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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1968,不羁》那些年哪些人那样想那样做[第39页] |
作者:山茅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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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赵洁是一个秀外慧中的人,虽然考虑问题未必周全,但对人对事都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不是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她出身在一个条件较好的家庭,从小喜欢跳舞。7岁正式学习舞蹈,前后学了10年,17岁正式登台演出。熬了四五年,从群舞、领舞到独舞,一步一步走过来,像大史说的那样,个中人方知个中味。 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不辜负平生所学、所苦、所盼,而这个时候张二胡又闯进自己生活。认识张二胡快两年了,她觉得张二胡是自己要找的那种人。事业、爱情摆在面前了,走哪条路?舞台、恋人都来了,选择哪个? 这种困境使她思绪回到多年前,在学校时老师跟她们讲的故事。那是英国电影《红菱艳》里的,女舞蹈演员把跳舞当作自己的生命,在舞台上不停地旋转,就在这时,爱情来了。 终于,她为了爱情放弃了跳舞,但心中始终割舍不下那昔日的舞台,又离开爱人重返舞台。当她再度离开舞台去追寻爱人时,被迎面奔来的车闯死。 天不遂人愿,如此结局,如此凄美。 年青姑娘们听得如痴如醉,为女主人公的命运,为舞蹈演员心中那双红舞鞋,个个泪流满面。 (待 续) |
(续 前) 想着女主角的命运,望着空荡荡的观众席,赵洁不禁泪流满面。她不去擦拭,任泪水滴在地板上,想不到这种难题,如今也摆在自己面前。 赵洁清楚自己虽然不是那种天才型的舞蹈演员,不可能在更大的舞台上辉煌,但小舞台也是舞台 ,小辉煌也是辉煌,一旦有机会能一展身手时,她不会放弃。 这个几百平米的舞台,承载了她梦想的大世界。这个舞台让她脱颖而出,体现了她全部的自信、荣光。如果让她在张二胡和舞台中选择的话,她宁愿放弃张二胡也不会放弃舞台。 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有人在这种选择前附加了法码,天平已经明显地倾向了另一边。如果她还想在舞台上辉煌的话,她必须嫁给一个老头。这已经突破了她赵洁做人的底线,赵洁记得父亲告诫过她:做人要少做违心的事。 舞台是自己的唯一,但并不是自己的全部,所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宁愿不演,也不去跟那个老头。 赵洁晓得书记说得对,区区一个地方上的剧团,你就是再出名,也只是在一个小舞台上。但如果通过嫁一个老头当靠山,达到更高更大一个舞台的成功,仅仅是为这一点,那就如同赌博。 既是赌博,就不会只赢不输,到了省剧团一级的舞台上,你有靠山,比你有靠山的人更多。不等你成功,倒先把自己输掉了。对自身的条件,她也有自知之明,这是一个很残酷的冷门。 全国只有北京和上海才有专门的芭蕾舞学校和演出团体,国内都没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当下是赶上全国普及包括《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在内的革命样板戏,给赵洁这类舞蹈演员带来不大不小的机会。 那年为了演好样板戏,全国组织省市一级的剧团到中央芭蕾舞团去观摩学习,赵洁也去了。那里集中了全国一流的演员,那种差距让她震惊,明白不是短期能撵上的,甚至是一辈子都撵不上的。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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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大厅里暗下来了,舞台和观众席都一片模糊。她想跟张二胡好下去,前景也是未知的,也许就是这样黯淡的,但至少我现在不感到委屈,没有做违心的事。 想到这里,她走下舞台,走出大厅,眼前一亮,剧场外景物依旧清晰。 她想换个场景,结果会不一样。 有了这些思前想后的考虑,当张二胡再一次问到她咋个办时,赵洁说: “二胡,就是不为你,我也绝不会接受笑嘻罗汉的条件。