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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整理重发——我去边疆看病的故事《麦地骷髅》[第11页]

作者:紫芝翁
首页 上一页[10] 本页[11] 下一页[12]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潘星海一边为她演示如何打开餐巾,如何摆放刀叉。索南华宗动作拘紧地跟着学,羞赧的不敢抬眼看他。潘星海右手拿刀左手拿叉,索南华宗因为坐他对面,结果拿反了刀叉。潘星海失笑提醒道,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右手右手。一边举起右手给她示意。索南华宗一紧张,不知错在哪,也忘了哪是左手哪是右手,一时慌迫不己羞臊起来。潘星海笑着安慰道,不管他了, 惯用哪只手拿刀就用那只手拿刀吧。索南华宗深深的瞪了潘星海一样。呵呵,吃啊,瞪我干嘛?潘星海调笑道。他在这里就像到他家一样熟门熟路。
    出了咖啡厅,面向熟悉的街道,索南华宗才深吸了一口气,竟有种重回故里的久违感。刚才在咖啡店里度过的那短短的几十分钟,竟好像过了几十年,索南华宗被洗礼和改造成了另一种文明里的人。不过还是眼前这熟悉的风景亲切,索南华宗终于能自由痛快的走路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吃饱,什么鬼东西,那么贵才那么一点。她就在街边的小吃摊买了许多美食。潘星海也没有吃饱,以前住在城里时,这点西餐的分量也就够做他的午餐了。但现在不行了,他饭量增大许多,所以也吃了索南华宗分给他的一些饼。
    街上已经有艺人开始表演了。一把吉他,一杆麦克风,一台音箱,就组成了一个舞台。艺人们除了展示自己的歌喉,还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具有个性。包括发型,服装,鞋子,佩饰,乐器,统统要做到与众不同。留不留长发,戴不戴墨镜,纹什么样纹身,代表着这个人的气质与品味,这跟唱什么样的歌一样重要。唱摇滚的必定要长发才行,这样脑袋在摇滚的时候长发披散糊住脸面才有范式,皮衣皮裤金链子银纽扣恨天高大头皮鞋,足够吸引眼球。长得好看的鲜肉则素面朝天,靠高颜值吸粉。还有些温婉的女歌手,头戴一顶小而圆的遮阳帽,白衬衣配葱绿长裙,静静的站在街角,唱着一首静静的歌。这是半个世纪以来几代文艺女青年的着装标配。还有乱七八糟风格迥异雌雄莫辨的歌唱家们也纷纷油头粉面闪耀登场。不过要想领略他们的风采与歌喉,你得循着歌声在小城的各个角落去找。这就增加了游人的兴致。
    索南华宗就拽着潘星海的胳膊拉他过马路,穿街走巷,显的很兴奋,很激动,而潘星海则淡定平静许多,会抬头观赏经过的具有藏式风格的建筑,比如门楣,屋顶和窗户等构件,为它们拍照。他们并未牵起手来,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朋友,并未跨越到情人阶段。这种事如果男孩子不主动,未做表示的话,女孩子是不好说破心思的。
    今年来的艺人比往年更多,四散各处,并不是城边看上去冷清些的地方就没有他们的身影。所以潘星海在索南华宗拉扯着瞎逛一通后,提议他俩绕城一周,循声访歌。索南华宗才终于安静下来,跟随着潘的脚步和目光浏览这座小城,原来自己熟悉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这么新鲜和未知,索南华宗心里惊讶地发现。潘星海虽然和索南华宗已经很熟了,但之前并未向她了解过更多的当地民俗,包括一些禁忌,信仰上的,礼仪上的,饮食上的等等。今天身处这样一座半现代化的古老小城,潘星海顺势问起了这些。索南华宗就其所知为他解答了这些问题。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许多路,居然没有遇到一个艺术家,或者是遇到过,但他们专心聊天,没留意错过了。两人蓦然回首,笑着说,不知到哪了?然后又往城中心转。
    终于遇到了艺术家,竟然是一位黑人,看样貌像是墨西哥裔,扎着典型的脏辫。潘星海听出来他唱的不是英文歌,应该是西班牙语歌。他的嗓音比汉族人浑厚沙哑而转音特多,显得技巧而花哨,曲调很有某种异国情调。又跳又唱,身体的律动和音乐的节奏自然合一,显示出了这方面的种族天赋。潘星海和索南华宗站着听他唱了几首歌,手掌拍的有些发红,终于恋恋不舍离开了这位动感音乐家。
    那天下午他们几乎将整座小城逛遍。累了就坐在街边休息。
    其实重头戏在晚上。还好小城中心留出了大大的广场,这几乎是中国所有城镇的格局。中间搭了舞台,灯光璀璨,面向四方观众,晚上有领导出席。大家就等着吃过晚饭,重头戏开始呢。
    天渐渐黑下来,广场上人头攒动,激光灯的光柱射向天空,调音师开始放音乐调音。领导们也陆陆续续进入早为他们安排好的席位。
    开场几个节目都由官方制作。领导讲话,美声歌唱的一首主旋律歌曲,民族舞。然后随着一声电吉他的炸音,音乐节狂欢晚会正式开始,人群兴奋起来。这之后的节目多半以摇滚为主。国内的国外的,知名的不知名的乐队纷纷轮番登名,掀起台下一波一波的人浪,中间当然少不了藏歌藏舞。压轴的是一个国际知名乐队。一听介绍人群就欢呼起来,没想到音乐节的组织方竟然邀请到了他们。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的演出并不全是自己的风格。而是在乐器中增加了几样藏地乐器,编曲也是中西合璧,很迎合人心。并且乐队主唱唱到一半时邀请了一位当地歌手,两人共同完成了演唱。不知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临时发挥。歌曲还没有唱完,那位本地歌手挥起手,发动和鼓励大家跳舞。这时从舞台两侧鱼贯而入许多着装艳丽的漂亮姑娘小伙,原来他们是早就准备在那里的。她们将舞台围了两圈。这时台上的音乐节奏也变了,变成了节奏明快的打击乐。围着舞台两圈的姑娘小伙们就跳起了锅庄。“大家一起跳起来。”台上的歌手大声地鼓励道。广场上的人们就自发地渐渐地围成一圈一圈,绕着舞台跳起锅庄。每一圈转动的方向都跟两边相反。
    这当中自然少不了索南华宗和潘星海今年参加晚会的人太多了。把他俩都挤到了广场边。因此他们转圈的时候并不是规则的圆形,有时就在店铺前面舞过。但这丝毫不减低索南华宗的热情。路过门廊时,玻璃门窗里就反射着索南华宗那张扬溢着欢快的笑脸,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亮晶晶的。还有潘星海动作也完全打开,有模有样的跳着锅庄舞。音乐节奏非常踩点,副歌重复时最后几个拍子都是有规律的哒哒哒。每当此时一部分人就跟着跺脚。渐渐地更多的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加入了跺脚大军中。广场上回荡起越来越整齐的跺脚声,这整齐而洪亮的声音又鼓舞着人群,使大家都感觉亲如一家人。
    这时场上的音乐加快了节奏。人群会意,也纷纷加快了舞步。“变了变了,快点快点”人们激动地互相提醒着,欢笑着拍手跳舞。跳出自己最美的舞姿展示给身边的同胞。不管认识不认识,大家都捉对跳舞,配合着对方的舞步,尽情欢乐。
    索南华宗自然是和潘星海配对跳舞。由于凑的大近,两人总是会踢到对方脚,索南华宗笑得弯下腰去,抓着他的袍子才站住。
    音乐停了下来,舞台上主持人提醒大家,让大家跟着那两圈俊男靓女的舞姿来跳。音乐又响起来了,这次是很有节奏的吹奏乐相伴的打击声。那两圈人跳的舞姿很简单,但是跳出来效果很不错。手掐腰,脚下踢踏移动,有点类似某种外国舞。然后旋转拍手前进后退摆肩,两两绕圈,再里圈和外圈交换位置。脚步跟着打击乐的节奏,欢快喜庆。很快的,一圈圈的人都学会了这种舞姿,广场上又热闹起来。索南华宗跳得差点摔倒,她可是转晕呼了。
    我和师傅查阅了大量索南华宗的记忆,尚未发现故事的转折点,她记忆中明亮的区域都是美好的回忆。师傅说那我们就得到她意识中黑暗的地方去寻找,那里或许才有索南华宗不愿忆及的内容,是伤心的记忆。
    意识的黑暗部分?这个很好找,在那里会有什么呢?
    我们向一片还不算太黑的阴影里前进,怀着忐忑的心情。
    渐渐地我们被黑暗包围,身后只留下一个遥远的光斑,像是这个黑暗世界的出口。
    雪?在下雪,一个雪夜?
    得得得得,我听到一种声音。
    得得得得……马蹄声急,
    还有马上少女更急的心情。
    原来是,
    天气转冷的时候。潘星海不适应高原的寒流。感冒了,又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演变成了重感冒。索南华宗这几天在镇子上给哥哥嫂嫂帮忙。碰到了一个学生,听到说潘老师病了,咳得很严重。她的心脏猛地一悬,立即就决定要去看看。也不想麻烦哥哥开车送,牵了诺布决定自个骑马去。
    潘星海吃过药后在床上休息。身体很难受,昏沉沉的又睡不着。夜里很安静,屋子里的火渐渐熄了,他没有力气下床加煤,很冷。安静的校园里只传来病人一声声的咳嗽声。
    雪夜很黑,少女提着一盏马灯为马儿指路,
    大雪虽然覆盖了路面,但地形很熟悉。马儿似乎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情,加快步伐向前奔驰。
    ……
    雪花凄迷了索南华宗的双眼,但是她却流下热泪。不知潘老师病情如何,是不是病得很严重?生病了也不来镇子上看病……
    起伏的山间,黑夜掩盖了雪的皎白。一点亮光引导着一点黑影得得得拨雪前进。
    到了学校,索南华宗眼望着老师的宿舍跨下马来。宿舍窗户黑洞洞的,似乎没有人。走近了才听到一阵咳嗽声。这让索南华宗的心立刻颤抖起来。她掀起厚重的门帘,敲敲门,一推,门开了,没锁。
    索南华宗拧着眉头,来到潘老师的床前。潘老师没有醒,或者是出于昏迷中醒不了。只见他痛苦的闭着眼睛。索南华宗将马灯放在桌子上。过来坐床沿上,轻轻的摇动潘老师,一边低声呼唤他的名字。潘老师脑袋拨过来,伴着一声咳嗽,睁开了眼睛。索南华宗看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那么活泼有精神,心痛难忍又落下泪来。
    是你呀,潘老师想起来。索南华宗按住他没让他动。忍着悲痛的心情问他感觉怎么样?潘老师挣扎着说好多了,睡会就好了。可是声音气息虚弱。索南华宗就立刻在心上作出决定,要带他去镇子上的医院。
    她赶紧转身看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就醒炉子,从外面拿进柴禾点着烧旺加进煤去。一边对床上的病人说,你先把头埋进被子,煤烟很呛。其实没冒多少烟,炉子就很利索的烧起来。
    左南华宗一边想到。肯定是不能让病人骑马去镇子上了。
    那只能把医生请来这里了!这个想法有点唐突。这样下雪的夜晚。
    但索南华宗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种犹豫,病人要紧!还好她认识一位老医生,性格很好的。只能去请他了。在火炉上搭了茶壶,叮嘱过潘老师好好休息之后,索南华宗又跨上马,匆匆的返回镇子。
    老医生家里的灯还亮着。索南华宗敲门进去说打扰的时候,老医生也刚睡下。平静而有礼貌的诉说了来意之后。老医生没有犹豫,立刻穿衣服决定去看病人。索南华宗打心底里的感恩不尽。
    夜似乎更黑更浓了,也更安静了些,雪喜欢悄悄的下,越大越无声。
    又是一点亮光,一匹黑影,得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穿越在这雪夜之中。
    进了宿舍,屋里很暖和。炉子上的茶壶也响着快要开了。潘老师醒来了,寒暄过后,老医生就开始给他看病。索南华宗又往炉子里加了点煤。
    老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针和药,给潘老师打针开药。一切妥当之后,嘱咐他注意保暖不能受寒。
    坐着说了回话之后。索南华宗就将老医生送了回去。千恩万谢,索南华宗心上感动。不知怎么感谢一场才对。
    回到镇子上之后,索南华宗心里很矛盾。还要去再看一次潘老师吗?他打过针,吃过药,喝过热水,屋子里又暖和,今晚应该无啥大碍。明早再去看他也不迟。但她还是不放心。不知药效对不对症,还咳嗽吗?他睡着了,火灭了,屋里变冷,岂不又会加重病情。病人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
    她就这样心情焦灼,一点睡意也没有。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按耐不住自己了。一定要去看看,虽然她心上其实已经很放心了,他对老医生的医术很相信。可心中有一丝担忧就是赶不走。或许他人睡着了,火又灭了呢?
