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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临终天使[第8页]

作者:紫慕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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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那个给警察提供匿名线索的人是不是方桐？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拿这个威胁你？”瑞玲无法相信姐姐的决定，瑞秋摇了摇头，“方桐有什么不好？人长的帅气，又有钱，很多女人挤破了对皮也看不到他一眼，我能和他在一起，即使没有感情，为了钱也不算，你看我每个月累死累活，还被各种调皮捣蛋气到吐血，赚的也就那么一点点，你看他····随便一挥笔，随便画几下，随便放到展厅里给喜欢他的人看一看，钱就来了，而且很多，一幅画顶得过我一辈子教书的工资，我太累了，小玲，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为你们活，从来没为我自己的将来打算过，现在你就要大学毕业，进入实习后就要自己赚工资了，也不需要我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决裂
    “借口！你是我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追 你的有钱人也不少，你把哪个放在眼里了，我宁愿相信母猪上书，都不会相信你会为了钱就和方桐那个王八蛋在一起，这些鬼话你拿去骗唐天兴许还能糊弄过去，但你别想从我这儿蒙混过关，姐，你醒醒吧！难道你就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方桐故意想拿住你的圈套！一个卑鄙无耻，都敢用这样方法陷害我的人，你怎么能睁着眼往火坑里跳？难道你忘了瑞欢是怎么死的？啊！？”瑞玲情绪激动的晃着姐姐的胳膊，瑞秋一把将她推开，“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真的受够你了！刚从派出所里出来又想出什么风头？我是你姐姐没错，但我对你负的现已经够多的了，求你放我一马，不要再来设计我的人生？再说了，瑞欢的死是她·····是她不够坚强，死了也·····”
    “近墨者黑，蛇鼠一窝，果然是这样，你才和姓方的在一起几天，就能将自己亲那招地的死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一笔带过，你是不是还想说她不该早恋，早恋的下场得她自个儿兜着，现在她死了，你是不是还想说她死有余辜？徐瑞秋，这么没良心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徐瑞欢可是我们的亲妹妹！”情急之下，瑞玲猛地打了瑞秋一耳光，许多立刻将她拉开，瑞玲又甩开他的手，狠狠的说：“你要是敢阻止我，我连你也打！”
    “瑞玲，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对你姐姐是真心的，但我·······”方桐的话还没说完，瑞玲立刻指着他的脸说：“你怎么还有脸说对我姐姐是真心的，那你对瑞欢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你说！哑巴了？怎么不说！说什么真爱，就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本谈及真爱，大画家算什么？一个连自己后妈都敢搞的男人禽兽不如，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离我姐远一点，我奉劝你现在就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狗屁东西！你能和唐天比么？”
    “徐瑞玲，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羞辱他！”瑞秋也来了火，瑞玲一点也不让步，恶狠狠的瞪向方桐说：“你这是花了多少钱才让我姐姐改了性？她以前特清高，清高到一般像你这种人都不爱搭讪的，方桐，你真是有本事儿，害死了我妹妹，现在又险些让我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还想着以后和我姐姐结婚，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只要我活一天，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姐姐和你在一起的，她是我姐夫的人，要结婚，也只能我唐天结婚。”
    “徐瑞秋，白日做梦的人应该是你吧？唐天是黑天使，和他在一起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会死，我也不得善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个死人，我是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对方即使是方桐又能怎么样？方桐有钱，唐天现在是个穷光蛋了，连他自己都顾不了，方桐有名气，唐天呢？就像活在阴影之下的老鼠，永远不见天日。”
    瑞秋左右为难，很痛苦，脸上火辣辣的，但心里却五内俱焚，但她必须这么选，那个匿名线索的的确确是方桐提供给警方的，而真正陷害瑞玲的人却是汤依然，他在暗中偷偷留下了证据，关键时刻可以救瑞玲一面，这一点却令瑞秋感动不已，不管怎么说，方桐总算是拿出了诚意，现在只要她能和唐天断了关联，汤依然就不会伤害她以及瑞玲。
    “我的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而他呢？拥有不死之身，可能我都经历十个轮回，他的容貌都不会有分毫改变，从根本上来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能在一起？他自己亲口和我说过，只要我生下他的孩子，他就会死去，我承认我爱他，但我不想看到他死，天底下不能在一起的有情人比比皆是，生活只是感情的一部分，被感情完全取代的生活那是偶像剧，现实生活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瑞秋不能说出更多关于方桐的消息，毕竟他背叛了汤依然，只有和他远走高飞，才能躲过一劫，“小玲，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我需要一个稳定又有安全感的生活，这么多要求，唐天一个也满足不了我，他说要带我远走高飞，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界限，得有多深的感情才能低档同床异梦？一辈子不长，但我得守一辈子的活寡，生了孩子也活不了，勉强活了也只剩下孤儿寡母，我们的家庭从小到大不就是这个样子，没爹没妈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瑞玲恨恨的看向方桐，真想撕烂他的脸，现在姐姐一门心思要和他在一起，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瑞秋神色悲戚，“我从十二岁就开始给你们当老妈子，一直将你拱到了大学，你下学期的实习经费还得靠我在学生面前努力扮演好老师才能赚得的奖金，有人给你遮风挡雨，所以你就不知人间疾苦，我受不了，真的受够了，我不想一辈子都死皮赖脸的等着唐天用威逼利诱的办法给我提供的保证金，王校长是吃他这一套，但她总有下台的那一天，现在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副教授的头衔是她偏私给我的，我现在即使不去讨好学生，每年也可以稳拿最好老师的奖金，你知道现在学生都用什么眼神看我么？他们认为我之前种种的好都是虚情假意，故意看在奖金的份上才故作姿态，以前要好的一帮同事，看到我都跟看到瘟疫，老远就躲开了，我是有靠山的人，他们都怕得罪我而受到王校长的报复，你知道被人孤立和冷眼相看的感觉有多可怜么？我要是因此觉得痛苦，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叫不知好歹，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仗势欺人才能混出一番模样？这些你都懂么？懂么？”
    “姐夫他也是为你好，这是社会生存法则，你又没有投机·····”这可不是投机取巧么？瑞玲说到一半就无话可说了，瑞秋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瑞玲和唐天，方桐也承受更多的风险，“枪打出头鸟，等王校长下台的那天，树倒猢狲散，我就会被打回原形，什么都没了，我不想等到一败涂地的那一天，得不到真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挺好，这是名人语录，我不是圣人，我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有我自己的欲望和想法，我不能再围着你转了，你也有你的人生，有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就像你偷偷将唐天的照片藏在枕头底下一样。”
    “因为从始至终，你就不醒得到唐天的爱！方桐有钱有势，你为了钱而嫁给他，这样没什么，总比嫁给一个腰缠万贯却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来得好，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大名人，这个好呀！姐姐嫁给了大画家，我得发个朋友圈，我得告诉所有人，我有个当大画家的姐夫，真好，你是当老大的，从小就说过要对我负责一辈子，我的脸皮厚，以后还实什么习，有这么有钱的姐夫撑腰，赚的更多也不够他随便挥两笔赚的银子多，我承认他的身份，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瑞玲知道她心意已决，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愤恨之中也就口不择言了，揶揄的话说得她心里又痛又快，“当了阔太太，你千万别忘了提携提携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妹，每个月照样付我·····你现在身价暴涨，得给我按月支付之前十倍的生活费，大画家爱你爱到了处心积虑，爱到了不择手段，没有姐姐，有很多很多的钱也不错，谁会和钱过不去，我念书念得那么辛苦，为的不就是赚钱么？那我就认钱不认你了，未来的画家姐夫就是我的衣食父母，要是没了这点关联，我是真不知道和你还有什么瓜葛！”
    “瑞玲，你要多少我都乐意，只是瑞秋终究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说这么刺心的话来伤害她呢！而且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方桐为瑞秋抱打不平，瑞玲忽然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你还真是不知廉耻，你还真当是我的姐夫，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不过是跟姐姐开个玩笑，拿了你的钱，我不就等于将姐姐卖给你了，以姐姐的身家，你就是将自己画画的手剁下来也不够一半，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讨伐我说了刺心的话？现在说起刺心了，瑞欢的死难道就没刺中我姐的心？你在和纪老头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儿难看了？教训别人，得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破铜烂铁的东西，你以为往自个儿脑袋上封个大画家的头衔，你就高人一等了？这狗屁真是呛得人喘不过气儿。”
    “瑞玲！你·····”瑞秋见妹妹无理取闹，气得嘴唇直发抖，方桐也快忍不住了，瑞玲见他们快要崩溃的样子，忽然大快人心，故意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饶过谁？就你那一桩桩，一件件恶贯满盈的事儿，迟早得被警察就地正法，姐姐嫁给你那就是跳进化粪池了，这比她靠王校长投机取巧还见不得人，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自己臭不可闻，将我姐也污染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做老师的薪水是低了点，但终究是心安理得，你赚的都是黑心钱。”
    “瑞玲，当着你姐姐的面，你不要再说了！这是她的人生，你插什么嘴！”许多冒险劝了一句，瑞玲却没怎么生气，而是笑容满面的看向方桐，用怜悯又鄙夷的眼神嘲讽他，“我姐刚才口口声声说是看上你的钱，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说明你对她是真爱，这样吧！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去派出所那儿将你和纪老头搞腐化的事儿给举报了，到时候，你身败名裂，但你要是真为我姐考虑的话，就先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户头上，这样你被警抄家的时候，我姐总不至于一无所有，没有真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不错嘛，画家姐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啪！”瑞秋终于狠下心来打她了，瑞玲捂着火辣辣的脸，从小到大，姐姐可从来就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即使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也都是姐姐拿着刀替她出头，没想到，她今天却为一个害死自己亲妹妹的方桐来打她，瑞玲难以置信，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方桐也没想到瑞秋会动真格，刚要说话，瑞玲猛地将他推开，神色淡然的看向瑞秋，“徐瑞秋，我本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才向方桐以身相许的，你害怕斗不过汤依然，成了她手下败将，所以就给自己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当了逃兵，没关系，唐天给不了你的，方桐给得起，那你就和他逍遥快活吧？但你想过没有，你又何曾给过唐天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你身上可真是绝对了，很好，是爱慕虚荣女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这不能怪你，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你是跳火坑还是奔向豪门生活，这都跟我无关了。”
    瑞秋握起的拳头剧烈颤抖，方桐忍无可忍，刚要将真相说出来，瑞秋却向他摇了摇头，瑞玲见他们俩眉来眼去，不禁火冒三丈，却低着火气说：“从今天起，我就会将你徐瑞秋从我的心里清理出去，你不是圣人，我也不是圣人，不过我非常向往圣人，想成为一个圣人，首要的一条就是拒绝瑕疵，方桐他····他犯了那么多的事儿，迟早会东窗事发，我们现在划清界限，以后也就能避免受到牵连了，我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用来谈笑风生的笑料，至于你，相信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穷怕了的人，对贫穷有着避之不及的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瑞玲！”许多将她拖到一边，“或许这里面有隐情也不一定，不管你被警察抓，是不是方桐在背后陷害你的，但你姐姐终究是你的家人，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原因，你现在说这么多只会让你们姐妹关系越扯越大，将她更近一步推向方桐，你希望她和唐天在一起，可她先前说的也没有错，人类和黑天使是不能在一起的，我·····瑞玲，万一事情真相和你今天看到的不一样，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撕破了脸，你要是怎样才能收拾回来？又要怎样面对你······”
    我可不管她出于什么苦衷才和方桐在一起，反正我只知道她在唐天最需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把话说清楚有那么难么？我知道她和方桐在一起，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她是我姐，我不想她为了救我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那么不堪入目的一个人，你是亲眼看到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再喜欢我姐，不过是征服欲作祟，等他真正得到了我姐，我姐哪还会有好日子过？她执迷不悟，那我就把她骂醒，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她跳火坑来得好！”
    瑞玲还是固执己见，许多险些被她推倒，瑞秋拉过方桐的手就想离开，瑞玲却挡在她面前，“咱们姐妹三个，就数你吃的苦最多，现在遇到了大财主，你抓着不放也没什么错，毕竟唐天破产了，身无分文，除了给我提供生活费，又得多养一个累赘，脾气还不太好，想想也觉得可怕，我要是你，或许·····或许也没那么伟大，女人嘛，不管嫁给谁，最后嫁的都是零零碎碎的锁事，我现在就要毕业了，不要再伸手问你要一分钱。”
    “这们最好不过了，我也害怕你再来问我要钱，你的日子你自己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是想划清界限么？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管不了你，而且我的品味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成为圣人的梦想任重道远，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就不拖你的后腿了，我也实在不够资格做你的姐姐，没曾想让你还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儿，我就向你郑重道歉了，咱们一刀两断，各奔东西，我的事儿你没权干涉，你的事儿也就自求多福，就当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也算是熬出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告别
    汤依然一直处心积虑的寻找伏葵，她手上有着能克制她的混元，只是人海茫茫，存心想躲的人，想要找到她，又谈何容易？她无意中看到小钢牙急匆匆的从门口跑过，精神抖擞，神气活现的，虽说有除掉他的想法，但自从唐天醒了之后，她的所有计划似乎都被打乱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儿真不是着急的事儿，必须从长计议。
    不过好在唐天苏醒后，整个人都处于弱不禁风的状态，而且他从雪芙那儿得来的能量除了他本身的消耗外，许多的所有能量消耗也都通过连接从他那儿源源不断的得到给养，所以唐天的能量目前已经所剩无几，快要到了极限。
    虽说方桐背叛了她，却也顺利的和徐瑞秋好上了，唐天听到这个消息后，难免受到打击，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又能手牵着手走多远？总会在岔路口劳燕分飞的，她所做的，不过是让徐瑞秋和唐天迟早看清事实，只有早点接受事实，才能悬崖勒马，重新走到该走的路上，而注定唯一能和唐天牵手的人只能是她。
    小钢牙提着两大包好吃的来到唐天房间，汤依然刚出就站在门口，小钢牙看到她时，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提心吊胆的说：“汤····汤姑姑。”
    “那天让你办的事儿，你可办到了？”汤依然走近他，小钢牙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住手里的袋子，“方桐和徐瑞秋天天在一起，我····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而且她妹妹最近闹得也很厉害，小多哥的脸都被她抓伤了。”
    “那个小丫头横行霸道，就该好好呆在监狱磨一磨性子，要不然到哪儿都张牙舞爪的，太不像话了，许多也真是，别人的家务事哪有他插手的份儿？对了，事务所最近有了一宗新案子，你把他叫出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现在他也成材了，也该接手事务所，尽量学会独当一面，再加上大师哥最近病得厉害，这种小事儿就不劳烦他亲自出马了。”
    汤依然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对伏葵的恐惧，小钢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罗喽，等她找到混元再将那几个小罗喽一网打尽，见他灰溜溜的要走，又叫住他，叮嘱几句，“还有，他的病需要好好静养，你成天像鞭炮一般，到哪儿都噼里啪啦的炸个没完，他嘴上不说，心里烦得很，徐瑞秋最终还是选择了方桐，这事儿多多少少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这会儿正难受着呢！心烦意乱，也不说话，你就长点心吧！”
    “可我也是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这些东西都是由边让我送来的，说是对他病情有好处。”小钢牙神情懦弱的说，汤依然瞪大眼，却又不敢大声，“吃的用的，我都准备好了，你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你最爱吃的零食，他吃下去只会更加不舒服，要吃就回你自己屋子关上门吃去，别在他面前喀嚓喀嚓跟松鼠吃栗子似的，我听着都嫌烦了，还有，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最好守口如瓶，我要是在哪儿听到了风声，或者唐天问起，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听到没有！滚！”
    小钢牙战战兢兢，汤依然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两包东西，在她眼神示意下，小钢牙如得大赦，甩起腿就奋不顾身跑了，汤依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才进到屋子里，唐天面色憔悴，但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他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一把刀，这是当初瑞秋拿着刀气势汹汹要找白帆索命时所用的刀。
    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把刀对她意义重大，所以一直当作信物留着，虽然荒谬了点儿，但每次看到刀，就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还揪着他的头发狠狠撞向了电话杆，撞得他头破血流，鼻子险些塌陷，而如今，刀还在，却物是人非。
    见汤依然见来，立刻将刀用衣服压住，汤依然将手里的两个大纸包递给他，笑着说：“大师哥，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尝尝。”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打开，是柿子饼和猪血浸过的米苏，这东西一定是由边送来的，可以帮他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能量，汤依然恨不得他现在就进入逆回才好，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心肠给他送这些东西，况且她必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刚才在外面隐约听到了小钢牙的声音，多少是从小钢牙那儿抢过来的，故意借花献佛，这个隐藏至深却终于要原形毕露的小师姐终于来了。
    他故意和她打打杀杀几百年，也拖延了几百年，没想到她还是和当初一样刚愎自用，可惜他现在毫无反抗的能力，他太明白瑞秋选择方桐的动机了，瑞玲只是尾随了她几步，就被她险些扣上杀人犯的罪名被判刑。
    方桐还算有良心，必然是他从中救了瑞玲一把，瑞秋这才顺水推舟，故意和他在一起，也省得有更多的人再死在汤依然的毒手之下，唐天的内心有股深深的挫败感，他曾几何时要一个女人为他牺牲那么多，而他束手无策，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事情往更坏的趋势发展，他除了长吁短叹，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谢。”唐天拿起一块柿子饼吃到嘴里咬了一口，他记得瑞秋也很喜欢吃这个，她老家的院子里也长有两棵很高的柿子树，顶头的柿子熟得快，又大又红，也是最甜的，最后却都进到了鸟雀的嘴里，她自己也会做柿子饼，说得活灵活现，他也恨不得在未来的家门口种上一大片柿子林，以后什么也不吃，光是吃柿子了，有点涩嘴，难以下咽，汤依然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唐天下意识的抽开，又将袋子重新将咬了一口的柿子包起来，汤依然压住他的手，“你这么爱吃，我也想尝尝它的味道，说不定我也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它，而且我一直都认为，但凡大师哥能看上眼的都是好东西，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有点涩，你还是不要吃的好，勉强从来就没有好结果的，反而会更加讨厌。”唐天原本有一万次机会杀了她，但一直念着她是小师妹，所以一直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她却死猪不怕开水烫，手段越发的变本加厉，汤依然执意拿过，“我不当着你的面吃，要不然我觉得好吃，你会以为我是故意装出来讨你喜欢的。”
    “这两天事务所不忙么？怎么不见许多？”唐天讨厌她，却又没敢表现出来，很压抑，汤依然喜笑颜开，唐天总算愿意和她聊天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兆头，“忙是忙了点儿，但很多事儿还得许多自己做，我能做的就是边边角角不重要的锁事儿，他以后可是要挑大梁的，一味的帮他，只会让他心里产生严重的依赖感，坐享其成这种惰性一旦养成就很难戒除，万一还产生怨恨，那就得不偿失了，该放手的时候还得放手，是好是歹，我只要掌握大方向，不出大问题，任由他闯荡，吃亏是福，磕磕碰碰也是汲取实战经验，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唐天忽然觉得这话好讽刺，汤依然不想提及过去的事儿，“只要和你相关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许多的确还得历练，只是我身体不舒服，就不能时常指点他，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徒弟，事务所成立容易维持难，不过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现在东子和吕不丰都死了，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小钢牙虽说还只是一个孩子，却也成长了不少，先前还一直嚷嚷着要进入事务所帮忙，许多的进步有目共睹，就让小钢牙跟在他后面打打下手。”
    唐天知道汤依然逼迫小钢牙的事儿，所以有必要给她提个醒，“他笨手笨脚什么也做不了，性子又软，脑子不灵活，到哪儿都是受气包，现在遇着我了，总算是一场缘分，给他一口饭吃，也免得他再像从前那样颠沛流离，四处流浪了，他在大事上没主见，顶不出什么用处，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是能做得上来的，你性子急，他又是出了名的慢性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也别冲他发火，论起来他也很可怜。”
    “大师哥，瞧你说的，我最近不是因为你的事儿才着急上火的么？所以看到他做事儿慢慢腾腾的，心里免不了来火，言语上就激烈了些，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他的，小钢牙那么可怜，我也很喜欢他，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汤依然心里一沉，看来唐天是察觉到什么了，唐天不冷不热看了她一眼，“当真是做什么都愿意？”
    “大师哥，到了今天，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对你的心意么？”汤依然有些急切，又抓住唐天的手，唐天有些反感，却没抽回，顺势抓住她的手说：“徐瑞秋，我终究和她好过一场，原本想和她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好好生活的，没想到她还是太世俗，不过也不怪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开也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儿，而且她是个正常女人，而我给她的却只有孤独，有男人和没男人一样，精神上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不过是水月镜花，光是好看，却守不住也抓不住，何必让她左右为难，毕竟这段感情注定无法圆满，爱是一种成全，要是变成煎熬，那么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一个错，岂能一错到底，错上加错？”
    “还是大师哥想得明白，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汤依然没想到唐天的回心转意会这么快，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流露出一些雀跃，但依旧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唐天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而投其所好，说几句昧着良心的话，对他来说也不难。
    “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他不该以爱的名义成为她的负担，你说得对，该放手时就得痛痛快快的放手，也不辜负曾经那么勇敢的相爱过，我以后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她····只是我路途中临时停靠的驿站，时间到了，还得离开，她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我也不敢想像等我们的感情失去昔日沸腾的温度，逐渐尘埃落定之后，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唐天的手碰到了冰冷的刀刃，轻轻划了一下，随着能量的流失，伤口皮开肉绽，却没有丝毫血迹，隐隐的疼，可以忍受，这样就能盖过内心如刀割般的疼痛，“是分道扬镳还是为彼此当初信誓旦旦的冲动而感到后悔？我·····依然，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将她找来，当断则断，我不想拖泥带水，她带着委屈和别的男人过一辈子，我也悬在心里放不下，万一哪天被自己逼疯了，我活了几百年，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么？即使我不在意，也不能在小师妹你的心里跌份不是？”
    汤依然这下心满意足了，她找到了方桐，许多也在，汤依然依旧得在他面前扮演师父的角色，声音冷涩的说：“你怎么在这儿？事务所才是你该呆在的地方，已经有新案子了，到处找不到你，一点规矩也没有，看不这阵了我对你管得太松，你就无法无天，摸不着北了！”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了解新案子的事儿！客户就是先前死在河里，险些害得瑞玲坐牢的苏长明，线索就是方桐提供给警方的，而且警方也证实苏长明是自己醉酒淹死在了河里，瑞玲打上去的石头伤着的只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伤口也是在他死亡后才形成的。”许多说，汤依然目光冷厉的看向方桐。
    方桐立刻拿出他提供给警方的证据，“这家伙当天晚上不仅喝醉了酒，之后还和几个小混混大打出手，结果就被人给推到河里去了，伤到了要害，刚好就在太阳穴上，瑞玲的石头也不偏不倚打在上面，所以警察才认定是瑞玲拿石头砸死了他，那几个混混也在警方的调查下承认打了他的太阳穴，而且当场就不行了，亲眼看到他一头栽进河里，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就说瑞玲不会杀人的，毕竟她姐姐是我大师哥那么喜欢的人，她又怎么能做出这么杀人放火的事儿！误会解开了就好，大师哥先前还为瑞玲被抓的事儿操心，现在她被无罪释放了，大师哥也不用成天再为她提心吊胆，方桐，你做的很好，很好。”
    汤依然见方桐并没有将她故意杀了苏长明而栽赃陷害瑞玲的真相说出来，而是曲线救国，绕了一个圈，也刚好撇清了她的嫌疑，方桐的做法很悬，却恰到好处，既保全了瑞玲，又顺水推舟利用这个人情而捆住瑞秋，两全其美，双方都不得罪。
    以前只知道他有绘画的天赋，现在看来，还有点脑子，也不算背叛她，很多悬而未定的事情又回到她的掌控之中，再也不用惶惶不安，怕这怕那个的，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伏葵给找出来，说不定这会儿正躲在哪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