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也晓得有人是靠这种办法在舞台上出名的,但我不稀罕。我们就向他提出来,看他如何回答,走一步说一步,以后的事哪个晓得呢?” 张二胡一下明白,这是他之前在小赵身上一直感觉到,却无法命名的东西:傲骨。 过去张二胡一直觉得赵洁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看人的眼神都有一种傲气。这也是赵洁刚来时,张二胡不愿结交她的原因。以后接触多了,张二胡晓得小赵不是那种骄傲的公主,但这种气场仍然存在。 今天张二胡明白过来,那是小赵骨子里的一种执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也许是某些漂亮姑娘为了洁身自好,有意无意间透出的一种特质。 赵洁有自己的生活原则和底线,她坚守这些,不是为了向他张二胡有一个交待,而是要向她自己有一个交待。 用她的话说,是少做违心的事。 (待 续) |
(续 前) 张二胡的骨子里也有这样的特质。他在朋友圈子里常说做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每当他这样说时,大史总是笑着说:我是一点傲骨都没有,我拿啥子去傲啊。 不晓得他是自嘲,还是嘲笑张二胡。 老万则总是摇着头说:傲气也好,傲骨也罢,都不可取。晋初那些名士一个比一个有傲骨,都傲得可以,结果呢,善终者不多,嵇康被砍了脑壳,阮籍被逼来装疯卖癫,刘伶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山涛等人照样混迹于官场。 老桑明白老万的话背后是有故事的。10多年前,老万曾经创作了一幅《竹林七贤》的画,当时圈子里的人都说不错。后来送展时,预审通过了,终审时,主办方说他的画不合时宜,未通过。想到此,老桑觉得老万是太消极,就把话引开: “凡事顺其自然就好,当初要没有这个傲劲,张二胡和小赵也走不到一起。” 张二胡觉得老桑的话符合自己的心意,这就是他和赵洁合得来的感情基础。 * * * 今天,张二胡听小赵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不为他张二胡也不会接受张书记的条件,心里很是感动。他明白赵洁是想在生活的舞台上舞出自己的人生。 赵洁确实像张二胡想的那样,她想在人生的舞台上按自己的编导来跳一支舞,但她感到举步维艰。 她在跳舞时,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脚尖上,而在做人生的选择时,一生的命运、幸福都押在这一念之上。 这人生的舞蹈比舞台上的舞蹈难跳,自己的想法虽好,但该向哪方迈步,才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第160章 人生舞台 完) |
第161章 乍暖还寒 张二胡和赵洁坐在江边,看着夕阳把余晖投在对岸的东山上,投在白塔上。 夕照中,白塔庄严肃穆,后面的青山也沉默无语,光线慢慢地抬高,首先从山腰褪去,然后一点一点地从白塔身上消失。 暮色就渐渐上来了,笼罩了江,笼罩了山,最后白色的塔身也隐现在暮色中。 岷江从城市的北边绕过,这段江面温婉恬静,碧波荡漾,不像城南的金沙江狂放不羁,一路奔来,傲视群峰。岷江水色如青玉一般,泛着黛绿的光,似乎还带着雪山的清寒,不急不徐地来,又不焦不躁地去。 剧团离岷江不远,穿过三条小街就到了,所以张二胡和赵洁喜欢到江边散步、静坐。 张二胡和赵洁相好后,他们从不在宿舍里耍,觉得不方便。周日,两个人和朋友们一齐出去郊游或坐茶馆摆龙门阵。 平常晚饭后,只要有时间,他们通常到江边散步,江边清静,空气也新鲜。就是在细雨如丝的春秋两季,他们也喜欢撑着一把伞,在雨中漫步,边走边摆一些喜欢的话题,那种感觉很好。或者停下来,看着烟雨蒙蒙中的白塔忽隐忽现,山头上云雾变幻莫测,那种感觉也很好。 晴天,他们常常依偎在江岸,赵洁喜欢用自己细长的手指帮张二胡捋那浓密的头发,张二胡任由她的指尖在头皮上划过。 赵洁也喜欢把头斜倚在张二胡肩上,任江风抚摸着长发,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看着江尽头云卷云舒、时聚时散;看着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地从白塔身上消失殆尽;看着白帆载着斜阳光辉悠悠远去,消失在天际线。 或者啥也不看,闭上眼睛冥想,听着涛声入耳,心里充满幸福和平静。 (待 续) |
