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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穿越古代之(女混混的田园生活)[第2页]

作者:精灵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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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独自走近厨房忙活,心里却感叹,她家孙女这些年在外头混的是啥日子,竟沦落到吃猪下水的境地。江语言这里刚把猪内脏清洗干净,江小白和江三舅回来了,两人一进院子,见到江语言洗好的内脏,也惊讶不已,都好奇的询问原因,江语言不得不再对他二人解释一次,江小白听完点点头,对自家妹妹的做法全面的支持,还主动过来帮忙拿洗好的猪内脏,几人一起进了厨房,老太太已经切好了猪肉,江三舅忙去烧火,江语言忙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菜刀,今天她是主厨,她决定把大家都嫌弃的猪内脏做成美味,让大家好好品尝一下从没吃过的味道。
    屋子后有几间废弃的牲畜棚,是江家以前用来养猪牛的地方,只是多年没用,大部分都已经倒塌了,只剩下些木头框架和一小片还算完整的草棚顶,江小白正是把马儿拴在草棚子底下,马车厢也卸在此处。
    江二舅这时带着大家伙儿正在此处观看,看过了马车厢,大家都不免热闹的和江二舅说着马车的美观大气和有了马车后的种种便利,当然也不忘奉承江语言有本事,江二舅听着村里人嘴里的好话,心里也十分熨帖,他娘家这次也算是在村里长了一次脸了,不过大家说的也没错,她家外甥女的确是有本事的,想想以前那个混账的外甥女,自从上次受伤后,这改变着实很大,现在连他都为她近来的表现感到骄傲。大家在马棚前又从马车讨论到了马,说话间时不时的还有人伸手去抚摸马头或者马身,想好好感受一下抚摸有钱人才养的起的马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马儿被人骚扰也不恼,温顺的由着大家评头论足,只偶尔打个响鼻表示它的不耐。
    经过江语言在厨房的一通忙碌,香味很快就飘出了院子,正在屋后看大马车看得津津有味的村民们都耸动着鼻子,不自觉的咽口水,好似肉香味儿终于引起了大家的主意,这才感觉到出来看马车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了,想必江小白他们已经做好饭了,众人眼里不太明显的迫不及待还是被江二舅看见了。“走吧!估计饭也快好了,咱们都回去吧!”江二舅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先开了口,众人这才随着江二舅往回走,她们早就被这一阵阵的肉香味馋得受不了了,只是主家没来喊,她们也不好意思主动回去,马车再好,它也不是自家的呀!还是香喷喷的肉吃进肚子里才最实在,江语言现在算是出息了,有这样的本事,谁要是嫁到她家去,那不是天天有肉吃啊!娘家是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隔三差五的也跟着吃点肉。不用说,心思活跃的人现在又在打江语言的主意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心里盘算着事情,嘴上吆喝着自家正在马车厢里疯玩的孩子,准备回江家大屋吃饭,大人朝前走,孩子们一个接一个从马车厢里跳下来,嘻嘻哈哈跟着大人屁股后面跑。大家没从原路返回,而是由江二舅带着从厨房旁的侧门进入。“快快快,大家都来屋里坐啊!”老太太笑呵呵招呼大家进堂屋,堂屋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江三舅从厨房一盘盘的端出江语言炒好的菜,红烧肉、糖醋排骨、香辣肥肠、爆炒猪肝、红油肺片、肉炒豌豆荚、炒包菜、凉拌莴苣丝、最后还有一份鸡蛋汤,九道菜,示意着生活如意,长长久久,当然,这些都是江语言瞎掰的,她哪有心思想这些,桌上的菜其实都是从自己家地里采回来的时令蔬菜和现成的野猪肉,江语言做的家常菜贵不在精而在多,每一份菜她都做了很多,尽量让常年清淡的大家都能吃的尽兴。
    今天中午,来帮忙的这些人都和村长一起跑去救过江三舅,虽然他们到那里时江语言已经从猪哥他们手里救下了人,但大家的人情江家是领的,请大家吃饭也是理所应当,见大家都看完马车回来了,老太太忙吩咐江小白去请村长和江二舅的小舅子王小二过来吃饭,今天要不是王小二回门遇到猪哥几人来绑江三舅,再跑过来告诉了她们家,说不定江三舅这会儿已经被抓走了,这里没有监控,根本无法通过网络搜捕到江三舅的身影,到那时候,江三舅一但失踪,这个人可能就真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小二这次算是帮了江家的大忙,老太太感激不尽,让江小白务必要请他过来吃饭。不多时,院外响起了推门声,江语言探头一看,村长第一个走了进来,她忙上前招呼,“姑爷爷,快些进屋上坐,饭菜已经摆好了!”江语言把村长往堂屋里让,村长咂了口烟袋锅,吐出嘴里的青烟后笑呵呵道:“哎呀!语言你就是客气,都是自家人,有啥讲究的,家里的饭啊也烧好了,在哪里吃不都是一样啊!你们还非得让我过来吃!哎!呵呵呵!”老村长对江语言和江小白兄妹的热情很满意,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老村长觉得两家近来走得似乎亲热了许多,这是好事,本来就是同宗同族,亲如一家是对的。
