,然而令她不可思议的是,来探望老人的还有钟正奎,商小蕊正在开水间接水,这时女人泪眼婆娑的走了过来,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看样子老人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有撑不住的危险。
    “他是我爷爷,在幸福福利院没有倒闭之前他是院长,从我记事的时候他就是院长了,院里接收的都是一些患有先天性疾病而且都到了晚期治不好的孩子,就连他们的亲生父母都不管不顾,有的连去世都不愿意来看一眼,我爷爷几乎把一辈子所有的精力和耐心都用在这些孩子身上,好在我奶奶很理解他的工作也一直参与进来。”
    女人叫陆琳琳,和商小蕊聊着聊着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别有用心,只是能说得上话就想将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的话对着彼此说出来,商小蕊也从她的叙说中认定了蒋爱的说法。
    只是他这几天神出鬼没又不见人影了,很担心他会遇到危险遭人报复,他得罪了太多人一直以来都东躲西藏像个老鼠一样,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躲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一想起在酒店被来历不明的人威胁的场景还是心惊肉跳的,也不知道弟弟商从荣现在跑哪儿去了。
    原本煞费苦心才抓住了钟正奎的把柄,她只是想找到加害秋奶奶的真凶,没想到弟弟却阴差阳错的卷入其中,尤其是前科累累案底丰富的凌小刚与弟弟的相识原本就是受人指使才故意接近他的,为的就是要将他拉入误入歧途。
    他不仅下了水还和他臭味相投成了农村人人得而诛之的偷猪贼,这让她始料未及也害怕当初对钟正奎倒打一耙的算计还是着了他的道,再多的聪明也成了受人利用的小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管钟正奎是歪打正着还是公报私仇,只要他将调查报告避重就轻的重新推到商从荣的头上,他可真是满身长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是她。
    “钟正奎是我的表舅。”陆琳琳在商小蕊的试探中说出了她和钟正奎的关系,而陆琳琳的母亲陆小红则是表哥表妹的关系,章国逊是陆小红的师父,章思远又是章国孙的儿子,陆琳琳和章思远自小就认识,两家常来常往关系密切。
    钟正奎和章国逊因为表妹的关系也是认识的,和章思远不是很熟却也知根知底看着他长大的,但奇怪的是,章思远和他表现出的关系好像从未见过似的,由于他是里外帮着张董事办事的内奸兼保护伞,对他父亲的案子有着很大的阻扰,提起他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解恨。
    “小蕊,困了吧?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去,奶奶这边想要好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胡天泽这几天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秋奶奶刚做完手术还处于昏迷之中,离医生所说最佳苏醒过来的安全期限越来越近了,但她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医生和护士也是随时随地严密监控着,防止有意外发生。
    商小蕊神情憔悴不安,两人肩并肩的坐在外面,商小蕊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搂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商小蕊总觉得他有很多心思无从诉说,不管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总要给对方留有一些私人空间的。
    但凡他不愿意主动说的都是被别人用言语或其他方式烫伤过的疤痕,刨根问底只会让他的自尊更受伤,维护他也得体贴入微的维护他不想诉说的东西,真正能够拿出来一起分享的快乐其实是最浅薄更容易被遗忘的东西。
    “安安呢?”

    第四十八章 闲聊
    “在他姥姥家。”胡天泽的声音很平淡,他很在意商小蕊的感受,知道这个孩子对他很重要但对商小蕊却也是一种无形的阻隔,商小蕊感受到了,没再追问只是漫不经心的将话题转移到了秋奶奶身上,她害怕自已会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而说出一些深明大义却又违心的话用来安慰他的顾虑,“秋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今天上午医院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她心率掉的很快,下了病危通知,我急急忙忙赶过来她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情况越来越不好,还没一点苏醒过来的迹象。”
    “这个我知道。”胡天泽脸上的愁容似乎更加浓郁了,当时他正在会议室里和合作公司派来的代价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谈,他也是实在没法抽身,商小蕊都是理解的,要是搁在以前肯定会拿这事儿无理取闹。
    年纪越大,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理智和内心的承受力也会随之增大,年少时的浮躁像混沌的泥沙逐渐沉淀,理智和思维变得越发清晰了,看透了自己也看明白了这个物欲横流有黑暗也有无限光明的世界。
    再没有任何风浪打击能让她轻易的眨一下眼睛的,以前无法百思不解的郁结总能在不经意间融会贯通,不会再固执的认一个死理,不会再为一个不公平的对待耿耿于怀,更明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给别人最大的尊重和帮助。
    “我原本想给你打个电话的,想想危机都解除了,秋奶奶一定是为了能够多陪小不点一段时间才会拼命的熬过来,肯定也不希望再去你添麻烦,你对她的用心也够多的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有时候就连我都觉得钦佩不已,有些人行善只是为了给自己装裱一副宅心仁厚的好形象,雷声大雨点小生怕别人不知道总是到处张扬。”
    商小蕊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难,想要两边顾及也不是容易的事儿,高处不胜寒,他站得有多高就得承受多大的压力,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随心所欲的,“秋奶奶能一次又一次的闯过难关必然也想在未来看到你走得更远,只是医生·····他说秋奶奶一天不醒过来就会多一天面临永远醒不过来的危险,这是医生从专业角度做出的判断,我们不管有多舍不得秋奶奶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个只能顺应天命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守在床边陪伴她,不管她能不能醒过来我都不会放弃她的,小时候我和天宇虽然生活衣食无忧,但我们的内心始终缺了一个角,随着时间越长那个角缺的就越大,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秋奶奶拉着我的手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在我有了安安之后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越发深刻了。”
    胡天泽的话没其他意思,他知道商小蕊会真心实意对安安好的,他也会因为琳达是安安的母亲就会为了成全安安而违心的与她在一起凑合着,“我想挽留她,让她看到我可以活成她最想看到的那个样子,别人总觉得我站在人生巅峰上实在了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财富和地位,但他们轻易得到的家庭美满却是我梦寐以求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要是秋奶奶不在了,我害怕心里的那个角会再次塌陷,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心里也会因为亲情的缺失而缺出一个角,只用亲情和耐心才能修补好。”
    “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好的童年却需要一生来治愈,安安这会儿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而且在六岁之年都是他对身边人依赖性最强的,如果得不到满足这会对他幼小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创伤,这个我都懂的,安安是个很好的孩子,长大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体贴绅士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在他的个性没有完全成型之前还需要亲人面面俱到的关怀和能建立起来。”
    商小蕊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角可以由她来补的,她却认为他这是在旁敲侧击的暗示她安安需要他的生母,“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由不得自己亲自挑选的,我们真正能做主的也没几件,顺其自然或许才是对某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最好的安排,激烈的挣扎只是不想接受与我们想接受的结果背道而驰的结果,有些事儿开了头剩下的部分就由不得自己来选择了,只能放下报复大胆无谓的往前走,穿过最黑暗的窄巷子也许能看到超出想像的美景。”
    “小蕊,其实我想····”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秋奶奶这边有护士和护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照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工作了一天也怪累的,劳逸结合才是王道,保护好了自己才能照顾好身边的人,过了奋发图强的年纪往后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革命的本钱。”商小蕊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越陷越深,省得晚上回去后又要胡思乱想睡不着觉了。
    胡天泽一般不会轻易提及他的前妻,话题太敏感很担心她会误会,可有的事儿他越想划清立场似乎越是适得其反,商小蕊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冷静反而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生怕她在心里早就做好最坏的预设,只要事情发展到对她不利的时她随时随地毫无保留的拔寨走人,商小蕊见他将手冷冷的抽开,用手按了按酸痛不已的太阳穴,漫不经心的说:“我一个人回去也是无聊,想在这儿再多呆一会儿。”
    “什么叫你一个人很无聊?我不也是一个人?一天的工作不累么?能让你亲自出马的谈判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开的,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现在按太阳穴知道头疼了吧?你在这儿呆得再久对于秋奶奶的病情毫无帮助,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矫情。”商小蕊似乎听出他言语中的火气,痕迹那么明显她的心眼儿再宽也能察觉出来的,胡天泽瞪大眼睛看她,“你这么说我真的合适么?”
    “我怎么说你了?我关心你还错了么?你看你深更半夜冲我翻这么大的白眼就合适么?”商小蕊忍不住笑出声,胡天泽反而有些难为情了,“我哪敢冲你翻白眼,只是我的眼睛要比你大得多,你要不是斜眼看我又怎么只看到我的眼白?”
    “好,那我正眼看你,胡老板,回去休息好吗?我知道你在工作上得心应手,但你应付完了你的工作,我这边还有一堆需要你协助的东西,以前吧我总觉得有些事儿得由我自己来做才能显出点能耐让你刮目相看,后来想想也没这个必要,能耐显错了地方就会变成自作聪明,能在合适的平台上借上力却也是一种能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么走运能搭上你这么好的平台,有你鼎力相助我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商小蕊知道他工作压力大思虑烦重,总要想方设法逗他开心的,这些设身处地宽慰的话对她并不难,“我这个年纪要比一般的小姑娘要明白什么阶段做什么事情,工作上的拼搏我做到尽心尽力问心无愧,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总不能再把精力用在不该费力的地方大行其道,你才是我现阶段需要花费心思用感情投资的事业,我这么顾惜你是因为以后还指望你······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听不进去就算了,反正身体是你的,你想怎么折腾都随便你,这会儿年轻气盛熬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精力也都是有限的,无限的的透支总会在以后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你的嘴是开过光的么?前几天也一直熬夜来着的,没三天三夜也有两天半了,这会儿还真头疼了,家里空荡荡的我不想回去,你不是说你也一个人么?我们俩凑在一起就不会孤零零的了,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我也不放心,你晚上睡觉不害怕么?”胡天泽的手又压在她头上揉了揉,商小蕊早就习惯了他不怀好意的暗示,将他的手扯下张嘴就要咬,胡天泽搂过她亲吻她的额头,“你以前的确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我们在一起了总要将以前单独一个人的习惯改掉的,一个人太可怜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不想改变你的生活只是需要你的生活能因为我能热闹丰富一些。”
    “这会儿按以往我早就睡着了,我都不记得上次跟谁聊的这么晚。”商小蕊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他领回家的,她的那一家子几乎就没一个省心的,胡天泽立刻一脸警惕的说:“你说的那个谁男的女的?”