(续 前) 今天,坐在江边的她,看着滔滔不绝的流水,刹那间,心头涌上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的那种惆怅。往日的安宁和平静都随江水而去。 她听了团长的话后,原来是想跟书记摊牌的,她想既然团长也并不反对自己的选择,何妨一试? 当赵洁把团长的意思告诉张二胡后,她又陷入这种两难的选择境地,咋个试才合适,才不至于弄巧成拙。 张二胡看小赵没说话,晓得她是为难,就主动说: “小洁,既然团长也没有好主意。还是按大史的办法,把我们的事情往后放放,行吗?” “致远,这件事情不是往后退一步就行的,也不是告诉书记我们分手了就行的。大史他们可能不了解笑嘻罗汉的为人,他们的办法都是准备跟笑嘻罗汉讲理的办法,这行不通。你在这单位呆这样久,难道笑嘻罗汉的为人还不清楚?他不是跟你讲道理的人。” 张二胡脸上一阵发热,心中感到一些惭愧。小赵比自己年轻,到单位才两年,对书记的认识反比自己清醒,自己还真有点天真,对笑嘻罗汉抱有幻想。他想幸好天色已晚,赵洁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尴尬神情。 其实,这时赵洁并没有注意张二胡脸上的表情,她低头在默默想事。隔了一阵,抬起头对张二胡说: “书记的态度明摆着,不是说要我离开你,而是要我跟那老头。所以,除非我答应嫁给他说的那老头,否则再过几年也肯定不行的。 致远,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行不行?我们打结婚申请报告去找书记批,看看他究竟是啥态度。我想他肯定不会批的,但可以向他表明我们的关系确实是到了准备结婚的阶段。 这样的话,让全团的人都晓得,他笑嘻罗汉多少应该有点顾忌,以后也许就不好意思公开来拆散我们吧。”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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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60年代末期,“文**革”已经把人们搞疲了。小城市的老百姓远离政治中心,运动热情大大降温,对运动本身也厌倦了,逍遥了,消失有年的麻将悄然在社会上兴起。 公共场所虽然还见不到,但很多家庭都开始自娱自乐打麻将,朋友圈子里也慢慢盛行起来,说话间也带出打麻将的用语。 “牌都扣在他手上,我们无论咋个出牌,都和不了,还不如大家不和,烂在手上。” 赵洁这样说,是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同书记、团长、张二胡打麻将,彼此都把对方的牌看得明明白白。她明白对家书记的手上有啥牌,算盘是如何打的。 书记就是想用出演女一号这一张牌,来逼使她就范,她要答应了,书记马上就能和牌。 上家张二胡手中的牌,对书记构不成制约,在书记眼中张二胡无足轻重。张二胡的牌对自己也没有帮助,出得不好,还会搅局添乱。 下家团长手中的牌也牵制不了书记,书记和团长彼此心中都明白,在剧团里是书记这个一把手说了算的。 自己要想“和”出演女一号这把牌,除非对书记的要求打出“同意”这张牌,之外的一切办法都无济于事。一旦打出这张牌,那就意味着三家都输了,而书记一家赢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牌局。 “这样……这样行吗?”张二胡语气很迟疑。 “如果他不让我去跟那个老头,仍让我演女一号,我当然高兴并感激他。但如果说,我不按照他的想法去跟那个老头,就不让我演女一号。那么,我的态度很明确,绝不退这一步,宁愿不演,也不去跟那个老头。”赵洁的话仍然平静干脆。 孟春时节,乍暖还寒。江风袭来,凉意阵阵,赵洁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哆嗦一下。张二胡忙脱下外衣披在赵洁身上,说: “江边凉,小洁,我们回吧。” “要得。” 两个人从江边站起身,慢慢往回走。 张二胡晓得赵洁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自己的劝告也未必管用,没再往下说,同意按赵洁的办法试一下。他想试一试也是可以的,不行的话再按照大史的方法做也来得及,就说: “既然这样,我们就跟他摊牌!那就照你说的试试,看他咋个说。你先不要出面,明天我就去找书记。” 张二胡被小赵的情绪一感染,自己的傲劲也上来了,心想这只不过是试一试,忘了朋友们再三劝他千万不要硬顶的话。 另外,张二胡也怕夜长梦多。 (第161章 乍暖还寒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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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弄巧成拙 第二天,张二胡拿着一张结婚申请报告走进张书记办公室,请书记批准。