    村长往堂屋走,王小二和一个穿着麻布衣的陌生妇女紧随其后走进来,听江小白叫她婶子,按照这边的叫法,
    本村的女人都统称姨,而娶了本村男子的女人都该叫婶子,所以江语言推测,此妇女应该是王小二的妻主,她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瘦瘦弱弱的,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江语言跟着喊了声婶子,立刻把这家人请进了屋。
    大家找了位置坐好就开了饭,乡下人不像城里人那般讲究,事事都要讲些规矩,相比,朴实的村民们吃喝就随意多了,面对满桌子的好菜,大家都敞开了肚皮吃,几个小孩子更是吃得满嘴流油,喷香的大米饭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黝黑的脸蛋被撑的鼓鼓的,像小松鼠,手却还不停的从盘子里夹菜。江家可真是大气,上次请吃饭才没几天,油水气还没过呢,这又请吃饭了,这次比上次更胜,份量十足的肉菜装了几大盘,虽然有几盘看着有些像猪下水,味道却好吃的根本停不下来,刚开始吃时也有人心里在打鼓,这玩意儿有点恶心!但是看别人吃的不停筷,自己也赶忙去夹,矫情啥!晚了可能就要被别人吃完了。
    王小二的妻主菊香和她的两个儿子大郎二郎坐在一边十分拘谨,夹菜都只夹素菜,特别是两个男孩子,自从江语言迎接他们进屋后一直都红着个脸,低着个头也不敢去夹肉吃,小口小口的扒着米饭,江语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桌子上拿了双多余的干净筷子给母子三人每人夹了几块肉,“多谢江姑娘!”两个男孩子声音弱弱的道谢!
    “呵呵!江姑娘客气了!”菊香也笑着道谢,她有些不自在,虽说她们家和江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可以往从没来江家吃过饭,每年她都会陪自家相公回娘家,这还是头一次来江家吃饭,见江语言这般热情好客,和传闻中的形象不太一样,菊香心道,传闻果真不可靠,她看着江语言,眼里是莫名的笑意。等大家伙儿都吃好了饭回了家,江三舅打来热水给老太太泡脚,江语言和江小白收拾碗筷,厨房里,江语言要帮忙刷碗,被江小白推开了,他自己利索的刷着碗,心疼的对江语言道:“妹妹,你今天也累了,快去洗洗休息吧!”
    今天江语言的确是忙活了一整天,早上出门去打猎,还被野猪咬伤了个大口子,中午回来饭都没吃又急忙去救江三舅,后来又到镇上去给江三舅赎卖身契,这一整天都在跑路,江语言是真的有些累了,脚底隐隐有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脚板底已经被磨破皮了。江小白既然不让她帮忙,那她就先打水去洗澡了,木桶里放了大半桶热水,江语言脱掉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舒服的泡在了水里,还好身上穿的是之前买来的黑红色拼接的衣服,颜色重,染了血也不太分辨的出,只会让人认为是一般的脏污。
    江语言用她自己制作的手工皂搓洗着身体,虽然不如现代的沐浴露,但比这里的皂角和澡豆好用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水快凉的时候,江语言总算是洗好了,洗掉一身汗,她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起身换了干净的中衣,把油灯凑到脚前一看,脚底果真起了几个水泡,还破了皮,鲜红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火辣辣的痛,没有药膏,江语言又抬起手臂,手环依然暗淡无光,她对着破皮的脚底板试了试,果然,完全没有了治愈功能,江语言无奈苦笑,也只有硬生生的受着了。
    天刚蒙蒙亮,江语言被一阵呼噜声吵醒了,模糊间,她感觉胸口处压着什么东西,半梦半醒之间让她有种鬼压床的惊惧感,忽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两道如鬼火般的绿光差点把她吓得尿失禁,“啊!~”一声尖叫还没出喉咙,身体就条件反射的出了手,“喵!~”同样惊恐的一声尖叫,一个黑影灵巧的从她身上窜去了床角那头,险险躲过了致命一击,随后,耳边响起一阵“喵喵”的叫声。
    江语言定睛一看,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咪正惊魂未定的站在她的脚那头,同样用防备的眼神看着江语言,四目相对,江语言的眼神渐渐软化下来,这不就是昨天从大蟒蛇那里救回来的猫咪吗?昨天她因为江三舅的事情,忘记了这只被丢在背篓里带回来的小猫咪,没想到他昨晚竟然睡在她的床上,还把她当成了床垫,江语言有些抱歉的伸过手去,“抱歉啊!小猫咪,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是被吓到才对你出手的,你没受伤吧?”江语言抓过黑猫检查了一番,见什么事也没有才放了心,她也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猫猫狗狗以前小时候家里也养过,只是后来她妈妈和渣爸闹得很凶,之后家里再也没时间和精力养小动物了,不过,江语言对待他们一直有种亲切感。
