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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整理重发——我去边疆看病的故事《麦地骷髅》[第10页] |
作者:紫芝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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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一加一不等于二的高深佛法,我等苦思无解,只得虚心向眼前高坐的大师求教。 “大师,此话怎讲,怎么一会能杀之,一会又不能杀之?”聂老大笑问。 大师缓缓开口道,“佛度众生,众生万象,众善众恶,众愚众痴,没有度不了的恶,只有没有底止的善。以无限度有限,何恶不度,何善不扬。出家人劝化那十恶不赫之人,既使此人顷刻就要加害于我,我亦不忍对其生出杀念。只要我的善念善愿能感动他一毫,让他生出些许善念,就是为此身丧也是值得的。而此十恶不赫之人又是国法难容的,国法会超度他了此冤孽,早登极乐。” |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脸上都露出一种明白了的表情。 “大师,那我失恋了很痛苦该怎么办呀?” 这时达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看他。只见是一个小年轻,脸上露着狡猾的笑,大家就知道他在逗大师,纷纷笑出声来。 大师也望着他笑,说道,“那你就再找一个女朋友呗,你长得这么英俊。” 哈哈哈,众人大笑。 |
笑过一会,师傅面向众人,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舒口气加大音量而沉声说道,“佛法乃是普度众生的大爱大智慧。佛法无边,然而千条万条总归起来就只一条…多行善广行善,这才是大快活大成就。”说完闭目静坐,手中的珠串随着拨动发出轻脆撞击的响声。众人知道这是大师结束讲经的意思。喇嘛们先动身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来,学喇嘛们的模样向大师行过礼才悄悄退出经堂。 |
出来后我们几个游客走着走着就攀谈上了。先问问你哪的?你哪的?各自报了省份,又互相恭维下对方的家乡特色,渐渐关系就熟络起来。达龙一看就是个好色种子。他专找那漂亮女孩说话。他是重庆人,皮肤生的特别白,整个五官也算是淡眉柔目,唇红齿白,诚如师傅所言相当英俊。又爱笑又话多,诙谐有趣,极能讨女孩欢心。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引逗的那女孩格格格笑个不停。女孩刚才说她有另一半。此时也不见他的另一半出来阻止这一幕。可能她男朋友没有在这伙人当中吧。 |
不知不觉我们将寺庙转了一圈,出来坐在一边的台阶上,晒太阳闲聊天,然后一起出寺下山。我望望师傅所在的经堂,想着不便一个人去打搅他,所以也只得跟着众人出来。 下山后,大家又相约着去吃了饭,AA制。然后互加了微信才挥手道别。 。。。 晚上我在微信上问师傅,明天我能过去找你吗?师傅说可以。 |
第二天,聂老大得瑟地说,有个单位开庆功会给他发了邀请,他可以带上我俩去蹭吃。我笑着拒绝了,说我还想去木郎寺听大师讲经。聂老大这种人,手头有资源是不用白不用的。当地有些人闻得我仨来自“相关部门”,出于好奇也罢,拉拢也罢,总会有些人想要结交他,因有今日受邀一说。当他俩听我不去吃大餐而要去听讲经时,苦劝我改日再去,我说我们在这呆不了几天了,还是抓紧机会的好。他俩颇觉遗憾,其实我也很遗憾,难道我不是一个吃货?只是我还有太多的问题想请教师傅。昆仑山那条龙还有那些怪兽是怎么回事,封神演义里讲的那些事又是怎么回事?他肯定知道。还有好神仙坏神仙又是怎么回事?记得他之前说过什么一切又跟三千年前一样,天规式微,人道崩溃,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
因此今天我一个人去了木郎寺。在进师傅所在的偏殿前,我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因此停下脚步,把头探进门里瞅了瞅。 “你进来吧。”没想到我一伸进去,师傅就发现了我的脑袋,他停下话头朝我说道。 我就不好意思地走进去,里头已有三人。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三人都是藏民。今天只有他们三位访客,因此他们都坐在地下的椅子上和大师讲话。见我进来,纷纷转头看我。 |
“这是我的在家弟子。”师傅为这三人介绍我道。那俩中年男女忙起身,跟我行礼说小师傅好。慌得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回礼说你好你好。 坐吧。师傅指着他跟前的一把椅子说。我就过去坐了,和这三人觌面而视。才发觉中间那位女孩气色有些不好,瘦削倦怠,孱弱不堪,像是得着什么大病。一双大眼晴黑白分明然而枯涸无光,像是两颗燃烧殆尽的星星。 |
“索南华宗,回去后好好修养,不能再让你兄嫂担心了,知道了吗?”师傅对着中间的女孩说。 “是。”女孩虚弱地答了一声。 “我这里会每天为你颂经祈福,但愿你能快点好起来。”师傅安慰道。 “谢谢大师,多谢大师。”三人同时说道。 姑娘兄长站起身和师傅告辞,师傅也未做挽留,叮嘱那位叫索南华宗的女孩好好休养身体。那女孩一边应着一边由她兄嫂搀扶着起来,缓慢转身走出了房间。我站起身目送他们。等他们走后,我不禁对那个女孩又担心又好奇。就问师傅, |
“师傅,那个女孩怎么了,这么年轻,好像得了什么大病?” 哎!师傅长叹一声,“冤孽呀!都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我心中一惊,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说那个女孩是因为失恋了才变得这么憔悴的?太夸张了吧!以前这种情况只听人偶尔说起过,叫做相思成疾。那也是像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现实中恐怕很少见这种情况。即使是狗血情感剧,也没见有这般严重的。 |
“怎么一回事,那姑娘恋爱了……又失恋了吗?”我小心向师傅求证道。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师傅回答。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我,问道,“肖雪,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我,我还小,没有女朋友。” “那有心上人吧?” “不,不,也没……有。” “哼哼,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是有咯。”师傅点点头,得意地说。 “我没有……不算是,是……相当于我姐那样的关系。” “嗯?姐弟恋!” |