    第一百二十章 警告
    汤依然刚走到门外，忽然一盆水劈头盖脸浇了过来，汤依然的脸上忽然糊了一大片的菜叶子，水也很臭，她刚要发火，却看到瑞玲笑嘻嘻的站在外面，手里还拿着一只脏兮兮的盆，汤依然哪能受得了这么大的挑衅，勃然大怒，刚要发火，许多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盆扔掉，向她挤了挤眼睛，瑞玲却将她推开，双手叉在腰上，还是笑容满面的说：“刚才真是对不住了，不小心将脏水泼到了你身上。”
    “你眼瞎了！”汤依然还是暴了粗口，瑞玲冷笑，“你不是临终天使么？怎么也满嘴粗话！按你的标准，我也能做临终天使，今天真是痛快，我在里面蹲了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想了一万种想要报复你的念头，但想想又觉得太过冲动了，我只被你随便弄了一下，就顶了个杀人犯的罪名，就我这点初出茅庐的道行怎么能和你这个黑山老妖一争高下？那还是明摆着挨打么？你泼了我一身脏水，我现在用实际行动还给了你，别不服气，要不是看在我姐夫的份上，我打算给你弄两包老鼠药的，你的面子比我脚底板的泥还脏，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卖一个人情给我姐夫的。”
    “还叫他姐夫，你姐姐不是和方桐在一起了么？”汤依然总不能当着许多的面暴露原形，只是这徐瑞玲比她姐姐还难搞，瑞玲用手抠着手指头，皱了皱眉，“姐夫不过是个称谓而已？我先前问他了，想给他起个英文名，他自己又说不上来，我是这方面的行家，我看他很向往，就说要不叫你杰弗好不好？他说好，这个听起来还有点本帮菜的味道，他说以前就有个叫杰弗的厨子，做了一手扬州地道的红烧狮子头，嫩滑嫩滑的，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但杰弗念起来又太饶舌了，东方人的舌头短，念不直裰，索性就叫他姐夫。”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有由头。”汤依然不想和她多说，省得她控制不住，一巴掌就将她打得半死，方桐想来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她的嫌疑压下去，要是再生出什么事端，就怕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瑞玲在看守所痛定思痛，要是像姐姐那样不吭声，扛着唐天的面子到处息事宁人，只会让对方越发得寸进尺，所以她得反其道而行，抓不住她的小辫子，但让她生上几天闷气，吃不下，睡不着也挺解气的。
    “姐夫叫起来多亲切，很有安全感，而且叫他姐夫，也省得我再让方桐那个王八蛋姐夫了，避避邪嘛！作为唐天的小师姐，难道你不希望他高兴么？面具戴得太久也觉得闷得难受吧？其实还叫杰弗，不过进行了口音简化了而已，你犯得着这么介意么？说句难听话，即使没有我姐姐，也轮不到你上了姐夫的床，你以为弄了我一下就赢了？别小人得志了！自古以来，邪不压正，灵界没了，你没处呆，就在咱们这儿称王称霸？用别人没有的却攻击别人的软肋，说好听点叫对症下药，说难听点儿的，就叫以大欺小，怎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瑞玲看了眼灰头土脸的许多，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儿，汤依然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瑞玲也没办法，好听点儿，这叫容忍，难听点儿，这叫自取其辱，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害得唐天背了几百年的黑锅，要是连几句难听话都受不住，他也得为自己的将来做考虑了，毕竟在汤依然眼里，他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徐瑞玲！你······”汤依然明白，瑞玲就是想逼着她发火，她拼命的压住就要喷薄欲出的火，怎能中了她的诡计，瑞玲就知道她不敢发作，又故意挑动她的神经，“瞧你龙飞凤舞的样儿！还想翻天不成？有本事儿扇着翅膀飞到天庭云中漫步去！还有一点我特别想不通，你和唐天不是说好是师兄妹的关系么？兄妹哪能在一起？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天理何在？你还处心积虑想挖我姐的墙角，这是赤裸裸的乱伦！你都不嫌丢脸的？说得也是，脸丢得多了，还要脸做什么？”
    方桐往后退了一步，汤依然要是能受得住这些话，他情愿相信她是雪山上的白莲花，瑞玲见她还是无动于衷，真是好定性，而许多也是不冷不热的，也不再给她使眼色了，她故意凑近汤依然，“乱伦永远都会和淫妇划等号，历朝历代每每逮着了，得拖出去沉塘的。”
    “你还真会胡说八道，好，我就听你好好说。”汤依然真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杀了她，反而遗患无穷，还得装作大度，将这么多的羞辱咽下去，瑞玲扯了扯路嘴角，她定性不错，“不过你放心，改革开放，这些封建迷信早就废除了，要是真这样，大小湖泊里都应该沉满了尸体，你先别急着皱眉，就知道你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什么叫沉墉，粗浅的说就是浸猪笼！将你五花大绑，压上几块大石头，方便将你压住，再将你装进装猪的笼子你，只一下就能为你作恶多端的人生买单了。”
    “你说完了么？”汤依然的手缓缓抬起，瑞玲就知道她要发作了，不过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在汤依然的手还没碰到她之前，她嘴里就吐出一大口血，但由于汤依然是背着所有人的，所以谁也没看到汤依然到底有没有伤到她，甚至都没看到伤到了哪儿，只看到瑞玲口吐鲜血倒下了。
    汤依然大惊失色，瑞玲跌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她，“你·····你偷袭我！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伪君子的面具终于要戴不住了吧？我要去姐夫那儿告你，先前陷害我的事儿还没完，现在又张着在场所有人都是你的手下就公然对我下黑手，我知道你嫉恨我姐姐，但我何曾得罪过你？我现在倒是怀疑害死我妹妹瑞欢的事儿，是不是你指使方桐干的！”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瑞玲还只是个学生，一会儿瑞秋来了该怎么交待？我答应过唐天的，要送她去学校，现在可好，你·······”
    许多立刻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瑞玲紧紧的揪住许多的衣服说：“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去见姐夫！到了医院恐怕也救不活了，万一死在了路上，倒是让她称心如意，我刚和姐姐一刀两断，现在就只剩下唐姐夫一个亲人，我被汤依然害得这么惨，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瞒住这件事儿的，我不想死了之后，他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得让他看清汤依然的真面目，她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我好难受，姐夫那么厉害，他····他肯定有办法救我，你要是不敢违抗你师父的命令，我就是爬也得爬到姐夫那儿说清楚，省得死不瞑目，重蹈瑞欢的悲剧。”
    汤依然心里明白，这根本就是徐瑞玲故意陷害她的，毕竟她有没有动手，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哪想徐瑞秋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看到妹妹满嘴是血，许多支支吾吾说了情况后，徐瑞秋哪能放过她，自然没少挨耳光，她本来就是得到消息，要去见唐天最后一面的，原以为这一面之后就要分道扬镳，被徐瑞玲这么一搅和，她反而处境被动，又背负以大欺小，仗势欺人的嫌疑。
    “姐夫！姐夫救我！汤依然要杀我！你看都把我牙龈打出血来了？好痛！”见到了唐天，瑞玲立刻扑上去嚎啕大哭，救不活的重伤转眼又变成了牙龈出血，唐天将纸巾递到她面前，瞅向汤依然说：“这怎么回事儿？”
    “我根本就没碰到她！”汤依然百口莫辩，瑞玲含着眼泪咆哮说：“你好端端的要碰我做什么？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出血的就不止是牙龈了，得脑出血！姐夫，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唯一的姐姐情愿和方桐那个王八蛋在一起，也不想再管我，我叫了你那么久的姐夫，你总得·····你总得给我讨个公道，我现在无家可归，众叛亲离，要不然汤依然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指手画脚的，你看她得用多大的力才能让我的牙龈出这么多的血！”
    “许多，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唐天看了眼无可奈何的瑞秋，转头又看向许多，汤依然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刚要看向许多，瑞玲指着她说：“你别看他！想给他使眼色对不对？你是他师父，怎么能强迫你的徒弟为你卑鄙无耻的行为作伪证？我说我坐牢的那几天，一直不见许多来看我，替我翻案，十有八九就是你指使他不要靠近我的，因为就是你害得我差一点被判死刑！你好歹也是姐夫的小师妹，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就跟踪了你么？就是这么小的事儿，你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你怎么可以这么毒辣？”
    “你胡说八道，大师哥，”汤依然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真的从来就没有陷害过她，真的没有！”
    “没有？难道我说的是假话么？那你敢赌咒发誓？要不这样，你要是真没有，那你就当着姐夫的面发个毒誓，发什么好呢？要不发这个好了？就发·····”瑞玲忽然眉开眼笑的看向唐天，“姐夫，你说发个什么毒誓好？你现在是我的大家长了，姐不管我，以后你就管我，你说什么我都听。”
    “瑞玲，点到为止就差不多了！”许多说，瑞玲用纸巾将嘴上的血擦掉，又送到这么多的面前，“这是从我的嘴里流出来的，要是从胸口或脑子里流出来，你认为汤依然对我下的毒手是用点到为止来做的么？就是因为她是你师父，你就偏袒她说话？不过这也不怪你，作为徒弟，不把师父讨好了，以后不教你积极向上的东西，而是故意将你往邪门歪道的路子上带，不用她推，在自取灭亡的路上，你自己就自学成才了！名师出高徒么！不用怕，事务所还不是你师父汤依然只手遮天的地方，不是还有她的大师哥，也就是我姐夫唐天在的么？怎么，我要是顺了你的话，唐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牺牲我息事宁人，是不是就证明汤依然已经推翻了姐夫的政权，谋权篡位成功了？”
    “唐天，我妹妹之前的事儿我不管，反正她毫发无损出来了，就算真是汤依然干的，追究来追究去也没什么意思，省得节外生枝，但你终究要还她一个公道，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打过她。”
    瑞秋说，瑞玲斜斜的瞪了她一眼，“徐瑞秋，什么叫既往不咎？还真没发生在你身上，你以什么立场大言不惭？先前不是一刀两断了么？我没你这个姐姐，不过看在你供我念书的份上，只要你和方桐那个王八蛋划清界限，我们还是好姐妹，要不然，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也少拿姐姐的架子给我抱打不平，瞧你都说的什么话？这是给我讨公道的态度么？我在看守所的那几天，几乎是我这辈子遭遇的最大灾难，要不是我意志坚定，说不定就死在了里面，既往不咎的话除了我，你没资格说，不轻不快，你知道真相么？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考虑过？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好意思么？”
    瑞秋哑口无言，也被瑞玲怼了，方桐一声不吭，纵然被骂成了狗屎，也不敢吭声，汤依然总算领略到徐瑞玲的厉害，栽赃陷害再加倒打一耙，这么深的心机和功夫，连她也自叹不如，但是事情都捅到了唐天面前，又踩着这颗地雷了，解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被炸一回，免不了皮开肉绽，但遇到了对手，又处于劣势，只能自认倒霉，打掉牙往肚里咽，她几百年来一直算得上顺风顺水，没想到却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这回真要吐血了。
    “我是你的亲妹妹，一个亲妈生的，像方桐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除了钱，连二两人性也没有，以后还有东窗事发，被警察抄家的危险，你再贪钱也得找个像模像样的人，他和汤依然串通一气来害我，你还嫁给仇人，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嫁给仇人，一来可以解决终身大事，二来也能完成复仇大业，是这么着的吧？”
    瑞玲还是挺有脑筋的，四处点火，只要火势上来，纵然她有三头六臂，也得在脸上烧出点火伤来，也够她疼上一阵子，以后看她还敢不敢在她身上丧心病狂，汤依然现在骑虎难下，要是敢反驳，那就应了谋权篡位的话，要是低三下四认下了，那么瑞玲真将坐冤狱的事儿捅到唐天那儿要求彻查，她就什么也瞒不住了，徐瑞玲要是再趁火打劫，给她头上加点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她可就真的哭笑不得了。
    到时候她精心所设计的一切就得付诸东流，唐天虽然能量尽失，却也不是吃素的，总有办法和她同归于尽，汤依然还是头一次感到做贼心虚，神色惊恐，很多破绽都从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显露出来。
    “就你实在，就你深明大义，得了，我不跟你废话，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自称是我徐瑞玲的姐姐，一个在关键时刻连家人都保不住的姐姐，我还要你做什么？在户口本上多加一页充人数？你欺软怕硬，不敢得罪汤依然，讨不起的公道自有姐夫替我讨，他要是也欺软怕硬，和你是一条道上的人，屁大点儿的事儿就给为难住了，还怨我把事情闹大，给你惹麻烦！要是真这样，那我的反抗不就了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我死了，你是不是还得送一句死有余辜的挽联？”瑞玲现在是彻彻底底和瑞秋闹翻了脸，瑞秋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汤依然的处境越发尴尬，惶惶不安，只能等着唐天发落了，唐天没说话，向瑞玲招了招手，“依然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怎么会设计陷害你呢？公道，我会替你讨，但发什么毒誓，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袭
    “怎么没这个必要，她发了毒誓，老天爷就给她备案了呀！我不知道你们临终天使归不归老天爷管，但我们这儿都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叫天道，汤依然仗着你是她师妹，今天敢动手打我，明天就敢如法炮制，再用其他办法将我送进看守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说我成天提心吊胆的，要是真·····姐夫，你先前不是常跟我说要小心点儿的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是你告诫我的，现在这个威胁只要你一句话就能避免，要不然我可就真的要······”
    瑞玲当然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汤依然倒是希望，瑞玲忽然笑着看向她，“你别瞅我，唐天一天不给我讨回公道，我就一天赖在这儿不走，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晚饭还不知道去哪儿吃，跟着姐夫混，自然是吃香喝辣的，而且我也想近距离的跟你探讨探讨你之前是怎么陷害我的细节，我有的是时间，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每天看见姐夫，他吃肉我喝汤，再加上事务所有了业务，就不愁没钱花，许多是你的徒弟，你欠我的，就是他欠我的，我在看守所呆了两天零两个小时，看在姐夫的份上，我就将两个小时的零头给你去了，一天十万精神损失费。”
    汤依然又有点冒火了，但她吸取了教训，更何况又当着唐天的面，她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不能再出差池了，许多大吃一惊，怎么又和他扯上关联了。
    瑞玲说着就意味深长的看向许多，“所以许多欠了我二十万，你要是不还，我只好问他要债了，这个好，你说我找的实习单位再好，三年五载加在一块儿也赚不了二十万，你看我短短两天就赚到手了，白捡的便宜，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能和你们这些临终天使混在一处，还能提高仙气，说不定哪天还能成仙呢！和你们一样长生不老，我何乐而不为？”
    “万一你们师徒俩拍拍屁股卷铺盖跑路了，姐夫现在又一穷二白，这亏我不就吃到令人发指了么？而且姐夫也曾答应过我，让我以后就留在事务所工作，一方面是协助许多，第二····我也方便要债不是？以前没想答应，现在我决定就将家安在这儿了，而且住的还是汤姑姑您的房间，麻烦您在半小时之内，将您的东西统统挪出去！那个房间现在是我的了。”
    瑞玲今天这一出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汤依然措手不及，刚要说话，瑞玲恰到好处的说：“不让也可以，先付十万赔偿金，我就搬到你徒弟许多隔壁住，那儿房间差了点儿，但有十万补贴，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况且有姐夫帮我，总不至于被你活活欺负死的。”
    “依然，现在事务所是你在负责，瑞玲的事儿也该归你管，不管是加入事务所，还是住在你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吧！”唐天这句话就够给瑞玲面子的了，汤依然只能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也得将房间心甘情愿的让出去，被她踩了一脸脚印子，莫名其妙还背了二十万的债，真是岂有此理，唐天看了眼瑞秋，汤依然趁机说：“你们都出去吧！”
    “我说汤依然，你有没有搞错呀！现在徐瑞秋就要和姐夫分道扬镳了，怎么，这种事儿你也想干涉？你是姐夫的私人秘书还是什么闲事儿都想插一腿的老妈子？空间，两个人曾经相爱过，现在劳燕分飞，对方又是姐夫最瞧不上眼的人，就是一直和你狼狈为奸的方桐，不过他有钱，相信你也是看中他有钱才将他拉上你的贼船的吧？没事儿，不用上火，更不用急着狡辩，我都知道，看守所还真是个好地方，进去一回就里里外外脱胎换骨了，不信我也给你弄个名目进去蹲几天？”瑞玲意味深长的笑，汤依然的脸几乎就要变成酱紫色，没好气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又来攻击我！行，算你狠，在你的地盘上我还指望看着你的脸色讨生活，其他什么交通费，伙食费就不用加在损失费里跟你算了，够给你面子了吧！但你给我记住汤依然，在惹我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多重？你是看到的，我和唯一的姐姐都撕破脸了，现在是一无所有，你陷害过我一次，我现在出来了，过去的事儿既往不咎，这也是看在唐天的份上，我不想让让为你这种表面一套，背里又一套的阴损小人犯难。”
    瑞玲在大学里也很有一套，几乎没人敢欺负她，所以也没有哪个男人敢做她的男朋友，“你再敢惹我一下，我总有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对了，你有可能对我的专业还不够了解，纪老头狸猫换太子的案子就是我办的，怎么样，没想到像我这种人也能做律师？而我收拾的恰恰就是你这种人，今天的交道算是给你上了一门科普课，专业的还在后头，只要你不要脸，尽管放马过来！我有的是精力和你过招，只要我能将你的脸磨成地平线，估计我在律师界也就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了，所以，我很乐意接受你这个磨刀石，练练手嘛！万一哪天点石成金了，你还会变成我的恩人。”
    汤依然硬是将涌到嗓门眼儿的火气生生咽了下去，奇耻大辱，面目全非，狼狈到了恨不得飞出去，瑞玲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儿，又追上她，“你的毒誓还没发呢？要不这样，你不发，我就替你诅咒了！不说别的，哪个丧良心的在背地里暗算我，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和他喜欢的人终成眷属！你看怎么样？够不够毒？你要是不嫌毒，我这儿还有很多供你挑选的！”
    瑞玲旗开得胜，杀得汤依然灰头土脸的，她长了记性，以后一段时间都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唐天那天拄着拐棍送走了瑞秋，不管瑞玲怎么探问，唐天就是不说那天和姐姐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将东子留下的玛莎拉蒂送给了瑞秋，倒是便宜方桐得了那么大的厚礼，他开着玛莎拉蒂，带着瑞秋去了他老家，他姥姥死了，但她当年留下的黑天使图样却还都完好无损。
    这原本是唐天最反对的，没想到今时今日，他却亲手将曾经那么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这件事貌似告了一个段落，汤依然依旧忙着寻找下落不明，却手里捏着和她相生相克混元的伏葵，每天忙得她焦头烂额，瑞玲泼辣起来连她姐姐都敢翻脸，何况是她，并不是她所能惹得起的人，她总是在瑞玲睡醒之前离开，然后在她睡下之后再回来，有种偷偷摸摸，做了亏心事儿的感觉。
    许多很怀念大雄，那么才华横溢的人就那么死了，果然是通灵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像他之前的祖辈一样，但遗憾的是，他们都会在结婚生子之后才会踏入仕途，而他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当真十几代的辉煌大业，就在他身上彻底断绝了。
    “苏长明，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儿！不老实交待，你以为事务所真是什么死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许多现在少了吕不丰帮忙，还好之前和他那个师弟有过合作，所以只一个电话，就得到了不少帮忙，他手上所拿的一大堆资料就是通过他调查来的。
    许多心里一阵难过，先是东子，现在又是吕不丰，虽然他是死有余辜，终究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兄弟，他的死，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还好有小钢牙帮他，小钢牙走到他面前，做了个狠色，没想到苏长明原本就是混混出生，随便一瞪眼，就把小钢牙吓着了，许多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一程？”
    “你们事务所既然接收了我，就不能因为我是混混就用有色眼镜对待我？怎么，在你们这儿也分高低贵贱，三教九流？按我生前的地位，好歹也是混世魔王，都说都混到王了，一般警察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们这些人，说句难听话，你们就是为了专程为死人才成立的特殊机构。”
    苏长明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自始至终也不说明他的意愿，许多软硬兼施却不奏效，却无计可施，事务所的确是为死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机构，以前遇到的都是愁眉不展，带着满脸有求于人表情的人，或许是事务所的门槛太低，竟然连这些三教九流的混蛋也能漏进来，他们占了名额，倒会让其他更值得帮助的人被挡在外面。
    “要是把所有死人都吓跑了，那你们一个客户也做不成，事务所不就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草庙了？有名无实，难不成你们就靠着临终天使的招牌骗吃骗喝？别瞧不起我，最起码我还有一技之长，虽说是下三滥的行当，却也是靠真本事儿吃饭的，不像你们，仗着人多手杂，狠着脸冒充黑社会？哪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要是有投诉反馈的地方，我一定将你们告到提不起裤子。”
    就在苏长明自鸣得意之时，忽然有人拿着棍子劈头盖脸就将他一顿好打，皮开肉绽，没有血，裂开的皮肉透着触目惊心的白，看得很槮人，许多觉得他眼熟，定神一看却是大头，苏长明瘫倒在地上，指着他刚要还嘴，大头再次举起木棍，刚要打，苏长明抱着头苦苦哀求。
    “像他这样的人不打不识相，他说自己是三教九流，那你就用和他匹配的办法处理他，保证能治得他服服帖帖的，没那么多吹毛求疵的毛病，都死了，还啰哩啰嗦的，真当自己是有后台，对谁都敢颐指气使的！”大头将木棍扔掉，两个黑天使将他揪进地下室关起来，许多见到他很高兴，而且他还有很多疑惑想问他，是关于汤依然是怎么从小婉身体里出来的，小婉又怎么会选择轻生？
    “许多，实话跟你说，我虽然和你师父去了趟深山老林，那儿有座很高的山，当时除了我，还有小芹菜一块儿去的，她只带了小芹菜上山的，只让我留在山下等她，上去的时候还是你女朋友，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据小芹菜说，那才是汤依然的本来面目，你女朋友是被小芹菜背下来的，汤依然下山后总是凶巴巴的。”
    大头是唐天的人，对汤依然没什么好印象，“我稍有不小时，她就大呼小叫来骂我，特别讨厌，所以我也没敢仔细去瞧你女朋友，但有一点却是千真万确的，在她右脸上有个黑豆大小的血洞，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但不多，像抽丝一样，丝丝缕缕往外渗，老是闭着眼，也不吭气，坐车的时候我刚好挨着她，身上有温度，还活着，应该是······听说她之前就昏迷了好几年，成了植物人？”
    “她昏迷了三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之后汤依然被小芹菜的火箭射伤了，就一直寄居在小婉的身体里，她说这对小婉的苏醒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她又是我师父，要是没有小婉身体的庇佑，她可能就·······”就算当时他不同意，汤依然就不会选择小婉了么？
    “这不是由边么？他怎么会在这儿？”大头在看到由边精神抖擞的从外面进来，不禁吓了一跳，许多说：“他现在也是事务所的成员，是汤依然亲自首肯的，唐天对他也没什么意见，而且上一次的案子就是他和我们几个一起处理的。”
    “由边，可以呀！混得不错，你是用什么办法才说服汤依然和唐天的？汤依然前阵子不是还追杀你的么？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在回来的路上，她还念叨着要将你碎尸万段，没想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同事儿！”
    大头有点难以置信，由边一脸尴尬，用手推了下他，“那么久没见面，你的嘴还是这么损，我大难不死，你不替我高兴，怎么还巴望着我被汤依然追杀！现在黑天使改朝换代了，你说话可得留心点儿，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局面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你这么一掺和，千万别再弄得鸡飞狗跳，你认真做好自个儿的事儿，少说闲话，少管闲事儿，只要你的心够真诚，再大的深仇大恨也能冰释前嫌，懂不懂！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现在跟着唐天了，前几天还和汤依然去了趟深山老林，你来事务所几天了，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大头有些得意，由边不想和他搭话，看向许多说：“唐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昨天去看过他，好像有点起色了，但还是下不了床。”许多说，大头凑了过来，“你们神神叨叨说什么呢？我现在也是事务所的一员了，当着我的面还把我当外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唐天很快就要进入逆回期了。”由边瞪了他一眼，大头大惊失色，半天没说出话来，随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逆回？怎么可能？他得到了雪芙那么多的力量，怎么还会进入逆回？一定是有人故意耗竭了他的能量，要不然以雪芙的道行，怎么着也不会进入逆回的？这可是个死劫。”
    “你说话小声点儿！”由边再次警告他，大头脸色惨白，唐天可是他最后的靠山了，默不作声呆在一边，由边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怎么不见小芹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养小鬼
    “他死了，是被老权杀死的，是我亲眼所见，他当时还想联合吕不丰一起造反，还说要拿许多女朋友小婉当人质，毕竟事务所以后得由许多挑大梁，小婉就是他的死穴，小婉是我亲自送回去的，唐天也三番两次嘱咐过我，要我保证她的安全，以解许多的后顾之忧，那天也是巧了。”
    大头想这事儿也奇怪，“我刚好去找小芹菜，哪想一进门就看到小芹菜遍体鳞伤从地下室跑出来，倒在地上就不动了，刀是从他前胸直接穿透到了后背上，他临终之前跟我说小婉有危险，让我快点回去，我当地也稀里糊涂的，之后老权就追了出来，但他应该没看到我，只是我回去的时候，小婉就已经死了，但她右脸上的那个黑豆大小的洞却消失不见了！我是亲眼看到的，我·····”
    “你说什么？她脸上有个洞？是不是呈倒三角形状？”由边是个老江湖，又是雪芙身边资历最老的人，大头当时也没看清楚，只看到血肉模糊的口子，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没敢仔细看，反正就是一黑豆大小的血日子，一路上都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奇怪的是，汤依然明明看到了她脸上有伤，却不给她止血，有时候还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小芹菜都怕她怕得要死，我是给她当拎箱子的伙夫，更是怕的连眼皮也不敢抬。”
    “怎么了由边？汤依然到底对小婉做了什么？”许多知道汤依然去深山老林，绝不是为了寻找盖房子的地基那么简单，由边神色凝重的说：“以前我也只是听雪芙提起过而已，从来没见过，她····许多，你听我说，这件事儿我也没有确切的实据，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由边，你就别瞒着许多了，小婉是他男朋友，虽然昏迷不醒，但我将她送回去的时候，她的手好像还动了，但她妈妈硬是将我轰出来，我觉得她多半有苏醒的迹象，现在莫名其妙就死了，这也太蹊跷了，我离开和回去的这段时间，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大头见由边脸色不正常，这根本就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表情，许多急切的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要害怕汤依然，有什么就跟我说，我女朋友之所以变成植物人，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现在她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是连她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那你说我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小婉的死，她脸上的血洞，不可能和汤依然没一点关系。”
    “你可以去问她。”由边是真怕了，许多冷笑，“你都不敢告诉我，她会么？由边，你要让我怎么做才愿意说实话？小婉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见着，我为你的事儿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汤依然当初是怎么刁难我的，你不是看见了么？我不求你怎么回报我，只求你一句真话，即使没有确切的实据，你多少给我透露一点消息，好我让我心里有个底，我曾经答应过小婉，要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未来，结果却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跟了我之后，千灾百难，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纸是包不住火的，凡事儿有开始就有结束，再隐秘的事儿也会真相大白，在你能帮我的时候不帮我，还袖手旁观，真到了那一天，我可能就要六亲不认了！”
    “小多，瞧你说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其实不是我不说，是······我是怕你接受不了！”由边一想起不禁胆战心惊，大头斜了她一眼，“许多能走到今天，就是从一件件一桩桩接受不了的事情上经历过来的？他能扛得住小婉变成植物人的打击，又接受了汤依然利用她来当替身的事实，还有什么扛不住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表情都出卖你了，你还装傻充愣，许多都替你挡住了汤依然想要置你于死地的祸端，你总不该因为害怕得罪她就把许多当傻子，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汤依然是看着许多的份上饶你不死，怎么过了几天好日子，就颠倒黑白了？”
    “你小子懂个屁！”由边说着就将许多拉到一边，大头也将耳朵凑过来，他神色凝重而无奈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汤依然应该是利用自己本身的能量在小婉的身体里豢养了小鬼，这东西邪乎的很。”
    “豢养小鬼！”大头也吓得够呛，他是万万没想到汤依然可以毒辣到这种程度，许多对这些并不太明白，但看到大头惊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由边说：“前几天我趁汤依然不注意就去找了唐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管你发现了什么，都没有比在活人身体里豢养小鬼的事儿可怕。”大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呆滞，好像受了重大的打击，许多的心仿佛一下子揪了起来，由边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反正他早就都会知道真相的，“唐天的能量，也就是他从雪芙那儿抢来的能量，其实都被汤依然强行攥走了，而她本身的能量却都转移到了小婉身上，如果以她这么强大的能量豢养，那么豢养在小婉身体里的必然就是尚无的儿子鬼娃，灵界在没有覆灭之前，灵婆婆就一直在找这东西，鬼娃可以·····许多，我是真不敢跟你说！它····它要是真的取代了小婉，那么小婉就会彻彻底底变成鬼娃，沦为汤依然的傀儡，她不仅听令于汤依然，还会······还可以穿越时空，将过去曾经存在过的人通过四维空间传输过来，你还记得之前和吕不丰一起同归于尽的徐美牙吧？可能就是鬼娃做的。”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汤依然不可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小婉，她说过会····”她说过小婉会苏醒，但从未说过会以什么样方式醒，许多不寒而栗，腿一软，险些摔倒，还好大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随后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徐美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大头不解，由边说：“因为·····因为在十年前，吕不丰······就是你那个当记者的好兄弟，徐家是做出口生意的，吕不丰为了获取丰厚的报酬，就故意捏造假消息举报了徐家，老爷子无辜入狱，没几个月就在监狱里郁郁而终了，其他几个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家破人亡，徐美牙那时候是个大学老师，谈了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男朋友，感情很好，人长的又很高大帅气。”
    “哪个女人不喜欢高大帅气的男人，又从国外镀了层金回来的，那更是抢手货。”大头知道由边特意提起他，应该也是有原因的，由边说：“徐美牙是个死心眼儿，一门心思想要和他结婚，在徐家的悲剧中，除了吕不丰外，还有另一个罪魁祸首，那就是她的那个海归男朋友，就是他暗中给吕不丰一笔钱，让他故意捏造虚假消失陷害徐家的，因为她男朋友刚好就是徐家的竞争对手，徐美牙一怒之下就杀了他，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骸。”
    “吕不丰我听说过，为人狡猾，许多，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兄弟！哪天把你卖了，你还笑眯眯的给他数钱呢！”
    大头对他印象不好，许多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进散了，什么也听不清楚，由边以前就对许多说过，吕不丰心术不正，还是少来往的好。
    只是这些情况也是他最来才调查到的，“当年吕不丰还是个学生，但为人机敏圆滑，左右逢源，消息四通八达，他听到风声后就连夜逃到了外地，避风头，由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控制她杀人，两天后，徐美牙就在自己的实验室自焚了，这个案子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新的进展，也就成了无头悬案，再加上对方势力干涉，就连徐美牙的死也被压了下去，所以对于当年的真相，没几个人知道。”
    “由边，我的意思是说小婉现在成了鬼娃的替身？”许多全身瑟瑟发抖，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这的确是他扛不住的打击，大头也没先前那么踊跃了，默默不说话了。
    由边摇了摇头，“不是替身，她的身体真正成就了鬼娃的诞生，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小婉她·····你女朋友在鬼娃取代她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你面对她的时候，千万不要有思想包袱，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是她，而是受汤依然意念所控制的傀儡，徐美牙从十年前回来后，立刻就来找吕不丰寻仇，这也证实鬼娃已经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唯一对付她的人只有你，因为鬼娃身上和你一样都承载了尚无的能量，只要你杀了她，将鬼娃身上一部分的能量归到你身上，虽说不会对汤依然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失去这个傀儡，就像砍断她的左膀右臂，这样你就可以拥有尚无最完整的能量了，你才能将事务所继续下去，发扬光大。”
    “你不觉得这很讽刺么？我连最爱的人都救不了，要我拿什么决心去救别人，即使得到了尚无最完整的能量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小婉还能重新活过来么？我欠她的，永远都还不清了，汤依然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要去杀了她给小婉报仇！”许多全身麻木，想站却站不起来，大头按在他的肩膀上说：“由边先前不想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承受不住，再去做出什么越格的事儿，现在想想，小芹菜突然让我回去保护小婉，多半是发现了汤依然的秘密，这么说来，老权和她就应该是一伙的！”
    “不对，方桐说，他亲眼看到汤依然杀了老权。”许多忽然迷糊了，不知道汤依然在搞什么鬼，由边瞪大眼睛，“方桐就是个王八蛋，他的话你也相信，就算他没有说谎，但汤依然老谋深算，谁能敌得过她，再说了，她要是真想杀老权，又何必让别人看见，故意让人别人看见，那就是奔着瞒天过海，遮人耳目去的，否则以她的心眼儿，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到老权，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儿！他最爱拍马屁，也最讨雪芙的欢心，我这个人不喜欢计较，又一直得过且过，虽说在雪芙身边呆的时间和老权差不多，但知道的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老权在雪芙眼里却是个内人，我纯属是个外人，雪芙虽说没豢养过小鬼，但她对这种事儿却乐此不疲，老权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豢养之术。”
    由边一直都为老权的死感到疑惑，汤依然做事儿向来干脆利落，又怎么会将她杀害老权的事儿让方桐看见？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将他往鬼娃的身上扯，由此可见，汤依然的计划必然是早就盘算好了，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在她算计之中。
    “汤依然要是没有老权帮忙，而且豢养的小鬼又是尚无的鬼王，稍不谨慎就会全军覆没，汤依然一直都以临终天使的身份示人，别说是不会了，即使会也不敢公然动作，毕竟唐天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由边越想越害怕，鬼娃只能由汤依然一个人控制，而且神出鬼没，能力极高，又可以穿越时空，让过去的对手通过四维空间传送到现代，徐美牙和吕不丰就是鲜血淋漓的例子，最后却以灵异事件被人津津乐道好一阵子，警方也束手无策，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谁的过去没有几个得罪过的冤家？
    “运行豢养小鬼邪术的人是无法逆回的，但她却偏偏强行将唐天送入逆回期，现在不过是拖一天是一天，也没几天可以支撑了，所以我敢断定一定是老权私下帮了汤依然，致使鬼娃在小婉身上横空出世。”由边也从而证实老权并没有死，只是以汤依然的手段，岂能给自己留下隐患，老权又是个聪明人，并不糊涂，他冒险和汤依然合作，汤依然身上必然有着他可以奋不顾身也想得到的东西。
    “我······之前我见过大雄，他吹了一阵奇怪的烟，我亲眼看到小婉的魂魄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我要怎样才能·····”许多所做的一切就是想在小婉苏醒后，可以骄傲的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改过自新，可以拥有一番作为的人，现在她死了，他即使取得再大的成就又能怎么样？不能和所爱的人分享，不过是给自己建了一个华丽又空洞的坟。
    由边忽然打断他的话，“许多，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木已成舟，小婉····你女朋友不可能再回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得接受事实，否则你容易成为鬼娃攻击的对象，而且汤依然之所以选择她，就是知道她是你无法克服的软肋，我告诉你真相，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或萎靡不振的，小婉的事情我很遗憾，但事已至此，你必须接受事实，克服软肋，不让想伤害你的人有机可乘。”
    由边在得知吕不丰和徐美牙之间横跨十年的恩怨时，就想提醒他必须随时做出撞击准备，但这一天还是来了，许多的精神世界仿佛一下子都随着这个巨大的讽刺而垮塌了，变成一堆废墟。
    “小多，你别这样，鬼娃的事儿太严重，要是传出去，恐怕会人心惶惶，我们几个心里有数就好，你要是倒下了，事务所可能也就······”大头原本打算卷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没想到唐天却又遭人暗算，勉强剩下一口气。
    由边也是长吁短叹，““唐天现在已经完全被汤依然控制了，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事务所名存实亡，你可以····你可以让它继续下去，也可以让它变成汤依然为非作歹的工具，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没有多余的时间发牢骚或想着报仇，这个世界已经很糟糕了，要是你的软弱成全了汤依然的野心，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小婉死在她的欲望之下，勇敢和坚强从来都不是天生的，而是用每一段心酸和痛苦结出的茧，是作茧自缚，还是破茧成蝶，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怎么做。”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权
    汤依然身上披着一袭黑色的袍子，上面缀满了黑色的羽翼，她信步走到一个光线幽暗的屋子里，刚推开门，里面就断断续续的传来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好像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咳嗽，推开门，光线从外面进来，她又将门上，拿出火柴。

    脏兮兮的坐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上面到处都是老鼠爬过的痕迹，抽屉里拿出一根颜色奇怪的蜡烛，轻轻一划，火苗窜升，黑沉沉的屋子里总算有了光线，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照亮了，没想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变成了剜心的呻吟，汤依然将手从暗红色的火苗上掠过，黑色的灰烬在她指尖上化作粘稠的污垢。

    “汤依然，你说过会放过我的，现在你就放了我，求你了，再这样我可受不了！”这是老权的声音，汤依然拿着蜡烛走向他，老权的脸面目全非，惊恐万状的说：“快点把那东西拿开！汤依然，鬼娃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比你好多了，怎么说你也是雪芙身边最有影响力的人，找你帮忙，还真是找对了，徐美牙已经在两天前将吕不丰给杀了，她也在爆炸中化为了灰烬，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想到死了十年的徐美牙竟然还能穿越时间再回来报仇？这不是一起凶杀案，而是灵异事件，这个好，成了奇闻怪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儿事儿，没人在意这场事件中谁遇害了，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也能更好的转移大众对真相锲而不舍的挖掘和注意力，他们只会将重心放在十年前的徐美牙身上，对于死去的吕不丰，他人品口碑原本就一塌糊涂。”

    汤依然花了很大代价救收服了老权，而且老权也知道了汤依然的真面目，雪芙和唐天不过是一群苦大仇深的替死鬼，她才是幕后真正的大老板，再加上唐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失去了雪芙的能量，他只能眼睁睁的进入逆回，变成一个只有过去却永远失去明天的废物，老权思前想后，当然乐意归顺汤依然了，而且一丘之貉，哪有不合作的道理？
    “一个靠不义之财发家的人，在那么多热心过盛的看客中，从来就不乏落井下石的人，最后只能落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论，说不定还能将他之前的黑料也一同挖出来，他就死有余辜了，再加上鬼神向来是他们最忌讳的东西，一旦和牛鬼蛇神扯到一起，即使扒出真相，谁又愿意沾这晦气？你为我豢养出了鬼娃，为我的伟大使命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权最大的贡献就是帮她在小婉的身体里豢养出了尚无的儿子鬼娃，这个小鬼也是在老权提供的线索下才找到的，她故意被小芹菜的火箭伤到，借此占据了小婉的身体，她的能量都寄存在她的体内，以此来供养鬼娃，而她却借着小钢牙的手给唐天下了毒，那么顺利就拿到了雪芙的能量，至于许多，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要不然，等他哪天成了气候，不就成了绊脚石？
    “你为我付出的诚心和努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只是这蜡烛是用童尸的尸油炼化而成，又融入了你的血，燃烧的时候固然痛了一点，对你身体的康复却最有效，你是我的功臣，雪芙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主子，只要你一心一意帮我，有我一口的，自然少不了你半分好处，而且你这伤口·······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打伤的你？”汤依然没想到老权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且伤势古怪，又有点似曾相识，这让她不禁心惊肉跳，会不会又是伏葵搞的鬼？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看我半条命都快没了，要不是你用尸油蜡烛帮我撑着，我早就一命呜呼了，那个人好像是个女的，身上披着白色的····有点像你身上的袍子，只不过没有羽翼，雪芙没死的那会儿，我不止一次听过她提起一个人，说伏葵还有个什么姐姐，不知是亲的还是表的，反正有点血缘关系。”
    老权全身犹如瘫痪一般，只能勉勉强强的半坐着，手脚也动弹不得，好像萎缩腐烂了一般，由此可见，也能知道对方的实力有多可怕，“但这个姐姐不是临终天使，也不是黑天使，而是凌驾于这两者之上，但也不是正常人，她有很大的权限可以挑选或终究临终天使，就连灵婆婆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给她行叩拜大礼，可这个人从未在灵界出现过，谁也没亲眼目睹过，神乎其神，雪芙每次提及都会崇拜的不得了，也不知道真还是假的。”
    “说来也怪，伏葵就是个废物，她要是没一点靠山，灵婆婆何必处处待见她？还将神元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灵界覆灭之前，她又亲自送伏葵和娈童躲进深山老林。”
    汤依然最瞧不起的就是伏葵，本事儿还没脾气一半大，以前在她那儿也没少吃亏，所以对她下手的时候，汤依然可是丝毫没有手软，没想到她后面还有个高于临终天使的姐姐，真是出了鬼了！
    “说起神元，你可得小心了，与神元相对的还有一个叫混元的东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在小钢牙那儿。”老权的小道消息很多，汤依然怔了一下，“小钢牙？”
    “对，就是小钢牙！难道你忘了他为什么叫小钢牙？”老权，汤依然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钢牙，“他在很小的时候，乳牙还没退干净，险些连牙床都要脱落了，是灵婆婆亲自给他弄了副钢牙，这也是小钢牙名字的来历，只是混元和他的钢牙又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了！小钢牙好歹也是临终天使，哪有临终天使莫名其妙就掉牙的？你别忘了，小钢牙的姐姐小芸豆可是灵婆婆最看中的一个人，而且她也极力希望唐天能和小芸豆修成正果，虽说临终天使不能结婚，但是他们俩个要强强联手的话，灵界日后的路可能就会更顺利，也是因为这个，灵婆婆才将混元偷偷藏在小钢牙的身上。”
    老权现在生不如死，只能等着汤依然的救济，没有汤依然，他会死无葬身之地，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巴结她，在看到她脸上来回闪现的震惊和愕然时，就知道这些秘密必会换来她更多的投注。
    “这东西威力极大，牙齿脱落就是最典型的表现，难道你没发现但凡有小钢牙在的场合，伏葵和娈童都会退避三舍？而且在你杀了小芸豆之后，小钢牙第一时间就跑没影了，按理说，有唐天在，谁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的！雪芙之前也曾找过小钢牙，但我一直没弄明白她寻找小钢牙的目的，只是小钢牙看上去好像傻不拉几的，眨眼的速度都比正常人慢一怕，几百年来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雪芙都找不到，这就不用说他有多聪明了，现在想想，雪芙当初大刀阔斧，多半就是为了拿到他身上的混元。”
    老权说，汤依然的脑子很快就转过弯来了，看来大雄骗了她，说是伏葵回来了，但他从未见过伏葵，即使是伏葵现身，他也未必认得，对方要真的是伏葵的姐姐，那就大事不妙了，毕竟伏葵的姐姐以伏葵的身份向她宣战，那个连灵婆婆都得罪不起的人，她又怎么能得罪得起？不过好在有鬼娃相助，小婉也成了鬼娃的真身，实在不行，再将许多推出来，总能抵挡一阵子的。
    “伏葵······”汤依然忽然心烦意乱，老权却一脸自信的说：“你别怕伏葵，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亡瀑布的阴气那么重，进去就出不来，即使是雪芙进去也不会幸免，她本身的修行和尚无有点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尚无是有魂无魄，而她却是有魄无魂，两者可以相互结合，但想要让他们显现，得找一个在通灵方面达到炉火纯青水平的通灵师才能做到，因为不是所有的通灵师都能布置出法阵强大的八卦阵，也叫招魂引，可以让这两个人同时出现。”
    “你是说大雄？那天我在唐天身上发现端倪，就一路跟着异动找到了大雄家，他·····”汤依然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声音透着几分苦涩和畏惧，“他说自己被伏葵威胁了，迫使他做出八卦阵，又利用招魂引将尚无引出来，说是逼问关于混元的下落，还说混元就藏在许多的身上，已经被她拿走了！”
    “这简单是一派胡言！怎么可能是许多，神元和混元是相生相克，你拿到神元后，是不是和许多在一起过？你有感觉么？这两样东西是要碰到一起，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能量受到压制，半点也使不出来，而且许多也是刚刚成为临终天使没多久，即使是小钢牙从小就是临终天使，接触混元后还掉了满嘴的牙，混元要是真在许多身上，他和唐天性命相连，那么混元的能量也该体现在唐天的身上。”
    老权心里不禁犯了嘀咕，汤依然向来聪明绝顶，怎么会在这种小事儿上被人骗得团团转？而对方还是个无名小卒？“但他都快进入逆回了，又怎么能拥有混元？那个叫大雄的通灵师肯定故意骗你的，不仅在混元上说了慌，估计那天和尚无一起出现的还有雪芙，大雄算什么东西，他没接触过雪芙，更不知道你和伏葵之间的恩怨是非，要是没有她出主意，又怎么会扯到伏葵，将你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身上，故意分散和消耗你的精力，茫茫人海，就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找到下辈子也找不着！”
    “我管他什么有魂无魄，有魄无魂，大不了再找个通灵师，我就不相信大雄能办到的事儿，其他通灵师就办到！我非得将尚无和雪芙揪出来问个究竟！”又一个奇耻大辱，不过好在她已经将大雄给杀了，老权听她这么说，语气里忽然生出几分轻蔑，却又没有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将那个叫大雄的人叫过来，他能成功布下八卦阵和招魂引，再布一次也······”
    “那个混搭，我已经将他杀了！”汤依然一脸痛快，老权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语气惊愕的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把大雄给杀了！就在他给尚无和雪芙布下的八卦阵面前，只一刀就死了。”汤依然见他表情怪异，原本是笑着的，最后笑容却僵硬在了嘴角，“你想说什么？难道不该杀么？”
    “你是不是疯了，作为临终天使那么久，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也不懂？你······”老权神色惊恐，汤依然冷笑，“老权，别以为你给我办了点差事儿，就忘了自己是谁，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我说话方式怎么了？你不是强行拿走唐天的能量么？那我问你，现在的许多是什么状态？”老权四肢麻木，上半身摇晃的很厉害，几乎就要从床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才靠着胳膊肘支住歪歪斜斜的身体，汤依然这些天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寻找伏葵，要不是老权这么一提点，她还真忘了注意许多的反应，“他····他看上去好像和平时差不多！”
    “那是因为尚无仅有的魂进入他的身体，将先前没能和他融合的能量彻底打开，他现在不靠唐天给养也能正常生活了，难道这么大的问题你就一直没发现？再说了，唐天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入逆回，那是因为尚无的能量和老太婆的能量都和许多融合了，先前是唐天给养许多，现在是许多反过来给养唐天，乌鸦反哺，互惠互利。”

    老权忽然有种千年道行一朝丧的颓废，竟然站错了阵营，“这么大的能量根本就不是许多能承受得了的，但多余的部分都能通过他们相连的性命，源源不断，相互匀合，最终势均力敌，过不了多久，唐天就会恢复正常，就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许多都在给唐天输送能量，你以为唐天每天老老实实睡在床上只是因为快要死了，没力气下床？他在养精蓄锐！从许多身上传送来的每一点能量，他都能真真切切感觉到，这还不是你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大雄在临死之前有没有跑？我问你！”

    “他····他说自己受伤了，而且我看他胸口的确有个类似伏葵留下的痕迹，所以我就相信真是伏葵强迫了他，我当时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汤依然也后悔莫及，老权终于泄气了，“那种伤对于雪芙来说，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再加上尚无协助，你·····难怪你会被她骗了，现在最可怕的就是那个通灵师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羞辱
    “别大惊小怪的，一个小小的通灵师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汤依然镇定心神后，还是觉得老权过于哗众取宠，老权却说：“有种死叫浴火重生，尤其是通灵师，你可能不知道雪芙还有一手独门绝技，我以为我会是最终的幸运儿，没想到却被那个大雄占了便宜，雪芙是有魄无魂，她的魄会让通灵师起死回生，他身上的伤就是诱饵，故意让你杀了他，又有八卦阵和招魂引相助，从此拥有和临终天使一样长生不老，却高于临终天使不生不灭的精魄，尚无和雪芙不会再出现，但你却让许多和大雄借着他们绝境逢生，走向另一个高端，许多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人，大雄·····说到他，你最好小心点儿，你手上占了他的血，他是通灵师，就会利用血煞给你布下天罗地网，你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哪有这么严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要是再敢说这些话······我就杀了你！”汤依然方寸大乱，老权忽然失魂落魄的笑了起来，“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关键是死不了！你要是能帮我这个忙，我就是给你磕头也心甘情愿！倒是你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别想着怎么来收拾我，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才能不被别人收拾！”