    见江语言如此温柔的帮他顺毛,黑猫总算是放松了警惕,一抬眼就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江语言,“喵喵喵~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江语言瞪大眼睛看着猫咪,很想看清楚黑猫的表情和她刚刚听到的喵喵声到底是不是她脑子里理解的那个意思,她刚刚听到了啥?她刚刚既然听到黑猫委屈的和她说吓死他了,江语言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想让脑子清醒的和她说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喵喵喵~!你干嘛打自己脑袋?你是不是头痛?”黑猫一边喵喵叫,一边用他的爪子扒拉江语言打自己脑袋的手,猫脸还一脸担心的样子。
    “啊!我的妈呀!有妖怪啊~~!”江语言一下把黑猫掀翻在地,一骨碌爬起来,在屋里到处翻找武器,她这下绝对没有听错,黑猫的确是和她说话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江语言听懂了黑猫的语言,只是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正被惊吓得不知所措呢!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个小衣柜就只剩下一张书桌和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了,而她平时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此时正好好的躺在衣柜里,就在江语言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不过,她现在已经被吓懵逼了,想也没想的就举起了椅子,凶狠的对着站在地上同样被江语言摔懵逼了的黑猫,“你别过来啊!就算你是妖怪我也不会怕你的,你到底要如何,好歹我昨天救了你一命,你但凡有一点点良知,便不该如此吓唬于我,我也不要你报什么恩,只希望你快快离开我家,离我们远远的,再也不要在此出现。”
    江语言说的凶狠,说的气势十足,但她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现在怕得要死的心情,“喵喵喵喵喵~~恩人,你怎么了?我没有吓唬你啊!你不要生气啊!”黑猫忙喵喵叫着,还讨好的看着江语言,想过来安慰她,江语言后退一步,神情十分紧张,她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再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啊!我能救活你自然也能杀死你,你,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啊!”要说平时,以江语言的武力,杀死一只猫和碾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可如果面对的是一只猫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打不打的过暂且不说,就凭她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这一点,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喵喵喵~恩人,你不要害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黑猫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喵喵个不停,满心满眼都是无辜和祈求,他的讨好和小心翼翼不但没安慰到江语言,反倒让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的往后一跃,哐啷一声响,江语言的后背撞到了窗户上,因为力气过大,直接撞开了半扇窗。“叽叽叽~天啊!吓死鸟了!”窗户外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飞到东厢房的房顶上,,惊魂未定的叽叽惊叫,“叽叽叽~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又一只麻雀飞过来停在房顶,叽叽叽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叽叽叽~刚才我在窗台上捉蜘蛛时屋内的人突然开了窗户,差点就把我给砸死了!叽叽叽~我好害怕啊!呜呜呜!”小麻雀边害怕的叽叽叽边往另一只的翅膀底下钻,就这样,一只麻雀害怕的叽叽叽,一只麻雀努力安慰,“叽叽叽叽叽~好了,好了!不怕了啊!这家人太凶残,我们以后都不来她家了,去别家捕捉蜘蛛。”就这样,江语言眼睁睁的看着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结伴飞走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先是听到猫说话,现在又听到麻雀说话,这,这,这TM是穿越到玄幻世界了吗?
