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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门岗》连载[第5页] |
| 作者:程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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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天气阴沉，开始零星下起小雨。疫情也如零星的火苗，愈发的深不可测。至于老美的疫情已经无从谈起。好似大选的结局扑所迷离一样，门岗的命运也愈发的让人窒息。 眼神忧郁男子这一阵子不能亦如往常，找个间隙就要去和卷发保安聊几句。这一见面就听卷发保安嚷嚷说，这一阵子忙什么呢，怎么也不见你的人？眼神忧郁男子耷拉着脑袋说，我是在认真工作好吧，哪像你坐在椅子上象一个菩萨。卷发保安嘻嘻说，别和我吹什么认真，就你们那点人，你那是真忙不过来。眼神忧郁男子眼睛一瞪说，知道你还问。卷发保安挠了挠头皮说，这门岗的人眼见的越来越少，是不是不认真就不行了？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这话要分怎么说，认真和人多人少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人多了就不能认真吗？这好比有的细节要扣，有的细节要放，这里面有一定的标准吗？你以为人少，上面的人就不担心吗?卷发保安好似明白的样子说，我看眼下这阵势，你们亦步亦趋，这上面的人估计才安心点，对不对？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很多事情要看你怎么体会，其实再这么说，认真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能在亦步亦趋里做好认真，才是最不容易的。如果把认真当做一种态度，这已经无关系这上面的态度和门岗人的多少。问题是当习惯成自然的时候，认真就不那么容易了。卷发保安跟着说，你的话好像对门岗人的多少也无所谓痛痒了嘛。 眼神忧郁男子原地转了一圈，凝着眉毛说，门岗的局势是我们能改变的吗？卷发保安不服气的说，我说实在话，你们的活，越认真，人越吃力，也不看看你们的岁数。眼神忧郁男子仰着头自然冒出一句说，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卷发保安马上问说，你别拽文绉绉的，说说这是啥意思？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这话其实是一种境界，好比认真始终和人多人少，细节大小毫无关系。这只是你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已经摒弃了现状给予你的压迫，你活着当下的现状和自己内心思辨的统一里，认真只是这个统一的代名词。卷风保安瞪大了眼睛，这表情一看就是没明白。可是眼神忧郁男子惦记着手里的活，只能对他眨眨眼睛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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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生活就象是一团迷雾，真的如一国大选一样，不到最后一刻，不露出真相。于是在重重迷雾下，谎言也一发显得妖魅。在年末时刻，总结还是比识别来的更自如一点。所谓总结草草，识别了了。 中午时刻，眼神忧郁男子一脚踏进保安室，却看见卷发保安在发呆，于是直接发声说，你小子又发什么呆，年末总结写了没有？卷发保安马上回过神来反击说，我一个小保安写什么总结？再说了，我总结了这些年，也就这样呀。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看来还是总结的，别说你什么没文化之类的。卷发保安叹了一口气说，这一年过的感觉比往年都不一样，我总结了，病毒才是最厉害的武器。眼神忧郁男子接话说，有句话这么讲，叫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卷发保安马上摇头说，你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这眼瞅着冬至快到了，我却不能回老家做冬至。听卷发保安这样一说，眼神忧郁男子也郁闷说，今年冬至因为家里人都在，我也不请假了，可是冬至这天活却增加了。你说这唱的是哪出？难不成，地底下的老父亲对我有意见？卷发保安听罢哈哈大笑说，这正好到年底了，你可以总结呀？你不是很有智慧的吗？眼神忧郁男子瞪了他一眼说，我有智慧还在门岗谋那点口粮？卷发保安不依不饶说，你自己不是说了嘛，真正有修为的人不都是在最不起眼的红尘中嘛。眼神忧郁男子马上反击说，你别忽悠我，我算哪门子有修为，有修为的人会不参悟不透天上和地下吗？ 卷发保安有点被眼神忧郁男子绕晕了，于是马上转话说，你别跟我兜圈子了，你就说说你自己这冬至，你是怎么总结的？眼神忧郁男子会心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是今天早起想明白的，我只能这样对你说，在船上我做学者，在水里我做渔夫。看着卷发保安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很简单，冬至不请假，和冬至活多没有任何关系。不请假，不意味着我心里没有地底下的父亲。而冬至那天活多，只能说明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工作也只是修行的一部分。卷发保安好似听明白的说，那如果一定要联系起来呢？眼神忧郁男子淡然说，那就是所谓的总结草草，识别了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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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二零二零年即将翻过。所谓的思考也有可能在盲点中。现实的疫情还摆在那里，现实的诸多困难还摆在那里，人生无数的盲点摆在那里。考验密密麻麻的挤在每一天里，每一天都是机遇和风险。 总算凑了点时间，到卷发保安那里坐坐，却只看见他口罩上的一双疲倦的眼睛。几句话聊下来，才知道他为女儿的学习费脑筋，满嘴的孩子不自律。于是眼神忧郁男子继续问说，你老是说孩子不自律，难道自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你自己又做到了多少呢？卷发保安不服气的说，我天天上班赚钱不就是自律吗?眼神忧郁男子讥讽说，你不上班没钱，拿什么养家呢？卷发保安马上回击说，那你说什么是自律呢？眼神忧郁男子一时语塞，想了想说，自律就是自己管理约束自己。卷发保安哈哈大笑说，那不就是嘛，我自己管理约束自己好好上班。眼神忧郁男子又是语塞，挠了挠头说，你上班是你的本分，可是你忘记了你玩游戏到半夜，上班迟到没精神啦？让你少吃点少喝，减减肥，降点血压，你还是天天红肉小白酒，你说你自律吗？拿个上班当虎皮，却不能说你是自律的！这下轮到卷发保安语塞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又支支吾吾的说，那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律？ 眼神忧郁男子定了定神说，反正自律有多种说法，什么早起啊，计划呀，目标啊，但是我以为都是刚摸到了自律的门槛，这个东西说推翻就推翻，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自律其实就是和人性做斗争的一面旗帜，但是撑起这面旗帜的是我们，而且这个我们又是非常脆弱的。卷发保安马上说，既然这面脆弱，那么就把这面旗帜插在山头上啦。眼神忧郁男子马上把话接过去说，对呀，就好比你天天喊自律，天天说到做不到，自己都不是榜样，让女儿又如何自律？这和把旗帜插在山头上有什么两样呢？卷发保安不服气说，那我自己又撑不起这面旗帜，你让我怎么办？眼神忧郁男子回答说，问题是有的人做到了，你却不能，因为你内心都是自己的私欲呀。卷发保安马上说，人没有私欲还说人吗?你难道没有私欲吗？你就做到了？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我从来都没有说我做到了自律好吧，是你自己说自己很自律，我才反击的。 卷发保安想了想说，那你说，那些做到自律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神忧郁男子面容也忧郁的说，孟子说，万物皆备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看着卷发保安不解的眼神，他解释说，在我看来，能做到自律的人，一定是从内心愿意做到对自己诚恳的人，而且不轻易的宽恕自己。只有做到这一点的人，才是以自律来求得和仁的近距离啊。看着卷发保安迷糊的眼神，他又说，当我们以目标，计划，早起来自律的时候，就是所谓的一种修行，这难道不苦吗？而反身而诚就是一种觉悟，所谓觉者有心生律，这个自律是他内心由诚而起的，那么就是喜悦的自然的，也是一定不感觉苦和能做到的。这话说到这里，眼神忧郁男子看到了卷发保安倦怠的表情，又明白自己话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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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门岗被细雨洗刷了一个晚上，天亮时分，只有几只小鸟在鸣唱，而那些猫猫狗狗已经绝无踪迹。如果能问明白这几只小鸟留下来的初衷该多好。一大早，眼神忧郁男子也是胸怀初衷这两个字进入门岗的，可是却已经不见卷发保安的身影。 前几日，就听说卷发保安得罪了保安巡视组的一个头头，被赶到其他地方去保卫门户了。所谓因言获罪，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反正人是看不见了。眼神忧郁男子也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可是思想开来，当初的没有或许本身就是一个伏笔。这巡视组巡视了这么多年头，偏偏现在要赶走卷发保安，这又意味着什么呢?眼神忧郁男子不想让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一个聊了这么多年的人，如果突然不聊了，那这个心是肯定要饱受煎熬的。可是门岗还是要有人守护，这年头尤其不缺保安。于是一个外号叫匹诺曹的中年保安站在了他的眼前。 后来相处了几天，才知道他这个外号的由来。这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是领导叫干啥就干啥，没有一点点的折扣，就象一只木偶。因为新来，有的员工不相识，他也是象交警一样百般巡查，真的是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一样的态度。眼神忧郁男子每次看到他的小而又圆的眼睛，就想到他的鼻子会不会变长。因为习惯去保安室了，也由此慢慢和他打起了交道。每次去，皮保安倒是很欢迎，毕竟这一个人坐着，又没有个说话的人，这要多难受就多难受。所以每次看见眼神忧郁男子来了，他就满脸的堆砌起笑来，这皱纹却还是不能舒展开来了，反而显得更深刻。眼神忧郁男子有时候想，这小子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这满脸的皱纹象一个个坎坷的说明书。可是这刚认识，也不方便问。于是两个人哈来哈去的，把疫情的局势，和美国的大选翻了个底朝天。眼神忧郁男子主要听他谈，可是这个皮保安绕来绕去，就象绕在他的皱纹里一样，无非是把新闻报道再背诵一遍。反正这里缺个词，哪里缺个反问，有时候也能把他逗乐。眼神忧郁男子心说，有的时候不会思考也蛮好的，至少能把别人逗乐。 自然，看着匹诺曹的皱纹，眼神忧郁男子也会想起卷发保安的卷发。他有时候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和他聊天该是如何的滑稽场景。匹诺曹肯定背诵一些时事新闻，卷发保安肯定要盘根问底，这两个人打来打去，他呢，在中间用一根小草挑拨，那该是多有趣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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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一晃就快过年了，思量着卷发保安也走了些日子了。本想就近问问匹诺，曹卷发保安的情况，可是这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既然已经是缘分已尽，再问无非是添一些念想而已。可是这一看到匹诺曹这张脸，又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好笑，这皱纹怎么是越来越深了呢，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难言之痛？ 所以得空，眼神忧郁男子又走近了保安室，只是面对他的已经是匹诺曹，那张包含沧桑的脸。唯一让眼神忧郁男子感到惊讶的是保安室摆了好大一盆绿萝，还给它搭了一个攀登的架子。眼神忧郁男子随口就问，你小子好兴致啊。还会摆弄花草。匹诺曹挠了挠稀疏的头发说，我这个人闲不住，再说这里又没有人和我聊天。眼神忧郁男子故作哈哈的问，你这守了几天门，说说感想？匹诺曹晃了晃脑袋说，我就是没想到，这里货进货出的，不象是要关门的样子啊。眼神忧郁男子反问说，你这是听谁说的，这里要打烊了？匹诺曹有点退缩的说，这都在传，你难道会不知道？眼神忧郁男子故作神秘的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匹诺曹笑着说，我真不知道。眼神忧郁男子看着他真诚的表情笑了。他心里嘀咕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看着他的小眼睛，有时候这心里还真犯怵。 于是眼神忧郁男子转了一个圈说，这养花草有什么讲究呢？皮诺曹保安马上有点来劲的说，我还真讲不出什么道理，反正浇水施肥，有点耐心就可以。眼神忧郁男子接着说，可是我养的花草要么就是不精神，要么就是死了，这算啥道理呢？匹诺曹保安想了想说，这人还有水土不服呢，别说花草了，我要不是为了赚点钱，才不到大城市来呢。反正我也是浑身不得劲。眼神忧郁男子故意说，那你现在是服还是不服呢？这话一问出，他好像忽然明白点什么了。