    索南华宗又骑上诺布向学校赶去。这次她并不焦急。心上反而有一点点喜悦和期待。
    学校黑着,屋里没有灯光。索南华宗悄悄来到屋前。没有敲门进去。而是就在门口站着。倾听着。好一会,里面似乎传来一阵窸窣声伴了一声低咳。
    听情况,病人的病情应该好多了。所以她就不便进去打扰了。可索南华宗舍不得离开,希望就这样站在门外直到天亮。
    许久许久她才悄悄转身离开。
    ……
    这些天,我和索南华宗也成了朋友。师傅和我一直留在草原上照看她开导她。她的爸爸妈妈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在和盗猎分子的战斗中牺牲了。
    当她身体好些的时候,她喜欢早早去山坡上坐着,等太阳岀来。日出是很美的。可她有时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日岀。东方就是潘星海所在都市的方向。凝望时她脸上露岀欣慰的笑容。然而这样一来,她失明了。
    医生说她现在应该只能用眼角看到事物,眼前的已是一片阴影了。然而她好像根本不再意这些。我挺替她可惜和着急,再怎么着也不必这样轻视自己的健康啊。
    或许她现在更愿意生活在幻觉中,现实的样子如何她已不在意了。她的脸上常常流露着祥和欣慰的表情,这反而让人担心。
    我劝过她不要再盯着太阳看了,她反倒问我,肖雪你不觉得太阳美吗?
    美,可是美你也不能盯着太阳看啊,那会伤害你的眼睛的。
    我觉得它没有,索南华宗淡淡地说,我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如果没有太阳,世间一切都是黑色的看不见的。最美丽的金莲花也只有在太阳照耀它时它才会绽放。
    我无言以对。
    晨风有些冷了。身子愿本虚弱的索南华宗又感冒了。
    晚上她发烧,病情加重。
    我内心焦急如焚,真太担心她的安危了。
    其实她的病症所在我和师傅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她意识的深处探查到了那段令她痛彻心扉因而紧紧封闭起来的记忆。那记忆彼封锁在一片无极的深渊中,接近时我的神经感到如针刺一般的尖锐疼痛,叫人难以抵御。我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就匆匆逃离了记忆现场。
    ……
    闲下来的一个傍晚,索南华宗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去找潘星海。那时学生已经放学回家。她轻步来到潘星海宿舍门外,在敲门前她听到里面传来他大声说话的声音。好像在跟谁打电话。她不由的站住了听。
    “别闹了,我这学期教完就回来,不几天了。”潘星海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的声音,具体内容听不清,但好似有些急促。
    “没没没,我没有,”潘星海在矢口否认着什么,“我怎么会留在这,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明年就撤校了,不用支教了。”
    电话那头女的又质问了些什么。
    潘星海用哄着的温柔语气说,
    “亲爱的别急哦,我也很想你,再坚持几天,不到一个月,嗯哪。”
    一听这种亲昵的声音,索南华宗猛的感到头上被谁敲了一闷棍,同时心上就涌过一阵刺痛,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立刻就明白潘星海是在跟他的女友讲话。...原来他有女朋友!可是以前她偶尔问起他的时候,他分明说他没有女朋友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潘星海笑着说。这种语气他从没有跟索南华宗讲过。索南华宗突然意识到潘星海只是将自己当作朋友。
    是啊,他只是将我当做朋友...索南华宗突然就掉下泪来,难过来的太突然了。
    全都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她痛苦地想到。
    “嗯嗯,宝贝乖,知道啦知道啦别烦啦,回去就娶你。”
    ……
    后来潘星海还说了些什么索南华宗再没听清。那句“回去就娶你”令她脑子一阵发晕。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什么呢?或许...或许,
    她双腿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突如其来的打击如一座山般压向她,她竟半天吸不上气来。
    宿舍里潘星海还在跟他未婚妻煲电话粥你浓我浓。可这些软耳的情话在索南华宗听来尤如鞭子抽打在身上。坚强乐观的索南华宗第一次被绝望击溃。
    她艰难地站起身,咬住颤抖的嘴唇,转身踉踉跄跄离开校园,费了好大劲才抬脚跨岀那半截土墙。她又失力跌坐在地上。疼痛是如此强烈,一波接一波,连心跳都快要被逼停了。
    天黑了下来,索南华宗挣扎着爬起来,泪眼模糊地朝她住的帐蓬走去。趟过小河时不慎摔倒。不像平时赶紧用手去支撑身体,她任凭自己就那样栽进水里。刺骨的冰水似乎能减轻她的另一种痛感。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因为这种痛早已超出生之承受极限。生不如死那就不如死去。可她的天性是乐观的,还有人的求生本能,驱使着她爬起来继续向前走。
    回到帐篷,她无力地倒在床上,湿衣服没有脱,炉子里也没有加煤。
    ……
    从此以后她的健康每况愈下。厌食,不好好吃药。统统吃不下。潘星海回城那天她挣扎着展露笑容送走了他。临走前潘星海说有机会还会来看她。她很开心的样子。潘星海大概感觉到了这个姑娘身上发生的变化。但他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把她当挚友。可能他并不知道她有多痛苦。就一再叮嘱她将养身体,盛情邀请她等她好了就去他那里玩。
    ……

    又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夜晚,索南华宗睡睡醒醒好几次,辗转难眠,时而整个脸都痛苦的皱起来,伴着身体蜷起抽搐几下,我不知道她是在忍受来自身体上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痛苦。
    失恋或许真的很痛苦,相思或许真的很痛苦...而我看到她这样感到很难过。
    她挣扎着要起来。
    我问她你好些了吗?
    她坐起来了。虚弱的一笑说好些了。
    你还是躺下休息吧我说。
    不了,睡得我头痛。她按捏着额头笑答。
    我想这样坐一会儿也好,睡着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折磨。
    看着她那直直的目光,我知道她的视力已经很差了。
    突然我就问了一个问题,“你最近联系过潘星海吗?”
    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可能是因为矜持和绝望而感到没有理由再去联系潘。但我想既使潘星海已经结婚了,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索南华宗。这起码能让索南华宗暂时打起精神。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帮她慢慢恢复。
    她抬起头定定的看住我,显得有些讶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
    “潘...星海。”
    她是那样深情而又失落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没有。”她摇摇头,目光低垂下去。
    “要不我们叫他来玩一会吧,他不是挺喜欢大草原的吗?”
    “他可能...没时间,他要工作。”索南华宗犹豫不决地答道。我感觉与其说她是在否决我不如说是在否决她自己。
    “那也没关系...反正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放假,我们提前约他。”我积极建议。
    “这个...可以吧。”犹豫了一下,这次她肯定了我的提议。
    我决定拔打潘星海的电话,虽然此时正值零晨,他那边应该睡的正浓。可索南华宗这样子真是一刻也不能耽搁了。此时给潘说明情况或许他还能赶上明天的高铁。再说这个时候打过去也会给他一种事态紧迫的感觉。
    “喂你好,请问是潘星海吗?”
    “是啊,嗯……老弟你那位?”听不出来睡没睡。
    “我是索南华宗的朋友……找你有点事。”
    “哦?找我什么事呢,索南华宗她还好吧,有没有想我啊,呵呵。”
    “她想……很想!”我突然难过的想哭。
    “噢?这样啊……想我怎么不来找我玩,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她的,我支教那会她照顾我很多。”
    “她去不了……”
    “怎么去不了,有啥困难吗?”
    “她生病了,身体有些虚弱。”
    “什么病...她的感冒还没好吗!她在你旁边吗?”
    “在。”
    “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一说。”
    我把电话给了索南华宗。
    “喂索南华宗,是不是不好好吃药,我怎听你朋友说你在生病呢?”语气还挺温柔关心的。
    “没事的好多了。”索南华宗笑着说。本想声音大一点的,但气息仍很虚弱。
    “好点了就抽时间过来**玩呀,一直等你呢,盼着你来呢,哦对了,你和你那个朋友一起来。”
    “嗯。”索南华宗微笑着点头,眼里滚落大颗泪珠。她把手机递给了我。

    “还是你来找她吧。她现在……不方便走那么遥远的路。”我说。
    “是不是担心交通不便?现在高铁已修到你们那了……要么你们直接坐飞机过来,机票我包!”
    “现在不是机票不机票的问题,……关键是她的身子真的很虚弱。”
    “哦,那等我过些时候就去看她。”
    “你能现在就来吗?”
    “嗯...我看我过段时间能不能抽点时间出来。”我听到潘星海在电话那头一边思索一边回答。
    “最好就现在啦,明天好不好?”我趁热打铁道,“索南华宗她生病挺严重的,就是想见见以前的好朋友,才能好起来。”
    “嗯呵呵,”他抱歉地笑着说道,“这个真不行,我明天就要去度蜜月,你电话打来的真巧,我今天刚结婚。”
    我脑子里一团混乱,不知接下来该说啥。吞吞吐吐地说了句,“那...祝你...新婚快乐...先不麻烦你了以后再联系。”就挂了电话。
    我沮丧地放下电话,跌坐在椅子上,感到好无力。
    索南华宗无声抽泣,闭上眼睛身子微微摇晃似要晕倒。都怪我!逞什么能给潘星海打电话。现在倒好,忙没帮上,反倒二次伤害了索南华宗。
    这个夜好漫长,可是我期待着白天,到了白天又能怎样。
    这后半夜索南华宗睡的倒是很安稳没有动弹。或者她根本就没睡着。
    不知是几点钟了,我听到索南华宗在叫我。她说她想去看看莲花山,问我能不能带她去,趁着现在天早赶过去。她的气息是那么虚弱,但语气中却透着一种意志,如果不答应就好似在违背她最后的心愿,令人不得不答应。
    我知道我是必得带她去莲花山的。虽然路途遥远外面又这么黑。
    帮她披上大衣裹严头巾,我试图抱起她,天呐!她的身子太轻了,就好像只抱着一包衣服。
    出了帐篷,我大致向莲花山的方向走去,不知能不能赶天亮走到。我能感受到夜的气息,因为有风。然而我感觉不到怀中这位少女的气息。身后的帐篷顶上有盏灯,为我在黑夜中提示着自己所行的方位。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依然漆黑一团,天空中偶尔会有一两颗星子在云隙中眨眼。
    “肖雪,到了吗?”我听到怀中的索南华宗轻声问我。
    “还没有...快到了。”我安慰她。
    “哦。”只听一声失落的叹息,很快就淹没在黑夜中。我侧耳细听,想听到一丝她呼吸的声音。我生怕这将是她最后的叹息。因为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这漫漫夜色好像永远也走不进天亮。我迈着空洞的脚步只管向前。
    “肖雪,到了吗?”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怀中少女的一丝声息。声音虚弱而又充满期待。我说快到了。我不想再让她焦急等待下去了。
    “让我看看。”怀中的少女挣扎着。
    我只好坐下来将她揽在怀中。索南华宗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一幅壮美的景象,光茫从她的眼睛里迸射出来。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发出万丈光茫彩霞满天,金光铺射过来,一朵巨大的金莲傲立山巅。就那样迎接着太阳的照耀,莲瓣也散发出耀目的金光。太阳缓缓升起,似乎在向那朵金莲靠近。那金色的太阳中映现出一张英俊的笑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脸颊都闪耀着光芒。而那朵金莲呢此时已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少女脸颊红润,似乎在等待着太阳中的那个人降落在她身边...
    少女燃烧生命最后的能量,看到了她想看到的景象。
    夜风呼呼刮过,伸手不见五指。这无尽的黑夜啊,不知黎明何时才能到来。
    “莲花山...是准噶尔雪山...
    母亲的女儿。”索南华宗断断续续地念道,
    “她为了贪玩...偷偷跑下山...”
    她又讲起了这个她时常就默念的故事。她的气息是那样的虚弱吃力,可她还是坚持着要讲下去。
    “年轻的僧人...爱上了她...”
    “为了寻找她,走遍了雪山草地...”
    “最后在半路上死掉了...”
    ……
    “每当太阳升起,金莲盛开...”