    “我不过是个比喻而已,像我这样的个性很难遇到能说得上话的人,入乡随俗可以,但让我为了合群而肆意讨好谁这也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可撑不到能遇到你的这一天,倒是和猫啊狗呀唠叨起来会有情景对话的,把它们当作以后要遇见的那个人,我养过一条叫蛋黄的大金毛,它陪了我五六年,那段时间是我活得最辛苦受到世俗冲击最激烈的阶段,每个人看到我都会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该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了。”
    商小蕊依偎在他身边似乎又为先前没能说出的大度感到庆幸,她不想失去胡天泽,有时候也会小肚鸡肠的认为要是没有安安,或许他们在一起的机率会更大,但又庆幸有了安安,正是因为他才会让那么多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望而却步。
    “我也曾动议过试图说服自己随波逐流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祖祖辈辈以及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不咸不淡的,但一看到蛋黄就会明白为了以后要遇到的那个人总要再撑一撑的,可惜在遇到你之后蛋黄却······它守护了我那么久却没能看到另一个可以接替它继续守护我的人。”商小蕊一想到蛋黄不禁有些难过,胡天泽心里感慨万千,“你放心,有我在你的蛋黄一定会安息的,以后我就给你做蛋·····”
    “胡天泽,你是认真的么?”商小蕊笑到几乎要岔气,胡天泽遇到她之后话的确是多了许多,也觉得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少言寡语沉重大气了,似乎把他的风格都给带偏了,他捏了下她的手,“以后我给你帮蛋黄酥还不好?”
    “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对蛋黄有任何偏见,以前总觉得你挺稳重的,没想到幽默起来让人猝不及防,以后我可不能再这么无限的的开发你的潜能了,省得你在外面把从我身上学到的东西再去撩其他的小姑娘,我不相信没人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反正我是看出来了,把风趣幽默学会了基本就符合大众情人的要素,你要是背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商小蕊半天玩笑的说,胡天泽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哪是你调教出来的,原本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只有遇到适合的人才会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也撑不到遇到你的这一天。”
    “听你这口气好像还后悔了?是不是,胡天泽,你这表情是悔不当初的意思么?”商小蕊直勾勾的看着他,胡天泽被她看得脸都红了,用手推开她的脸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怎么来不及?你又没给我签卖身契,腿长在你的腿上你想走就走,在我十几岁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不想走的人那是下多大的狠心也迈不开一步,你是前者还是后者?你说出个标准来我好给你相应的待遇。”商小蕊握着他细长的指尖,胡天泽怎么会回答这种令他啼笑皆非的问题,没看她而是故意扯开话题说:“你要不要一起吃东西?”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
    “这有什么好回答的,你这个也真是的,这么无聊的问题就算回答了又有什么意思,答应就在我心里你有本事你进来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胡天泽的手不经意的落在她腿上,商小蕊一脸神秘的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胡天泽看她故弄玄虚也不动弹,商小蕊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胡天泽一头雾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你耳朵不靠过来当然听不见了,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儿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商小蕊气定神闲的说,胡天泽不屑一顾的瞪她,“我才不想知道,跟你认识那么久你能说些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我们认识多少了?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不说我都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儿见的面。”商小蕊说,胡天泽眼神立刻就有棱角了,“真的假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
    “能认识你真好。”商小蕊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忌讳,他第一次见他是在咖啡店,是个阴谋,对她也是一个莫大的羞辱,胡天泽这次是真的难为情了,有些话他还是很难说出口,情愿用更多的好来掩盖内心想要弥补她的心虚,商小蕊知道话题太尴尬只能顺势结束了,“你要是不想回去,那我就把院子保安的工作交给你来做了。”
    “我只去给你当保安?”
    “那你还想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没什么我这么说是那什么······”
    “顺便帮忙看着点儿秋奶奶的房子,我可是一个洁身自好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少来打我的主意。”商小蕊将他的手从腿上推出去,“现在是没人,好歹也是公共场合,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好么?对了,我妈这些天没去找你的麻烦吧?”
    “没有呀!你们又吵架了?”

    第四十九章 死亡
    “没有,我就觉得很奇怪,你说怪不怪,只要我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要跳出来先吆喝几声的,以前是找我,现在在你身上尝到甜头后怎么会轻易放弃,商从荣和凌小刚狼狈为奸跑去村子里偷猪,警察没抓他,但他从小到大连鞋子坏了都要向她报备的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不跟她通风报信?她这是又想准备闷出什么王炸出来?”
    商小蕊反而有些坐不住了,总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胡天泽对她的家庭不太了解,却也知道商小蕊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只有在遇到危机或烂摊子时才会想起她来,不禁打心里想要给她更好的呵护。
    “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要是有事情发生我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你。”胡天泽一脸忧心忡忡的说,商小蕊笑,“你到底是生意场上所向披靡的高人,手段都用到我身上来了,我一直担心我妈会给你找麻烦,你却打着她的旗号把我圈到你家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还能由得了我么?你还真会随机应变利用一切便利条件为自己的想法创造条件,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有那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不想让别人或琳达觉得我为了达成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胡天泽因为商小蕊的大度感到庆幸,却也因为她的大度醋意大发,有种随时都会错开她的感觉,商小蕊心智完全成熟,知道有些事儿一旦做了选择对对方的感情都是一种致命的考验,没有退路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始乱终弃?她必须认清事实以最清晰的理智权衡利弊,而不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而不计后果。
    “安安现在夹在我和琳达之间本身就不该他承受的,要是让他感觉到任何压迫或紧张气氛,这对他心理发育了不好,我·····和你单独在一起压力也很大的,只是一想到后果就·····要是五年前遇到你,我完全可以不必考虑那么多管它什么结果,我想要的就一定想方设法弄到手,现在不一样了,生米煮成熟饭是个不错的手段,你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安安又该怎么办?如果哪一天非要在我和他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商小蕊不想把话都闷在心里任由他去猜测,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让人难以捉摸,她不想让胡天泽用来疼爱她的心思都用在胡思乱想上,这对本身的感情也是一种消耗,就算是感情也是有保质期的。
    胡天泽一提到这个话题即使在商场上面对各种难题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在感情上他还是显得有些蹩脚,他甚至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为了安安的成长而被迫与前妻复合,还是坚持本心放弃安安而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过一辈子。
    “我送你回去,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到了门口给你打电话。”胡天泽说完起身就走了,商小蕊忽然从后面抱住他,随后又迅速的松开了,微笑着说:“我等你。”
    胡天泽刚走没两分钟,商小蕊准备去护士站跟护士打听一下秋奶奶明天要挂哪些水,顺便再看账户里的钱还够不够了,这时一个瘦巴巴的身影钻进了病房,护士看到了嘴里还念叨了几声,不过病房里有医生正在值班,这么晚了是不允许家属探视的。
    商小蕊拿着药单正准备回去,明天是周一,一大早还有例会,这是公司自打成立以来一直都有的规矩,雷打不动从未中断,不能因为她的破例而坏了规矩,她要是不能以身作则,下面的人又怎么能对她的管理心悦诚服?
    “救命,砍人了!”就在这时,病房里上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商小蕊吓了一大跳,值班的医生浑身是血的从病房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而瘦巴巴的男人则手持尖刀在后面穷追不舍,晚上人少连个帮忙的人也没有,护士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的打电话报警,男人身上酒气冲天。
    一边挥舞着手上的刀子一边追着医生污言秽语破口大骂,所言要和他一起同归于尽,商小蕊一见这情景也吓得连忙找地方躲起来,但医生伤得太重而倒在了地上,男人疯了似的扑过去,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扎着刀子。
    男人听见护士报警抓人,又撇开地上痛苦挣扎的医生准备去刺她,护士哪见过这么凶残恐怖的情景,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手上的电话也随之摔到了地上,男人红着眼仗着酒气大开杀戒,从他断断续续几乎无法连贯的叙述中得知他怀疑自己的父亲突然病故是因为没有得到医生全力救助才导致的悲剧,而他本人也处于失业和离婚的绝境里。
    一时间无法承受父亲撒手人寰的打击,扭曲残忍的心态让他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到了医生身上,固执的认为这是医生不负责任才造成的医疗事故,他疯狂的举刀挥向护士,商小蕊吓得两腿发软几乎也要倒地了,护士的肩膀被扎了一刀。
    她尖锐惨烈的惨叫声仿佛刀子似的好像也扎在她身上,男人杀红了眼大开杀戒,仿佛要将这一整楼的人全部杀光了给他父亲陪葬,商小蕊知道等他弄死了护士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她没再犹豫义无反顾的站起来,护士从椅子上翻滚下来,男人酒劲很大却也重心不稳,在扑向她的时候被椅子挡了一下,整个人也倾倒下去。
    刚好压在护士的腿上,手里的刀在摔倒时甩到了一边,商小蕊身体摇晃的厉害,却眼疾手快一脚就将不远处的刀踢到了柜子下面,男人举起拳头砸向护士的肚子,商小蕊又拿起桌上的血压计猛地砸向了他的头上,血压计四分五裂。
    但男人的头却毫发无损,听到动静的人都不敢出来,商小蕊惊慌失措的往后退,男人用手捂着被砸疼的脑袋咬牙切齿的瞪向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成一万块,护士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用手捂着肚子身体蜷缩在了地上。
    商小蕊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打开配药间的门拿出一只输液瓶,男人听到后面传来护士的叫声似乎再次被激怒了,他不再死咬着商小蕊,转身就将手伸向了柜子底下拿到了刀子准备刺向护士,商小蕊抡起输液瓶大步流星的向他跑去,随后再次砸到了他的头上,这一次和上次一样没伤着他分毫,反而更加激怒了男人。
    输液瓶里的是药水的,瓶子破碎的瞬间也有液体飞溅到她眼睛里,还好是葡萄糖,要是别的东西眼睛不瞎以后也不会好使了,她视力模糊不清,一边往后退一边寻找东西防身,但倒地不起的护士的的确确因为她的偷袭而引开了男人致命的击杀。
    男人手上的刀猛地从商小蕊的胳膊上划过,她的注意力都在防御上也没有察觉到胳膊上有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只知道地上到处都是血,商小蕊拿起桌子上大大小小的文件夹劈头盖脸的就往他身上丢,顿时护士站一片狼籍,她在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男人见她摔倒了立刻如狼似虎般的扑了过来,手里的刀还在不停滴着血。
    他面目狰狞全是血,很像正在猎杀猎物的野兽,疯狂而暴戾,嘴里还不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商小蕊一边往后挪着屁股一边大声疾呼提示门里的人不要出来,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似乎是听到动静前来凑热闹的,哪想男人看到他仿佛又盯上另一个更加容易得手的猎物,再一次放弃了商小蕊向他刺去。
    商小蕊别无选择,顾不上胳膊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一把抱住男人的腿,老人眼神不太好使,只听到围观的人惊恐万状的呼叫声,男人猛地摔了个跟头,手上倒扣着的刀在摔倒时刚好刺到了他的脖子当场毙命。
    尖锐的刀尖直接从喉咙贯彻到了后颈,大量的血从刀上飞溅出来,危机解除,这时围观的人才敢上来帮忙,商小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上有条几乎可以见骨的伤口,疼得她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意识和视线在剧烈的疼痛中变得迷糊不清,她隐约看到有股股浓烟从病房里喷涌出来,胡天泽的身影由清晰变得模糊不清,又从模糊变得清晰,他脸上有惊恐和自责,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打她电话没打通,他离开还到十分钟,原本安静萧条的医院就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
    倒在地上的医生被其他闻讯而来的医生抬进了抢救室,蜷缩在地上不停呻吟的护士也被放到推车上带走了,而她却一个人独自面对行凶男子一手策划的杀戮,他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挣扎了几下就被黑暗吞噬了,耳边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按下了静音似的再无声音。
    再一次醒来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商小蕊喉咙火辣辣的疼,好像抹了辣椒酱似的快要烫破皮,吴素梅铁青着脸瞪着她,心疼是心疼,但她实在没想到女儿还可以蠢到这种地步,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没想到她还真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这一点。
    “你别动,动什么动都扯到伤口了,一会儿又得鬼哭狼嚎喊疼了。”吴素梅面对女儿的重伤她满脸愁云惨雾的背后却是另有原因,商三明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好像躺在床上的人是邻居家的女儿,商小蕊闭上眼,身体原本就疼的要命,父母像是讨债鬼似的瞪大眼睛看她,仿佛让她自己反省让他们劳心费神的原因,像她这样过了结婚年纪还孤家寡人一个,连累家人也是一种罪过。
    “这次又花了一万块。”吴素梅张嘴闭嘴除了钱也没其他能让她上心的了,商小蕊不想说话,这让吴素梅更加火冒三丈,“你不是伶牙俐齿说什么都侃侃而谈的人么?怎么这会儿躺在这儿能不起来了?”