“不!”我大喝一声,“我们不是姐弟恋,我对人家就是觉得……亲切,有好感,再说人家对我根本没意思,人家怎么会看上我?”我激动地说完这些话,发现自已脸热心跳,身上冒汗。 “呵呵,我看你也是单相思。”师傅笑说。 “我没有。”我辨驳道。但这句话说出口,我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 “哎,世人总是跳不出苦海情波…”师傅喟叹道。 “师傅,佛法那么伟大也普度不了这些失恋的人吗?”我好奇地问道。 师傅眼观前方,似有所思。 |
我内心突然陷入一种伤感情绪中。一时间我似乎想起了许多,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明。 记得之前看神雕侠侣时,觉得那个李莫愁太毒了,不就被男人抛弃了嘛,用得着大开杀戒血染武林吗?然后片子老播放着这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话完了之后也就是李莫愁开始杀人之时。现在想来,爱的深所以恨的深。李莫愁之所以那么残忍,或许是因为之前爱陆展元太深了,遭到背叛才怒不可遏变成魔头。爱情真是一把双刃剑,爱之不得则会被爱所伤。即如今日所见这个女孩,她能因相思而病的这么厉害,可见她对她的心上人爱的是多么深多么浓! |
“师傅,她会好起来吗,那个女孩?” “会吧,全靠她自己了。” “师傅,害了相思病的人为什么这么难度化?” “人之为人,有情有性,一点灵犀也在这情性之中,世人参佛向善全靠这点灵犀,无情无性则无灵犀,无灵犀则无善无人亦无佛。唯情一物佛法最难度化,是生是灭唯有靠其人自度啊!”师傅叹息着说。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新奇的念头,就问师傅道, |
“师傅,那你能用你的法术医好她吗…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使个什么忘字决,让她忘掉所思之人,让她好起来?” “当然能,但是我却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天规的约束。” “啊!天规是这样的吗?”我惊愕地问道。原本我以为天规就是为人着想的。既然世上有神仙,那神仙一定就会按天规帮助人类,施法救人。没想到天规竟然这么无情,竟然约束神仙使用法术救人。 |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把人类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师傅答道,漫天神魔都不得干涉人间生活。这是三千年前神魔共同达成的约定。不管你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都不得救人或害人。违反这个规定,无论神魔都要受到严惩。所以不是神仙不想救人,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明白吗?” “明……白。” |
“况且,神仙如果用法术助人,”师傅继续说道,“只会助长人的依赖性,心生侥幸心理,啥事儿都等着神仙来帮忙,不单人会变得越来越懒,神仙也会被累死?” “那就让人人都学会法术成为神仙,施法术帮自个干活,这样不就解决问题啦?”我聪明地说道。 “人人都学会法术?”师傅冷冷地说,“你还嫌这个世界不够乱?还想让更多的人成为神仙?你也不想想,人人都成了神仙,拥有了法力,难道就会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还不是照样争强斗胜,弱肉强食,大开杀诫!正邪两派打的不可开交。 |
到时候地球这么脆弱娇嫩的星球能扛得住神魔们糟踏吗?神魔打架可不是你们人类打打杀杀那么简单……虽然现代人类也拥有了那样的力量。神魔一旦开打,地球分分钟就会被炸成太阳系的陨石带。就像上次一样,要不是女娲娘娘派人及时阻止,中华大地早就被炸的寸草不生了。一旦地球被毁,普通人上那生活去?还有地球上的植物动物,你让他们到哪生活去?宇宙虽大,可最美最适合人类以及神魔生活的星球只有地球,所以再怎么水火不容,在保护地球这一点上,千百年来神魔是达成一致的。” |
“哦,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师傅,你说的那种现在人类也掌握的力量是指核力量吗?”我犹疑着问。 “是啊,就是核力量,原子弹!”师傅冷笑答道。 “这么说古人就已经掌握核技术啦,还差点发生核战争毁了地球?”我惊愕万分地问道。 “是啊,不过古人掌握的方式跟现代人有些不一样。”师傅答道,“核战争不是差点发生,而是已经发生了,只不过炸了几颗就被阻止了。” “女娲娘娘派人阻止的,派谁阻止的?”我连忙问。 “羿。”师傅简短答道。 |
“啊……师傅你给我讲讲呗,古代发生核战争的事。”我激动地央求师傅。 师傅望定我几秒钟,才说,“跟你说说也无妨,这也不是什么天机,呵呵。”师傅笑笑。然后继续说道,“尽管因为天条的规定,封神后严禁神魔将这一切上古史实泄露给人间,但世界各地的人族中间还是流传下来了部分的文字记载,比如……” “我知道我知道!”我激动地打断师傅说道。 |
“哦,你知道,你知道哪些?”师傅也好奇起来。 “我看过一本书叫《人类神秘现象全纪录》,里面说古印度流传下来了一本书,上面就记载着远古核战争的描述。不过那书叫啥来着……”我使劲搜索着记忆中那本印度古书的名字。但当时我没太留意,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叫《摩诃波罗多》是吧?”师傅从旁提醒道。 “对对,就是这本书。”我欣喜地说,没想到师傅竟然知道。 “嗯。”师傅点点斗,目视远方,脸上又浮出神秘兮兮的微笑。 |
我内心无比激动,没想到这些上古神话和古书中的记载都是真的。 “那大羿射日的具体情形是怎样的,该不会是当时天上真的有十个太阳吧?”我疑惑问。 “当然不是,呵呵。”师傅笑说,“那不过是九个魔…呵呵我今天给你透露了太多天机啦,不能再说了。”说着闭上口,目光中露岀神秘笑意。显然是不想再深讲下去了。 “唉呀师傅你继续讲呀,你就给我多讲点吗,你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不在乎再多点儿嘛。”我央求道。 “这些故事你找团团去问吧,他就爱讲这些古人古事…噢团团就是你说的那个你看不到的朋友。”师傅解释道。 |
哦?团团。原来那个隐形人叫团团。 “师傅,那位大神他为何要隐形?”我好奇问。 “他害羞,嘿嘿。”师傅笑答。 哦?还有这回事。听师傅如此说我倒对这个叫团团的大神感了兴趣。 |
那天从师傅那回来我坐立不安。我对远古世界的惊奇程度,就跟一个远古人来到现代世界所感受到的一样。若不是我亲历着的一些事,我是不会相信师傅所说的话的。 师傅责怪我书读的少,叮嘱我平吋多抽时间上网找资料学习,尤其是古今中外的历史和当代的科技成果,多了解多掌握,才能加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程度。别生活在资讯大爆炸的时代,而你却是个文盲! |