    “心上人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大家好,我是肖宝。肖雪哥哥去旅游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大首长催过好几次。但是小雪表示近期他不想回来。他想在大师那里修炼——当然他给大首长说的是修身养性。原本大首长不同意的,肖雪哥哥也没有这样自决的权利。可是我们大首长这边收到了一封公函。广成子写的!说跟小雪有缘,小雪这娃天资聪颖悟性高,个人又对佛法很感兴趣,所以想留他一段时间共同研修佛法。希望大首长能够批准。当然广成子没有署他的这个名字,而是另一个名子叫什么*波切。信封所属单位是民*委。大首长只好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还有,民*委那边还委派了一个人过来协助大首长这边的工作。是一位学过刑侦的警员。他以前解决过许多棘手的案子。例如福南某山村再生人事件,河西某某某遭外星人挟持事件,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性质的案件。这些事情原本我不知道。都是赵队长余勇龙再加上我多方打听才慢慢知道的。大首长是不会主动给我讲这些的。可是前天他却把我叫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要我去陪同那个新来的刑侦警员。因为那个警员点名要我陪同,或者说是保家卫国我们四个中的一个。大首长就选了我。
    那个警员来我们这里,为的是调查流传于本地民间的一些神怪故事。例如巴大叔讲过的那些。大首长给我在电脑上看过他的资料。表格右上方有一张他的小小照相,长得挺精神,根据出生年龄算下来24岁,今年正是他的本命年。
    哦对了,他叫赵公明。
    赵公明来我们单位接见他的并不是大首长。他还不具备首长接见的资格。是我们这的一位张秘书接见的他。寒暄一番后张秘书就把我介绍给了赵公明,喝饱茶,张秘书打算带赵公明去看为他准备的房间,但赵公明拒绝了,自己问了地址房号,拿了钥匙说不用人送,他自个找,他自己就是做刑侦工作的,找自己的屋子还要别人帮忙?张秘书哈哈一笑只得由他。
    出了单位,我跟着他来到他的座驾旁边。是一辆吉普车。这车不错,坐着比小车舒服。车子行驶在宽阔笔直的马路上。赵公明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我许多问题。都是关于我的身世的。看起来他提前就知道不少。这人挺外向的,容易交朋友。但是关于他的身世,我只问了他学的专业,和他这次来工作的性质,其他的都没有多问。他是人民警校刑侦专业毕业的。他的工作是深入基层调查真相破除迷信,对人民群众进行科学普法教育工作。类似于走进科学栏目的调查员。我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看他开车的那些手势,觉得酷毙了。暗暗决定要跟他搞好关系,让他教我开车,起码会开他这辆吉普车。
    来到小镇上,借着导航他很快就找到了单位招待所。下了车,嘭地关上车门,噔噔噔上楼梯,年轻人就是有一股蓬勃的劲头。开了房门,他把皮箱往床上一扔,打开皮箱就开始脱制服换便装。一边问我有没有要换的。我去!我哪有这些行头。他说现在要去找一个线人,时间刚刚好。我想时间那刚刚好啊?现在快到中午了,找过去人家正吃饭呢。不过这话我没说出来,看他那样打扮自己,我也把自己的头发抓了抓。赵公明这个人看起来是经常出差在外的,住惯了旅馆。这房间虽然他第一次住进来,可使用起来就像老房子一样。
    他所谓的线人是一位小学女教师,三十多岁,也算是一个大系统内部的自己人,接触起来比较容易。看他们交头的样子我猜出这位女教师提前知道有人会来找她聊些事。没作迟疑她就和赵公明踱步至走廊尽头窗边站定,聊上了话题。不过她的言辞还是有些躲闪,说话总是不那么肯定,而是像: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同事们他们都这么讲...”
    “我也是听那个谁谁谁...那个村的...去年...大前年...人家就说灵的很...”
    “哈哈哈...”
    诸如此类的言词。也难怪,她是老师,这里又是学校,怎么可以讲一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呢?
    赵公明看看手表,说中午了正好请她出去吃个饭。老师推辞了一番,最后盛情难却,只好跟我们出来一起吃饭。
    出了学校来到饭桌上,女老师显得放松了许多。8888讲了许多当地的传说事件。至此我才明白赵公明为什么要选择大中午的找人聊天了。
    最后赵公明问那你有没有亲身经历过灵异事件?小学老师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经历过的灵异事件讲了出来。赵公明并没有惊讶,也没有再多问,谢过她之后饭也吃完了,我们就和女老师告别,各回各家。我倒是满头问号,不知道她说的那些灵异事件是否真假?
    马不停蹄,我们又来到了一家派出所,找一位警员了解情况。这里算是赵公明的同属单位,办起事来大家相当有照应。所长打电话叫一个叫小林的过来。不一会小林就来了。这个小林警官很爽利,带我们来到一间空办公室,一五一十地把他们所所经历的灵异事件讲了出来。大致是一桩杀人案,他们找不到尸体,后来伏羲老爷托梦给他,指示了埋尸地点。第二天他们果然在那里挖到了被害遗体。
    伏羲老爷!
    又是这个伏羲老爷,刚才那位女老师口中的灵异事件主角也是这位伏羲老爷。
    女老师的经历更神奇,她得了乳腺癌,拜了伏義老爷许下愿后,她的癌症就好了。还有什么家里的娃原本学习不好,也是拜了这个伏羲老爷之后居然考上了重点大学。还有一户人家祖上是大户人家。为了躲避战乱祖先在逃难前把金银财宝都埋在了一个地方。后来后人们回来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拜了伏羲老爷之后伏羲老爷托梦告诉了他们埋金子的地方,他们果然就找到了。诸如此类的故事。听他们说的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连我都快要信了。
    回到招待所,赵公明就整好笔记本开始打字。我蹭到跟前看,原来在做表格,记录事件内容,发生日期,地点,还愿日期,贡品种类等等细节条目。他的记性真好,刚才女老师讲过的那么多故事他一个不落全记了下来。
    我忍不住问:“这些事是不是都是真的?”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
    “我觉得是...真的。”我吸口气回答道。“有八九分真。”
    “真不真假不假有什么关系,”赵公明没有回头,一边打字一边说,“反正到最后都会告诉你们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
    “那到底是真是假?”我不懈地问。
    “假的!”
    “那也不一定吧,”我反驳道,“或许十个灵异事件里面有九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
    赵公明瞅我一眼,笑问:“怎么肖保,你相信这些灵异传说是真的呀?”
    “不相信,那刚才他们讲的那些事怎么解释?”
    “这不正调查吗。”
    啪啪啪几下子,赵公明打完了字。他指着电脑上的表格对我说,你看肖宝你能从这张表格里面分析出什么线索?
    我仔细瞅了瞅,虽然大脑高速运转想看出什么眉目,但很遗憾什么也看不出。只好摇摇头。
    赵公明笑着问:“那你呢,你是什么情况?”
    “我?我是什么情况,我没什么情况啊!”我惊诧问,不知道他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不也有灵异事件吗,你不是会元神岀窍吗?”
    “我那是科学事故,不是神话故事!我是克隆人,被人做过思维上传实验,留下的后遗症!”我着力辩解。
    “除此之外你就不会点啥法术吗?”他侧头斜眯我问。
    “没有。”我摇头否认,赵公明大首长他们虽然知道我是克隆人,还有昆仑山的怪兽那些事儿,但并不知道我会元神出窍的法术这回事。这事我得继续向他们隐瞒。
    赵公明狐疑地望着我,“真没有?”
    “有个屁!”
    他才做罢。
    。。。。。
    这两天我们又走访了一些村镇乡民,听到了更多的灵异传说。回来后赵公明统统将这些故事打进了他的表格里,前后有100多个!我们不仅打听故事,还去查证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只是有些故事发生的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当事人可证明了。
    晚上赵公明又在盯着表格看。我也煞有介事地看,其实我是在回忆这些故事的具体内容。因为赵公明在表格里只用一句话就概括了一个故事,有些我都忘记了或者搞混淆了。
    他得意地笑笑,似乎看出了什么眉目。我却看不出。就问他,“赵大哥有眉目了吗?”
    “没有。”
    “没有...你笑什么?”
    “你看这些故事很有特点,它的主角都是这个伏羲老爷。”
    “...这个...奇怪点在哪里?”
    “你想但凡一个地方的民间信仰,一定是玉皇大帝观音菩萨送子娘娘土地财神,各路神仙各管各的营生,但是这里的人们却只崇拜一个对象,只有这个伏羲老爷,你想那也太不给其他神仙点面子了,这岂不反常?”
    我点点头,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综合考虑,我觉得这些传说都是假的。”赵公明断定说。
    “可是...有这么多人亲自经验过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能是一种跟风效应,人云亦云。”
    “哦。”我点点头。
    “哈哈,其实这些事情每件讲来都有所蹊跷。比如那个女老师得癌症那事,我们不是去她看过病的医院打听过了吗,给她看过病的医生不是说那个女老师得的有可能只是个良性肿瘤。之前误诊为恶性肿瘤,她求了伏羲爷爷,后来病就好了,其实是吃药治好的。还有那个孩子考上重点大学的。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人家根本不接待。说是这事传到了孩子学校,有人还在网上质疑,说其实是他们走了关系。这事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也耽搁了孩子的学业,所以不想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儿。还有那家通过伏羲爷爷托梦找到祖先埋藏的财宝的,其实是前几次发掘的地点不精确,后来找到了精确地点才挖到的。是用上了先进探测仪器才有的结果,只不过后来人们为了制造传说,夸大了托梦而主动忽略了科学仪器的作用罢了。还有那个小林警官通过伏羲爷爷托梦找到埋尸地点的。其实是小林警官平时就是一个深思熟虑认真负责的人,他假设自己是犯罪嫌疑人,将自己代入犯罪嫌疑人的角色,去考虑犯罪嫌疑人有可能的埋尸地点。他们已经排查了许多其他疑似地点。而梦中梦到的那个地点正是平时被忽略的地方。小林警官日思夜虑,睡觉前还在思考这个案子,那晚就做了这样那个梦。结果第二天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果然在那个地方找到了尸体。”
    “可这么多人都在传说那个伏羲爷爷的神迹。”
    “老百姓就这样,相信我肖保,”赵公明突然凑过来,认真地盯住我的眼睛,“在公园里只要有一个人头顶着一口锅说他接收到了宇宙信息和宇宙能量,浑身充满了力量,吃饭也香了,睡觉也稳了,宿便也排除了,腿脚也灵便了,腰子也不疼了,一口气能爬上泰山了。第二天就会有第二个人这样做,第三天就会有更多的人这样做,以至于一早上满公园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这么做,连跳广场舞都会戴着一口铁锅。”
    “怎么可能!”我惊问,其实是想说,你就会耸人听闻。
    “不加管教的老百姓就这样。”
    “哪有老百姓会这样!”我极力反驳,我有点不满,赵公明这家伙是有多瞧不起老百姓!甚至对老百姓有种鄙视的感觉。刚才的话就是在污蔑我们老百姓。
    “呵!”赵公明只是冷冷一笑。
    “那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灵异事件。都是乡民们的盲目迷信罢了。”我干脆定论道。
    “这也说不定。”赵公明狡黠一笑。
    怎么说不定,这不是你推导出的结论吗?我心里惊问。你这人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我问。
    “你看这里,”赵么明指着那些还愿日期和还愿贡品说道,“这里的日期很特别。别个神仙的还愿日期不是初一就是15或者是什么生辰之日,你看它的还原日期,一年365天分布的很均匀,隔两三天就一次。”
    我一看果然如此。
    “还有这些贡品。肉类和水果搭配的很均匀,还有啤酒酸奶饮料,这样看来一年四季完全可以养活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为养活一个人而设计的。”
    。。。
    我们又电话回访过那些人,询问有关还原日期的事情。原来还愿日期并不是伏羲爷爷告诉他们的。而是他们根据传统自己制定的。据他们说有关还愿日期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同日不送菜,腥果酒不嫌。”意思是告诉人们还愿不要挨在一起。所以人们就选择不同的日子还愿。平时都打听清楚了。哪天是哪家还愿,就不要和他们冲到一起,挑一个没有别人还愿的日子去还愿。这句话流传已久,也不知是哪个年月就有了。总之问题的关键是没有哪个受访者明确说,他在梦里听到过伏羲老爷有关还愿日期的嘱托。可见这都是乡民们自编自导的故事。受访者也没有在梦中见过伏羲老爷。都说是平时就这么念叨着伏羲老爷保佑心想事成。如果真成了就去伏羲老爷庙还愿。如果没成也就罢了。你想呀,人生在世十之八九的事情不如意。可仍然有十之一二的事情能够如意。一旦如意了,人们就把这件事归功于伏羲老爷。你传我传就把这么个民间神祇给塑造了出来。
    。。。
    我们还是去了那座伏羲老爷庙。
    伏羲老爷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据乡亲介绍,伏羲爷爷不喜欢生人打搅,还愿的人放下贡品磕过头之后就得回去,不许逗留。也不许人们在附近活动,要不然就会迷路,几天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伏羲老爷庙虽然就在后山里,却是一个极清净冷僻之地。但是路很好找,因为隔三差五就有人去还愿,车辙就筑出了一条路。
    伏羲老爷的塑像穿着财神爷那样的衣冠。端坐着,眼睛睁的大大地盯着前方,因为雕塑所以就一直盯着...总会给观者以自己眼睛很累的感觉,所以不敢多看他几眼。
    最新鲜的是他的贡品都被扣在一个玻璃罩子里。苍蝇蚂蚁老鼠野兽都吃不到。这不知是何人的讲究,或者也是伏羲爷爷要求人们这样做的?