    “你不想呆在这儿就回去,别来影响我的心情,我可没要求你在这儿,要说花钱,我花在家里的钱难道还不够用来给我看病的么?一万块值得你当回事儿念叨么?”商小蕊每说一个字喉咙仿佛都像是被刀子割了似的疼。
    吴素梅是掉进钱眼儿里的人,每一分钟都像命一样死死攥着,“什么叫一万块不值得我念叨?你这些年往家里交了几回钱?说得好像这个家没你就撑不到现在似的,一年到头你回去几回,每一次回去还不是我们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将你请回去的,你是我生的,花在你身上的钱我可以计较,但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儿?听护士说你可没少交钱,没一万也有好几万了吧?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想着给家里排忧解难,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她是你的奶奶么非要你死心塌地的对着她?我可打听清楚了她连胡天泽的奶奶都不算,你怎么就傻头傻脑的把她当作老太太侍候着,你就是对我这个当妈的也没这么孝顺,商三明,你装什么死,不说句话么?你不说话来这儿凑人数的么?”
    “小蕊,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像样,你三姑隔壁的老太太跟你也没关系你往她身上堆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听邻居讲你平时还给她带孩子,不光帮她带还给胡天泽带儿子,你看你这还没结婚就急着给人家当保姆使,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胡天泽那小子心术不正,他对你的好是有目的的,把孩子交给你带还不用花钱,你把他儿子照顾妥妥当当舒舒服服的刚好中了他的下怀,你就是太傻才会被他利用,听说他前妻回来了,这里面就没你什么事儿,你何必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何况人家是大老板腰缠万贯,你在公司混得再好只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小经理,别再痴心妄想了赶紧把心收一收和他划清界限。”
    商三明显然是受到了吴素梅的指点和压迫才会将这些话一气呵成的说出来,商小蕊喉咙疼的厉害,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个字,吴素梅冷笑,“你还不服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老早就跟你说过的你就是不长记性,人家前妻我是见过的,长的可比你漂亮一万倍,你看你长的也就这么回事儿,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也就差不多,不是我故意打击你的,做人得务实,想要好命得有一个好底子才能相辅相成,你看家里能有什么呀?你三十好几没结婚,害得你弟弟在外面也抬不起头。”
    “他没结婚关我什么事儿?你们别把你们身上的不幸都归到我身上找借口,我不结婚有罪么?我不想将就怎么就有罪了,法律上有哪条规定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一定要结婚,不结婚就得就地正法了?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的?在生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自己的主权。”商小蕊就知道吴素梅这些天不露面一定背后憋着事儿,她胳膊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每动一下都仿佛钳子夹了似的疼。

    第五十章 五十万
    “你还有理了还!你看看和你年纪相仿的人哪一个没结婚,最迟的二胎都怀上两个月了,你让我们做父母的在外面抬不起头,你竟然还理直气壮恬不知耻,还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吴素梅对她向来没有好字眼,“人家一问家里还有个姐姐没嫁出去就一脑子的不痛快,你这个害人精害了自己不说还把你弟弟的终身大事给拖累了,自从胡天泽的前妻回来后,你连侍候他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把你生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低三下四的给人当老妈子使唤的,瞧瞧你这出气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早打你几巴掌让你清醒清醒,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胡天泽能是你想要就能要到的人么?我说他怎么会对你感兴趣,原来是让你给他照顾儿子侍候老太太的,长点记性吧你!”
    “小蕊,你不想回来我们也没强求你回来帮上什么忙,工作上够累的了,你看胡天泽完全是利用你对他的爱慕打他自己的算盘,老的小的全都丢到你一个人身上,要不是你三姑打来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成天躲着家人不回来却是为了这个,现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落得什么好了,还不是人财两空?老太太死了,你投在她身上的钱一个子儿也拿不回来,胡天泽昨天晚上在这儿的,你妈让他在你和他前妻之间做个选择,结果第二天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也证明在他眼里他的的确确是把你当作免费的保姆使唤的。”商三明说这话时还下意识的看向吴素梅,显然也是传达了她不方便表达的意思,商小蕊当时就愣住了犹如电击,“秋奶奶死了?你们不能因为我往她身上花了钱就咒她死了,你们总有一天也会老的,做人不能·····”
    “商小蕊,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当着我的面你还好意思提做人,怎么做人我比你会,还用不着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被胡天泽花言巧语迷失了心窍,你爸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说的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不想接受就能改变得了当作没发生的,看你像个聪明人犯起傻来反应迟钝,被人骂了却还傻乎乎的给人点钱,胡天泽压根就是个骗子,你和我们争得脸红脖子粗,你要是能用口才将他的心拴住了才是你的真本事。”
    吴素梅的话太伤商小蕊的自尊心了,而且把胡天泽也骂得一无是处,成了唯利是图的无耻小人,“可事实是谎言被我揭穿后他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带着孩子和他的前妻再续前缘去了,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人,你对他儿子再好只能证明你是个能力出色的保姆,男人哪个不是背信弃义为了好处可以装得跟真的是的,胡天泽见过的女人比你相亲过的男人还要多,演技早就在形形色色的女人身上磨得透亮,你年纪一大把却也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对付一个愣头青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小蕊,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胡天泽既然选择和他的前妻复合你就别再掺和人家的事儿,起先我觉得胡天泽还挺老实可靠的,哪想还有个孩子,你嫁给他还没生孩子就给人当后妈了,这传到老家那儿难听话就多了去了,你不在家里我们还得······其实只要你们两情相悦这也没什么。”
    商三明也认为胡天泽段位太高,女儿只是小门小户实在配不上人家,“胡天泽当着你妈的面做了选择,他这一去再没回头不也给你一个交待了么?我希望你能找个扎实对你好的人嫁了,别再指望电视上放的那种浪漫情节能发生在你身上,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你当下最抓紧的事儿,你看你这大半年折腾下来除了一身的伤几乎什么也落着,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有什么意思?你说你为别人鞍前马后累死累活的最后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么?照顾你的还是家人,家人不会害你的,听话,把姓胡的忘了,就当你们从来没遇见过,以后一刀两断不要再来往了,还有你妈先前扣的一万块不是心疼钱,她是心疼你白白挨了一刀连个为你打抱不平的人都没有。”
    “商小蕊,不管为你花多少钱我都没意见,别再给我把什么事儿都给我弄得清清楚楚的,我给你一条命光是这一点你一辈子都还不清,我不要求你别的,从此以后不要再和胡天泽纠缠不清了,这闲话只要过了三个人的嘴就会变了性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口子离开是因为你横插一脚,做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有骨气,你看看你现在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真想······我在外面为人处事没丢这脸,但因为你我把我的脸全部丢光了,你一直说我对你尖酸刻薄不公平,那你对我就公平么?我们一个组的哪一个没抱孙子?就我一个连女儿都没嫁出去,家里一地鸡毛,茶余饭后那么笑话我,你说我这长此以往能受得住么?不发泄一下我得憋死,从小到大你给我长过脸么?没长过脸凭什么要求我顾惜你的脸面,你这么不争气我发几句牢骚也不行,你只顾你自己逍遥快活对别人就不管不顾了。”
    吴素梅也有她自己的压力,“我和你爸的感情你敢说你在意过么?你一向喜欢独断专行想怎样就怎样,我还敢说你什么?做父母做到我这个份上也真是倒霉,被人当甩了还有脸甩父母的脸,除了对家人大呼小叫的你怎么不把这志气用在外面做出一番事给所有人看看,单身也需要资本,你没资本就别学人家的小资生活,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不是我故意要用这些话来刺激你,是你用你的行为真真实实的给做出模样来了,谁看到你不在后面指指点点的,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单身是因为给有妇之夫当情人还给人家免费带孩子,丢不丢人啊你?”
    “小蕊,你妈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任性了,听话,好男人多的是,他都不要你了你就别再倒贴他,那种人不值得你这么用心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也别怪你妈把话说得太难听,话糙理不糙,人心很坏的,没人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好,眼巴巴等着看笑话的都是外人,真正能为你考虑的除了家人也没别人了,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种事情拖得越久你越脱不了身,过几天你三姑说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各个方面的条件还挺不错,人长的好家境也和家里差不多,这才是门当户对,你高攀别人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这事儿算是过去了,我和你妈不提,你以后也别再提。”
    商三明语重心长,商小蕊当然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胡天泽不会那么轻快的就放弃她,吴素梅的视线落在她的胳膊上,心疼是心疼却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弟弟谈了个女朋友,听说女的有意想和他结婚,你看家里的情况也就一般般,现在光棍那么多能娶上一个媳妇也不容易,用在你身上的钱都是准备给他陪女朋友吃吃饭看个电影什么的,现在都用你身上去了,我不求你回报我什么,只要你别在关键时刻给你弟弟掉链子,按规矩得姐姐先结婚之后才轮到弟弟的,你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先仅着你弟弟来,还有一件事儿······他在外面也不知道交了什么狗屁朋友,居然在网上传播了什么······商三明,警察说那叫什么罪的?”