我也怀着好奇向他咨询了一些佛学知识。比如出家人的戒律是什么呀?佛祖菩萨都是真有其人吗?还有如何修炼成佛,佛经里主要讲些什么等等。当我问他古时候神魔交战的经过,天规的具体规定又是什么时,他则神秘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首长那边一直催着我们回去。聂远行和达龙也在这里待够了,该玩的,该吃的,他们都吃过玩过,我本来也打算着回去的。现在加了师傅微信,我遇到困难直接在手机上找他帮忙就可以了。但有一件事却阻住了我。 |
师傅来电话说,索南华宗的哥哥仁次希望师傅能去看看索南华宗,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问怎么回事,他们不能带索南华宗来你这吗?师傅说索南华宗因为病重不能长途颠波,仁次准备开车接师傅他过去。 我脑海里一下子想起那个女孩病重的样子,心里也十分记挂,就决定和师傅一起去。 原来索南华宗并不和她哥哥嫂嫂住镇上,而是和一些牧民住在桑科草原的牧场上。我们的车子翻过许多绿色的波浪,才来到牧民们居住的几座帐篷前。 车上我了解到了一些索南华宗的病况。她的身体吃了好些药总是不见好,又执意要留在草原上。潘星海就是她的心上人,是前年来这里支教的一个南方大学生,在这里的牧民小学教了一年书,去年秋天的时候回南方去了。索南华宗从潘星海来的开始就认识了他,后来看上了这个从南方来的英俊小伙子。但是潘星海最终选择没有留在这里,而是离开了桑科草原,离开了索南华宗。索南华宗由此大病一场。整个冬天她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加重,直到现在病势沉疴。哥哥嫂子亲朋劝也没用,她总是忘不掉潘星海,这可真是愁坏了她的亲人。 仁次在说这些的时候,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那个女孩子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病恹恹的样子,难道身体状态还能更虚弱吗?我真是不敢想象。 |
下了车,我们在仁次的引领下和几个牧民进入索南华宗所住的帐篷。索南华宗躺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师傅和其他人轻声交谈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其他人就出去了,留下师傅为她诵经祈祷。我虽然不会念经,但师傅也让我跟在他身后一起祈祷祝愿她康复。 过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师傅, |
“师傅,我们这样诵经祈祷……真的有用吗?” “有用。”师傅答道。沉默了一会,师傅又开口说道,“不过能不能走出这次的劫难还是全要靠她。” “那师傅你看她能不能走出……?”我忐忑问道。 “你心所想也是我心所想,你看她能不能走出?”师傅淡淡地就把问题又抛到了我这边。 “我……不知。”我心虚答道。我的潜意识里,或者我的理性分析,十分担忧她的命运。可我的意愿,我的情感,又十分希望她好起来。 “哎!”我不禁长叹一声,不自觉说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索南华宗这样难以割舍,非得用生命去交付?” |
“不外有情无情之人。”师傅冷笑一声说道,有着挖苦嘲讽的意味。 师傅给我的印象就是性格复杂多变,有时逗、有时痴、有时笑、有时黠、有时瞋、有时也会冷嘲,但总体上都是和善的形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修练? “师傅,有情无情之人……怎解?”我不解地问道。 师傅显的严肃了些,朗朗答道,“前世有情人变成了今世无情人,前世无情人变成了今世有情人。前世今生,有情无情,一还一报,天道轮回,人们总是逃不了情场孽债,你叫我怎解,我也无解。唯有灭除贪念,于红尘生厌离之心,才能证得无上正道,远离轮回之苦。” |
哦,是这样。我低头默应师傅的解答,其实内心并未明了他说的意思。前世今生的,跟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一样了。难道真的跟电视里演的一样有前世今生轮回转世这种事?我不知,此时也不好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我只好暂时将它装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再向师傅请教。 帐篷里的空气正沉默着,突然躺在床上的索南华宗脑袋动了起来,左右摇几下,嘴里咿咿有声。我和师傅赶紧去看,只见她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身体都这么虚弱了,还睡不好觉这么折腾,这样下去不行。”师傅说着,把手伸过去摸她的额头。不一会索南华宗安静了下来。 |
“师傅她可能刚才做噩梦了。”我说道。 “不是噩梦,”师傅答道,“你看她现在脸上带着舒展的微笑,刚才那应该只是梦到了什么焦急的场面,但这个场面的结局是美好的,是她所希望的。” “那这应该是一个美梦。”我说道。 “既使美梦她现在也不宜多做,”师傅说,“像刚才那种焦急的样子对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消耗。” “肖雪,”师傅转头问我,“想不想到索南华宗的梦境中去看一下?” |
“行吗?”我惊讶问。私闯一位少女的梦境太失礼了,并且人家身体已经这么虚弱,我们强闯岂不是加重伤害。 “她身体都这么虚弱,我们…会不会伤害到她?”我疑惑问。 “不会。”师傅断然答道,“身体虚弱的人元神弱,抵抗力弱,因此我们进入她梦境时会很顺利,不会对她的元神造成伤害。” 哦,原来这样。 “她现在这样子,我们只有进入她的意识海,找到她害相思病的症结根由,然后才能想办法化解。”师傅说道。 |
这样说来我们就可以大胆进入她的梦境不必顾虑太多了。我想着。 “倒是待会进入她的梦境你要轻手轻脚一些,”师傅提醒道,“一切都顺着她原本的意愿,不要忤逆和强行占据她的意识。” “嗯。”我点点头,那是当然。 “还有,”师傅继续说道,“在别人的梦境中她的记忆和情绪都能极易真切地复刻到我们心上,对我们造成深刻影响,这一点你要注意,尽量区分和避开这些外来记忆和情绪。因为毕竟不是我们的。并且有时候别人的心情很悲伤很痛苦,这会给我们的心理造成消极负面影响。” “哦好的。”我答应道。这一点我早有体会。 |
我和师傅静坐禅定,元神凝聚岀窍,相继进入索南华宗的意识海。里面半明半暗,好像夜空下流淌着一条白雾河流。远处和高空以及我们身边闪过一幕幕模糊场景,时长时短,应该是记忆和短梦在映现。我们能听到从画面里传来的声音,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伴着甜美的歌声时断时续,是往昔留在索南华宗心里抹不去的美好记忆。从这些画面中我看到了一个男孩子的面容身影,想必他就是潘星海了。 “师傅,我们怎么寻找她产生相思病的病因?” “从最开始寻找吧”。师傅说道。然后他转向我问道,“肖雪,你知道如何探查一个人的记忆吗?” |