他怕书记多心,再三说只是先登记办手续,等有了房子就办事,肯定不会影响工作的。 张书记一听,像屁股下被扎了一针,猛一下趁起身。他气得咬牙,心里说,好啊,还硬是跟我对着干,看老子咋个收拾你。 嘴上却笑嘻嘻地说,现在正是排练革命样板戏的关键时候,小赵是一号女主角,千万不能因其他任何事影响这头等大事。道理嘞,之前我就跟你们讲过了,你们的要求目前不能同意。 没等张二胡往下说,他又悠然地坐回椅子上,把申请报告往张二胡手上一塞,手往上一挥: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接着又往门口一挥:我忙得很,你先回去。 张二胡无可奈何地离开书记的办公室。 后来,张二胡和赵洁他们两个人又去找过书记几次。书记都以排演革命样板戏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之类为由,不予批准。他们这张牌打出去后,对方不吃不碰不和,一点反响也没有,成了废牌。 赵洁实际上没有听明白团长对她说的话。团长话的重点在最后那几句,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跟书记对着干。 团长内心很反感书记的做法,但书记是打着工作的旗号,他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说破那些事。他已经隐约感到这对年青人如果要跟书记顶着干,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劝小赵拖一拖,说不定对方等不得了,另找人了,事情就会有另外的转机。 所谓退后一步天地宽,而小赵仅囿于舞台的去留上,偏偏对这最重要一层的意思没有领悟。 (待 续) |
(续 前) 张书记把这事拖着,实际上对赵洁和张二胡是有利的,符合当初别人劝他们拖延的办法。但这种无影无形的压力,让赵洁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不晓得书记下一步会采取啥办法来对付她。 想到书记总以演女一号为由来阻挡她和张二胡的事,小赵很是烦心。张书记来找她,她感到日子不好过,不来找她,她感到日子更不好过,总是绷着一个神经,松弛不下来。加上排练中体力消耗太大,赵洁觉得自己身心俱累,快崩溃了。 她想与其这样熬着,不如把事情摊开,有一个结果为好。你书记不是总以演女一号为借口要挟我,我就不演这个女一号,看你书记还靠啥要挟我?反正我也有这个思想准备。 赵洁想,这是她手中唯一可以打的牌。她怕张二胡不同意,阻止她,于是自己一个人去找书记。 在书记办公室,她跟书记说如果领导认为她和张二胡相好,就会影响工作,就会影响她演这个女一号的话,她可以放弃演女一号,演一个普通角色就行。 (待 续) |
(续 前) 张书记一听,大为光火,心想放着大道你不走,偏要往小路上跑。还想跟我耍这一手,你们还嫩点儿。立刻收起了笑嘻嘻的面容,非常严厉地说: “赵洁同志,你晓得你在说啥!你演不演女一号,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也不想想,你把自己摆在啥位置嘞。你要明白,是组织在挑选你,不是你挑选组织!这是革命工作,不是你想要演就演,你想不演就不演。 我一直是跟你留着机会的,你却不珍惜嘞。你现在总把心思花在个人问题上,像你这种精神状态,不要说演不好女一号,就是演一般角色你也演不好嘞。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们领导会考虑的。” 书记说完,就让小赵离开办公室。 走出书记办公室后,赵洁一下明白,自己这张牌打错了,至少是打早了,反而把自己的底牌全暴露给对方。自己还是太年轻,书记才是玩牌的高手,在这张牌桌上,是没有自己席位的。 不过她并不后悔,心想无非是大家不和牌,我达不到目的,你也休想达到目的。 在办公室里,张书记还在转椅上转着,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在对待张二胡与小赵的态度上,张书记是有区别的。 他是一个老江湖,想得更远,别看小赵现在虽然跟他顶着干,只要小赵跟张二胡两人没有结婚,他就有机会,把小赵拽到魏书记身边就是有可能的。 当有一天这种结局出现时,如果小赵记恨他今天的种种所为,给魏书记吹点枕边风,那他就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不单仕途不畅,甚至可能遇到大麻烦。 所以在对小赵态度上他是很克制的,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跟小赵彻底翻脸的。 (待 续) |
