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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1968，不羁》那些年哪些人那样想那样做[第20页] |
| 作者:山茅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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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数日，停更数日，致歉。感谢诸文友支持，上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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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这时的李轼反倒不慌了。他见识过王有才他们在人工湖打架，都是些老手。用流行的阶级分析方法，很容易看出胜负的天平，青工们有单位的纪律约束，怕受处分，王有才等人没有这种心理束缚；青工们是有产者，王有才等人是无产者，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有才这些社会青年，没有物质上的患得患失，用经典著作中的话说，无产阶级在斗争失去的只能是锁链。果然，在寂静中，王有才的声音悠然响起： “哟嗬。刚才老子已经说对不起，不小心扎坏了球。要论赔的话，好说。之前，我们六七个人的碗都掉漆了，饭菜撒了，衣服也搞脏了，你们看着赔吧。赔完了，老子赔你一个新球！” 王有才这次话说得慢悠悠的，却是一字一钉。 “你……”角斗士左手夹着烟，烟雾连续不断上升，开口的话却一下断了。 气焰一直很盛的角斗士一下愣住，突然间不晓得该说啥子。他也是一个混江湖的人，晓得这就是刚才对方说“各付各的账”的意思。江湖上的规矩，你损坏我的在先，你应先赔我。我损坏你的东西在后，我后赔你。这第一步完事之后，如有不满意，再说下一步。王有才这样一说，站在规矩上，他晓得碰上了一个扎手的横货，顿了一会儿，丢掉手指间那半截烟，一抱拳：“你……你……请问这位哥子的尊姓大名。” “哟嗬。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更名，老子姓王，三横一竖王，在河边工地挑烂泥巴。这里是食堂，是吃饭的地方，老子不会跟你们动手。有事到河边找老子，一个人行，几个人也行，老子都奉陪！”王有才说完，气势轩昂，对张山等人一甩光头，“走，几位兄弟，干活路去。” 角斗士也看出来了，王有才就是河滩上那种鹅卵石，又硬又滑，计较吧有失身份，不计较吧面子找不回来，硬碰软碰都难办，顿时哑口了。跟随角斗士的那一伙人，一看他不说话了，虽然感到窝火，也识趣地闪到一旁，让出一条路来。王有才原准备硬闯的，见对方让开了，就没有再看旁人一眼，和张山等人扬长而去。 李轼和杨建国走在后面，杨建国边走边回头看了角斗士一眼，李轼问他： “建国，你好像认识这个人？” “我认识他，人家不认识我，奈何？” “此话咋讲？”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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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4-19 11:33:30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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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色夏沬 2019-04-19 19:45:02 跟读支持！追更！ ----------------------------- 谢谢，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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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4-19 20:32:51 拜访山茅兄，加油。 ----------------------------- 谢谢，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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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杨建国说这小伙子曾经在朋友圈子里见过，在一张茶桌上喝过茶。M中高67级的，很傲的一个人，外号叫“角斗士”。角斗士本身也属于知青，但他没有下乡，他父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通过关系把他安排到机械厂工作。杨建国到这个工地后遇见他，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角斗士看见他头一扭，装作不认识一样。杨建国说： “当初他在茶馆看我下棋，还恭维我下得好。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就装着不认识一样。我也就懒球理他。他不就仗着他老子的关系才进厂的吗？各走各的路，我也没啥好求他的。今天是看到他也牵扯进来了，我是好心，怕他栽在王有才手上。他还装起那个球样，就让他去跟王有才较劲吧。” “哦，原来是这样。” “吃饭前。我看曾小玲把你拽到一边，跟你说啥？”杨建国问。 “唉，她是想让我劝劝王有才不要太横。”李轼回答。 “王有才那个人，不是你能劝得了的。话说回来，他也不是一个只耍横，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你看他刚才处事，也是一板一眼，角斗士也被弄得来没脾气。” “是啊，我也见识到了。不过，这事咋个了呢？角斗士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点小事，他不甘休能咋样？他既不愿意丢面子认倒霉，又拉不下面子跟他眼中的这些烂仗论长短。至于动手打架，你想他能在王有才那里占到便宜吗？所以，就只能不了了之，要不，他就搁在心头，找机会再说。” “难怪，我看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慌张。” “有啥好慌张的，小事一件。”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工地。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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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老黄牛和宗陵都没到食堂去，老黄牛在工棚外坐着慢悠悠地抽烟，宗陵躺在工棚里的板子上休息。