    “就是这个。”商三明说着就拿出手机将拍下的部分照片拿了出来,商小蕊心烦意乱,要是一直没醒来该有多好,耳朵和眼睛里就听不到那么多锋利又残忍的东西,在她看到照片上就是胡蝶和冯保全偷情的画面,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是商从荣上传的?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对方财大气粗在当地又有黑势力背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是知道这事儿?”吴素梅恨得咬牙切齿,商小蕊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这原本是胡天宇准备借着蒋爱的手传播出去的,没想到兜兜绕绕又到了商从荣的手上,商三明见她神色可疑,“小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是他的姐姐,他平时对你再怎么不好都是一家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家就散了,你不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也得看在我的份上把他从派出所弄出来,人家女的好像还不知道他被抓了,好不容易和谈一下要是因为这事儿分手了该有多可惜,你得想个办法帮他一把,小蕊,你当姐姐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帮他一把。”
    “秋奶奶是怎么死的?”商小蕊最想知道她平白无故怎么就死了,她的情况虽然危重,但医生也没说随时会性命不保,吴素梅气急败坏,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追问老太婆的死活,你弟弟被警察抓了你却不紧不慢的,有你这样当姐姐的,他再不好不也不懂事才·····他还好,要是有你一半明白事理我也不会这么操心了,你怎么就不体贴做父母的心肠?你不是恨我么?行,你恨我就恨吧!要是你弟弟有个闪失我也不活了,我死了看你还能出息到哪儿去,你爸得了轻度脑梗塞,就因为这事儿给刺激的,你对家人的死活不管不顾,你现在成领导了我也不好过分和你这样那样的,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挂水,你一个人任性却要害死一家人,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把你生下来,怎么就生出个祸害来了,我承认我是对你弟弟超过了对你,但别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吴素梅真想一巴掌照着她的伤口打下去,“别人家的姑娘能受得了怎么在你这儿就成了奇耻大辱,这个坎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太争强好胜才有的,你不想跨过去,我也成了你眼里十恶不赦的恶人了,我是有百般的不好,那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现在你弟弟落难被抓了,你满心满脑子想的还是那个老太婆,胡天泽给她花了高价给她买了二十多万的墓地,他宁愿给一个死人风光都不想和你有半点关联,这样的人你还念着他干什么?还有,他给了你一笔五十万的分手费,他对你从来就没动过真心,所以这钱还不能算是分手费,要不是做贼心虚他何必花这笔钱来了断和你之间的关系,他给的是你给他带孩子和老太婆的辛苦费,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别两宽,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问他要的钱。”商小蕊无意中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吴素梅的神色显得轻松多了,反正将这笔钱的出处告诉她了,她就有权利处理这笔钱,“这和你信不信没有任何关系,商小蕊,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你要不接受事实过几天给我老老实实相亲去,要不就和家里断绝一切关系,你也为许再姓商,你看谁对你好你就跟谁姓去,五十万是胡天泽亲自给我的,不信你去银行核实一下是不是从他的账户里转过来的,而且是直接汇到了我的账户里,他分明是要和你划清界限才不敢面对你的,小蕊,你经历的还太小,不知道男人狠起来有多绝情,他和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你看他扭头就走连头都不回,这会儿正携着妻儿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去了,做人没有自知之明怎么能么呢?有了这笔钱你弟弟结婚的钱就不用愁了,听说女方那边是要彩礼的,开口价就要二十万,但你弟弟喜欢人家就得按人家的规矩办,你呀还是把心思用在该用心的地方,要是不听劝你所受的苦就是自作自受了,没人能替你分担的。”
    “那你是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结婚凭什么要······你把钱还给他,我可以和他一刀两断但我不要他的钱。”商小蕊无法相信区区五十万就能彻底买断她的真心了,吴素梅冷笑,“钱是他给我的,我生你养你三十年难道还不值五十万,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和我断绝关系的么?我现在就成全你,不用去法律走过程,我现在就写一笔给你作为断绝关系的凭证,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五十万就当是你提前支付给我的赡养费,我不是你妈,也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儿,以后老商家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素梅,你别这样说。”商三明唯唯诺诺的,吴素梅把五十万亮出来就是公然要装进自己口袋的,至于她接受不接受就跟她无关了,她只负责说一怕,商小蕊一个劲儿的哭,或许在吴素梅眼里这也是一场买卖,用女儿的真心给她换来了五十万的赔偿金。
    “我告诉你商小蕊,在你一败涂地的时候,骨气这种东西你都没有资格拥有,就你那点自尊心捧出来不过会让别人更瞧不起你,更觉得你可怜,别再拿这个东西和胡天泽拉拉扯扯藕断丝连的,他甩出五十万就是为了和你将关系断干净的,何必拿着五十万骚扰他的生活,他的前妻回来了,对你本来就很忌惮,听说她在国际上都很有知名度的设计师,瞧瞧你自己都什么德行,还好意思死缠烂打么?”
    商小蕊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伤口的疼痛刚好可以掩盖内心被锋利的语言暴力气扎破的窟窿,从小到大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得到的永远都是冷嘲热讽和充满恶意的围攻,吴素梅见她不说话,理亏是理亏了些,利用女儿的真心换来的黑心钱要是能在儿子婚姻大事上助上一臂之力,那么就当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向弟弟献上的一点心意了。
    第五十一章 轻描淡写
    “知道的说你不吃馒头争口气还能给你几分敬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贼心不死还想勾搭人家胡天泽,你在他心里就值五十万,多一毛都没有的,你还指望他再给你加点价不成,要个一百万心虚不心虚?狮子大开口,敲竹杠,你要是能丢得起这个脸我随便你怎么折腾去了,反正我的脸已经被你给丢尽了,你的脸丢的太多早就没脸没皮。”
    吴素梅说完就看了眼商三明,“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她现在脑子不清楚让她一个个好好想想,做人做事分不清分寸再有出息也不够折腾的,家里的麻烦她是一样也没帮上忙,乡下那边也要急着回去处理,她是个能耐人,连刀子都能扛得过又有什么东西是她扛不过的,你越在意她她就越发得寸进尺无病呻吟,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丫头你对她再好都是没用的,她压根就没把父母当成好人,生了她还成罪人了还,反正我是看透她了,婚姻事业一塌糊涂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按这样的心态以后想要有起色也不可能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好是坏得由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爸,你跟我说句实话,五十万是吴素梅问胡天泽要的还是他主动给的?他不可能用这笔钱来买断我们的关系,他不是那样的人。”吴素梅是知道她的秉性的,先行在外面等了,留下商三明再说些宽慰的话,商三明叹了口气,“闺女,别再对他心存幻想了,这钱的的确确是他给你妈的,说是以后在你遇到用钱的关口能帮你一把,这说白还不是想和你一刀两断的,你妈的话说得很伤人,但她的心不坏,她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不还钱是因为他骗了你最后你什么都没落还让他给占了便宜,爸爸帮不了你什么,他说要和他前妻准备复婚了,你说这里面还有你的余地么?”
    商小蕊心如死灰,一个真正伤心的人是哭不出来的,商三明很自责,从小到大在女儿落难时从未真正的帮过她,“爸爸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但这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厢情愿,感情这东西只要一厢情愿就没有任何好下场,爸爸起先也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都用实际行动和你划清界限了,你再不相信也不能将事实抹了去,当初也怪我没能够及时提醒你多留个心眼儿,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伤心,他拖家带口有什么好的,你以后会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再气死他,眼泪都是血化的,别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恨她所以也不敢对你的事儿指手画脚的,原本以为你跟着胡天泽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披着羊皮的狼,肆意玩弄你的感情,这些吃到苦头就得悬崖勒马别再往下陷了,这个家没给你带去太多的温暖,但依然是你的靠山,他不要你,家里要你,你妈我回去会说好的,她不是贪财,真不是贪财的,她见不到你吃亏。”
    “不说这个了,秋奶奶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去世的?我昏迷了几天?胡天泽怎么连她的墓地都置办好了?”
    商小蕊对这个问题还是不依不饶,商三明对此也不清楚,“我只听说是······就是那天砍伤你的那个人在病房里放了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扎人的事情上,我听护士说病房的门是关着的,没人知道里面起了大火,躺在里面的原本就是病情严重刚做完手术的病人,经不起任何折腾的,窗户是关的,门也是关着的,火势起来浓烟滚滚,等发现的时候里面的人全部死光了,就连隔壁也受到了波及,听说只住了个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在有个小伙子及时出现才将他从浓烟里给救出来,应该是救回来了,情况不太好,年纪大风险也大,再强的身体也扛不住,好像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了,到了那儿就没有乐观的说法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这是我听在外面听别人闲聊时听到来的。”
    “应该就是那个人故意放的火。”商小蕊当时在护士站时也隐约看到那人在将医生追出病房后似乎也顺手带上了门,应该在偷袭医生的时候就故意放了火,商三明满脸担心,“小蕊,不是爸爸说你不懂事,别人的闲事你千万别再掺和了,更何况是动刀动枪的,还好你只是胳膊被划了一刀,要是划在肚子或要害上可怎么办?别看你妈铁石心肠,但听到你受伤她是一路哭到这儿来的,你昏迷了将近三天,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你妈要不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她真能拿着刀跑去胡天泽那儿要个一百万,要说你要比你弟弟稳重的,你看这事儿弄的·······以后再出事儿我可护不了你了。”