    “许多即使得到了老太婆和尚无的能量又能如何，我不是还有小婉作挡箭牌的么？”汤依然不禁为当初的明智之选而感到庆幸，老权笑得就更鄙夷了，“鬼娃的确所向无敌，但是汤依然，你千万别忘了，鬼娃追根究底可是尚无的儿子，它身上除了有一半力量是你的，另一半还是尚无的，而许多融合了尚无的力量，鬼娃虽然可以听从你的指令，但她抗拒不了和她一脉相承的力量，在你的鬼娃眼里，你是主人，但许多却是他亲爹！”
    “不可能，是你胡说八道，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还没有输，能走到今天，我可不光靠嘴说的！”汤依然说着就将蜡烛吹灭了，没想到老权再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汤依然听得烦了，又重新点燃，蜡烛在开关剧烈的疼痛之后，就像服了止痛片，一旦吹灭，疼痛就会像排山倒海般滚滚而来，老权的胳膊肘再也支撑不住歪斜的身体，脑袋有气无力的歪在床沿上，有只拳头大的黑老鼠从他脸上不紧不慢的爬了过去，留下斑斑血迹，而他失去知觉的右脚早就被老鼠啃得只剩下脚脖子。

    “浪子总会回头，不过是时间早已而已！你对付不了他的，那么多优势和势如破竹的力量，要是没有你这个做师父的成全，他哪会有今时今日的气候？我们都完了！你现在回去和他认个错，说不定他看在你是他师父的份上既往不咎，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要不然，那个叫大雄的通灵师，第一个不放过你。”
    老权拼命的抬起头，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脚脖子时，几近晕过去，汤依然看着也恶心，冷笑说：“这根蜡烛我不会吹灭，你的这张嘴这么不争气，那就任由老鼠吃了你，省得你在这儿鬼哭狼嚎的，你应该庆幸还有老鼠愿意吃你，不出十天半个月，你从头到尾就能被老鼠当作肉包子啃完了，死了好，死了不受罪，其实这根蜡烛留给你都是暴殄天物，但看在你帮我一场的份上，我这个便宜就让你占去好了。”

    “汤依然，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小芹菜发现了你的秘密，你就让我杀了他灭口，但他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人见了他，这个人很快就会将你的真面目昭告天下，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不明不白给你背黑锅的唐天面前做人？最重要的是，许多要是知道你才是毁灭灵界的罪魁祸首，又故意在他女朋友小婉身上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儿，他要是逮到机会，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或者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生不如死！”老权知道那个人就是唐边身边的大头，汤依然一听这话就慌了神，走近他，“那个人是谁？”

    “你不是很聪明么？他就在你的事务所，你可以一个一个的去排查！反正我是没什么指望了，但你精打细算几百年，要是全盘大局都坏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就怕你会死不瞑目！”老权哈哈大笑，这时又有两只大老鼠迫不及待的爬向他血肉模糊的脚脖子上大快朵颐，而他却一点知觉也没有，汤依然拿出刀，将蜡烛放到桌台上，“看看把这些老鼠给饿的，脚脖子都是骨头，我帮它们将你腿上的肉一块块的削下来，不能光便宜这一屋子的老鼠，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野狗野猫什么的，让他们也尝尝
    黑天使的肉比不比蚂蚱好吃。”
    “汤依然，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你敢·······”老权欲哭无泪，他现在就只有脑袋能动了，拼命的晃着，却无济于事。

    汤依然眼里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举起刀刚要往下扎，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抬头一看，却是瑞玲，她手里还拿着一只手电筒，将光打到她脸上，笑着说：“我说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大喊大叫的，我跟哥哥说，他还不信，没想到却是你，刚才人家都骂你心狠手辣了，你还真狠到什么凶残恶毒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还举着刀干什么，让你放下没听见？耳朵聋了？”

    “是你！徐瑞玲！”汤依然看到她，心里咯噔一下，先前可不是被她整惨了，但脸上却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瑞玲将手电筒的光圈来来回回的打在她脸上，汤依然的眼睛被刺的睁不开。

    瑞玲笑，“没错，可不是我么？以前不太喜欢你，总觉得你过于卑鄙，心眼儿又小，尖酸刻薄，尤其是利用一个死人来栽赃陷害我的事儿，这可是你几百年人生路上最大的一颗污点，还好我吉人自有天相，没能死在你的圈套里，你说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一把年纪了却为老不尊，到处欺负人，飞扬跋扈，为非作歹，真是没人治得了你了对吧？你犯得着用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去陷害一个比你岁数的零头还小的女孩子，灵界的的确确是覆灭了，所以你也不怕别人嘲笑你，但作为临终天使却将脸皮厚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估计天上地上也只有你有资格占据这个绝无仅有的名额了。"

    “看在我大师哥的份上，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滚！”汤依然这是出门没看黄历，这一天就没遇见一件能让她高兴那么一点点的事儿，瑞玲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将手电筒打在自己的下巴上，整个人面目全非，仿佛刚从地狱里上来的女鬼，身上还飘散着热气，“你看你又吓唬我，差一点我就屁滚尿流了，还好我定性好，毕竟那几天的冤狱和牢饭可不是白坐白吃的，里面比你凶的人多了去了，比你擅长装腔作势的人也多了去了，长了见识才明白，你和他们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你又不是专业黑社会，装狠装得不像就漏洞百出了，那话怎么说来着的？对，叫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就贻笑大方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大言不惭，急起来大师哥又是你的大师哥了？在你将黑锅甩到他头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你心爱的大师哥？”
    “你想说什么？”汤依然大惊失色，手里拿着的刀不禁紧了紧，老权也目瞪口呆，瑞玲从门外走了过来，“你得了失忆证，想帮你将之前你自我催眠所遗忘的事儿给你翻腾出来晒一晒晦气，原本打算去许多和姐夫那儿揭发你的，没想到路过宝地，忽然听到有人鬼哭狼嚎，我就拐了个弯过来瞧瞧什么情况？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上难道还能有比汤依然更加恶毒的女人？没想到却是汤姑姑您本尊，您的无耻被你不断的刷新下限，我都有点目不暇接了！”

    老权先前还奇怪，这个小女孩怎么敢深更半夜出现在这儿，而她说话尖锐而处处扎着汤依然，必然是有着深仇大恨，水火不容，但就是这样普通瘦弱的小女孩儿难道就不怕汤依然对她下毒手，在他看到门外的人时，眼睛就发直了，惊恐和绝望逐步将他吞噬，也明白小女孩儿敢对汤依然出言不逊。

    “这儿是荒郊野外，附近又有数以万计的坟头，天然的火葬场，最方便毁尸灭迹了，我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想看看我的姐夫，也就是你亲爱的大师哥在你心里的地位还剩多少，和我凶残的私欲相比，唐天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当然，他不会来，即使你真杀人灭口，随便挖个坑给我埋了，他哭瞎了双眼也绝不会想到你已经对我下了毒手。”

    瑞玲不光知道了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还知道更多恐怕连许多也不知道的秘密，“毕竟姐夫那么爱我姐，而我和姐姐多少还有点相似，他看到我就像看到我姐，触景伤情久了，就要触景生情了，所以，你被我姐碾压了一遍后，有可能还要被我碾压一遍，总之，他可以是你的大师哥，但我绝不可以让他变成你······你也真是可怜，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精打细算几百年，最后不爱你的那个男人还是深深的当着你的面爱上了别人，讽刺吧！想哭就哭吧！都是打了几回交道的老熟人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汤依然处于劣势，说这话的进修，嗓音是颤抖的，瑞玲再次将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我知道你很想，但你不敢，不是因为唐天，而是因为你怕我。”

    “我怕你？”汤依然哈哈大笑，瑞玲走近她，握住她的手，将刀尖抵在她的胸口上，“我给你一次机会杀我！只要一用力，我就一命呜呼了，但你想过没有，我敢在这种地方和你说说笑笑，你要觉得我的张扬是出于上一次胜过你的骄傲，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是傻子，怎么会自取其辱，你也不是傻子，要不然你早在我进门的时候要动手了，毕竟有些代价，不是你抬出唐天就能承受得了的，现在恐怕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在唐天身上动的手脚。”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唐天？”汤依然的手颤抖的厉害，几乎握不住刀，瑞玲顺势将刀从她手上抢过来，答非所问的说：“只知道他受了我姐姐的情伤而一蹶不振，你得不到他的未来，就想通过逆回去寻找你们过去在没有我姐，没有不钢牙的姐姐小芸豆掺和的曾经而大做文章，在但你们的过去，还有一方净土可寻么？你以为你的计划真的天衣无缝，从而在这几百年中骗得了唐天，骗得了雪芙，连同灵界的老太婆，其实你的狐狸尾巴在你动作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抓住了，你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呢！我要是你，早就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硬是将自己包装成了跳梁小丑！”

    “你给我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你胡说，我·····”汤依然腿一软，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瑞玲用刀划着墙面，依然风轻云淡的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倒是就坡下驴，将计就计，将你骗得团团转，为什么会有黑天使？黑天使才是灵界最后力量的保证，想想你身边这么多人，又有几个对你说了真话，包括你那心爱的大师哥？他忍辱负重，和你打打杀杀那么多年，你还自我感觉良好，当成打情骂俏，那是故意投其所好，打打闹闹就算了，总是不伤你的性命，你还以为这是唐天舍不得伤你的证据，要不是这样一步步的麻醉你，转移你的注意力，你还怎么掉以轻心？”

    汤依然天旋地转，然而让她百思不解的是，一个小小的人类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起先是从尚无开始，之后就是雪芙，再之后就是唐天，再之后就是许多，你不觉得在这一系列的计划中，你总是充当了垫脚石或点石成金的作用？被你意念扭曲的事实下，赢了就是输了，而输了的才是最后真正的大赢家！”
    瑞玲稳操胜券，终于为自己痛痛快快报了仇，也为姐姐出了口恶气，“要说傻，你才是傻到了实至名归！利用价格都被人榨成豆腐渣。你还是拼死拼活忙活，不过说来也是，是你毁了灵界，现在又为别人做嫁衣，许多很快就会接手事务所，将你平时口口声声打着要复兴灵界的旗号变成事实，意外不？”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汤依然的额头上忽然凭空生出两只黑色的触角，很像牛犊刚冒角尖的那种，瑞玲吓了一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做，现在东窗事发了，怎么不敢承认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也够天翻地覆的，我知道的时候足足惊呆了十三秒，你是前辈，又是老油条，给你十二秒发个呆怎么样？这么大的面子却还是看在姐夫的份上，你也省着点用，毕竟我姐夫的脸可不是你用来厚颜无耻的资本，借你用了几百年，你也该识趣了。”

    “我识趣，我识趣，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受不了了，老鼠正在啃我的脚！我还想站起来！我不能没有腿！”老权忽然哭天喊地的哀求，瑞玲走了过去，随手抓过一只，随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汤依然，“果然是你养的牲畜，和你一样张牙舞爪的，连人都不怕了，不过老鼠就是老鼠，再大胆也只是一只老鼠而已，遇到了猫，有它屁滚尿流的！”

    “你都快没命了，少一条腿又能怎么样？装到棺材里还能减小地方。”瑞玲冷笑，就在这时，汤依然的另一只手里忽然使出一把刀，瑞玲一抬眼就看到折射在墙面上的影子，下意识的往右躲了一下，汤依然扑了个空，瑞玲心有余悸，“你还真敢下手！我姐夫的脸也不好吏了是吧！行，算你狠，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教训
    唐天气定神闲的坐在床上嗑瓜子，他看了眼手指甲，上面光泽闪亮，没想到许多那小子那么争气，付出的终于得到了回报，只是有一点他没弄明白，许多的长进似乎也太快了点儿，还真是一鸣惊人，之前尚无的能量在他身上一直都是格格不入。

    除了尚无的能量，还有灵婆婆的，当初灵界就是因为这两位的相争才分门别派，最后口子越撕越大，这才给了汤依然暗黑力量的崛起提供了空隙和温床，等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早已于事无补，他这几百年过得也是颠沛流离，一方面还得应付汤依然的打杀，另一方面还得千方百计的稳住她的注意力，虽然知道她是杀害小芸豆的凶手，为了复兴灵界，就只能暂时抛却私人恩怨，顾全大局了。

    小钢牙笑嘻嘻的从外面走过来，笑着说：“姐夫，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你自己吃吧！我最近不想吃东西。”唐天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小钢牙笑容立刻就暗淡下去，“姐夫，你还在为上次我害得你中毒的事儿耿耿于怀？我是真不知道汤依然会那么恶毒，她自己不敢动手就拉我当替死鬼，姐夫，我是真不知道那个茶水里有毒，对不起，你要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别哭了，我没有怪你，别站着了，坐下吧！”唐天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件坏事儿，至少他等到了许多融合了尚无的能量，自己也可以重新站起来，小钢牙眼泪花花的坐下，手里还捧着两大包东西，唐天也不忍心责怪他，“又是由边让你送来的？”
    “嗯，他说吃这个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小钢牙吸了吸鼻子，唐天接过，打开，还和以前一样，柿子饼和加了一点猪血的糕点，“由边最近在忙什么？许多人呢？也不见他人影。”

    “事务所最近新接了个案子，挺嚣张的，就在昨天，还劈头盖脸将许多骂了一顿，最后被大头劈头盖脸一顿好打，现在还在地下室睡着呢！我当时要是在场，肯定也得将他暴打一顿，现在小多哥都是事务所的顶梁柱了，这些人原本都是来咱们这儿寻找帮助的，我看他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小钢牙气呼呼的说，他忽然觉得牙痒痒，用手一碰，一个钢牙就莫名其妙的脱落下来，唐天大吃一惊，“你都吃什么了，竟然连钢牙都掉了？又吃坚果，那玩意儿吃多了能有什么意思！”

    “这已经是我掉的第三颗了。”小钢牙一脸沮丧，唐天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你以后就少吃点开心果吧！那么硬的东西即使是钢牙也承受不住，还有，中毒的事儿和你无关，我没放在心上，我现在还是好好的么？”
    “姐夫，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帮我！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姐姐都不在了，你这些年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小钢牙低下头，唐天一脸好奇，笑着说：“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你来给我送吃的，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想从我这儿得出什么结论？”
    “你当年是否真心爱过我姐姐？”小钢牙几乎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唐天愣了一下，神色里明显掠过一丝不愿提及的伤痛，好半天才说：“我会帮她报仇的。”
    “是不是报完了仇，你就不那么记着她了？”小钢牙今天太反常，唐天不禁转过脸看她，“不是不记得就是不爱了，而是因为爱才要忘记，她给了我很多美好的记忆，我想永远记住她，但时间长了，这种挂念就会变成折磨人的······我不能说是负担，但每每提起，总是让我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当时我要是早点发现汤依然的野心，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小钢牙，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上了徐瑞秋，就是对你姐姐最大的背叛？”
    “你要说一点感觉也没有，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小钢牙很少有这样的成熟，唐天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到姐姐了！”小钢牙猛地抬起头，唐天目瞪口呆，手里捏着的柿子饼突然滑落，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大头拿着托辊走向地下室，由边拉着他胳膊说：“你这样会打死他的！赶紧回去吧！他再怎么不好，也是事务所的客户！”
    “客他个头呀！分明是汤依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地痞无赖，为的就是对付许多的，我们现在都是事务所的成员了，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羞辱小多？你说你就是贪生怕死，要不是小多千方百计给你找出路，你哪有机会在事务所吃香喝辣的，而且唐天可能说没就没了，以后事务所的天下就得小多一个人扛着，他女朋友的事儿可是你亲口说的，这么大的刺激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再弄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他糟心。”
    大头决定要为许多出这个头，由边却拽着他不许去，许多这会儿正在房间里黯然神伤，喝得酩酊大醉，他无法面对已经变成鬼娃的小婉，“我们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要我说，就像苏长明这样的人渣生前作恶多端，都死了还那么嚣张跋扈，死不足惜，我们是临终天使，不是受气包，要是从他身上开了先例，以后三教九流的混蛋都来事务所惹事儿，那我们还开事务所做什么？好歹也是个公务员，怎么弄得跟猪狗一样任人践踏！大不了就被汤依然给杀了，要是这样，死了也好，省得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活成了猪狗，那我们呆在事务所还有什么意思？许多替我们受的那么多委屈就那样轻贱！临终天使就不讲人情？”
    “你打他归打他，但你得下手轻点儿，万一真打死了，汤依然那儿不好交待外，许多不也不好交待？”由边听他这么一说也在理，而且苏长明也的确可恶，不教训他一顿，也难解心头之气，但必要的嘱咐还得说的，大头说“我心里有数，有数！打得他半死，他就张狂不起来了！也省得我们心里再憋气。”
    大头来到地下室，苏长明还在呼呼大睡，大头开了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由边见里面传来那么大的动静，就偷偷往里面瞅了一眼说：“够了大头，再打就真的要死人了！”
    但里面还是接连不断的传来暴打声，由边立刻踢开门走了进去，没想到却看到大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鼻青脸肿的苏长明手里却拿着刀，由边刚要往外面跑，哪想门猛地被关上了，苏长明猛地将木棍插进了大头的胸口，指着由边说：“就凭你们俩个也想来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由边，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么？好好想想！”
    “我····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由边大惊失色，见苏长明来势汹汹，不由得脊梁骨冒冷汗，苏长明抬起脚，只一下就将大头的头踩碎了，他是黑天使，转眼就化为了灰烬，“给你二十秒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的脸，好好转动转动你的大脑，你也就才几百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大头的死法你是亲眼看到的，你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我会在踩碎你脑壳之前给你揭晓答案。”
    “等一下，我想，我好好想想。”由边一直以来都呆在雪芙的身边，显然苏长明是故意针对他来的，而且又是由汤依然亲自按的案子，难道又是鬼娃穿越时空，将他之前的仇家或无意中伤害过的人传送过来？但他实在记不得苏长明是谁了。
    “看你的表情，怕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苏长明立刻向他迈了一大步，由于裤子太短，半个脚踝都露了出来，他在看到脚踝上抽刺的一个蝎子纹身时，忽然恍然大悟，汤依然还真够毒辣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儿了，竟然连他都能从旮旯缝里翻出来，汤依然为了对付他，真是下了血本。
    “老东西，还没想起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是得给你两分颜色看看！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就不知道你苏大爷是谁！”苏长明甩手就打了他一耳光，由边心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对不起，你·····是鬼娃将你从过去传送过来的吧？”
    “要是没有鬼娃，我要给我姐报仇，估计是等瞎了眼也等不来，你以为你过去做了缺德事儿瞒得紧就没人知道了！冤有头债有主，老天爷绝不偏待人，你以为你所犯的历来过去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给我姐报仇！我姐当年死得那么惨，等杀了你，虽说时间拖得有点长，但终究了却了她一段冤债！她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
    苏长明对着由边拳打脚踢，由边大喊大叫，但门却被关死了，苏长明今天就是为了报仇来的，由边无言以对，他在没有遇到雪芙之前总是自甘堕落，仗着自己有点异能，就到处招摇撞骗，做尽了坏事儿，甚至骗财骗色，其中就包括苏长明的姐姐，被她始乱终弃后，苏长明的姐姐纠缠不休，为了彻底甩开她，一咬牙就将她骗到狂野给杀了。
    他在毁尸灭迹之后，在一个坟包后面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儿，足有七八岁大，在他的脚踝上纹了一只蝎子，在当地，蝎子纹在身上是用来辟邪的，但从来就没有人愿意纹在脚上。
    由边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小男孩儿脚踝上的黑蝎子，更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儿就是刚刚被他杀了的女人的弟弟，而这个弟弟长大之后就一直找他报仇，结果到死也没如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终于找到事务所来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长明下手一下比一下狠，这是分分钟要将他打死的节奏，他一边打还在一边破口大骂，由边被打得满地打滚，他刚好滚到了沾着血迹的木棍边，用手一操，苏长明气喘吁吁，木棍都被打断了，正准备去找其他木棍继续打，就趁他转身之际，由边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他的脑门狠狠甩了一棍子。

    哪想苏长明看上去人高马大，却不经打，只一下就摔倒在地上，由边不由分说，挥起棍子就往他脑袋上砸，他全身被打得骨头都要碎了，一气之下就我打了几棍子，没想到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苏长明就不动了，由边手里的棍子猛地滑落下来，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立刻醒过神来，先前还嘱咐大头别下手太重，没想到苏长明却死在他的手上。
    门开了，是小钢牙。

    “我说外面怎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你在打人！”小钢牙也是闻声赶来，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站在苏长明身边呆若木鸡的由边，他也没想，还以为苏长明只是被打晕了，而且他太过嚣张，打打也能削一削他的锐气，哪想却看到苏长明面目全非，整个面部都塌陷了，而他不远处的另一边还有一大瘫血水，临终天使是可以看到在两个小时内消亡的同类。

    小钢牙看到了大头站在血泊上，全身伤痕累累，和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苏长明如出一辙，然而让他奇怪的是，死去的人虽然会以正常人的身体出现，但魂魄消失后，由能量所撑起的身体也会连同消失，但苏长明的身体很显然是真真实实的身体，还有一股强烈的腐烂气味儿，转眼又化成了一堆枯骨，很像死去多年的骸骨又重新从地里挖出来似的。

    “你怎么把苏长明和大头都打死了！你·······”小钢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脖颈发硬，两眼发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哪想身后忽然撞到一个人，扭头一看，却是小婉，他在看到小婉后，他不禁张大嘴，傻呆呆的站着，仿佛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用手指着她说：“你就是····你就是鬼娃！”

    “救·····”然而不等小钢牙喊出声，小婉一只手从后面猛地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只针管，用力扎进他的脖子，很快，里面黑红色的液体就迅速的被推注进他的身体里，由边目瞪口呆，小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目光犀利而冷漠。
    这时汤依然忽然从外面跌跌撞撞走了进来，鬼娃小婉也只是一脸冷漠，并没有上前搀扶，汤依然关上门，在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小钢牙时，又看向由边，随后向小婉说：“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要是有人进来，敲敲门。”

    “你现在没有选择了，和我一样，这个拿着，将小钢牙的心挖出来给我！”汤依然将手里的刀甩到他面前，由边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刚要哀求，汤依然指着已经变成枯骨的苏长明说：“我能把他弄来，就你之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债，你躲过了今天，明天你还得面对今天的景况，你杀了大头和苏长明，许多是我的徒弟，事务所还是我的天下，你要是不识抬举，就死在你手上的这两个人的份量，就够许多灰飞烟灭的，相信你是看到的，唐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唐天，许多虽然不是从前的许多，但他的命还在我的手上攥着。”
    “我·····小钢牙他·····”由边左右为难，唐天就要完了，许多要是融合不了尚无的能量，迟早也是个死，汤依然说得没错，她终究还是最终的赢家，他要找的也只是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而已，他哆哆嗦嗦的拿起刀，却迟迟不下手。

    汤依然见他犹豫不决，又说：“只要我杀了唐天，他纵然再厉害也得消亡，我还是最后的赢家，你呢？你可想过日后的结局？鬼娃现在是我的人，最拿手的就是翻旧账！挖了他的心，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事务所也将交给你一个人打算，你一大把年纪了，相信也不甘心被一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的吧？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再说了，你之前恶贯满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没见你有半分犹豫，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又有多少区别？我会和唐天回到过去，许多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唯我独尊了，这个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的，而且鬼娃给小钢牙注射了那么多的尸油，即使不用你动手，他也必死无疑，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可就要对你下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追查
    许多正在房里哭得伤心，这时门忽然被人踢了开来，瑞玲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还没等许多问她出什么事儿了，瑞玲只一下就将水劈头盖脸泼到他的脸上，“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躲在房间里哭？你还是男人么？你知不知道事务所出了大事儿！大头和苏长明都被由天打死了，又挖了小钢牙的心，你也不出来管管！是不是要等事务所被人夷为平地了，你才能长出心来！”

    “什么？由天？怎么可能？”许多打了个激灵，后脑勺仿佛被人连续打了几个闷棍，瑞玲哭着说：“他们告诉我你在房间里发呆，我说怎么可能！结果你还在这儿流眼泪！小婉的死的确很遗憾，但你为了这个遗憾却赔上了两条性命，我现在骂她是死有余辜也不解恨！这事儿都发生两个小时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事儿的！外面都快闹翻天了！”

    许多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却看到唐天阴沉着脸，神色悲戚，小钢牙的尸体由于被注射了尸油，所以并没有损害，只是完全变了色，胸口被豁开碗口大小的洞，心脏不翼而飞，触目惊心，惨不忍睹，满口的钢牙也全都被敲掉了，苏长明的骸骨，以及大头残留的影子也都在，许多头晕目眩，小钢牙怎么会被人挖了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多，你过来告诉我，在小钢牙被由天挖心的时候你在哪里？”唐天自从醒来后，还从来没这么发过火，脸色也变得铁青，许多无言以对，刚要跪下来，唐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站起来，“你在没有认识到自己是谁之前，不配向任何人赎罪！不是所有的跪，双腿一跪就能得到原谅的，只是由边是你作保才进来的，现在他和汤依然狼狈为奸，小钢牙的心就是被他挖走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这可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由边被两个黑天使五花大绑拽了进来，他目光呆滞的看向许多，在看到小钢牙惨不忍睹的尸体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向他磕头，唐天一脚就将他踢翻，指向许多说：“就将你刚才跟我说的，再一五一十跟许多说！”

    “对不起，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个大罪人，不配呆在事务所，不配再活着，不用你们动手，我····我自己来！”由边刚要拿撞墙，唐天却一把抓住他的后领，硬是将他揪了回来，“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竟然岂挖了小钢牙的心，我得将你的五脏六腑挖出来喂狗！说！就将你怎么和汤依然狼狈为奸的细节给许多做一下汇报！”
    “鬼娃回来了，就是许多的女朋友小婉，她将我过去的一个仇家传送过来，没想到就是苏长明，他·····大头说苏长明太过张狂，就想私下教训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他刚进去，就被苏长明给打死了，我听到动静也进去，之后就和他打了起来，我之前杀过他姐姐，一时心虚就败了阵，之后我·····之后我偷袭了他，没想到小钢牙却来了，他误以为是我杀了苏长明和大头，我刚要解释，没想到小婉就从后面勒住他脖子，给他注射了尸油，汤依然也进来了，我····我一时糊涂才·····对不起，我不配做小钢牙的朋友，我······”

    由边泣不成声，瑞玲哭成了泪人，她指着由边骂，“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看根本就不是汤依然胁迫你，根本就是你听了汤依然的花言巧语后就想杀了我们所有人？然后独霸事务所！手长在你手上，刀也不能自己长腿划开小钢牙的心口，一定是你鬼迷心窍，真正动了心才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儿！这也就算了，你干吗还要敲碎他的牙！你说呀！现在装聋作哑了！当时你做了什么人！”
    “小婉！”就在这时，许多忽然看到人群里忽然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瑞玲用胳膊在眼睛上抹了下，指着她说：“什么小婉，她现在是鬼娃了，别再执迷不悟，就是因为她，小钢牙才会死得这么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小兄弟么？还小婉，婉个屁呀！你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是杀父之仇，有没有抢过别人的女朋友，就是那种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的仇家？要是有，她分分钟都能给你传送过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她还是不是你的小婉了！”

    许多愧疚难当，低下头，再抬起时，小婉已经消失不见了，由天交待，汤依然挖走了的不是小钢牙的心，而是当初灵婆婆藏在他心脏里的混元。
    “芸豆！”唐天在看到她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小芸豆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袍，脸上有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和温婉，她轻描淡写看了眼唐天，曾经嘱咐过他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这个苦命的小弟弟，没想到还是死在他的眼皮底下，她没有责怪，也没有追问，只是径直从唐天的面前走过，看着死相狰狞的弟弟面前，她伸出手，轻轻的抚过他严重扭曲的脸颊和凹陷的额头，由边面如死灰，在看到小芸豆出现时，知道她也是被鬼娃从几百年前传送回来的。
    “你自己了断吧！”小芸豆弯下腰，将刀轻轻的放在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由边默默的拿起刀，刚要抹脖子，这时瑞玲忽然站出来说话了，“怎么能这么便宜他，痛痛快快一下子就结束了？作为小钢牙的姐姐，难道你不想······”

    “他已经死了，就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吧！我弟弟心肠一向很好，最见不得别人因他受罪，虽然由边害死了他，我相信即使没有他，汤依然也照样有办法让别人挖了他的心，我没有原谅他的肚量，只是不希望自己弟弟的死还得淋上一地别人的血，要死，也得死得壮烈一点，不能没一点意义，却也不辜负他活了这两百多年，作这人，也算够本了，作为临终天使，却成天吃喝玩乐，也算得上是够本，没什么遗憾，相比其他惨死在汤依然手上的人，他·····至少我们见过面了，他说自己活得很开心，只要开心就好，这是他告诉我的。”

    小芸豆闭上眼，冰冷的眼泪从眼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由边无言以对，他拿起刀，毫不犹豫的条了脖子，刀上沫了特殊的松油，可以让死去的人毫无痛苦，也会瞬间化为灰烬，由边总体还算安分守己，只想安分守己的守住自己的日子。

    但是在最后关头还没能守住初心，残忍杀死了小钢牙，但他的牙却是被汤依然用木棍敲掉的，以此来向唐天和许多挑衅，她现在有鬼娃相助，什么也不避讳了，而且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混元，即使鱼死网破，她也未必会输。

    瑞玲还是迟来了一步，当初在破房子里准备收拾汤依然的时候，却被她给逃了，不过去将她身体里的神元给打了下来，哪想她心术不正，又盘算起小钢牙的混元了，她左右都不吃亏，瑞玲将神元交给了唐天，有了神元护体，他就不必面临逆回的命运。
    而老权在交待出混元有可能藏在小钢牙的心脏的消息时，瑞玲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无论她怎么拔打许多的电话，就是没人接，最后应该是没电了，自动关机，大头和由边的也都不在，等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钢牙的心早已被汤依然挖走了，而由边则被汤依然卸磨杀驴，绑在门口的柱子上。
    瑞玲索性将两只脚都被老鼠啃光的老权给拖了回来，伤口处都已经用纱布缠上，看上去光秃秃的，触目惊心，老权在看到跪在地上惨无人色的由边时，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记得上次看到这样情形的时候，刚好是由边偷吃了雪芙最爱吃的东西，还被抓了个现场，他当时就是这样一言不发，软塌塌的跪着，坐等惩处，他当时也是摔伤了腿，由其他人抬着进来的，没想到相同的情景相互重叠，人还是从前的人，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唐天在得知老权的情况，瑞玲又将当时的情景一一说给他听，虽说由边是个血淋淋的教训，老权半身不遂还失去了双腿，任凭他再有本事儿也掀不出几朵浪花来，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很是奇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并不像是汤依然伤的，而且老权自己说也不是汤依然，而是瑞玲所说的哥哥。

    但这个哥哥却神出鬼没，只是轻轻划了下口子就变成这样，对于临终天使来说，这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天使能达到的水准，瑞玲在提及这个神秘的哥哥时，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支支吾吾七绕八拐的，话题很快就偏出十万八千里，而且也从未出现过，能有这么大背景坐镇，也难怪瑞玲敢在汤依然面前肆无忌惮，将她的脸扒了一层又一层。

    小芸豆用正常人的方式安葬了小钢牙，希望他下辈子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东躲西藏，因为活得太久而天天吃自己最讨厌的开心果来用喝水的方式自杀，唐天站在小芸豆后面，小芸豆脸上丝毫没有怨言，唐天知道她被从过去传送回来，多少都是因为昔日的怨念才引起鬼娃注意的。

    “对·····”唐天刚要道歉，小芸豆却制止了，“你不用道歉，做错事的人不是你，小钢牙迟早都会面对这一天，只希望他的死能够换来更多人的安宁，而不是落在作恶的人手上，变成生灵涂炭的工具，你还和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只要你愿意答应，不管事情有多难，你都会做到的。”

    “这是我的责任。”唐天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小芸豆笑了笑，温柔精致的面容毫无瑕疵，“当初汤依然对我下手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几百年后，又是她让我从久远的过去来到未来，虽然没有经历中间的这段过程，但我看到你还好好的就安心了，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失败者，她的每一步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最终沦丧的一个过程罢了，真的很可怜的，而且，她爱你爱得那么辛苦，都走火入魔了，你总得对她一点。”

    “她害死了小钢牙，我还怎么对她好。”唐天很喜欢她的百折不屈却又不争不抢的温柔，小芸豆没有给小钢牙立碑，如果立了碑，刻了名字，就代表他真的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要是选择了他，或许她就不会犯下这么多滔天大罪，很多悲剧也不会发生，我们都还在灵界好好的。”小芸豆即使是埋怨的话，说得也很善解人意，唐天背过手，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希特勒在成为纳粹头目之前是干什么的么？他是个才华横溢的画家，当时将他拒之门外的艺术学院要是收下了他，或许几百万的犹太人就不会惨死在他残暴无情的屠刀之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堵住了这个破口，势头还会从另一个你察觉不到的地方冒出来。一个本性凶残的人，你以为他拿起画笔就不杀人了？没有发生的可能，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数，不可预计。”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小芸豆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笑容，唐天也没隐藏，直言不讳的说：“喜欢是喜欢，但她已经和一个我最瞧不上眼，但非常有钱的混蛋私奔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难得能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以我对你的认识，你一旦喜欢就绝不会撒手，你放走她，多半是利大于弊。”

    小芸豆脸上一点也没有吃醋的表情，唐天大大咧咧的说：“什么叫喜欢，喜欢就是·····她长的还不错，看上去还顺眼，说白了，就是一种持久的瘾，看了还想看，看得太多又烦，烦了之后还想看，反反复复，这样的自己反复无常，连自己都讨厌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坦陈
    “她还真是幸福，以前都认为你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灵婆婆也说你前途无量，就是时常犯糊涂，做什么事儿专心是专心，却又是三分钟热度，厌烦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扔掉，我以为你会像别人评价的那样·····怎么说呢！你总是挑挑拣拣，或许是没真正遇到喜欢的，要是真喜欢上了，那就不是三分钟了，而是三百年，四百年，你遇到她，大概也有四百年了吧？这个瘾，真不是你想戒就能戒得掉的，她会变成劫，一次次的度，又一次次的留守，这么痴情，有时候我都嫉妒。”小芸豆的表情风轻云淡，但声音却透出几分哽咽，唐天转过脸，落山的夕阳余辉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层玫瑰色的光晕，头发仿佛也跳跃出灿烂的光芒，他有些得意，“别人都说我对你念念不忘，就连小钢牙也觉得我喜欢上了徐瑞秋，就是对你的背叛，他之前还拿这事儿怼了我一下，我说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回想起来却不会心痛的感觉。”

    “那你想起我还会心痛么？”小芸豆的表情幅度不大，温婉宁静的像是一个久居深闺又饱读诗书的名门闺秀，唐天怔了怔，“没有痛，但现在有了，我辜负了你当年的交托，没能保住小·····”
    “过去的事儿都不提了，小钢牙最后给我留下很开心的话，在我看来，他这辈子就已经活够本了，你犯不着因为这个而内疚，对了，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说逆回的话，你最想回到哪一段？”

    小芸豆探问，唐天嘴角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往事不堪回首，回去干吗？重新再经历一次那么刻骨铭心的伤痛？我这样也挺好的，无忧无虑，现在还有许多供养我，以前累死累活拼了几百年，现在想歇一歇，喜欢的人都和别人远走高飞了，我还赔上一辆很贵很贵的汽车，我大方吧？希望她能·····她开心我就······像我这样的人，可能注定和开心快乐什么的结缘，总是随时随地都能遇到一大堆糟心的事儿。”

    “我在看到瑞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又碰到她了，你的劫。”小芸豆低下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唐天尴尬的笑了笑，“我在一开始遇到好的时候，本想将自己最可恶的一面呈现给她看，但看到她的笑容后，我又忍不住想要看她更多丰富多彩的表情，看到她笑，就想着还没看到她哭是什么样子，等真的弄哭了她，又情不自禁的想看看她会不会和其他女人一样有多愁善感的表情，结果又给她弄出多愁善感，心里又在和自己商量，还没看见过她出糗，计划达成后，忽然发现另一个欲望又出现了，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不管我怎么告诫自己就是控制不住想要知道每一条和她相信的信息，等我真正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全军覆没，无法自拔了，下定决心很容易，但做起来却身不由己。”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是我将你和秦小月约会的消息透露给汤依然的，这才使得汤依然在秦小月赴约的路上设了陷阱，害得她摔进水里被活活淹死，你还会觉得我心胸宽广，善解人意么？”小芸豆终于鼓起勇气说，唐天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半天没缓过神来，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了前面一望无际的荒野，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小芸豆波澜不惊的表情上终于起了波澜，她也因为这个失误而耿耿于怀了很久，唐天低下头，用脚尖踩了踩地上的泥块，“说了你可能也不相信，是刘江媛告诉我的，她说自己自从记事起就很恐水，后来做了心理治疗，回溯到了前世，看到了是你给汤依然通风报信，当时她溺水的时候，你和汤依然就在边上看着，汤依然还往水里丢了块石头，刚好砸在她的眼睛上，所以刘江缓的眉梢上有处很明显的胎记，她还说看到你在山坡后面一直哭，我想大概当年的真相也就是这样吧！没想到你竟然有勇气向我坦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从来没爱过你而耿耿于怀，这才从过去来到现在，只是为了杀我。”
    “在汤依然向我下手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挣扎，就想着一命抵一命，能和你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我又怎么会怀恨在心呢！”小芸豆的眼角分明湿润了，唐天心里也终于释怀了，“话说开了就好，不然放在心里总是一块病，我是无所谓，别人欠我的，我欠别人的，早就算不清了，没心没肺也挺好，不会再为谁为难自己。”