“我不知啊!”我回道。心里想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教过我。 “其实很简单的,”师傅说道,“如果你悟性高,自己也可以揣摩出这个办法的。” 我有点慌,我根本就没有产生过探查别人记忆这种想法,这属于窥人隐私,我认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没想过,更别提揣摩出具体方法了。可是师傅说如果悟性高就可以揣摩出,那如果揣摩不出是不是就说明我悟性低?我可不想被人觉得我笨。 我的脑海里就立刻开动起来,使劲想如何探查一个人记忆的方法。可是由于我比较紧张,脑袋一片混乱僵硬,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低声问师傅, |
索南华宗的话音落下,我们的眼前己展现出一副巨大的半明半暗的画面。这画面渐渐扩大清晰,来到我们跟前。最后我们就处于索南华宗初次遇见潘星海的情境中了。 时候看样子是一个清晨,太阳快要从草原东方山脉线蹦出来了…… …… 回忆的内容就在小伙子笑容不断重现的画面中结束了。我们也了解到了她第一次遇见潘星海的情景。我一下子明白,索南华宗大概是在和这个叫做潘星海的小伙子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他动了情意吧。 |
“师傅,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问身边的师傅。 “继续看下去吧,”师傅叹口气说。 “索南华宗,你第二次见潘星海是什么时候?”师傅向空中问道。 “第二次见……是在那里呀!格格格……”空中传来索南华宗欢快的笑声。 我悄悄问师傅,“空中怎么有索南华宗的声音而不见她人影?” “这是她潜意识深处的声音,”师傅答道,“是她最本真自我的体现。你听她时时都在欢笑,这说明她的天性是快乐积极的。” “哦。”我点点头。 “她只是一束单一思维而已,还没有形象。”师傅讲解道。 原来是这样。 而此时我们的眼前又展开了另一副图景,想必这就是索南华宗第二次遇见潘星海的情景…… …… |
这一幕场景也结束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因为显然索南华宗更喜欢潘星海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索南华宗深深陷入对潘星海的爱恋之中,这是免不了的了。 我转头望望师傅,想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只见他在凝思。 “师傅,接下来怎么办?” “再看看吧,把以后的情况也了解下。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关键那男生他做了些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或许问题出在他身上,是他辜负了索南华宗。若是如此,我们就该想个别的办法来治疗索南华宗的病症。” “嗯。”我点头同意。 师傅默认点头。然后问我,“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
我看看四周的黑暗,悄悄问师傅,“是问索南华宗第三次你遇见潘星海在哪吗?” 师傅没有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只是安静的看了我几眼。然后说,“肖雪,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你要联系实际,新情况新问题要采取新的应对措施,不能因循守旧,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你问索南华宗第一次第二次遇见潘明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她或许记得,但当你问她第三次时,她的记忆或许就有一些模糊不能确定了,懂吗?” “哦……懂了。”我鼓着嘴应道。 |
“我们现在在她的梦境中,”师傅继续说道,“不能将她的全部思维意识都唤醒。现在我们问她的,只是她潜意识深处的一束思维而已。借助这束思维的思考回忆,我们能从她的意识海中调取出相关的记忆片段。这还不属于她的梦境,是我们顺应着她的大脑完成这一切的……”顿了一下,师傅问我,“肖雪,你能控制别人的梦境吗?” “能!”我肯定答道。这点技能我是在詹台哥的梦境中琢磨学会的。 |
“很好,”师傅说道,“当一个睡着的人本身不做梦时,我们可以占据他的意识海进行许多操作,比如调取记忆。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借助他的意识显现你所想的画面,这些画面可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而你见过的。就像我们借别人的画布画了一副自己的画一样。此时这些画面不会给当事人留下记忆,或者只留下少许记忆。因为这只是发生在他意识海深处的活动,他醒了也就忘记了,就跟我们不会记得多半的梦境一样。这时他本人的大脑功能区只有极少部分在活动。还不能形成自我意识。如果我们加大唤醒它的能量,也就是大点声说话,就会唤醒他更多的沉睡中的大脑功能区,并支持他在意识海中产生自身意识,岀现自身影像。此时你就能在梦境中与他相遇了。在这个阶段,你仍然控制着他的梦境,你可以让他身处在你所想象出的梦境中。如果这时候你撤回自己创造的梦境,鼓励他想起一些事,那梦境就会转化成他的了。当然这时候你还是可以强行将他的梦境画面抹掉,转换成你的。因为此时你的元神,你的意识的力量仍大于他的。如果你继续唤醒他,或者他本身被梦境所惊吓所惊喜,使得他更多的大脑功能区清醒活跃起来,他的梦境就会崩溃,元神能量全部恢复,将你排斥出意识海和他的身体之外。这也就表示着他醒了。” |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我怔怔地说,听得有些呆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问她呀?”我诺诺地问师傅。 师傅偏着脑袋凝思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们呼唤出她的更多回忆,从中挑些关键的来看……索南华宗,你和潘星海之间有哪些美好的回忆呀?” “有哪些…,有很多啊!”只听空中声音说道。紧接着我们的前面就闪现出一幅幅的画面,有相继出现的,也有交错排列的,一队队,一行行,通通向我们扑面而来。一会儿以这个画面为主,有声而又清晰,一会儿又以那个画面为主,原来的则消失隐现到后面去。我看的目不暇接。突然这些画面又全都消失了。 “咦,怎么回事?”我低声问。 |
“我弄的,我让她的回忆安静下来了。”师傅回答说,“这样下去会很耗费她精神的。” “不过,”顿了一会师傅又继续说道,“我这样一下子全部关闭她的记忆画面也不好。” “师傅师傅,怎么关闭她的记忆画面啊?”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啊,”师傅望着我惊讶问道,“你还不会吗?” 我只好老实地摇摇头。 “你努力想一片黑暗的景象,”师傅轻言细语说道,“她脑海中的各种画面就会停止,消失,最终转化成你想象出的黑暗景象。” “哦,是这样!” “别哦哦哦了,多动点脑筋主动想一想吧,不要事事都让别人教!” “哦……嗯。” |