    今日此时并没有别人来还愿,就我和赵公明两个人。此处虽不是高山密林,但也有种空山不见人,禅房花木深的意思。白天是这样寂静无害之地,不知晚上又如何呢?赵公明决定我们在此庙留宿一夜。
    赵公明自己打印了一张此地方圆几十公里的地图。 拿着他在那里研究了半天。指给我看。说这座伏羲爷爷庙方圆十公里之内都没有村庄。岂不怪哉!关于伏羲爷爷显灵的神迹只在方圆二十公里之内的村镇上传颂,超过了这个距离就很少听到有人说伏羲爷爷显灵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说一个地方的人们待的久了,就会形成特有的当地文化,就跟方言一样。有些偏僻封闭的地方,甚至一个村子有一个村子的方言。文化也是这样。
    赵公明深以为然,夸我成长了,竟然会进行文化研究了。呵呵,我只是想反驳他,所以就来了灵感而已。
    通过这几天我们对周遭附近村镇的走访,情况确实如此。
    现在天还早。赵公明决定开着吉普车横穿这片无人区,原本也没什么的,这里地广人稀,有这么一片山区恰好没有人没什么奇怪的。但既然赵公明想横穿,那我也只好陪着他横穿喽。就当旅游赏风景喽!
    不过这片山区没有路真的很难走。我的兴致也不大。在车子里摇晃半天穿过无人区,赵公明又找了一条好一点的路绕了回来。
    晚上我们就在庙里过夜。我睡在车上。赵公明拿出一张行军床睡在庙里面,就在伏羲老爷眼皮子底下!他不怕,我到有点怕怕的。这荒山野岭的,晚上会不会有蛇爬进车里来?我警醒着睡不着,越来越困。夜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月色幽明,虫声寂静。
    第二天进庙一看。贡品还在,看起来昨晚伏羲爷爷没有来收贡品。或者是因为我们在,所以他没来。
    我问赵公明今天该怎么办?他说我们开着车换条路线再横穿一次无人区...
    唉!好吧。
    结果换条路线还是那样,除了颠来倒去旅途坎坷,同样没遇到一个人。
    这次我们回来时发现伏羲老爷庙里有人,原来是一家还原的。只见他们撤走原来的贡品,放上他们新鲜的。问之,则答曰规矩都是这样。呵呵,原来如此,哪有什么伏羲爷爷来收贡品,还不是被乡亲们自己吃掉的。
    我和赵公明回到宿舍里。我累了,也对那个伏羲老爷失去了兴趣。只有赵公明仍然盯着电脑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他出去从车子上拿回导航仪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面露喜色,冲我激动说,“肖保,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我不大热情,心想你还对这些民间迷信信以为真呐?
    “你看我们的导航仪,我们走过的路线。”
    赵公明就拿着铅笔在导航仪上给我比划着。我们横穿过无人区的两条线并不是直线。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你看我记着我努力走的是一条直线。大方向上是一条直线。但是从导航仪上看去,我却在这里这里拐了一个大弯。你有没有留意我在这里拐过弯?”
    我摇摇头。你拐没拐弯我根本没在意过,当时我只被车颠的屁股痛。
    赵公明自个儿沉思了一会。问我,“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就有一家人丢了孩子,几天找不到,忙忙的去伏羲老爷庙拜了伏羲老爷,结果伏羲老爷当晚就托梦给孩他娘指出了人贩子溜走的方向。后来警方也确实是循着那个方向去找回的孩子?”
    这个故事我们没有去采访过当事人。所以我也不知真假。不知赵公明在此时提起这个故事用意何在?
    “你看这个地点,”赵公明指着伏羲老爷托梦指出人贩子溜走方向的那个地点给我看,“也是离着伏羲老爷庙二十公里左右的样子,好像超过这个距离它就不灵了。”
    情况确实如此,离着伏羲老爷庙二十公里以外的村镇,就很少有伏羲老爷的传说。
    “我们把这两条弧线画成一个圆,你看。”赵公明拿铅笔在地图上画着,“再将伏羲老爷许愿灵验的村镇范围也画出一个圆。这两个圆的圆心是一致的。而这个伏羲老爷庙离圆心大概也有十公里左右。”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那个伏羲老爷藏身的地方就在这个圆心之处。”
    “你肯定真有这么个伏羲老爷?”我惊问。
    “嗯。”
    啊?下午又要去呀!
    吃过午饭我们又出发了。我问万一我们真遇到伏羲老爷了怎么办?赵公明笑着问怎么怕了?我说听你这么说是有点怕怕的。赵公明说怕的话那就给你准备点武器。我问什么武器?他说在你座椅下面的储备箱里。结果我打不开。还是他帮我打开了储备箱。哇,里面有把枪。赵公明说不是真枪,是防暴枪里面是橡皮子弹。还有一个手电筒兼电击棒。他教我怎么使这些玩意,都很好使用上手就会。
    我们驱车开进无人区。这次我们选择直冲圆心。一切都好似顺利。突然赵公明显得紧张起来。我不知所以然。他盯着导航仪看,我也就盯着导航仪看,从这个地方开始我们好像偏转了方向。但据我所知赵公明原打算走直线的。
    “肖保,你此时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好像没有。”
    “你觉得我们走的是直线吗?”
    “是。”
    “但实际上呢?”
    我盯着导航仪看,我们分明是在拐弯。
    赵公明猛地拨转车头,按导航仪的指示前进,尽管这样一来我反倒感觉是在走弯路。只见赵公明抖抖索索地拿出电击棒,按下那个开关,吱吱吱,电击棒顶端有电弧冒出。怎么他这是要迎击敌人吗?可是敌人在哪呢?
    哎呀,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身子要往左边滚,有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推着我。就像眩晕的时候感到天旋地转那样。我努力的想往右边靠,好像左边是悬崖峭壁我就要掉下去了,而右边才是安全的。
    啪!赵公明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将我按在座位上。笑问怎么了?
    我吃这一惊,感觉恢复了正常,脑子不旋转了,坐稳在了座位上。但脑子还是一轰一胀的有种起伏。“这是怎么回事?”我惊问。
    “哈哈,鬼打墙的把戏。”赵公明答道。
    “什么什么鬼打墙?”我惊问。
    “嗯哼,有趣!”赵公明嘴角一丝冷笑。
    “鬼在哪?”
    “没有鬼,是一种障眼法。”
    “是法术吗?”
    “是。”
    “谁施的法?”
    “还用问,当然是那个伏羲老爷。”
    “他还真存在啊!...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就调查这些灵异事件的,接触多了去了。”
    “那你那些灵异事件最后不都有科学解释吗,那现在这个鬼打墙伏羲老爷该怎么解释?”
    “该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发射干扰你的脑电波,控制你的思维,让你方向感失灵,顺着他指定的方向走。”
    “那如果做节目,你也在电视里这么给观众解释吗?”
    “当然不会。像鬼打墙这样的法术出现在人间已经违反了天规,我得尽快把施法的人抓起来关禁闭。走,咱们去抓他。”
    “那赵公明大哥你是神仙吗?你也会法术对吧?”
    “我不是,哪有什么神仙?”赵公明不屑地说,“所谓神仙就是掌握高等文明的生物而已。比如你现在拿着手机回到过去,古人一定会把你当成神仙。”
    “那你会鬼打墙吗?”
    “不会。”
    “那你...不是神仙吗?”
    “是,但我现在是凡人之躯。”
    “那...我们现在破解了鬼打墙的法术了吗?”我左右转转,身体似乎恢复了正常。
    “破解了。”
    “怎么破解的,你不是不会鬼打墙吗?”
    “会和破解是两回事,好了,别问了,我们冲破这堵墙了。”
    我放眼望去...
    咦?不对劲呀,远处怎么会有一座小山丘?之前路过都没有看见呀?难道这新的地形被施了障眼法,使得凡人看不见?
    “那现在该怎么办呀?”我问。
    “继续往前去找那个伏羲老爷算算卦,问问我今年能不能找到媳妇,哈哈哈。”赵公明笑答。
    你还笑得出来,我都被吓死了。“赵大哥你又不会法术,而那个伏羲老爷会法术,你又打不过他,我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哦,对了,给你带上武器。”他没回答我,而是把那根电击棒给了我。而他掏出了那把橡胶子弹枪。
    “要不我们回去再多叫几个人吧。”我不放心建议道。
    “你还想叫谁?这事不归凡人管,由我处理就好。”
    “那你的顶头上司是谁?”
    “就是我。”
    “是不是天地公司?”
    他望定我,“肖保你知道不少吗,你还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哦对了是广成子对吧。呵,你们还对我瞒着不少嘛。”
    “没有,我知道的肯定没你知道的多。”
    “不用那么紧张小宝,万一出现紧急情况,我们可以打电话求救。鬼打墙虽然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但不会干扰手机信号。”
    。。。
    这片被鬼打墙隐藏起来的地方,大致直径有六7km。其实就是为了隐藏那座小山丘。下了车我俩向中心区域走去。这里的树木花草没有被人类砍伐糟蹋过,非常的茂密。枝头有此地常见的小鸟,看起来小鸟不受鬼打墙的影响。总体来说这片林地很安静。有时从四周传来??嗦嗦的声音,好似风吹动枝叶的声音,又好像不全是。我有点紧张,赵公明倒是很放松,大踏步向前走。
    咦,好冷!我突然感到体表凉飕飕的,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了。
    “赵...”我刚想叫赵公明,没想到他就停步了。警慎地环视四周。怎么,发现什么异样了吗?
    “起雾了,有点能耐嘛。”赵公明冷笑道。
    我一看四周果然起雾了。果然这个伏羲老爷会法术。他这是不欢迎我们的意思,想让我们迷路。这么说来他一定知道我们闯了进来,而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赵大哥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能打过他吗?”
    “回去干啥,来都来了,肖保你是不是怕死?”
    废话!谁不怕死。“有点害怕。”我小声说。
    “别怕,”赵公明把手搭我肩膀上,“有我在,你死了我也能将你复活。”
    哇!这么伟大呀,我一听高兴极了,看他这样成竹再胸我就不害怕了。也难怪,他是大神,虽是凡人之躯,但想必有法子使人起死回生的。
    雾气越来越浓。五步之外就看不见东西了。我抱着胳膊瑟瑟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呢?还有这个起雾的法术是怎么弄的,它的科学原理是什么?”
    “很简单,在水量丰富的地方,控制你的元神夺走水的热量,然后卷起空气就能生雾。”
    “那有什么破解之法?”我想他一定有破解的方法,他连死人都可以复活,这点小法术一定可以轻松搞定。
    “嗯,也是麻烦!”赵公明显得不爽。只见他从皮夹克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符?
    “他娘的还得浪费我一张火灵符。”说着二指夹住符伸于胸前,闭目皱眉,呵一声“着!”那符就着了起来,然而燃烧的似乎不是普通的火焰,它冒出的是金粉一样的烟雾,飘飘渺渺,冉冉上升,不断扩散,变幻形状,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身躯庞大的神灵的模样,肥头大耳蒜头鼻,胖墩墩的身体,粗短的胳膊手儿,着件同样金色的简单的褂子,脸上看去怒气冲冲的。
    只见赵公明一张严肃脸,呵一声,“开!”那巨大的金色神灵一扭腰,肥胖的身体旋转,扩大,最后弥漫消散在了整个天地间,像下了一场黄沙一样。而此时我们周围的雾也不见了,温度又恢复了正常。
    “好厉害呀,赵大哥。”我无限崇拜的赞美道。
    “哼!”赵公明冷笑一声,“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敢在赵大爷面前逞能!”
    “这到底大概是个什么神仙呀?”我悄问。
    “伏羲老爷呗。这的人不都这么称呼他的吗?”
    “那他到底长啥样啊,会不会是庙里的那个模样?”
    “哈哈,”赵公明笑着问,“肖保,你知道伏羲老爷是谁吗?”
    “就这的一个,还有历史书上说的一个,什么中华人类文明始祖啥的...该不会就是这一位吧?”