    “你的心自始至终都给了一个人，当初毫不犹豫选择堕落成黑天使，不过是想等她的每一个轮回，而且你总能一眼就认出她来，虽然在她眼里，你始终是个陌生人。”小芸豆话音里的酸涩似乎越来越重了，唐天不想再谈及过去那些悲痛的话题，“你这次回来，就是专程向我道歉的么？”

    “这是个秘密，我怎么能轻易告诉你呢！鬼娃的能量虽然很强大，但我终于是从过去被传送来的人，要是没能在规定的期限内回去，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死了之后，和自己相关的一切痕迹也被抹去，过去，虽然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却依旧可以改变历史，过去和未来，都不会再出现。”

    小芸豆能够回来，也得付出永远消亡的代价，山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从过去穿越到了现在，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加惨重。

    许多痛定思痛，并没有再躲回房间哭去了，他必须承担因为自己一时懈怠而导致的悲剧，瑞玲带着他去见了老权，事务所单独腾出一间房间给他住，房间里安置了摄像头，由边的背叛成这他内心最深的伤痛，老权见许多来了，硬是撑着勉强还能支得住的胳膊肘撑在床沿上，勾起头，动作坚硬而麻木的抬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摇尾乞怜，可怜巴巴的样子。

    “东子是吕不丰杀的，和我没一点关系，他····他一进来就看到我们俩商议合作的事儿，许老板，真的，我没说谎，当时我是鬼迷心窍才会和你作对的，吕不丰心术不正，他早就看东子不顺眼，之前他就不止一次说过，东子有个当官的爸，在学校里总是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抢了他工作单位，还······”老权现在一股脑的都将责任推到吕不丰的身上，许多不耐烦的打断，“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翻旧账的，由边和汤依然狼狈为奸，联手害死了小钢牙，结果他就引颈自戮了，死了还得背负臭烘烘的骂名，将他之前所有的好全部抵消，你和汤依然还是狼狈为奸，甚至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在小婉身上制造出一个怪物，一个可以将过去的人传送到现代的鬼娃，唐天已经撂下话，你既然归顺了事务所，现在又这个模样，半死不活的，你要是不配合，或者贼心不死，还生了什么鬼胎，他不会杀你，你不是最怕老鼠咬的么？他可是为你准备了好几百只小老鼠，比不得汤依然的大老鼠，每一口撕下来的肉也就指甲盖大小，他还能活多久，就会将你的痛苦延长到多久，你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鬼娃的事儿······其实鬼娃的事儿我也只是顺水推舟，即使没有你女朋友，它也会在其他人身上····甚至会选择依附到你身上，不过有一点却对你很有益，那就是鬼娃原本就是尚无用他自己的亲儿子炼化出的小鬼，又来自灵界，很多东西就是连汤依然也不知晓，鬼娃的灵性迟早都会突破汤依然的能量而开窍的，在她眼里，你就是他亲爹，因为尚无的大部分能量都在你身上。”

    老权急于想要得到许多的认同，就像当初他在得到汤依然帮助时，也是不遗余力的讨好她，“而且我听汤依然说，大雄之前布下八卦阵和招魂引，想要强行利用尚无将你身上的两股能量相互融合，现在尚无的魂已经进到你的身体里，你现在不仅综合了尚无的能量，还有老太婆的，所以才能将唐天从逆回的边缘给及时拉回来，所以他现在恢复的这么快，全是因为得到你源源不断的给养，等你们之间相互平衡了，你的能量就能达到最精纯的水平，到时候鬼娃就会感应到尚无力量的牵引，她就会慢慢转性，为你所用，最重要的是，小婉是你女朋友，只要你用心对她，她就会生生世世跟随你，那么你们不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么？”

    “老权，拍马屁拍错了地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先前你还说她是尚无的儿子，我是她亲爹，怎么一会儿她又成了我女朋友？这不是乱伦么？再说小婉是怎么变成鬼娃的，你是始作俑者，难道你还不比我清楚？”
    许多现在一想起鬼娃就会禁不住想起小钢牙惨不忍睹的尸体，尤其是胸口被剖开的血洞，“汤依然为什么非要在小婉身上动手脚，她就铁了心认为我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小婉这一关，现在你也如法炮制，故意拿小婉向我讨要人情！论起来，要不是你杀了她，鬼娃又怎么能成功取代她，在她没有转性之前，你说我要不要先将这笔帐提前跟你算算？”

    “许老板饶命，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婉不是我杀的，是汤依然动的手，她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是我不听她的，她就得砍了我的脑袋，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许老板，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在你面前冤天屈地，但你女朋友小婉真不是我动的手，你要算帐，我也只能负百分之四十五的责任，她才是罪魁祸首，我·····许老板，她拿到了混元肯定躲起来了，而且神元又在唐天的手上。”

    老权很识实务，灵滑的让人觉得靠不住，“神元和混元是相生相克的，她不会轻易露面，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逼她露面，许老板，你留我在事务所，这个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再加上她现在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她只会更加控制鬼娃，给你招来越来越多的敌手，只有将你转晕了，忙昏了，事务所乱成一锅粥，弄得你分身乏术，筋疲力尽，她才有机会休养生息，等她喘匀了气，再想抓住她就难如登天了。”

    “你这是在故意卖关子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两只老鼠来侍候你？”瑞玲双手叉在腰上，相比许多，老权更怕瑞玲，毕竟是领教过她身后靠山的力量了，连连说：“不敢，不敢，我只是····对不起，我先来捋捋，那个这····对，是这样，鬼娃混沌初开，意识也只是暂时受到汤依然能量的支配，但先前我说了，等它开了窍，还会认回自己的亲爹。”
    “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这是办法么？它要是再等一百年才能开窍，我们还得坐以待毙一百年？老权，看来先前给你的那点颜色，你好像觉得不太够用？”瑞玲随手就捡起地上的板凳，许多将她的手按下，“你先听他接着说，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唐天因为小钢牙被人挖心的事儿正处在火头上，他受不住的颜色就放到火上烤一烤，说不定还能变成釉彩，青花瓷什么的，颜色深到了骨头里去，能管一辈子不掉色。”

    “你看我一着急就把姐夫给忘了，他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他摔得差不多了，你说老权这一身骨头跟柴火似的，也不知道摔到地上，有没有玻璃瓶的动静大！”瑞玲又将板凳放下，从包里拿也一只橘子，红澄澄的，和其他地方普通的橘子不太一样，她用指头从微微往下凹陷的地上按下去，只一下就将橘子撕成了两半，“你看我干什么？不是说有办法么？想用缓兵之计，难不成你还指用汤依然来救你出去？”

    “不是，不是，我和汤依然已经一刀两断了，她放那么老鼠来咬我，就是存心想卸磨杀驴的，我是看你吃橘子的样子特别可爱，从来没见过有你这么可爱的，我在荒坡外的小屋子里也吃了不少橘子，满地都是橘子皮，屋子里飘满了香甜香甜的橘子味儿。”

    老权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瑞玲的手忽然停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是啊，荒坡下的小屋子，后面就是一大片橘子林，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喜欢去那儿偷橘子吃呢！原来你也是那儿的常客，你怎么不早说呀！作为同道中人，你呆在那儿的时间应该比我长，我还指望你哪天能带我去那儿再偷一大兜更甜的橘子，瞧我摘的这几个，酸的我都快倒牙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谈吃的！”许多白了她一眼，这满屋子又香又酸的味道呛得他直打喷嚏，老权却连打了三个喷嚏，几乎连胳膊肘都支撑不住了，没想到后脑勺碰到了床板，被磕了个大疙瘩，许多见他笨拙的移动着几乎完全瘫痪的上半身，就托起他脑袋，将枕头垫在了他头下面，“你就这样躺着说，瑞玲，你要吃就出去吃，屋里这么大的味儿都熏人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许老板，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也只有靠着你才能勉强撑上一口气，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但····”老权在看到瑞玲手上拿出的橘子以及故意说出的荒坡小屋，就知道她背后那个靠山哥哥就住在那儿，他先前为了逃避汤依然的追捕，无意中路过那个地方。
    小屋子的后面的的确确有个很大的橘子林，红澄澄的，个子又大，也只有那儿才有这种红澄澄的橘子，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他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个人就是瑞玲，先前没见过她，但之后见到之后，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就情不自禁的将她和小屋子里的人结合到了一起。
    他透过门帘缝隙，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男人，整张脸都被拉低的帽檐遮住了，身材高瘦，他伸手给瑞玲递了个小瓶子，说是机会只有一次，让她在小婉没断气之前就给她服下。
    所以由此判定，在汤依然对不婉动手之前，瑞玲就已经给她服下了小瓶子里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他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婉被汤依然掐死的时候，瑞玲就在附近，而且也希望小婉被掐死，这好像是那个白衣人故意设的局，似乎也知道汤依然要借着她让鬼娃横空出世。

    那么鬼娃的现身也就按着白衣人的设想才诞生的，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最希望鬼娃现身的人并非汤依然，而是白衣人暗中顺水推舟利用了汤依然，他才是真正想让鬼娃现身的人，鬼娃真正的能力似乎也不仅仅可以将过去的人通过时光穿梭而传送到现代，毕竟再鲜活的过去早已覆水难收。

    死人即使穿越了时光，还是死人，甚至还会改变历史，给未来造成更大的震荡和危机，汤依然现在已经完全疯狂了，她得不到唐天，就连同这个世界陪他一起同归于尽，鬼娃这方面的能力只会越来越强。

    要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就成为汤依然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资本，到时候就会天下大乱，整个世界都会跟着乱了套，好会有越来越多的小钢牙惨死在她变态的欲望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担心
    瑞玲急急忙忙的赶到荒坡的小屋，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橘子味，她一进门就心急如焚的说：“哥！”

    “怎么了？遇到什么急事儿了！”男人身上还罩着白色的斗篷，桌子上摆满了刚摘下来的橘子，这时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外面跑了进来，瑞玲大吃一惊，“瑞欢，你怎么在这儿？上次你跑哪里去了？想见你一面还得提前预约！”

    “二姐，橘子好吃了？就知道你要来，我特地给你摘了又大又甜的橘子。”瑞欢身上穿着火红的小斗篷，她才十七岁，个子小巧玲珑，瑞玲将她推开，“一边去，就知道吃，我还有事儿要跟哥哥说。”

    “那你说，我再去给你挑些大个的。”瑞欢说完就跑出去了，瑞玲急得头上直冒汗，“哥，上回你让我给小婉喝药的事儿，可能被老权听到了。”

    “我知道。”男人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和他无关，瑞玲不禁瞪大眼，她烦躁不安的捏着橘子，指甲随着用力扎进去，不时有透明的汁液渗出来，“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在这儿！老权那个人老谋深算，他还故意跟我提及荒坡和后面的橘子林，还好我当时够镇定，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我们用在小婉身上的秘密要是被许多给知道了，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哥，你是没看到他在得知小婉变成鬼娃后的样子，整个人都傻眼儿了，萎靡不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就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跟我们翻脸。”
    “既然萎靡不振，又哪来的力气和我们翻脸？”男人说的还是那么轻巧，瑞玲一用力，竟然将整个橘子都压扁了，汁液四处飞溅，有好些都落在男人白色的斗篷上，留下淡黄色的果汁痕迹，瑞玲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将斗篷脱下来，我给你送去干洗去。”

    “不用担心，脏了就换了，刚好穿了好几天，是该换身别的衣服。”男人说着就将斗篷脱了下来，瑞玲一脸崇拜的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白帆哥，原来你成了临终天使后好像更好看了，还有，谢谢你救了瑞欢一命，她现在比活着的时候更开心。”
    “那当然了，关键是不用再去读书了。”白帆整个人身上透出一种无可挑剔的光芒，他将纸巾递到她面前，瑞玲接过纸巾，愁眉苦脸的说：“白帆哥，老权见过你，而且他随时随地都能将我们给出卖了，要不要······”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打杀杀的了？是因为和你的唐天姐夫呆得太久，行为模式被他影响了！？”白帆不紧不慢的，比先前成熟的不是一点点，几乎判若两人，瑞玲叹了口气，“说到我那可怜的····现在最可怜的就是许多了，他一直认为是汤依然杀了小婉，老权那个混蛋贪生怕死，只要能活着，无所不用其极，我不用猜他也会将·····现在唐天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这么神秘，吸引了那么多人的注目，许多要是找上门来，我该怎么解释？而且小钢牙的死给他那么大的刺激，本身和汤依然的关系就不怎么样，现在更是水火不容，我们俩个成了汤依然的帮凶，他······”
    “那就是说，他现在振作起来了？”白帆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她面前，瑞玲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敢不振作么？我姐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要给小钢牙下跪，姐夫都将他提溜起来，不让他跪，说他在没弄明白自己是谁之前没资本赎罪，而且事实也是这样，小钢牙和大头死的时候，他正躲在房间里掉眼泪，要不是我去找他，估计他的眼睛就要哭瞎了。”

    “他要是能痛定思痛，小钢牙和大头就没有白死，至少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一个思维清晰的人又怎么会干出稀里糊涂的事儿，我之所以放老权一把，就是为了促成今天的局面，许多顺藤摸瓜，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找我的，他之前帮了我不少的忙，怎么着都得将这个恩情还上，你放心好了，现在的许多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毛毛躁躁的许多，我要是主动去找他，机会不对，总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那又何必自找麻烦？合适的时间由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儿，所得到的结果才能恰到好处。”白帆重新换了身新斗篷，是黑色的，充满了神秘和诱惑，瑞玲不禁看呆了，白帆在她眼前划了划，瑞玲尴尬的说：“想想瑞欢真是幸福，对了小帆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好，你说。”白帆，瑞玲想了想，话都到了嘴边又给生生的咽了下去，“算了，以后再说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总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吃酸的，就认为给予别人酸的就是对她最诚心的好，万一她喜欢吃咸的呢？”白帆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瑞玲有点心虚，“不跟你聊天了，就知道你厉害，随便一眼就能看透别人的隐私，我还真不敢做亏心事儿了，到了你面前总是原形毕露，行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得尽快回事务所帮忙，姐夫现在还处于恢复期，身边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照顾，我····”

    “小芸豆都回来了，你凑哪门子的热闹。”白帆现在脱胎换骨，成了凌驾于临终天使之上的人，但追本溯源，还是属于临终天使的一宗，只是身份高贵，有权管理整个灵界，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个自称神人的人，他身上又有唐天所有的能量，本身就已经是半个临终天使了，又经历过生死。

    那人在湮灭之前将所有的能量和异能都传授给了他，灵界覆灭，想要复兴重建，这个担子不轻，将由他配合灵界的继承人一起但当，有了他一臂之力，灵界也就可以尽快恢复往日的繁荣和责任，任重道远，使命艰巨，但他不可以随意现身，却拥有很多超越临终天使的权限，唐天曾经在死亡瀑布将吕不丰和东子变成了黑天使。

    但他们依然到了期限就会消亡，但瑞欢死后成为临终天使之后，就拥有和他一样的使命，她本能的能量不会随着消耗而减小，而会增多，这也是和普通临终天使截然不同的地方，他们的能量就像蓄电池，用完了就该报废了。

    他可以见光，只是不方便随意走动，只能藏身于这片茂密的橘子林，为复兴大业未雨绸缪，瑞玲的手不禁紧了紧，“她是被鬼娃从过去传送回来的！听说传送回来的人一旦死了，连同她过去的痕迹也会被抹除，这是不是真的？”

    “真够厉害的，连这个你都能打听得到，没错，的确是这样。”白帆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向窗台，瑞玲低头不语，白帆转过脸，“你想让你姐姐和唐天破镜重圆，免得便宜了方桐，可你心里对唐天又有了特别的想法，希望你姐姐永远不要回来，不管她是否和方桐在一起，这么矛盾，你就不怕在唐天面前露出马脚。”

    “你就别来笑话我了！唐天是我姐夫，我对他·····我姐姐分明是为了转移汤依然的注意力才勉为其难的和方桐在一起，她最爱的还是唐天，而唐天心里最喜欢的当然是我姐姐了，管她什么小芸豆，小茴香回来了都不管用，我得时时刻刻呆在唐天身边，防止在我姐姐回心转意之前，他又和小芸豆回味出了感情，姐姐为他付出那么多，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将唐天让出去呢？而且她都已经死了几百年，姐夫要是没把她放下，那他和我姐在一起，不就纯粹变成了消磨寂寞？那我得削死他不可！”
    瑞玲说得振振有词，白帆向她挥了挥手，“你姐姐能有你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妹妹，还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瑞玲，你所看到的表面未必就是事实，有些事儿，你现在不明白，迟早有一天会明白那些你曾经不明白的疙瘩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苦衷或隐情，不要感情用事，更不要急着下定论，万一小芸回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挽回唐天的心，毕竟她的存在也是有定期的，至于你姐姐的事儿，你就别打算让瑞欢去找方桐报仇了，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徐瑞欢了，我让她以临终天使的身份存在，不是为了记住之前的仇恨，而是让她学会宽容，只有学会了宽容，才会用感同身受的爱去勉励更多活在苦毒怨恨中的人走出阴影和沼泽，她不会成为任何人打抱不平的攻击，你得尊重她现在的身份，她会无条件的宽免曾经给她巨大伤害的人，包括方桐，你明白么？”

    “要是人人都能做到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这个份儿，咱们的教科书上就不该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算了，我说不过你，对了小帆哥，汤依然现在躲着不出现，又都鬼鬼祟祟的，万一她要是偷袭我怎么办？你得给我一个防身的东西才好，要是不小心给碰着了，我不至于被她修理。”瑞玲心里也有点害怕，白帆忍不住笑了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那么无耻，陷害加偷袭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长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可是你提醒我的，小芸豆自从回来后，天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姐夫，我想给他送点吃的都没机会，真不知道鬼娃是不是神经混乱，怎么会···小帆哥，你说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汤依然的头号大情敌给传送回来，这不是噼里啪啦打了汤依然的脸么？难道真是什么人都能从过去被传送过来？我想见我爸爸，鬼娃能不能把他给我传送回来？”瑞玲的话题一连拐了几个弯，小白帆却答非所问的说：“你以为汤依然会让小芸豆活着回去么？不管生死，她都会永远的从唐天的过去以及未来消失，鬼娃把你爸传送来了，你爸就会消失，没了你爸，怎么生出你？历史就像齿轮，每个凹槽都有相对应的轮齿，错了任何一个都会全军覆没，只要你的心念够强，我相信鬼娃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你说我打不着她，骂不着她，我拿她开个玩笑败败火总可以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才好，这些橘子我都带走了！也够我吃上好一阵子的，一会儿瑞欢回来，你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有空再来看她，让她老老实实别乱跑，哪天姐姐回来了，我也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我们一起来吃橘子的。”

    瑞玲急忙做个总结就跑了，她刚走，白帆向窗外的人招了招手，那人头发梳得光溜溜的，一丝不苟，却是大雄。

    “这个你拿着，汤依然不会放过瑞玲的，而且她已经发现我了，就在附近潜伏着，小心点儿，千万别让她识破了你的身份。”白帆说完就将他先前脱下来的白袍子递到他的手上，大雄接过，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鬼娃最近两个小时有了大动作，已经有十六七个人被她陆陆续续的从过去传送过来，很多都是凶残成性的赌徒和杀人犯！我布下的法阵就要撑不住了，很快就会全面爆发。”
    “这个我知道，你先给汤依然找点事情忙活一阵子，鬼娃的事儿，我自有分寸，一会儿，我这会儿将会有客人登门拜访，你去的时候把瑞欢也带上，她太调皮了，我前几天教她的那些东西也该拿出来大显身手，去吧！”

    白帆说着就去了厨房，准备了糕点和开水，大雄不再犹豫，刚好一出门就撞见了抱了满怀橘子的瑞欢，她听说要和大雄出去收拾人，毫不犹豫放下橘子就和他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混乱
    瑞玲一边吃橘子，一边想着白帆刚才说的话，这时她隐约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令她大惊失色，却是以前的小学同学兼邻居韩梅梅，她还像以前那样光彩夺目，穿着漂亮而精致合体的连衣裙，将她修长玲珑的身段淋漓尽致的显露出来，她拔了拔挡在眼睛上的刘海，笑着说：“徐瑞玲，没想到吧！我说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你看见老同学怎么不高兴？再不济，我们俩个还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呢！你家一到逢年过节就没钱了，哪一回不是我爸妈慷慨解囊借给你们家的？忘了？”
    “你····你不是死了么？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瑞玲转念一想，不禁毛骨悚然，肯定又是鬼娃干的，韩梅梅扭着水蛇腰走到她面前，凑近她，“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死人么？睁大你的双眼仔细瞧瞧！哪一点像是死人？要说死人，你以为你还活着就比我高强了？还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报应来的那么快，有点措手不及对不对？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是不是鬼娃把你从过去传送回来的，你还得意什么呀！我看你还和从前一样不知死活，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是你遇人不淑，这能怪我么，是我让你去酒吧接客卖淫的么？要说就是你下贱，为了点钱不惜背信弃义，你害了我这么多回，我没找你算帐，你反而倒打一耙，把这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瑞玲的确有几分心虚，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别以为你是死人就了不起了！等你彻底消亡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此时此刻有多可怜了，每一分钟都在自取灭亡，这个过程你还能走上几步？没几百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却借着鬼娃又复生了，违反天道循环，你这个人都会从过去以及未来永远消失，五十步笑百步，你想得意忘形，那就尽情的笑吧！”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嘴巴比以前更硬了！吃屎了吧你！又臭又硬！都死到临头了还敢顶嘴，当初要不是你拉着我去酒吧卖酒，我能遇到锤哥么？说到锤哥，他还是你亲自介绍给我认识的，说什么他是大款，隔三差五就会来，每一次消费只要能拿下，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不用发愁了，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说！”
    韩梅梅的手几乎要戳进瑞玲的眼睛里，瑞玲猛地推开，“是我说又怎样！我让你给他推销啤酒，这是营销手段，我不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我让你爬到他的床上去推销的么？是你自己经不起诱惑才被人占了便宜，现在还怪到我的头上，除了锤哥，你和其他那几个乱七八糟的人难道也和我有关？没错，当初是我带你去酒吧卖酒的，不是还有另几个同学么？人家都洁身自好，赚了钱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就你不要脸，你要是和别人生了孩子，我是不是还得付产费，你死了，我是不是还得出丧葬费？”
    “当初要不是你带我去酒吧，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么？一切都是从你带我去酒吧那天开始变坏的。”韩梅梅的脸很僵硬，下巴也尖得可怕，整张脸就像戴了一张尺寸太小的面具，紧凑紧凑裹在了脸上，看得人揪心，瑞玲最瞧不起的就是她，但不可否认，暑假的时候，她晚上去酒吧卖酒赚点零花钱，索性就拉上韩梅梅一起，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在县城也是出了名的公务员，家庭富裕，衣食无忧，一双小皮鞋能抵得上她两个月的生活费，并不缺钱花，她担心自己去酒吧卖酒的事儿被人揭发后会承受不住舆论压力，就找了个可以和她分担压力的同伴。
    一来在酒吧这种什么人都有的地方也能有个依靠，二来姐姐要是发现了，肯定会将她打死，要是知道韩梅梅也去了，挨打是必然的，姐姐心理上总能找出一个放她一马的借口，虽然很畸形，心智也不健全，却是人性上与生俱来的通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瑞玲那时才十七岁，正是好玩猎奇的年纪，她考虑的并不多。
    出于一点私欲，也就偷偷摸摸的带韩梅梅去了酒吧，本想着，酒吧虽说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只要坚持底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高年级的很多师姐也都在做，赚了不少钱，她曾想到韩梅梅一进到酒吧，就开始了人生的滑铁卢。
    韩梅梅从小接受的就是大家闺秀的文化教育，条条框框太多，这个不许，那个也不许，生活中除了读书还是读书，连看电视也不能随心所欲，那是一只被父母关在笼子里，长了翅膀却无法飞翔的金丝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对她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和恐惧，现在有人带她出去领略了，她尝到了放纵的快乐，平时被屏蔽的自由和局限在肆无忌惮中彻底爆发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栽进这个漩涡随波逐流，直到她因为别人一句无心的话而冒险做了整容手术，有人说她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眼睛有点小，又有人说，她的眼睛挺好看，就是太阳穴太凹了，得做个填充才好，又有人说她的额头不够饱满，也应该做个填充，最好是用硅胶，下巴不够圆润，苹果肌······原本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开眼角手术，接下来好像中邪了一般，她又没有主心骨，在无良医生的怂恿下，一连串的大改造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从眼角到了鼻子，再从鼻子又到了磨腮骨，然后·····从上到下变本加厉，做出的效果差强人意，和医生做出的效果截然不同，医生只说差别都是不可避免的，跟医生的水平无关，要不就是她体质太差，恢复能力给医生的技术扣了分，她又开始另一种在各种后遗症上修修补补，早就面目全非了，站在门口，连她亲妈也看了两三分钟才勉勉强强认出，恶性循环一旦形成，后悔莫及，两人抱头痛哭，哪想在最后一次手术中，因为医生一时疏忽大意，操作不当而惨死在了手术台上。
    “别扯那些没用的，是你没脑子，被锤哥始乱终弃还落得····瞧你这张脸整的，鼻子都快变成猪八戒的朝天鼻了，肋骨都快磨到牙床上，下巴尖的能耕地，蛇精也没你这么妖娆，论起来你怎么着不该找到我的头上，谁让你去没牌没照的黑诊所做整容手术的。”
    瑞玲在她死后的确内疚了很长一阵子，当初要是没将她带去酒吧卖酒，或许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可事后想想，锤哥的确是她介绍认识的，却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多帮她赚点小费，但她之后遇到的人却是她自己做主的。
    一个人要堕落，不是因为谁带坏了谁，她本性就经不住诱惑，避开了这个破口，或许在下一个破口处还会误入歧途，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这是医疗事故，是医生下手太黑，一刀下去没个轻重，血液跑到气管里，是我呛死你的么？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找我兴师问罪！”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韩梅梅说着就疯了一般过来抓她的脸，瑞玲下意识的躲开，没想到一脚踩到了土坑里，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摔了进去，韩梅梅站在上面哈哈大笑，她搬起一块大石头，面目狰狞的说：“你知道我在临死之前想了什么？我就想着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毁了我的一生，我要是还有机会活着，一定将你的脸砸个稀巴烂，连整容手术也救不了，让你没脸见人，我····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徐瑞玲，你一定没到自己还会有今天吧！”
    韩梅梅毫不犹豫就将石头砸向了瑞玲，还好瑞玲眼疾手快，没有砸到她的头上，但篮球大小的石头还是重重砸到了她的腿上，立刻皮开肉绽，将白色的裤子都染红了，瑞玲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韩梅梅勃然大怒，气咻咻的又捡起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准备砸向瑞玲，嘴里还喃喃自语，瑞玲忍着剧痛，害怕到了极点。
    她的嘴唇和面颊惨白而拉长了，呼救的声音因强烈的颤栗而口齿不清，她不能死在这儿，拼命的想要从土坑里爬出去，韩梅梅举起双手，刚要将高举的石头砸向她，哪想连同她整个人都摔向了土坑，石头刚好就砸在距离瑞玲头顶只有两寸的地方，而韩梅梅整个人也都硬邦邦的压在她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还是砸得她头晕眼花。
    “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抢我的男人！”又一个被鬼娃传送来的人又杀了韩梅梅，瑞玲好不容易才将身上压着的韩梅梅推了过去，她并不认识站在土坑上的人，而她似乎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往韩梅梅身上吐了口唾沫后就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瑞玲全身酸痛不已，刚松了一口气，她歪头看了眼迅速变成一堆枯骨的韩梅梅，骸骨四分五裂，臭气熏天，腐烂的肉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她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圭坑里，当她终于有力气将目光转到土坑上去时，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汤依然。
    “徐瑞玲，原来你也有今天，怎么不得瑟了？”汤依然一脸得意的站在上面，瑞玲浑身打哆嗦，吓得晕头转向，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没想到却感到手心好像有东西在动，张开手一看，却是一大把肥大的蛆，她疯了似的甩着手，想要将那么恶心的东西甩开，又狼狈不堪的想要从坑上爬上去，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大口气，她的手刚好扒在边缘上的一块石头。

    汤依然却故意用脚踩了上去，蹲下身，踩手的那只脚却在一点点的加力，“很痛对么？我先前被你当众羞辱，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以为仗着有唐天给你撑腰，有个····那个人不在，不管她会不会找我报仇，反正都得报，不如在他找我报仇之前，我先将你给我的那两次奇耻大辱给报销了，否则我就是死，也咽不下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的窝囊气！”

    “汤依然，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哥哥和唐天绝不会饶过你的！”瑞玲的手几乎要被她踩断了，十指连心，疼得她两眼冒金星，汤依然抬起脚，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掌，冷笑说：“你真是把我吓得够呛，你赢了。”

    瑞玲的一只脚受伤了，使不出劲儿来，她满头大汗，刚准备蹬腿，一鼓作气爬上去，哪想汤依然忽然一抬脚就狠狠踢到了她的鼻子上，刺骨钻心的痛让她第一感觉就是鼻梁骨断了，而她整个人也从圭坑边上又翻滚下去，后背刚好压在了韩梅梅触目惊心的骸骨上，甚至还有骨骼断裂的声音，无孔不入的蛆虫又爬到她的身上。

    瑞玲满脸是血，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分散而恍惚的神智让她隐约察觉到有很多软乎乎的东西正肆无忌惮的往她脸上爬，汤依然站在边上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痛快，见她晕晕乎乎的，就将她从下面拖上来，用手拍着她的脸说：“醒醒，别晕了，这个游戏才开始，作为女主角怎么能睡觉呢？你要是再给我装昏迷，我就要拿一些恶心却又肥美虫子给你补充补充蛋白质了。”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瑞玲脸上麻麻的，一抓，却是条吃了血之后变成红色的蛆，吓得她惊慌失措，比冷水浇头还要刺激，神智也立刻清醒了。

    汤依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意味深长的说：“我一直想给唐天一个好印象，结果我几百年的努力全都被你给毁了，我现在在她面前就像这些蛆虫一样恶心，你说我该怎么出这口气？唐天······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不管我为他付出多少，都抵不过秦小月那个贱人随便一个笑容，你知道这有多可悲么？就像你无论怎么对唐天执迷不悟的好，他就是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你姐姐，作为她的妹妹，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外人，他在心里为你姐姐修了一座城堡，铜墙铁壁，纵然外力再大强度的攻破，始终纹丝不动，真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姐姐，她就像一个魔咒，一步步把我变成了魔鬼！你以为我真想这样！”

    “你真是搞笑，唐天和你青梅竹马，我姐姐和他认识也不过短短一两个月而已，是你居心不良，盘错了心思，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女人，唐天喜欢上我姐，那是因为我姐的心比你美上一千一万倍，纵然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儿，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空有一身本领，又表现给谁看的？现在我姐和方桐远走高飞了，你有本事儿就去将唐天抢回来！我没想过要从唐天那儿得到什么，只是·····只是小芸豆回来了，我没戏，恐怕你就更没戏了！”

    瑞玲知道求饶只会令她变本加厉，汤依然似乎被她的嘲讽激怒了，凶相毕露的掐住她的脖子，“小芸豆算个屁！一个徒有其表，却虚情假意的女人！我把小芸豆从过去传送回来，就是为了彻底将她从唐天的世界里连根拔起，不留半点痕迹，唐天是我的，得不到他的未来，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和他停留在过去也不错，我会一个一个的将影响他无法爱我的因素剔除，小芸豆·····她比我可怜多了，因为唐天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一点也没有，当初要不是她私下给我通风报信，我怎么能那么顺利的杀了秦小月。”
    第一百三十章 劫持
    “什么秦小月，你杀了谁用不着向我汇报！放开我！”瑞玲总觉得汤依然苦大仇深，怨气也深，但拿她当出气的靶子这就过分了，汤依然将从她脖子上松开，却用绳子将她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瑞玲动弹不得，鼻子上总会传来随着心跳发作的疼，丝丝缕缕，仿佛连呼吸也带着刺，扎得她鼻腔刺拉拉的疼，她脖颈发硬，两眼发直，可以轻易的看到肿胀而血糊糊的鼻头。

    汤依然的眼里有着对往事的依恋，有不甘心，更多的却是想放下却又舍不得放下的倔强，“而那个女人才是·····才是唐天最爱的女人，她死了也有几百年了，轮回了三次，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唐天的心早就用在了我身上，还好刘江媛······你知道她是谁么？说出来你一定不信，她就是和唐天也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你知道方桐为什么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和你姐姐在一起？”

    “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要不是你们俩狼狈为奸，你陷害我，他又故意趁火打劫，我姐要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瑞玲全身脏兮兮的，沾染了不少腐臭味儿，汤依然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要是真将她杀了，再和唐天以及白帆鱼死网破，她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因为她就是秦小月的转世，唐天找到了她，结果还是没能和她在一起，刘江媛嫁给了一个地主，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打为右派，唐天做了那么多还是没能留住她，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她另嫁他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没多久就得了精神病，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疯子，总是说自己遇到了黑天使，而那个黑天使却不是唐天，而是他的一个师兄。”

    汤依然就是个，总搅屎棍子，总能在紧要关头拖他一腿，让他前功尽弃，秦小月是这样，刘江媛也是这样，这一切都是她亲自为唐天量身定做的，促成这世上最令人遗憾的巧合。
    “他总会在关键时刻慢一拍，让别人抢了风头，我·····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另一个讨厌鬼冲锋陷阵，所以英雄救美的差事，就因为一点点的误差就和他擦肩而过了。直到她的孙子出世后才有所好转，后来她的孙子就成了知名的画家，就是后来和纪老头同流合污的方桐。”

    汤依然既然逮着她了，就没打算放过她，有些事儿憋在心里久了，即使对方是她最讨厌的徐瑞玲，她也想将这些陈年往事儿翻出来和她叨叨，一晃眼几百年了，没人知道她的苦闷和孤独，但千头万绪，却无从谈起。

    “你不能否认，他在绘画上的确有几分过人的才华，只可惜这么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在你眼里却一文不值，被你贬低成了狗屎，他有钱有势长的又好，关键是才华横溢，论哪一点配不上你姐姐了？徐瑞玲，你知道你有多虚伪么？其实你并不想你姐姐和唐天在一起，你想取代她的位置，还到处装出一副为你姐姐抱打不平的话！我都恶心死了，你还大言不惭！”

    汤依然看着鬼娃将越来越多的人从过去传送过来，这个世界给了她很多伤害和无奈，未来是没指望了，所以她想要将这个充满阳光却无法温暖她心窝的一切夷为平地。

    然后她就能带着唐天去重温他们刚刚相识的过去，“刘江媛死了之后，她又马不停蹄的转世成了你姐姐徐瑞秋，唐天也真够下贱的，总是在追求一个他想拥有却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徐瑞秋是人，而他作为黑天使，明知道还能在一起，非得弄得头破血流才能证明自己始终不渝的痴情有多感人，而我呢？却成了永远的陪衬！”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用手段就能争来的，你一次得不到，两次也两手空空，这么多得点，你心里难道一点数也没有么？再说了，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就算我姐的前世是刘桐的姥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电视剧上的狗血剧情比你说的雷人多了，这才多大的冲击力？女儿还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瑞玲一边和汤依然搭话，一边用手轻轻转着快要挣脱的绳子，“我想我姐姐在看到方桐姥姥的照片时，一定会恍然大悟，这样也好，姥姥怎么能和孙子搞事情，这不是比乱伦更令人发指的事儿么？方桐也真是，他千方百计讨好我姐姐，原来是心里放不下他姥姥，这得对姥姥有多深的感情，一个挂在墙上，一个搂在怀里，也只有他敢这么变态。”
    “是啊！是挺变态的，但唐天的执着就不变态了么？”汤依然的怨怒终于爆发了，瑞玲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她用力的转着绳子，间隙越来越大，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挣脱了，汤依然见她一言不发，用手拍了下她的脸，“你不是伶牙俐齿，吧啦吧啦最爱说的吗？怎么不说了？给你机会你还不说！”
    “我想他会遭天打雷劈的，姐姐知道了真相，除了震骇之外，肯定要翻江倒海的，情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和这个孙子在一起，这么重的心机比定时炸弹还要可怕，肚子饿了就用食物来解决，心病这东西可大可小，成年累月堆在身上，不去精神病院报到才怪，不过，我姐是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女人，更不会见钱眼开，对我来说却是个好消息，你用这个话题刺激不到我的！”瑞玲担心她会发现端倪，就停下动作，义愤填膺的说了几句，汤依然一脸颓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事儿，“你的那个哥哥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知道我过去的计划？”