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这满脸的皱纹，难道也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吗？匹诺曹点了点头说，不服不行啊，回到老家，人是舒服了，可是没钱。到了这里，人是难受了，可是有钱。眼神忧郁男子追着问，那就是说，为了钱，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匹诺曹保安转了转小眼珠说，基本就这样吧，你说呢？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的小眼睛，想了想说，我和你一样，没钱谁在这里伺候啊。匹诺曹保安笑了，象是遇到了自家兄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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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大年初一的早晨，门岗好似沉睡在新年的梦海里。四周一片寂静，偶有几声鸟声，在欢呼和雀跃着。这一天，司机都忙着和亲人团聚了，可想而知，这活有多少。眼神忧郁男子也借机走进了保安室，在这个几乎无人可聊的年头里，他也只能找匹诺曹保安聊几句。毕竟交浅言深，也无妨大碍，天知道，他们会在那一天里再也不见。 一打开保安室的门，他就看见摆在桌子上的月季花发了芽，于是变很轻快的语气说，你这傻家伙可真会摆弄花草呀。哪知道匹诺曹保安故作不悦神情的样子说，谁傻啦，这年头到底是谁傻啦！眼神忧郁男子好似看到了卷发保安那种滑稽的样子，于是也开心的说，我傻好吧。你可聪明呢。可是心里说的却是，这门岗的保安怎么都一个德行。匹诺曹保安随即又恢复了往日对眼神忧郁男子殷勤又尊敬的表情说，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这个大知识分子。眼神忧郁男子马上反映过来说，你小子才来门岗没几天就玩猫腻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好吧。匹诺曹不服气的说，你还打工，那我算啥。眼神忧郁男子一看不对。这摆的和卷发保安一个谱啊。于是赶紧打哈哈说，说你那个问题吧。别一口一个大知识分子。 匹诺曹保安看了看那颗发了芽的月季说，昨晚年夜饭上，我的儿子和我妹妹的女儿争的可厉害啦。看着眼神忧郁男子不明白的表情，他继续继续说，我那读高中的儿子，说他长大以后要追求财富自由，可是，我那妹妹读大一的女儿说，她长大以后要追求真理。他们可把我这个没文化的人给闹糊涂了。我的老婆还说我妹妹的女儿读书读傻了。这年头谁不爱钱啊。眼神忧郁男子听了心里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这样快的就呈现在自己面前。前些日子他的内心也感触到了的问题。这保安的儿子和亲戚的女儿和做干部的儿子和亲戚的子女又有什么两样呢？在他们的人生道路上必然要接触到这个问题。眼神忧郁男子换了一种很深邃的眼神看着匹诺曹说，我好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看着匹诺曹不懂的表情，他心头叹了一口气说，他们争论，你自己的态度呢。匹诺曹直接说，谁不想腰缠万感呢，这真理又不能当饭吃。眼神忧郁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追求财富本身没有错，但是一个人的精神如果不是走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那么这个财富就是悬崖。看着匹诺曹不解的表情，他继续说，没有钱，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这是一个常理。但是一个人的人生，追求财富只是一个人生过程，它和追求真理没有可比性。只有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财富自由才更有目的性。总而言之，财富自由是一个目的，而不是一个追求和目标。 匹诺曹保安好似不服气的说，如果我又追求财富自由，又追求真理，那不是更好吗？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是这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匹诺曹听不懂，于是马上接着说，如果你一定要追求财富自由的话，也没错，既然你这是你内心想的。但是在缺乏追求真理的前提下，追求财富自由的道路必然是一条包含风险和伤害的道理。这注定是一场欺骗自己和欺骗他人的道路。因为没有了追求真理的路灯和反思，财富思维会压跨一个人的良知，会伤害到周围所有的人，这个人必然是极端自私的，即便他腰缠万贯，又与他人何干呢？财富这个时候就是不是高峰而是悬崖。也许这几句话彻底把匹诺曹说蒙了。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神忧郁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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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疫情的硝烟好似散去，但是接种疫苗的节奏却随着天气的转暖，一下子压到了门岗。这一大早，匹诺曹就对上班的眼神忧郁男子说，我们领导通知我们打疫苗，老弟，你说这是打还是不打呢？眼神忧郁男子也接到了接种疫苗的通知，于是想都没想的说，打疫苗不是坏事呀，你这个问题也要左右为难吗？匹诺曹望了望四周，有点小声的说，我可是听说有的人打了疫苗有各自各样的不舒服呀，再说了，我血压高呀，这万一那个什么的。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说，这通知上不是说自愿接种疫苗嘛。匹诺曹更压低了声音说，我可是听说了，这是什么的任务。眼神忧郁男子听懂以后故意说，那你就打呗，大不了把你打残了。说完哈哈大笑走了。可把匹诺曹气的在背后用手指乱点，却说不出话来。 眼神忧郁男子忙完了上午的活，想着去保安室和匹诺曹就早上疫苗的事再调侃调侃。可是进了保安室，匹诺曹的话锋却变了。他拿起大缸子喝了一大口说，今天我有个司机问我，如果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该这么花。眼神忧郁男子听了马上递上探寻的眼神。他放下大缸子接着说，我这个人没出息呀，我居然一下子想不出最先要买什么。那个司机说了，他要还房贷，然后带自己的老母亲出去旅游。眼神忧郁男子听了说，你这话没毛病呀。可是你怎么会想不出买什么呢？难道你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了？看着眼神忧郁男子故意挤眉弄眼的表情，他故意生气的说，我们是穷人，这一下子有钱了，还真不好办了。可是这司机说要带老母亲出去旅游，我却有点怀疑。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说，有这么多钱，带老母亲出去旅游还怀疑啥呢？匹诺曹肯定样子的说，这司机说他以前炒股有一阵子中了七八万，可是被他七手八脚的不知道花在那里，他也没有想到带老母亲出去旅游呀，难道有了五百万就想到了？这话倒是把眼神忧郁男子给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匹诺曹会想到这一层，于是他赞许样子的说，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文学啊。 匹诺曹也没听懂什么文学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说，反正我感觉这不是五百万的关系，说什么有钱了孝顺都是骗人的话。我当场就反驳这个司机了。他还真被我给说的没话了。看着匹诺曹有点得意的样子，眼神忧郁男子于是说，那问你如果中了彩票五百万，你也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孝敬你父母，带你父母去旅游呀，你和这司机有什么两样吗？说完这话，他看着被愣住的匹诺曹，哈哈大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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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清明一划而过，祭奠先祖的惆怅在对自身的隐忧中飘散。又接连下了几场雨，这春雨贵如油的诗表对于城市人来说只能是一种描述。而小鸟却鸣叫的愈发欢腾。眼神忧郁男子一大早看着匹诺曹不由的想起了卷发保安，可是有的时候又感觉他们是同一个人，也可以称之为匹诺曹卷发保安。 也是中午得空的时候，眼神忧郁男子走进了保安室，正看见卷发保安抬着右臂象是在比划着什么。于是他随即说，你小子是不是两针都打好啦？我看你这比划着，是不是有点酸？匹诺曹一脸镇定的说，我是锻炼锻炼身体好吧，再说了，打了这疫苗针我就走遍天下都不怕啦。说罢，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忧郁男子马上挤兑说，也不知道谁吵着不想打，现在这话风都变了。匹诺曹一脸无所谓的说，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医生说没事，怕啥。这话音刚落下，他象是想起什么事情的样子说，说到这打针，我想起我邻居的那只母猫被结扎的事情了。看着眼神忧郁询问的眼神，他继续说，我那邻居可犹豫啦，结扎吧，对猫不公平。不结扎吧，这一窝一窝的生，也不是个事。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说，那后来呢?卷发保安叹了一口气说，结扎了呗。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你那个邻居怎么想通的呢？匹诺曹喝了一口茶说，倒是那个邻居的儿子说，既然是人养猫，就有权决定猫的结扎和不结扎。如果你不养猫，那么猫的结扎你是没有权利决定的。眼神忧郁男子暗暗一想也对，于是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呢？匹诺曹想了想说，给猫结扎我是同情和反对的，但是我估计我也会选择结扎，毕竟现实摆在那里。但是你对人家的猫是否结扎是不能说话的。反正不管怎么样，给猫结扎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你有你的难处，但是不能因为你有难处，就说明你是对的，猫难道一定要你养吗？因为你自己喜欢猫，养猫就剥夺了它的生育权，这也是违背天理的。 匹诺曹的话说完，眼神忧郁男子有一分钟时间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一个猫的话题居然让他陷入了思考，可是这总结的话，他却一时间又找不出来，看样子还要回去翻翻书。于是只能拍了拍匹诺曹的肩膀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匹诺曹马上一脸通红的说，我就是怎么想怎么说的，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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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天气逐渐开始升温，鸟儿无时不在欢唱。一大早匹诺曹看到眼神忧郁男子就凑近耳朵压低声音说，听说你们那里那个外号叫六耳猕猴的小子升官啦？眼神忧郁男子不以为然的回答说，好几天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呀。匹诺曹又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一哥们说的，你用空过来和我说说，我一看这六耳猕猴就不是什么好鸟。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周围，笑了笑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希望你不是那只猫。然后一溜烟走了。 中饭过后，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还是到了保安室。一进门就看见匹诺曹依旧好奇的眼神，他哈哈大笑说，是不是等到我现在呢？匹诺曹马上凑上前说，我如果连好奇心都没有了，那我估计也活不长了。眼神忧郁男子没有接他话，找了一个椅子做了下来说，为什么叫他六耳猕猴呢，这里面可有故事。看着匹诺曹盯紧的眼神，他继续得意的说，我们那堆人里只有这小子一个人属猴子，再说了这小子官瘾大，喜欢到领导那里打小报告。这回总算让他混了一个小头头，可是他手下的人都不待见他。说来也好笑，那些手下都是属牛马羊兔的，于是我们都笑言，这六耳猕猴不就成了弼马温啦。匹诺曹忙接口说，可是这弼马温是孙悟空呀。眼神忧郁男子一拍大腿说，这算让你说到点子上了。于是我们就联想到有人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其实已经死了，代替他西天取经的是六耳猕猴。可想而知，这外号叫六耳猕猴的小子有多可怕。匹诺曹有点惊讶的说，看来以后看到这小子说话要注意啊。眼神忧郁马上说，你注意啥呢，关键是我们以后要小心了，这六耳猕猴把我们的胜利果实给窃取了怎么办？活都是我们干的，功劳都是他的，而且一不小心被他一棒给打死了。这话说完，匹诺曹马上听的一脸苦相。 眼神忧郁男子看看时间，决定走了。可是匹诺曹又说，西游记里六耳猕猴取代孙悟空的事情是真的吗？眼神忧郁男子站在门槛上说，反正网上有很多说法，等我回去翻翻书再和你讲。反正你记住，少和六耳猕猴搭腔，没你好果子吃。匹诺曹马上反击说，我注意啥，关键你们以后要小心。说完，一脸奸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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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最近的好几股风很诡异。在眼神忧郁男子对匹诺曹保安的聊天里，已经是定义为了妖风。看着匹诺曹愈发苍老的脸，他不由自主的问说，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怎么最近愈发的老态了呢?匹诺曹楞了一下，小眼睛转了几圈说，我没有什么心事呀，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呀，就是脑子里总是空空的。我有你说的这样老吗？