    “怎么可能!真正的伏羲老爷怎么可能躲在这里干这些勾当?”
    “可是他会这么多法术?”
    “这些法术小妖怪就会啦。”
    “我觉得他不欢迎我们。”我判断道。其实有些心亏,因为是我们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冒然闯入人家地盘的。
    “我还用得着跟他这么客气?”赵公明不屑道,“他这样私占山头己是违反天规,现在见了我不马上滚出来速速跪迎,还给我耍这种小把戏,等我抓到他有他好受的。”
    听赵公明说话这么大气,我放下心来,听上去他制服这个伏羲老爷是分分钟的事。
    正这么想着,突然地震了,脚下土地突然开裂,我吓得哇哇叫,站立不稳,赵公明一把扯过我向边上跑。大地的裂口随着我俩的脚跟追过来,我紧跟着赵公明左躲右闪,结果两人分开了。
    “赵大哥,现在怎么办?”
    “逃!”
    我有点气晕,你不挺历害的吗,现在怎么只顾逃窜?
    “赵大哥想个办法呀!使个法术让它停下来呀!”
    “不用担心,这种土遁之术很浪费法力的。我看他过一会就发动不了了。”
    真的吗?我正这么想,地震停止了。
    看起来真被赵大哥说中了。赵公明面露喜色,向我招手,“没事了,我就说这毛贼没有多少法力...”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闷响,我脚下又开始震动起来。只见我和赵公明周围的地层突然翘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向我们压来,而我们脚下的地却在下陷。
    天呐,要被活埋了!
    “肖保不要慌,脚下不要停,像我这样使劲跳。”赵公明喊道。只见他身形矫健,在土块之上跳来跳去。我此时原本紧张急了,脚触地就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在脚陷下去之前我总能跳起来。慢慢地我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因为我觉得土地陷落的挺慢的。并且我一跃就能跃起好高,一使劲,我轻松跃出了这个陷坑,足足跳了几米远,简直有如神助!会不会是赵大哥施法帮的我?
    我回头去找赵公明,却见他...
    陷进了坑里...
    已经没到大腿那了,正使劲扭着身子想要拔出来。
    他一眼见我安全站在外边,来不及惊讶,急切的说,“肖保,快用电击棒电击这些流土!”
    “什么?”我不知所措,
    “把电击棒按在地上放电。”
    哦,我就按着他说的去做。
    “到我跟前来放,按在这些流壤上。”
    我跳到陷坑边上,用电击棒电击那些流壤。一边留心着若是脚下有动我就一跃逃走。电击过几次之后陷坑不动了。我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来不及问赵公明。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从坑里挖出来。我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终于把他从土里刨了出来。赵公明面露愠色,出着粗气,
    “惹怒老子了!”他重重地说。
    然后从我手中抓过电击棒,开始...
    电自己!
    天哪,这个人精神失常了,是不是气疯了,怎么开始电击自己了?
    “赵大哥...”我刚想劝劝他。他停止了电击,咬牙闭目喘气,表情似很爽中带着冷笑。
    只见他慢当当地从衣兜里取出那个钱包,不急不缓地从里面挑出一张......黑符。
    他把符夹在食指中指间,将手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捏住拇指无名指小指,竖起食指中指,举于嘴前,沉声呵道,“着!”
    这次黑符燃烧的是像黑色火焰一样的东西,之后气化出浓密的黑雾蒸腾向上,消失于空气中,然而霎时间再看天空已是阴云密布,狂风突起,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云翻滚,雷声隆隆。
    “落!”随着赵公明一声暴呵,一道霹雳从黑云中辟下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天彻地,我吓的瘫坐在地。雷电就击落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棵树顶上,那树被辟成几瓣着火浓烟滚滚。紧接着又一道天雷降下,又一道,我快被震成聋子了。不过还好,闪电逐渐离我们远去了,天雷似在追击着什么东西?
    咔咔咔咔!连着一排闪电降落,在黑云和大地之间形成一道闪电栅栏。而雷迹已离我们远去,在山丘处停了下来。赵公明一脸冷笑,收回手势。“炸不死你个龟儿子。”
    反正我已被吓个半死,抱头蹲在地上。此时黑云散尽,天空又露出蓝色。
    我问赵公明,“啥情况?”
    “丫溜的挺快的,咱们追!”
    “那到底是个啥?”
    “抓到才知道。”
    “刚才没把他炸死吧?小心惹怒了他。”
    “他还怒,老子才怒呢!”
    “要不我们先回去多叫些人来再抓他。”
    “下次来他早不知躲别的什么地方去了...肖保你是不是怕了?”
    “没...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赵公明一笑,“你小子隐藏的挺深嘛!”
    “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你刚才那一跃足足两米高,别告诉我你那是狗急跳墙哦。”
    是我从陷坑里跳出那一跃吗?当时我的感觉是有点特殊,突然觉得精力充沛,肌肉充满动力。哦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体质呀!只要被激发出潜能,就能发挥出超越常人的动力。难道说我的身体也在刚刚的紧急关头实现了突破?
    “我是改造过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赵公明解释,“我可不会什么法术啊。唉对了,你这些符用的好酷哦,这是什么科学原理呀?”
    “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去追逃犯吧。”
    我俩全速向小山丘冲去。一路上一片狼籍,树焦草枯,明火夹着浓烟越来越大,我觉得很危险,这样下去这片山林肯定会发生一场大火灾。
    来到刚才最后一道天雷击落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小山丘那里。原来是一个...窑洞,有门帘!赵大哥不由分说掀起门帘就进了洞,我大致扫描了一眼这山势,像是平地而起,而这洞口也像是人为挖造,非自然之功。
    进得洞来,里面的景象令我大跌眼镜:
    亮着灯泡,屋子里有电视摆在一张圆桌上,上面还凌乱放着些没吃完的烧鸡和啃了一半的苹果。这些是...贡品?一张大床上堆满油腻腻脏兮兮的被褥。一座大铁炉,书桌凳子,墙上贴着三清画像,供桌上有香炉和几碟供品,还有几个烂沙发又脏又旧。整个屋子杂物乱扔,就像外出打工的民工们临时住的宿舍一样。
    天呐,这里住的分明是个人!
    这屋子里也有一个洞口,里面黑黑的,我们暂时没有进去,先就在屋子里转悠考察。
    “这狗日的哪来的电?”赵公明发问道。一边抬头顺着那些电线查看,电线是从外面拉进来的,他忙忙地走出去,想顺藤摸瓜找出电源。出去后我听到他从洞口边侧爬上了屋顶。
    “哈哈哈哈”只听屋顶上传来他的笑声,“肖保你上来看,这狗日的还用上了太阳能电池,挺现代化的嘛。”
    我赶紧爬上去跟着看。
    “还有天线锅!哈哈哈”赵公明乐不可支,一边脚踢天线锅。
    我也觉得有点搞笑。闹了半天,这个伏羲老爷原来是个当代版的山顶洞人。
    玩闹了一阵,我们从山顶上下来了。赵公明要过我的电击棒,打开手电筒想进屋子里的那个洞探查。我小心翼翼跟着殿后,手里握着他换给我的枪以防万一。
    这洞走势平直,看来并不是通地底的。没多久,一道简易的木门挡在了我们前面。
    “快退回去,你们俩个,咳咳!”突然门后有声音传来,虽然很凶,但最后那两声咳嗽暴露了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赵公明并未搭话,而是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门上。那门本就极为简陋。经不住赵大神这一脚,连门带框支裂倒地。
    “你们...咳咳...”门后那家伙又惊又怒,却手捂胸口猛咳不止,赵公明的手电照的他睁不开眼睛。
    乖乖吓死人!只见这家伙是个蛇人!上半身人,人头人胳膊,腰腹以下就是长长的蛇身了。
    “你们...”这蛇人正怒指我和赵公明,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惊吓恶心之余,举枪就射击这个蛇人。
    “别别别开枪!”那蛇人一边用手挡子弹一边企求。
    我脑子一片混乱。本想着停止射击的。但手指间却因为激动而不停的射击。
    那蛇人慌忙转身逃窜。拖着长长的躯体从一边的一个洞里钻了进去。
    “你们闯大祸了!”临走前丢下了这么一句。
    蛇妖一走,我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下来。此时借着手电的光细看这个洞府,我们被中间一闪一闪的光珠吸引,光珠上下四周围着几根支柱,也是一忽一忽发出暗红光茫。
    是一种彩灯吗?我心中疑惑。
    赵公明点头笑着说,“肖保,不错吗,出手果断心狠手辣。”
    “我哪有?我这是紧张的发抖手指一直不停的扣扳机。这,这个蛇人太恐怖了!”
    赵公明接过我的枪,检查一番,说,“来给你换子弹,待会继续,哈哈哈。”说着给我换了弹匣。
    “赵大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那个蛇妖真的是伏羲老爷吗?”此时我才想起课本上说的伏羲姥爷也是人首蛇身。
    “是个冒牌伏羲老爷,”
    我们进入这个空间,来到他逃走的洞口,这个洞口太小,我们爬不进去,看起来是专门为他自己设计的。
    “他逃了,现在追吗?”
    “先别追,过来看看这是啥,哇哦,找到宝贝了。”赵公明向那个光珠走去,发出喜不自胜的呼声。
    “那是什么?”
    “天呐!是一颗定海珠,我的亲娘娭,怎么会在这里有一颗定海珠?”赵公明高兴的说话腔调都变了。我从未见他这样失态过。看他这样子,想必这颗定海珠是一颗非常珍贵的宝贝。
    “赵大哥,这是什么呀?”
    “定海珠呀兄弟,你没听过吗?哦对了,你不知道,这么说吧,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所谓定海珠就是由中子星物质炼化出的法宝...中子星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赵公明以手扶额,显得超级无奈。
    我尴尬的笑笑。反正我知道它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贝就罢了。
    “好神奇呀,你看他飘浮在空中呢。他怎么不往下掉呢,是磁悬浮吗?”我问。
    “嗯,类似。”
    “这些发红光的石头是什么呀?”
    “息壤矿石!”
    “什么是息壤矿石?”
    “嗯...一种超材料。”
    “它是用来保护这颗定海珠的吗?”
    “对,准确来说是用来压制这个定海珠的。”
    “压制,为什么要压制?”
    “不压制它会爆炸呀!”
    “为什么要爆炸呀?”
    “因为它是中子星啊,是由中子组成的。你知道...你知道这颗定海珠有多重吗?”
    “不知道。”
    “他有一亿吨重!”
    我努力在脑海中构思着这个级别的重量。
    “不可能啊,才这么小一点!”
    “所以说它容易爆炸呀!恢复它原来的大小...所以才要用这些息壤矿石对他进行压制。”
    我们就像师生那样一问一答。
    正说着,我们的脚下震动了一下,头顶有沙石漏下来。那定海珠也跟着挠动了一下。
    “不妙!”赵公明扫视头顶墙壁一圈,目光凝定于定海珠,面色严肃,突然转脸瞅着我,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两下,郑重地说,“肖保你闯下大祸了!”
    “什么大祸?”
    “你刚才开枪的时候误射到了定海珠,现在定海珠要爆炸了。”
    正说着我们脚下又震动了一下,比刚才幅度要大。
    “啊!我不是故意的...那现在要怎么办?”
    他摇摇头。
    “那咱们逃吧。”
    “逃哪去?”
    “先逃去外面吧。”我想这个人是不是被吓傻了?我们先逃外面,等着它爆炸完了再收拾残局也不迟。难不成站在这里等着被炸死啊。这里不还有个鬼打墙的阵法吗?外面的人或许不会知道呢。
    “逃地球外面去吗?”赵公明冷静地问我。这时候了他还想着开玩笑。
    “先逃这个洞外。定海珠他在洞里面爆炸,想必影响会很小。”
    “很小?”赵公明冷笑一声,“你知道这颗定海珠爆炸的当量有多大吗?”
    “有多大?”
    “像这颗珍珠这么大的中子星物质在地球上爆炸的话,其威力大致相当于3000万颗人类造出的最大当量的氢弹爆炸产生的威力那么大!”
    我一听,吓得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但看到赵公明这么失态而又严肃,就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那该怎么办呀?赵大哥快想办法呀!你用你的那些符...”
    赵公明摇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呀?”我焦急无措起来。3000万颗氢弹,地球岂不会被炸出个大窟窿?而我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打电话叫广成子过来。”赵公明冷静说道。
    “他来能阻止爆炸吗?”
    “能!”