    “我那个哥哥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就是前几天刚认识的，而且还是他自己来找我的，说是我有做····那什么临终天使的天赋，但我不愿意呀！他就一直怂恿我加入他的一个团队，前后好几次，但都被我拒绝了，我说我加入了事务所，许多是我哥，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临终天使，还肩负着复兴灵界的重任，我姐怎么着也和唐天好过一场，我·····我说·····他说我不用死也可以成为临终天使，还说什么他的职位凌驾于一般的临终天使之上，就是唐天也不例外，他对灵界有着绝对的管理权。”

    瑞玲当然不能将白帆给抖搂出来，汤依然没见过他，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厉害，反而有故意说谎的嫌疑，“便宜没好货，天底下哪有掉这种万事俱备的馅饼儿，我虽说有些贪图小便宜，可我还是稳住了心神，硬是拒绝了他，万一把我弄得跟老权一样半死不活的，成天歪在床上苟延残喘，那可就哭笑不得了，我说我已经有组织，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扭？你那儿福利再好我也不能去！结果他没办法，就说以后还会和事务所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个朋友也不错，看我长的可爱，就认我做妹妹了，所以那天你是听到的，我一直都叫他哥哥，架势大，到哪儿都不露脸，神神秘秘，遮着大斗篷，整得跟大明星似的。”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吓得到我么？”汤依然怒火中烧，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一脚踢翻了，没想到却看到她几乎就要挣脱的双手，瑞玲的腿也被绑了起来，根本站不起来，汤依然拿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向她敲了过去，顿时将她打得头破血流。

    瑞玲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汤依然将她拖到了土坑边，猛地推了下去，瑞玲刚好滚到了韩梅梅的尸骸上，汤依然将沾了斑斑血迹的铁棍也一同扔了下去，她拿起铁锹，开始接连不断的往土坑里填土，她这是要将瑞玲活埋了。

    “鬼娃，你最近好像不太听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你都给我传送过来充人数的么？”汤依然将土坑填平了，又在上面踩了踩，小婉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汤依然见她不温不火的，一巴掌打过去，打得小婉一头摔到了地上。

    她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犀利的光，汤依然浑然不觉，冷笑说：“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你哪还有机会活着！是我救了你，别不急不躁的，好像我救你就像欠了你八辈子的债没还上似的，许多那小子我迟早都会·····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引狼入室，早该他还是呆头呆脑的时候就该一刀结束了他，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怎么，还想再杀我一次！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么？”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嘲热讽声，汤依然转头一看，却是许多，她吃了一惊，许多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长衫，很像清朝末年比整个王朝还要落魄的书生，他用手将不怎么顺溜的头发往后捋了捋，笑着说：“汤依然，你还真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怎么看到我会是这副表情，好像吞了好几只苍蝇一样，被呛住了？”

    “你·····许多！”汤依然瞠目结舌，许多怔了一下，“许多？你欠了我许多东西，难得你还有点良心，我今天是来讨债来的，当然了，是你的助手亲自接的我，都隔了这么多年，有·····我粗略算了一下，距今刚好是一百一十一年零一天一小时，怎么样，我选的这个时候回来吉利不？”
    “你·····”汤依然有点糊涂了，许多靠近他，用手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长衫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一百年的约定？忘了？真的忘了？汤依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真的很不负责任！我在棺材里没日没夜躺了将近一百多年，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救我，怎么一转眼，你连我的名字也给忘了，这么没记性，是不是我刚才没连名带姓的叫你的名字，你连自个儿是谁也不记得了？”

    “鬼娃，你到底在干什么！”汤依然瞪大眼睛看向小婉，她神色无辜的回应了她一眼，随后就默默的走开了，汤依然一把揪住她的胳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要是你的的话，现在就将那个被你活埋的女人挖上来，杀小婉的人不是你，而是她，她身上携带特殊能量，不用我的传送，也会自动回来找你报仇的，而且···我想我爸爸了！”小婉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赤红色，汤依然一听这话不禁毛骨悚然，“你说什么！我的能量都给了你，想爸爸了，你的爸爸早就灰飞烟灭了，还爸爸呢！以后你只能听我的！不然，我怎么让你横空出世，也可以让你归于混沌！你必须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给传送回去！现在就做！”

    “就你那点能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早就被混元消耗殆尽了！”小婉阴气森森的说，汤依然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混元就在我的手上，还是由边亲自动的手，就你也敢来诓我！”

    “由边·····难道你忘了由边是谁么？”小婉嘴角忽然掠过一股诡异的笑容，汤依然只知道他以前是雪芙身边的人，“鬼娃，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明明是我杀了小婉，你非说是徐瑞玲，还给我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给我传送过来，今天不是清明节，你不是死神大使！我的能量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消耗得起的，况且我已经唐天那儿抢到了雪芙的能量，他是靠着许多的给养才勉强活着的，说到许多，他身上的确融入了尚无大部分的能量，但你想过没有，那些能量原本是你的，现在他占为己有，还强行纳入了你爸的魂，难道······”

    “你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么？我爸早就死了，现在我爸爸的魂和他的能量都一起和许多融为一体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刚好现在有爸了，即使比我小，只要他身上有我爸所留下的一切，哪个人来充当我爸又有什么不同？我只想要一个爸爸而已！而你·····而你就是傻子，你只知道由边之前是雪芙的人，但你肯定不知道由边在归顺雪芙之前，他是跟在灵婆婆后面做长老的，你在灵界也呆了几百年，应该知道灵界的长老向来不现身的，伏葵是他女儿，灵界的长老是可以生孩子的。”

    小婉目光有些呆滞，但言说仿佛受人控制一般，“他们凌驾于临终天使之上，是你的等级太低了，没资格见到他的真身，神元和混元这两样东西原本就是他的，一样给了他女儿伏葵，另一样则给了他的另一个女儿伏袖，小钢牙早就死了，灵婆婆看他可怜才在他心脏上放了一颗小灵珠，这才勉强让他活着，还是她姐姐小芸豆当年在灵婆婆那儿哭了许久才求来的，那么大的威力，所有牙齿都掉光了，也是灵婆婆给他装的假牙。”

    “你不是鬼娃！你到底是谁！”汤依然明显察觉出来了，小婉木讷的转过脸，嘴唇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又接着说：“知道我是谁，对你的处境也不会有半分改变的，刚才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劲爆的还在后面，为了能够瞒住你，唐天失去秦小月后，还得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和小芸豆假扮恋人，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你以为你杀了秦小月就能得到唐天了么？就能毁掉整个灵界？他看到你都恶心的想吐了，你还恬不知耻，你以为你赢了么，没有，自始至终，你就从来没赢过一次，为了能将你的黑暗势力一网打尽，灵界的覆灭，不过是给你演的一场毁罢了，从我儿子娈童那儿抢去的神元，你用的可好？怎么气色那么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后的较量
    “你是伏葵？”汤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婉笑，“还好我有个当灵界长老的爹，要不然就要真的死在死亡瀑布了，我硬撑着一条命回来，就是想将这个晴天霹雳送给我的！知道我为什么故意延迟三年？因为三年之后，失去娈童身体滋养的神元就会和混元相互转换，不会再相生相克了，但是却可以抵消小灵珠的所有能量，要不然你怎么会憔悴成这样？头发都白了！”
    “你们都来害我！”汤依然的头发果然变得雪白，但是整个面容还是和从前一样，“你有利出来和我单打独斗，藏在鬼娃的身体里算什么本事！你以为我不敢杀了她么！”

    “不是你不敢，而是你根本就杀不了她，鬼娃是尚无的孩子，尚无可是能和灵婆婆平起平坐的人，我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对你来说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她·····她湮灭了。”小婉眼睛还是那么呆滞无神，汤依然的手心忽然冒出针眼大的小黑点儿，有细小而淡薄的黑气从针眼里冒出来，“死得好，也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对你来说的坏消息，刚好也是我的好消息，她在临终之前已经选择好了一个继承人，很快就会来收拾你，我不过是提前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好让你将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出来，几百年不见，我也想看看姐姐选人的眼光怎么样？他要是将你收拾干净了，说明整个灵界都会全面复苏的，要是不行，那就只有我来······不对，我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闲情逸致和你浪费时间，毕竟后面还有唐天和许多呢！”

    小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伏葵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依附在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鬼娃身上，“他们两个加起来，不会比我姐姐的继承人差到哪儿去的，不管你的暗黑力量有多强大，总能够你喝一壶的，等我找回娈童失散的魂魄，我再将你大卸八块，还有，我姐姐特地给你的小鬼娃服用了大灵丹，对于这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你的能量只够维持一阵子的，等消耗完了，大灵丹就会开启鬼娃的心窍和理智，她怎么可能成为你一辈子的傀儡，为你冲锋陷阵，为非作歹，鬼娃愿意，尚无还不愿意呢！”

    “你给我闭嘴，闭上你的臭嘴！什么尚无，都死了几百年的人，和我演戏，你们也配！困兽犹斗！伏葵，我不怕你，有种你出来，我非打得你魂飞魄散不可，纵然是你当长老的爹也救不了！”

    汤依然学习上非但出的烟雾越来越重，猛地从小婉身上扇了过去，小婉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气远远甩了出去，一缕金黄色的影子从她后面上飞散出去，小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睛又变回原来正常的颜色。

    她一脸茫然的看了眼汤依然，她的脸上有道血口子，不时的往外渗着血，又看向四处浑浑噩噩的其他人，这些人都是她从过去传送过来的，汤依然头发惨白，她手指颤抖的握着白发，轻轻一扯，就有两缕白发缠绕在了指缝里。

    汤依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她手忙脚乱的将原来填实的土坑又挖了出来，但奇怪的是，她只挖到了韩梅梅的骸骨，却不见瑞玲的，这时身后的人又阴阳怪气的说：“汤依然，你就不能长点心？在你和那个叫什么鬼娃说话的时候，我就把你想要找的那个人挖出来了，难道你没看到这些土和你之前埋的不太一样？”

    “你到底是谁？”汤依然忽然被这个和许多一模一样的人搞糊涂了，“看来你想死了？”

    “我本来就死了，这话要是放在我没死之前，肯定得吓得我屁滚尿流！我是来找你讨个公道的，而且我们的百年约定眼看就要到了，你要是表现的好，那我就既往不咎，否则，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当垫背的。”

    许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汤依然实在记不起和他有过什么交集，而且一百多前的事儿还涉及到了刘江媛，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好像一下子都记不得了，这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你会就得这么野蛮，就知道没有我看着你，你说无法无天，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许多叹了口气，“你放心，那小女孩儿还活着，想要拿回你押在我那儿的东西，你就得老老实实兑现之前承诺过我的一些事情，我在老地方何路口等你。”
    许多说远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在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一个通灵师好像要来收你，一个从死入生的通灵师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小杂碎能相提并论的，只稍一小下，就能将你打回原形，你已经没多少资本了，还是悠着点好，还有，这阵子找你算帐的人可能会很多，保重。”

    “什么东西！”汤依然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她后背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气踢了一脚，整个人都随着巨大的惯性往前摔出十多米，狼狈不堪的撞到了墙上，嘴里吐出的血几乎将胸口的白发染成了腥红色，鬼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汤依然扶着墙，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定神一看，却是小芸豆。
    “没想到我还有亲自为自己报仇的这一天，汤依然，好久不见了！”小芸豆身后跟着的还有唐天，他神色鄙夷的看了眼汤依然，好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汤依然让鬼娃将小芸豆传送过来，就是想将她彻彻底底的从唐天的过去抹除掉，小芸豆还和从前一样秀雅，风轻云淡的。
    汤依然越是见她就样就越生气，冷笑，“你以为你把唐天拉来了就能斗得过我么？我就讨厌你这副不用装也可怜巴巴的嘴脸，自认为很讨人喜欢对吧？都快恶心死了，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我太疯狂了么？没有，我不过是想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而已，你有勇气告诉唐天当年的真相么？秦小月为什么会死在河里？他一直对你的死耿耿于怀，但他要是知道你才是害死秦小月的凶手，他还会用愧疚的心态对你好么？”
    “汤依然，你就是太喜欢自以为是了，永远弄不懂自己的状态，其实早在小芸豆向我坦白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你真当我是傻子？所有人都是傻子？小月已经不在了，我怎么可以再让她的死成为你厚颜无耻的资本？”
    唐天的表情忽然变得犀利，“如果所有人都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愚不可及，要不是他们真的太蠢，也难怪你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故意配合你演戏的，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给我制造出什么样的假象，直到你飘飘欲仙，忘乎所以，剔除你所有的疑惑和戒心，只有让你原地踏步，别人才会有机会突飞猛进，赶在你前面，为你量身定做一个更适合你的下场，等你醒过神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曾经自鸣得意的每一步，都在不知不觉靠近别人给你制造的假象却自取灭亡的道路，就像现在，你以为你释放出你的暗黑力量就能大功告成了么？”
    “在你背叛灵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是你用执着和疯狂一步步证明了这个过程，我从来就不恨你，不是因为你做了那么多害人害己的事儿，恨是感情受伤最具体的体现，你是我的敌人，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对你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师兄妹感情都是自取其辱，我走到今天，就是想让我彻底看清自己的面目，你的存在扼杀了太多人的希望和明天，一个没有希望和明天的人，即使回到了过去，又怎么能找到属于你的希望和明天？”
    “唐天，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当初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儿，哪怕只有秦小月一半的好，我也不至于做出那么多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儿，为什么要让承受这个代价，难道你就没一点愧疚？”

    汤依然泣不成声，小芸豆皱眉，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她才能说得出口，“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儿，为什么还要怪罪到别人头上？我犯的错已经得到了惩罚，你也一样，只是你的野心太大，做错了还死不悔改，一步步的错下去，以至于让更多的人因为你的野心和疯狂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何曾想过他们也有自己想要执着的追求？你永远都在为自己的错找借口，从来不知道反省，用你越错越离谱的价值观去惩罚那些无辜受冤的人，灵界没了，你又想用暗黑势力毁掉人间？”

    “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的人生？就算是那又怎样？你骂我骂得这么痛快，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汤依然掌心的黑眼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烟雾开始飘散出来，它们和普通的烟雾不一样，并不会随风散去，仿佛薄如蝉翼的丝线，又像是逐渐撑开的巨大的网络，越升越高，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唐天将小芸豆拉到身后。

    汤依然眼神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唐天，你不公平，为什么你能原谅她，就不能原谅我？总不能因为我的一时糊涂就给我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罪名？我知道你心里永远都放不下徐瑞秋，不管她走到哪儿，你的心都会牵挂着她，只要你乖乖的和我回到过去，我所释放出的黑暗力量也不至于将你所看到的世界变成人间地狱。”

    唐天知道汤依然所释放出的暗黑力量有多可怕，它可以凝固时间，一只从路灯下飞过的蛾子，在暗黑阴影下可以清晰看到它煽动翅膀的速度越来越慢，而那些越来越多从过去传送而来的人也在暗黑势力下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汤依然脸上疯狂的笑容变得狰狞恐怖，她指着唐天说：“在我们认识以来，你就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选择，不管是秦小月，刘江媛还是徐瑞秋，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岂能在一起？我们·····我不求你爱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守护这些人么？那我现在就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和我走，这些人都可以幸免于难，否则，我情愿和你以及你最心爱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许多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坐着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瑞玲遍体鳞伤，额头和鼻梁上都贴着创可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鼻梁受了那么大撞击，竟然没有断，她头发湿漉漉的，又洗了澡，但身上似乎还缠绕着从韩梅梅身上沾染来的腐臭味儿，她用手在许多面前划了划，许多将她的手推开，瑞玲又看向对面慢条斯理的人，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许多的脸，不可思议的说：“哎，没想到你上辈子这么落魄！还穿着长布衫！哎呀这鞋子，现在脱下来也算是古董吧！得卖不少钱！”
    “你在胡说什么！看来你被汤依然修理的还不够！竟然还有力气开玩笑！”许多瞪了她一眼，瑞玲一提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暗中偷袭了我，我会被她修理么？还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我的鼻梁骨都快被她打断了，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怎么还拿她说话，真是气死我了！瞧瞧你对面的人多贴心，多善解人意，同样都是一张脸，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些，要不是他将我从泥坑里挖出来，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二姐！”这时瑞欢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过来，瑞玲在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许多时，也瞠目结舌，除了衣服不一样外，就像复制粘贴，好奇的说：“他们两个是双胞胎还是一个模仿另一个整容来的，哪个才是真的？”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呆在园子里？外面这么危险还到处乱跑，出了事儿该怎么办？”瑞玲一把就将妹妹拉到一边，生怕许多发现白帆的秘密，毕竟他先前嘱托过她，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关于他的消息。
    尤其是许多，但看到许多不为所动的样子，却又好奇，瑞欢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说：“二姐，你干吗那么紧张，我是特地来给许多送点橘子吃，上次来得急，我又和大雄出去干活了，小帆哥也说送一点给所有事务所的人尝尝，这和我其他的橘子不一样，吃了可以抵御汤依然释放出的暗黑力量的侵蚀。”
    “他们见过面了？”瑞玲大吃一惊，瑞欢脸上的惊讶比她还强烈，“什么叫见过面了？他们不该见面么？一不是特务，二不是通缉犯，见个面怎么了？听说他们以前就认识，老朋友见面的场景应该很热闹吧！只是那个穿长衫的人是打哪儿来的？他们两个，哪个是冒牌货，哪个又才是真的许多？你帮我辨辨！”
    “别闹了，你刚才说和大雄出去干活，你们都干什么活了？大雄他不是·····我听许多说，他不是被汤依然给杀了么？你所说的那个大雄是事务所的通灵师大雄么？”瑞玲有点转不过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解决
    瑞欢将她的手推开，“什么这个大雄，那个大雄的，这个世上难道还有几个大难？就是高高瘦瘦，成天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滑溜溜的那个通灵师，他以前和汤依然还是合作搭档，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反目成仇了，是小帆哥在暗中帮了他一把，现在他已经拥有和临终天使一样的资历，只是还没有正式受封而已，这叫出死入生，浴火重生，也只有像他这种通灵水平达到炉火纯青的人才能获取资格，还有，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深更半夜还往林子里跑，要不是小帆哥及时发现问题，这才让大雄哥和我在后面帮你剪断尾巴，你就真要彻底栽在汤依然的手上。”
    “你们一直跟着我？”瑞玲不禁目瞪口呆，她刚要发火，为什么当初韩梅梅被鬼娃从过去传送过来，向她发难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一直没动静，瑞欢说：“你生什么气呀！要生气也是我生气，真不知道你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怎么得罪了那么多人？韩梅梅还算温顺的，就凭你的本事儿，她哪会是你的对手，跟在你后面还有一大堆·····不跟你说这个，一说这个我就来火，反正这些被传送来的人里有一大半都被汤依然的暗黑势力侵蚀了，他们就像《行尸走肉》里的丧尸，见人就咬，但不会发生病毒传染，被咬伤的人很快就会死去，然后再被从过去传送回来，就这样不停的循环，生就是死，死却是生，而且汤依然已经将暗黑势力完全打开了。”
    “这都是白帆告诉你的么？”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小帆哥只说这个暗黑势力原本是灵界最初形成的力量，在灵界发展到鼎盛时期的时候，这股力量就被灵界的长者封存了，它本身的力量就非常强大，在灵界力量也在越来越强盛的同时，那股力量受到侵蚀，就变得混沌，和灵界的力量格格不入，守护这股力量的长老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瑞欢点了点头，这些的确都是白帆说的，而他也是从他师父那儿听来的，“不是死于非命，就是以各种惨不忍睹的下场为收场，这原本是灵界最大的忌讳，也鲜为人知，我是不知道汤依然当初是怎么在所有人面前瞒天过海，还控制了这股力量，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的姐姐瑞秋。”
    “姐姐？！”瑞玲大吃一惊，“我先前听汤依然说过，从秦小月开始，之后就是刘江媛， 再之后就是姐姐，她们都和唐天有过交集，而且还轮回了三次，是不是这样的？”
    “嗯，白帆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说暗黑势力的打开很有可能和姐姐有关，就是和唐天在灵界最初相识的秦小月，听说她的身世就和暗黑势力有关，她父母都是临终天使，当初天地还处于混沌之中，许多暗昧的邪灵给人类带去很多灾难，它们人多势众，每天都会有大量无辜的人死于它们的屠刀之下，秦小月的父母为了凝固和形成灵界的第一股力量，双双舍生取义，终于铸就成了灵界的垫脚石，只是秦小月并非是在她母亲活着的时候出生的，而是死后在那股力量的滋养下才出生的，所以她既不是临终天使，也不是黑天使，她的性命是和那股力量紧密相连的，相依相存，就像唐天和许多性命相连的关系一样，缺一不可。”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姐姐直到现在还和汤依然所控制的暗黑力量紧密相连？”瑞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以另外一种方式死而复生的妹妹，瑞欢低下头，似乎也不愿意相信这么可怕的事实，瑞玲跌坐在了椅子上，“只有姐姐死了，才能彻底终结汤依然毁灭世界的计划？”

    “不是这样的，秦小月死了之后，暗黑力量虽然被压制了，但随着她的轮回，力量却比先前更胜一筹，所以，她的每一次死亡，都是给汤依然的暗黑势力添加砝码，姐姐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在她下一次轮回时，黑暗势力在短暂的停歇后将会面临一发不可收拾的格局，到时候汤依然·····她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再也没人能阻止得了她。”瑞欢说着也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瑞玲心乱如麻，“白帆现在这么厉害，都凌驾在临终天使之上，难道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姐姐她······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让姐姐受到任何伤害的，真是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灵界不复存在，但瘦死的骆驼总是比马大的吧？怎么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了？”

    “二姐，你别着急嘛，小帆哥分身乏术，鬼娃又将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给传送来了，很多地方都乱得一塌糊涂，直到现在很多人都还以为是大规模的灵异事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大难忙着用法阵将他们送回去，但拥有这种能力的通灵师就他一个，又有那么多人需要被送走，还不包括在暗中偷袭的，这还不是最棘手的，听说汤依然在刘江媛活着的时候被她刺伤过要害，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唐天也没找着她，后来·····再后来她就又出来为非作歹了，但好像又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白帆说他得好好查查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查出来了么？”

    “他说去查，那肯定会仔仔细细的查，至于有没有查出来，他不说，我也不想问，整天打理橘子林就够我忙的了，我只要有得喝有得喝有得玩就万事大吉了！反正对于我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活着的第一天都是恩赐，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成为汤依然的战场，我挣扎的越厉害，死得就越惨，我不想再经历那么恐怖的事儿，所以活在当下，多活一天赚一天，况且天塌了，不是还有小帆哥和大雄在前面顶着，我只要将他们吩咐的小事儿做好，就不算拖他们的后腿了。”

    瑞欢似乎真的看开了，一点也没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感，没心没肺的吃着橘子，满屋子都飘散着橘子特有的香气，瑞玲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的姐姐这么大有来头，之前就知道她选择离开，十有八九是为了保全唐天，想想她当初装作一副绝情冷漠的样子得用多大的勇气。
    古镇
    瑞秋只身一个人走在铺着石板的小道上，缝隙里长出许多绿色的小草，她每一脚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将冒出来的芽尖踩烂了，曾几何时，她也曾想和唐天手牵着手走在这样幽静又安宁的世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好像早就有了这个迹象，却还在侥幸希望这一天能来得再迟一点，有些人注定会在一起，纵然隔着千山万水，也会见面，有些人注定无法共度一生，即使有着令人心疼的过程，却也无法永远相守。


    “瑞秋，天冷了，多穿点衣服。”方桐贴心的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瑞秋能清晰感觉到来自他衣服上的余温，她用手紧了紧，更加温暖了，隔绝了冷风，但心里的寒冷却不是外面穿了多少衣服就能焐热的，方桐握住她的手，瑞秋没有挣扎，只是顺报的姿态有些僵硬，方桐感觉到了，轻轻松开，随便找了个话题消除尴尬，“来了这么多天，这儿气候湿润，和你以前住的地方应该有很大差距，还适应么？”
    “有什么适应不了的？以前生活的地方也不是我后来因为教书的原因才搬去的，生活就是这样，不是它来适应你，而是你必须毫无条件的适应它。”瑞秋说得很平和，语气和满天飞舞的秋风同样透出令人心疼的萧瑟，方桐尽量和她同步，“看到我姥姥的照片，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难道你处心积虑想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和你姥姥长的一样？”瑞秋在看到方桐从柜子里拿出的黑白照片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和自己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样，方桐摇了摇头，“瑞秋，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方桐开着车，带着瑞秋上了山，瑞秋现在脑子一片混乱，真正让她难过的还是唐天，他们曾经相遇过，只是后来又分散在了人海里，那座山很高，却修了绕山公路，后面则是一个天然大湖，很大，一望无际，听是侏罗纪时期就形成的巨大的洞穴，后来在几千几万年不停的地壳运动下，就形成了天坑。

    长年累月的雨水灌溉再加上人工修筑的蓄水坝，比两个洪泽湖还要大，瑞秋打开车窗，微微清冷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将她的心绪和头发都一起吹乱了，方桐受了凉，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瑞秋缓过神来，连忙将车窗关上。

    “这儿的水位怎么这么高？”环山路上，瑞秋甚至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方桐说：“以前水位没这么高的，也就在这几十年，突然年年上涨，山脚下原本有个小村庄，后来因为水平线越来越高，一到下雨天，情况就更糟糕了，淹死了很多人，附近的村民们没办法，只能搬离祖祖辈辈一直生活的地方，迁移到了别处生活，不过你不用担心，不少国内外的专家都来这儿做了调研，说是水面不断上涨的原因可能是水底的溶洞泥沙被倒灌的地下水冲开了，也有人说是海水倒灌，反正就是水越来越多，不过四周都是山，树上的植被在这几年的植树造林的努力下已经还原了百分之七十，你看这样多美，山光水色，瑞秋，你爬过山么？”

    “我们老家那儿没什么山的。”瑞秋目不转睛的盯着从容器不停闪烁的水光，方桐不想尴尬，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搭话，“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皮肤这么好，经常吹山风的人，皮肤都会很黑的，我小时候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爬山，所以长的黑不溜秋的，之后去了城里生活才·····不说这个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者不想去，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没关系，我没爬过山，说出去也怪丢人的，所以就想上山来看看，而且我想在山上看日出，以前都是在书上读到朝气蓬勃，现在有机会了，就想好好体验一回。”

    瑞秋说得很淡然，离开了唐天，好像干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也没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将头靠右车窗上，马路很平坦，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她不知道这样被动的妥协还能维持多久，从山脚一直开到山顶，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瑞秋有些晕，方桐扶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前面是个巨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几个大字，但由常年经受风吹雨打，字迹早就模糊不清了，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和飞龙舞凤的状态。

    “这是山神庙，听说在以前很灵的，来这儿烧香的人很多，还有专门的和尚，但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都已经被破坏殆尽了，只剩下一堆废墟，几十多年来一直无人问津，你所看到的房子还是后来政府出资后盖的，但这儿山实在太高了，很多人怕累都不愿意上来，除了水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风景，久而久之，新盖的庙也就荒废了，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和乞丐。”方桐说，瑞秋看了他一眼，“你带我上来就是为了看流浪狗和乞丐的么？”

    “不是，你别误会，我带你来是想告诉你更多关于我姥姥的事儿，毕竟我出生没多久，我姥姥就·····我对她的了解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你有权利了解她的一切。”方桐的声音显得很压抑，好像知道真相后，他们之间勉强搭着的线就要断开了，瑞秋看了眼破旧而荒芜的庙门，在方桐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这儿住着一个叫龙婆的人，今年一百二十五岁了，我也是在前几年才知道她的存在，她是我姥姥最好的朋友，姥姥最后几年都是和她一起度过的，我觉得你所有疑问，在她那儿都能得到解答。”方桐见瑞秋站在门口不进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说：“你不用怀疑我这么做的动机，我欠你的实在太多，或许你会怀疑瑞被汤依然陷害的事儿是我故意要挟你的，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不会怪你，是我自己之前做错了太多的事儿，也怪不得别人会用恶意猜测我的用心，瑞秋，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瑞秋没说话，扯了扯嘴角，想给他一个得体的笑容，却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心神不在，总是飘飘忽忽的，她看到门口趴着好几条全身脏兮兮的流浪狗，它们舒适而慵懒的睡在草丛上晒太阳，听到人的脚步声后，机警的睁开眼，方桐手里提了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狗粮，流浪狗们争先恐后的围拢过来。

    看得出，他应该经常来这儿，流浪狗将夹在下腹的尾巴抬起来左右摇晃，瑞秋小心避开满地都是的狗屎，空气里弥散着一种令她快要窒息的狗臊味和臭味儿，还有一股来自山林的清香，混杂在一起相互中和，却也没那么刺鼻。

    “你来了？别站着了，进来吧！”半掩的门缝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却又温和的声音，瑞秋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好像是从很久之前传来的，仿佛被时间冻结了，她回过头看向方桐，他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可以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迷迷糊糊的，香烟缭绕，巨大的台座上坐了个观音菩萨像，但泥胎的修缮过于粗糙，很多地方都已经残缺不全，拈着的兰花指连大拇指都不见了，淡薄的金箔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又昏蒙的光，瑞秋一直心绪不宁，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原本半天的门猛地被关上了，巨大的声音吓得她全身都跟着颤栗。

    她停下脚步，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黑暗之中，她屏气凝神，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越是这样，她的心绪翻腾的就越厉害，好像这是一个时间重叠的节点，四面八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瑞秋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拧在一起，指尖深深扎进肉里，很疼，却有种身不由己的逼迫。

    “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怕？你要回家了，难道不高兴么？”这时一个身体臃肿的老太婆拄拐杖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瑞秋看到她的一瞬间吓了一跳，她的脸上布满了皱褶，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面目，瑞秋一头雾水，“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家
    老太婆银白色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用红色的夹子别住，她颤巍巍的划过火柴，将蜡烛点亮，她的面容在烛火下变得更加诡异，牙齿还算健全，思维清晰，所以说话也没有像其他老年人含混不清，她向愣在原地的瑞秋招了招手，“你来这儿不就是想知道你和刘江媛之间的关系么？来都来了，为什么又犹豫不决？有些东西就像一个结，打开了就会解释，打不开，一直闷在心里，很容易结成疙瘩，郁郁不乐一辈子，做什么都不会开心的，这样的人生，是你想要的么？方桐大概都跟你说明了来意，你要是不想知道这些，又何必跟过来？”

    “你···我听方桐说你是他姥姥先前最好的朋友。”瑞秋总觉得空气里透着几分令她窒息的压抑，老太太双手搭在拐杖上，一笑，脸上的皱褶就都舒展开来了，“没错，方桐这孩子本性其实不坏，就是遇人不淑，被人不小心带到了邪门歪道上，还好他遇见了你，这才悬崖勒马，回归到正途上，他姥姥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欣慰的，听方同说，你是大学老师？“
    “对，我之前一直在大学里教书。”瑞秋是个唯物主义，又怎么能相信转世轮回的谬论，更何况还和临终天使扯上了关系，老太婆领着她一直往前走，推开后院，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琥珀，刚好就在悬崖峭壁上，瑞秋有点恐高，下意识的往后退，老太婆却精神抖擞，耳边凌碎的头发随风飞舞，她转过满是皱褶的脸说：“你站在这儿，心里在想什么？是害怕，还是害怕所谓的真相是你承受不住的东西？”
    “我从小就恐高。”瑞秋无法想像老太太平时都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生活的，老婆婆说：“你害怕黑暗，就得接受黑暗，你恐高，是因为你的内心一直无法释放最真实的自己，站得高，看得远，你想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就得学会勇敢，至少也得抬起头来，在你视线的尽头，你会看到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每一个恐惧后面，都藏着一个被丢弃的灵魂，看看你都丢失了什么？”

    “奶奶，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不是方桐让我过来，我······其实我也不想弄明白和刘江媛之间的关系，她都已经死了，弄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是两个处于不同年代，也有着不同人生经历的人，她死了，那个和她相连的真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人活着总得往前看，过去的东西再怎么重要，也都过去了。”

    瑞秋看着下面越来越汹涌的波涛，忽然内心的喝道也在咆哮，老婆婆似乎对她答非所问的回答很不满意，凹陷坍塌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你一点也不喜欢方桐，我能看得出来，但你还是和他一起来了，在此之前，你并不知道你和他姥姥刘江媛之间的关联，为什么你还要千里迢迢的来这儿？你是丢失了什么，还是来掩盖内心想要逃避的现实？是因为唐天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认识唐天？”瑞秋听到唐天这两个字，内心的恐惧不禁消散，老婆婆看到她的反应，这才眉开眼笑，“原来治愈你恐惧的人还是他。”
    “奶奶，你就不要和我打哑谜了，相信你能知道唐天，想必就会知道汤依然，她之前可没少陷害方桐，难道你就这么坐视不管么？”瑞秋现在看谁都像是临终天使，老婆婆笑容渐渐熄灭在了脸上，“汤依然，你是杀不死她的，有些东西，我要是告诉你，恐怕你也不相信，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真相只有自己解开了才能心悦诚服，你看到下面节节攀升的的水了么？”

    “怎么会这样，很快就会漫过山顶！奶奶，我们····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瑞秋不仅恐高，而且还很怕水，尤其是在这种比海啸还要恐怖的场景，老婆婆的手忽然按在她的肩头上，“我说过，你害怕什么，就得勇敢的接受什么，只有接受了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

    山下的水越升越高，伴随着的是海浪的呼啸，瑞秋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搭在她肩膀上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她转过脸，却发现先前还站在她身边的老婆婆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连后面的房子也不翼而飞，她只身一个人站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层层迭起的浪花不停冲击着礁石。

    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很多细碎的石头都随着冲击剥离了，她全身瑟瑟发抖，脚下的礁石忽然猛地一颤，一整场的礁石竟然一分为二，水底不时的翻出大量水泡，还有轰隆隆的声音，她连忙躲开脚，只剩下脸盆大小，她走投无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四周都是骇人的风浪，瑞秋站在上面摇摇欲坠，她拼命的稳住身体的重心。

    水已经开始漫过她的鞋面，又肆无忌惮的漫过她的小腿，她看到浑浊的气泡带着泥浆在水面上一个接一个的炸开，她害怕到了极点，水里的乱流很多，只一下就将她卷进了水里，她从一个水涡被卷入另一个更大的水涡，冰冷而浑浊的水不停的往嘴里灌。

    两只手在水面上拼命的挣扎，没人能救她，窒息和疼痛铺天盖地的卷进来，只一下就将她淹没了，她本能的睁开眼，泥沙翻涌的水里仿佛一片混沌的世界，瑞秋隐约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视线模糊不清，身体也在迅速的往下沉，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肤被乱石刮伤的疼痛，她最后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失去控制的在水里翻转，世界似乎也跟着颠倒，她的神智和意识····

