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也耐不住性子了,在胡允初没完没了地白话时打断了他。他一点没客气,直指问题的关键说:“胡经理,你还没说事情如何解决。今天我们坐在一起,主要是谈事情的处理结果,这是我们最关心的,也是问题的关键。这件事时间不短了,你也清楚整个过程。李玉是个女同志,安份守已,与世无争,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刘松年的事,却换来这样一种结果,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不说你也知道,李玉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最大克制,之所以如此,就是希望事情有个圆满结局,不至于双方都挺难堪。只要刘松年把事情纠正过来,李玉一定会做出让步,不再提这件事。我们来就是想听这个结果,否则不会参加这次见面。不知你怎么跟刘松年谈的,他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是这样,过两天厂子万书记会给李玉打电话,安排她上班。到时候李玉别客气,再问一下上班后干什么。要是还干原先的工作,那就没问题了。要是让去郊区分厂,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再跟刘松年交涉。”胡允初迟疑着揭开了谜底。这等于说了个活络话,事情仍然没有解决。也表明他在电话里跟李玉说的都是瞎编的,是为了稳住她。 原来,胡允初第一次跟李玉通话后又去了一趟仪表厂,再次让刘松年把事情纠正过来。当时他综合各渠道得来的消息,认为事情要出麻烦,于是产生了恐慌,放弃了探听李玉底牌的打算。哪知道刘松年态度依旧,并且挖苦他说:“看来你真是官越升胆子越小了,李玉要是有材料,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也没见她咋的。她这是制造紧张空气,我偏不吃这一套,否则就不是我刘松年了。这么多年了,谁见她有这样那样的亲戚来着?那个叫冯志的是检察院的吗?就算是,检察院也不是她家开的,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她真有个亲戚在市里开车吗?不是假的吧?” “那你过了元旦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到郊区分厂上班。只有她去了郊区分厂,这件事才算完结。现在她在家休息,人们议论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影响多不好。”胡允初只得退而求其次,央求起了刘松年。 “我不打,看她歇到什么时候。”刘松年坚决不同意。 “那就让万书记打,这总行了吧?别忘了她手里有材料,真的递上去就麻烦了。权当给她一个台阶,她要是下了,就说明她是虚张声势。要是不下,也可以拖她一下,好采取对策。”胡允初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刘松年一通。 刘松年被缠不过,只得勉强同意,胡允初悻悻地走了。望着胡允初远去的座骑,刘松年认为他问题严重,否则不会急得上窜下跳的。跟他相比,自己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李玉要告也是告他。 胡允初担心事情变得不堪收拾,便在第二次打电话时对李玉撒了个谎,称事情已经解决,刘松年同意给她纠正过来。可胡允初清楚,谎言毕竟是谎言,早晚要露馅,且会使形势变得更加凶险,因此挖空心思要摆平这件事,要么搞定刘松年,要么搞定李玉。可刘松年拒绝纠正,李玉又口气强硬,哪一个也不是好摆平的,这使他陷入了窘境。 思量再三,胡允初认为刘松年的态度不会轻易改变的,除非吴长安施加压力,自己和马书记都办不到。那便只有搞定李玉,倘若她是虚张声势,就好办多了。刘松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么多年了,从未听说李玉有个检察院的亲戚。也许真让刘松年说对了,李玉这是吓唬人的,倘如此,自己反倒不如刘松年有斗争经验了。 但多疑性格的胡允初顾虑重重,因为李玉手里有材料,那个冯志也确有其人,这一点魏虎不会乱说。李玉究竟掌握了哪些证据?冯志真的是检察院的吗?胡允初急需知道这些,所以刻意安排了这次聚会,目的仍然是打探李玉的底牌。当然,对此李玉并不知情,包括刘宁也没有想到。冯志和刘安即使想到了,也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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