“现在你来操作调取她的记忆。”师傅望着我像老师布置作业似的对我说。 啊?这有点难。我心里想。不过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不能再让老师轻视我了。我就对着空中轻声说道, “你和潘星海骑马……是怎么回事?” 因为刚才我看到有一个记忆短片,里面潘星海和索南华宗同乘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 “骑马啊……”空中传来索南华宗的声音。刚才那幕情景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 |
哎!看完这一切,师傅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心中也有些明白索南华宗为什么会忘不掉潘星海了。爱得有多深就有多难忘不掉,爱的有多甜蜜,相思就有多苦。 今天就了解这么多吧,师傅说,我们不该再打搅索南华宗,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和师傅就离开了索南华宗的梦境。 |
索南华宗和潘星海的邂逅是从一个早晨开始的。 桑科草原的东方天空红融融一片,空气隐隐涌动,像是溶化的玻璃热液。然而地面还处在浓重的阴影里,天上的白光已使草原显露出了铅重的墨绿色。远方连绵的山脉黑黢黢的影子,好像一头头紧紧相依的史前巨兽僵卧在那里,岿然不动,好似在等待太阳升起,到时它们就会站起身来摇头摆尾开始活动。 咩~,有羊儿的叫声传来。是索南华宗的羊群,她正赶着羊儿赶早去往比昨日更远一些的草场。 |
突然,前面的羊群急急往回跑,忽愣愣一下子从山坡上蹿下来,像翻卷回来的浪花一样。牧羊狗吠叫着向山坡冲去。这一下子惊到了索南华宗,按理说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是不会出现什么人和东西的。 只见山坡顶上露出一个人影,那时从侧面照来的白光已能很清晰的映画出他的容貌和打扮。是个年轻小伙,喘着气,一边观赏眼前的广阔草原一边打量索南华宗,和她的羊群,还有她的狗。勇敢的小家伙已冲到小伙子跟前,在几步开外摆开阵势,边叫边试探进攻。小伙子忙忙将行李箱拖前边,阻挡凶猛小狗的进攻。一边惊慌道, “啧啧啧,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坏人……” 他尴尬而又歉意的笑望女孩。 |
小狗还是围着他叫,试图攻击。小伙连忙向小狗解释, “别过来,你看我不是坏人的,别过来别过来,别叫啦。” 小伙把目光瞥向姑娘,希求她能命令她的小狗不要咬他。 “桑丹,回来!”女孩在看清了小伙子的外貌,行李和他的窘样,确信他不是坏人,而是旅客或其他什么正常人后,唤回了她的狗。 羊们站在半山坡上,偏着脑袋打量着这一切,发现事态已经平息,在姑娘挥了一下鞭子要它们继续赶路时,就调转方向从小伙子的一侧绕了个大圈子,紧走几步向即定目标前进。这条路它们是走过无数遍的,再熟悉不过了。 |
小伙子也整整行囊拖着旅行箱从山顶走下来。忠诚的小狗护在它主人身边,紧紧盯防着陌生人,不停地叫着发出警告。姑娘轻呵它两声,它才安静下来。小伙从姑娘身边十米开外的地方走过。时不时对姑娘报以歉意的微笑。等走过去不久后又转身问姑娘, “你好,请问,二道河小学怎么走,是这个方向吗?” 姑娘一听,心中好奇,他要去二道河小学?就看看那个小伙子回答是的。 哦,谢了!小伙子听了姑娘的回答很高兴。说了声谢,转身拉动旅行箱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
“你要去二道河小学干什么?”姑娘还是忍不住好奇,在小伙子没走远时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小伙子停下来,转身笑着回答,“我去那里当老师,我是今年来二道河小学支教的。” 哦对了,姑娘心想,这几年二道河小学是不时有外地来的支教老师的。 “你怎么走这条路,那边不是有公路吗?”姑娘用鞭梢指指公路的方向好奇的问道。 “我……”小伙子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第一次来草原,刚下火车,很惊喜,所以……想体会一下在草原上走路的感觉。” |
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这种好笑的人,没走过草原,这以后不有大把的机会吗,何必现在急仓仓的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这么吃力。 “你还是走那边的公路吧,”姑娘说道,“你这么走下去说不定会错过学校的。” “哦……好的。”小伙子看看姑娘,又看看公路的方向,最终选择了听从姑娘的建议向公路走去,一边回过头向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姑娘低头转身,竟有些羞怯。真是个奇怪的……老师。不过看上去很年轻,大学毕业了吗,还是在校生?姑娘心中揣度着。这一路上,姑娘的心头就时不时浮现岀那个小伙子的模样,他笑时的样子,他好像一直在笑,面容清晰而明了。还有他防御小狗,和它商量和谈时认真而又窘迫的样子,真的好笑,难道桑丹能听懂他的话吗? …… |
几天后,索南华宗的羊群转场来到了二道河小学附近。她怀着好奇和一点点的思念,想去顺道看看那个新来的老师是否真在小学教书。安顿好了羊群之后,她悄悄来到了二道河小学。学校只是两间大瓦房,一间矮平房和一间简陋的厨房。校园土墙早已坍塌,索南华宗跨过一个豁口就进了校园。里面没人打理,中央的花圃里随意长着些高矮不一的野花草,一株向日葵瘦削挺拔,顽强地绽放着笑脸。 |
索南华宗悄悄来到教室后门。听声音是那个新来的支教老师。他是如何给小孩子们上课的?她不好打搅他们师生上课。就悄悄在教室外站定,听里面传出的声音。隔着窗玻璃偷偷瞅一眼里面的情形,老师在写字。教室里上课的气氛很活泼很有趣。新老师的声音嘹亮而清晰,普通话讲的很标准。讲课内容循循善诱,边讲解边提问,请孩子们发表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台上老师谈吐幽默,常常离开课本用别的故事或道理来补充课本内容。台下的孩子们时常发出笑声,积极地抢答着老师的堤问。门外的索南华宗听的有些呆呆的。多么好的课堂,多么好的老师啊,如果她小几岁不就也能来这里听他讲课吗? |
她就这样站着,里面什么时候下课的她都不知道。等到新老师走出教室,一边走向她,一边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哦,我就过来看看。”她慌乱地回答。 教室里的小学生也涌了出来,纷纷跑向她,围着她叫姐姐,问这问那。不过这些是藏语,汉族老师听不懂。 “你的羊群呢,你今天不放牧它们吗?”老师问道。 “放啊,它们就在山坡那边。”索南华宗望着远处答道。 “老师老师,”这时有小孩抢着说,换上了汉语,“羊群是非常听话的,你把它们赶到草场里,它们就会自己去吃草不用你管的,是吧华宗姐姐?” |