老黄牛晓得这件事后，啥都没说，像见怪不怪似的，继续抽烟。宗陵听说后，翻身坐起来，一看王有才那几个人没进工棚，就低声对李轼说： “我就晓得那些职工瞧不起我们这些干活路的，所以我根本不到食堂去。王有才跟老子总瞧不起农民，这次他不是也被人家瞧不起哇。人家都不稀得跟他打交道，活该，这就叫一报还一报。让他也尝尝被人瞧不起是啥味道，免得他狗日的总瞧不起老子哇。” 李轼没有回答宗陵的话，他在想宗陵跟王有才不是一类人，就拿这事来说吧，宗陵是对别人瞧不起他而愤愤不平。王有才不一样，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咋个看。 旁边的杨建国听宗陵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就说： “宗陵，我听你这话咋个是手倒拐往外拐，那角斗士欺负的不是王有才，是我们大家。你要是去了，他也会欺负你的。” “老子跟王有才从来就不是一伙的哇。要是换了我，我会好好跟人家说的。” “是吗？就怕人家不跟你好好说。”话不投机，杨建国也懒得再说。 （第114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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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辉耀 2019-04-20 07:52:20 ----------------------------- 文友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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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19-04-20 09:02:37 楼主加油，顶 ----------------------------- 感谢文友一路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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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4-20 10:04:40 拜读文友精品佳作，强势顶贴支持，加油！ ----------------------------- 冷月君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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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4-20 14:18:13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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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色夏沬 2019-04-20 20:43:05 继续跟读支持！ ----------------------------- 文友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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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规矩 8月，已立过秋了，时令还没有出二伏。天气预报已经连续几天是三十八九度的高温，这是指的百页箱中的温度，室外温度至少四十多度。有人说气象台从不报四十度，据说有规定一到四十度，工厂就可以不上班了。不过，这种说法无论真假，对李轼他们没有意义，因为放假意味着没有钱。 天空一碧如洗，见不到一丝云彩，终日骄阳似火，晒得人毛焦火辣的。天上是万里无云，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连风也没有一点，地上是干得冒烟，河滩上的鹅卵石烫脚板心。江面上看着晃眼的好像是水气蒸腾，平常那伴随着金沙江奔涌而产生的河风，此时也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好像它们也找荫凉地呆着去了，就是在江边也难感到一丝凉意。 这种天气，歇气时，李轼他们都一窝蜂躲进工棚，但短暂的凉爽一过，马上感到如在蒸笼里蒸一样，就是在室内坐着不动，汗水也是涔涔往外冒。在野外干活路就更不用说了，太阳晒得人痛，那汗水像小溪沟在身上纵行。就连平常不戴草帽的老黄牛也扣顶破草帽在头上，至少可以让眼睛躲在帽檐下，那火辣辣的太阳实在晃眼得很。 李轼过去常听人说这样的话：“一个夏天就晒黑了”。现在才明白，要晒黑用不着一个夏天，只要在这三伏天晒几天就够了。就是这种天，除了老黄牛等几个人，大家巴不得活路少点，就可以不来了或多歇两天，偏是这种天气，活路反而多。 这几天工地上正在抓紧运砖头，那是前段时间从船上下仓，堆在江边的。修房子的施工队也有他们的盘算，想在秋雨绵绵来临前抢抢进度，所以每天需要的建筑材料反而多了。他们这些吃搬运饭的人自然没话好说，必须保障施工队的需要。 李轼原来以为经过丢包后，应该没有啥难的活路了。其实他又想错了，在这一年四季中最酷热难熬的日子，他又遇到了一次。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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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_139645878 2019-04-21 01:35:25 很好，拜读。 ----------------------------- 谢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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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19-04-21 08:28:26 顶贴支持 ----------------------------- 文友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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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女孩 2019-04-21 09:12:38 支持一下 ----------------------------- 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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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4-21 10:16:23 进来看看，顶帖和点赞主楼也是一种轻微支持，一起加油 ----------------------------- 谢冷月君，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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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4-21 13:21:01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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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色夏沬 2019-04-21 19:16:30 ----------------------------- 文友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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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二伏快完时，陈老大的船运来一船生石灰，虽是满满一船，吃水却并不深。宗陵对大家说，砖头先放下，先挑石灰，要不然过几天遭雨就麻烦哇。李轼到工地后，还没有遇到过挑石灰，问杨建国： “建国，这活路咋个干？” “这活路得大家一起干，宗陵会安排的。”杨建国回道。 杨建国撂下挑子，掏出烟抽上，又递一根给李轼，李轼摆手表示不想抽。 李轼想，挑石灰不累，因为生石灰分量很轻，同样的一筐，生石灰重量不及沙子重量的四分之一。但生石灰对皮肤腐蚀作用很强，这种生石灰全是散装的，散发的气味更是刺鼻呛人。挑石灰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干，但偏偏这是建筑工地常用的建材之一，还躲避不了。主要是用来拌石灰砂浆，彻墙用，也用来搅石灰浆，刷墙用，那时的工地上，石灰比水泥用得更多。 工地上挑石灰的惯例，生石灰从船上起下来后，不再堆放在岸边，一是怕受潮，二是石灰松散也不好堆。更主要的是为了减少石灰四处扬起粉尘的环节，人可少遭罪。要是先在岸边堆放一次，运进仓库时还得再起一次，再堆放一次。这前后两次都得受石灰侵蚀的煎熬。所以一般就都是一次性地从船舱运到仓库里，而且进库之前也不再一一过称，挑到仓库直接倒进去就行了，重量按船的吨位计算。 杨建国对李轼说：“我们都干过，挑石灰这活路虽不累人，但呛人烧人，人遭罪受苦。在船舱里，一般是让一个人起仓，即由一个人用铁锨从船舱里往筐子里装，其他人往仓库里挑，中途基本上不歇，一肩就进库房。活路虽说不累但很苦，对你也算是一关吧，不管咋样，你得熬下来。” 李轼想这不是专苦起仓那一个人嘛，哪个愿意干？难不成又是抓阄？这种抓阄可不公平，一次就一个人，运气好的就不用说，运气要不好，一干上就不再轮换。可是杨建国话里没有抓阄这个意思，那是让哪个干呢？还说对我也算是一关，这是啥意思？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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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19-04-22 06:19:41 继续顶贴！ ----------------------------- 文友辛苦，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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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4-22 09:55:52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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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4-22 15:47:13 好作品必须天天支持！祝朋友事事顺心，吉祥如意！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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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色夏沬 2019-04-22 17:05:02 新周愉快！支持！ ----------------------------- 文友新周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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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愿每个内心纯洁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对待~^_^~ ----------------------------------- @总是如此沉默 2019-04-22 17:27:20 =^_^= 认真的文字《最执拗的是时光》 ----------------------------- 说得真好：愿每个内心纯洁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对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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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李轼正想问杨建国具体咋个分工。宗陵已经先对他说： “小李，建国还没有跟你说吧。我跟你说吧，还是那句话，先说断，后不乱。这活路是一个人负责铲，其他人负责挑。按工地上的规矩，你是后来的，铲石灰的活路就该你来干哇。” 李轼心头想，凭啥就让我来干？他抬头看看其他几个人。