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他满脸的皱纹，突然想起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搬来他附近有大半年了。可是最近看到她象是变了一个人，原先的丰润朝气却变成了干瘪和瘦黄。这人真的会一下子衰老吗？这突然的变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匹诺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满脸疑惑的眼神忧郁男子说，你就别寻思我了，你就想想你自己吧。你不也是老了很多！再说了，我的心有多年轻，你知道吗？眼神忧郁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你小子这句话说的很文艺啊，看不出来啊，有点道行啊。匹诺曹不好意思的说，看了这么多年电视，一些台词我都会背了。我知道自己做保安是在和时间耗，只有这样才能耗出点我的生活费。他突然用吃惊的语气说，难道我是被时间耗老的吗？这句问话，也让眼神忧郁男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有一种觉悟，可是他却一下子说不上来。他挠了挠头，又转了几个圈，定了定神在心里说，忘记时间的人，必然会追索在一种境遇里。或许，这个时候时间也忘记了他。而每一天在等待时间的人，时间也没有忘记他，甚至更要催着他走。于是，有的人突然的老了。而有的人却老的很慢，甚至是要时间使劲拽着他走。 眼神忧郁男子回味在自己的好似明白里。匹诺曹却着急的问说，我的话又给你带来了什么灵感呢？眼神忧郁男子回过神来说，我还能有什么灵感呢？我们早晚都是要被物化的人，只是或早或晚。如果这一生能追索在一种境遇里，而且能从容的在世俗内和世俗外游走，没有任何时间意义和身份意义的阻拦和门槛，即便被物化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匹诺曹一脸不懂的样子却马上说，我只是知道，熬下去才是生活。我才不管我脸上多少皱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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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这五一刚过，门岗的气氛就不同寻常。眼神忧郁男子一大早进门岗的时候，匹诺曹保安就一把拽住他说，听说你们那里一块干活的那个小绵羊要高升啦？眼神忧郁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都好几天的事情了，你咋呼什么呀。匹诺曹一脸诡异的说，这一下子就成了你的领导了，你这心里就没有不好受？被他这样一说，眼神忧郁男子想想，这一刹那还真有这回事，可是他也一下子就释然了。于是他回答说，谁能免俗呢？匹诺曹一脸懵懂的刚想问，就看见眼神忧郁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中饭以后，眼神忧郁男子还是熬不住抽了空，走进了保安室。却看见匹诺曹一反往日憨厚的状态说，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眼神忧郁男子很直白的说，我没有笑话给你看。匹诺曹赶紧解释说，兄弟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呢，只是，我看见和你一块干活的那些人，这满脸的不好受呀。眼神忧郁男子说，再不好受也要接受现实啊。我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看着匹诺曹堆砌起不解的面容，他悠哉的说，你也不想想，这小绵羊的活，在我们上头算轻松的，可是上上头却没有人来，这又算什么道理呢？况且底层人这样少，却还要往上抽人，这又算什么道理呢？这匹诺曹被眼神忧郁男子说的一脸蒙圈，于是他又返回憨厚状态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你倒是说叨说叨。眼神忧郁男子瞥了他一眼说，我又能说什么呢？看到一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突然盖到自己头上，她的活又要分摊到自己头上，你说我又能说什么呢？眼神忧郁男子忐忑不安的说，你们心里都不好受吧!眼神忧郁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说，只要是人都必然活在名利里，这名利又代表着金钱地位和荣誉，谁又能免俗呢？这话一说，匹诺曹突然眼睛了闪了下。但是他接下来又说，那小绵羊可是幸福死了。我可是听说她一直说自己活在水深火热里。眼神忧郁男子又瞥了他一眼说，这个世界上那个地方不是水深火热呢？看着匹诺曹一脸蒙圈的眼神，他暗自好笑的离开了保安室。 走在半道上，他想起了老子的那句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取不足而补有余。先贤的智慧又何处而来。人既然不能免俗，又如何能归真呢？作为一个朴素的人，真正的幸福又是什么呢?幸福是皈依在俗谛上还是真谛上呢？心头又涌上了那句，春采生，秋采瓜，夏处阴，冬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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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黄梅雨季的到来，天空中阴云密布的玄幻，好似让人看不到清晰的下一秒。未来是一个迷，是眼神忧郁男子对匹诺曹保安说出的一句话，虽然匹诺曹听的有点愣头愣脑的。 一场冒雨过后，门岗象是喘过了一口气。在夜色渐渐靠拢的那一刻，一只黑色的小猫沿着围墙的下沿，轻灵的游动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眼神忧郁男子。可是没等眼神忧郁男子缓过神来，却已经跑的没有了踪迹。门岗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猫猫狗狗了。这突然路过的小猫又预示了什么呢？匹诺曹保安却是一脸木讷的说，你总是胡思乱想什么，一只小猫和我们门岗有啥关系呢。眼神忧郁男子知道匹诺曹来的晚，不知道门岗那些猫猫狗狗的故事。于是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可是匹诺曹却无意中又说，这黑色小猫不是很吉利的。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这回是你胡思乱想了吧。匹诺曹施展开他的满脸皱纹说，我可是听说过一对夫妻，本来这磕磕碰碰的日子还过的下去，后来因为儿子的喜爱领回来一只黑色小猫。于是没有过多久，这对夫妻离婚了。眼神忧郁男子一脸忧郁的说，未来是一个迷，但不是迷信好不好。匹诺曹马上打断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你以为就是一个动物的事情，但是我感觉这世界上一切都有牵扯。眼神忧郁男子被他这样一说，倒是又想起那只遇到的黑猫来，在那个夜色里，它的两只发光的眼睛就象是闪电一般。所谓电闪才会雷鸣，难道黑猫的发光的眼睛已经说明了说明吗？ 离开保安室，刚才和匹诺曹说的话，又极度的感觉到不真实。好似门岗这些年的事情也极度的不真实。却只有这些猫猫狗狗的传奇经历才是真实的。好似我们都只是他们故事里的影子。所以真实的它们离开了不真实的门岗和我们。也许那只在夜色里游动的黑色小猫是受了何种嘱托，来看看出于不真实境遇里的不真实的我们。也许它真的是来预示一些什么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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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夏蝉已经鼓起了嗓子，可是黄梅天还在挣扎。这闷热又潮湿的天气也卯足了干劲，就怕一泄气的功夫，高温天又胜利归来。 匹诺曹一大早就戴着钢盔守护在门岗。这帽子有点大，所以也掩盖了越来越深的皱纹。这小子一看见眼神忧郁男子进了，就拿着小手枪比划说，中午有空过来聊聊，我可有话问你。眼神忧郁男子没好气的说，问的太多，烦恼越多。匹诺曹挥手就打说，问你是看得起你，你说这门岗这些人，又有谁真正看得起我呢？这话说的眼神忧郁男子心里一沉，他赶紧献媚般的一笑说，你看得起我，就是我荣幸。说完，扮个鬼脸就走了。 午饭过后，眼神忧郁男子揣摩着匹诺曹的话，就赶着过来。匹诺曹保安这一身夏季制服，更显得消瘦。他一把拽住眼神忧郁男子瞪着眼睛说，听说你们里面的一个领导提前退休啦？眼神忧郁男子无所谓的说，这又什么好奇的呢？匹诺曹一脸无解的说，这样的领导一年薪水不少呀，工作又清闲，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人家领导就是退休了，还要想办法留下来呢。眼神忧郁男子一脸严肃的说，人和人不一样好吧。匹诺曹马上反击说，有什么不一样，都要靠钱过日子，谁会嫌弃钱少呢？眼神忧郁男子这脸一松又笑着说，你说的那个领导就是嫌弃钱了，你看，人家不是提前退休了吗？匹诺曹的皱纹又全部绷紧说，所以我问你呀。这小子算什么套路呢？眼神忧郁男子挠了挠头说，说套路就俗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有的人已经嗅到了危机，有的人已经看到了退路，有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满足。你说说，一个人到了退休的年纪，生命和钱到底是那个重要呢？没想到匹诺曹又马上反击说，那你们干活里的几个可以退休的人为什么还要干呢？ 眼神忧郁男子突然感觉汗涌满了全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每个人现实生活里的条件是不一样的。匹诺曹马上说，就是呀，到底还是你们那个领导有钱，他已经不需要再去和危机搏钱了，对不对？眼神忧郁男子很忧郁的说，也不完全对，没有人是会嫌弃钱少的。这里面的物质因素和认知因素是统一的。匹诺曹恨恨的说，不要和我谈什么统一，如果你们那个领导有了什么困难，很需要钱呢？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匹诺曹很深的皱纹，好像自己满腔的忧郁都被埋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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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暴雨夹杂着高温，老天爷玩的不亦乐乎。所谓人的饱受煎熬，也又所谓人的修行。夏蝉不会错过自己的节日，那么劳作的人们也不会错过汗流浃背。这个时候，匹诺曹却是躲在保安室里，享受着空调，也呆滞的看着窗外。 一脚踏进保安室，眼神忧郁男子就调侃说，如果这个时候，你埋在泥土里劳作，你会不会思念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匹诺曹保安一下子回过神来说，你就会脱裤子放屁，我现在在门岗打工，何来幸福可言？眼神忧郁男子尖锐的反击说，你现在吃穿不愁，又有工作，难道这不是幸福？匹诺曹一时语塞，可是他马上就说，这是你说的幸福，我的幸福目标还远着呢。看着眼神忧郁男子追问的眼神，他继续说，反正等我和你一样了，我就幸福了。眼神忧郁男子一看这话题就没戏，于是说，你应该和在我之上的人比呀，你盯着我干嘛？匹诺曹摇了摇头说，在你之上的人我看不到呀。 两个人有一分钟的时间冷了话题。突然，匹诺曹一拍大腿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眼神忧郁男子一愣，又继续听他说，我最近看见那个和你套近乎的司机老婆脖子上戴了一个金的大肚笑佛，我就纳闷了，她老是板着个脸，可是居然戴了一个笑佛，你说这算哪门子事情。被他这样一说，眼神忧郁男子想起来了。他诡异的一笑说，其实这个女人是一个很活泼人。你看到的是她的表象。看着匹诺曹想听下去的眼神，他继续说，你也不想想，一个没日没夜跟着司机老公押车的女人面对着承重的生活，会有什么好心情，而且又是一路饱受世俗冷暖人情，她看到的听到的，估计都是人性的丑陋的一面，你说她笑的出来吗？这话好像让匹诺曹想到了自己，他转了转脖子说，既然她这样不舒服，却怎么戴了笑佛呢？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每个人都想面对生活大声的笑出来，哪怕是在暴雨和酷热里。于是现实里让自己不能笑出来，那么她就选择让笑佛代替自己笑出来，笑佛就是她对生活最后的依靠和向往。就好比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自律，但是你还是选择挂一块自律的牌子一样。 这番话好似让匹诺曹好像明白了很多。他那舒展着明白的眉头说，正真的自律不在牌子上，真正的笑容也不在笑佛上。眼神忧郁男子接着说，自律这块牌子也好，笑佛这枚坠子也好，都是我们对自己生活的期许和要求。就怕这块牌子这枚坠子，我们已经永久的丢失了，连同我们自己。匹诺曹马上问，我们可以不丢失吗？眼神忧郁男子说，可以的，只有等牌子和坠子已经真正成为了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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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出梅就意味着高温天的真正驾临。眼神忧郁男子摸着一脸的汗溜达进了保安室。看着眼神忧郁男子一脸不爽的表情，匹诺曹着急的问说，你难道也有不爽的时候？眼神忧郁男子又一脸鬼笑说，我是人，是人的七情六欲我都有。匹诺曹马上反击说，我看你压抑的很深，弄的自己象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眼神忧郁男子也马上意味深长的说，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就好比你刚来庆幸的是自己有了一份工作，现在呢，是要和天公试比高。 匹诺曹被他说的笑出声来，赶紧打哈哈说，你今天肯定有事，说出来满足我的好奇心。眼神忧郁男子这才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小区的固定车位被取消了。我可是白白交了五年的固定停车费。匹诺曹脸一紧说，这小区也太不讲道德了吧，说取消就取消，那和骗子有什么两样呢？眼神忧郁男子摇头说，反正规矩是人家说了算，我一个小屁民只能认栽的命啊。匹诺曹喝了一口茶说，那现在你成了流窜分子啦？