“是的。”索南华宗笑着说。 “华宗姐姐,和我们一起上课吧,潘老师讲的可好啦。”小女孩们欣喜的建议道。 “潘老师啊……。”索南华宗望一眼跟前的年轻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哦,我叫潘星海,你就叫华宗,是吗?”叫潘星海的年轻老师做了自我介绍,又问起姑娘的名字。 “我叫索南华宗。”姑娘腼腆地回答道。 “她叫索南华宗,我们叫她华宗姐姐。”小孩们抢着说。 “老师老师,华宗姐姐的学习可好了,她以前经常考第一,格格格……”小孩们边笑边说。 |
“好啊,索南华宗,华宗,”潘老师饶有趣味地说道,“你也来跟我们一起上课好吗,下节课是数学课,你来教大家好吗?” “啊?我不行,数学我不行的。”索南华宗推让道。 “你行的你行的,”小孩们说道,“华宗姐姐你初中毕业了,学习那么好,一定能教我们的。” “这……。”索南华宗犹豫着。 “你行的,”潘老师鼓励的说道,“你老师怎么给你讲的,你就怎么给我们讲。” 索南华宗抬头看一眼潘老师,他脸上又是那种明朗的笑容,她忽地就发现自己不能拒绝他的提议了。 |
索南华宗就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室。潘老师给她准备好课本,告诉她待会需要她讲解的内容。索南华宗忐忑地任凭他安排,又新奇又紧张。来这里之前她可没想过要上讲台给孩子们上课,虽然当老师也是她曾经的梦想。可是初中一毕业,索南华宗还是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了辍学放牧。每次路过小学,成为里面老师的念头只在她心头一闪而过。二道河小学一共才七个学生。四个二年级,二个三年级,一个五年级。草原上的牧民大多都住到了镇上,有车的牧民也大多选择用车接送小孩去镇上读书。而大一点的孩子则选择住在学校寄宿读书。留在二道河小学的孩子就越来越少,老师也走光了。三个年级七个学生数学语文全由潘老师一个人教。 |
潘老师拍拍手对孩子们宣布,现在我们有请华宗老师给大家上课好不好? 好!孩子们同声答道。纷纷坐回位置,笑望着索南华宗,这增加了她心底的紧张。 没事的,你大胆讲就行。潘老师在底下鼓励道,他现在坐在最边上。 索南华宗笑笑,觉得心上来了勇气,也来了讲课的灵感,一下子完美的进入了优秀小学老师的境界中,用女孩子那种特有的温柔语气给孩子们讲解起了课本知识。她也按刚才站在门外从潘老师那里学来的教学经验,对孩子们进行提问和互动。这一点很新颖,跟他上学时老师讲课有些不一样。那时的老师上课总是有些死板。 |
慢慢地潘老师看她的眼神也变了。由一开始的鼓励变得欣赏,再到最后的惊喜和认真听讲。他也被华宗老师的授课风格吸引了,带着方言口音的讲解,询问,类似于民间亲戚伙伴间拉家常,又像是菜市场买东西和人讨价还价。在少女温婉的性格中又透露出一点幽默和调皮,使得潘老师心里暗暗赞叹,真聪慧!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当索南华宗宣布下课,教室里静了一会,接着发出热烈的掌声。 好!讲得好!潘老师起身赞许道。 索南华宗热红了脸,高兴的。 潘老师就问她以后能常来吗?她心里极想来,可是潘老师现在站她跟前,离得这么近,她竟害羞起来。低头喃喃道,说不定,我还要照管羊群呢。说完丢下潘老师和孩子们,向她的羊群跑去。 …… |
潘星海和这里的牧民们成了朋友。双休日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去放牧,他带着画夹,相机,还有吉他。基本上过上了之前就规划好的草原支教生活。他的这番潇洒模样深深地吸引和打动了索南华宗的心。她自然的就充当起画家画板和相机前的模特。她深深惊叹于潘星海的艺术才华,素描中的她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明艳动人,而是有些憨。头发乱呲,脸上那么一大坨高原红,袍子又肥又糙。气的索南华宗拿拳砸画家,质问把我画的那么丑,我有那么丑吗?潘老师笑着解释说是他画技不好。还是摄影艺术还原度高。相片中姑娘笑魇如花,跟风景很配。 |
那些长在山坡上的花儿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她们弹吉他唱歌吧,纷纷点头示意,弯腰起舞,风儿呼呼刮过山坡和年轻男女的脸庞,把歌声带向遥远的天边。 马蹄声急,载着一对年轻人在草原上驰骋。蓝天白云,绿草幽幽,桑科草原广阔无垠。女孩脸上绽放花朵,一团红晕,男孩面庞阳光明朗,闪闪发光。潘星海穿着索南华宗找给他的藏服,不知从哪弄来的,大概是她哥的吧。男孩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呢? |
那是一个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的早晨。知道潘星海很想在草原上骑马,几天前索南华宗就把她仁次哥哥的马借了过来。星期天没有课,潘星海跟着索南华宗来到草场,安顿好羊群吃草后,他们就开始了骑马训练。在亲自示范过几次后,索南华宗说道,“动作要令已经给你讲过很多遍了,现在你亲自试试吧。”说着她把缰绳交给潘星海。 潘星海接过缰绳,有些手足无措。他第一次牵马,还不上手,那马也有些怕生躲着他。他就把缰绳绕几圈,抓的越来越短,如此一来,马儿越发不好受了,闪脑袋直缩步。 |
“哎呀,不是那样的!”索南华宗走过来瞋怪着说,你那样欺着它了! 顺道接过潘星海手中的缰绳,绕长了只留到合适的长度,瞪一眼潘星海,脸上又扑哧一个笑,说道,“牵马要放松缰绳,做人要心胸开阔,这个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潘星海摇摇头又点下头,笑着说,“我们那没有马。” 索南华宗笑着望他一眼。用手轻抚马鬃,最后把额头抵马脸上,喃喃说,“诺布诺布,乖,让这个潘老师骑下你吧,你是桑科草原跑的最快的骏马,可是也需要一个优秀的骑手呀。仁次哥哥他现在有了小车,也不经常带你来桑科草原玩了,我这次带你来,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呀。说完转头望向潘星海。 |
潘星海被少女的天真烂漫打动,也过来抚摸马脖子。马是灵性很高的动物。潘星海从诺布黑亮的大眼睛里看得到自已清晰的影像。他接过索南华宗手中的缰绳,来到马肚子前,沉口气,回想一下骑马的要令,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动作,就抬腿蹬铵,伏身跨马。马儿轻晃,他已稳稳坐在马鞍上。 呵!这视野!这胸怀!立刻开阔起来。 忍不住的,年轻骑手就催动缰绳轻磕马肚,那马便得得得向前小跑起来。 马背真是一块神奇的地方,农耕民一旦骑上去,立刻就能改变心性,雄心勃发,野望滋长。怪不得骑马民族要驰骋天下,气吞万里了。而汉族的马上皇帝也多能做到雄霸天下,颐指乾坤。 |
“哦哦哦……”小伙子兴奋的欢呼起来。后面传来一串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你小心点,小心别摔下来!”姑娘在后面喊着。小伙子找到感觉,根本停不下来!眼前广阔的桑科草原刺激着他去驰骋。他回头看看姑娘,有些远去,便尝试着勒转马头,策马奔回姑娘身边。 “吁~,”年轻骑手收缰止步,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得意地笑着问, “怎么样,还可以吧?” 姑娘笑呤呤的脸上撇撇嘴,“还算有那么点模样……诺布认你。” “要不要一起呀?我载你。”骑手发出邀请。 姑娘耳朵一动,抬眼撞上骑手的目光,怔住了。心上掠过一抹悸动,不自觉转动脖颈看看周围,天高云阔,草原上除了羊群就他们俩,然后低头不语。 “来吧。”骑手把手伸向她。 姑娘脸上升起一朵红云。将手抬起,骑手握住,拉她一把,帮她蹬马跨鞍,坐在自己前面。稳好马,骑手抖动缰绳,轻磕马肚,名叫诺布的骏马便载着他俩在绿茵如织的桑科草原上昂首奔跑起来。 |