    “小姐，别哭了，还是赶紧逃命吧！老爷和太太都已经烧死了，再不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拉着一个眼上蒙着纱布的小女孩儿拼命的跑，后面是一堆冒着黑烟的废墟，刘家是台州最大的商户，一夜之间就被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抢光了，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刚好是帝国主义国家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台州是出了名的富贵乡，除了京城之处，第二个繁荣大都就是这儿，这儿也成了很多侵略者烧杀抢掠的首选要地。
    “我跑不动了，眼睛好痛！”小女孩儿浑身是血，曾经富甲一方的刘家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六岁的大小姐和一个七岁的伴读丫头小茴香，小茴香背上背着从混乱中抢来的馒头，虽然不知道能撑多久，但终究还有一口吃的，刘姓小姐就是刘江媛，她的眼睛被浓烟熏伤了，又扎进了碎木头，所以小茴香就用手帕将她的眼睛蒙上，她打开包裹，拿出一只包子递到她手上，又小心翼翼的将蒙在刘江媛脸上的手帕拿开。
    她除了眼睛被浓烟熏伤了外，眼皮在从台阶上流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丢竹上，血肉模糊，血水浸透了帕子，在取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刘江媛尖叫了几声，嚎啕大哭，手里的包子也滚出老远，一只流浪狗跑过来，叼起包子就跑了。
    小茴香捡起石头就砸了过去，没打中，她将沾了血污的帕子丢到一边，又从刘江媛怀里拿出新的帕子，刘江媛眼睛看不到，却一把夺过，说这是她母亲亲手给她做的，哪能蒙在眼睛上当作纱布用，小茴香只好从自己的衬衣上撕出一根布条，蒙在她的眼睛上，只是不能再哭了，一哭，受伤的眼睛就会更痛。

    “吃包子吧！吃饱了就不想家了。”小茴香也只是比刘江媛大一岁而已，刘江媛昨天还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今天却落魄成了小乞丐，而且眼睛还看不到，她们晚上就睡在一间破庙里，里面有很多的老鼠和蟑螂，一天夜里就像翻天了一般，到处乱爬。

    有几回还从刘江媛的脸上爬过去，总是吓得她大呼小叫，也是因为这个，她们又被管庙的人给轰出去，外面下了大雪，刘江媛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薄的小棉袄，十几天的逃亡生活早就变得破破烂烂。

    小茴香带着她一路回了老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儿，以前看门的老马说她的老家出了门右拐，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那儿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所以小茴香带着大小姐逃出门后就照顾老马叔的话，右拐后一直往前走，她并不知道老马叔根本就是骗她的，她自小也是被人贩子从外省贩卖过来的，中间都还不知道转了几道手。

    小茴香牵着她的手跑到外面，在雪地里追逐着雪花，刘江媛眼睛看不到，却可以听到雪花落在掌心的声音，沙沙的，靓靓的，当天晚上，刘江媛就发高烧了，全身缩在破旧的小棉被里瑟瑟发抖，额头烧得像炭火，小茴香急得直哭，没有钱给大小姐买药，身上更没有值钱的东西，大半夜想去乞讨都没人愿意开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小茴香在破房子里安顿好了大小姐，帮她盖好被子，拿了个破碗就出去乞讨了，只要讨到了钱，就能给她抓药治病了，她让大小姐好好睡着，千万不要乱跑，而且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了，又哪来的力气到处乱跑。

    小茴香挨家挨户的敲门，但不是被撵出来就是被大声训斥，一大早碰到小叫花子，这叫讨上门的晦气，自然不受待见，最后却是一个卖猪肉的给了她两个小钱，她去药店买了退烧药，但回到破房子的时候，却发现大小姐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沾了血迹的布条，以及已经完全凉透了的小被子。

    “唐天，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小丫头你是从哪儿捡来的？你说你捡什么不好，非要捡一个人回来！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是不是离开灵界太久了，忘了自己是谁！”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一脸烦躁，看了眼躺在床上几近莫名其妙的小女孩儿，唐天穿着长衫，用暖壶塞进被窝里，漫不经心的说：“我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没看到她生病了么？眼睛受了伤，又发烧了，难道让我见死不救！”

    “满大街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你救得过来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临终天使，怎么能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这样会乱了规矩的。”男人还在责怪他的好心，唐天瞪了他一眼，“怎么着，你还想让我将她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临终天使？临终天使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一直以来，我都在干这个，时间长了，我都觉得息是个死人，这个小娃娃挺好看的，我想知道她长大后的样子。”
    “你还想将她当女儿养大？”
    “要不咱们一起将她养大？”唐天一本正经，男人说：“你的事儿我可不想管，但我得奉劝你一句，这种惹火烧身的事儿，你最好谨慎点为好，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个小娃娃就是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找的人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反正我不能再让她死了，要不然，汤依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她控制了暗黑势力不断扩大，迟早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被她吞噬，自从小月死了之后，她的力量就已经····你不是亲眼看到她催毁了灵界？我背的黑锅还不够多么？现在真正的罪魁祸首成了肩负复兴灵界的大好人，而我却遗臭万年？凭什么呀？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合该被人臭骂？还是我长了一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嘴脸？”
    “但你把她养在身边，不是引火烧身么？要不这样，你先把他送回去，我们私下救助她不好么？省得汤依然找到她，再从你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这就大事不妙了。”男人看着外面飘飞的鹅毛大雪，自己也有些不忍心，唐天坐在床边，将新的帕子放在她已经不是那么烫手的额头上，“等她病好了再说，而且那个破房子四面透风，她身体这么虚弱，吃不饱，穿不好，那么单薄的小被子哪能保暖，化雪的时候就更冷了，人都已经救了，而且她的眼睛也需要治疗，否则很容易失明的，过一阵子再说吧！”

    “行吧！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了，我也不能天天守在这儿，小女孩儿既然救了，那你就负责到底，只是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这个分寸希望你能把握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这阵子外面很乱，到处都是起义军，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你自己千万要小心。”男人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了，唐天忽然叫住他，“书重，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么？看来也只有她才能让你转性，好了，我不跟你多说，时间拖得越久，我也自身难保，对了，有一件事儿我得事先跟你通个气儿！”书重走到唐天面前，低声说：“我今天上午刚接了个案子，这个人可了不得，之前我曾听前辈们说过，好像叫阴阴人，汤依然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她也不太喜欢把精力都用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所以都交给我处理了，我也没向她汇报。”

    “真的么？”唐天吃了一惊，“阴阳人！很好，有了阴阳人就太好了，我们只要给汤依然设一个局，或许就能将她的真实身份掩藏起来，只要她能活着，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寿终正寝，我就有足够的办法解除她的暗黑势力，他现在人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阴阳人
    书重带着唐天见到了传说中的阴阳人，所谓阴阳人就是处于生与死边缘的人，发生阴阳人的机率和汤依然敢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机率一样低，令人不可思议，却偏偏就发生了，而且这种人没有确切的生，也没有确切的死，按规矩，临终天使处理不了的案子，得由管辖临终天使的高位天使来处理，他们凌驾于灵界之上，但本身也源于临终天使。

    只是等级和职位更高，但自从灵界全军覆没后，他们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这类更高等的天使，即使是灵界最厉害的灵婆婆和尚无也未能有幸见过，没见过，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比临终天使更高等的天使。
    唐天看到神智恍惚的阴阳人，他忽然睁开眼，一只眼是正常色，另一只眼则是腥红色，他被书重关押在了牢房里，栏杆都是用物质的木料制成的，可以抑制阴阳人身上强大的戾气，所谓的阴阳人其实也没什么神奇之处。

    最神奇的是死去的凡人在死亡的刹那就被另一个拥有强大能量的魂魄吸纳（能量的载体也是一个人的灵魂，有可能是临终天使在消亡之后所残留的能量痕迹，在长时间的游荡过程中不停受到其他零碎能量的给养，逐步壮大，形成一个初步的魂体，一般在一千年或两千年才会出现一个可以和人类魂魄相互融合的魂体，又有很多条件适当的魂体却一直没能遇到适合的人类魂魄而默默消亡。

    当两者融为一体，相依相存之后，就会产生只有在传说中才会神乎其神的阴阳人，据说阴阳人不仅可以让死去的人重生，自己也可以借着蓄势待发的能量重新转世轮回，但这个人在转世之后，就会变成曾经和他紧密相连那个人的样子，其实本身没什么能量，却可以承载不受限制的能量，很多临终天使或黑天使，在本身的能量得到饱和之后，要是强行再纳入，很容易被自己的能量反噬，最终造成提前消亡的悲剧。

    转化后的阴阳人在能量达到饱和之后，会有两个极端，一个能量反噬后，巨大的爆发力会和汤依然的暗黑势力相互抵消，而她的暗黑势力却处于时间轴上，一旦毁灭，就会催动时间轴，造成时间反流。
    第二个极端就是吸纳暗黑势力中的能量，从而圣化，成为凌驾于灵界的高等天使，但时间还会随着他的意念倒流。），不管是哪个结果，都可以和汤依然一争高下，只是他还处于混沌初开的状态，能量也刚纳入没多久，要是被汤依然知道了，非得杀了他以绝后患。
    “阴阳人的动静太大了，汤依然现在察觉不了，但迟早都会察觉到的，到时候她要是知道我藏了他，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的，到时候她的身份可能就瞒不住了，汤依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尤其是她，就像你当初的顾虑一样。”书重看着傻头傻脑的阴阳人，等他神智清醒过来，将会成为汤依然的头号死敌，唐天犹豫不决，“我对不起小月，现在她又回来了，你让我如何放得下心。”
    “唐天，你就不要再执着了，她根本就记不得你，秦小月的确和你情深意重，但都过去几百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还好她的眼睛失明了，暂时看不到你，而且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汤依然的对手，你又何必将她推到最危险的地方？我知道你把她放在身边是为了保护她，但你想过没有，汤依然的眼睛分分秒秒都盯在你的身上，恨不得打个洞，爬进你的心里一挖究竟，以她的洞察力，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姓甚名谁了，这不是明摆着让她自投罗网么？别忘了你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那么多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稍不小心，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了。”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她还这么小，身体又不好，我·····”唐天舍不得，书重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我有个办法，刚好我有个信得过的人，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游历人间，结识了不少朋友，可以将她送过去抚养，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不就能掩人耳目了么？况且汤依然也绝不会查到那个人的所在，毕竟对方还是个通灵师，她向来最痛恨的就是通灵师了，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会将她藏在通灵师的身边。”

    “叔叔，你要带我去哪儿？”刘江媛被唐天抱着，她眼睛看不到，却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其实临终天使几乎是冷血的，毫无温度，唐天将她缠在大氅里，又在外面塞了个暖壶，这才让她觉得很温暖，唐天没说话，书重跟在后面，忍不住的说：“别担心，我们不是人贩子，要将你送到一个大户人家，不愁吃喝，还有大房子住，最重要的是，等治好了你的眼睛，你就能看到救你的恩人长什么样子了。”
    “一定长的很好看。”刘江媛歪着脑袋说，书重下意识的看向唐天，“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怎么可能？一个热心肠的人，再丑又能丑成什么样！”刘江媛说着就伸手想要探摸他的脸，唐天却避开了，书重故意说：“你的恩人脸上长了颗比鸡蛋还大的痦子，上面还长了一搓毛，摸上去可不得了！”

    到了书重所说的通灵师家，书重向通灵师做了简单的介绍，他答应按受刘江媛，秘密将她抚养长大，阴阳人始终是个棘手的问题，要是不妥善解决，很容易被汤依然察觉出端倪，通灵师不是别人，就是大雄的爷爷，他的媳妇刚好怀了孕，和书重是很好的朋友，他将刘江媛交给他媳妇照看，自己就得出去干活了。
    媳妇要是生了女儿，就像其他女儿一样，长大以后自由婚配，要是生了男孩儿，就得继承通灵师的衣钵，代代相传，通灵师的家里还算殷实，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地主了，有几个使唤的小厮，唐天将刘江媛交给他们照看，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通灵师将阴阳人放在一个盛满黑褐色液体的大缸里，全身五花大绑，但打结的方式却异常奇特，反剪的双手上系了五个结，坠着一只秤砣，脚上也以同样的方式捆着，也坠着一只秤砣，而从房梁上放下来的一条绳子则系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三个结，在房梁的上面还得加上一个绘有八卦图的罗盘。
    每个指针上都标有和金木水火土相对的属性，罗盘上的指针总是随着阴阳人身体的颤栗而上下摇摆，唐天和书重面面相觑，这是他们迄今为止接触到的第一个阴阳人，而且也从来没听说过阴阴人的分离术得泡在大缸里，全身还得挂上好几个秤砣。
    “你千万别小看了缸里的脏水，那可都是阴阳师眼里最贵重的离子水，你千万别把它理解成蒸馏水或纯净水，一茶缸大小的量有可能是一个通灵师一辈子才能修炼出的精华，你听说过人的灵魂和身体之间有种介于油质的东西，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都会有的物质，但随着身体能量的消耗，也会自主蒸发，等人生命走到尽头，油尽灯枯的时候，这种特别稀罕的物质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剥离出来，而是寿终正寝的人在烟气的一瞬间，通灵师就会趁机在灵魂和身体分离的时候将这种物质攫取下来，运气好的能攫取到，运气不好的还会受阴气所噬，这个老赵祖祖辈辈都是做通灵师的，你要是看到他的家谱就能明白他是怎么积攒到这么多量的物质。”
    书重说着就将手伸进缸里，只见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就像金箔一样闪闪发亮，而且自始至终都和皮肤保持半寸的距离，处于悬浮状态，唐天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些神奇的物质是从成千上万个死人身上一点点剥离出来的，积少成多，刚巧又碰到了千载难逢的阴阳人，总算派上了用武之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直波澜不惊的水缸忽然开始水花四溅，飞溅到外面的物质仿佛也像泡沫一样，始终悬浮在离地半寸的空中，通灵师提醒他们离这些东西远一点，毕竟携带强大的能量，和临终天使本身却有着相对的戾性，书生和唐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悬挂在房梁上的罗盘忽然转动不停，唐天看了下，不可思议的发现指针竟然是倒着转的，但转了两圈后，又以顺时针旋转。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罗盘却又停止不动了，仿佛像是失灵，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而被浸泡在水里的阴阳人的身体也随之停止颤动，但里面大量的物质却像是泡沫般飞溅出来，四处飘散，最后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通灵师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阴阴人的额头和下巴上画上几个诡异又鲜血淋漓的字符，他提醒书重和唐天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轻举妄动，阴阴人的剥离需要更多甚至通灵师本身性命为代价的血祭，否则分离出的阴阴人很有可能会变成凶灵，为祸世人，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

    “怎么会这样！”唐天见阴阳人所坐的水缸忽然四分五裂，所有爆破的东西仿佛被时间延缓了一般，连下坠的速度都能清晰可见，但出了这个屋子，外面的时间又都是正常的，书重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通灵师用巨大的红色毛笔在地上飞龙舞凤，写出一个巨大的字符，和阴阴人额头上的字符是一样的，那些分散在空气里的透明物质在逐渐凝固的时间里也都显露出来，先前都是无形无色的，只有在字符发光的间隙里才会隐约看出单薄的脉络。

    它们仿佛躲藏在时间空隙里的分子，肆无忌惮的相互碰撞和再生，越来越多，仿佛加大力度从孔眼里吹出的泡泡，很快就将狭小的屋子塞满了，而悬挂在房梁上的罗盘指针再次转动，这次却非常有节奏和规律，先是整个的转一圈，之后再挨个顺着金木水火土的顺序逐一转动一格，就像古旧的电话。

    罗盘转动的声音机械而灵动，每震动一次，那些拥挤和凝固的物质就会随之颤动一次，而且再生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多，而被物质夹在中间的通灵师仿佛被柔软却汹涌澎湃的物质兼容，身体越来越单薄，仿佛受到物质的吞噬，与此同时，印在阴阳人额头上的字符仿佛陷进去似的，他的整个面目也开始模糊不清。

    起先从眼角处有重叠的阴影，之后间隙越来越大，仿佛蒙了两张脸，而勒在他脖子上的秤砣随着重力的提升而下坠，而坠在阴阴人手上以及脚上的秤砣则心相同的重力往下拉，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在接连不断的破裂，有些物质甚至已经嵌入通灵师的身体里，仿佛将他也架空了。

    阴阳人额头上的字符越发深刻，仿佛用刀刻上去似的，面容上的重影间隙越来越大，好像有一层东西被慢慢剥离开来，额头上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两只若有若无的眼睛，随着房梁上的秤砣越来越下沉，从阴阳人身上抽离的重影就越清晰，等秤砣着地的时候，唐天和书重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身体几近透明的人被悬挂在绳子上。

    他的双手反剪在了后面，脚上也打着诡异的结，但没有秤砣，阴阳人正式被剥离开来了，剩余两个衬托都拴在地上的人身上，他从阴转为阳，由死入生，而寄生在他身上的另一股能量也会化作他的音容笑貌来完成再一次重生。


    只是这个人重生后，必须再经历一次死亡才能浴火重生，真正打开自身蓄积能量的极限，通灵师的身体仿佛也被重影覆盖了一般，变得透明，若隐若现的，他摇摇晃晃的走到秤砣下面，看了眼悬挂于半空中毫无生命气息的身影，在越来越多的物质间仿佛随时会被吞噬一般。
    通灵师颤巍巍的抬起手，猛地抓住绳子，拴着的是麻绳，他用力一拽，巨大的摩擦仿佛刀子似的将他的手掌划破了，渗出的血仿佛硫酸一般，立刻就将麻绳熔断，连同拴在那人脖子上的麻绳也断了，干瘦的影子仿佛像是一条在阳光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的香肠，皱皱巴巴的，麻绳断裂后，仿佛婴儿剪断了脐带，可以自主呼吸。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种结
    拥挤的物质也仿佛找到填充的破口，肆无忌惮的向半空中干巴巴的身形融入，逐渐丰满而充盈，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却可以清晰的看出是个人了，他飘飘悠悠的从房梁上飞落下来，通灵师的身体几近薄如蝉翼，和他当初刚成形的样子差不多，他抬起手，用指尖最有的血珠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弄成一个血痣，他整个形体的轮廓就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了，和地上的人面容一模一样，而原先熙熙攘攘的物质一下子就被新生的两个人分别吸纳了。
    就在这时，书重忽然一声惊呼，一把锋利的斧头猝不及防的砍中他的后心，还好唐天眼疾手快，在另一只斧头飞来之时，一脚将他踢开，汤依然循着阴阴人的气息追踪过来了，屋子里的通灵师听到动静，也知道必然是依然追来赶尽杀绝了。
    为了更好的保存两个新生的阴阳人，他重新启动了已经完全归位的罗盘，又布下八卦阵，纵然汤依然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要她是个临终天使，就躲不过这么强烈的阵法，要说通灵师最擅长也是最能拿得出手的杀手锏就是令很多凶灵闻风丧胆的招魂引，可以招来别人的魂魄，也能将自己的魂魄吸纳其中，再转入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不会化为能量，却会在那人身上种下一种结。
    这种结和平时扣绳的结不一样，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凡种下的结，唯一解除的方式就是死亡，从种下结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人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被嵌入结中，直到对方死亡后，嵌入结中的记忆也会从受结者的记忆中连根拔起，仿佛被剜除一样。
    但在种结之前的记忆却丝毫不受任何一丝损害，通灵师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汤依然拥有暗黑力量，与其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伤了不她性命，但是将她打回原形，伤个三年五载能量还是能使得出来的，新生的能量体已经被他送走了，他将会在他预定的时间再次出现，或许是十年，二十年，或许是五十年，一百年也不一定的。

    剩下的人已经恢复了气息，他恢复了神智，已经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但是在强大的八卦阵下还是奄奄一息，书重受了重伤，虽然斧头伤不了他的性命，但斧头上却被汤依然抹了临终天使最为忌讳的尸油，其中以童尸所炼化的尸油最为凶煞，汤依然出手狠辣，就连唐天也要毫不留情，汤依然恶狠狠的盯着他，最后还是不忍心杀了他，她能察觉到阴阳人的气息，只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通灵师又恢复了原貌，而阴险人则还以当初的样子坐在装满脏水的大缸里，头顶上挂着罗盘，下面还坠着一只秤砣，而房梁下面还遮了一个帘子，汤依然知道只要毁了阴阳人，她所控制的暗黑势力就会所向披靡，通灵师不停的往后退。


    汤依然将嘴上的血抹去，她手里拿着斧头，意味深长的看向坐在水缸里的人，阳光从出台上面折射下来，刚好将窗台精致的轮廓投射在了地上，是个米字图案，汤依然目前的能量已经达到正常人的极限，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自在的沐浴在阳光之下，光柱下翻腾着平时肉眼看不到的灰尘，就像此时此刻的她。
    平时看上去漂亮却又些蛮不讲理，却也心地善良，也只有在欲望完全爆发之下，她的真面目才会被真真切切的显露出来，握在手上的斧头紧了紧，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自投罗网了，尤其是头顶上的罗盘，就这点雕虫小技也想对付她？
    只是后面遮盖的帘子却让她觉得不自在，脚步向前，刚好踩在米字格的中间，就在她准备将斧头挥向通灵师的一刹那，通灵师乘其不意的拽开帘子，八卦阵强大的力量只在一瞬间就将她定格在了阵法里。
    汤依然冷笑，八卦阵的阵法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只一斧子就将通灵师的脑壳劈开了，只是通灵师以自己的命为血迹，启动了八卦阵法中最为厉害的招魂引，等汤依然察觉到异常，恍然大悟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通灵师身体四分五落，化作了烟尘，连一块骨头也没留下，唐天背着受了重伤的书重逃离了，通灵师在此之前曾嘱咐过他，倘若汤依然杀过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会牺牲自己来启动招魂引的，要是这样，就得拜托唐天将他的家人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下一代继承人能够平平安安长大。
    汤依然没想到会被通灵师引入到阵法之下，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对抗招魂引，更可怕的是，和阴阳人相互融合的人早已金蝉脱壳了，这分明是唐天和通灵师故意为她设的局，她越是挣扎，从阵法上所引出的力量就越强大，她将会有一半的魂魄被招魂引纳入那个人身体里，形成一个结，除非他死了，就无法和他解开与结相连的一切。
    汤依然恨恨的看了眼那个在水缸里打了个哈气的男人，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当然心花怒放了，虽然面相凶了一点，但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的样子也赏心悦目，男人叫许志山，是个街道上出了名的市井无赖，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结果在一次抢劫中被人乱刀砍死，没想到他的命数好，不偏不倚就被另一股强大的能量兼并了，所以才会有机会重生，变成阴阳人。

    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个白送的女人，汤依然受了重伤，能量都被招魂引屏蔽了，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且在这段期间，她也可以像正常女人那样生活，如何她愿意的话，可以结婚生子，甚至和许志山过一段正常人的正常日子。

    而且招魂引严重损害了她的记忆神经，以前的很多事儿，她几乎都想不起来了，她在许志山身上种下的结，好像也将她的人生拔回到了新的原点，一切都是新的，她醒来时，恍恍惚惚的，还有点傻乎乎的，好像刚从外太空着落地球的外星人，陌生的环境新鲜的同时却也给她带来了恐惧，汤依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许志山结婚了，和村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自己不会的，别人会给她指点，自己擅长的，也会成为别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一晃竟然过去了二十年，汤依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儿，长相随她，眼睛炯炯有神，很是魁梧，还有几分当仁不让的霸气和自信，丰神俊逸同，在村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是很多女孩儿心里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也给汤依然带来了不少荣光和面子。

    二十年后，刘江媛也长大了，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更是标志清丽的美人，只是眼睛从小就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视线模糊不清，怎么也看不真切，书重自从受了重伤后，就一直养病，却也不见好转，也和刘江媛一起生活在一起，唐天隔三差五就会来看他们，刘江媛从小还没看出秦小月的影子。

    但长大之后，记忆里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秦小月的死让汤依然的黑暗势力更胜一筹，要是刘江媛也死了，或许通灵师用命换来的禁制也封印不了她多久。

    毕竟许志山复生后终究是个凡人，活得再长久也不过一百岁，等他死了，种在他身上的结也会随之消失，到时候汤依然还会原形毕露，她不会记得被结嵌入的那些年，这段过往就像被时间了无痕迹的折叠了，和她之前的过往衔接起来，只怕会变本加厉。
    还好这些年据他观察，汤依然和其他普通已婚女人一样勤俭持家，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人长的好看，还有画画的天赋，几乎从念幼儿园开始就开始得奖，一直是班上莫名其妙的学霸，也是村里有史以来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光宗耀祖，没想到汤依然也能生出聪明绝顶，勤奋上进的儿子，她要是一辈子守着这样安分守己的日子过下去该有多好？
    “你的眼睛还很痛是不是？”唐天知道她眼睛到了晚上看不到，所以也就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她面前，刘江媛点了点头，“只要不熬夜就不痛，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来见·····重叔叔？”

    “我最近忙，他的身体怎么样？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唐天给她带来了几样点心，刘江媛伸手去摸索，“这是什么点心，好香呀！光闻着都觉得有食欲了，是我以前吃过的么？”
    “你都听过哪些点心？”

    “我眼睛看不到，也记不得名字，有些点心，好像没吃过，但是那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早就吃过了一样，有时候····有时候在你身上也会有种这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我们早就认识了。”刘江媛接过唐天递来的绿豆糕，无意中碰到他的手，很冷，像冰，唐天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故意打岔说：“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那时候你才六岁，躲在破屋子里生病了，是我将你捡回来的，治好了热病，只是你的眼睛却一直不见好转，论起来，我们可不是早就认识了么？”

    “我不是说这种认识，是那种·····我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好像曾经在我身上复生发生过的一样，你相信前世今生么？我特别怕水，要不是渴极了，也不会喝水，重叔叔说我上辈子有可能是被淹死的，因为淹死的人，对水就会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以前很严重，现在好多了，我记得重叔叔以前开过的一句玩笑，说是等我眼睛好了，就能看到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他说你脸上长了棵鸡蛋大小的痦子，是真的么？长在什么地方？小的时候觉得挺可怕的，现在长大了，就特别好奇，我长这么大，真不知道能长到鸡蛋大小的痦子摸上去会有什么感觉。”刘江媛说着就伸出了手，刚好落在唐天的脸上，他的脸更是凉，唐天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扯开，却被刘江媛握住了，“你是不是穿少了衣服？外面那么凉！瞧你的手跟结冰似的！”

    “你还是早点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还有，以后别熬夜了，不然的话，”唐天将手抽开，停顿了一下，刘江媛手掌上残留着从他身上蔓延来的寒气，轻轻的握住，故意问：“不然你会怎样？不给我带点心吃？重叔叔对我可好了，他总是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

    “那就好。”唐天觉得有书重在她身边照顾，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刘江媛忽然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不然的话会怎样？”

    “等你不熬夜了以后再告诉你。”唐天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刚出门就看到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的书重，“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汤依然当年伤我伤得很重的，那一斧子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这个你还不知道？江媛怎么样？看到你是不是很开心？”书重意味深长的说，唐天和他一起坐在了台阶上，“她眼睛不好，你得监督她不能再熬夜了。”

    “她特别喜欢读书，老天有时候还真喜欢开玩笑，眼睛好的人，死不读书，眼睛不好的人，非要拼了命似的多读一个字，她脾气很倔强的，说轻了反被她一顿说教，说重了，又害怕她不理我，就你最捡便宜，好好先生都让你给做了，我呀！辛苦的很，还落个婆婆妈妈的诟病，就连洗衣服的老妈子也用眼睛挤兑我，好在通灵师生前留下了大量财产，即使坐吃山空，也够衣食无忧好几十年的，所以，有时候一个争气的老子，能低得上十个不肖子孙。”

    书重论起来也是沾了通灵师的光，他儿子还算争气，从小就开始学习通灵术，长大之后就能继承衣钵，将祖宗基业发扬光大了，唐天怔了下，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市侩，书重仿佛想到了什么，“汤依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没什么动静，儿子很争气，都考上大学了，听说毕业之后还准备去国外继续深造，前途不可限量。”唐天说到这个，不禁有种莫名的感慨，书重说：“要不咱们趁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干脆将她给杀了一了百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要是死了，暗黑势力就会失去控制，她对这种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抑制，稍不小心，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许志山身体很好，做了点生意，混得风生水起的，汤依然对他也不错，估计能活到八九十岁，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有时间在最坏的结局来临之前想出对策。”唐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书重忽然一脸谨慎的说：“我前几天一直在翻阅通灵师留下的大量书稿，我从中发现一个秘密，其实暗黑势力早就在天地混沌之初就已经形成了，想要对抗这股力量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是过于偏锋，一直没人敢试，即使是灵界的人也·····其实说这个也都是废话，汤依然的势力都已经形成了，他们才后知后觉，估计也不知道这个办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屠杀
    “书重，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是偏锋，那就不要冒犯，病急乱投医向来都是大忌，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在未来产生一定的影响，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谨慎，想来通灵师也是知道这个办法的，之所以没说，肯定是弊大于利，或许会在短时间内有一定的效果，但以后呢？汤依然不能死，江媛就更不能死了，现在是冷战时期，我们还有从长计议的机会，我们造成不能将最后的余地也提前耗尽了，我们眼下所走的一步必须小心谨慎，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唐天低下头，看着满天的翻新，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上次仰头看星星是什么时候，书生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犯得着将气氛弄得这么紧张？星星有什么好看的？瞧你专心致志的，从星星上看到什么了？想找你的星空？”

    “每次看星星的时候，我都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好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就像星星一样，可以冷清，却足够闪亮，即使只有一点点的光亮，也能给人带来希望和冲动。”唐天目不转睛的盯着繁星，书重也仰头看，忽然冷不丁的笑出声，唐天莫名其妙，“你神经病么？有什么好笑的？好日子过多了，犯傻了不是？”

    “有时候发现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你看大街上那些傻乎乎的人其实才是最幸福的，吃饱吃不饱都乐呵呵的，有些人嘴上吃着鸡鱼肉蛋，心里却还在为明天那些还没发生的可能提心吊胆，日子过得好像被腌过的萝卜干，皱皱巴巴的，一口咽下去还不得被腌得半死？”书重忽然喜欢上这种波澜不惊的安逸生活，唐天点了点头，“江媛她······尽量不要和她提及之前的事儿，我真的不希望过去的痛苦会再次在她的身上延续下去。”

    “说起这个，有件事儿我还真想问你，江媛这阵子一直在研究关于前世今生的书籍，还背着我找了好几个阴阳师，她从小就有点怕水，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被淹死的，所以想要追本溯源，找出上辈子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吃饱撑得慌？看上去也不像是心血来潮，还是她从你身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要不然她干吗要费尽心机搞这些？”书重有点害怕了。

    唐天大吃一惊，怪不得刘江媛刚才会故意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试探他，“这件事儿我也说不出个好歹来，反正你平时留意一点就行了，反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灵界全军覆没，知道这件事儿的人也没剩下几个，她的身世隐藏的很好，除了你我之久，更没有其他人知晓，她要查就任由她查好了，想要追本溯源，没有四五十年的时间根本挖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有事情做也好，也省得她去外面惹出什么乱子来，还得辛苦你平时多多提醒她按时休息，熬坏了身体，对她对我们都不好。”

    “你们还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四五十年才能查得清，你们真是太对分了，怎么可以这么愚弄我？”门后忽然传来刘江媛愤怒的反问声，唐天刚一转头，脸上忽然被一杯冷水浇头，刘江媛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刚愎自用是个傻子是吧？”
    “江媛，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睡觉了么？怎么一声不响站在后面偷听？”唐天也很生气，书重将刘江媛拉开，故意打岔说：“外面凉，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乖，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何必当真呢！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先回去休息，再大的事儿，明天再说。”


    “都被人当作傻子了，还睡什么觉呀！我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但是我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成为别人眼里傻头傻脑的人？”刘江媛对于唐天给予她的评价很伤心，唐天百口莫辩，书重忽然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脸说：“这事儿都怪我不好，是我提起这茬事儿的，你说我这嘴真是欠，前世今生是门科学，你看国外的很多专家从二十多岁，一直研究到了七八十岁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我就说你只是业余爱好，眼睛又不大好，总不能因为恐水就想将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被淹死的真相拨弄出来，这·····唐天说你研究个四五十年能有个结果，这不是抬举你比那些专业专家还要厉害，他们可是搞一辈子还没头没脑的，真的，别生气了，你看这么冷的天，你还浇了他一身都是，这得多冷呀！瞧他都瑟瑟发抖了！听话，要是不行，咱们三个坐下来看会儿星星，唐天对这方面还是挺有研究的，你上次不是想知道你的星宿位置么？刚好他也难得回来一次，你听到的只是小半截，没听到的却是我们研究关于星宿的问题，还提到了你呢！不信就让唐天讲解给你听。”
    “真的么？”被书重这么一说，刘江媛倒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唐天用手抹去脸上的茶水，他刚要走，书重却抓住他的胳膊，向他努努嘴，示意他沉住气，他将身上的脱衣服披到刘江媛的身上说：“你们俩个聊，好久没见面了，难得唐天今天有这么高的兴致，你就好好听他讲课，保证受益匪浅，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好吃的，千万别再吵架了，记住。”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是一时冲动，以后再也不会了。”刘江媛自己也觉得难以为情，她将手帕递到他面前，唐天没有接，声音淡然的说：“你用不着道歉，这本来就是事实，你现在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吧！没人会干涉你。”

    “我还没生气，你反而生气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听说每个人都有星宿，我的星宿在哪儿？重叔叔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刘江媛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僵持在半空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唐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和她紧紧的靠在一起，“他的话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重叔叔平时虽然爱开玩笑，但绝不会骗我的，唐叔，其实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刘江媛小心翼翼的说，生怕他再也不理她了，唐天的语气仿佛陷得不冷不热中，“你觉得现在问就合适了么？或许这个一直让你犹豫不决的问题，就不该问，即使知道了答应，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很多问题的产生不是因为好奇就是因为无聊，看来书重对你太纵容了，平时也不好好约束你，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对你的生活会有改变么？人得活在当下，而不是往后看。”

    “我就是想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里有没有你，我是说在过去。”刘江媛的眼睛很漂亮，却不实用，唐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如果你想知道的真相是你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的，那么现在这么处心积虑的一切不就白费了么？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的人生为什么非要和我纠缠在一起？是因为我从小救了你？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追本溯源，挖出一些没用的东西，用这么不可靠的办法却是最愚蠢的。”

    “我早就知道你和书重叔叔都不是一般人，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对不对？”刘江媛冰雪聪明，有些事情当然逃不过她的眼目，虽然她的眼睛总是不好使，唐天怔了怔，“你都发现了？这样也好，之前就打算和你说明的，现在你都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救你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的确经历过你的过去，这或许就是你对我似曾相识的原因所在。”

    “我们以前真的遇见过？那是什么样的关系？”刘江媛不禁睁大眼，唐天凝视她的眼睛，刘江媛眼里却不经意的闪过一些异样的光芒，唐天冷笑说：“你不是一直恐水么？没错，你上辈子的的确确是被人淹死的，而那个人，就是我，看到你转世后这么倒霉，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顺手救了你，也算是还了心债，只是你的眼睛却不能算在我头上，毕竟当年要不是我将你带回来，估计你连命都保不住，所以，从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上辈子对你做了残忍的事儿，这辈子碰着了，就来还债了，以后两不相欠，也省得你花费那么多心血调查真相。”

    “唐叔，我知道你这是故意跟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这样！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怪诞的事儿！其实我都是骗你的，哪有研究什么前世今生，就是脑子一热，喜欢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犯不着因为我浇了你一身水就故意和我划清界限！在我记忆里，你从来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刘江媛的眼睛虽然一直不见好，但是在这二十的调养中，多多少少还是见了成效，只是她一直没有言明，也生怕自己的眼睛好了，书重和唐天就会丢下她不管不顾，“我今天有点累，星宿·····星宿这东西要是准的话，每个人都能在各自的星宿中找到各自的未来，要是谁都能未卜先知，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灾难，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死于非命，你嘱咐我的每句话，我都铭记在心，只是这样的话，以后还请唐叔不要再说了，大人怎么能和小孩子开这种玩笑呢！再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上辈子我又没看到，要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那我岂不是真成傻子了！”
    “重叔叔，我不吃了，好困，眼睛都快睁不开，明天还要早起跑步呢！你和唐叔也早点睡。”刘江媛不敢再呆，生怕再说下去，唐天就要和她一刀两断了，唐天的内心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再陷入这段情感纠葛，否则会给刘江媛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灾难，她要活下去，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千千万万和她一样无辜的人，至少在想出遏制汤依然的暗黑势力之前，总得将这种趋于和平的时期更长久的延续下去。

    书重端着满盘的卤花生，见她急匆匆的往房间跑，还说他最乐见的话，意味深长的用手拍了拍唐天肩膀说：“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了，在这丫头的眼里，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抵得过我千言万语，说实话，你·····你怎么走了？不吃卤花生了，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呀！先前可是你在我耳根子前叨叨的，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很长时间，你怎么着也吃一个吧！你们这不是和好了么？怎么还绷着脸？”