(续 前) 在惯常的散步时,小赵把找书记的事情告诉了张二胡。 张二胡宽慰她,说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书记也没有说要把你换掉,看来是团里还是离不开你这个台柱子,书记也不敢轻易换掉你,怕完不成任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再逼他一步,看他是啥子态度。 小赵问,咋个逼? 张二胡说,我们就跟书记说我们已经是事实夫妻了,你看行不行? 小赵一听就急了,说那绝对不行!这事要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放。就是目前这种情况,还有人说三道四的,躲还躲不了,你自己还跟自己泼一身脏水。 我宁愿不演女一号,也不同意跟老头走,为的啥?就是为的要对得起自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说的办法,我绝不同意!你也不许犯糊涂啊。 小赵一席话,说得张二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两个人不欢而散。 两天后,张书记在团里当众宣布,小赵因为身体不适,对演出质量有影响,经组织研究,决定小赵暂不出演女一号,先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后再说 。 事情发展大大出乎张二胡的预料,团里并非离不开小赵。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其实书记就是欲擒故纵,对小赵施加更大压力。 张二胡心想不就是小赵不肯听你书记的吗?说啥身体不适。张二胡越想越生气,就又到书记的办公室去找书记。 张书记已经被他们找烦了,很生气,就说张二胡我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团里是有规定的,就算团里没有规定,我也不同意,只要我姓张的还在这里当书记一天,你的事就休想过我这一关!说完不再理张二胡,很悠闲地在椅子上转了一圈。 一听书记的狠话,张二胡也急了,脑壳一热,愤从心头起,就说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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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张书记一听,勃然大怒,立即停止了转圈,腾的一下站起来,以为张二胡说的是真事。心想,事情发展到这步就麻烦了,女主角要是挺着一个大肚子还能演革命样板戏吗? 这倒是次要的,B角替上就行了,麻烦的是自己咋个跟魏书记交待。好你个张二胡,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老子不客气。于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 “好哇!张致远,你公然还敢用这种事来要挟组织,你晓得你这是啥行为吗?你这是破坏革命样板戏!你出去吧,你就等着处理吧!”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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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赵洁很生气,对张二胡说: “我事前就跟你说过,千万不能这样做,非但把自己名誉毁了,还会带来无穷后患,笑嘻罗汉那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上次已经碰钉子,你何必还要跟他硬碰硬嘛,遇事你就不能先忍忍吗?” 张二胡也停下脚步,一听小赵的话,觉得小赵不仅不安慰他,反而还埋怨他,也生气了,说: “我还不是为我们的事着急嘛。你是没有看到笑嘻罗汉那个霸道的样子,你要看到了你也会生气的。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说的嘛。反正事情已经出来了,有啥事情我担着,绝不连累你!” 小赵一看张二胡还是那样倔犟,觉得张二胡是太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几个月来的种种委屈、折磨、痛苦统统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就下来。 她本想再说下去,一想张二胡是在气头上,越说会越僵,挣脱张二胡拽自己的手,冒着细雨,哭泣而去。 留下张二胡一个人在伞下发呆,他没有去追小赵。相识两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小赵流泪。这是咋了?自己为啥要对笑嘻罗汉说那番话?自己又为啥要对小赵说这番话? 原本哗哗的流水声似乎小下来,静下来,平静的岷江像要入睡一样,不理会人间的俗事。他的心却静不下来。 码头一线的囤船上,已经有灯亮起,街灯下,伞外细雨如丝,密密麻麻,像织成的一张网,把他的思绪网住了,他一时挣脱不开。 (第162章 弄巧成拙 完) |