眼神忧郁男子哈哈一笑说，车费还是原来的车费，就是这小区成了自由市场，谁先到谁先得，有的人不讲武德，就在车位上锁一辆自行车。我也只能心里对他说耗子位子。匹诺曹笑出声来说，看你往日聪明的样子，居然也被圈套。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为了这个车位，我可是没少和其他车主撕扯，现在倒好，这撕扯费找谁均摊呢？眼神忧郁男子一脸鄙视说，往日说我没有觉悟，你的觉悟呢？眼神忧郁男子一皱眉头说，也真是的，我那个时候，这么就看不出个眉目呢？估计还是私心闹的。匹诺曹挠了挠头说，按理说你的私心没有错呀，自己车位，争自己权利。关键是小区的领导手段高。他虚晃一枪，把你们都忽悠了。眼神忧郁男子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倒好，乖乖的交钱，交出自己的车位，看着人家车位上的自行车说耗子位子，你说这那跟那呢？匹诺曹得意的说，你这个大知识分子也有今天。眼神忧郁男子急着说，你也要从我这里吸取教训。从人的私欲上讲，我和你能有多大区别呢？人家给了一粒芝麻，你却当成了一个西瓜。这摆明了没有智慧嘛。 从保安室出来，这日头是更旺盛了。眼神忧郁男子心里好似舒服了很多。虽然车位没有了，总算是把自己看明白了一回，心里说这买卖不错，价格也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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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夏日的温度已经开始肆虐。而门岗的吞吐量却逐日攀升。匹诺曹在门岗迎接眼神忧郁男子上班的时候，忍不住说，这大热天，你们这些小老头这样干，身体吃得消吗?眼神忧郁男子忙着打卡一时也顾不上说什么，只是吐着舌头说，承蒙您的厚爱。于是讪笑着走了。 还是中午时候，趁着午休，眼神忧郁男子流着满脸的汗推开了保安室的大门。看着这办公桌上零乱的杂物，他就一脸的烦躁说，你这个大活人，一天就看着门，也不知道整理整理。匹诺曹一脸懒散的表情说，这大热天也懒的动。眼神忧郁男子摇摇头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到门岗打杂活的中年男人。于是他对匹诺曹说，同样一个和你一样年纪的中年人，到我们这里来打杂工。人家那个认真，大热天里守着自己的活就是没有偷懒，那个水龙头皮圈围的那个标准。说心里话，围这个水皮龙头，我都没有他这样认真。没想到匹诺曹突然问，既然他这样认真，为什么还只是一个打杂工的呢？这话一下子把眼神忧郁男子给问住了，他努力想了一下子回答说，你的意思就是认真是和名利有联系的吗？匹诺曹有点脸红的说，你不是以前说，只要认真就一定能出成绩的嘛！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认真只是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但是认真和取得名利不是划等号的。认真是一种态度你懂不懂？匹诺曹不服气的说，有态度又能怎么样?赚不到大钱，还不等于是个零！眼神忧郁男子有点无语，但是他还是挣扎着说，人家认真的赚钱，虽然不多，但是养家糊口总是可以的吧。匹诺曹眉头紧皱说，现如今，什么都是钱，你说你认真的赚这点钱够不够用? 眼神忧郁男子感觉自己有点说不过他，这汗也流了下来。于是他大声说，既然你说不够用，那你还赚这点辛苦钱干什么呢？你去赚大钱呀。这下轮到匹诺曹脸涨红了，他一时的语塞的说，我承认我赚不到大钱，但是他也赚不到大钱，这我不认真和他认真没有什么区别呀。眼神忧郁男子吼起来说，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他认真的态度早晚会影响到子女，他的子女就会有赚大钱的机会，而你呢，一贯的不认真，你的后代就永远没有赚大钱的机会。反正看着匹诺曹的表情，他是一百个不服。眼神忧郁男子也知道说不彻底，看看时间不早也自己打发自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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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暴雨狂泻，也许它也忍了烟花这股台风许久。当烟花迫近的那会，匹诺曹问眼神忧郁男子说，这舆论把烟花说的好可怕，你倒是给烟花算算命。眼神忧郁男子思索了几秒，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着烟花的名字说，这烟花从名字看，也是助兴的玩意。但是从发展来看往往事与愿违，就怕大风走了，暴雨肆虐呀。 于是乎，两个人一个眼神忧郁，一个眼神痴呆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匹诺曹自言自语的说，这大雨倒是被你说中了，你小子够神啊。眼神忧郁男子有点得意的说，我也就是胡乱一猜。匹诺曹又说，我可是听新闻说了，郑州那有个什么酒店，借暴雨天灾，坐地起价，你说这人怎么会这样呢？人家度难关的时候，他倒好，一门心思发大财啊。眼神忧郁男子眉毛一拔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自掘坟墓，这不是被罚五十万了嘛。匹诺曹摇着头说，听说这家酒店事后道歉啊，免费送水送吃，这智商比我还低啊。你早干嘛去了呢？眼神忧郁男子嘿嘿一笑说，就你这智商，不是我说你，真被你混到酒店经理那个位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匹诺曹保安马上反驳说，我智商承认不行，可是我有良知呀。眼神忧郁男子马上问，你说说什么是良知？匹诺曹随口就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有良心的人必有良知。什么那个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看不出最近很有长进啊。都会说那个恻隐之心了。 匹诺曹绕开眼神忧郁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我承认我没有你有文化，但是有文化就一定有良知了吗？眼神忧郁男子楞了一下马上反击说，你小子是绕着弯说我没良知啊。匹诺曹一脸鬼笑说，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啥。眼神忧郁男子手往大腿一拍说，这世界上没有文化的人多了去，但是没有良知的人也不少啊。有没有良知和有没有文化没有绝对的联系。匹诺曹马上追问说，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有文化好呢，还是没有文化好呢？眼神忧郁男子眼神一瞪说，你这傻瓜，这天底下的父母辛苦送娃上学的本质是什么呢？学文化呀。匹诺曹把脑袋一拍说，我怎么感觉我把自己绕进去了。眼神忧郁男子点着他的鼻子说，心里总是纠结好和坏，得与失，你说你是有良知的人吗?你和那些坐地起价的人有本质的区别吗?匹诺曹哭丧着脸说，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等我，可是这世间上的人，有几个不是在纠结好和坏得与失呢?眼神忧郁男子于是嬉笑着脸说，所以说嘛，良知是深入世俗人心以后上善般的回馈。匹诺曹一脸懵逼的说，就知道你要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来糊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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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疫情又硝烟再起。台风过后，温度也开始逐渐苏醒。蝉的叫声却没有小鸟来的敏锐，也许这也是不同物种的宿命。眼神忧郁男子抹着一脸的汗到保安室吹吹风。看着匹诺曹一脸郑重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你这样严肃的表情又能说明什么呢？匹诺曹却一脸诧异的说，我严肃吗？我怎么自己感觉不到呢？眼神忧郁男子这脸冷了下来说，你这分明是表里不一啊。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匹诺曹又一脸诡异的说，我就是我，你为什么要主观猜忌我呢？ 严肃忧郁男子走到空调底下说，现在也拽起文来了，会说什么主观了。匹诺曹哈哈大笑说，这什么的近朱者赤，不都是受你影响嘛。这哈哈过了以后，匹诺曹象是醒了一样的说，那个绰号叫随风倒的司机你熟悉吗？眼神忧郁男子疑惑问，有点知道，你想说什么呢？匹诺曹长叹一口气说，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孩子，却要一个人养家，看着他越发虚弱的身体，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忧郁男子奇怪的说，你小子最近怎么悲天悯人了，这不象你的风格啊。匹诺曹马上问，我的风格是什么呢?眼神忧郁男子故作姿态的说，你有风格吗？匹诺曹象是抓住了话柄说，这风格可是你自己说的。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有一种弱势在继续。匹诺曹马上反击说，难道我不是弱势的继续吗？眼神忧郁男子严正的说，真正的弱势是看不到自己弱势。你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能弱势到哪里去？他还年轻，孩子还要上幼稚园。匹诺曹忧郁的说，看到他这样年轻，却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承担生活。眼神忧郁男子问，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匹诺曹随口说，也就是家长里短，反正我看这小子思路也是模糊的，你说这没日没夜的干，又能想些什么呢？ 离开保安室，眼神忧郁男子心里对自己说，是啊，没日没夜的干，又能想些什么呢？如果自己遇到随风倒司机又能教给他什么强势法宝呢？如果自己是真的有强势法宝，他能不能拿得住呢？可是如果匹诺曹问自己强势法宝，自己又该说什么呢？他这一路琢磨，快到的时候对自己说，那就对他说，再苦再累也要让孩子去努力读书。可如果匹诺曹问，他的孩子要是不爱读书怎么办呢？眼神忧郁男子突然明白命运这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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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还沉浸在酷暑里，却入秋了。眼神忧郁男子用没有回过神来的眼神看着匹诺曹更深的抬头纹。匹诺曹一脸疲倦的说，你老是看我干什么，你应该去看看你们的一位领导，听说他不能退休又回来上班啦？眼神忧郁男子眉头一皱说，你小子怎么信息这样灵通，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匹诺曹一反疲倦的样子说，都在传好不好，往日里看他很精明的样子，怎么这次退休的事情弄的这样狼狈呢?眼神忧郁男子刚想说什么，看到手机里的通知来了，就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再遇见匹诺曹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中午。就着上次领导退休的话题，两个人又聊了起来。匹诺曹这回很精神，估计是媳妇那里讨了什么便宜，他一脸激情的说，要是我是那个领导，我就没脸回来，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弄个长病假玩玩。眼神忧郁男子摇了摇头说，别把自己说的那样高大上。你就不在他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矫情的呢。匹诺曹有点嚼舌头的说，还是那个说法，他这样精明的人，就不知道把事情做的稳妥点吗?眼神忧郁男子一脸淡定的说，什么叫精明呢？只要是人，他就有情绪，所谓的精明只是他的经验之谈罢了。你也不想想，他憋屈了这么多年，到了能走的档口，必然是以情绪来驾驭现实的。所以就如他自己说的，这活没干清楚，只能怨自己。匹诺曹好似有点明白的说，是不是如你说的，有的时候还真只能信命。眼神忧郁男子诡异的一笑说，你小子也信命啦。匹诺曹保安好似羞涩的说，我有的时候信，有的时候不信。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你是如你所愿，你信。不如你所愿，你就信自己。典型的功利主义者。老天爷只是你的挡箭牌。匹诺曹赶紧又回到前面的话题说，你别老是说我好吧，就说说你们的那个领导，我可听说，他走的时候，很多做法欠妥。眼神忧郁男子抬头看着天花板，有点艰难的说，其实人和人差不多，总以为是告别赛了，怎么处理自己的欲望和情感，可以由着自己来了，这也是经验层面上极度精明给自己带来的隐患。正因为把以前的人和人之间所有的职业相处，当做是绝对的意义，那么离开了职业环境，人和人之间就没有了意义。于是，不由自主的情感和欲望就成了解构没有意义的工具。眼神忧郁男子还想说下去，却没有注意到匹诺曹早已经不在屋子里。 眼神忧郁男子离开保安室以后，不由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其实他回忆起刚才所说的话，又感觉自己所说非人，而且也没有真正说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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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疫情的零星抬头，那种不罢休的感觉，不免让人想到了以往那些战争的无休无止。门岗的大货车却没有停歇的样子，反而进出的更频繁。眼神忧郁男子因为工作的忙碌，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到匹诺曹那里去聊天。这天遇到的时候，匹诺曹就问起说，这么多天看不到你，你这老小子究竟在忙啥呀？眼神忧郁男子紧皱着眉头说，高层在搞什么大练兵，我们这些小蟹兵虾将可被折腾坏了。匹诺曹一脸不屑的说，这什么破地方，都要关门了，就你们这点老弱病残，又要干活，还要大练兵，这不是吃饱了撑的的嘛。眼神忧郁男子一脸阴沉的说，虽然说这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可是不练兵也不行啊，你端人饭碗，不听使唤怎么行啊。