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说着冯志指了指李玉的挎包。李玉毕竟是女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还以为让把材料交给魏虎,便从挎包里取了出来。 刘安反应快,一把抢过了材料,假装看了看说:“这上面说的都是事实,至少一千多万。”说罢又把材料还给了李玉,并朝她使了个眼色。李玉顿时明白了,刚才险些犯错误,要是把材料给了魏虎,就等于给刘松年一伙通风报信。 “哎呀!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解释一下就行了,没啥大不了的。不如这样,我抽时间找吴经理说一下,争取让刘松年取消这次安排。李玉也主动一些,找刘松年好好谈谈,把误会消除掉。李玉一向表现不错,厂子上下都知道,我也有所了解。这是解决问题的基础,好好沟通一下,把话说开就没事了,事情好解决。”魏虎终于害怕了,满脸堆笑地说起了好听的。 见魏虎如此,冯志便就此打住,不再提材料的事情。他表示李玉没有过分要求,只想留在总厂财务,希望魏虎关照一下。魏虎的态度大有转变,比先前热情了许多。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就告辞了,魏虎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家门。 “嗯,今天的谈话起作用了,基本达到了目的。看魏虎的眼神就知道,他对材料很感兴趣。要是没猜错,今天晚上他睡不着觉了,肯定会把情况告诉吴长安。刘松年官太小,他不一定认识。”冯志边开车边说。 “那,要是他们不当回事,怎么办?”李玉的心里仍然没底。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刘松年一伙横行惯了,多半不会轻易服软。 “不管结果如何,这几天你都四处放风,宣称手里有材料,要是刘松年不识时务,就递到纪委和检察院,让人查他们。为了加强威慑效果,还要把胡允初牵扯进来,风放得越猛越好,话说得越满越管用。”冯志教了李玉一通。刘安深表赞同,认为早该这么干。 第二天早晨,王青给李玉打来了电话,说了一下单位的情况。李玉正好借机把风放了出去,说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刘松年若不收回成命,就将材料递上去,把他和胡允初干的丑事抖搂出来。纪委和检察院饶不了他们,仅凭材料里这些东西,就够他们蹲几年的,搞不好还会牵连公司和局里。 接下来,李玉又给王玲珑打了电话,勒令她把拿走的东西送回来。要是少了,就到法院递状子,起诉她和刘松年。没办理交接手续就把东西拿走,是违犯财务制度的行为,是打砸抢,不是交接工作。她让王玲珑转告刘松年,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就等着法院传票吧。若有必要,纪委和检察院会联合进驻仪表厂,刘松年和胡允初就等着蹲大狱吧。 这种消息传得最快,眨眼间便传遍了仪表厂各个角落,跟刮了一阵台风一样。此事本来就闹得沸沸扬扬,人们正瞪大眼睛看结果,突然冒出这么个消息,还把胡允初牵扯了进来,岂不是一场台风刮了起来?特别是王青,撂下电话就跟几个人通报了情况,卖劲地宣传起来。 王玲珑来找胡允初了,一进屋便忙三火四地说:“不好了!不好了!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是不是关于李玉的事?”胡允初正低头踱步,示意王玲珑坐下说话。 “李玉把你和刘松年告了,快想办法吧!”王玲珑一脸的着急,屁股在沙发上直蹦高。 “别慌,没那么严重。要告也是告刘松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胡允初不相信王玲珑说的。他已经知道消息了,跟王玲珑说的有出入。但他仍不踏实,又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早上接到了李玉电话,现在全厂都知道了。她把你们告到了纪委和检察院,法院今天就要拿人了。”王玲珑说得更邪乎了。 胡允初哭笑不得,心说这是刮得什么风,一夜之间消息咋传成这样了?也难怪,李玉这阵风放得有点邪,她把纪委、检察院和法院捏在一块说,一般人分不清谁是谁,又经过那么多环节,传到后来就乱套了。王玲珑先是接到了李玉电话,又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不少,跟胡允初汇报时还加工了一番,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有一点胡允初可以确认,李玉并没有屈服,而是要跟刘松年较量一番。这是头天晚上魏虎告诉他的,说李玉手里有材料,且有检察院的人做帮手。他听得出来,电话里的魏虎有些紧张,应该不会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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