@海州书生 2019-12-19 13:42:03 美国人登月的时候,我们自我折腾。 ----------------------------- “说到月亮,不晓得你们晓得不?我告诉你们,上个月美国的两个宇航员已经登上月球了。” “真的?咋没听到说过。武兴宇,你听哪个说的?报上没有见到这个消息呀!”这次真轮到方二吃惊。 “ “方二,你不用怀疑,肯定是真的。既然《参考消息》都登了,那不会错。公开的报纸上不登不奇怪,我们的报纸历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在掌管舆论的人看来,敌人的喜自然是我们的忧,当然不登了。唉,老百姓要晓得真相,难。”吴能证实了武兴宇的说法。 |
第163章 雷霆手段 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慢慢传到大家的耳朵里。 一时间,剧团里充满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大家心下明白,暴风雨正在向张二胡移过来,不晓得啥时就会倾泻在张二胡头上。 剧团里有人为张二胡抱不平的。私下说笑嘻罗汉这是借故整人,人家不就是想解决个人问题嘛,哪里就谈得上是破坏革命样板戏。 也有人劝张二胡,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说笑嘻罗汉是当权的,你细胳膊哪里能拧过他粗大腿,大丈夫能伸能屈,跟他服个软,认个错,把大事化小就行了。 有人劝他们,实在不行,让小赵也表个态,可以考虑笑嘻罗汉的意见,保自己和张二胡过了此关再说。 也有落井下石之辈,其中就有一个演员曾因为跟小赵争A角B角,有了隔阂。这次就跑到笑嘻罗汉那里告状,说有一次书记在团里作关于如何演好革命样板戏的动员报告时,张二胡在下面说“完全是谬论”。 告状的人说这是公开反对书记,反对革命样板戏。 笑嘻罗汉一听,心想:好哇,张二胡你公然敢跟我作对,原来我是没有抓到你小子的把柄,想不到你还敢公开反对样板戏。这次有人作证,我看你这回咋脱得了爪爪。 (待 续) |
@山茅2018 2018-07-31 21:51:51 第1章 号召 1968年12月22日是冬至,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夜晚最长的日子,也表示天气开始冷了。当年却因一句话,像天空中又挂出一个太阳,使那个冬天热火朝天。当天的《人民日报》上刊出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李轼在大街上...... ----------------------------- 又是一年冬至 |
(续 前) 这时,处在风暴眼中的张二胡反倒平静下来。 他也有恃无恐,心想自己是烈士遗孤,上大学都是组织上保送的,政治上没有半点污点,也从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行。 他心里想:我不信你笑嘻罗汉就能一手遮天,倒要看看你咋个把我打成现行反革命。所以他谢绝了别人的劝告,没有向笑嘻罗汉低头。他在等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小赵已经感到张二胡处境艰难。她不能坐视张二胡陷进去,听从了别人的建议,找书记表态:说自己不跟张二胡好了,当下全力以赴排演革命样板戏,等样板戏的演出任务结束后,可以考虑张书记的提议。 她想这样巨大的让步,笑嘻罗汉应该能放张二胡一马。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笑嘻罗汉早想好了,不把张二胡整垮整臭,小赵早晚还会心存侥幸的。只有把张二胡整垮,小赵才会死心,也才有可能改弦易辙。只有把张二胡整臭,全团的人才会感受到雷霆手段的威慑力量。 所以他笑嘻嘻地对小赵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一棍子把人打死的,会给犯错误的同志留出路的。 小赵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 而在书记心中已经决定跟张二胡新账老账一齐算,这是一个逼小赵就范的好机会。他要等一切准备好了,才向对方摊牌。