    江语言觉得今天早上起床的方式可能不太对,她在考虑要不要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吱嘎”,房门被推开,江小白急惶惶闯进来,“妹,妹你怎么了?”人还没到,焦急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哥!哥你不要过来,这里危险……!”江语言没等江小白靠近就立马急切的开口阻止,江小白只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江语言很害怕他被猫妖伤害。
    江小白是在房间里听到自家妹妹的大叫声才过来看情况的,他站在原地不动,抬头一看,自家妹妹手里举着椅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地上一只乖巧可爱的猫咪,猫咪似乎被吓的惊慌无措,正害怕又软萌萌的喵喵叫着,“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拿椅子对着小猫咪啊?”江小白走过去,轻巧的抱起了黑猫,温柔的给他顺起毛来,江语言吓傻了眼,急道:“哥,你快放开这个妖怪,他很危险,当心他伤了你!”,“喵喵喵~恩人!我不是坏猫,我没有要伤害谁啊!你冤枉我了!”黑猫继续对江语言喵喵喵的述说他的委屈和难过,见江小白对眼前的猫叫声无动于衷,江语言有些疑惑,不过,她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想法,决不放任任何危险在江家人身边。
    见江语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冲过来抢猫咪,那眼神像要把猫咪拆骨吃肉般的可怕,江小白吓得抱紧猫咪一侧身,忙把他藏到身后,这才对她说:“好了妹妹!小猫咪是不会伤人的。”他看着自家妹妹凶凶的样子又有些可爱,打趣道:“没想到这么有本事的妹妹也会怕猫,呵呵呵!妹妹!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好了!不要害怕,没事的啊!”见自家妹妹没发生什么大事,江小白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托着猫,一手安抚的揉了揉江语言的鸡窝头,转身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江语言今天要去镇上卖野猪肉。
    四百多斤的野猪打理过后,又吃掉了一些,还剩三百多斤净肉,这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升温了,鲜肉根本放不住,如果不拿去卖,放一两天可能就变味了,况且江语言还欠着锦鲤的钱呢!家里也要翻修房屋,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就指望卖这野猪肉换银子了。她见黑猫已经被江小白抱走,似乎江小白并没有发现黑猫的异常之处,江语言纳闷了,刚刚黑猫也当着江小白的面喵喵叫了,为什么江小白却听不懂他的语言!
    江语言梳好头发又穿好了衣服,穿鞋时碰到了脚底破皮的地方,又给她龇着牙一阵好疼,刚才被猫吓得跳起来都没觉得疼,这怎么轻轻一碰就疼了呢!还真是~!江语言在心里吐槽自己,手还是很诚实的捧起自己的脚底开始吹气,吹了几下,她无意的掀开袖子,见手环竟发出了红色的光,江语言十分欣喜,忙张开五指覆上脚底板,学着之前的样子用意念使用治愈能量。
    “…………!”好半晌,什么反应都没有,江语言又疑惑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她记得以前是蓝色的光,现在分明是红色的光,江语言觉得可能是光的颜色不一样,所以治愈功能可能就没有了,她搞不懂红色光芒代表了什么,也就懒得再想了,穿好鞋出门洗漱,这时,江三舅也起来了,他洗漱后自顾去厨房做饭,江小白则是给马儿套上了自家往常拉货的无棚板车,江语言帮着把肉搬到板车上,砍了几块很大的芭蕉叶盖在上面,本来考虑着要不要把野鸡野兔也拿去卖了,到围栏里一看,野鸡野兔活蹦乱跳的,她决定留着慢慢养,到时候可以随时杀了自家吃,江语言正要转身,却意外发现了墙角草丛里不规则的盘着一条蛇,她这才想起这条大蟒蛇,蛇肉在镇上不知道能不能卖掉,不过蛇皮是一定有人要的,蛇皮做包做乐器都可以,江语言二话没说,用她随身的匕首哗哗两下,就剥下了完整的蛇皮,考虑再三,与其担心蛇肉卖不掉放坏,还不如送给村里和她们家交情比较好的几家人,大家的条件都很艰苦,平时都很难见到荤腥,这些蛇肉分给她们熬汤,想必她们也会很开心的。
    以前听说蛇肉有软化血管的功效,能预防动脉硬化,还可以增强体力,具有造血的功能,对贫血也很有好处,更加对于治疗风湿病效果明显。江语言想到阿奶这两天因为下雨风湿病犯了,每次都疼得下不了床,她看着也十分心疼,这次的蛇肉必定要给自己家多留点的,江语言分好蛇肉,趁着早饭还没好,和江小白兄妹二人就分头去送肉了。