匹诺曹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我怎么感觉对你们的要求都赶上大学生了呢？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于是都想着另外找一个话题。还是匹诺曹先说，听说你们这个不能退休的领导还在闹情绪？眼神忧郁男子这次叹了一口气说，他那点情绪，无非是給自己找点台阶罢了。不过这回他回来，我倒是真看明白了点事情。就着匹诺曹探寻的眼神，他继续说，我这回还真希望他退了了事，就他这点认真劲，无非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又接着一个麻烦，没玩没了罢了。但是，领导永远不会帮他解决他自己的麻烦，好比他这个退休，还不是上级领导的一句话嘛。匹诺曹这回瞪大眼睛说，你的话，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眼神忧郁男子摊开手说，我也感觉我说的吃力，有很多话，我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你也未必明白。匹诺曹有点不服的说，你们就这点扯皮的事情，真说明白了，我能不懂吗？眼神忧郁男子急着说，我又能说明白什么呢?其实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职场的事情，有对错吗?有的只是黑锅，看这个黑锅到底谁来背罢了。匹诺曹这回笑着说，看来你的情绪不比你的那个领导少呀。眼神忧郁男子拽着脖子说，我怎么感觉你在看我笑话呢？匹诺曹忙解释说，我又能看你什么笑话呢？你这以往不都是很淡定的吗？ 眼神忧郁有点想离开的样子，但是还是接口说，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门岗的大练兵就是一场旋涡，而这门岗的缺兵少将就是象是一场危局，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这精神和肉体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淡定是什么呢？看着匹诺曹追问的眼神，他继续说，这真正的淡定是因为内心具有超验意义的信仰，至于这个信仰是什么呢？你自己去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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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门岗的大练兵开展的如火如荼，而入秋的气温却不断的攀升。一切都好像有一种默契，至于是谁先说好的，却没有人说出一个字。而门岗的那些程序工程也跟着凑热闹，于是匹诺曹自然而然的对眼神忧郁男子说，你这又是刷题又是考试，又是工作又是跟着工程走，你这老骨头真不要啦。眼神忧郁男子冒着一身汗说，这由不得我呀，再说了，真有这样难吗？能难过红军过草地吗？他这样一说，匹诺曹还真的没有话说，只能也擦着额头的汗说，现在看来我这保安还是当对了。眼神忧郁男子马上挤兑说，对什么对，钱少，又要加班，还没有正式编制。匹诺曹嘿嘿一笑说，看目前这形势，我是要命不要钱。 好不容易等工程告一个段落，眼神忧郁男子也有时间来保安室坐会，于是匹诺曹这一脸的木讷表情说，你说这监控用上了，到底是好还是坏呢？眼神忧郁男子没好气的说，你说呢，如果天天监控对着你，你说是好还是坏？匹诺曹斟酌着词语说，要说好吧，还真有道理，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一查监控就明白了。要说不好呢，你想偷个懒什么的，就甭想了。他说完嘻嘻一笑问，是不是这个道理?眼神忧郁男子眼睛一瞪说，你知道了还问，我倒是建议在你们保安室也装一个监控，没有死角的那种，省的你晚上老是打瞌睡。匹诺曹这一听马上跳起来说，一条狗晚上还打个盹呢，牛马干了一天晚上也要休息。难道我这个人地位就不如它们？说到这里，他语气又放低的说，你老小子可别开这个玩笑，你想弄死我啊。眼神忧郁男子心里笑出来说，无论什么事物诞生，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关键是看人的角度的取舍，你说是不是？所谓监控，监督和控制。在需要监督和控制的地方用而已。至于这个用就是人的主观判断了。匹诺曹马上反应说，你说的那个人的主观判断是权利吧。眼神忧郁男子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打马虎眼的说，你会在你的卧室里监控自己吗?匹诺曹眼睛一横说，傻瓜才这样干呢。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跟随说，那么在保安室装一个监控不为过吧。匹诺曹上来就想捂住他的嘴的样子说，你小子是看不得我舒服吧。你就绕了我吧，我可是要熬一个晚上的，不打个盹能行吗？眼神忧郁男子一脸坏笑的说，那你说这监控用上了是好还是坏？匹诺曹马上告饶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嘛。我算服了这现代科技啦！ 离开保安室，想着匹诺曹告饶的样子，就想笑，可是笑着笑着，又感觉笑不出来了。也许只有机器在监控的视野里是泰然自如的，它一心一意的完成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因为它就是一个机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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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一晃眼，中秋快到了。眼神忧郁男子也有一周没有遇见匹诺曹保安。这不，一进门岗，匹诺曹就惊喜的叫到，你小子混到哪里去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眼神忧郁男子嘴角一拧，故作姿态的说，领导编排我培训三天。匹诺曹立马故作殷勤的说，你这是要升官的节奏啊。眼神忧郁男子瞬间又郁闷的说，升官个屁。不埋了我算不错啦。匹诺曹一脸不屑的说，让你吃宾馆住宾馆，好吃好喝的，你还不满足？眼神忧郁男子一时语塞，只能含糊其辞说，你就知道好吃好喝，我又不是去吃大鱼大虾，自助餐好伐。匹诺曹马上跟上说，就是自助餐也轮不到我呀。眼神忧郁男子眼睛一瞪说，你就知道吃，你知道一个人被关三天是什么滋味？匹诺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别说的这样恐怖，换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眼神忧郁男子顿时心里升起鸡同鸭讲的感觉，只能手指点了点他，自顾自的走了。 中饭过后，眼神忧郁男子擦了一把汗，就开溜进保安室吹空调了。匹诺曹端着大茶缸喝了一大口说，怎么样，还是培训好吧，你看看你干活，出了多少汗。眼神忧郁男子有点挣扎的说，我情愿回来干活，也不去培训。匹诺曹故作神明的说，你就贱吧，我就没看见有你这样贱的。眼神忧郁男子这下有点放开的说，我是干活的人，你叫我规规矩矩的坐那里几个小时，你说难受不难受？匹诺曹马上接口说，可是就冲着免费吃喝躺平，这买卖也不错呀。眼神忧郁男子摇了摇头说，你就知道做买卖。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好吧。匹诺曹有点不想绕的说，你倒给我说说培训的感受呀？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上面是想做点事情，可是这上面到下面一层层，一条条，有的时候想和现实是两码事。自然这培训总是好的，毕竟你可以听到和看到很多你工作层面不同的东西嘛。匹诺曹立马挤兑说，那你还叽叽歪歪，好像是去受了多大的罪。眼神忧郁男子拍了拍匹诺曹的肩膀故作老道的说，小老弟，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培训这样简单的。匹诺曹保安马上说，别给我神叨叨，你倒是给我透个底牌呀。眼神忧郁男子踱开了几步说，什么叫培训，培训就是换脑子，但是即便这个脑子换了，可是现实条件还是没有换，你说，这不是更磕碜了吗？看着匹诺曹不懂的样子，他只能继续说，你也知道门岗这些年就没有好好进过人，而且这不光是缺人的问题，这是一个文化断层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于是培训就只能是头上按头了。匹诺曹好似有点领悟的点点头，可是他顷刻又说，你想这么多干嘛，换做是我，我就使劲的吃，安心的睡，反正不是吃自己的，不花我的钱。 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匹诺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知道聊不下去，看看时间也到了，就起身准备走。匹诺曹送到门槛的时候说，你有空还得来我这里，你知道嘛，那个绰号叫叛徒吴三桂的司机最近手腕上挂满了佛珠，你得给我解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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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393》连日来的热浪无法消停，这门岗的活也是高潮迭起。接连着几天，眼神忧郁男子都没空到匹诺曹保安那里去。这解佛珠的话题也就悬置了起来。再聊起佛珠的时候，眼神忧郁男子是一脑门的汗，匹诺曹的皱纹都需要用放大镜去猜解。 眼神忧郁男子直接就说，你小子想什么呢，这皱纹怎么比前几日又沧桑啦？匹诺曹一脸茫然的说，它要沧桑，我也管不着啊。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眼神忧郁男子摇了摇头说，那个绰号叫吴三桂的小子没日没夜的干，脸上也比你光鲜，你肯定是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匹诺曹保安一听到吴三桂，这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了起来。他急着说，您倒是给我说说他手腕上佛珠的意思呀。你不说，我倒是给忘了。眼神忧郁男子挠了挠头皮，想了想说，这小子我和他聊过几句，好像对自己押车的工作有点吼不住了。匹诺曹马上认同的说，这活就是把人往死里干的节奏，这没日没夜的押车，又没有一个安稳觉，我是肯定不会干的。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匹诺曹说，别把话说死，家里都等着用钱呢，想当初真吴三桂也不想做叛徒呀，还不是被逼急了。匹诺曹把嘴一歪说，可是这假吴三桂不是一口一个信念嘛。他为家里人赚钱的信念到哪里去了呢？这小子就是一个叛徒的命。眼神忧郁男子笑了，他拍了拍匹诺曹的肩膀说，叛徒也不是这样好做的，那个真吴三桂不也是里外不是人，最后又叛变了嘛。匹诺曹哎了一声说，反正吴三桂的活，是够摧残人的。别说是他，我第一个吼不住。反正拿命换钱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干。 眼神忧郁男子听了他的话，好像明白过来的样子说，我好像明白他手腕上佛珠的意思了。看着匹诺曹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这吴三桂内心既然撑不下去了，可是家里等着用钱，怎么办呢。他就必须找一个替代物帮他撑一下。这佛珠就是替代物，就是能帮他撑下去的信念，也所谓是一种力量。匹诺曹马上反问说，那管用吗？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暂时是管用的，以后我真不知道。匹诺曹摇了摇头说，手腕上挂满佛珠就能充满力量啦，就抗的下这些活了？眼神忧郁男子有所领悟的说，人到了最脆弱的时候，是必须要找个替代物靠一靠的，而这个物件必须有超验意义。匹诺曹马上反问说，什么叫超验意义呢？眼神忧郁男子也反问说，你信佛吗？匹诺曹毫不犹疑的说，我只信我自己。眼神忧郁男子深沉的说，当你已经累到不能相信自己能抗下生活的时候吗，你还信自己吗？至少，吴三桂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我不知道你相信自己的依据在哪里？匹诺曹一时语塞，他终于憋红着脸说，我还能相信谁？我怎么感觉谁都靠不住呢？眼神忧郁男子感觉有点跑题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匹诺曹好像回过神来说，看人挑担不吃力，如果我是吴三桂，我或许会和他一样，手腕套满佛珠。眼神忧郁男子有点感叹的说，佛珠有的时候比人都可靠。他又挤眉弄眼的对匹诺曹说，我能相信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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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这啥鬼天气，连个山西都发大水，我们这里比夏天还热。看着匹诺曹抹着一脸的汗一边叨叨，颜色忧郁男子就感觉好笑。匹诺曹一脸狐疑的问，你难道没有感觉到热？眼神忧郁男子故意说，心静自然凉。匹诺曹马上鼓动他满脸的皱纹说，别在我这里打哈哈，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的不合时宜。眼神忧郁男子被他的话给逗乐了，于是翘着二郎腿说，这老天爷有点情绪，你要允许人家发出来嘛。再说了，你没见我那种巍然不动的气概了吗？匹诺曹小嘴一努说，别跟我玩虚的，这个月不发你工资试试？你马上心急如火。眼神忧郁男子转眼想了想，还真是，每个月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钱。 于是，颜色忧郁男子揣着这话题再来保安室的时候就问说，你小子那根筋搭错了，怎么对钱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匹诺曹大手一摆说，别文绉绉的好吧，我有啥深刻的见解，我就是实话实话。颜色忧郁男子故意说，你是实在人，我们都不实在。匹诺曹咽了口唾沫说，你别挤兑我好吧，你倒是和我说说个道理呢？为什么我们总是担心没钱呢？眼神忧郁男子站了起来又坐下说，因为没有钱，我们就无法获取生活资料呀。匹诺曹马上说，你又说那些我听不懂的，别说的那样文化好吧。眼神忧郁男子打哈哈说，你其实都明白，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匹诺曹大声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被金钱摆布呢？