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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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小赵估计对了一半,笑嘻罗汉没有向她先发难,但她自以为做了重大让步,书记会放张二胡一马的判断却错。张书记仍然拿张二胡开刀,这是他惯常主张的以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 张书记在全团宣布,把张二胡隔离审查,然后叫人整材料,要把张二胡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报送公安机关。 这一下,小赵意识到张二胡的处境不单是艰难而是危险了,却无力化解,连去看张二胡的要求都被拒绝。这时,原本以为书记不能把他咋样的张二胡,也感到事情不妙。 被单独关在房间里的张二胡开始感到恐慌,因为他不晓得外界的情况,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也没人来询问他,更没有人来听他的申诉。这一下他体会到笑嘻罗汉的话不是吓唬他,是真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就在张二胡感到大祸临头的关键时候,李团长帮了他一把。 李团长平日里就看不惯张书记那一套,一是嫌他不懂业务,却偏要以内行自居,经常出洋相。二是反感他为了巴结领导,总把一些女演员介绍给领导。团长曾背地里劝书记说: “老张啊,我们是剧团,不是婚介所,注意一点形象嘛。” “老李嘞,看你说的。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剧团的工作嘛 。跟领导关系搞好了,这工作才好开展嘛。” 书记是一把手,根本就没有把团长放在眼里,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党委领导一切”,心里想的却是我就是党委,所以他照旧我行我素。其实剧团就是一个支部,还不够设党委的级别,反正这意思也差不多,没人跟他较真。 团长背后摇头说:“这那里像一位书记,整日里忙着‘拉皮条’。”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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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李团长的意思很明确,不提政治上的事,只往生活作风问题上扯,不给书记上纲上线的台阶。 张书记立即把笔往桌子上一丢,也停止了转圈,跷起的二郎腿也放下来,双脚着地,正言厉色地说: “团长同志,张二胡可不是仅有这个问题。张二胡还恶毒咒骂革命样板戏是‘谬论’,公开攻击革命样板戏,你说这是啥性质?这不是我按在他头上的,是有人举报的。老李嘞,这可是原则问题,大是大非面前,你可不能丧失革命立场啊!” 团长曾经是地下工作者,对敌斗争经验丰富,又是有备而来的,对这个问题已是胸有成竹,所以不慌不忙地说: “老张啊,看你说的,不是那回事嘛。那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你在上头作报告,张二胡在下头说你讲得精彩,张二胡说的是‘女’字旁的‘妙论’,不是说‘言’字旁的‘谬论’。 张二胡是在说你讲得好,有好几个人都听见,都是可以作证的。举报的人误以为‘谬论’,这不能错怪在张二胡头上。书记你是执行党的政策的,水平高,最讲实事求是的啰。这事要是搞错,传出去,会影响到你的形象。” 张书记虽说是一位南下干部,在当地呆久了,也明白当地人说话“谬”和“妙”的发音一样,都是念miao。 他也听出李团长话中带刺,心想李团长的提醒有道理,张二胡只是在口头上说的,又不是白纸黑字。张二胡要咬死说是“妙论”,自己还真有可能闹笑话,那样的话还跟老子真不好收场。 李团长这一招是借力打力,以四两拨千斤的招数,把张书记的狠招化解于无形。张书记在心头骂道,这个老狐狸。嘴上只好顺势下坡: “事情既然是这样,我再找人核实一下,这老账就先不算了。” 张二胡后来晓得这件事后很感激李团长。 (第163章 雷霆手段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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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横竖一刀 “文*革”期间,违背常理的事太多,人们私下都好议论。