    二人商议后,由江小白送去大牛家和村长家,而她就负责送给江二舅家和隔壁一个同族的江姓老太太,那位老太太也是江家的姑奶奶,只是早年相公故去,儿子也嫁人了,两间简陋的茅草土坯房里就只剩下一个孤寡老人了,前些年,村里人也劝过老太太去儿子家过日子,那样也算有个照应,可老太太是个要强的性子,她果断拒绝了,说儿子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不想去给他增加麻烦,怕儿子在婆家为难。
    就这样,劝了几次老太太都无动于衷后,渐渐的就没人说她说起这个话题了,老太太是个很通透和善的人,和别家那些抠抠搜搜,小肚鸡肠,心眼子如山路十八弯一样的老太太大不相同,她对村里的小辈们都很慈爱大方,有什么好吃的都舍得给村里的孩子们,每年,她家院子里的李子成熟后,那位老太太都会摘下来放着等村里的孩子们去她家吃,据说,江语言和江小白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她家,每每过去都会有好吃的,果子或者是能生吃的蔬菜,黄瓜、番茄、红薯等。因为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每年种的粮食也不多,只种了够她一人吃的量,多余的时间老太太都会在她家门前的院子里种蔬菜,每每种出的蔬菜都很鲜嫩,前些年,老太太经常都会送些新鲜蔬菜过来给江语言家,江家兄妹也会帮她做些家务活,故而,江家阿奶和这位老太太走的十分亲近,也许是多年两家人的相互帮扶,也可能是两人的性格和人生经历十分相似的原因,总之,两家的感情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了。
    江语言和江小白一起从家里走,她顺路先去了江二舅家,这是她第一次来他们家,因为找不到路,还是在江小白的陪同下才顺利来到他家门前,一眼望去,江二舅家有三四间房屋,都是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的茅草房,她走过去,看到屋门开着,炊烟袅袅,有人在厨房忙碌,她见其他几间屋子没有动静,就直接走进了厨房,里面很暗,透过泥巴小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江语言看清了忙碌的人,她忙开口打招呼,“大表哥,是你在做饭啊?”听到熟悉好听的声音,正往灶里添柴火的王子华抬起头来,看见了自己的表妹江语言,“表妹,你咋来我家了?”他这个表妹近些年除了和大伯亲近以外,对他爹和三叔都很生疏,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表妹更不会来他家了。见江语言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粉色衣裙,光鲜亮丽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如小仙女那般美丽耀眼,王子华很开心,自家表妹总算是愿意和他们家亲近了,见表妹白皙的皮肤和自家黑漆漆的厨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很担心自家屋里的柴灰掉在表妹的身上,污了她的新衣裳,忙开口道:“灶房里烟雾很呛人,你快去堂屋里坐吧!别把你的新衣服给弄脏了。”王子华起身,要带江语言往外走,“不了不了,表哥,我过来是给你们送些肉的,昨天我在山里除了野猪外还打到了一条大蛇,家里留了一些,这些拿过来给你们尝尝,听阿奶说今天是王奶奶的生辰,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阿奶叫我给你们拿了些野猪肉过来烧着吃。”江语言把用草绳绑着的一段蛇肉和好几斤猪肉放在灶台上,就准备离开了。
    “江姑娘早啊!”江语言刚一转身,就碰到了要进厨房打洗脸水的大郎,他手里拎着一只木盆,害羞的和江语言打招呼,脸立马红成了大番茄,可能是他皮肤黑的缘故,江语言并没有看出来,“早啊!大郎。”她也客气的回了一句,因为不熟,江语言和大郎也没话说,就绕开了他点点头往外走,“江姑娘这就要走了吗?咋不多玩会儿?这不是还早吗!”大郎开口挽留,语气有些急,王子华跟在江语言身后,听见大郎语气奇怪,满眼疑惑的抬眼看向他,总感觉今天表弟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对啊!言儿,时间还早,你多玩会儿再回去!我去告诉爹娘一声你来了!”王子华没太在意他表弟大郎的小情绪,还随着大郎的话挽留江语言,“不了!我今天要和我哥去镇上卖野猪肉,下午可能还要去马家村一趟,三舅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去马家村这事是昨晚睡觉前一家人决定好的,因为之前江三舅的有意隐瞒,大家还以为只是家庭闹矛盾,可现在都变成买卖人口了,这么大的事情江家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家儿子讨公道。一听说下午还要去马家村解决他三叔的事情,王子华也一脸郑重,不再留江语言,“好吧!你和小白哥哥先去镇上卖猪肉,中午我和子胜还有我爹去镇上找你们,大家一起去马家村。”