眼神忧郁男子像有点明白的说，因为只要劳动力可以出卖，用来换取物质，那么金钱就具有绝对意义，所谓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匹诺曹接着说，你的意思我们的工作的本质是出卖？眼神忧郁男子有点含糊的说，你毕竟不能不劳而获吧。匹诺曹看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有点躺倒的味道了。他眼睛一转又说，你以前总是和我说什么信仰，我看啊，什么都别信仰了，直接信仰钱得了。眼神忧郁男子眼睛看着窗外说，看看是信仰钱，那是因为我们社会分配方式的问题。他看着匹诺曹疑惑的眼神继续说，如果我们真像伟人说的那样，整个社会前进到了按需分配的模式，那么金钱就彻底失去了意义。那个时候，信仰钱的模式就会彻底垮塌。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才会有属于自己的那种自如的信仰。至少我们的信仰是纯粹的，是属于真正精神层面的。匹诺曹赶紧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又说什么胡话啦，你当我真傻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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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这鬼天气，说冷就冷了。可是看着匹诺曹居然裹着棉大衣，眼神忧郁男子有点恍若隔世。眼神忧郁男子捏着他棉衣的空袖管说，你也不至于吧，有这样冷吗？匹诺曹又把身子紧了紧说，老兄啊，我心里冷啊。眼神忧郁男子看着他故作自由的样子，不由的笑着说，你倒是给我说说，又有什么事情让你厌世了？匹诺曹有点猥琐的笑说，厌世倒是不至于，我还没有活够呢，至少我看到美女还是有想法的。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一会心里冷，一会说想美女，你的心太撕裂了！ 匹诺曹也行感觉有点热了，于是他抖去了棉大衣说，不过，我这心里倒是真别扭的。他想了想，又继续说，你说小孙司机夫妻和小李司机夫妻本来蛮好，可是为了争个前后居然打了起来，这他妈的值得嘛！眼神忧郁男子问说，那你是旁观者，你说倒是谁有道理呢？匹诺曹环顾四周好似思考样子的说，要说人吧，还是小李夫妻厚道，往日里总是谦让的，这小孙夫妻从来就是要优先的，摆明了就是极端自私。眼神忧郁男子听罢打趣说，这看出你小子还是恩怨分明啊。匹诺曹保安极力舒展他的深皱纹说，你别话里带话 ，我这是实事求是。可是我闹不明白的是，这小孙夫妻为了一个前后，居然把以前的交情都不顾了，这讲不通啊。我看出来，小李夫妻是被迫自卫的。这话说完，他又用眼神询问着眼神忧郁男子。眼神忧郁男子接过他的眼神说，其实这很好理解，这小孙夫妻就是以人是目的出来混的。匹诺曹马上问，你这个人是目的啥意思，你这话，我接不住啊。眼神忧郁男子坦然一笑说，我觉得大多数人都是以人是目的为生活准绳的。这就是所谓的小我，古人说的人之恶。匹诺曹听后，眼珠故意一翻说，你就直说人自私不就得了。再说了，我们凡夫俗子不为自己打算那为谁打算呢？眼神忧郁男子眼珠也故意一翻说，就你这小胳膊细腿的，你肯定被小孙揍扁。人家小孙说了，他排第一，你不服就揍你。匹诺曹笑了，他指着眼神忧郁男子说，我就知道你埋下陷进在这里等我。 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手表，有点想走的意思，可是匹诺曹的话又追了上来说，那么小李夫妻又是什么呢？眼神忧郁男子收住了脚跟说，我个人以为小李夫妻本性上是偏于人的目的，也所谓的大我，就是古人说的人之善。匹诺曹接着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谦让嘛。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匹诺曹那一脸为是的样子，只能简单说，谦让，你也就嘴上说说。我还不知道你，和小孙穿一条裤子。匹诺曹听后把脸上的皱纹挣开说，难道我能指望人家来保全我？我自己总不能先饿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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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立冬了，寒风从夜半就呼啸而起，温度骤然间下降。匹诺曹保安一早到了保安室，就忙着把他种的花花草草搬进保安室的内间。正等他累的捂着腰眼的时候，眼神忧郁男子也巧好路过，于是就两个人又聊了起来。 眼神忧郁男子调侃说，你小子年纪不大，这腰怎么折损了呢？匹诺曹一脸高傲的样子说，我们是劳动人民，干苦活干累活，这腰能好吗？眼神忧郁男子马上一脸讥讽的说，你这保安也当了这么多年了，不会是把腰坐坏了吧。匹诺曹气急败坏的说，你自己说说，这门岗的货物这样多，我累死累活的，工资就这么点，还要加班，我的腰能好吗？眼神忧郁男子知道再说下去，又是要什么城乡差别，弱势群体之类的。于是赶紧把话打住，转方向问，你家里的花草都搬到门岗来啦？匹诺曹把嘴一歪说，还能怎么样，我那是租房，再说我家里的花都被我养死了。眼神忧郁男子故作惊奇的说，你这养花能手，这门岗出类拔萃的园丁居然会把花养死？匹诺曹低下头说，你就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看我笑话，我直说了，就是我太关心了，浇水浇多了。这人啊，越是关心他，他越不珍惜。眼神忧郁男子捂住嘴笑着说，你这感叹还很深啊。几日不见，进步神速啊。匹诺曹马上挤兑说，谁让我认识你呢？ 眼神忧郁男子突然想说什么，可是一时想不起了，于是就转着圈的踱步。匹诺曹却问说，听说这门岗不关啦，说什么十年大计啦？眼神忧郁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信吗？匹诺曹马上说，我信啊，至少我不会失业呀。眼神忧郁男子点了点头说，每个人的立场和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就会不同。匹诺曹急着说，别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你就直接点说，你希望门岗关了吗？眼神忧郁男子有点难度的样子说，我们的人越来越少，货物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这是一种兴旺还是一种艰难呢？再说了，你看看门岗被周围高楼包围的形式，你说呢？匹诺曹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门岗关了，你们可以退休，我却要失业，我肯定是希望它永远的开着呀。眼神忧郁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了，可是他内心的挣扎却还留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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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门岗如火如荼的整肃活动快到了尾声，小队的园林养护手也潜了进来。大地块的野草被修理的整整齐齐，这一眼望过去，好一派再出发的气势。阳光的独好，美滋滋的压在秋意的头上，而更惬意的却是匹诺曹保安，只见他听着收音机里紧凑的故事声，眼睛闭着斜躺在靠椅上。 眼神忧郁男子隔着窗看着他，不由得感叹每个人的福分深浅。他也知道，此刻如果说他工作舒服，他也一定是会不讲武德的。可是他刚一推开门，匹诺曹的眼睛就睁开了。眼神忧郁男子调侃说，你这警觉性很强啊。匹诺曹保安使劲睁大眼睛说，这个点还有谁来呢，我这里可是被遗忘的角落。眼神忧郁男子继续调侃说，你这里可是安静的撩妹处啊，我前几天就看见你和一个园林女子聊天。匹诺曹有点脸红的说，这个女人五六十了，别胡说好吧。人家来清理野草的。眼神忧郁男子神秘的一笑说，清理你这颗野草吗？我远看着她身材蛮匀称的。匹诺曹立马直起身来说，你别胡说啊，我就是和人家聊聊天。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你紧张什么，又不做什么亏心事，又没有人看见。匹诺曹也很鬼的笑说，我估计这个模样你喜欢，眼睛大大的，身材也丰满。眼神忧郁男子赶紧打岔说，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聊什么呢，我看你们蛮热烈的。 匹诺曹这次站起身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故作随意的说，我们能聊啥，不过家长里短，不过这个女人信仰基督教，瞧她话里的意思是要拉我入伙。我正想着要问问你呢。眼神忧郁男子有点认真的说，问我啥，人家跟你宣扬教义，让你有信仰还不好嘛。匹诺曹嘟嘟说，我才不信外国教呢。这天下信仰多了，凭什么我要信仰他们的。他看了一眼眼神忧郁男子又说，不过听她说的神神叨叨的，感觉也蛮舒服的。你有文化，你说我到底该信仰啥？眼神忧郁男子挠了挠头皮说，一个人有信仰比没有信仰好。再说了这基督教里面的圣经和我们中国的道德经啊易经之类的，是一种人类文明。所以能成为人类文明自然流传至今嘛。可是一旦成为了教义，就蜕变成了一种文化现象，也所谓的文化观点。而文化观点是要起冲突的。匹诺曹似懂非懂的听着，突然说，那么我说你有文化，是不是你也属于冲突的人？眼神忧郁男子一下子被问住了，他没想到匹诺曹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于是，他感激脑筋急转弯说，是你说我有文化呀，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有文化。匹诺曹却没理会他这句话，继续说，那么起冲突就意味着打架喽？谁也不服谁对不对？眼神忧郁男子有点出汗的说，所以有信仰虽然不是坏事，但是对所谓的文化观点没有深省的态度，那么这个信仰就会造灾难。所以只要是文化观点，文化现象，那么它们的缺陷是必然的。匹诺曹还是不明白的问，那么我到底信仰啥呢？眼神忧郁男子安静的说，信仰星空，信仰大自然，信仰劳苦大众，信仰你内心的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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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人心好比这忽冷忽热的天气，往往被一句违心的话，就闹的一地鸡毛。眼神忧郁男子皱着眉毛走进了保安室。在他看来，也只有这里才是唯一和门岗的环境隔绝的地方，虽然它顶在门岗的第一线。匹诺曹笑眯眯的说，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孩子惹我们的大知识分子不高兴啦？眼神忧郁男子一脸苦涩的说，听说过弘一法师的那句悲欣交集吗？匹诺曹一脸不屑的说，别给我整什么法师，我就知道少和人说话。眼神忧郁男子马上反击说，也没有人来和你说话， 也就我看你可怜来看看你。匹诺曹嘿嘿一笑说，说吧，你肯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匹诺曹的靠背椅，很自然的坐下说，我看到门岗最近进来的那些新人，也想到我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匹诺曹马上一脸好奇的说，是不是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傻事了？眼神忧郁男子无奈的笑了笑说，所以看到这些年轻人，我好象看到了自己。有的年轻人迷惑于感情，有的年轻人迷惑自身的发展和处境，有的年轻人还少不更事，每个人的性格缺陷和认知困乏象浩瀚的深海。可是想想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又何尝不处于更汹涌的浪海中呢？匹诺曹好似听明白的说，你的意思，你这些年也是白活？境遇和小孩子没有啥区别？眼神忧郁男子一脸惊讶的说，你小子也会说境遇了，水平够可以呀。匹诺曹一脸羞愧的说，其实你的话我只是大致明白点。那你还不指点指点？眼神忧郁男子一脸苦笑的说，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指点到位，何况是那些陌生的年轻人？他们能真正懂你的善意？或者懂点了，也是耍个花枪就变脸了？现在的年轻人更认识到所谓的现实利益和权力所在啊。匹诺曹好似这几句真正听懂了，皱纹挤压的很深，一下子说不上话来。 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匹诺曹的表情，感觉很好笑，于是说，你前面还谦虚，我怎么感觉你思考的也很深刻？匹诺曹马上反应过来说，我还深刻，是你深刻好伐，我刚想轻松点，你的沉重话题来了。对了，你倒是说说什么是悲欣交集？眼神忧郁男子刚想说什么不执着于空之类的，随即又改口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完，看着匹诺曹发愣的皱纹笑眯眯的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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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匹诺曹也要被调离门岗了，其实眼神忧郁男子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等到眼神忧郁男子来告别的时候，匹诺曹还说自己做的好好的，怎么就调离了。看着他很迫切的那种疑惑眼神，眼神忧郁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性格我是可以容忍你，其他人未必容你。这门岗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几乎都对你有意见。匹诺曹惊讶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呢?眼神忧郁男子又叹了一口气说，按理说，我们也交流了一段日子了，你也有长进，但是这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你是很欠缺的。我呢是不好你计较。所以呢，我们至少还能相处。匹诺曹皱纹大展说，难道都是我的错？眼神忧郁男子笑说，你就是一根筋。 看着匹诺曹那倒霉的样子，他按捺住心里的好笑说，举个例子吧，有一次我在你这里随意了，把脚搁在你台子上，你大呼小叫的。当时弄的我很下不来台。换做其他人早抱怨了。可是我是感觉自己也恣意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于是你发现没有，我再也没有坐过你的椅子。