    “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在外面等急了还得你受罪,商从荣那边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的,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只能听天由命了,秋奶奶不在了,有些事儿我就不提了,提起来只会恶心了自己,像他那种人从小就娇生惯养从未受过苦,你们也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捅下的烂摊子只会让别人收拾,现在你们还有力气帮他,我哪天结婚了总不能还得帮他擦屁股,这一次又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商小蕊不想再抱怨,只是越发觉得她受到太多的不公正,商三明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哪家不都是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结了婚你就安心过你自己的日子,他好与不好最后还不是他自己兜着,这钱你拿着,不够我再给你拿点,医生说伤口虽然深但没伤到骨头也不碍事儿,就是别再劳累焦心了,听说昨天上午还有个老师因为过劳死诱发了心脏病死了,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就这么撂下走了,也才不到四十岁就英年早逝,小蕊,不管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千万别疏忽大意了,到了你这个年纪也不必再拼死拼活往上爬了,你三姑要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儿你不愿意也放在心上考虑一下,哪所走个过场也行,你妈不会强迫你的,顶多说些难听话,你说她在外面也受气,外人闲言碎语她不跟你发泄跟谁发泄去?说话心直口快从不过脑子考虑一下,也不在乎别人能不能受得了,你弟弟的事儿你能帮得上就帮一把,实在帮不了你也别硬撑着,他得受些苦长些记性也是好事。”
    商三明和吴素梅离开了,商小蕊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原本是来照顾 秋奶奶的,没想到她人不在了,转眼之间一辈子就这么草草结束了,风光过,得意过,失去,到头来还不是过眼云烟。
    世事无常,她前一阵还和胡天泽打情骂俏浓情蜜意的,转眼就被告之他用五十万买断了这将近半年的感情,秋奶奶离开了,似乎和他仅有的一点关联也不复存在,她站在护士站怅然若失满目疮痍,在砍伤的前一天晚上她是站在这儿询问秋奶奶明天要挂的药水,现在却是来查阅她自己的药,以及账单。
    “小蕊,你没事儿吧?”章思远听说她被人砍伤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商小蕊脖子上挂着绷带,而绷带里则兜着胳膊,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涌出来,章思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伤口疼,有些忍不住了。”商小蕊笑容满面的说,却也泪流满面,这时陆琳琳收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来,她的爷爷也才刚刚脱离了危险,一脸倦容,神色憔悴黯淡,陆琳琳昨天晚上就在医院,没有亲眼看到也从别人的议论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的商小蕊早就成了网上热烈讨论的风云人物,那些躲在门后围观的人没敢出来救人。
    倒是将她与歹徒奋力博斗的场景从头至尾全部拍了下来,她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各式各样的帖子几乎霸占了各个热点头条,商小蕊的英雄事迹还上了地方新闻联播,她凭一已之力救下了三个人。
    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以及一个年老体衰依旧挡不住想要凑热闹的老人,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这么一个不畏生死见义勇为的英雄的爱情标价只有五十万,她在别人的掌声和欢呼中怅然若失,眼神也一点点的呆滞了,心脏上生了一个空洞,将五脏六腑全给吸了进去。
    她连自己都没有了,在别人看来她也是被自己当时奋不顾身的行为感到骄傲,她用实际行动感到了别人,别人也用鲜花掌声感到了她,看上去是这样的,没有人明白从她眼里滑落的眼泪是因为她在不久之前刚刚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不管是带着恶意的欺骗,还是被无情抛弃的。
    任何外在的荣誉也无法弥补她内心所缺失的一个角,如果她不放手,就会成为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坏女人,和她巾帼英雄的称号又格格不入,所以她也得学会逢场作戏,将自己的演技磨练到可以假乱真不留任何痕迹的地步。
    就像胡天泽那样出神入化,她还在时刻提醒自己别入戏太深,哪想对方却毫无保留的用区区五十万买断了她的一往情深,当初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保持高度清醒就可以避免受到伤害,爱他七分,剩下的三分留给自己,幸好用的只是七分,要是全力以赴用了所有,那么她就真的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了。
    与商小蕊一起成为家喻户晓的新闻焦点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先前在悲剧发生一刹那冒险从隔壁单人房救出陆军的蒋爱,由于他先前爆料过不少黑心厂家的秘闻,在某个论坛也是个相当活跃的坛主,经他爆料出的黑聊不计其数。
    他的粉丝也在事件曝光后一夜涨了上百万的粉,他一直以来都是过着藏头露尾东躲西藏的生活,现在成了赫赫有名的打假人士,他的名字叫蒋爱,寓意就是将爱像阳光一样照亮每一个藏污纳垢的解落,于伯雄新娶的小老婆胡蝶和冯保全的私情曝光后几乎成了这座城市最大的笑话,他身体肥胖大腹便便的,看起来很像肥胖版的金刚。
    胡蝶娇媚纤瘦弱不禁风,几乎成了现实版的美女和野兽,由于他长期食用胡蝶故意在他饭食里添加的汞,本来他就有高血压,原本以为头痛头晕烦躁不安是由于高血压引起的并发症,再加上女儿的车祸的确让他夜不能寐,没想却是小老婆私下联合情人给他下的药。
    汞中毒在演变成各个身体器官严重衰竭之前是个缓慢又不易让人察觉的过程,于伯雄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在疏忽大意之下将身体上出现的各种不适都归纳为了高血压,也一直按时服药。
    这也在无形中加快了肾衰减的进程,等他在看到小老婆和冯保全偷情的证据时忽然轰然倒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急火攻心血压飙升才昏倒的,在医生给出汞中毒且严重肾衰减的病例结论时才恍然大悟,早在胡蝶嫁给他之前就和冯保全是恋人关系。
    她是为了利用美色骗钱才故意嫁给于伯雄且在他死后完全继承于家的财产,没想到他们俩偷情的照片会在网上被人曝光出来,这让胡蝶和冯保全始料未及,于伯雄的病虽然来势汹汹,却还没到一口气吊不上来随时会一命呜呼的地步。
    他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和胡蝶离了婚,胡蝶不管是中学还是高中都是远近闻名的校花,她联合情夫谋害亲夫的新闻一经传开立刻成为别人喊打喊杀千夫所指的荡妇,连同她以前在学校以及被哪个有钱老板包养过的新闻也在网上层出不穷的抖搂出来。
    冯保全为了自保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她一个人头上,蒋爱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看到胡蝶落处法网,他在某个访谈节目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为自己澄清当年被胡蝶构陷的罪名,正是因为这个他失去了原本前途无量的工作和相爱三年之久的女朋友,为了逃避于伯雄的围剿,他不得不像老鼠一样过着东躲西藏见不到光的日子。
    胡蝶当初为了除掉于伯雄的原配伙同冯保全将他引诱至她事先订好的房间,她在家里因为于伯雄有外遇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只好到外面住几天,哪想却成为胡蝶就地取材给她和蒋爱制造婚外偷情的假象。
    于伯雄的原配患有哮喘,身上随时随地都要备着用来缓解病情的喷雾,但这东西却被胡蝶私下掉包了,于夫人就是在入住酒店前吸了被掉包的喷雾才诱发了哮喘病,这是蒋爱在事发后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才费尽心机找到的证据,但冯保全的势力太大,他干爹张董事左右逢源,关系四通八达,想要告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他一直忍辱负重的活着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咸鱼翻身将害死于夫人的罪魁祸首找出来,这样他就能甩掉身上一直背负着的骂名了,冯保全更是和胡蝶撇开一切关联,胡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第五十二章 事理
    于伯雄在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不把蛇蝎心肠背叛他还加害他的胡蝶送进监狱誓不罢休,交是下毒这个罪名就够她喝一壶的,她从曾经风光无限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转眼就成了阶下囚,除了这个之外。
    冯保全还将于秀雅酒后驾车肇事逃逸的罪名也严丝合缝的安到她头上,凌小刚当初在现场拍下的视频模糊不清,的的确确是将于秀雅撞车后从车里摇摇晃晃走下来的情景拍了下来,但由于是背向的,附近路灯还有几个是坏的。
    现场又没有摄像头,所以也没拍清她的脸,只知道长发披肩,身材和于秀雅出奇的相像,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胡蝶就在冯保全的怂恿下减去了长发,于秀雅的出现本身就打破了张董事的计划,为了以防万一或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胡蝶就成了这起悲剧最无可挑剔的替死鬼,而且那天晚上胡蝶也去酒吧喝得烂醉,在车祸发生不到十分钟,冯保全就载着醉醺醺神志不太清楚的胡蝶在现场转悠,身上穿的衣服和于秀雅的也一模一样,只要不看脸从外形上几乎可以如假包换。
    就算是作为目击者的商小蕊站出来指认她也确认不了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到底是于秀雅还是胡蝶,不过商小蕊当初是从医院里偷偷跑出来准备找上地方自杀的,她情绪悲观失落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她眼睛看到的东西就会存在很大的误差。
    从而影响她的判断力,曾有医生指认她当初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已经做出跳楼自杀的动作,商小蕊接受了专业的心理评估,评估的结果表示她有中度抑郁症,在此之前应该是重度,毕竟悲观厌世且做出相应的反应就已证明她当时的状态处于恍惚迷离连真假都分不清楚。
    所以她不具备出庭指认嫌疑人的资格,胡蝶长期给自己的丈夫于伯雄下毒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蒋爱在某个访谈节目中指出当年自己被胡蝶设计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在警察到来之前还偷偷藏起了她生前用过的喷雾,在确切的证据面前胡蝶别无选择,交待出自己为了诬陷于太太与别的男人私通故意将喜欢自己的蒋爱拉进来当替死鬼,商小蕊失去指认嫌疑人的资本。
    凌小刚所持有的视频被冯保按他的版本将撞击现场的车辆和胡蝶的车进行了了无痕迹的替换,将于秀雅下车检查的部分剪掉,再将胡蝶喝得烂醉如泥下车检查车况的画面拼凑上去,形成一个完美无缺滴水不漏的编辑效果。
    拿到法庭上照样成了呈堂证供,胡蝶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冯保全在她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用暗示的语气提醒过她刚才出了车祸,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撞了谁又在什么地方出的事儿,她对此毫无印象但潜意识里却对冯保全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她知道自己撞了人,但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还以为只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刮蹭,冯保全那么爱她,一定是他私下帮她了结了,没想到自己撞死的人竟然是章国逊,酒后驾驶的人是她,肇事逃逸的人还是她,一直以为这事儿是于秀雅犯下的,绕来绕去她反而莫名其妙的成了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犯罪嫌疑人。
    要不是商小蕊当时将还有气息的章思远救出来,在随后的爆炸中又是一条人命,作恶多端手段极其残忍且数罪并罚的胡蝶被判了死刑,她在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给于秀雅顶罪的冤大头。
    于秀雅也因为她的落网而洗脱了嫌疑,真相大白后,蒋爱在真凭实据面前证明了清白,不再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也成了他所在报社的副总编辑,算是拨云见日出人头地了,只是于伯雄的身体在长时间的汞毒侵害下早已兵败如山倒,也千疮百孔,引起了其他更多的并发症。