    虽然这里都是女人当家做主,可百姓人家规矩少,男人有时候也做主,哪怕江家现在落魄了,但门槛还是比乞讨来江家村落户的王家要高,江二舅嫁过来后,虽然还是按照规矩敬重着婆家人,但家里的事情大多他都能拿主意,王子华也习惯了事事都依照自家爹爹的意愿来做,一听是婆家三叔的事情,他竟忘了今天是他阿奶的生辰,想都没想就说要陪着一起去马家村。江语言有些无奈,这小子,今天可是他阿奶的生辰,这都能撇下为阿婆家奔走,也不怕他阿奶说他们不孝,虽然江三舅也是王子华的亲叔叔,可毕竟今天这种情况,连他的亲舅舅一家都来为他阿奶祝寿了,他们爷儿三更加不该缺席了。
    “不用了,大表哥!三舅的事情有我们去就行了,今天是王奶奶的生辰,你和二舅在家好好陪老人家。”江语言果断拒绝,王子华可以傻乎乎的,但她不能让江二舅被王家人说做事情没分寸,事事都迁就着娘家,不把婆家人放在心上。王子华听了江语言的话好似才反应过来,想了想为难道:“啊!对哈!今天是阿奶的生辰,我竟然急得都给忘了,可是听说马家那边的人凶悍得很,又不讲道理,表妹,就你们几人过去会不会有危险?”王子华有些不放心。
    马萍萍的老娘马秀秀虽说和江老太太是亲姐妹,可这脾气却是天差地别的,江老太太性子直,为人却很宽厚,马秀秀可就不一样了,待人接物喜欢斤斤计较,脾气还特别泼辣,一言不合就动手,江三舅这些年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没事儿,我们过去是解决问题的,又不是去找她们打架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江语言暗道,哼!就算是真的去打架,马家那一家子绑在一起都不够自己热个身的。她前脚刚走,站在门口的大郎就眼巴巴的看着那抹离去的粉色背影欲言又止,满眼的失落。
    离开江二舅家,江语言站在了孤寡老人江姑奶奶家门前,此时估摸是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因为是阴天,天色看着有些暗沉,往常这个时间,姑奶奶早已经起床忙碌了,今天她家却没有任何动静,连看门的大黄狗都趴在门边一动不动,整个房屋周围安静的有些冷清。江语言迈步走向小院,经过院边李子树下时,一颗李子从上而下直直落向她的脑袋,她灵机一动,微微往旁一侧身,伸手稳稳接住了李子,看到手里又大又圆的李子,江语言随意用手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咔擦咔嚓”,口腔里又脆又甜的味道让她满足的眯了眼。
    “叽叽叽~哎呀!差一点就砸到她了!”一阵懊恼的叽叽声在头顶响起,江语言抬头,青黄透亮的李子间有两只熟悉的麻雀站在枝头上,一只正恶狠狠的盯着她,为刚刚的报复计划失败而忿忿不平,另一只则是欢快的啄食着成熟的果子,见自己的伴侣为了给她报仇,竟胆大的去招惹人类,她忙叽叽的劝阻,“叽叽叽~那个人太危险了,咱们不要去招惹她了!”,显然,这是只能看清形式的小麻雀,看见心上人害怕的样子,小麻雀更心疼了,他尖着嗓子叫道:“叽叽叽~不行,这个人刚刚差点害死你,我必须要惩罚她。”他义愤填膺,盯着江语言气愤的叫:“叽叽叽~我不怕,一个果子砸不中她,我就多丢些下去,总有砸到她的。”
    小麻雀一口一个把李子啄掉,果子簌簌往下落,江语言用衣摆一个不落全都接在了怀里,她笑呵呵的抬头朝累的直喘气的小麻雀抛了个媚眼,气的它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恨不得飞过来啄死江语言。一人一鸟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门口的大黄,它一抬眼皮,看到树下陌生的江语言,立刻眼冒凶光,龇着牙齿朝江语言扑过来,大黄才两岁,而这几年江语言也不怎么去姑奶奶家了,所以大黄根本不熟悉她,汪汪汪的狂吼声如魔音入耳,江语言把它的意思听得真真切切,那是大黄的阻止前行和警告,见她没动,大黄张口就朝她的小腿咬去。
    “喵~!”这时,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响起,突的就从一旁窜出个黑影,大黄的牙还没挨着江语言就被一只黑爪拍到了一边,大黄甩了甩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一只猫给揍了,看到比自己整整小了好几圈的黑猫,大黄立刻愤怒的龇着尖牙反攻黑猫,“汪汪汪~”,“喵喵喵~”,“………………!”,一狗一猫打的十分激烈,一黄一黑边打还边骂架,这样的画面太美,让直着眼睛的江语言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身在动物世界里的美妙感触,满脑子只有感叹号在乱飞。