还有，有一次我故意说要剪枝，其实是逗着你玩，可是你却不依不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为一朵花，至于嘛。匹诺曹不解的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开玩笑呢?眼神忧郁男子继续说，还有一次，门岗里的人要进来，你执拗着要什么证件，其实都是老熟人了。其他人来证明了，你还是不依不饶，你怎么就一点点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的心大在这里和你谈天说地，可是旁人早就厌恶你透了，尤其是你们的头头。天天听到有人说你不好，而且让他要来亲自处理。你说吧，要你来就光坐着不会干事啊。匹诺曹不满的说，我看门可认真了。眼神忧郁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也知道你很真实，但是有些真实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其实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相处办法。你呢，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你说你看门认真，为什么都一致要求换了你呢？匹诺曹这次低下头说，我怎么知道都对我不满意呢。 眼神忧郁男子在门口的一个凳子上坐下，深叹了一口气说，看看你的年纪也不大。这皱纹深的却象一个老汉，我现在算明白了。匹诺曹马上问，你明白啥了？眼神忧郁男子神情专注的说，你的心是收缩的，不是开放的。你总是局限于自己以为的什么道理和职责。而且，你不是真的很容人，说的高尚点，你不是爱人，你是爱自己。匹诺曹马上说，我要爱人干什么呢？谁又爱我呢？眼神忧郁男子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一个人内心充满了爱，那么他就象孔子说的那样，从心所欲，这个欲是内心真正的给予，包容，豁达等等，这样自然就不逾矩了。匹诺曹好似听懂的样子说，你倒是说说，我换了个地方看门该怎么办呢？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空了就想想我们这些日子的谈话，你是人群中的人，你是融入人群的，而不是孤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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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399》对于眼神忧郁而言，门岗自卷发保安和匹诺曹走了以后，就意义全无。门岗的保安又换了很多新面孔，每次眼神忧郁男子进入，好似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起这些年来和卷发保安和匹诺曹的交往，也让枯燥的工作增添了些许色彩。但是工作和生活总是要继续，好比疫情也不屈不挠的在和我们斗争一样。 在门岗的东南和东北两侧终于又竖起了塔吊，房地产工程在沉寂了几年以后，又悄悄的盖起楼来。这一眨眼的功夫，门岗已经被圈禁进高楼的窥视里。所谓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那位没有走成的领导也莫名被起了个峨眉峰的绰号。这一来二去，他和眼神忧郁男子却莫名成了惺惺相惜的聊友。这一日，两个人就因为这高楼聊在了一起。眼神忧郁男子请教姿态说，峰领导，你倒是说说这门岗还能挺多少时间呢?峨眉峰皱了皱眉头说，你不是说我来门岗收摊的嘛，我什么时候退休，门岗就什么时候结束。眼神忧郁男子诡异的一笑说，我说的怎么能算呢，那是戏言。峨眉峰脸色一变说，你还戏言，什么我完成了自我的异化，都是你说的。我这没退休成，你是分析的头头世道啊。眼神忧郁男子好笑的说，那还不算因为和你走的近，大家瞎说呗。峨眉峰又扯开嘴说，你还瞎说，什么我已经扬弃了主观的片面性，说到这里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你不是以前什么都不信嘛。人家让你好好去问问退休的具体情况，你却是直言不讳说，没有什么问题。多少人劝你打听清楚，你就是不听。再说了，你的智商都比我们高呀。智商高的人主观性就非常强，你说是不是？峨眉峰马上否定说，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样聪明。眼神忧郁男子马上接过话说，你还不聪明，这次回来以后，你是逢人就说要相信组织，用所谓的专业术语说，就说明你已经以真实有效的客观性来充实自身的内容。你的认知有了确定的内容。峨眉峰这眉头一下子松了，他很神奇的看着眼神忧郁男子说，你小子把我研究的很透彻啊，你是哪里道听途说的。 眼神忧郁男子一听他要刨根问底，马上扯开话题说，都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不能出卖别人，我就是一个搬运工。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我这次回来，肯定人云亦云，你说说还说我什么了？反正我不能把别人出卖了，还说你什么那个还不能扬弃客观世界的片面性，比如什么领导思维的被假象迷惑，阵痛的代价都让下面人去煎熬，什么没有没有理性活动和实践活动来消灭主客观的片面性。峨眉峰这一听，眼神非常迷惑的自言自语说，这门岗也藏龙卧虎啊。眼神忧郁男子马上符合说，你也不要追问是谁说的，反正我们聊的来，也就胡扯几句，就当打发时间。话是这样说，心里暗自好笑说，我不说你几句，还有谁能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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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400》春节悄无声息的走过一大半，门岗亦如往常的峥嵘岁月。货车虽有间歇，却还是马不停蹄的进出。大年初四的这一天，眼神忧郁男子却在门岗看到了峨眉峰。于是，他故意打哈哈说，这大领导大过年也不休息，这工作劲头值得我们学习啊。峨眉峰一脸无辜的说，我算什么大领导，你小子又挤兑我。这上峰要来视察，我能不来嘛。哎。这过年也不让我们省心啊。眼神忧郁男子讥笑说，上峰都想着我们，你这大领导却想省心，这算哪门子道理？峨眉峰叹气说，我这春节算泡汤了，这长假是等于没有啊。这谁家每个走亲访友啊，我老婆都说我们这里没有人情味。话说到这里，眼神忧郁男子感觉要转弯了，再聊下去，又要扯什么志愿啊真心啊这些高调。 于是，等峨眉峰把这口气给叹干净，他就转话题说，你这春节跑了几家亲戚啊。没想到这话刚落地，峨眉峰的脸更扭曲了。他深叹了一口气说。说起这跑亲戚这心里就添堵啊。有一个老长辈埋怨我这一年都没去看他，这说说也罢了。可这不依不饶啊。眼神忧郁男子暗自好笑说，你是领导，再怎么也要给你三分薄面。峨眉峰没好气的说，我算啥领导，其实老长辈说说也算了，毕竟于情于理也有我的不是。这不饶人也算了，想想他自己的儿女，一年没见着不算，这酒桌上连杯酒都不敬，倒过来我还给敬酒，这老长辈就睁眼瞎了。你说我这心里添堵不？眼神忧郁男子赶紧打哈哈说，你这胸怀，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包容的呢？峨眉峰拧着眉毛说，包容一个人容易，但是要包容一个人的情绪是很难的。要求一个人容易，但是要求自己却很难。眼神忧郁男子故作惊叹说，没想到这春节过的，让您这大领导这样有思维。峨眉峰捶了他一拳说，你今天算是看我笑话。我说的可是心里话。于是眼神忧郁男子一脸正色的说，他人即地狱。你的老长辈在我看来就是享有和保存这主导权，但是这个主导权在他最近的身边他是享受不到的。 峨眉峰一下子被他的话给镇住了。他摆着手让眼神忧郁男子继续说下去。眼神忧郁男子想了想说，如果每一个人都想成为主体性，那谁又愿意是客体性呢？于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想成为主体性，而与他人展开斗争，由此掌控一切，所谓的主导性。于是在你老长辈的凝视下，这个凝视就包括了你的一些他以为的不足，由此来导致你的客观性。只有在他的充分凝视下，你和你的存在才会发生冲突，你内心必然产生对他的不满和对自己的一些自责。于是就产生了这样一句话：他者是冲突的根源。眼神忧郁男子一口气把话讲完。峨眉峰却好似蒙了，他一边转身一边说，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你这话太不可思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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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401》疫情如斯，冬奥会却完美收官，而战争却不期而遇。所有门岗里的人都在议论俄乌大战，战火好似离我们非常遥远。眼神忧郁男子忙完了手里的活，就看到峨眉峰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于是赶紧上前打招呼说，到底是领导，前方战事吃紧，您却胸有成竹啊。 峨眉峰淡定的走到眼神忧郁男子跟前，满脸春风的说，战是为了和，和是为了战。兄弟啊，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最近这学习的小本本记录周全了吗？眼神忧郁男子一脸献媚的表情说，您大领导吩咐，小的怎么敢不照办。情绪敌不过形式啊。峨眉峰一脸得意的说，你很有悟性啊。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难道你想做唐吉歌德？眼神忧郁男子一脸难色说，你也就是挤兑挤兑我，别忘了你可是被抓回来滴。峨眉峰一脸无奈的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这回我提的是一壶开水。我可是安心要做到退休滴。眼神忧郁男子一脸诡异的说，天道轮回，又能饶过谁呢？ 峨眉峰用手指了指眼神忧郁男子，又转身绕了一圈说，孔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现在秉持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装出出汗的样子说，您是大教授，大领导。能不能说点接地气的呢？峨眉峰得意的说，你不懂了吧。好比你在我家门口挑事，这还不算，还威胁我说你有带头大哥，我再不打你，早晚，你要睡我家里来。你懂不懂？眼神忧郁男子马上鸡啄米的样子说，我懂我懂。谁说你这句是错的，谁就是摇摆分子。以后你教教我那个历史啊，唯物啊，唯心啊。峨眉峰鼻子里出气说，你现在呢，是装孙子。其实啊，你是话里有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眼神忧郁男子挤眉弄眼说，等以后也看到你也把小本本记全了。我就相信你才是孙子。这话说完，赶紧就跑，他知道峨眉峰会故意揪他衣领脖子，会真的把他呛个半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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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402》疫情的反复也让门岗潮起云涌。一大早峨眉峰就整了一个大包进了门岗，这把眼神忧郁男子看啥了。于是峨眉峰眼神一挑说，我这是未雨绸缪。这门岗里的人估计都不能回家了，你也早点做准备吧。眼神忧郁男子疑惑说，真会到这样一步吗？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门岗的货运是不能停的，如果人都被封闭在家里了，货运怎么办呢？ 眼神忧郁男子看了看远空说，皱了皱眉头说，你说是门岗重要呢，还是家庭重要？峨眉峰皱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神忧郁男子咽了一口唾沫说，如果你家里有人生病，工作也需要你，你怎么选择？峨眉峰想了想说，这个门岗不缺你一个人，根据你家人身体来决定。毕竟亲情是第一位的。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原因，那么必须以门岗为重呀。因为你的衣食父母在这里，你的承担在这里。一个人没有了承担，那还算是人吗?眼神忧郁男子又艰难的说，如果人家以为你因为家人而逃避呢？峨眉峰笑了笑说，人家怎么看人家的事情，你也改变不了，关键是你心做出决定的真假。你从内心出发去做，无论为家人和工作都是一种承担的精神。门岗如果把我们封闭本身也是一种承担的精神，毕竟这个货运关系到很多人的生计，疫情前提下，尤其不能乱啊。眼神忧郁男子听了他长篇发言，由衷的钦佩说，怪不得是做领导的，这个境界就是高啊。这说的一套一套的。怪不得还提前准备了行李。峨眉峰眼睛闭了一会说，其实我内心也是挣扎的。但是我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一个人只要在自己的位置能承担一分，就是一分。你任何不想承担的，都会还给你，甚至是加倍还给你。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谁都未必能拿捏好。这也包括你和我。 说完这段话，峨眉峰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眼神忧郁男子一个人在原地想了很久。他忽然明白承担是一个很深重的词语，承担也意味着接受了苦难和复杂的命运挑战。承担背后有可能是喜悦也有可能是永久的磨难。但是任何不想承担的决定，必定不会有至善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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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403》门岗已经被封闭运行。眼神忧郁男子烦闷时候也就只能看看手机上的新闻。而俄乌大战又总是牵扯着各个方面的神经。看到峨眉峰走到跟前，他就有意思的问，你说是独立自主重要呢，还是经济利益重要？峨眉峰把眉头一挑说，你怎么脑子里蹦出这样一个话题。眼神忧郁男子说，其实我以为无论一个国家甚至到人都要面临这两种选择。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峨眉峰很沉思的样子说，经济利益关系到一个人的饭碗，反正我不是政治家，我不谈国家层面。我感觉现在这个社会离不开钱。所以经济利益的位置很重要。而独立自主有点牵扯到真理真相这些隔空的层面，往往给人感觉不切实际。但是一个不能独立自主的人即便有了钱，我想他失去钱的概率也是很大的。