    自从住进医院的那一天就没再出来过,他身体肥胖又有三高,再加上他对于前妻莫大的愧疚和对胡蝶与冯保全私通的憎恨使得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几乎到了无力回天医生在三天之内下了多达三次的病危通知的程度,儿童基金会的事件虽然没被揭发出来。
    但冯保全是张董事的干儿子,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儿都会以他的利益为出发点,由于胡蝶给他女儿当和替罪羊,所以他也不敢深挖,于伯雄不是不知道张董事私下将黑手伸向基金会以公谋私大赚黑心钱的脏事儿,只是他手上攥有的股份几乎与他不相上下,所以动他也会给公司造的前景造成很大的威胁和阻碍。
    他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疯狗,指不定哪天张嘴就将他给咬死了,现在他身败名裂身体又一天不如一天大不如前了,要是他哪天撒手人寰,公司只会落入张董事的手上,反而不费吹灰之力就他一辈子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公司占为己有了。
    于秀雅在知道母亲的死亡真相后更是对父亲恨之入骨,在她看来要不是他被胡蝶的美貌迷惑了心窍,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连自己的发妻都能六亲不认,胡蝶又哪来的机会联合外人加害自己的母亲,于伯雄是白手起家,当初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
    要不是母亲从娘家拉来的救济当作创业的本钱,他哪有今时今日名声在外的企业家身份?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鬼迷心窍的负心汉,于秀雅从心底瞧不起他,于伯雄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的医学水平的确可以帮他延缓几年寿命。
    但生活质量却差强人意,只能瘫痪在床连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形同废人,谁能想到这个口歪眼斜目光呆滞的男人就是这座城市富得流油功成名就的知名企业家于伯雄,他的头发在短短几天之内全部白了,凄凉又悲哀,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为自己的风流和对前妻不近人情的抛弃付出惨重的代价,于秀雅与他的关系越发淡薄,在医院是陈姨寸步不离的侍候他,出院后他生活不能自理,还是陈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对她来说。
    于伯雄能意识到自己对前妻的伤害就足够她看在于太太的份上再为于家尽一份心意,他再可恨却也是于秀雅的父亲,要是他没了,这个世上就没人能给她遮风挡雨了,她现在还在气头上还没意识到父亲活着一天她就还有一天的家,他死了,她就真的成为无依无靠什么事儿都得靠自己的孤儿了。
    陈姨在于家工作了将近十几年,儿子东子或多或少也是受到了东家的恩惠才完成学业出人头地的,蝶蝶被执行了死刑是她罪有应得也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于太太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会得到安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她不为于秀雅也得为自己的儿子积些福报,而且于太太生前对她很好,现在于家落败了,于伯雄也一病不起,她能帮得上忙的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会议室
    胡天宇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满脸阴晴不定的张董事,他不是个省没油的灯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张董事对他也不敢太招摇,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依然拿出钢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大名。
    胡天宇笑得格外放肆和招摇,“我发现张董事不光在生意场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其他地方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不可小觑的,我敢豁出去是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摆脱水深火热,您敢豁出去还真不把冯保全当亲儿子?胡蝶是个关键人物,她身上集合了我们想要借着她达成的意愿,漂亮的确是漂亮了些,但遇到你这只老狐狸她也就只剩下漂亮没什么脑子了。”
    “胡天宇,你现在提这个想要表达什么?你敢豁出去的我也敢,再说这个计划原本就是我们事先协定好的,你救你的女朋友,我想击退于伯雄再从他拿到公司全部的股权,作为合作的诚意我已经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让给你了,你要是再挑肥拣瘦说三道四的我就不高兴了,冯保全这会儿还在大牢里呆着,没有三年五载也出不来,在法庭上做假证是要坐牢的,我也懂法,你是个明白人,要是肚子里揣的是糊涂虫那就让人啼笑皆非了,再落个差强人意的下场就怨不得别人对你下刀子。”
    张董事的喉结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着,于伯雄病入膏肓再怎么撑也撑不了几天了,只要他一死,公司迟早是他的,他转让给胡天宇的只是一点小零碎,胡天宇翘起二郎腿不以为然,“我们整个流程下来一气呵成,合作的这么顺利应该是配合默契的搭档,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我是奔着以后才与张董事做这门生意的,我哥都还不知道我背地里和你还有来往,他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又达不到他吹胡子瞪眼杀伐果决行云流水的经商天赋,说白了就是靠他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的寄生虫,张董事千万别瞧不起我,要说我们也是同道中人,要不然我们里外配合的也不会这么天衣无缝。”
    “跟你哥相比,不管是人品还是做生意的天份,你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他能活成所有人望尘莫及的模样,而你一辈子却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还真成了寄生虫,没有他的大名,又有谁能知道你姓甚名谁。”张董事当初也是别无选择才接受与他强强联手的决定,章国逊不是等闲之辈,在律师界说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手是攥着他的命脉,要不是走投没路他也不至于费那么大的心思算计他,要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于秀雅而毁了自己几十年绞尽脑汁才促成的局面就太得不偿失了,走错了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错上加错再无回头路了,他得偿所愿的同时也被胡天宇彻底的抓住了把柄。
    “我的手段有多卑鄙狠毒,但和张董事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我是半点不敢在你面前妄自尊大只有发自内心的钦佩,好人做到极致是圣人,小人做到极致那也是境界,张董事和我合作不过是为了借着胡蝶给秀雅充当替死鬼的事儿将你想要掩盖的脏东西一笔带过,所有人都对胡蝶令人发指的恶行口诛笔伐,谁能知道死在车里的章国逊又是何许人也?”胡天宇工于心计,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以他自己的出发点筹措的,哪怕是为了于秀雅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于伯雄手上的股份对他更有吸引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他很贪心,总能另辟蹊径的能力也配得过他志在必得的野心,一边想要抱得美人归,另一边也想得到未来岳父手上更多的股份,他和于秀雅是注定要成为两口子的。
    既然是这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提前行使自己的主权而已,他想要事业,也想要爱情,在他看来和张董事的合作就能大大促进两全其美局面的形成,只要他想要,总能有办法弄到手,至于办法,他认为只要能行得通的不管好坏都可以派上用场。
    张董事当初未雨绸缪的决断刚好让胡天宇在帮于秀雅脱罪的事上借到了风,他找到了蒋爱给他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和渠道,毕竟没有他在背后鼎力相助他也不敢公然与张董事这样在社会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的人对抗的。
    在工作上屡次三番受到打击和威胁,对此他是有心理障碍的,更不敢利用社会传媒将胡蝶逼死原配且成功上位的精彩又狗血的桥段公之于众,这么大的造势风头也大大掩盖了所有人对死在车祸里的受害者的关注。
    这一出声东击西是三方建立在各自需求上才大力促成的,张董事背后的丑事被暂时压了下去,于秀雅也从中险象环生,而蒋爱在抛出证据后也成功洗白还在工作上柳暗花明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进展。
    而对于胡天宇的获利就更大了,几乎是名利双收,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抓住了张董事的命脉就像老鸨手上有个金贵标志风情万种的头牌,每天日进斗金,给他赚得盆满钵满的摇钱树,要是哪天东窗事发了,张董事想要找个替死鬼帮他自个儿金蝉脱壳也找不到他身上。
    “我们是互惠互利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别想占谁的便宜,上了我这条船不管你之前有多风光独大,得按我拟定的规矩来,我的船翻了,在我船上的人谁也别想明哲保身干干净净上岸还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这么说可不是威胁,只是想表达一下以后要长久合作的意愿以及我的立场。”胡天宇心满意足的看着股权转让文件。

    第五十三章 阴谋
    张董事要不是迫不得已哪会让这个毛头小子占自己这么大的便宜,但 放长线钓大鱼,胡天宇喜欢投机取巧更喜欢占小便宜,别看他现在小人得志好像天下地上就他一个聪明人似的,但迟早有一天会在这方面摔跟头的。
    他有的是耐心,想要得到更好的东西就得付出同行的屈辱和忍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章国逊的事件完全尘埃落定后他就可以大刀阔斧将该收拾的拉架分门别类处理了,能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的直接扔掉,包括不可一世在这次合作中狠狠敲诈他一笔的胡天宇,这个奇耻大辱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冯保全这次杀身成仁牺牲自己的大义精神也很大程度决定了事件走向他最乐见的结果,内心对他是无比愧疚的,相比之下成天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张垒生就显得不尽人意了,浑浑噩噩像是掉了魂似的没一点安分。
    要不他的亲儿子,有着与生俱来的血脉关系,他才不会让这样的酒囊饭袋比废物还不如的人给自己当儿子,这些年没忙别的事儿尽是给他惹下的各种麻烦擦屁股了,就在张董事准备拂袖走人时,胡天宇仿佛像是想起一件火烧眉毛的大事儿,“张董事,听说你的手都已经伸进商小蕊身边的人身上去了?”
    “胡天宇,你别太过分了,我的事儿还用不着你来管,商小蕊和你哥哥最近打得火热,怎么着,你这是想帮商小蕊打抱不平来维护你哥哥的门面么?她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也心怀不轨想入非非。”
    张董事冷笑,胡天宇气定神闲,“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和我哥好过一场的人,虽然这会儿分道扬镳了,但我不希望你的手伸得太长,我哥这个人心肠软,她要是过得太惨怕会于心不忍的,我费了那么大心思才让他们分开,又怎么能让哥哥再次掉进烂泥坑里和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纠缠不清?”
    “这个我也听说了,你为了帮助自己的嫂子和哥哥破镜重圆私下没少花功夫,商小蕊的确不是一般人了,她潜伏的太深连我都跳了一跳,你嫂子是个很出名的服装设计师,用剪子的人狠辣起来果然名不虚传,再由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她与你哥哥重新复合的机率就大大提供了,你利用一本假账来栽赃陷害商小蕊会不会太阴损了些?”