    “我们先去外面吧,这里面没有信号。”
    急匆匆跑出洞外。我慌里慌忙地给广成子打电话。我说师傅师傅你快过来,这里有一颗定海珠要爆炸了。广成子一开始有点不相信,在电话那头说话显得很轻松。待我肯定说有一颗定海珠要爆炸的时候,他才紧张起来。他问我是不是赵公明搞的鬼。我说不是,是我不小心闯下的祸。他说好的,他很快就赶过来。叫我给他发一个定位。
    定位发过去,我就开始焦急的等着他来了。这么远的路不知他过多久才能赶过来?能不能来得及赶在定海珠爆炸之前赶过来。
    “肖保。”我头顶上方传来广成子的声音。我和赵公明急忙抬头看。
    远远的,一颗金球闪着金光飞了过来。
    “哇!师傅你速度太快了吧!”我对着下落的金球赞叹道,这还几秒都不到吧?
    “快说定海珠在哪?”金球降落,变形成广成子。但听声音这不是广成子发出的,很严励。哦我明白,肯定是他身边的那个隐形人吧。
    “在洞里。”我指着洞口说。
    “这里是怎么回事?”广成子环视四周问道。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指这片丛林怎么会烧起来?“为了给我发信号方便让我找到你们吗?”
    晕!发信号用得着这么大场面?
    “不是,是刚才赵大哥用雷劈过妖精。”我解释道。
    “真是胡作非为,破坏环境!”隐形人怒气骂道。
    “还是先管定海珠吧。”赵公明从旁催道。
    “走,带我去看看。”广成子下令到。
    此时大地又抖动了一下,像地震一样强烈。
    我又惊又怕然而大着胆子冲进洞里。我们一群人急匆匆来到定海珠所在的空间。那个定海珠不像刚才那样漂浮在中间,而是乱撞向那些红色光柱,红色光柱紧跟着发出更加明亮的红光。“咔咔。”有种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而那颗定海珠居然也忽大忽小,发出嗡嗡嗡嗡的声响。
    “赵公明肯定是你搞的鬼!”空中突然传来那人的声音。
    我记起来了他叫团团。
    赵公明脸一沉。我赶紧说,“不关赵大哥什么事,是我的错,我闯下的祸。”
    “哼!又是你这样一模一样的小屁孩。”
    我一听有点不爽,这个团团对人类小孩是有多大的成见呀!
    “现在该怎么做?”我问边上的广成子。
    “嗯,这里怎么会有一颗定海珠?赵大人是你的吗?”广成子问。
    “肯定是赵公明私藏的,除了他还会是谁!”
    赵公明一脸无奈摊着手说,“真不是我,你们怀疑我我能理解,但这颗珠子真不是我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驾驭不了,你问肖保。”
    “是,赵大哥说的是实话,这珠子真不是他的,而是伏羲老爷的。”
    “好啊,居然敢嫁祸伏羲老爷!”
    “真是伏羲...不,是一个自称伏羲老爷的。”
    “你见过伏羲老爷吗,他长啥样你知道吗?小屁孩!”
    “我见过,他...人首蛇身,哦还有胳膊,没腿...”
    “大胆!竟敢...”
    “停停停,先都别争了。”赵公明举起双手说,“还是赶快先把这个定海珠搞定了再说吧。”
    “定海珠快爆炸了。”广成子淡淡地说。
    快爆炸了你还这么淡定!我真是又气又急。
    “师傅,想想办法呀!”我央求他。
    “嗯。”广成子点点头。抬起一只手向前伸去,似是要抓取什么东西。
    咦?他的手怎么不见了!我惊愕万分。
    等我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隔空取物!
    天呐,广成子果然会许多高阶法术。
    “这是什么?”
    “这就是息壤了。”赵公明代为解说道。
    “哇看上去像一个黄金手环。”我惊叹道。
    “它可以是任何颜色任何形状。”广成子说道。只见息壤环变成了棕色,环面出现许多小洞,小洞逐渐扩大,环就变成了网状环。
    这时大地又开始抖动起来,我们所处的山洞好像快要塌了。而那颗定海珠也变得极不稳定起来,像发癫一样的抖动。周围的红柱有些开始碎裂了。
    “师傅定海珠要爆炸了。”
    广成子不慌不忙将手一伸,那息壤环飘向定海珠,不断变大形成一张黄金网,其变换形态的时候就像液体金属一样,从两边和上下漫过去,将定海珠网在了中间。然后不断收小。那定海珠也在网中变得稳定下来。最后息壤环又变成了原来的大小和金色。而那颗定海珠就像镶嵌在黄金手镯上的珍珠一样。广成子用手接住了它。
    地震消失了,这么容易就搞定了?那可有3000万颗氢弹的威力呀!真是虚惊一场!
    “这里怎么会有一颗定海珠?”,广成子望着手中的定海珠自言自语道。
    “哼,肯定是某人私藏的!”这是隐形人的声音。
    “还有这些息壤矿石……”
    没有了定海珠,那些息壤矿石的光芒也熄灭了,黑漆漆的就像普通的石头。
    “这里应该没啥情况了,”赵公明绕着手电筒在这个空间里查看了一圈之后建议道,“咱们还是先去外面吧!”
    我们退回到房间里,广成子伸手松拳,那个裹着定海珠的息壤手镯又漂浮在了半空中。
    “广成子大人,该怎么处置赵公明,要不要我上报天庭?”团团问。
    突然赵公明猛地朝空中一出手,一抓,所抓位置就是团团刚才说话发声的地方。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一看赵公明手里抓着一只兔子,一只小黄兔。被赵公明逮耳朵提在手里。正四肢乱蹬,尖叫不断,“快放开我!该死的赵公明,竟敢揪本仙倌的耳朵,找死也不看个时辰...”正骂着,突然它化成一团光雾,脱开赵公明的手,转一圈飘到了广成子肩上,又幻化成了小黄兔的模样。
    “碎尸万段的赵公明,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本仙倌,本仙倌要将你碎尸万段,嘿~”说着举起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好像要施展什么吓人的法术。
    “团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广成子微微偏头劝和道。
    团团停止运法,“哼!”扭过头去不看赵公明,“看在广成子大人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的狗命!”
    “那这颗定海珠怎么办?”我问。它还一直在空中飘着呢。这时大家一齐望向它。
    “我更感兴趣的是这颗定海中是怎么流落至此的?”团团冷冷问道,斜眼瞟了一下赵公明。
    “是啊,我也奇怪呢这可是天庭至宝,怎么会在地球上?”赵公明也冷冷的反问。
    “该不会是有人偷来藏在这的吧,哼!”
    “想偷也只有大罗金仙级别的才能偷吧,像我们这种凡人...”赵公明摊摊手,有些自嘲的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呵,说不定是有些凡人凡心不死,仗着有亲戚在仙界当差,偷偷给弄出来的吧?”
    “是谁弄出来的抓到那个罪魁祸首一问不就知道了嘛何必在这里疑神疑鬼!”赵公明显得有些烦燥地严肃说道,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对呀我看还是先抓住那个假伏羲老爷再说吧。”我说。
    “他恐怕已经逃远了。”赵公明说。
    “广成子大人只要灵识一动,他就算逃进地核里也能将它找出来。”团团骄傲地说。
    “那就有劳广成子大人把它捉回来吧。”赵公明对广成子冷冷地发出请求。
    “嗯,哼哼,好久没出手了。”广成子乐呵呵傻乎乎地笑着说。
    “怎么能够劳烦广成子大人亲自出手呢,你们太失礼了,”团团严肃认真地说道,“广成子大人还是让我烧符拘神来捉吧。”
    “唉,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别人了。”
    “麻烦什么,反正那帮混蛋整天闲着没事干。”
    “唉算了算了。”广成子摆摆手。抬头环视这间陋室,似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微微一笑,向角落走去,从一张旧椅子背上拿起一根长电线,原来是个插排。笑说,“就你了。”说着一扬手,只见那个插排突然活了似的,插线板像蛇头一样昂了起来。然后浑身开始发光,增粗变长,“嘭!”一声,变成了一条黄金巨蟒。
    “去吧。”广成子命令道。
    金蛇在空中盘旋几圈,夺门而出不知所踪。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因为大家都不说话。
    喝口茶的功夫,只听外面传来嘈杂声,黄金巨蟒从洞口飞窜进来,后面尾巴那小半截卷着那个伏羲老爷,只见他不住地挣扎喊叫,“快放下我!咳咳,快放下我!”望见我们,他慢慢地安静下来。那条金龙在伏羲老爷身上绕了几圈捆好。金光消失,一看又恢复成了一根插排。那伏羲老爷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不再言语。而是蛇躯盘成一盘,努力将上身立了起来,看上去相当虚弱吃力,是不是刚才被赵公明的闪电炸伤了?细看他长着一张中老年男人的瘦削多皱的脸,眼睛倒是挺清亮的。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满脸污渍显然多日未洗。
    “几位仙爷好!”他怯怯地说。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团团呵问。
    “小神伏羲老...小神伏羲拜见...”
    “大胆妖孽,竟敢冒充羲皇名讳!”
    “不敢不敢,咳咳,我只是借用一下伏羲老爷...对!義皇老爷的名...讳,咳咳...小神实在...没有名字。”
    “还敢自称小神,你配吗?”
    “我...”这伏羲老爷脸色看上去有些愠怒不爽。
    “哼!别的不说,仅仅你冒充羲皇大人这一条罪名就足够治你的死罪了。”
    “仙爷息怒,恕小神无知...小神并不是故意的。”
    “还一口一个小神!”
    “小...小的。”
    “我看我们就先叫他阿福吧。”广成子从旁插话建议道。
    “大胆阿福!你冒充羲皇大人有什么目的,做过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小神都是咳咳...小的都是造福一方,并不敢做一件坏事。”
    “敢说谎就割了你舌头!”
    “不敢。”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同伙?”
    “没有。”
    “那这个阵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这点微末道行,是根本摆不出这样的弥天大阵的,到底是谁布的这个阵?还有那颗定海珠,想必也是布阵人的?”
    “布阵人...小的不能说,他有恩于小的。”
    “快说!你说出来还能饶你一命。”
    “小的死也不能说,咳咳。”
    “别装可怜,最好现在什么都讲出来。”赵公明这时也掺进来审问这个阿福,“免得浪费我们一颗吐真丹。”
    一听吐真丹,阿福神色显得动摇了。
    “这样呀,那我说。”阿福思考了一会说,“我叫他师傅,他应该就是这个阵的布阵人。他没有收我做徒弟,是我自己这么称呼他的。他教过我一点法术,让我躲在这里修炼,不要出去。”
    “你躲在这个地方多久了?”团团问。
    “大概有40多年了,我也记不清。”
    “怎么会记不清?你爹妈是谁?”
    “不知道,打我记事起记得的人就只有师傅。”
    “你师傅都教了你些什么法术?”
    “控梦之术,还有一点五行之术,学习控梦之术,师傅说可以让我复制别人的记忆,了解世间的情形,因为我白天都躲在这个阵法之中,不能见人。”
    “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伟大的人,热心的人,仁慈的人...”
    “我是说长相!”
    “他老人家...鹤发童颜,总是一身轻衫。”
    “他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没有。”
    “他住哪呢?”
    阿福摇了摇头。
    赵公明和广成子同时低下头,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到底是谁呢?”广成子自言自语。
    “要不先找出阵脚看看?”赵公明建议道。
    “嗯。”广成子点点头。 然后闭目,似在默想着什么?
    “什么是阵脚?”我悄问赵公明。
    “定海珠乃阵眼,”赵公明侧侧身悄悄给我解说道“还有五样法器作为阵脚分别被藏于外面的金木水火土之中,形成一个正五边形。这才构成了这个完整的阵法。”
    “那他这是在?”我指的是广成子师傅。
    “他正在用他的灵识搜寻这五样法器。”
    正说着只见广成子睁开眼睛,伸出手一勾,“来来来。”他轻声唤道。只见从洞门外飞进五样...法器。其中四样是一样的黑漆漆的一节碳棒一样的东西。而第五样则是一只燃烧的红色蜡烛。
    赵公明和广成子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这!?”他们互看一眼。“这是500年前才用的法器!”广成子惊讶道。
    “其它的黑漆石也就罢了,这根南明离火烛!...”赵公明没有说下去。
    他俩又把目光转向阿福。“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公明严励问道。
    “小,小的不知啊。”阿福急的摆着手说。
    “你认得这些法宝是什么吗?”广成子问阿福。
    “不认得。小的只见过这根蜡烛,没见过其他的这些...法宝。”
    赵公明一直审慎的盯着阿福。那阿福在众人注视之下反倒镇定了下来,继续说道,“小的只知道这根蜡烛是师傅放在外面的一件法宝。具体的功用是什么我不知道,师傅没有讲。我只知道这根蜡烛很神奇,不管什么样的天气它都不会熄灭,刮风下雨也不行。我有时还用他引火搞个烧烤吃呢,嘿嘿,咳咳。”阿福想起有趣的往事竟然笑了起来,然而又一阵咳嗽,虚弱的似乎站立不住。
    “此阵存在五百年之久天庭居然没有发现,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真是叫人笑掉大牙。”赵公明这时冷笑着说。
    “还不是你妹无能,系统不由她掌管的吗?噢~不打自招了吧,肯定是你们兄妹串通布下的这个阵。”团团这时立刻反驳,维护天庭的尊严和面子,同时把锅甩给赵公明…兄妹?