眼神忧郁男子调侃说，你这个忽悠很厉害呀，把我给整晕了。峨眉峰摊开了手说，这个世界还没有高尚到不谈经济的时候，但是一味看重短期经济利益，忽略了独立自主的这条主线，那肯定是要吃苦头的。俗话说，眼门前的便宜不能贪就是这个道理。眼神忧郁男子直接说，可是人都是贪眼门前的便宜的呀。峨眉峰笑着说，和你说长久的，你说你现在要吃饱。给你吃饱了，让你服管。你又说吃饱了撑的，你让我们情以何堪？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和你说一本正经的独立自主，你却给我扯闲篇了。 峨眉峰跺着方步准备要走。眼神忧郁男子又追问说，如果一定要让你在经济利益和独立自主里做选择，你准备如何？峨眉峰大手一挥说，白给我的，有附加条件的经济利益，我不会要。让我跪着讨饭，我宁愿去死。说完，直接就走了，把眼神忧郁男子说的个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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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门岗在夜晚进入悄无声息。值班的峨眉峰和眼神忧郁男子却聚在一起聊天。峨眉峰眉头一紧说，我的老婆和女儿看了人间世和我争论了一番。眼神忧郁男子好奇说，那么争论的结果呢？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没有结果。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那么你老婆和女儿的观点呢？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她们认为一个为自己考虑多的人，也所谓自私的人，其实收益和结果最好。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说，我估计你肯定是反对的。峨眉峰点了点头说，我自然反驳了，但是总感觉很吃力。眼神忧郁男子点了点头说，以人和物的关系来说，确实她们会这样想。 峨眉峰抬头看了看夜空说，你看这些星星，是闪烁还是孤独的呢？眼神忧郁男子笑笑说，你看它孤独，它就孤独，你看他闪烁就闪烁，一切取决于你。峨眉峰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不过我的女儿到底读了大学，后来和我交流说，之所以说自私好，是因为她们母女感觉自己是很不自私的人，却在生活中总是吃亏，所以就倾向于自私了，希望能有更好的结果。但是她又说，虽然是一种倾向，但是又感觉剧中的每个主角其实都有自己确定的人生目标和方向，只要自己感觉是圆满的正确的，就无所谓得失，要的是自己骨子里的理想和现实笃行。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和最好的安排，在这个前提下，就无所谓得失和自私的所谓结果。任何一种命运的选择都意味着失去一些因为这个选择而失去的利益和其他东西。眼神忧郁男子眼睛一抬说，你女儿有见解啊。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不容易。峨眉峰开心的说，起初我是担心的，虽然电视剧的主流思想想要表达什么，我未必是清楚的，但是如果孩子由此而倾向于自我，以至滑到一种极端的自我主义，那么这个大学不是白上了？但是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他开始对自我或者说自私有了向往，不是他的初心，也会是他本性无私却遭遇不公的一种反诉求。眼神忧郁男子接着说，所以你女儿和她母亲会如此选择，好在你女儿有了更深的反思，能看到更高的一层关系。 峨眉峰有点乏力的说，一个缺乏反思的人是很乏力的。而一个压制反思的家庭氛围也是很乏力的。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古人要讲学以后还要游学，就是要让自己的思想去交锋去磨砺去反思。这样才能不断的进步啊。眼神忧郁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怎么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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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因为种种原因，当眼神忧郁男子拖拽着大包行李进驻门岗的时候，峨眉峰和一些同事已经驻扎门岗十天有余。峨眉峰看见眼神忧郁男子进来的欢喜是溢于言表的。虽然眼神忧郁男子也是有点明白他情绪的反复无常的。一群人帮着把眼神忧郁男子的行李搬上宿舍，那个已经被废弃的办公楼。 等一切安顿下来，眼神忧郁男子擦了把脸对峨眉峰说，听说这门岗被挤兑回去几个人？峨眉峰先是一愣，然后故作笑颜的说，他们不出去，你怎么进的来呢？眼神忧郁男子嘿嘿一笑说，给我打哑谜是不是，我可是听说了一些故事哦。峨眉峰挤了挤他的眉头说，故事里的事，你说它是，它就是。眼神忧郁男子冷眼一撇说，我可是听说你作为一个领导在鼓动人心啊？峨眉峰一听马上叫嚣说，都是一派胡言，我只是明说，疫情当前，门岗里的人肯定要吃苦，不愿意留的可以回家。留下的就要有思想准备。眼神忧郁男子笑了笑说，门岗的辛苦谁都知道，可是回去的人内心也未必服气。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人心叵测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看没有人有意见嘛，还不是该干啥就干啥。自古就是枪打出头鸟呗。 眼神忧郁男子喝了一口水，歪着脸故意说，我倒是以为那些出头鸟都是你给煽动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峨眉峰冷眼说，你说在这里的有几个是好鸟？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你想想自己吧，真的让你呆在家里，就这么点钱，你以为你能没有想法？眼神忧郁男子眼睛一挑说，可是这活还是底层的人在干啊，难道就不能提点意见？难道提了意见就要被发落？峨眉峰嘻嘻一笑说，提意见也要看场合，看看自己的觉悟，都这时候了，还不夹着尾巴好好干活？端人家饭碗就要受人家管，你懂不懂？眼神忧郁男子只能以退为进说，还好你不是大领导，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峨眉峰得意的说，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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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被封闭的工作正式拉开序幕，天阴沉沉的下了几天的小雨。这期间峨眉峰带着几个手下终于把厕所给疏通。看着他们顶着雨水，一致呐喊欢呼的声音，眼神忧郁男子心里也不由得一热。毕竟这男女混厕的日子实在难熬。这说到底管理层也确实在管事。 工作和生活都挤在一起，于是每个人的原生态都暴露在彼此的面前。面对每天的大呼小叫此起彼伏，自然管理层的军事化管理就应运而生。起先是峨眉峰手把手的教大家叠被子，这自然是部队的标准。看着峨眉峰那副做派，眼神忧郁男子就故意说，大哥，你在家里也是这样的标准吗？峨眉峰神气的说，在单位工作生活，没有点精气神，那还不乱了套？眼神忧郁男子故意说，这又不是在部队，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啊。再说了，我看人家农民工宿舍脏乱差，这活不也干的不错嘛。峨眉峰马上反击说，你们是农民工吗？再说了，既然在一切生活工作，就必须有高标准的要求。眼神忧郁男子不屑的说，那以后我也来检查你的被子，看你是不是符合标准。峨眉峰两手一摊说，随时欢迎。 晚饭以后，眼神忧郁男子散步也只能走到门岗这里就折回。看着高墙和铁锁，眼神忧郁男子一下子明白，外面的世界和自己无关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感觉到很深的无力感。正巧，峨眉峰也来散步。于是，他打着哈哈问，你以为我们会关多少时间呢？峨眉峰倒是很乐观的说，这要问你这个天师了。反正疫情不结束，我们就不能出去。眼神忧郁男子接着说，如果我们要关一辈子呢？你会不会就此奔溃？峨眉峰一下子怔住了，他喃喃的说，为什么我们要关一辈子，你这个人就喜欢胡思路想。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天空说，如果一个人只能是生活和工作的机器，那和关在这里是没有两样的。峨眉峰马上反问说，如果我们不为了工作和生活，我们会自愿关在这里吗？眼神忧郁男子说，你的意思，我们是没有选择的？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现实大于一切。你就当自己闭关了。再说了，你当下的进来就是做出了选择。生活由得了你思议吗？眼神忧郁男子看着他冷峻的脸故意说，我可是主动请缨哦。峨眉峰讥笑着说，算了吧，谁不知道谁几斤几两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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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岗407》正式进入封闭工作环境，眼神忧郁男子明显感觉工作节奏加快了，休息时间被压缩了。究其原因还是缺人！于是眼神忧郁男子遇到峨眉峰就是问说，大领导，我没有进来前，门岗的人好象很多啊，怎么现在这样少了呢？峨眉峰看了看四周，声音压低说，你懂不懂事？我算什么领导呢，人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帝的新衣是你能甄别的？眼神忧郁男子瞬间无语，可是又不想被他轻易打发。于是挣扎说，这人少总是现实吧，难道真的要让人死里干？峨眉峰眉头一扬说，你死了没有？就你这点能耐不往死里干，会有饭吃？再说了，不是有几个小干部要充实你们的队伍了嘛。 峨眉峰这次的话真有点把眼神忧郁男子给治住了。想想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能耐，如果离开了门岗，或许真没饭吃。如果再和峨眉峰讨论下去，他估计会说，谁让你们不努力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之类的，这不是自取其辱嘛。于是他赶紧鞋底抹油。可是这刚一转身，又被峨眉峰抓住，他鬼魅的一笑说，门岗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你呀，你看看你多么有想法。眼神忧郁男子也诡异的一笑说，我早就说过，你是来门岗收摊的，跑了我，也跑不了你，能者多劳嘛。峨眉峰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要荣誉，要地位，要财路，却不想好好干活的人。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说，你可不要点名点姓啊，这要得罪多少人啊。再说了，在思想境界上，总是有个先来后到啊，你要允许人家有个觉悟的过程。峨眉峰摇了摇头说，你不要拿大话搪塞我，我是看明白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说来说去，你就是一个不平，这天底下不平的事情多了，你都去抹平？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吧！峨眉峰眉眼一扫说，你其实也有情绪，否则你为什么要问我人少人多的呢？干好你自己的不就得了？ 眼神忧郁男子一脸无奈的样子，摊开手掌心说，老兄，我是没看懂门岗的行情啊，这好好的人，怎么都回去了呢？峨眉峰摇头晃脑说，这你别问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每个人的想法是否符合门岗的利益就不好说了。眼神忧郁男子马上问说，你倒是说说门岗的实际利益是什么呢？峨眉峰嘿嘿一笑说，你自己去悟吧，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觉悟不出来，那么你以后就只能吃盒饭了。不过现在，你是要准备好在门岗吃上几个月的盒饭！眼神忧郁男子一脸仇恨的说，觉悟不觉悟，我都要吃盒饭，这就是我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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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门岗的结束，恰是从因到果的必然。究其原因，恰是在门岗已经失去了思辨的时间和思辨的对象。门岗自身已经陷入其自闭的循环里。那么在里面的人也必然失去了思辨的空间和自由。窒息的味道在一步一步的进逼。但是已经有几只快乐的猫儿在门岗的树林里串戏。眼神忧郁男子仿佛看到了不远方的春天，那双轻快的脚步声，那眉宇间飒爽的英姿。 期间在门岗的点滴收获，眼神忧郁男子都最大限度的给予了现在的和将来的读者。但是，思辨只能在彼此的思考和交流中展现。或许这也是中华文明对于思辨的一种特有角度。其间想起孔子的论语，王阳明的传习录等等。无一不是以对话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思辨，给予思考的进一步深入和总结。自然，这里的笔者是肯定没有这样的高度的，开篇的时候也只是想记录一下生活和一些感悟。当回首往事，却已经无法真正意义的把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剩下的只有这篇懒懒散散，又折磨光阴的一小段文字也。 最后一次回味一下门岗开篇的第一段的首句：没有任何的选择，小白就被一位货车司机带走了。这让笔者想起我们的每一个人，都也会陷入这样一种境遇。又或者说，是我们选择一位货车，让被带走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被带走。生和死，其实都是被带走的节奏，由此命运也奏响了它特有的赠予。在每一次赠予里，斡旋曲，磨难曲，颓废曲，凯旋曲等等曲目，交相辉映，让人眼花缭乱，却也让人真正去深入入生命的意义。由此想到门岗的结束，也是一次对生命意义探索的告一段落。于是在天涯和咫尺之间，留下的是门岗，放逐的是笔者！更期待有更多读者能从门岗前路过！ 全文完。2022.1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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