    刘江媛心乱如麻，她拿出笔，在油灯下将唐天的样子画出来，画了很多张，都小心翼翼的用框子装起来，她知道唐天是黑天使，这个秘密还是从书重唯一一次醉酒之后说漏嘴的，但她从未见过他的翅膀，所以通过想像力，将他的翅膀活灵活现的给画了出来，藏在了箱子底下。

    唐天从此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许志山在去外地回来的路上被土匪打劫了，结果胸口中了一枪，又被土匪踢下了斜坡，滚进了河里，他生命力的强弱关系着汤依然被屏蔽的本性，汤依然正在院子里收拾包谷，她的眼睛在不经意的闪过一道红光后，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满是包谷的院子，以及手上的笤帚。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大步流星的扑向她，嘴里还兴奋叫她妈妈，汤依然不认得他，还以为是无耻之徒，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她只一下就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就断了。
    整个人也摔倒在地，有血从他的鼻孔和耳朵里源源不断的渗出来，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解下饿腰上的围裙，无意中看到地上飘散的东西，是日本的留学申请以及录取通知书，她一脚踢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汤依然要找唐天算帐，秦小月在死后没多久就已经转世了，她甚至已经将她的名字查出来，刘江媛，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她的命就是好，不管到哪儿都是高贵优雅的命，好在被她暗中一把火给烧了，当有声望的贵族只需一把火就被夷为平地，只是最后还是被她给跑了，要不是抓住她身边的丫头，她哪会知道唐天又找上她了。

    小丫头虽然没见过唐天，但她却亲眼看到有个男人将她的大小姐从破房子里抱了出去，原本差一点就要抓住她的，只可惜在关键时刻还是被唐天钻了空子，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跑了。
    汤依然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刘江媛，要是没有发现和她在一起的书重，她还不确定刘江媛竟然长这么大了，刘江媛一直在哭，哀求书重带她去找唐天，她要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汤依然原本将他们两个一次性解决，但是在动手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因为她想到一个更适合唐天的办法，一来能让刘江媛更彻底的恨他，二来，也能将这几个讨厌鬼一网打尽，只有刘江媛死了，她的暗黑势力才能再一次达到顶峰，汤依然装扮成了唐天的样子，在所有人都入睡后，潜入院子，先从右厢房杀起，从老到少一个也没逃掉，她又在仓房里点了火，一时间火光四起，书重听到呼救声，连忙起来，没想到一开门就撞见了全身是血的看门老头，紧接着就是嚎啕大哭的刘江媛。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教训
    是汤依然来了，书重明显感觉到她无比强大的能量，刘江媛的眼睛再次受到浓烟的刺激，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视线就彻底陷入黑暗了，她看到了唐天拿着刀在院子里大开杀戒，要不是书重冲在前面替她挨了一刀，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书重死了，唐天及时赶来，却为时过晚，汤依然已经将所有人都杀光了，连同书重，只有吓得晕过去的刘江媛。

    汤依然哈哈大笑，她杀得了秦小月，就能杀得了刘江媛，不管她还有多少个轮回，只要她还活着，总能将她赶尽杀绝，唐天不是汤依然的对手，在之前的几次较量中又受了伤，他被远远的甩出十几步远，汤依然走到刘江媛的面前，用手掐住她脖子，又将她的后背抵在墙面上，勉强可以保持她的站立。

    刘江媛还有几分气息，她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唐天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喉咙呛了烟，发不出一点声音，汤依然也没有说话，她就是要唐天亲眼看到第二个秦小月是怎么死在他的眼皮底下的，刘江媛脑子昏沉沉的，脚尖勉强点地，身体没一点力气，她的意识还没完全丧失，还能隐约察觉到脖子上掐着一只手，她本能的认为是杀了所有人的唐天，包括书重，她一直不愿相信唐天上次和她说过的话，说他这辈子对她的好。

    只是为了弥补上辈子惨绝人寰的伤害，书重一直都担心她会受到其他黑天使的暗算，所以就私下教了她一招防御招式，就是在她懂事起，就在她的小指甲上长期浸入黑天使都会惧怕的龙胆草的汁液，无色无味，纵然是黑天使也察觉不出来，但需要用自己的鲜血浸润，才能将储存在小指上的龙胆汁激发出来，从而达到抵御黑天使的力量。

    一旦被伤到，再厉害的黑天使也得昏迷十天半个月，刘江媛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她身上的伤口不少，指甲在伤口处划过，激发出了小指里的龙胆汁，又凭着直觉从汤依然的脸上划过，刚好在她太阳穴上方的头皮上划出了口子，龙胆汁渗入，汤依然措手不及，整个人晕头转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她没想到刘江媛在最后还是算计了她一把。

    唐天抱着不省人事的刘江媛离开了，通灵师临终托付最后却变成一场血案，上下十几口无一幸存，不过他事后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却没能找到刚满二十岁的小公子，他是通灵师唯一的儿子和传人，或许汤依然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并不在家，或者逃脱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汤依然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不多不少刚好十五天，等她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她疯狂的用手敲击着棺材板，所幸她的棺木还没下葬，在外面听到动静的人吓魂飞魄散，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她从里面救出来，只是她儿子却已经死了，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下葬，就藏在他最喜欢去的后山上。

    而许志山福大命大，被一枪打中了要害，甚至还摔进了山崖下面竟然还能险象环生，被附近砍柴的山民救了上来，修养一个星期后回家，却发家家破人亡，儿子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掐断了脖子，老婆也下落不明，又过了一个星期，老婆被人送回来时却已没了气息，这个世上最令人悲痛欲绝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还不算最悲惨的，风口浪尖之上，竟然有人说亲眼看到是她老婆突然发疯，亲手掐死了她儿子，之后还踩过她儿子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许志山的生还，生在他身上的结再次发生作用，汤依然依旧什么也记不得，她整天以泪洗面，无法相信儿子惨死的事实，更无法接受别人恶意的抨击和污蔑，她几乎一夜白了头，神色憔悴，萎靡不振，没日没夜的坐在儿子的坟前哭诉，随着风言风语越传越邪乎，更有甚者，还扯到了汤依然的生活作风上。
    说她总是喜欢趁男人出远门的空隙，和邻村的几个老光棍暧昧不清，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都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又都对这些男女私情极其感兴趣，几乎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谈资和笑料。
    再加上许家原本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这一回家破人亡，自然少不了幸灾乐祸的舌头来落井下石，播弄是非了，许志山自己险些有去无回，儿子惨死，再加上老婆还背负杀害儿子的嫌疑，他本想振作，之前是怎么白手起家，只要再给他十年，总还能东山再起，只是作为男人，谁也受不了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乱搞，给自己戴绿帽子，不管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他越发觉得儿子是汤依然杀的，而她也经常背着他和邻村的几个老光棍私下搞破鞋，或许是因为许家一连串的灾难影响太大，邻村的人都来观看传说中和本村的老光棍乱搞男女关系的汤依然长什么样子，汤依然原本长的就很漂亮，虽然儿子都二十岁了，但看上去依旧水灵，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白了头发后，更是给她多添了几分出世超凡的美艳。


    许志山将她扫地出门，她心如死灰，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只守在儿子坟前，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想看看这个比潘金莲更加妖艳的女人，传说中的她美若天仙，但看到她本人后却觉得传闻过于谦虚，不止是美若天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很多找上来的男人不是市井无赖，就是被家里老婆管得唯唯诺诺，有贼心没贼胆的窝囊废，明面上规规矩矩的，也不敢来找，只有在晚上才敢偷偷摸摸的上山，想要一饱眼福，情愿死了也甘心。
    很多人说山顶上有座仙女祠，里面住着一位仙女，仙女妖娆妩媚，风情万种，而且有求必应，很多男人都说亲眼看到了仙女，还喝过仙女的洗脚水，看过仙女的真身，还搂过仙女睡过觉，但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带上足够的金子或值钱

    的东西才能见上一面，所以很多男人最后都在仙女身上倾家荡产。
    有人说仙女是假的，有的说所谓的仙女就是汤依然，还有人说山上根本就没有仙女，都是一些文人墨客故意捕风捉影所渲染出的神秘气氛，但是之后的五六年里，上山的人络绎不绝，比以往一千年加起来的还多，汤依然也自从消声灭迹了五年，当然是以男人居多了，很多义愤填膺的女人也上山讨伐所谓的仙女，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无耻荡妇。
    很多女人都言之凿凿的说住在山上的女人就是汤依然，她自甘堕落，不知廉耻，仗着妖媚出众的长相到处勾搭男人，自从被丈夫扫地出门后，就终于露出最淫贱的本性，她晚上在山头上接客，白天就去儿子的坟前哭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又重复前一天，循环往复，每一天都是这样。
    她用卖身赚来的钱为儿子修建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墓，几乎占用了

    半个山头，在当地轰动一时，前来观摩或寻欢作乐的男人越来越多，几乎成了当场公开的秘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臭名远扬，最后就连许志山也终于相信自己老婆就是在山头上打着仙女旗号而终日和不同男人鬼混的事实。
    他恼羞成怒，再也不能用忽视她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就将汤依然从山上绑回去，关在黑屋子里，她敢反抗就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十天半个月也起不了床，她不敢照镜子，因为她的脸上总是姹紫嫣红，把好好的人过成了猪狗，又把猪狗一般的人生过成了野鬼，这么多的起落和刺激，或许连她自己也接受不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江媛前后经历了两次家破人亡，她一直认为杀害通灵师一家的凶手就是唐天，也根深蒂固的认为他的恶毒是从他们上辈子的交集开始的，她原本以为认识唐天是件很美好的事儿，也一直努力的想让自己的眼睛尽快好起来，但好转的眼睛却让她看见最残忍的真相，她无法原谅唐天的凶残和伤害，她用炭火彻底弄瞎了双眼，再也没有任何转机了，唐天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眼睛再也看不见了，也不再说话。
    总是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坐在门槛上发呆，一个动作甚至可以保持好几个小时不变，也不喜欢说话，眼睛坏了，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唯一的几个问题就是在‘小少爷有消息了没？和书重什么时候回来？’之间反复，她的关心和期盼里再也没有他了。

    唐天也总是一言不发的陪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她沉寂得几近死水一般的面容，就像一个失去动力的机器人，他心如刀绞，原本说好要让她好好的生活，不再卷入那些注定要分离的悲剧里，没想到，这个悲剧，却是由他亲自酿成的，许志山的生还算是对汤依然最大的报应。

    她的日子过得颠沛流离，生不如死，只是通灵师一家老少却无辜惨死在汤依然的毒手之下，他却无法帮他报了这笔血仇，汤依然罪孽深重，但暗黑势力必须由她制衡，万一出了半点差池，天下间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重复通灵师一家的悲剧。

    “你真放心将她交给我？”唐天不能久留，也无法面对这样陷于悲痛和无奈中的刘江媛，他早就留意到一个姓方的男人，他是通灵师的侄子，叫方泉，只是刘江媛大两岁，祖祖辈辈都是做丝绸生意的，家境殷实，除了书重外，平时就数他和刘江媛的关系最为亲切了，通灵师死了之后，家里的很多补给都是由他供应的，和刘江媛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一直都知道刘江媛对唐天的秘密，而那天他也是亲眼看到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杀了表叔一家，而正是唐天在关键时刻救了刘江媛一面，但唐天却让他永远的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他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再陪在她身边，方泉为了能和刘江媛在一起，不惜放弃了家里万贯家财，也不惜和父亲闹翻了脸。

    现在由唐天牵头，他们两个终于要结婚了，刘江媛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唐天扶着她的胳膊，将她的手交给了方泉，刘江媛的神智一直恍恍惚惚的，她忽然抓住唐天的手，用哀求的语气求他想方设法将唐天找来，她要亲手杀了他为通灵师一家报仇。
    方泉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手从唐天的手上扳开，好说歹说才将她过激的情绪安抚下来，唐天没感到有多难过，而是这种令他几近窒息的伤痛真的不是一两句难过的话就能一笔带过的。

    刘江媛和方泉生了个儿子，没过多久就疯了，病情一直时好时坏，之后就开始了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那是一个黑白颠倒，善恶不分的年代，方家是地主阶层，首当其冲，刘江媛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模样一直也没怎么变，还和以前一样古水无波。


    当年在唐天对一群无辜老小大开杀戒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什么事能让她心绪欺负，也没什么事儿能让她感兴趣的，方家破败后，方泉被一群和他素不相识的人活活斗死了，刘江媛则辗转去了很多地方，过多的创伤和刺激，无疑加重了她的病情，就是因为她驻颜有术，被人怀疑是用了邪魔外祟才修来了长生不老之术。
    说她是老妖婆，将她关在猪圈里，往她身上泼脏水，甚至还有人用刀将她的脸划得面目全非，又将她丢在枯干的老井里三天三夜，不给吃饭，也不给水喝，还用大石头封住井口，等她被人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她之所以容貌一直未曾改变，是因为唐天在她眉心上点了黑天使的血，她儿子出生后，也继承了一半黑天使的血，他就是方桐的爸爸，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刘江媛就一直隐居在山上，还好她儿子还算争气，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他娶了老婆，生了个儿子，但很快又离婚了，在刘江媛精神还好的时候，他就会将儿子方桐送到山上去陪她，刘江媛一百多岁了，却还和当年一样年轻，没有人相信这个皮肤细嫩，头发漆黑的女人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艰苦颠簸的岁月。
    就在刘江媛最为难熬的那几年，还有一个人默默无声的陪在她身边，她就是刘江媛先前的伴读丫头小茴香，她被汤依然抓住，用欺哄的办法得到她的信任，汤依然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到刘江媛的落脚点。
    要是没有小茴香通风报信，她八辈子也不会想到刘江媛竟然会和通灵师的后人住在一个小山坳里，小茴香在看到汤依然大开杀戒时，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所以提前通知了正准备回家的小少爷，这才侥幸躲过一劫，要不然，通灵师的后人就真的被汤依然斩草除根了。
    小茴香自此之后又遇到了唐天，她向唐天坦白了自己被汤依然利用，最后导致通灵师一家被人灭口的事情，小茴香是刘江媛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了，她也是除了方泉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当年惨案真相的人，唐天不可能再和刘江媛有任何交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希望她能守口如瓶，所以也给小茴香的眉心滴了黑天使的血。
    刘江媛双目失明，往事不堪回首，小茴香也一直没挑明自己的身份，省得她又徒增伤感，她一直默默的陪在刘江媛身边，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重复着，刘江媛很喜欢抱着自己那个还是个刚满六个月的小孙子外面晒太阳。

    第一百三十八章 鬼夜叉
    太阳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当年的小茴香还和当年一样，刘江媛也还是当年漂亮柔弱的样子，只是两个人的内心却都千疮百孔，每一处伤口都布满了沧桑和世事无常的无奈，她见刘江媛紧紧抱着小孙子唱着不成调的儿歌，就去屋子里忙了，她最宝贝他了，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所以她的精神也跟着有所好转，有时也会提及过去的事情，但总是只字不提唐天。
    许志山内忧外患，再加上别人指指点点的，刚起步的生意再次打了水漂，他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到了汤依然的身上，折磨起她的办法更是变本加厉，汤依然实在受不了，就趁他喝醉之际，竟然将他绑起来，随后封进了棺材活埋了。
    唐天岂能让许志山就那么快的死了，他死了，汤依然就会卷土重来，眼下当务之急是在他没能做好和她对抗的能力之前，总得将她控制在这种被活结封印的状态，汤依然前脚刚埋了他，唐天后脚就将他给挖了出来，并告之他关于汤依然的一切。
    唯一能救回他儿子的办法其实就在汤依然的身上，她之所以能控制得了暗黑势力，是因为她在造反之初，就已经窃取了支撑灵界至关重要的转灵珠，死人的魂魄都是由黑天使掌管的。
    为了今天，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但转灵珠并不能从汤依然身体里直接取出来，必须由她心甘情愿拿出来，并转移到适合的替身上，而这个替身，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他精心制作的傀儡，到时候就可以和汤依然同归于尽了，也免得伤及无辜。
    许志山的出现让汤依然始料未及，她还以为这会儿他早就断气了呢！许志山二话不说，先是将她没头没脸的一顿暴打，竟然敢谋害亲夫，自然先出一口恶气才好，汤依然被打得神志不清，许志山已经考虑清楚了，儿子是他的一切，他也想弄明白儿子到底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是自己老婆掐死的，但是想要汤依然甘愿拿出转灵珠救儿子，又不能将她的本性唤醒。
    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种在他身上的结来屏蔽她的意识，将藏匿于身体和灵魂之间空隙里的物质抽离出来，用以控制介于她本性和被架空意识的另一个汤依然，也就是说，即使脱离了结的控制，她也可以保护现在的状态。
    至少在她心甘情愿交出转灵珠之前，可以将她这种状态延续出一段时间，所以作为代价，许志山必须献上自己的性命，他的能量将会成支撑活结继续存在的燃料，时间的长短还得看他自己的毅力，唐天根据小茴香提供的信息，费了一些周折，终于找到在那场悲剧中幸运下来的小公子，他已经长大了，结婚生子，义无反顾的遵从了他父亲的衣钵，成了一位合格而有但当的通灵师。
    他的名气很大，人称鬼夜叉，技艺更是炉火纯青，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他临走之前，就将儿子托付给了好心的邻居照看，小名叫大雄，希望他长大以后可以成为一个有所建业的英雄，如果他无法回来，邻居大爷也会尽心尽力的将他儿子抚养长大，等他长到一定年龄，如果他愿意遵从先祖的职业，成为一个通灵师，那么他将付出常人无法想像的艰辛，还有白眼。
    鬼夜叉动作娴熟的布下招魂引，汤依然神智恍惚不清，法阵强大的力量很快就将汤依然完全控制住了，轻而易举，许志山看了眼那个几乎和普通孩子如出一辙的傀儡，那只是一具魂飞魄散，无法往生的尸体，他和死于非命的儿子一样不幸。
    只要能从汤依然身上拿到转灵珠，再将儿子的魂魄注入其中，儿子就会以这个小傀儡的方式死百复生，他那么优秀，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遭受这么惨烈的不幸和飞来横祸，他闭上了眼，唐天也将他移到法阵之下，很快，他的魂魄就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汤依然一直低着的头忽然缓缓抬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里逐渐变得腥红，随后眼白上翻，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随时要进入厉鬼模式。
    唐天将小傀儡轻轻抱了过来，鬼夜叉用沾了血的丝线将小傀儡和汤依然连接到了一起，有血光顺着汤依然的手一直连贯到了小傀儡身上，许志山的身体在法阵下仿佛被现场火化了一般，皮肉开始慢慢的消融，一股巨大的腐烂和血腥味儿在屋子里肆无忌惮的蔓延，这股血气也会源源不断的汇聚到小傀儡的身上，让他在拿到转灵珠后变成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单纯的替身。
    小茴香正在卧房里铺床单，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孩子凄厉的尖叫声，但没几声就没了动静，她的右眼皮先前总是一个劲的跳，果然还是出事儿了，她丢下手上的东西，惊慌失措的跑到外面，哪想却看到孩子竟然滚到了地上，而躺在椅子上的刘江媛竟然睡着了，小茴香见孩子脸上全是血，已经不动了。
    她的心几乎要从嗓门眼儿时出来，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可惜已经没气了，刘江媛的精神才刚好转，要是知道孩子死了，必然活不下去，她悄无声息的将孩子抱进房间，又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刘江媛迷迷糊糊的醒来，双手一空，惊恐万状的质问孩子哪里去了。
    小茴香故作镇定的说孩子在床上睡着了，让她别担心，刚才要不是她及时发现，孩子就从她怀里摔到了地上，刘江媛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说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小茴香嘴上笑着，但心里却早就乱了分寸。

    刘江媛睡了一觉后，精神抖擞，非要去卧房看看小孙子，只有看到了他，心里才会踏实，小茴香好说歹说才劝她先去吃饭，为了拖延时间，她故意在汤里放了两颗安眠药，这样足够她睡上一整天的了，刘江媛胃口很好，几乎比平时多吃了一碗，小茴香直等她睡下后，这才抱着孩子去找唐天商量对策，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救孩子一命。

    她知道唐天住的地方，所以轻车熟路就找进来了，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个通灵师和唐天的对话，透过窗户，她一眼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汤依然，她的手指上似乎还牵着线，对面椅子上还歪着一个小娃娃，不比她怀里的孩子大多少，他们相连的线随着汤依然身体的颤抖而微微颤栗，浮着一层诡异的光芒。

    通灵师说只要汤依然苏醒之后，她的意识就会持续活结的状态，为了能让她心甘情愿救孩子，他会故意将她杀害儿子的那段记忆单独以幻觉的方式呈现出来，她会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自然也就愿意拿出转灵珠救孩子了，只要转灵珠一出现，落到小傀儡的身上，小傀儡就可以在七个小时之内复生，小茴香咬了咬牙，下意识的看了眼怀里已经开始僵硬的孩子。

    汤依然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都被泡在冰水里，很冷，她冷得喘不过气，就在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隐约看到头顶上厚厚的冰层突然四分五裂，她拼命的用头撞向冰层较弱的地方，大量的血在水里肆意蔓延，将水染成了红色，终于，她将头顶上的一块薄冰撞破了，她整个人都探出水面。

    她用胳膊撑在冰的边缘上，双腿在水里用力的蹬着，哪想右边胳膊猛地一沉，冰面又塌陷了，整个人又猛地坠下去，就在她全身毫无力气，再也挣扎不了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一个温暖却孔武有力的手抓住，随后猛地一提，她就被轻轻松松的拉到冰层上面。
    有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湿漉漉的身体上，没有风，衣服贴在身上却一点也不难受，她虚弱的睁开眼，却是儿子，她惊喜万分，虚脱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她嚎啕大哭，迫不及待的将儿子搂在怀里，她的手紧紧的抱在儿子的后背上，这个世上，除了这个争气又孝顺的儿子，她再无挂念。
    怀里的儿子忽然发出痛苦而凄厉的惨叫声，汤依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温热而黏糊，定神一看，却是满手的血，儿子神色惊恐又畏惧的看着他，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他，他说脖子好痛，好像断了一般，汤依然见儿子的头无力的耷拉着，断了脖子，她将儿子推开，儿子的头就无力的向后仰，几乎挂在了肩膀上，而她的另一只手就掐在他脖子的断口处，沾满了血，汤依然搂着断了脖子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唐天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追出去查看，小茴香见唐天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沾了金蟾毒液的刀，想要对付通灵师并没那么容易，她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来这个的。
    毕竟唐天曾告诫过她，很多通灵师都喜欢猎杀黑天使，或者从黑天使身上蹭点油，金蟾就是对付通灵师最简捷的办法，鬼夜叉正在聚精会神的控制汤依然的定性，她的眼睛再次恢复正常，又慢慢的合上了，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就会听到通灵师通过意念所告之她的话，她会毫不犹豫交出转灵珠，不出几分钟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仔细打量汤依然的神色，虽说迄今为止还没人做过类似的挑战，就连他老爸也没达到这样炉火纯青的境界，每一个通灵师，都会将每一个任务当作最后一个任务来完成，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都会给孩子认一个同行的干爹，而且对方的条

    件非常苛刻，必须和自己达到势均力敌的水准才好。
    要不然会耽误孩子将来的学习资源，他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却有个视他为亲生儿子的干爹，这个干爹以前是做通灵师的，论能力，不比他亲爹低，但对这份职业却没有视死如归的决心，他半道觉醒了，又拗不过家人的反对，还是接受了家里的行当。

    在广东一带开起了饭馆，也尽心竭力的教他关于通灵师的一切技能和学识，跟着他，受益匪浅，他这次出来之前，已经为自己的儿子安排好了干爹，就和当年父亲为他所安排一样，是个邻居，他和邻居说过，如果他一个星期还没回来，就将他儿子送去他留下的地址，会有人接受他的。

    鬼夜叉生性谨慎，他忽然看到脚边多了条影子，猛地一回头，没想到腹部猛地一痛，却是被一个拥有黑天使血统的女人捅了一刀，在她的眉心有个常人看不出的痕迹，却瞒不过他的法眼，原本这点伤痛并不算什么，只是刀刃上似乎涂抹了金蟾毒，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必死无疑。

    小茴香挑明身份，又将早已咽气的孩子抱了出来，鬼夜叉在看到孩子和女人真实身份后，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就是小茴香，当年在惨案发生时，及时通知他离开的恩人，只是他们分开太久，她的容貌一点也没有变，但他却在大大小小的法事中将脸伤得面目全非，她没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鬼夜叉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半点也挣脱不得，金蟾的毒性很大，也无药可解，任何反抗只会加大毒性的扩散速度，小茴香将孩子放下，她神色里透出几分愧疚和走投无路的绝望，她刚要去解系在小傀儡身上的线，却被鬼夜叉制止了，“你别动那个，招魂引法阵上的力量很大，你也是半个黑天使，很容易魂飞魄散的。”

    “我必须救活这个孩子，不要耍花样，你和唐天的话，我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汤依然这个大魔头罪有应得，她儿子要是活了，只会延续她丧尽天良的罪恶，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刘江媛在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摔死了他，她要是知道他死了，也就活不下去了，想来你是知道她和唐天的关系，当年的惨案我也是知情者，唐天是被冤枉的，但这个真相却被刘江媛亲眼所见的表象掩盖了，论起来我和你无冤无仇，本不该下这么重的毒手，只是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是想找我报仇的话，那就叫住我的脸，下辈子来找我报仇吧！”小茴香还是执意要去解小傀儡身上的线，鬼夜叉也挑明身份，小茴香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哪还像是当年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我可以救他，至于唐天那儿，我也会想方设法瞒住的，只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接受了汤依然的转灵珠并非凡物，它转移之后，也也将暗黑势力的一半从汤依然的身上转移到这个孩子身上，小傀儡其实是唐天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是直到了走投无路的关口，他也不会利用许志山以自己性命为代价，为要持续汤依然扔旧处于活结的状态，只要将她身上的黑暗势力随着转灵珠分散到小傀儡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结局
    鬼夜叉用手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小茴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满脸是血的孩子，她别无选择，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让孩子好好活着，刘江媛活不了多久了，她想在她还活着的这段时间，这个孩子能成她内心最大的安慰和温暖，前提条件当然是孩子必须活着，她摇摆不定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鬼夜叉和她住过一段时间，知道她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儿，就不会轻易改变。
    “许志山的儿子会借着转灵珠的力量复生，只是汤依然苏醒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就像她当初亲自扭断她儿子脖子一样残暴绝情，转灵珠在谁身上，她就会杀了谁，小亏累一旦死亡，她即使重新拿回了转灵珠，分散到小傀儡身上的那一半暗黑势力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你要用汤依然的转灵珠救刘江媛的孙子，岂不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知道有你在，孩子必然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但汤依然岂能放过他？”

    鬼夜叉必须得为自己将要做出的决定负责，小茴香忽然泪流满面的跪在他面前，“我之前救过你一命，这个你该承认吧！你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我没有让你背叛唐天的意思，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就还，唐天制造了小傀儡，为的也是将来能为自己换来更多的余地来对付汤依然，，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个孩子现在死了，和小傀儡没什么分别，但他却是刘江媛的孙子，当年刘家被人屠杀满门，幕后的真凶就是汤依然。”

    “她也杀了我全家，害得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也是我冒险答应唐天的原因，只是这件事儿过于凶险，汤依然被人暗算，岂会善罢甘休？甚至，我们几个都没有活路。”鬼夜叉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汤依然觉醒后，他第一个首当其冲。

    小茴香握着孩子冰冷而僵硬的小手，“和汤依然势不两立的不仅仅是唐天一个人，这个孩子重生之后，将会肩负为他的宗族报仇雪恨的责任，反正唐天所要的结果和这个孩子未来的使命都是一样的，求你看在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会有很顾虑，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救活了孩子，纵然他被汤依然杀了，这件事儿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尽管救他就好了。”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唐天的师弟，也是个黑天使，这个孩子虽说继承了刘江媛一半的黑天使血统，但终究是个人，所以想要从汤依然眼皮底下瞒天过海，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孩子复生后，再一次在眉心给他重新注入黑天使的血，这样一来，就能掩盖转灵珠的气息，虽然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但至少这段时间他却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而且转灵珠的邪性很重，汤依然心狠手辣，转灵珠也会随着人的性情而发生更改，再清澈的水，在淤泥不断的搅拌和日复一日的累积下就会变得浑浊不堪，直到完全化作淤泥，再也挤不出一点纯净之水。”

    鬼夜叉的目光也汇聚到了孩子身上，惨白的面色逐渐凝重，“我要你做的心理准备就是这个孩子的心性会随着他的成长而变得污秽不堪，最终变成一个心术不正，误入歧途的人，这样的人，你也能接受么？”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瞒得过汤依然的眼目？”小茴香还会活很久，不管这个孩子将来会怎样，她都愿意成为这个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警醒，她会在孩子迷失的时候告诉他是谁，鬼夜叉点了点头，“他越不堪，就越能和转灵珠交相辉映，他本身的气息也就越能掩盖转灵珠的气息，汤依然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简直难如登天，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安全，我这儿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让转灵珠和孩子融为一体，就算汤依然从他身上找到了蛛丝马迹，也不可能再拿回转灵珠了，而且她的暗黑势力也会受到遏制，就像被砍断的大树，树根虽然还在土壤里，却再无生根发芽的可能，这样的汤依然将会不堪一击，其实转灵珠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我想就连汤依然自己也不知道，它可以让时间重新来过，也可以永远停留在某一个瞬间。”


    “唐天这么做真是为了对付汤依然，还是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小茴香知道唐天是无辜的，但他一直对刘江媛不闻不问，所以对他也就没什么好印象，鬼夜叉欲言又止，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没说出来，“刘江媛不明就里就冤枉了唐天，你是看到真相的人，所以我们俩个才知道这层表象下面的真相，你看到的唐天好像不够关心刘江媛，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是表象还是真相？”
    “我·····”小茴香哑口无言，
    “我·····”小茴香哑口无言，
    “再说，你对他又有多深的了解？万一将来的结果和你现在的猜测完全相反，我不知道刘江媛是否会知道真相，她知道真相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她能活到现在，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对唐天的憎恨。”

    鬼夜叉对唐天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是向着他说话，他说的不过是别人并不知道情的公道话罢了，“有时候，仇恨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人变得更加勇敢，而悔恨却是憎恨的另一面，失去勇气和希望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就让她带着这个表象活下去，总比知道真相后，每一天都要活在痛苦和无休止的自责里来得高强，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用自己的猜测去批判唐天的用心，能活着都不容易，尤其是唐天，我可以帮你救他，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了。”

    小茴香见鬼夜叉伤得那么重，后悔莫及，鬼夜叉将系在小傀儡身上的线，又小心翼翼的系在孩子身上，汤依然忽然笔直的坐起来，眉心闪闪发亮，皮肤也变得极其薄弱，仿佛透明的纸，一个爆米花大小的圆珠子就从她的眉心透了出来，仿佛凝固的水，滑落到了发亮的线上，顺着线一点点的滚到了孩子的手上。

    小茴香难以置信，她用手捂着嘴，屏气凝神，生怕有声音从嗓门眼里渗出来，圆珠顺着孩子额头上的伤口逐渐渗入，孩子惨白的皮肤和破裂的伤口在转瞬间就奇迹般的恢复了，鬼夜叉颤巍巍的伸出手，在孩子的鼻子前探了探，小茴香见孩子的胸口微微起伏，眼泪禁不住的从眼里涌出来。

    鬼夜叉又将绳子从孩子手上解开，他嘴里忽然涌出一大口发黑的血，而此时躺在地上的小傀儡已经变成了白森森的枯骨，小茴香看了眼怀里白白净净的孩子，连同沾了血的衣襟也洁白如初，鬼夜叉让她抱着孩子快点走，唐天随时都会回来，他不会让他知道这个秘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让汤依然苏醒。

    唐天见几只野猫打翻了厨房的盘子，叼走了早上刚买的两条鱼，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鬼夜叉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汤依然却不见了身影，而小傀儡也变成了一堆枯骨，鬼夜叉告诉他，计划失败了，功亏一篑，没想到汤依然会那么快的苏醒。

    不仅没能拿到转灵珠，还将他打成了重伤，通灵师最害怕的就是金蟾毒，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汤依然虽然逃了，但她被法阵伤得够呛，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找他麻烦的，没有三年五载养精蓄锐，她也绝不可能缓过劲来的。

    小茴香抱着孩子一路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她的手摸到了孩子肉嘟嘟的小脚，这才发现孩子一直没有穿鞋，她急匆匆的去了婴儿房，但怎么也没找到孩子平常穿的虎头鞋，小老虎绣得活灵活现的，那是刘江媛亲手为孩子做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疼爱。

    心想这会儿刘江媛还在昏睡当中，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了门，但令她奇怪的是，刘江媛并没有在卧床里，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家里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里里外外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刘江媛的身影，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心里忽然有股不安的预感，刘江媛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抱着孩子去山上的小庙，早就破败了，无人问津。
    但那儿景致很好，后山还有一大片盛开的白杜鹃，满山的清香，沁人心脾，她一去就是大半天，小茴香想到这儿不禁提心吊胆，她抱着孩子去了小庙，门口放着孩子红色的虎头鞋，鞋头上的小老虎活灵活现。
    小茴香紧紧的抱着忽然哇哇大哭的孩子，推开门，她眼前一阵眩晕，连退了好几步，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刘江媛曾经跟她开过一个玩笑，如果哪天真的活不下去了，她想用自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但有了小孙子，她的世界就不会那么苍白无力，所以，再苦再难，也会为了孩子勇敢的活下去。


    小茴香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窗口是开着的，杜鹃花的清香随风吹了进来，也吹动了刘江媛挂在房梁上的身体，她的遗容很优雅，和平时一样寂静，不像有些上吊的人，真像是活脱脱的吊死鬼，舌头会长长的伸出来，恐怖吓人。


    小茴香将刘江媛安葬在山上，又将门口的两只虎头鞋放在她身边，还有孩子的两件贴身衣服，希望她到了另一个世界，就不用这么孤单了，这儿还有她最爱的杜鹃花，有山泉流淌的声音，有鸟雀的啼鸣，还有可以吹散她愁绪的风。


    小茴香一直都没弄明白刘江媛是怎么发现自己不小心摔死了孩子，又以这么悲惨的方式离开，但她又为这个结局感到庆幸，因为她终究没有死在自己的悔恨里，对于真相和自己一直以来对唐天的误解，这比杀了她一百次更加残忍，而且，她是用自己想用的方式离开的，她没再下山，尽心尽力的抚养孩子长大。


    在他懂事之后，就跟他讲了许多关于他姥姥的事，方桐没有见过他姥姥，却对她他姥姥的过往很感兴趣，之后小茴香就将他送回到了他父亲那儿，刘江媛死了，她还会往生，所有的离开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她一直坚信她的大小姐还会回来的。


    她眼下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得更久（半人半天使可以活到几百岁，也会衰老，只是比正常人的痕迹明显而已，黑天使自杀后是没有往生的，即使有，也会无疾而终，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寿终正寝。）。


    刘江媛这得多伤心，才会自暴自弃，拿自己的下辈子开玩笑，方桐是个绝顶聪明，努力又上进的孩子，只可惜他的出生承受了太多，人活着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他必须反其道而行，他的人生方向通往的是堕落和黑暗。


    每当他痛苦几乎要死的时候，小茴香都会将他姥姥的过往说给他听，告诉他自己是谁，生命只有一次，人人如此，但属于他自己的命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再是他，而是一个注定要承担使命和责任。


    甚至天生就是为了成全别人而特别存在的牺牲品，没人理解他的身不由己的处境，在奇迹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刹那，就剥夺了他成为好人的权利，连自杀的权利也没有，即使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拉上汤依然当垫背的，否则他的生和死就变得惘然了。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一晃眼，当年的小茴香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瑞秋，她的大小姐终于回来了，和她所想的一样，已经不记得她了，瑞秋头昏脑胀，喉咙干巴巴的，好像着了火，嘶哑的厉害，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仿佛被困在了一个又黑又潮湿的地洞之中。