索南华宗的病情就是这样,明明身体不好,在休息时还会做各种梦,情绪激烈,劳形耗神。胃口又莫名其妙的不好,医生说就是伤心难过导致的厌食,如果这个相思病好不了,胃口可能也好不起来。她白天吃的东西本来就少,身体虚弱,如果晚上再休息不好,即使再年轻的身体,也不管原本有多么健康,长此以往也会消耗殆尽,油尽灯枯。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她陷入一些激烈梦境中时,帮她关掉梦境平复情绪,让她好好休息。 从而我也从她的梦境中了解到了更多的关于她和潘星海之间的过往经历。索南华宗的梦境多半都阳光明媚欢快明畅,好似一首最美好的诗歌,歌颂爱情,赞美大自然,然后心上人在期待中出现,如天神一般降临,在少女的心上引起涟漪,那份心动期盼膜拜的心情我也能体会到,师傅说这是因为我们身处别人的梦境,控制别人的脑波活动,其实是将自己的脑波和别人的脑波调整到了同一频率才实现的。也就是说我们会和被控制梦境的人产生共鸣,他所体会到的我们也能体会到。 |
索南华宗的生命之力都虚耗在了思念中,有的梦境中空气如玻璃一般明净清澈,蔚蓝的天空缀满白云,忽而花朵飘洒而下,旋转着像风车。一朵闪烁着金光的向日葵格外耀眼。画面又成了潘星海的脸,在跟索南华宗说着什么,而她在笑,甜蜜溢满心间,他一指,天边岀现一座雪山,山顶上一朵金莲光燿夺目,好像又变成了太阳。金光下他们在骑马,在河滩上唱歌她在伴舞,歌声很嘹亮是她在唱,她在向他敬酒,祝他出征凯旋,好像是去打仗降魔。他在过往的时光中和索南华宗在一起时展露过的种种面庞,都在那向日葵中间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划过。他扬鞭策马的身影英姿矫健,像个熟练的草原骑手一样,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向索南华宗笑说着什么。 |
那时的他脸膛已经晒得有些红扑扑,不像刚来时那样奶油白。笑容爽朗,减去了羞涩,像个草原汉子了。然而牙齿更白,眼神也更加深邃锐利,凝视远方时会皱起眉头。少女的心里产生的是一种膜拜的情愫。在民间的传统中每一座山都是一位神灵所化。这些神灵多半都是骑着战马的英雄。在姑娘遇到小伙之前,山神只出现在风马中,经幡中,唐卡中,长辈们讲的故事中,然而遇到小伙之后,有一天,在小伙子炫耀式地在马背上伏低身姿从她面前疾驰而过冲向山头时,她猛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天神吗!他就是上天派来下界的神灵,要不然他怎么会如天神一般英勇和英俊。她的心里激动不已,一股蜜意涌上心间,这个天神来到自己身边,也是上天的意思吗? |
“嗨……”她向小伙子招手呼唤, 骑手已远去,此时也正好回头,就看见了姑娘是远处红彤彤一枝花。 等到骑手来到自己身边停下马,姑娘兴高采烈的翻身上马,坐在骑手身后,拦腰搂住骑手,紧紧的,心咚咚地跳,她想确定一个事实,这不是梦境。因为刚才她心里有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感觉这一切美好的有点不真实。这个天神,这个能和太阳争妍的男孩子真的是自己可以企及可以拥有的吗?现在她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那么真实,那么踏实,她才敢确信,这不是梦,是真的。她的脸紧紧地贴在骑手的后背上,像贴着一座山。骑手就载着她踏过河滩向天边奔去了。 |
潘星海生日快到了。索南华宗蹦蹦跳跳的对潘说要送他一件礼物。潘星海呵呵一笑,问什么礼物。索南华家神神秘秘的说,那个礼物还在遥远的天边呢,她拿不回来,要你亲自去才能得到。潘也来了兴趣。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俩就骑着马出发了。夜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空气潮湿而温凉。半路上太阳还没伸出脑袋,躲在远山后面,然而整个东方已经开始熊熊燃烧,那里似乎在演奏着听不见,然而可以感觉到的壮烈宏大的音乐。朝雾迅速不见,金光刺向天地。快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索南华宗要求潘星海闭上眼睛。叮嘱他千万不要睁开眼睛。潘被搞得莫名其妙。一直问她到底带他去什么地方。难道是她常说的香巴拉吗?索南华宗就一遍遍的告诉他,你先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待会就知道了。她扶着他下了马。仍然要求他闭上眼。然后又拉着她爬山坡。潘脚下空一步实一步的不好走。被搞得莫名其妙又好笑。想睁开眼睛,被索南华宗强烈制止。最后他俩折中想出一个策略。潘用手遮着眼睛不向前看,只看脚下向前走。他俩就这样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个地方。然后索南华宗让潘将手拿开看前方。 |
啊,那是什么啊, 当时他突然看见天空明媚的阳光,立刻眯起眼睛。 深翠的蓝天下面。就在离眼前很近的山顶上。竟然搁置着一朵巨大的金色花朵。纯金打造的,就放置在绿色的山头,发出耀眼刺目的金光。潘又把手搭在额前,发出惊呼。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明白过来。以为那真是一朵巨大的金子的事物。其实在震惊和赞叹过后。理智就会告诉他。那是山顶巨石裂开形成的一簇石瓣。太阳刚升起时的金色光芒首先镀在石瓣上,才使它看上去像一朵巨大的金色花冠。而他俩来的时机又恰到好处。可能是出于人类对金子的欲望,也可能是因为蓝天,绿岗,金冠,这些壮观美丽的事物彻底激荡了潘星海的心,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向山顶爬去。后面的索南华宗也提着裙子。笑着气喘吁吁的追赶。 |
他俩在金色莲花前面旋转欢呼舞蹈。向朝阳展臂呼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声音,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现在的喜悦心情。然而此时这片天地只有他和索南华宗。 等后来太阳也照在山坡上时,石瓣的金色才慢慢消失,露出它原本的面目,青石色。索南华宗告诉潘,这山叫做莲花山。潘才恍然大悟。那朵金色的花冠确实像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两个人就坐在石瓣底下晒太阳,脚下群山起伏。 |