    院子里的猫飞狗跳终于把姑奶奶引了出来,江语言看到老人,上前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啊!是语言丫头来了啊!快进来坐,姑奶奶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近来可好些了?”姑奶奶穿着一身灰色中衣,头发有些蓬乱,好似刚从床上起来,她对着大黄一声轻喝,“好了大黄!不要叫了,都是自家亲戚,快去旁边玩去。”姑奶奶温和的把大黄赶去了旁边,她把江语言迎进了自己居住的小土房,黑猫也跟着江语言一跃进了小屋,屋内,一张矮桌和两条小板凳被擦的一尘不染,破旧的木柜和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也干干净净,被褥还有余温,姑奶奶应该刚刚才起床。
    “坐吧!丫头!姑奶奶去灶房给你兑碗糖水去。”老人面色苍白消瘦,微弱的声音中却满是高兴和慈祥,江家兄妹都是她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加上这些年的亲密相处,她更是把两兄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来疼爱。老人挪着步子就要转身去旁边的灶房,江语言忙拦住了她,“不用了姑奶奶!我不渴,今天还要去镇上办事,下次来喝吧!”江语言没时间喝糖水,佛了老人的热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这间简易的屋子里日常用具少的可怜,想着村里离镇上也不近,老人往常添置个家用也难,她想干脆帮老人捎带点日用品回来,也算是助人为乐。

    “哎呀!要的要的,姑奶奶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正好家里还剩点蜂蜜,丫头你难得来一趟,兑碗甜水给你喝,你先坐下歇会儿啊!姑奶奶一会儿就回来。”老人从桌下搬出个小板凳,示意江语言坐,江语言放下手上的两块肉,道:“姑奶奶,真不用了,蜂蜜这么珍贵,您老自个儿留着甜嘴吧!我就不吃了,今天过来主要是给您带点肉来,这是一块蛇肉和一块野猪肉,都是我昨天从山上打回来的猎物,专程拿来给您尝尝!天气热,肉不能放,您早些做来吃了吧!”
    江语言和老人也不熟悉,没有多少话讲,东西一带到,交代了两句她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姑奶奶,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这就不多留了,您有什么东西需要从镇上捎带回来吗?如果有,中午我们回来时可以顺便帮您捎回来。”听江语言还有事要办,老人也没勉强留她,这丫头小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只是渐渐长大了后性子就变得有些淡泊,没有以前热情讨喜了,姑奶奶颤巍巍的站在一旁望着江语言,没想到现在这丫头这么懂事有礼了。
    “难得丫头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多谢丫头了,你的心意啊!姑奶奶收下了,既有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姑奶奶就不留你了,家里的蜂蜜我先留着,等你空了过来,姑奶奶再做蜂蜜水给你喝啊!呵呵呵!”姑奶奶虽然是笑呵呵的,但江语言感觉到她眼里有忧郁的神色,好似心事重重的,精神也有些萎靡,微微有些病态,作为一个外人,江语言也不好开口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况且自己家还有江三舅的事情没有解决呢!她让老人好好保重身体,就离开了。
    回到家,江小白已经到家了,“妹!快来吃饭吧!”江小白招呼了一声,帮忙摆好饭,一家人上了桌,以前江家为了省粮食,不是农忙的季节,江语言又不在家的时候,阿奶和江小白祖孙二人都只吃两顿饭,现在江语言和他们在一起,又把家里的粮食都备的足足的,江家为了迁就江语言,每天也吃起了三顿大米饭,桌上的菜也不像以前那样是素白菜和腌萝卜了,现在的菜肴油荤都很充足,江语言觉得,按照这样的生活水平走下去,她很有信心让这瘦的跟竹竿子一样的一家子变得胖乎乎肉嘟嘟的。
    江老太太给江语言碗里夹了块肉,又给江三舅和江小白每人夹了一块,说道:“快吃吧!”江语言也没客气,端着碗就开吃,江三舅给自家老娘道了声谢,又往她碗里夹菜,这才开始吃饭。“来,小猫咪,过来吃饭了。”江小白多拿了个碗盛了些饭,又往里夹了肉,还倒了油汪汪的肉汤拌了拌饭,递向拐角处一动不动的黑猫,黑猫听到江小白的呼声,睁着他碧蓝透亮的大眼睛看着江小白一脸柔和的笑容,呆愣一刻后,黑猫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喵喵~谢谢!”江小白把饭碗放在地上,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到碗边,他伸出小鼻子闻了闻,肉汤拌饭的味道香的他眯了眯眼,江语言看到他明明都馋得流了口水,可却迟迟不肯下口,只见黑猫抬眼看了看坐在桌上的几人,又围着自己眼前的饭碗转了两圈,喵喵叫着。