    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向她扑来，她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将头发都浸透了，凌乱的糊在额头上，老婆婆将一朵刚从山上摘来的白色杜鹃花轻轻放在她的手上，瑞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手一抓，就将杜鹃花捏碎了，冰冷而细腻的触感仿佛急难之中的安慰。
    恍惚的恐惧随着一阵阵微弱的声音一点点的变得真实，她紧握的手又松开了，花瓣四分五裂，黏在她的手指上，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花香，瑞秋清晰而真切的闻到了，她听到泉水的激流拍打在石头上所发出的潺潺声音，她听到鸟雀欢快的鸣叫，她还听到风从树叶间吹过的声响，她看到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坡上跳，舞蝴蝶也跟着翩翩起舞。

    一个挑着眉头，透出几分不羁的男人走了过来，神情中还有明显的慵懒，随手摘了一朵，花枝断裂处有晶莹剔透的液体溢出来，女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恍如花仙子，男人问她为什么喜欢白色的杜鹃花，一般人都喜欢红色的，女人说，她喜欢的，都是最独特的，就像人人都不喜欢他，唯独她喜欢到了痴迷。

    第一百四十章 遇见
    另类的评价，不算是肯定，却也不赖，瑞秋知道，那个穿白衣的女孩儿就是秦小月，男人就是唐天，还是在同样的山坡上，瑞秋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唐天问她，为什么偏偏喜欢白色的杜鹃花，别人都喜欢红色的。
    小女孩儿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她说红色太耀眼，有种停不下来的喧闹，白色的素雅却不失庄重，她要努力成为在翻天覆地的喧闹中独善其身，保持萧瑟却不失庄重的优雅，瑞秋知道，这是刘江媛，那个略显落寞的男人还是唐天。

    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涌出来，瑞秋睁开眼，先前所经历的都是幻觉么？
    “方桐人呢？”瑞秋清清楚楚看到了刘江媛的过去，老婆婆必然就是刘江媛儿时的伴读小茴香，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看着她，“你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方桐不过是个假象，刚才你看到的，才是事实的真相，而有些真相，注定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像方桐，这就是他的命，每一个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方桐这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要说冤枉，这个世上又有谁的冤情能超过他的，毕竟这个选择，自始至终都不他想要的。”

    “你为什么不让这个秘密永远的保留下去？我看到了真相，却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瑞秋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老婆婆拄着拐杖，忽然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瑞秋大吃一惊，连忙要扶。

    老婆婆却微笑着制止了，“你就让我跪一跪吧！小姐走的时候，我都没能守在身边，在我被选为小姐伴读的那一天开始，不管生死，总要和她在一处的，她走的时候孤零零的，要不是为了方桐，我早就和她一起去了，好在方桐不负众望，他····他的堕落也很辛苦，就像不喜欢吃肉的人，却天天被迫的吃肉，这种难以下咽却又情非得已的滋味儿不好受。”

    瑞秋的手从她瘦弱的胳膊上拿开，这对她来说是个弥补遗憾的机会，瑞秋纵然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成全她，老婆婆将拐杖轻轻的放在地上，枯瘦如柴的双手有些扭曲变形，依旧平坦的按在地上，随后整个身体随着磕在地上的额头而前倾，虔诚而费力，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下。

    “我活得太久，也孤独了太久，小姐她·····她没有我不行，在见她的第一面，书房先生就让我给她行叩拜礼，这样我们就有了关系，现在她走了，得有始有终才好，你不会相信自己是她，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苦苦等候的小姐，给你叩了头，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上路，从此了无牵挂，好好的睡一觉了。”瑞秋将身体摇晃厉害的老婆婆扶起，扶着她躺在了床上，瑞秋又将她的拐杖靠在床沿上，这要方便她想起来的时候，只一下就能够得着，老婆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泛黄的封纸，“这里面的东西送给你，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这是什么？”瑞秋打开，一幅是她在环境中看到的情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个白衣女孩儿坐在花丛里，旁边站着一个手里夹着杜鹃花，却神情不屑的男人，另一幅依旧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站在花丛里，神色忧郁，闷闷不乐的，因为她刚刚经历了人生中几近将她吞噬的风浪，旁边依旧是手里夹着白色杜鹃花的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衫。

    “瑞秋，你能帮我一个忙么？”老婆婆气息有些微弱，瑞秋点了点头，将两幅画又收了起来，“好。”
    “你喜欢杜鹃花么？”老婆婆歪过脸来问，一脸希冀，真希望她能像秦小月和刘江媛那样爱不释手，瑞秋很少看见杜鹃花，本想用善意的谎言敷衍她，但老婆婆似乎看出了什么，在她回答之前说：“小姐最爱白色的杜鹃花了，但我虽然一直住在这儿，后山就是杜鹃花，但我实在喜欢不起来，小姐在的时候，总说爱屋及乌怎么在我身上就不灵验了，你帮我去后山再看一看杜鹃花，不仅帮我，也是帮小姐再看一眼，她最爱这种花了。”

    “好，要我帮你采一点回来么？”瑞秋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老婆婆闭上眼，点了点头，她轻轻的关上门，身上披了件衣服，通向后山的是条人工开掘出的台阶，老婆婆说是方桐花了五年时间才开凿好的。
    她踩着台阶往下走，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空气中花香肆意，风景也是错落有致，这么赏心悦目的风景，瑞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心里，越陷越深，说不出的难受。

    白色的杜鹃花开满了山沟的每一道皱褶，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娇嫩却异常美艳的花丛里，忽然明白当年的秦小月和刘江媛为什么那么钟情于这种并不太美丽的杜鹃花，她缓缓的蹲下身，原本想摘一朵的，手都摸到花茎了，却又松开，花也会痛，和人一样，痛了就会流泪。


    “你怎么在这儿？”就在她感慨万千之际，身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却是唐天，他穿着笔直的西装，面容似乎从来就没变过，和她还有两步远，原地未动，他放眼看了看四处遍地的杜鹃花，白灿灿的一片，仿佛凝固在地面上的雪花，瑞秋再次看到他，眼睛莫名的酸涩，低下头，想要掩饰脸上的尴尬和久别重逢的欣喜，这两样，不想那么快的被他看到，怕被他笑话，唐天似乎也没打算和她说话，好像专程来这儿，只是想再看一看风景，从此以后，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你很喜欢杜鹃花么？”唐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瑞秋心里一动，想也不想的说：“这么漂亮的花，当然喜欢了。”


    “我还以为以你张扬热烈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喜欢这种白色素雅的花。”唐天弯下腰，摘了朵杜鹃花，仔仔细细看了看，实在没什么好漂亮的，瑞秋还以为这个回答会让他看到自己和前两位的共同点，他应该会为此觉得高兴吧？然而没有，却是一种悲伤，一种无能为力的失落。


    “我见到刘江媛的伴读小茴香了，不过她现在很老，生了病，她让我过来帮她好好看看这儿的花，顺便再给她采点回去！”瑞秋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想要取悦一个人，她从来没试过，唐天怔了怔，“她一直都住在这儿？”


    “嗯，我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反正我看到很多关于她还有刘江媛的过去。”瑞秋还是没忍心摘，因为她看到唐天指缝里的那朵杜鹃花已经流泪了，唐天的表情惨淡而萧瑟，“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还真有闲情逸致，不过年纪大的人，没有了未来，却剩下一箩筐用来反反复复唠叨的废话，她说的你都信？”


    “又没有诋毁你的话，为什么不信？要不是她，我不可能了解那么多事，都是关于你的。”瑞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发现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仔细的看他，以前只知道他长的很好看，却没像此时此刻这样真切，唐天故意躲开她的视线，“她们两个都死在了我的眼皮底下，一个淹死了，一个上吊自尽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要不然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只对我自己负责人，其实人，自求多福吧！”


    “在你眼里，我也算其他人？唐天，你早就算好了有这么一天，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还要引起我的注意！？”瑞秋情急之下就向前走了两步，却不小心踩碎了脚花的花，唐天低下头，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花瓣，冷冷的说：“我以为至少你会比我理智一点，而且你不是和方桐在一起了么？这样挺好，他·····他是好人中的坏人，却是坏人中的好人，你和他在一起，我终于可以将你这个包袱完完全全的甩开了，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你都知道了？”瑞秋惊奇，老婆婆说这是当年她和通灵师的秘密，也就是大雄的父亲，唐天脸上又开始出现他招牌式的不屑，“那把刀····就是那把伤了鬼夜叉的刀还是我当年送给刘江媛的呢！他的法阵根本就没有失败，汤依然的转灵珠早就被取出了，就在方桐的身上，鬼夜叉曾经欠了小茴香一条命，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鬼夜叉的，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戳破而已，她还真以为我是个那么容易糊弄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还去找了另一个黑天使，帮助方桐掩盖身上的气息，汤依然失去了转灵珠，又有一半的暗黑势力转移到了方桐的身上，这才没有先前那么无法无天，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瑞秋心里惴惴不安，唐天扯了扯嘴角，“结束的意思是说汤依然被大雄和许多封印到了另一个空间，生生世世都会被困伏其中，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汤依然这个祸害了，事务所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剩下的就是灵界的重建，白帆回来了，他已经成为比临终天使更加高等的天使，你妹妹她·····我指的是你那个割脉自杀的妹妹，是白帆救了她，现在成了白帆后面的小跟班的，日子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更滋润。”


    “她的今天，也算是因祸得福。”瑞秋心里并没有因为汤依然的消失而雀跃，更多的却是无法预测的慌乱，唐天转身就要离开，瑞秋情急之下也不顾脚下的花丛，抓住他的胳膊说：“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儿没有你。”唐天忽然没心没肺的笑出来，仿佛终于脱离苦海了，瑞秋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我不管你的过去，但你招惹我了，就不能一走了之，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你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还送了辆豪车给你，横竖左右对得起你了，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怎么，你还想一面占着方桐，一面出轨我？脚踏两只船很容易翻船的，你有这份心，我可没功夫陪你开心，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师，因为我从小就讨厌学习，这个世上没什么比做学生更痛苦的事儿！所以，你该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有多煎熬！”


    唐天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活了那么久，很累，早已在无休止的争斗中筋疲力尽，想要歇歇，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他和许多之间的关联，要是注定只有一个人生还，他当然愿意将存活的机会让给许多，他这次来，就是想再来看看，而且在这儿碰到她的机率也会大一点，没想到还真碰到了，只有让她彻底死了心，在日后得知他消亡的消息时，也就没那么大的冲击力了。


    “我们认识以来，还没有合过影，你可以讨厌我，但你·····但你给我留个念想行么？当初在离开的时候，你不是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的么？”瑞秋对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候迫于无奈，才决定要和方桐去他老家，唐天病得起不了床，奄奄一息，只说欠她很多，千头万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会满足她一个愿望。

    “我有说过么？怎么不记得了？该不会是你趁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故意胡说八道的吧？”唐天当然记得，总是欠她的，瑞秋见他漫不经心，忽然记起老婆婆的话，走到他面前，神情透着几分逼迫，“你老实告诉我，在你的心里，你最爱的，最让你刻骨铭心的是不是秦小月？我和刘江媛不过是她的复制品？”


    “小茴香那个老太婆还真是闲得没事干，想来跟你讲了不少过去的事儿！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很遗憾，不管是此时此刻的你，还是过去的刘江媛和秦小月，都已经被我归纳到了过去，我要是一直守着过去不放，也活不到今天。”唐天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思，他太忙了，忙着和汤依然大打出手，也尽量忙着，这样才能不用想这些焦心的问题。


    “你再抱抱我好么？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瑞秋痛心疾首，没想到自己当初满心为他着想的心意，却被他随随便便就甩到了过去，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逆转时空，回到当初和他心心相印的秦小月身边么？

    唐天眼神闪烁了一下，背向她看向一望无际的山野，那么多错乱却繁忙惊艳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瑞秋不等他回答，就从后面抱住他，唐天吃了一惊，准备了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想要扳开缠在他腰上的手，还是垂下去了，指尖还夹着一朵先前摘下的白色杜鹃花。


    “那是谁呀！鬼鬼祟祟的？”唐天的后背湿漉漉的，就知道她的眼泪太多，再这下去，就要颠覆他挣扎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无意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石头后面闪过，手上还抱着一个像画板的东西，背着沉甸甸的包，被发现后就立刻离开了。


    唐天最终还是走了，瑞秋那句揪心的质问最终也没问，她害怕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不管唐天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违心的话，但她相信，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她要离开这儿，找出他离开的原因。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逆回
    瑞秋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忘了采杜鹃花，她心乱如麻，不管怎样，总不能辜负了老婆婆的心愿，她刚要转身，方桐却叫住了她，眼睛红红的，声音嘶哑的说：“她走了。”
    “我····原本说去后山给她采一点杜鹃花的，没曾想花还没采来，她却不在了。”瑞秋心里猛的一沉，方桐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说：“没关系，婆婆最爱的不是杜鹃花，她喜欢满天星，而且还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很热闹，姹紫嫣红的，白色杜鹃花，一直以来都是我姥姥的最爱，婆婆是我姥姥最亲近的人，但一个人的喜欢不会随着和谁呆得时间长久而发生改变的，婆婆她，不过是想让你去后山见唐天而已。”
    “婆婆怎么会知道唐天今天会来？”瑞秋大吃一惊，看方桐的神色，好像他也知道，果不其然，方桐说：“难道婆婆没有告诉过你，不管是秦小月还是我姥姥，甚至是你，都是同一天的生日，今天是你生日呀！婆婆还说，秦小月的每个生日，都是唐天陪着她来山上度过的，姥姥家破人亡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也是由唐天陪着的，而你来到姥姥先前住过的地方，在这里的第一个生日，还是由他陪着的，你不觉得很奇妙么？”

    “他哪是给我过生日，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将我归到了过去，还说终于可以甩掉我了，过一个没有我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我真成了他生命中摆脱不了的诅咒和累赘。在他的内心深处，初恋可能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当然想回到有秦小月的那一段，我和刘江媛就真的成了累赘。”

    瑞秋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掉了下来，连她自己也没发觉，方桐的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两下，他犹豫了一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瑞秋发觉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唐天····我们见过面，他对当年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你可能误会他了，而且我也拐弯抹角试探了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死可以扭转时空，而且他来见你，可能是最后一面。”方桐不想死，他想永远守着瑞秋，纵然不能在一起，只要知道她在这儿就心满意足了，瑞秋神经一紧，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你说什么，什么叫最后一面？方桐，你不要再瞒着我了！求求你可以么？唐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管刘江媛是你什么人，我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你现在拥有汤依然的转灵珠和暗黑势力，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我会恨你的。”


    “许多和大雄联手将汤依然封印进了另一个空间，那儿就只有她和许志山以及他们的儿子，但她的暗黑势力太过强盛，就连白帆抵上去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唐天用自己的性命通过招魂引化作强大的力量来抵消那股黑暗之力，只有这样，才能彻彻底底的将汤依然永久封印，再无外逃的可能，更不会受任何时空或时间的限制，日后即使发生时空扭转，她也会被排除在外，这才是处理汤依然的万全之策，而且有白帆相助，许多也不会因为和唐天相连的关系而受到波及。”方桐的语气越说到最后，就变得越低，生怕她听到了，又害怕她听不到，瑞秋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恨恨的说：“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唐天和汤依然同归于尽之后才告诉我真相？”


    瑞秋猛地推开方桐，开着车就走了，方桐急切的追上去，“你疯了，回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山路太滑，很容易摔进悬崖的。”
    “滚开，少来假惺惺的！我不要你管，不管怎样，我就是去死，也要和唐天死在一处，这儿再好，没有他又有什么意思？”瑞秋用力将方桐扒在窗口上的手推开，踩上油门就下山了，这是唐天当初送她离开的玛莎拉蒂，现在她还是要开着这辆车将他重新找回来。


    “画好了！给你。”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背着沉甸甸的包走了过来，方桐看到他，一脸欣慰，接过他送来的画，是瑞秋从后面抱住唐天的画面，她的眼里似乎还噙着泪光，画得活灵活现，当初也难怪让孔老头一炮而红，“刘阳军，果然是大师之作，这个你留着吧！如果你哪天开了画展，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这幅作品，他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别人羡慕，真心相爱的人，最想的就是将那一刹那的情感分散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点滴，对了，这两幅画也给你。”
    “你是因为孔老师的缘故才帮我的么？”刘阳军身体康复后，精神也康复了，对于他和孔老头的关系也有了初步的认识，方桐没有说话，沉吟半晌才说：“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我早就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认知，好与坏，是与非，分不清了，这三幅画都是同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只是不在同一个同时，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暴雨如期而至，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绕山路多是弧形路段，瑞秋心急如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天白白送死，眼泪也不时的糊住视线，拼命的踩油门，哪想前面的大货车突然变道，瑞秋躲闪不及，只好一个劲儿的将方向往右边打。
    而右边就是万丈悬崖，瑞秋的车原本贴着路边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哪想大货车的后斗上的绳索突然断了，大量的钢管肆无忌惮的滚落下来，瑞秋的车轮猝不及防的压了上去，暴雨加上大量光管的滑力，瑞秋根本控制不了方向盘，整辆车猛地摔下了山崖，虽然有安全气囊保护，但汽车从几十米高的山崖下摔下来，再多的安全气囊也挡不住这么大的碰撞。
    车体四分五裂，几乎解体，车顶也被撞烂了，她也直接从车里被甩了出去，刚好在下摔的过程中被一棵横生的树挡了一下，这才没有直接摔在完全裸露的石头上，而好几十万的玛莎拉蒂，就这样摔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瑞秋！你醒醒，不要睡！”瑞秋神智恍惚不清，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全身轻飘飘的，她的脸面目全非，眼睛睁不开，也看不到，只隐约听到方桐悲痛欲绝的叫她的名字，瑞秋的嘴里不时涌出大量的血，她用仅剩的一点力量抓住方桐的手，声音微弱的说：“我终究和她们是一样的，都死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秦小月是如此，刘江媛上吊自杀的也是如此，而我····唐天死了，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有些人就是这样，生生世世，只注定为了别人才存在的，对不起，方桐，对不起，我的存在是因为唐天，他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
    瑞秋的话还没说完，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就无力的滑落下去，医生过来按了按她颈脖的动脉，随后向方桐摇了摇头，方桐抱着她嚎啕大哭，难道她就不知道，他也是因为她才存在的么？她死了，他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要强迫自己做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吗？
    许多抓住唐天的胳膊，神情激动的说：“你再考虑一下，或许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灵界的大梁真是我能扛得起来的么？”
    “有白帆帮你，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我们现在的能量势均力敌，我能做到的，你照样能做到，难道你忘了自己是阴阳人，许志山和汤依然被封印到了另一个空间，你作为唯一，也是独立的阴阴人，以后还会承受更多的能量，也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福祉和惊喜，我活得太累了，不想再这样无休止的活下去，有时候长生不老也是一种惩罚，我·····而且鬼娃也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能杀她的只有你，她身上有着尚无另一半的能量，你不是欠了很多人的血债么？你要是死了，就再也还不清了，我是无所谓，因为早就还不清，所以就不用还了。”唐天说着就看向了大雄，瑞玲哭着说：“姐夫，要不等姐姐回来再说吧！我不相信你就这么狠心丢下她不管，她和那个无耻之徒方桐根本就是逢场作戏，她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求你·····姐夫！”
    “许多，带她出去。”唐天面无表情的说，瑞玲挣扎着推开他，“你别碰我，我要和姐夫在一起。”

    “小心后面！”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白帆急促的警告，还没等瑞玲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被唐天抱住，随后用力一推，一股血猝不及防的喷涌到她的脸上，却是鬼娃小婉，她一刀刺穿了唐天的腹部，大雄眼疾手快，一抬脚就将她踢开，小婉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她刚要爬起，却被许多从后面按住，瑞欢吓傻了，但还是反应过来，拿出绳子，将她严严实实的捆住，鬼娃拼命挣扎，自从脱离了汤依然，她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走火入魔，变成暴戾而残忍，也还在源源不断的将过去的死人传送过来。

    “大雄，快要来不及了！”唐天知道鬼娃在刀上抹了能让黑天使魂飞魄散的物质，有尸油，也有游离在身体和灵魂之间的物质，也只有鬼娃才有，瑞玲哭得撕心裂肺，她还是被白帆和瑞欢强行带了出去，门被关上了，汤依然的影子若隐若现，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困兽犹斗，鬼娃也在她不断的感召和操控下再度迷失心窍。

    “小多，是我呀！放了我！你弄疼我了！”鬼娃忽然又以小婉的身份出现，许多的手剧烈颤抖着，白帆急得直冒火，“小婉早就死了，她不是小婉，快杀了她！”
    “我是小婉，他是骗你的，根本就不是临终天使，我知道你还爱我，放了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小婉哭着哀求，许多犹豫不决，小婉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小多，别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一直想要补偿我的么？难道这样就是你补偿我的方式，放了我吧！求你了，我也不想这样，就算你成为临终天使又能怎么样？你害死了我，又害死了沈俊，沈俊，你还记得他么？他可是你最好的哥们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将他传送过来，你就再也不用内疚了，我·······小多！”

    “小婉死了，从前的许多也死了。”许多紧紧的抱住她，鬼娃全身疯狂抽搐了向下，许多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刀尖就从她的后背透了出来，他用几近绝望的声音说：“我欠小婉的，我会还清，欠沈俊的，我也会还，但你怎么可能打着小婉的名义和汤依然同流合污！就冲这一点，我可不管你是谁，杀无赦！”

    “小帆哥，她·····她的身体怎么在挛缩？”瑞欢在看到被许多抱在怀里的小婉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孩子的模样，白帆眼里闪出惊艳的光芒，“许多做到了，他做到了，鬼娃显露原形，许多也将尚无的能量从他身上吸附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被炼化过的尸体罢了。”
    “姐夫！”瑞玲跌坐在地上，她在看到汤依然的身影从半空中消失的时候，就知道唐天已经死了，用自己的命将她彻底封印了，她再也不会跑出来害人了，她失魂落魄的念着唐天的名字，瑞欢仿佛看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瑞玲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怎么了？还在为小婉的事情伤心？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过去再美好，不也成了过眼云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白帆坐在神情落寞的许多身边，许多低下头，叹了口气，“当初那一刀，我也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这么狠，以前我总是想方设法补偿她，脑子里也在幻想各种让她免受伤害的情景，没想到最后我却狠狠给了她一刀，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小婉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狼心狗肺，不过你说得过，都已经过去了，我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当初的痛苦上徘徊不前，还找各种接口惩罚自己，但我又害怕自己从伤痛中走出去，一旦出去了，就会和她彻底断了瓜葛，归根到底，我还是忘不了他，但与此同时，我又······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是奇怪，而是太重感情了，但很多事情，一旦掺进了感情，反而会变得被动，不说这个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白帆拍了下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振作起来，许多听他这话音，好像没有打算往临终天使这方面发展，“你这话什么意思？想撇下我单干？我虽然得到了尚无的全部能量，但要说真材实料，我还真没有，所有的能量都是从别人那儿继承来的，而且你也答应过唐天，一定会帮助我复兴灵界，作为我的顶头上司，这还没开始，你该不会还想完成你的明星梦？”
    “既来之则安之，以前的事儿，我早就不想了，答应过唐天的请求，我自然会一心一意的帮你，只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论真本事儿，你自己的那份却少之又少，所以离最终的复兴还有一段路，我希望在你修成大器之前，先不谈恢复灵界的计划，还是先做好基本功，现在唐天已经不在了，大雄再厉害，也只是个通灵师。”

    第一百四十二章 皆大欢喜
    白帆浴火重生，他和许多一起，背负更多的使命和责任，“事务所不能解散，我觉得你还是先从这个点慢慢做起，一步一个脚步，只求脚踏实地，总有一天，你会将路铺到灵界的门口，到时候不就首当其冲了么？这也是唐天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和你本身的能量并无关系，就像雪芙一样，一身修来的能量，最后还是被人抢光了，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别人心悦诚服，甘愿为你冲锋陷阵，重现灵界昔日的辉煌。”

    “这个我明白，事务所的确不能解散，只是我只是个半吊子的临终天使，很多东西都没什么经验，以前还有汤依然和唐天在关键时刻指点指点，光凭我一个人也不是办法，那么多的黑天使里，难道就没一个有相关经验的前辈？”许多知道自己先天不足，所以也很谦虚，白帆却神秘一笑，仿佛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就为事务所物色了一位可以称得上是道高望重的前辈，有他为你指点迷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谁呀？说得这么神秘？人来了没有？”许多有点迫不及待，就在这时，大东走了出来，许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大东大大咧咧的在他肩膀上轻轻砸了一拳，“怎么看到我是这副表情？”

    “大东，真的是你？”好兄弟又见面了，热泪盈眶，许多一脸兴奋，“见到你真好，只是你怎么会成为前辈的？”
    “哪是我呀！是一个老先生救了我，他才是灵界当仁不让的前辈，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大东说到最后竟然有点尴尬，白帆拍了拍手，两个黑天使就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老头抬了过来，整个人还装在了巨大的玻璃钢里，他在看到许多时，笑着说：“哎呀，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儿子，过来帮帮老爹，快点呀！”

    “我爹？这什么意思呀？”许多一头雾水，白帆看了眼东子，认为他来解释比较适合，东子抓了抓脑袋，随后才硬着头皮说：“他···他的确是你爹，你不是阴阴人么？那股强大的力量就是他在千百年前偷偷蓄养的，也一直藏匿在身边，但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只是一种称谓，并没有具体的血缘关系，而且他····”

    “你就别支支吾吾的，他到底是什么人？”许多听得干着急，看了眼正和白帆说话的老头，东子豁出去了，“他是灵界的死囚，你还记得黑暗之力么？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拉结了一伙人，准备谋权篡位，结果势头还没起来，老头就被尚无给镇压了，他就一直被封印在灵界最隐秘的空间，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没过多久灵界就被汤依然给毁了，他却因祸得福活了下来，白帆费了几番周折才找到他，更有意思的是，唐天就是他儿子。”

    “他是唐天的爹？我还以为唐天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只是唐天一直为灵界忍辱负重，他这个当爹的却吃里扒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许多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东子将许多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知道秦小月当年是怎么死的么？唐天当时就在边上，他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你千万别说秦小月不小心知道唐天的爹要造反的事儿，这才顺了汤依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淹死的，故意借刀杀人？他们不是情投意合，很爱对方的么？

    ”许多不禁睁大眼，下意识的看向老头。
    东子对这事儿也不了解，他消亡后就被白帆接去了比灵界更加高等的地方，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秦小月的死的的确确和知道唐老爷子要造反的事情有关，我还听说唐老爷子早就和汤依然勾结到了一起，强迫唐天和她在一起，唐天不肯，这才让汤依然对秦小月下手，刚好也杀人灭口，以绝后患，我不知道唐天到底有没有想过和他爹一起造反，但秦小月死后，他就和汤依然反目成仇，之后却证明他在亲情之上还是选择了大义，没想到唐天会是这种正人君子？我听到的时候也挺意外的，所以，看人真的不能光看外表和一时的举动，只是秦小月的死就有点无辜了。”

    “那还让有造反前科的人来帮我？”许多顿时对他没了好感，东子忍不住笑出来，“有前科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就是将老大的位置让出来，估计他都懒得看一眼，还有什么值得他造反的？你要学的是经验，又不是他的那套造反经验，事务所这么小的水塘子，他翻不出风浪的，再说不是还有白帆在上面压着？怕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这话要是这么灵验，灵界也不至于万劫不复。”许多可不指望这个，东子搂住他的肩膀说：“别失望嘛！改朝换代有什么不好？是灵界本身四分五裂，当就在大换血了，要是没有这次危机，又怎么能显出你的能耐，毕竟乱世出英雄，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是时候好好大干一场了，还有·····”

    东子忽然看了眼正在和瑞欢吃橘子的瑞玲，自从唐天死了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难得有开心的时候，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实习期到了，她得去公司上班，没有了唐天，她连事务所也不来了，只有发了工资，给妹妹买点吃的东西才会来一趟。
    “瑞秋上个月在方桐的老家出车祸死了。”东子的声


    音压得很低，许多大惊失色，“是不是方桐那个混蛋动的手？”
    “方桐，怎么说呢！他要不是充当混蛋这个角色，今天的局面不知道还要延续多久。”东子知道了真相，也觉得方桐真够倒霉的，他简单的将他所知道的给许多说了一遍，许多这才恍然大悟，当下没说话，沉默不语，好半天才幽幽的说：“他要是为了救瑞秋而自杀，那么时间是不是就会倒流？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真的会放弃所有？”
    “我们临终天使的时间是不会受到半分影响的，只是有点心疼这小子了。”东子眼里忽然闪出一点希望，“希望不丰他·····他能规规矩矩做个好人。”

    方桐的画室很大，他将所有的作品都一一挂了起来，一幅一幅的浏览，在墙壁的另一面，满满的都是瑞秋的画像，他用画笔精致认真的凝固了她的喜怒哀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朵姥姥先前最爱的白色的杜鹃花，他从来就没见过姥姥，却喜欢上了和姥姥一模一样的人。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桌上几份刚画好的图稿，原本以为瑞秋只要能好好活着，他也就心满意足，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乐意，现在她死了，所有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烟雾开始蔓延，又点燃了旁边的书籍，接下来就是沙发·····浓烟滚滚，火焰冲天，方桐站在火焰中，看着在烈火下似乎向他微笑的瑞秋。

    他的衣服被烧着了，遍地的烟火，燃烧的画册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她的脸也变得狰狞，方桐急切的想要保留住她的脸，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着了火的胳膊开始消散，仿佛随风飘散的烟雾，与此同时，他也看到被烟火焚烧的地方开始逆回，时间在熊熊烈火中急速的后退，希望他的死可以给瑞秋带去重生，还有没有他之外的快乐和幸福。
    2012年12月21日
    据说今天是世界末日，玛雅人早在千年之前就已预测到的日期，连天文学家都开始认真研究了，仿佛确有其事，学校里也掀起了一股诡异而令人兴奋的骚动，尤其是大三的学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万一真的世界末日，他们之前的努力岂不就白费了。
    相对大四还好点儿，至少可以混到毕业证书了，学生们愁容满面，为即将覆灭的世界提心吊胆，但很多人都是恶作剧，认为荒诞不经，还有些人却觉得无所谓，反正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还是大家一起死了比较好。
    “安静，大家安静点儿！今天新调来了一位女老师，听说挺厉害的。”在全班嘈杂声中，终于有个戴眼镜的胖子站起来发声了，示意大家随时做好被新老师修理的准备，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胖子坐在倒数第二排，后面空无一人，他却用肥胖的大手拍了拍桌子说：“唉，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么？大白天还睡觉？老师就要来上课了，得给新老师一个面子，要是实在想睡，等熬过老师点名之后再睡也不迟。”

    “新老师再新也能有多新，能到大学里教书的老师，最年轻的也得三十好几岁了，女人到了三十岁还有什么？”男生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他却发现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好奇却又惊为天人的目光打量他，而讲台上的老师看上去像是老师的侄女，还很年轻，男生一点防备也没有，瞪了眼胖子，胖子也没想到他说话会那么大声，都给他推桌子了还不知死活，老师用手不动声色的捋了下额前的头发，嘴角扯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随后手指以快若闪电的速度夹住了一根粉笔，擒贼先擒王，这个混蛋可是学校霸王中的狮子头，谁也没看到老师是以什么姿势将手上的粉笔甩出去的，只听到男生尖利的惨叫声，连同椅子一起摔倒，胖子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粉笔头刚好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上嘴唇，立刻肿了三分之二，他怒火中烧，刚要抬手指向她，老师的手再次夹住了粉笔，男生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则尴尬的缩了回来，将摔倒的椅子扶起来，他刚要一屁股坐下，老师却发话了，“这位同学，你在坐下的时候，难道不想发表一下关于你先前大言不惭的致辞？”

    “老师长了一脸清新，没想到却这么野蛮，我就在想，你大概还没有男朋友吧？”男生用手将嘴唇上的粉笔印子擦掉，一副要和她死磕的节奏，同学们哄堂大笑，老师显然不是吃素的，双手抱在胸前，“这位同学，你个思想就不好，二十几岁到三十岁不是用来脱单的，而是用来奋发图强，你将本该奋发图强的光阴却用在了脱单上，所以我就成了你的老师，而你却只是个学生而已，再说了，中国的婚姻法只实行一夫一妻制，你耗费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光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的女朋友要是没达到妮可基德曼的高度，你带出来就算是自取其辱，丢人现眼了！”

    “你····”男生被怒得哑口无言，想坐下却又坐不下去，老师风轻云淡，浅浅的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所有人说：“我和大家无冤无仇，按身份，我是老师，本不该一见面就大打出手，但有些人就是吃不消斯文的见面方式，偏偏喜欢这种偏于凶残的方式，作为老师，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作为学生，你们的人品我不做要求，但至少尊重自己的老师，我比你们这儿最大的不过大了两岁零七个月，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早就自力更生了，而你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则在啃老，没有父母提供的生活费，你们大概连喝西北风都找不着方向。”

    喧闹的教室寂静无声，老师踩着高跟鞋信步走下讲台，一举一动中透出几分令人不敢小觑的压迫感，这么强大的气场也难怪将学校的霸王压得使不出一点脾气，“我有多大的资本，就敢摆多大的摆，如果你们不够格，那就拜托大家低调点，收敛点，要是文的不行，老师也不介意给你们来点野兽派的娱乐节目。”

    “老师的野兽派就是用粉笔头偷袭人？”男生不服气，老师似乎早就意识到他会这么说，她的回答不紧不慢，“我听说过你，都说你的反应很神速，但刚才你却用偷袭这两个字来形容我，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比起你的神速反应，我的偷袭本事更胜一筹？如果你嫌粉笔头不够刺激，用飞镖练练手也不错，刚好也让所有人看看你的招牌是真材实料还是你自吹自擂出的虚假广告？”

    教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几近一触即发，男生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老师果然有一手，有点心悦诚服，老师见所有学生似乎都像是受到了惊吓，为了缓和气氛，又换了个相对温和的话题，“我在来之前，特地准备了很多开场白，没想到最后用到的却是我最不想用的那一种，不过没关系，不打不相识嘛，初次见面，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气氛终于有所缓和，老师重新走上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徐瑞秋。
    她回过头，男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但她的目光投过来时，他又心虚的转移视线，瑞秋慢条斯理的打开教科书，“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因为好奇才来上我的课，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好好上课，至少得拿到这一学期的学分，我呢？对你们没什么要求，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上课不许睡觉，实在熬不住也可以睡，但不能打呼噜，时间用在哪儿，哪儿就会有收获，浪费的是你们的时间，我是没什么，每月按时拿工资，而你们耽误的可是你们自个儿的人生，我心眼儿不大，却够你们用的，不要给我搞事情，要不然我搞出的事情，你们未必能兜得住。”

    “老师，真是对不住了，我刚好就是那个经常熬不住，睡觉却又不打呼噜的人。”男生终于找到机会回击了，老师向他招了招手，“看来我得好好认识你一下，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样，把你的名字写到黑板上，让所有人也知道知道这位睡觉不打呼噜的英雄是谁！”

    “我还怕你？”男生将书本猛地摔到了桌子上，大摇大摆的走上讲台，瑞秋递上粉笔，男生却将那只偷袭他的粉笔拿了出来，在徐瑞秋的后面写了比她名字还要大一圈的两个字：唐天。

    “老师，你知道我爸是谁么？”唐天敢在学校横着走不是没理由的，徐瑞秋一脸好奇，“难道是校长？”

    “看来老师还有点自知之明，连我老爸都打听清楚了，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么？上完这一课，你可能就要去教务处领饭盒了。”唐天一脸得意，徐瑞秋故作害怕的说：“这么严重？原来是拼爹呀！不过我从小没爹，但我有个在教育局当局长的妈，我领完盒饭之后，可能就要轮到你爸领盒饭了，你要是这样了还敢在学校里横着走，那我就委曲求全，给你做女朋友怎么样！”
    “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只是个玩笑，大家商量好的，全班就我敢出头，他们····他们这帮孙子，老师年轻有为，真是辛苦了，我对您钦佩到了五体投地，像我这种无耻之徒，还是不劳烦老师费心了。”

    唐天一听老师这么凶恶的说法，再大的底气也漏了，灰溜溜的准备回去，他一看自己的名字过于嚣张，立刻用袖子擦掉，足足比老师的名字小了两个号，谦虚的样子令人啼笑皆非，“今年的教师节已经过了，那我就提前祝您明年的教师节快乐！我····我以前的确有上课打瞌睡的习惯，但老师放心，我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截止到今天，我已经成功戒了两天了，刚才不过是缓冲期！”





    结束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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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11:22:23  更:2021-11-14 23: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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