    知根知底方能百战百胜,胡天宇和他儿子没什么两样,他儿子顶多是没脑子,但他的脑子就是太满了才会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只要明察秋毫多在他身上花些心思总能抓住他的把柄的。
    胡天宇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却也出现了波动,哥哥能那么快和商小蕊分手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就这么拿了五十万的分手费与她划清界限了,哥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但像这次有头无尾的却还是头一遭。
    商小蕊是公司货运站的主要负责人,账目也在她的管辖范畴之内,账目上现在出了一个三百万的窟窿去向不明,这些帐都是从她的名下走的,上面还有她的签字,一旦能出去就算钱不是她拿的,她也得承担相当的法律责任。
    “我没和商小蕊接触过,可我的人告诉过我,她的帐没有问题,但你动了几下手脚就捅出了要担负刑事责任的大窟窿这背后的原因就难免让人深思了,况且你哥也不是那么好含糊的,货运站的账目的的确确有问题,但问题没在她身上,是有人打着她的名义投机取巧大发横财。”
    张董事同样也抓住了胡天宇与商小蕊身边的人里应外合的证据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制衡他,而那个人却是商小蕊想破脑子也绝对想不到的,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哪敢在胡天宇面前献丑,胡天宇做贼心虚,他是万万没想到张董事会在背地里调查他。
    哥哥要是知道他买通了商小蕊身边的人嫁祸污蔑她,对他肯定不止气急败坏骂他几句就了事儿的,张董事老谋深算,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又是个有仇必报的无耻之徒,必定会把这个筹码用在刀刃上将他置于死地。
    何况这件事儿与前任嫂子也有关联,他原本不想与商小蕊过不去的,是她在调查商小蕊身边所有人关系时无意中发现了与他相互勾结各取所需的人,在她苦苦哀求下才走了这步棋,更出乎他意料的是。
    她与商小蕊的老板竟然是认识的,也将胡天宇做成的局面当作把柄推到了她老板那儿,随后他才拿着这个把柄去哥哥面前讨价还价,公司也因此付出不少的损失,说到底他诚心诚意帮助了娜子,她却拿他当枪使。
    哥哥要是没有一点警觉又怎么会打掉牙往肚里,情愿退了两步成全了老板也没将商小蕊推入水深火热,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哥哥和她分手还是为了保护她,商小蕊不是傻子,她在查清来龙去脉之后总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的,琳达想要挑拨离间不但自己落人话柄还让他们的关系靠得更近。
    “现在数目大到都引起她老板的注意,是你拿她当替死鬼推到他老板面前的,他老板又拿着这个名目跑去你哥面前敲诈勒索,迫使他又扣除了两个点,你为了成全你嫂子还真是连自己的亲哥都敢暗害,你哥和她分道扬镳你怎么就认定他没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他的心眼儿没你多这是千真万确的,但要说抽丝剥茧独具慧眼你是连他的边边都不到的。”
    胡天宇不是省油的灯,但张董事的道行就比他深了去了,“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商小蕊推开无非是给她的老板施加压力下了最后通牒,他敢在商小蕊身上动手脚,你哥总会有办法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再将先前投在他身上的东西连本带利的再给抠回来,你哥要是没对她用心又怎么会给你以及商小蕊的老板下这么大的套,你以为你成功了么?我看他是分手是假但背地里勘察来龙去脉却是真的。”
    “你还真是无孔不入,连······”胡天宇这回是无话可说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被他制约住了软肋,这不仅关系到他的利害,怕是弄明白真相的哥哥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在背后出谋划策居心不良的琳达了,她要是怪自己办事不利,那么他就好心办坏事里外不是人了。
    “要是被他从你身上查出端倪来,总能顺藤摸瓜再找到你嫂子头上的,她要不是死皮赖脸求着你帮她,你又怎么会用这么下作恶劣的手段对付你哥哥看上的女人?你天生就没生出好心眼儿来,在不对的人身上哪能将助人为乐发挥到极致?要是你哥觉得是你娜子背后怂恿你陷害商小蕊的,还不得对她深恶痛绝?你促成他们俩破镜重圆的好心不就适得其反了么?“你这是帮她么?这是将她推到离你哥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还有商小蕊,以前她什么样子我不太清楚,但现在的她可不会任人宰割的。”
    张董事很得意自己提前做的功课,要不然他得低三下四的被胡天宇牵着鼻子走,这一耙子打得他措手不及,这也是一向老谋深算擅长未雨绸缪的张董事的过人之处,这哪是一个无名鼠辈能对付得了的人,顶多被他占些小便宜便了不得了,“她不明不白就被你哥给抛弃了,你认为她会善罢甘休么?她一个黄金圣斗士能遇到你哥这么适合的人对她也不容易,她要不抓死了将他彻彻底底的治住,要不就和他一起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过。”
    “张董事得在多少女人身上吃过亏才会有这么痛的领悟和心得?”胡天宇现在与他在筹码上平起平坐谁也高不得谁了,张董事冷笑,“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荷包蛋都要多,女人狠起来要比你想像的要可怕的多?胡蝶不就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例子么?你只知道占便宜却不知道长记性。”
    “瞧你说的好像以后你的下场会比我乐观多少似的,就算我哥知道是我在背后故意栽赃陷害商小蕊的又能怎样?是她自己工作不尽心能怪得了我,她要是把工作方方面面都做严实了我哪来的机会钻空子,还有与我合作的那个人·····要不是我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胡天宇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小人作派,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的,好像他投机取巧还是对的,得不到原谅就是别人尖酸刻薄不通人情了,“她这会儿哪能精神抖擞的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早跳楼自杀好几遍了,她对下属的疾苦不管不顾,我是乘人之危没错,但话说回来了,她管理上漏洞百出,就算没有我,那个走投无路的人也会通过其他方式将钱装进自己口袋里的,我不过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刚好与我的想法又合拍了,我在商小蕊眼里本身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我能做出这些她不会······想抓住我的把柄她得有足够的脑子才行,我是我哥哥唯一的弟弟,被他抓住了我顶多随便说几句赔礼道歉的话就完事儿了,他再生气还能把我弄死了不成?你有本事就把这事儿大大方方的捅到他面前,我可不怕,他这人儿肯定也很郁闷,还被一个无耻之徒的小瘪三给扎了一下,赔了钱也输了声誉,现在还和商小蕊的关系弄得一地鸡毛,我躲着点儿就万事大吉了,有种你就往他刀口上撞一下试试。”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张董事,你这么说就此言差矣了,我们是同道中人,要说无耻咱们也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尚的,说得你好像是个好人似的,其实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不跟你扯别的,老板能在我哥身上占到便宜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避免商小蕊摔火坑里身败名裂还有倾家荡产的危险,你把商小蕊用得好了是棋子,用不好就会变成丢不出去的烫手山芋。”
    胡天宇心里一阵懊悔,“只要于伯雄有个三长两短,他和你就会面对面成为相互竞争的关系了,你想利用我在他身上占便宜几乎是痴心妄想,他一直想要收拾我来着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要是他拿我和你切磋几下,我吃点苦头却也是咎由自取的,但张董事身后还背着人命案怕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细小的波浪也能引发海啸,置身其中的人又有谁能逃出被吞噬的命运最后还可以明哲保身的?”
    “你····胡天宇,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不是好人你就更不是好人了,但商小蕊也绝不是完全的好人,女人活到她这把岁数还单身的本身就有问题,我敢向你保证,胡蝶有勇无谋死不足惜,但商小蕊绝对不是你看上去的那样好对付,她身后空无一人,没有势力给她撑腰,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她退远可退,狗急跳墙,人急了跳脚,越是这样的人疯魔起来的战斗力就会越发汹涌,一般的火箭弹在她面前都会弱爆了。”
    张董事对此深有体会,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了悲剧和案例比比皆是,几乎成了社会现象,“以她目前的条件和年纪能遇到称心如意的人不容易,你抢了她的人和要了她的命没什么两样,你成功激怒了她,害得她失去了用来完成终身大事的男人,她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胡天泽的什么人。”
    “你别把她说得神乎其神的,她要是真有这么大本事也不至于三十几岁还孤家寡人一个跟挂在竹竿上的吊死鬼一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么赏识她不如把自己的儿子献出去,她不就正儿八经的成为你们老张家的人了么?”
    胡天宇最受不得别人威胁她了,张董事脸色一阵难看,随后用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说:“这个世上有两种人最南难缠,一种是小人,一种是泼妇,她受了刺激再好的人也会性情大变将两样都占全了的,不成功便成仁,她不从你身上咬下一大块肉你就来找我算帐,胡天宇,别忘了你脚踏两只船,一只脚在我船一只脚在你自己船上,只要我挪开点距离你就得摔水里去,水里游动着的可都是食人鱼,会将你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哼,张董事还真会说话,连食人鱼都能搬出来了,你是荒野求生看多了吧?”胡天宇将合同猛地摔在桌上,掀起的风几乎要将张董事头上的假发给掀翻了,张董事知道他这是典型的心虚才会有的愤怒表现。
    “我们有着相同的利益更应该同仇敌忾才对,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合则生分则死,我没有好下场你的下场绝不会比我好看到哪儿去的,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商小蕊的妈是街道居委会的干事,听说她儿子因为故意传播胡蝶和冯保全在家门口偷情的照片被公安局的给抓起来了,罪名可大可小,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花了点钱保释出来了。”

    第五十四章 报复
    张董事是故意给吴素梅通风报信的,而且她的的确确找了私人侦探调查这件事儿,只是这千头万绪错综复杂,哪能是一朝一夕短时间就能调查清楚的,为了加快进程,张董事愿意为这位常年从事居委会大妈工作的女人提供雪中送炭的便捷服务,也难得当了回好人。
    “这个女人厉害的可以,在外面和各种泼妇刁民打打杀杀十几年,手段非同一般,专门找了私人侦探去调查这事儿,这缺德事儿是你干的,我说你也真够没眼色的,商小蕊和她弟弟到底和你结下多少血海深仇使得你往他们身上捅这么黑的刀子,现在他们姐弟俩的妈随时提刀侍候,这几天出门你得小心点。”张董事说完就扬长而去,胡天宇没把商小蕊放在眼里,她妈就更不值一提了,他看了眼合同,虽然被张董事抓住了把柄好歹还从他身上拿到了部分股份,以后他即使不用工作光是凭着这些股份也能大富大贵供得起花天酒地的快乐生活了。
    他刚到外面,忽然一阵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这儿是市区,怎么会有化粪池爆炸的臭气,几乎铺天盖地泛滥成灾,空气混浊,仿佛变成了屎一样的颜色,他用手捂住这快要让他翻江倒海的臭气。
    他前几天刚买的保时捷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为什么变成了暗黄色,还稀稀拉拉往下流着不明液体,而且臭气的来源就是那辆车,他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完全被粪便覆盖的爱车时几乎怒火中烧,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找出罪魁祸首,但他脑海里很快就想起张董事给予他的警告。
    “你就是胡天宇?”这时吴素梅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胡天宇见她一身臭气还破着一破衣服不禁皱眉,还没等答话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耳光,吴素梅指着他掷地有声的说:“上回你在医院骂我女儿我可是听到了,你还不知道我女儿是谁吧?就是和你哥哥谈恋爱又被他甩掉的商小蕊,我的女儿要打要骂只有我有这个权利,你凭什么骂她是哈士奇?还有我儿子·····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用他的账号在网上传那什么照顾还被警察给抓了,留案底他以后还怎么做人,你哥居心不良,他和小蕊在一起就是看上她傻,傻乎乎的给他带孩子照顾老人,我承认她在这方面的确是差强人意,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你哥哥欺负我女儿,你欺负我儿子,怎么你爹妈再上来欺负我和我老公?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不能这样嚣张的!老天爷坐视不管,那我就出手教训你。”
    “你信不信我打······”胡天宇的话还没说完,吴素梅提起身边的捅就劈头盖脸的向他倒了过去,浓郁的臭气几乎要将他熏得晕过去,他无法相信这种事情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吴素梅点着一支烟恶狠狠的瞪向他,“我女儿长的还算可以,你哪只眼看出她是哈士奇?哈士奇能有我女儿长的好看?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你以为能给哈士奇当妈的也没什么本事了。”
    “你走开,我要叫警察了。”
    “叫来警察刚好,你的事儿我还没深究呢?栽赃陷害我儿子这事儿是犯法的,我来之前就找过律师问过了,要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也不敢往你的车上浇屎,你看你人模狗样走出来跟个人似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儿?还有你哥,我迟早要去找他算帐的,我女儿这阵子萎靡不振连眼睛都快哭瞎了,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次失恋,虽说是年纪大了点儿但不明不白就被甩了,是他胡天泽卑鄙无耻,利用完了她又和前妻重修于好。”
    吴素梅很大程度是在真相大白后心疼儿子被冤枉了,当初胡天泽拿出五十万要与商小蕊划清界限时,她麻利儿的接了钱什么话都没有,胡天宇吓得瑟瑟发抖,面对像豺狼虎豹似的吴素梅似乎也真正感到害怕,他见过泼妇,但敢挑战他还敢往他身上和车上抹屎的还是第一个。
    “她的死活好像和他没一点关系,我儿子现在才谈了个女朋友,外人怎么知道这里面不为人知的猫腻,她要是不谈了我儿子又失恋了,你们哥俩在无耻下作的风格上还真是根正苗红一脉相承,有本事你就去告我,靠不了我我会用我的办法给你开开眼,跟你算完了再去找你哥,我的儿子女儿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又一天天抚养长大的,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他们,商小蕊是软骨头不敢来,我儿子这会儿吓得够呛也不敢来为,我这个当妈的要是退缩了,怕是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还以为老商家都是软骨头。”
    吴素梅脸上还戴着口罩,这些屎都是从农村的化粪池里现挖来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处理百分百的原生态,几乎达到遗臭万年的程度,但和女儿和儿子受到的欺辱相比,这点臭味儿还不算什么,在她看来道貌岸然的胡天宇哥俩才是行走的化粪池。
    “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怎么不上天?欺软怕硬还算男人么?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也不怕你告,我老命一条豁出去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告不了我就老老实实忍着,你妈没教你出门要把教养带在身上的?我先算我儿子的帐,你和别人勾心斗角那是你和别人的事儿,但牵扯到我儿子我就不会坐视不管,你给他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打击,这一天天消沉萎靡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从前活蹦乱跳的样子。”
    吴素梅的嗓门在十几年的调解工作上越发嘹亮,很快围观的人都捂紧口鼻还是饶有兴趣的向他们观望,尤其是胡天宇,他在这一带可以说是风云人物,现在却和大粪纠缠在了一起,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遭到了恶意报复,不是女人就是钱。
    对方年纪大,十有八九是他搞大了她女儿的肚子却又临阵脱逃不想负责了,母亲护忍无可忍犊心切才出此下策,惨绝人寰的程度与他的恶劣行径是成正比的,现在哪个人不是明白事理?