索南华宗说莲花山是准嘎尔雪山母亲的女儿所化的。她偷偷下凡扮作牧羊女,跑到山下的寺庙里玩耍。去过几次后一个年轻僧人喜欢上了她。而她情窦未开又调皮,骗他说她家在遥远的**城,他要真心喜欢她就去那里找她。可当地人都知道**城是传说中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的。痴情的人不听别人劝阻,独自踏上了寻找**城的道路,他翻过许多雪山也没能找到**城。回来时他身体羸弱,大病一场差点死掉,可还是对牧羊女念念不忘,因为她是那样纯洁又美丽。他不相信她会骗他。神女也以为他该会死心吧,就又去见他,这次骗他说他只要能拿出一百只山羊和五十头牦牛,她的父亲就答应把她嫁给他。这份承诺既让他对她重新燃起爱的激情,同时也让他陷入绝望。他虽然身份高贵,却受到贵族挟制,没有私人财产,再说以他的身份贵族也不允许他爱上神女。他终日愁眉不展,身体越来越弱。神女见他不死心,就来骗他说她父亲已经将她许配给了王爷,叫他死了心。这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彻底的击溃了他。没想到贪心的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就问他来要人,因为王爷也听说了牧羊女的美貌和她说她爹要将她许配给自已的戏言。王爷诬蔑僧人是他将牧羊女藏了起来,就软禁了他。试图让牧羊女来找僧人,然后强抢牧羊女。然而她终于没有来。僧人一直相信牧羊女对他说的是真话,一直对她很痴情,他为她写了许多情诗。后来僧人在被王爷押去见皇帝的时候,半路上死了。 |
神女的戏言就这样害死了他。而等她幡然醒悟懂得人世间爱情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有悔恨和难过。她天天遥望着东方,希望僧人能够回来,可是她不知她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神女因私自下凡害死僧人被押回天庭受罚,她死后,母亲将她的身躯变成一朵金莲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她,而神女的灵魂就到世间接受轮回之罚。 这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因为年代久远,又带上神话色彩所以具有浪漫气息。索南华宗讲起来也带着未了的遗憾。下山的时候,索南华宗继续讲述着这个故事的种种细节,都是那种具有强烈本地特色的有趣故事,版本也有好多种。潘星海听的津津有味的。 她问潘星海,这个故事在拉卜楞寺的唐卡上就有,你没看到过吗? 潘星海说没留意到。 索南华宗说那个僧人虽然年轻但很有才华学识。他写的情诗一直流传在人间。其中一首翻译成汉语大致是这样的, 神鹰落在**寺的金顶上, 它曾飞越无数雪山湖泊, 匍匐虔诚朝圣的人群啊, 用身子丈量过千山万水, 向河滩的石子学习禅定。 向路边的小草学习坚韧。 那一夜山顶顶月色如灯, 那一夜山沟沟风儿幽泣, 那一夜伤心的佛陀圆寂。 …… |
六月里是桑科草原最美的时候,夏河特有的节日香浪节如期而至。二道河小学放假三天,潘星海在索南华宗的怂恿下也非常期待这个据说非常有趣的节日。在把羊群交付别人托管之后,索南华宗带领着潘星海疯玩了两天。那天她穿上鲜艳的节日盛装。发辫梳得精致油亮,头上佩戴着简约而又贵重的银饰。整个人就成了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株格桑梅朵。早晨他们跟着人群煨桑,爬到山顶去插箭。脸庞被山风吹的红扑扑的。然后去参观拉布愣寺。这座寺庙规模宏大,建筑雄壮精美。大殿里面的布置更是富丽堂皇。里面的佛像比之木朗寺体积更大,种类更多,或慈悲庄严,或狰狞恐怖,震慑人心,使得人向善而畏恶。走在里面的人,不管是喇嘛还是普通民众,各个屏息敛步,态度虔诚,没有喧哗和跑动。大大小小各个经堂里除了佛像还有数不清的唐卡壁画和各种金银器皿家具摆设,无不古朴精美,使得寺庙不仅仅是一座宗教场所,也是一座艺术宫殿。和所有本地人一样,索南华宗每进一间殿堂,每遇一座佛像都会参礼膜拜,脸上肃穆庄严,一改往日的欢快活泼。潘星海默默瞅着她,学着她的样子参拜神灵。索南华宗眼角瞅见他的笨模样,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
拜完佛,他们信步来到转经长廊。索南华宗没有说话,只向后一个微笑,然后转头走进长廊,一边前行一边拨动那些能实现心愿的巨大经筒,潘星海紧随其后。长廊里只传来衣服的窸窣声和经筒转动的格吱声。 香浪节是夏河地区流传己久的传统节日,但在 夏河县城,近几年却流行起来了一种新的庆祝方式……香浪音乐节。人们也说不清这音乐节是从何时兴起,反正是一年比一年流行一年比一年盛大。不单有藏歌会,还有从内地来的乐队,流浪歌手,独立艺人,甚至还有外国的乐队和音乐爱好者慕名前来,纷纷登台献艺。 岀了拉不楞寺,索南华宗就激动的拉着潘星海向半公里外的县城跑。从同行的路人眼神中也可以看出欣喜和期待的神情。索南华宗此时欢脱的就像个在草原上撒欢的小羊羔,不停地向潘星海讲述着去年音乐节的盛况。她听了哪些歌,见到了哪些有个性的艺术家,叽叽喳喳,一口气说的气都喘不上来了,格格格地笑个不止。潘星海被她的情绪感染,也越来越有兴致,都市的孩子也特别喜欢音乐节的。 |
来到县城,街上人头涌动,大小车辆拥挤,小小的古老县城显得有些无法承载这暴涨的人流,不过这也正是节日需要的氛围。艺术家们一般选择在稍微宽阔一点的角落占据地盘展示他们的才艺。但此时正值中午,艺术表演还没有开始呢。所以潘星海和索南华宗选择先去吃午饭。 别看这是一座小小的古老县城,她的现代化气息可是很浓厚的。宾馆饭店,商场影院,样样不落。潘星海偶然发现了一间咖啡店,非常惊喜。他吃不惯遍布县城的川菜馆的辣,也不太适应本地的传统食物。来支教的这些日子里,除了生活环境落差巨大,让他有些陌生不适应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日三餐了。他得自己做,日子过的很简朴。不过这些他都提前有所心理准备。既然选择来这里支教,就要勇敢面对困难和挑战。现在他居然碰到了一间咖啡店,真有种他乡遇故交的感觉。这次是他主动欣喜地将索南华宗拉进了店里。索南华宗也是头一次进咖啡店,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布置。头顶暧昧不明的吊灯,墙上内容新异的装饰画,餐桌上折叠成花状摆放的餐布,和娴静优雅的钢琴曲都令她感到新鲜沉醉。潘星海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拉开椅子,伸手做个请的动作,很绅士的请索南华宗落座。索南华宗一时倍感新鲜和宠溺,觉得自己是一位外国公主,身份尊贵,这番奇异的经历和待遇以前没有人给过她。然后甜蜜而矜持地坐进椅子里。椅面很软,坐上去屁股有些下陷,似是被托着抱着,感觉很幸福很惬意。潘星海拿起菜单递给她,笑问她想吃什么自己点,他请客。索南华宗蹙眉摇头,手放桌子底下连动都没动一下。那意思是说,我对这里们菜式一窍不通,我会点什么?当然得由你来点啦!潘星海笑着收回菜单,翻开来一页页浏览。时而笑笑,因为在远离都市,很久没有进过咖啡店后,在这里见到熟悉的餐点名称竟有些想笑。 他为他俩点了简单的餐点和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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