对所谓的革命样板戏也如此,总体评价都不高,但无非是茶余饭后摆龙门阵时说说闲话,哪个也不会到公开场合去犯忌。 大家心里都明白,在公开场合议论上头提倡的东西,弄得不好是要惹麻烦的,甚至锒铛入狱。 张二胡和老桑他们在私下也没有少议论样板戏。剧团内部的人也是这样,议论归议论,但在演角色时,还是力争能演个重要角色,有时甚至搞得明争暗斗的。 张二胡对此是理解的,演员嘛,哪个都想不负年华,哪个又不想早点出名? 张二胡对革命样板戏是有看法。说心里话,他觉得样板戏好不好,不过是几出戏罢了。至于上头的人给它贴政治标签,利用它来达到啥子目的,跟老百姓无关,跟样板戏本身也无关。 所以他不至于蠢到公开去反对革命样板戏本身,而是对笑嘻罗汉鹦鹉学舌式的讲话不以为然,在下面嘀咕了两句,讥之为‘谬论’。 他也没想到会有人举报,给自己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团长巧妙的说法,化解了这一麻烦。他明白团长是在替自己打圆场,减轻自己的责任,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再去逞强,认同了团长的说法。 因为他明白自己再逞强,弄得不好,会拖累赵洁不说,还会拖累团长,说不定还要殃及另外的人。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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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张二胡还非常感谢小晋,小晋是曾经扮演大春B角的演员。演大春A角的人被处分后,小晋成了扮演洪常青的A角。他曾经是小赵的积极追求者,旁人也看好他,没有想到小赵选择张二胡不选择他。 为了这事他跟张二胡结下了私怨。他认为与小赵来往,他在前,张二胡在后,是张二胡撬走了小赵。他认为这是一种不讲兄弟伙情义的行为,曾公开扬言有机会收拾张二胡时,绝不手软。 张书记晓得二人的嫌隙后,找到小晋,让他出面揭发张二胡的反动言行,说: “我晓得张二胡私下总是诋毁样板戏,在群众中说七说八的。你把他说过的反动言论,都跟我整理出来。现在机会来了,我替你收拾他。” “书记,这小子早就该收拾,一个拉二胡的,却在团里狂得很。还敢跟你书记踩左踩右的,收拾他,这是大快人心事,我非常支持。关于他的反动言论,我回去想想,要是想起啥子,我马上就告诉你。” “小晋,直接写成书面材料,越详细越好。” “要得,书记尽管放心。” 张书记心里很高兴,又有革命群众起来检举揭发张二胡,看你小子这次往哪里跑?等了好几天,小晋却没有来找他汇报。 书记等不得,去问小晋。小晋以记不准,不敢乱说为由,结果啥都没有说。书记翻起白眼,也不好再说啥,哼了一声,走了。 小晋事后对熟人说,我是厌烦张二胡,巴不得他倒大霉,但一码归一码,做人得讲良心。我也不能干那种落井下石的烂事。 (待 续) |
抱歉,跳过一节 |
(续 前) 张二胡也意识到自己做这件事是欠考虑,太不理智,把小赵也陷进去,对不起小赵。所以,张二胡为了保护赵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事后,张二胡对大史说: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横竖都是一刀,我干嘛不伸出脖子挡在前面,不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拖下水。” 由于有团长的援手,书记也未能把张二胡打成破坏革命样板戏的现行反革命,跟张二胡扣了一顶坏分子的帽子,开除公职了事。 张二胡内心也很担心,他怕笑嘻罗汉跟自己秋后算账。笑嘻罗汉大权在握,以后要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办了。他也看明白了,笑嘻罗汉拉大旗作虎皮时,团长都怵他三分,自己一个小兵更不放在他眼里。 而且具体办事的人告诉张二胡,书记说了如果他张二胡还不老实交待,就要把小赵一起办。张二胡明白笑嘻罗汉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他想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牵扯小赵,所以他把一切账都归到自己头上,心想倒不如事情早点了结也好,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张二胡心想:哼,凭自己的本事,老子到哪里找不到一碗饭吃。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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