王有才没有说话，还是那付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这点事还用得着大惊小怪，还有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神态。老黄牛也没说话，眼睛还在望天，那张木讷的脸上，似乎写着“就应该是这样”几个字，脸上的表情跟往常无异。张山和其他几个人也没有回避他的眼光，倒是看着他，好像这事早就定下来了，你咋还大惊小怪的。 “这……这规矩……”李轼双眼射出一道冷光，对准宗陵，没有把话说下去，毕竟在工地混了一段时间，晓得宗陵的话不会没有来由。 宗陵转过脸望杨建国。宗陵从李轼的冷眼中看出极度不信任，认为是他宗陵从中作怪。他不想背这个黑锅，希望杨建国能帮忙说两句话。 看着李轼在犹豫，杨建国说：“李兄，你先干吧。宗陵说得没错，这就是工地的规矩。” 李轼一听杨建国这样说，话虽尚未说透，也明白了杨建国话里的意思：你在工地上混，就不能挑肥拣瘦，累的活路、苦的活路、脏的活路，你都得干，这也就是工地的规矩。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有能帮自己的地方，杨建国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这样说，肯定有其中的道理。微微一点头，接口说： “好。这既然是规矩，我没有二话。宗班头都安排了，我就来吧。” 说完，李轼就先跨进了船舱。 杨建国跟着叮嘱了几句，从陈老大那里拿来一块毛巾递给李轼。李轼扎在头上，只露出眼睛，开始干起来。 生石灰原本是块状的，但它极其松脆，稍一碰撞受力，就裂开成了粉末。铁锨一触动就扬起粉末来，扩散开来，四周笼罩在石灰粉尘中，空气中充满刺鼻的味道，呛得人受不了。挑的人都没有任何防护，只在船上停一两分钟，屏住呼吸，装满筐挑起就走。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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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山人 2019-04-22 21:28:00 顶帖欣赏！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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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人也会用淘宝 2019-04-22 22:01:13 继续欣赏，支持！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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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4-22 22:53:32 山茅兄，晚上好。 ----------------------------- 谢谢冷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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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19-04-23 05:56:47 顶帖欣赏！ ----------------------------- 文友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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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辉耀 2019-04-23 07:30:20 支持朋友是我的责任， 大顶佳作是我的义务！ 敬仰朋友的才华橫溢， 佩服文友的出类拔萃！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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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4-23 10:30:29 打卡 ----------------------------- 文友晚上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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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4-23 13:06:58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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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不到一个小时，李轼就感到吃不消了。铲石灰，重量轻，说是轻松，其实一点不轻松，十几个人挑，他一个人铲，手中的铁锨根本就停不下来。手一直机械式地动作，铁锨往石灰堆里一插，然后铲起往箩筐里一倒，接着就是反复地一插一倒，动作既要快捷才能供应得上，动作又要轻巧以减少石灰粉尘剧烈扬起。因生石灰很轻，手上还不觉得累，弯着的腰扭过去扭过来，却始终伸直不起来，酸痛得不行。 李轼此刻就想好好地直一下腰，可是情形是不容他喘息，眼前的一双脚和箩筐刚消失，还不容他伸伸腰，下一双脚和箩筐又在眼前了。他都顾不上抬头看是哪一个，只能从那穿的裤子和鞋辨别出是哪个。挑石灰时，原本穿短裤光着脚的人都穿上长裤和鞋，尽量减少石灰对皮肤的侵蚀。穿黄色胶鞋的肯定是宗陵，穿蓝色胶鞋的是建国，穿轮胎底鞋的是王有才，穿草鞋的肯定是老黄牛…… 到后来，李轼已经顾不上分辨是哪个了，只能咬着牙熬着，一插一倒，一插一倒…… 一次，眼前的脚和箩筐没有了，李轼赶紧伸起腰来，抬起头那一瞬间，才看清是杨建国挑着空箩筐站在两步之外。他心中一阵感动，明白这是杨建国故意让他缓一下，伸一伸腰。四周白蒙蒙的，原本黑白分明的事物，如今都不辨黑白了，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像处在一个白色迷雾的世界中，不仅改变了颜色，由于看不清，连形状也改变。滔滔不绝的金沙江好像停止了流淌，成了一面静止不动的石灰路。那东山上的白塔歪歪斜斜的，倒成了一座灰塔，与山体混成一片。 船舱始终弥漫着石灰，没法说话，也不需要说话，冲杨建国一点头，李轼又弯腰干起来。从杨建国的举动中，李轼看懂了那是让自己熬下去的意思，他那烦躁的心头浸进了一丝清凉，昏沉沉的脑壳稍微灵醒了一些。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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