    “我告诉你胡天宇,做人不能太得瑟,今天只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我有的是办法给自己的儿女报仇,还是那句话,你不报警,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带着案底去警察那儿供认不讳,我顶多去里面过几天出来了还是商小蕊的妈,你出来了就是猪狗不如了。”
    吴素梅说完也扬长而去,胡天宇从来没被人这么围观过,满身都是臭烘烘的大便,就连车也面目全非,他想要报警却又因为自己底子不干净,报了就是自投罗网,眼下也只能将这屈辱打掉牙往肚里,吴素梅身上集合了小人和泼妇的典型标准。
    也难怪张董事会用看好戏的表情凌辱他,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只是她最后甩出的话也透露出她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一点精神抚慰金就能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的意思,说到底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不分黑白小题大做的泼妇。
    她这次是为了给她儿子出气才故意报复他的,也顺带着拿她女儿商小蕊说事儿,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在这个不可理喻却干着居委会正经工作的疯女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在他浑身是大粪又有不少围观者拿着手机竞相拍照时,琳达开着车出现了。
    小院
    一个星期下来,商小蕊不吃不喝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比起她之前辛苦巴巴的做运动的效果还要好,秋奶奶去世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装进一个盒子里,她的一切痕迹似乎也从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了,原本对她不管不顾的亲戚们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也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院子是秋奶奶的,现在面临拆迁,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款项。
    拆迁办的人前段时间已经过来测量过面积了,按市价可以得到将近三百多万的赔偿金,再加上后面还有十几亩地的田地,那些人一个个跪在秋奶奶的墓前痛哭流涕,好像生前和她的关系有多亲近似的,但商小蕊在三姑家住了那么久,离秋奶奶家也只有一墙之隔,在葬礼上看到的这些人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葬礼是由胡天泽一手操办的,人都没了,什么都看不见,葬礼再风光又有什么用,商小蕊悲痛欲绝却流不了一点眼泪,她没回家,自从出院后就一个人住在三姑的院子一边养伤一边承受胡天泽对她始乱终弃的背叛,她直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个前几天还和她浓情蜜意的男人转眼就冷冰冰的丢下一笔分手费就离开了。
    这个晴天霹雳还是从吴素梅嘴里说出来的,五十万的价码就那么轻易的买断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到底是个锱铢必较数米量柴的生意人,连感情也可以明码标价的,他将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手段全都在她身上用了一遍,无耻到了极点,还真与他丰神俊逸的嘴脸完全对不上号。
    他给人看上去的感觉很亲和,不像是那种阴险狡诈无往不利的奸商形象,没想到画虎画皮难画骨,人不可貌相,或许吴素梅说得没错,他就是看中她的傻缺才会她亲近的,而且本身他接近她的动机就别有用心。
    这是一场她一开始就知道是个骗局的游戏,她认为自己只要时刻保持警惕和清晰的理智就不会掉进他的圈套里,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她拿出百分百的真心总能打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后来才知道不是他没有心动,而是他的心是花岗岩做的。
    除了冰冷和坚硬再无其他,她义无反顾的付了最后却撞得自己头破血流,连心也摔得细碎,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跟着心痛,她无法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自信就这么被打回原形了,吴素梅在拿了胡天泽给的分手费之后就再没踪影,似乎也不关心她的死活。
    房梦颖和朱语婷这几天也都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生怕她会想不开把自己挂到房梁上,商小蕊心里感慨万千,她没能从亲近的人身上感受过任何温暖,倒是朋友同事给了她不少陪伴和安慰,但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疼起来丝丝拉拉的。
    这只能靠她自己的抗体才能自愈,再深入人心的安慰不仅安抚不了她反而会提醒她已经被胡天泽抛弃的事实,失恋固然痛苦,只是到了她这个年纪还要经历失恋的打击这就无比悲惨了。
    商小蕊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当初为自己留下的三分余地应该能抵抗得了来自胡天泽用用不良的阴谋,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她搭进去的却是全部,要不然她这会儿也不会这么难过,秋奶奶死了,她似乎也死在了胡天泽的铡刀下身首异处。
    “小蕊姐,你就别难过了,为没心没肺的人掉眼泪实在不值得,你这会儿把眼睛哭坏了但人家还吃喝玩乐什么都看不到,你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别垂头丧气好像人生走到这个关口就没路可走了,其实大可不必,男人就是那么回事儿,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房梦颖的婚姻一塌糊涂,她要不是舍不得孩子早就和她有着家庭暴力的老公离婚了,在她看来再好的男人结婚后也不可能和婚前一样体贴入微,好像是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在同一个人身上重合了,婚前是甜言蜜语关怀备至,婚后就变成冷言冷语拳脚相加了。
    “男人都是一样的没良心,哪来那么多的真心,他们爱别人是假的,真正爱的还是自己,就像厕所里的标语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实在不必为不值得你费心的人费心,前阵子还容光焕发眼睛里的神采让人印象深刻,现在就只剩下颓废了,感情没有了你不是还有我们还有你的事业?”
    房梦颖给她做了一碗炸酱面,商小蕊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宽慰话不但没一点好受,反而觉得越发悲哀了,所有人都了然于心的道理她却是从眼泪中明白的,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将胡天泽身上贴上渣男的标签。
    “你好歹吃点儿,熬坏了身体最后还得你自己受着。”房梦颖拍了拍她的手,看她没几天瘦了那么多想帮却也有心无力,道理都是懂的,说出来和做出来是两件事儿,她很有原则,对未来也有规划,虽然感情生活不尽人意,好歹在事业上顺风顺水有了好的开头,好日子还在后面,何必要用别人的伤害作茧自缚。
    商小蕊没一点食欲,心里乱七八糟的,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要是没有感情的生活却也显得苍白无力,她手指颤抖的拿起筷子,但筷子又从指间滑落下来摔到了地上,“房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但我是真的没一点食欲,这几天肠胃不太好,勉强吃了只会消化不浪胀的难受,反而浪费了你的好意,我没事儿,不值得的人我不会再心心念念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又变成了单身,这下好了,我又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第五十五章 想通
    “是你想多了谁会笑你?谈恋爱又不是买西瓜,看上去像是熟了的它就一定是熟透了,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工作上得心应手了在感情上难免会受挫,就算不是感情也会在其他地方有些小疙瘩,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你自己亲身经历过也算是汲取了教训,以后挑男朋友可不能挑过分拔光的,我不是说优秀的就不好,只是谁不喜欢好的,喜欢的人多了就会有竞争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很优秀,说句难听话,比你漂亮年轻的一抓一大把,有些东西·······”
    房梦颖不想说过多悲观的话让她陷入更深的伤痛里去,但事实就是这样,自欺欺人只会让她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男人是最经不起诱惑的,今天对你好明天说不定又会对别人一见钟情,别人说再多的大道理都是没用的,只有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能从伤痛里走出来,有些人看上去很坚强,其实所谓的坚强还不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结痂后形成的创面,虽说是疼了些,但是好透了之后就会大大提高了抗击力,变成盔甲坚不可摧,这个世上就再没什么能伤得了你了。”
    “我真的没事儿,对了,公司那边有什么动静?昨天晚上老板给我打了越洋电话,电话里劈头盖脸将我一顿臭骂,我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什么我搞不定就得送我去吃牢饭,老板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肯定是抓住了什么真凭实据才敢对我说这些法律上的常识,要说偷税漏税这是他以前干的事儿,我除了领工资也从未借着职务之便给自己捞过半毛钱的外快。”
    商小蕊现在真正棘手的还不是被胡天泽抛弃,而是头上不明不白忽然多了个吃里扒外有违规操作的罪名,老板这是看在胡天泽的份上才没将事情捅出去,商小蕊是一头雾水,这个钱不是她拿的,与外人里应外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儿也不是她干的,但文件上的署名却将罪名死死的扣到她的头上。
    “我怎么就成了监守自盗以公谋私的内鬼了,而且我从未就没有和一个叫远洋的洗化公司打过交道,又怎么会帮他们虚开增值税发票,这事儿就发生在我进入货运站之后,老板给我发了部分截图,上面签署的名字的的确确是我的笔迹,但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有为了赚外快就做这些违规犯法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票货分离,资金循环走帐,神不知鬼不觉就以我的名义拿走了将近三四百万,以我的职权还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商小蕊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她身边熟悉到可以第一个排除嫌疑的人,但她列举出的每一个嫌疑人都不像是能干出这事儿的人,帮别的公司虚开增值税发票,这应该是管理层才有权利涉及的,除了赵娟外她实在想不了其他更有嫌疑的人,但老板似乎又在有意否定了她的嫌疑,钱是从老板的口袋里拿走的。
    纵然那个人是他最器重得力的人他也会六亲不认暴跳如雷,这原本就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关系,老板不知道是谁干的,只知道虚开增值税发票上面有她的签名,但以她新官上任在新部门还没站稳脚跟的情况来看,老板似乎也认为有人在利用她的签名在虚开增值税发票上做了移花接木的手段。
    这事儿不是赵娟在背后使绊子,更不是她通风报信的,给他提供消息的人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会借着老板收拾她的,她思来想去反而觉得事情的背后肯定有她看不到的隐情,她在公司为人处事一团和气,除了和赵娟格格不入外,其他的还算和睦,有谁会给她捅这么黑的刀子,要是老板真拿这事儿告她,一告一个准,她得锒铛入狱好几年。
    “三四百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就算我知道这么个浑水摸鱼的法门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赵娟那双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恨不得拿放大镜寻找破绽,如果问题真在我身上,第一个察觉到猫腻的人就是她,老板自始至终就没提及她一个字,自从她上次被外面的人教训过后整个人相较以前安分老实多了,行事为人也不再咋咋呼呼看谁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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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11:22:23  更:2021-07-10 11: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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