    “别想甩锅,我妹顶多只是个CEO,并不知道系统源代码,掌握源代码的都是天庭那些大佬,我看啊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偷偷摆下此阵。”
    “大胆赵公明竟敢怀疑天庭大佬!你指的是谁?”
    “谁知道,难不成是我妹?哈哈。”
    “哼!就你妹也配!她不就一个打杂的吗?”
    “你看看,刚刚说是我妹布的阵现在又说她不佩,你脑子短路的吗?”
    “别吵了!”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俩的争吵。
    我们一看说话的居然是阿福。
    “怎么了?”赵公明问。
    阿福气喘吁吁地说,“我快要死了...咳咳!”
    看他那样子,也着实让人顿生可怜之心。
    “救救他吧。”我对赵公明说,“你看他伤成这样。”我的意思是它这伤还是你刚才雷击造成的,你应该负点责任。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救他?要救他只好把他带去医院喽。”
    “你想把医院的人都吓死啊!”我吃惊地喊道。赵大哥你是有多不靠谱!
    “你伤得不轻呀!”广成子也对着阿福关心地问道。
    “我看是命不久已。”团团说,“也罢,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就饶了你假冒羲皇大人的罪名吧!”
    “唉对了,是谁给你起伏羲老爷这个名字的?是你自己还是你师父?”赵公明问。
    阿福讪笑着答,“是我自己。”
    “你咋起这么一个名字?”赵公明也笑着问。
    “小人从人类的记忆当中了解到了伏羲大人的样子,”说着他看看自己的身体,“小的觉得小的跟伏羲大人有点相似,可能颇有渊源,所以就造次起了伏羲老爷这个名字,咳咳咳!”
    “你坐...躺那休息一会吧。”广成子指着床对阿福说。
    “没事没事,我能撑得住。”
    “躺那休息会吧,别硬撑了。”赵公明也劝他。
    “他伤成这样还不是你乱用雷击造成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团团不留余地地讽刺赵公明揭露赵公明。
    “诶呀你们看,”这时广成子抬起手,有一根黑漆石飘到他的手心。上面似乎微微冒着烟。“这跟黑漆石应该是放在木植里面的。刚才放它的大树应该被赵大人的雷劈到了,你看有些损坏。”
    我们都凑跟前看。赵公明有些讪讪的。
    “哼,”团团这次只是轻轻一哼,颇为不屑的瞅一眼赵公明,“一天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捣乱,就是因为你乱用雷击破坏了这个阵法才导致定海珠失控,若不是广成子大人来的及时,定海珠爆炸,不知道会把地球炸出多大一个坑呢?”
    哦,原来造成定海珠失控的罪魁祸首是赵公明,他刚才还把这个责任甩锅给我呢,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我哪知道这里还有一颗定海珠...所以说这颗定海珠根本与我没有关系,是你们天庭的责任。”
    “不是你的难道就是我们天庭的?”
    “那你说是哪的?在华夏除了天庭大佬谁还能摆法阵私藏住一颗定海珠?”
    “这阵不是500年前就摆下的吗?哪个大神会无聊到500年就为了藏一颗珠子,也不升级阵法,任你这样的毛神都能闯进来。”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老糊涂忘了...”
    “不要吵啦,咳咳!”阿福用咳嗽声阻止了赵公明和团团的争吵。“我要死啦!”他凄惨地说道。
    “死了变成鬼就去找赵公明报仇,是他害死的你。”团团建议道。
    “死了变成鬼就去找这只兔子,蛇最喜欢追兔子了。”赵公明毫不示弱。
    “死了到阎王那去告状,把害死你的凶手打入18层地狱。”
    “对,死了你就去找阎王,跟阎王一起抓兔子。”
    “你去让阎王派黑白无常去把赵公民的琵琶骨锁上,拉他上刀山下火海。”
    “对,你去叫阎王派上黑白无常,帮着你抓兔子。”
    “別吵了我快死了。”阿福插进一句。
    “你到底死还是不死?”赵公明和团团同声呵问。
    “死死,我这就死,咳咳,唉哟...”阿福又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
    “还是想办法救救他吧!”我企求赵公明。
    “哼,以他的那点微末道行还想救人,笑死人了。”团团翘起二郎腿,抱臂扭头挖苦道。
    “看样子你也年纪不小了,四十...多岁了是吧?”赵公明问阿福。
    “是,四十多了,具体四十几记不清了。”阿福答。
    “四十多岁就老成这样?”赵公明叹息道。
    “是...是...”阿福显得很难为情。
    “娶过老婆没?”
    “没,小的没害过人。你看小的这身体...”
    “那你是对人类的女人感兴趣还是对母蛇感兴趣?”
    “咳咳!”这次咳嗽的是广成子,他瞄一眼我说道,“赵大人探讨的问题有点深刻了啊!”
    “哎!”阿福没问答他对人还是蛇感兴趣,只是叹了口气,“小的一直是孤身一人,打了一辈子光棍,幸亏在小的时候师傅收留了我,要不然我就会被外面的人当做妖怪打死了。师傅让我留在这个阵法里白天不要出去,说这样可以保全我的小命。因为普通人类是进不到这个阵法的。后来他教了我一些控梦之术,晚上叫我潜进别人的大脑获取他们的记忆,让我了解不同人的人生,以便让我获得人性和阅历。然后我就...嘿嘿...帮人们办了一些事情。”阿福搔着后脑勺笑着说。
    “啊?原来那些民间传说都是真的呀!”我惊讶道,“那...窝驼村张家媳妇结婚多年来一直未生闹着离婚,后来拜了你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也是你干的好事喽?”
    “嗯,是我干的好事,不不不,不是我干的好事...哦是是是,是我干的好事,哦不是,唉呀!说不清了。”
    “到底是不是?”赵公明笑问。
    阿福冷静下来,想了想说,“张家那媳妇不生孩子,其实问题出在张家那小子身上,媳妇去医院检查过一切正常。让那小子去检查,他死活
    不去,一口认定自己没有问题,其实是他直男癌发作,自尊心作祟。后来我就托梦,告诉他找个机会悄悄去医院检查治病,不要告诉别人不就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了吗?那小子后来就果然按我说的,借口去外地打工把病治了,回来就跟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存在?”我好奇问。
    “不知道,他不知道。”阿福否定道,“托梦的时候他们只听到我的声音见不到我的形象,每次他们完成心愿,我都会抹去他们对托梦的记忆。”
    原来如此,我想着。
    “后来师傅又教了我一些五行之术,”阿福又继续说道,“叫我守护这个阵法。”
    “怎么个守护之法?”赵公明问。
    “就是一旦发现有人闯阵就叫我一定要留在阵中。”听阿福如此回答,赵公明和广成子相视一笑,似是明白了什么。“还有,说在阵中我的五行之术会效力大增。”
    赵公明轻蔑一笑。
    “他师傅为啥让他来人闯阵时一定要留在阵中,躲远去不行吗?”我悄问赵公明。
    “阵法要借他脑子才能启动障眼法...简单点说就是借他脑子发射脑电波。”
    “哦。”
    “你师傅多久来看你一次?”广成子问道。
    “这个没有规律,他很少来...我很想他的。我一直一个人,很想师傅来陪我说说话咳咳!”
    “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是...前年春节,那时候我生病了,他就来看我了,给我治好了病。”
    “你生病了他就能知道?”赵公明问。
    “嗯。”
    “看来你在此的一举一动你师傅都能监视到。”广成子说。
    那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他师傅能监视到吗?我心里产生这个疑问。结果我们大家都抬起头扫视四周,似乎有人在暗处监视我们似的。
    “哎!可惜你命不久矣。”广成子叹道。
    “小的并不贪生,”阿福说道,“只是遗憾这一辈子孤单一人没有朋友,我真羡慕你们人类,父母兄弟亲戚邻居大家生活在一起有说有笑,多么幸福!”
    “你如今遇到我们也算有缘,我看还是治好你的身体,让你多活几年吧。”
    “哎!治好了有什么用?反正我也不能四处活动到人类中间去,还是只能躲进深山老林里。”
    “我可以将你的身体改造成人类之躯。”
    “广成子大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团团惊问。
    “他躲在这个阵法之中,”广成子喟然答道,“连天地都不知他的存在,我们将它改造成人类并不触犯什么天规。”
    “那感情好,广成子大人你真是一位活佛呀!”阿福感激地说。
    “真会拍马屁!”团团翻眼骂道。
    “呵呵,最会拍马屁的还不是你吗?”赵公明也不放过揭露挖苦团团的机会。
    “什么!我那是由衷赞美好不好?你连马屁和赞美都分不清,白痴!”
    “呵呵,别人的是拍马屁你的就是由衷赞美?我看啊是有些马屁精看到别人拍他主人的马屁他吃醋了。”
    “你才爱吃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啦你们别吵啦!还是让师傅赶快救阿福吧!”我制止他们,对广成子问道,“师傅你准备怎么救阿福,给他吃一颗仙丹吗?”
    “他既然羡慕人类,我就把它改造成人类之躯,让他可以生活在人类之中。”广成子答。
    “好啊好啊!”阿福拍手欢呼。
    “怎么现在不咳了?这么精神我看已经好了不用治了。”赵公明泼上一盆冷水。
    “咳咳咳...没好。”阿福立刻又咳上了。
    只见广成子闭上眼睛,将右手伸于胸前好像托着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凭空一颗金球掉落在他的手心里。他睁开眼睛,托起金球给我们看。这是一个闪闪发光比拳头略大的金球。
    “这是什么?”我惊问赵公明。
    “一颗灵子。”
    “什么是灵子?”
    “嗯...灵子就是一种信息能量核,它储备着一个生物全部分子级别的构造信息。只要把它投入到合适的养料之中,片刻工夫它就能将养料组装出一个生物,这颗灵子应该储备的是人类身体的信息。”
    “没错。”广成子接话道,“这颗灵子储备的是一个18岁成年男子的身体信息。阿福,我就将你变成一个成年男子,以后你就靠自己养活自己结交朋友结婚生子过完一生好不好?”
    “好,谢谢广成子大人!”阿福朝广成子低头一拜。
    广成子将手轻轻一挥,那颗灵子缓缓向阿福飘去,飘到阿福头顶,停了片刻,发出呤呤呤的响声。然后降落到了阿福脑子里,直接陷了进去,阿福整个脑袋五官都发出金光,他也一脸惊讶的表情。灵子在他体内继续下落,通过脖子胸腔肚子,一路通透金光,最后在丹田那停了下来。只见灵子渐渐融化,金色溶液弥漫他的全身,阿福立不稳倒卧在地上,此时他的后半截蛇躯也全都注满了金色光液。
    片刻之后,金色光液开始回流,逐渐汇集于脑袋处,显出一个小金人儿形象,最后金色光芒消失,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
    “哇~哇~哇~”一阵婴儿啼哭。
    怎么回事?我们睁大眼睛瞧去。阿福形骸之处躺的是一个婴儿!
    “坏了,拿错灵子了。”广成子变得严肃,痴痴说道。
    “他怎么变成了个小孩呀,不是说是个18岁的成年男人吗?”我这样疑问道,不过我已经猜出了原因,因为广成子他已经说了他拿错灵子了,看起来他是不小心拿了一个婴儿的灵子来给阿福用。
    我晕!我早就有预感,觉得他这次也正常的太持久了,简直出尽风头。果然在最关键时刻掉链子。
    “算了,也是他的命。”广成子闭目叹道。
    “喂喂喂,别想推卸责任。”赵公明可不会轻易放过广成子。
    “广成子大人有什么责任,能赐予他人身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不像某些人拿雷劈他。”团团上来帮腔。
    “那好啊,你们就养大他吧,恩情更大!”
    我走过去看那婴儿。团团也蹦蹦跳跳过来看。
    只见是个小男孩,也就几个月大吧。眼珠子瞅见我和团团又开始哭起来。
    “师傅那现在该怎么办吧?”
    “我看送去孤儿院。”团团说。
    “别送去孤儿院!”我大声反对道。
    “为啥?”
    “那里并不好。”我咬着嘴唇说。
    “那难道你要收养他吗?”
    我连忙摇头。“我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谁变出的小孩谁负责,别抵赖啊。”赵公明远远地说。
    “我看还是把他送一户有钱人家收养比较好。”广成子说道。
    “先别说那么多了,先给他弄件衣服吧,把他抱起来,不要这样哭了。”我说,“师傅你能给他变一件衣服吗?”
    “我...”广成子犹豫不答。好似因为他刚才法术出错变得不自信了。
    “广成子大人累了,不想变了。”团团替他打圆场。
    最后还是我脱下外衣把小阿福裹上,抱了起来,他才不哭了。
    “小阿福他还有之前的记忆吗?”我问。
    “这么小暂时没有。”赵公明答。
    “那以后会有吗?”
    “等他18岁的时候,他的记忆就会慢慢释放出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
    “刚才广成子大人已经说了,你们就把他送给一户有钱人家吧。”团团站广成子肩上事不关已地说道。
    “要送你们去送。”赵公明态度也很强硬。
    “广成子大人赐予他新生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帮他找一户好人家这样简单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啦。”
    “赵大人还是辛苦你送一下吧,我...有点不方便。”广成子客气地恳求赵公明。赵公明没说什么,似乎是答应了。

    。。。
    “定海珠和这个阵法的事,你们千万不能走漏风声泄露出去。”团团神神秘秘然而郑重地说道,“这事最好先别声张,事后悄悄报告天庭就行。然后让天庭派人调查此阵的布阵人。毕竟这事出在我们华夏系统,被西洋妖人知道了拿这事要挟我们就不好了,你们也知道那帮孙子就爱这么干。”
    什么华夏系统西洋妖人我之前一概没听过,现在听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团团说的是什么东西?还有他把这事说的这么郑重,说什么千万不能把这个阵法的事泄露出去,而且其他人也一脸严肃郑重,那这个事应该就挺重大的。而这件事的性质以及他到底有多严重这里只有我不清楚。我很想问问他们的,但觉得此时气氛不对。就咽下这股好奇心,准备回头问赵公明。
    “那怎么处理这些法宝,定海珠,南明离火烛,还有黑漆石?”赵公明问。
    “南明离火烛和黑漆石我们就说是阿福从黑市买来的。然后占山为王偷偷摆下此五行法阵,被我们发现后破了他的阵法,结果也伤及了他,后来我们发现他并没危害人间,反倒处处行善。所以广成子大人大发慈业用一颗灵子给予了他新生。”团团这是在跟我们对口径,“记得别人问起就这么说。”
    呵呵,反正阿福现在是婴儿,由你们怎么编排,他也是有口莫辩。我想着。
    “那这颗定海珠呢?”赵公明质问。
    “当然是收归天庭喽。”
    “是你天庭的东西吗你收归?”
    “怎么难道要给你啊?”
    “你们有资格据为已有吗?不要脸。”
    “我们没资格,你更没有,更不要脸!”
    “好啦别吵啦,”我制止这对冤家,“你们看定海珠都飘到阿福这里来了。”
    “法宝认主!”广成子严肃说道。赵公明和团团也愣住了。
    “什么是法宝认主?”我多问一句,虽然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裹着定海珠的手环落在了阿福的胸口。
    “就是这颗定海珠已经有了自我意识,选择追随他的主人。”广成子解释。
    “那怎么办?”我问。
    “只好由他了。”广成子答道。
    “可阿福这么小。”
    “那也没办法。”
    我拿起手环用它逗阿福,阿福把手环抓在手里开心的望着我笑着挠着。然后那手环居然自己变化,套进阿福手腕上体积缩小变成了一个小手镯。嗨嘿真好玩!我一手抱着阿福另一只手去摸那个手镯。那个手镯在我的指尖逐渐变大,我把他从阿福手上脱下来好奇的观摩。忍不住想自己试试,就戴在了自己手腕上。也成,刚刚好。
    “双主法宝!”广成子痴痴念道。我抬头一看,他们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
    “法宝也认你。”广成子自动解说道。这不很正常吗?不就是个手饰嘛,你戴我戴还不都一样。我心里想。
    “来我试试。”赵公明说,走过来也想试戴定海珠手环。我把手抬给他,他要脱下那个手环,手环却变小紧紧地贴在我的手腕上,这样他是根本脱不下来的。
    “哈哈哈,”团团嘲笑道,“人家不认你。”
    赵大哥也是一脸无奈。
    “贪心不足,自作多情,哈哈哈。”团团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广成子大人我看你还是把定海收回吧。定海珠是威力巨大的法宝,交给一个小婴儿保管并不妥当。”
    “嗯...”广成子低头沉思,“这样吧,定海珠的去留还是交给她自己选择吧。”说完他抬起手唤一声,“来~”
    只见定海珠手镯变大从我手腕上松脱下来飞向广成子那边。看起来定海珠也认广成子,或者广成子的法力无边能够施法强行移动它。
    定海珠飘至我们中间的空中就不动了。广成子问道,“你是想跟我回天庭呢还是想跟他们在一起?”
    话音刚落“嗖”地一声定海珠就飞到了我们这边。哈,定海珠想跟我们在一起。我开心地想。
    广成子笑一笑,望向我,“那就由你来保管定海珠了。”
    “我?”我惊愕道,“我不会驾驭呀!”
    我才不当冤大头,法宝喜欢我,我虽然开心,但这家伙它会爆炸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会施法术禁制它,万一它爆炸了怎么办?”
    “不会爆炸,他现在被裹在息壤环里很稳定。”广成子保证道,“并且法宝既然有了自我意识他就不会轻易爆炸,你想谁愿意自爆呀。”
    我有些怀疑的望向赵公明求助。他点点头默认。
    “我觉得不能给肖宝,到时候还不是被赵公明拐骗了去。”团团追加一句。
    “切!本大爷才不惜罕。拐骗别人法宝的事我赵公明才不会做,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哼,就怕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看就这么定了。”广成子裁定道,“就把定海珠交给肖保保管吧。肖保,你过来罢。”
    我有些犹豫踟蹰不前,赵公明在我后背暗推一把。我就踉跄走上前去。
    广成子望定我,“这灵宝既认阿福也认你,但阿福现在小,你现在怀抱着他,就是他的监护人,这颗珠子该你拥有。你一定要小心收藏,不要给别人炫耀,就当是一只普通的手镯戴在手上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万一遇到什么问题你就去问赵公明,他会帮助你解决问题的。”
    “嗯知道。”
    “万一有人知道这是一颗定海珠问起你哪来的,你就说嗯...我给你的。”
    “嗯好的。”
    “来吧,伸出胳膊。”
    我右手抱着阿福,就伸出了左手。
    那只镶嵌着定海珠的金镯子从空中漂浮过来,缓缓变大些套在我的左手腕上,然后又缩小了些,跌落挂在我的腕上,又变成了一件看上去是普通的手镯。
    “赵大人,就有劳你照管这俩孩子,和这颗定海珠了。”广成子诚恳嘱托道。
    赵公明手插裤兜,怅然说道,“唉!没办法,谁叫我这么有爱心呢。”
    “哼!装模作样,心里早乐开花了吧。”团团在一旁尖酸揭发道。
    “嘿嘿嘿嘿...”赵公明忍不住笑出声,“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瞧瞧瞧,”团团激动地蹦跶着向广成子告状,“我就说他怀有二心打的定海珠的主意,一下子就暴露了吧。广成子大人快收回定海珠,不要把定海珠给他们。”
    “马屁兔,你别再给我挑拨离间啊!”赵公明指着团团板起脸呵道。
    。。。
    。。。
    。。。
    广成子回收了那些息壤矿石,和团团带着其他的法宝回天庭报道,我和赵公明抱着小阿福去向大首长报道。
    回到驻地,我和赵公明带阿福去见大首长,决定让大首长出面安排给阿福找收养人家的事宜。大首长问这孩子是哪来的?我说我和赵公明开车路过某地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男一女在喂孩子,他俩骑在一辆摩托车上。那孩子一直在哭,很抗拒,我们就好心过去问他们怎么了,是不是摩托车坏了走不了。结果那一男一女两人见我们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吞吞吐吐的说没事的他们喂孩子几口奶就走。赵公明问这孩子多大了?结果他俩回答不出,半天那个男的才说半岁大。赵公明说这孩子看着不像半岁大呀。结果那个男的显得有点生气,说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有多大?赵公明觉得不对劲,就说这孩子看上去生病了,要他们带他去医院。那男的凶起来,威胁赵公明不要管那么多。赵公明亮出刑警证说我就要管这么多!那男的把孩子往赵公明怀里一扔,发动魔托慌里慌张就窜小路逃走了。我们想去抓但是来不及了。
    大首长相信了我们编的故事。说要给阿福做DNA鉴定,帮他找他的亲生父母。暂时他派了专人去照顾阿福,我们只得由大首长安排。
    赵公明给大首长提交了这几天的调查报告。就是有关那个伏羲老爷的。结果不外乎就是人们的谣传和迷信,以及谣传和迷信背后的科学解释和群体心理。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大首长征求我的意见,问我跟赵公明合作的怎么样,要不要继续跟他合作办案?我说合作的很好,还想继续跟着他学习。大首长就同意我继续跟着赵公明辅助他办案。因为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请教他了。
    “赵大哥什么是华夏系统?”
    “赵大哥什么是西洋妖人?”
    “赵大哥那根南明离火烛是什么法宝,为什么一直不会熄灭?”
    “赵大哥你妹在天庭当CEO那可是很大的官呀!”
    “这大哥团团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说人话?”
    “赵大哥你教我五行之术怎么样?”
    “赵大哥你不是会障眼法吗?教教我行不行?”
    。。。
    我就这样缠着他一有空就问个他不停。
    赵公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我的问题,显得不是很有精神,可能是累了,毕竟刚办完一件大事人想要休息。他更多的时候是坐着或者躺着独自沉思。
    我才不管他这么多。是他指定要我当他跟班的。他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以后怎么给他好好办事?一点一滴地我也了解了那些问题的答案。
    所谓华夏系统就是封神系统的华夏部分。我们的地球在3000年前就达到了修仙文明的鼎盛时期。随之而来的是各方势力的战争,战争,还是战争!动不动就是核战级别的。地球上的生态系统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破坏,物种开始大规模灭绝。还有对生物的基因改造。产生了许多人兽杂交的新物种。这导致人类成为了一种弱势群体,堪堪就有被灭绝的危险。高等文明中的一方见此情形深感忧虑,决定将地球划为原始生物保护区。也就是说地球只能由它原本自然产生的生物居住,生老病死弱肉强食由其自生自灭,外力不得干扰。已经由基因工程产生的新物种,要么移居外星球,要么避世远居,不得干涉和进犯人类世界,也包括不得滥杀无辜其他生物。封神系统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建设的。它能够检测到灵力超过人类元神的灵体。包括有肉体的仙妖人也包括没肉体的魔鬼怪。以此形成结界,保护人类和其他生物在地球上正常繁衍生息。同时制定天规,也就是不许任何神仙妖魔鬼怪将上古修仙文明的事实告诉人类,同时也不得将法术传授人间。但是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和科学革命不断取得的进展,人类最终还是以科学的方式掌握了某些高等文明。所不同的是人类还没有学会自由掌控元神的能力,这是修仙文明和现代科学之间最大的区别。赵公明的妹子,赵云霄,是现在华夏封神系统的CEO。
    所谓西洋妖人就是不属于东方华夏系统的神仙,是西方世界的神仙。额,赵公明他们习惯称之为西洋妖人。
    而那些法宝呢就是修仙文明的产物了。法宝大致分为两种:防身和布阵。或者既可防身又可布阵。南明离火烛既是后一种法宝。而黑漆石主要用于储存信息。或者用来布阵,在上面篆刻专属铭文,只有篆刻者用其灵力才解得开。相当于密码锁。阿福的师傅能够在我们华夏系统里面布一个阵而不被发现,大致原因有两种:一是他懂得系统源代码。也就是他懂得铭文的纹路与注入灵力的频率。而这两种信息只有那几位华夏天庭大佬才知道。阿福师傅为何也知道,这就令人不得而知了。或者他是一位黑客,竟然发现了一个系统漏洞,然后破解,在系统里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这也就是第二个原因。具体是哪一个原因我们现在不得而知。想必天庭已经开始调查了吧?
    团团属于封神之前基因工程的产物。他们玉兔一族拥有人类大脑基因,所以智商和人类差不多。封神后他们也在天界服役当差。团团是天庭派来照顾广成子的,相当于他的秘书。呵!怪不得说话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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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6 13:22:06  更:2021-07-06 13: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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