    “怎么了,小猫咪?你不喜欢吃肉汤拌饭吗?”江小白摸着猫毛疑惑的问,见黑猫仍然没下口,只看着他喵喵叫着,“喵喵喵~不是,你们大家都围着桌子,却让我在地上吃,你这是啥意思啊!”见江小白没让他上桌,黑猫眼里的感动一扫而光,立马变成了不爽,他虽然外表是只猫,但却是只有灵智的灵猫,那能和普通猫相提评论,人类该有的思维和灵性他都有,见江小白把他当普通家猫来对待,黑猫瞬间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饿啊!没事,那就等你饿了再吃吧!”黑猫的不满被江小白理解成了不饿,他一副了然的模样,伸手就要拿走地上的饭碗,“喵喵喵~别拿走啊!我要吃的!”黑猫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此刻正饿的肚子咕咕叫,见江小白要拿走饭碗,他忙着急的护食,很自然的就伸出爪子挠向江小白探过去的手,江语言在一旁看得清楚,这要是给挠结实了,这里又没有狂犬疫苗针打,以后要是落下个狂犬病啥的,江小白不就完了。
    紧急间,江语言忙喝一声,“住手!”同时伸出筷子挡向猫爪,她情急之下声音太过突兀,吓得一人一猫顿时心里一颤,立刻僵住了动作,一手一爪齐齐停在空中不动了,江语言收回没被猫爪碰到的筷子,利落的拉开江小白的手,瞪着黑猫,狠声道:“你这家伙不得了了啊!还敢伤人,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人是妖,看在你刚才帮我搏斗过大黄的份儿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若再敢乱伤人,小心我剁掉你的爪子。”
    黑猫被江语言恶狠狠的一顿教训,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立马就盛满了委屈,声音弱弱的喵喵叫着,“喵喵~我,我不是故意要伤人的,人家只是本能反应而已。”江语言继续瞪着他,眼里全是质问,你知错了吗?黑猫被瞪得汗毛直立,立刻一缩脖子,知趣的喵喵点头,“喵~喵,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他是灵猫不假,可面对救命恩人,他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下意识的就认了错,看他一幅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江语言又心软了,“好了!姑且相信你一回,下次谨记不可再随意伤人。”她摸了摸黑猫油亮润滑的黑色皮毛,把地上的饭碗拿到了饭桌上,对着不知所措的黑猫道:“行了,快来吃饭吧!”
    阿奶和江三舅对江语言的行为很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和一只猫讲起了道理,还把猫碗拿到了桌子上,几人还没开口询问,黑猫就一跃到了饭桌上,他端正的坐在饭碗前,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动作不紧不慢,还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像高贵的王子般让人赏心悦目,桌上的几人顿时无话了,她们从没见过一只猫能有这样灵动的气质,那正襟危坐的模样,那一口一口的吃相,和人简直如出一辙,几人看黑猫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这样的灵物让她们产生了一丝敬畏之心,但见江语言似无所觉般吃着自己的饭,黑猫在她面前也十分温顺乖巧,大家都默默的闭口不言了。
    “言儿,你刚才去你姑奶奶家时,她在忙什么呢?你看她的情绪可还好?”想起之前大牛阿奶和她说的事情,老太太忙向江语言询问江姑奶奶的情况,因为江语言的受伤,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个小姑子了,现在又听说了她儿子家发生的事情,想必这时候小姑子心里会很不好过吧!老太太有些担心,她怕小姑子遇事无人商量,会胡思乱想,所以想从孙女口里了解一下。
    听到老太太问起江姑奶奶,江语言随口就答:“哦!没见忙什么,我去时姑奶奶才起床,除了看着精神差点以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江语言想到姑奶奶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阿奶!姑奶奶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唉!听说你姑奶奶的外孙女花花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找不到人,听说她们村里有人看到她是被几个陌生人带走的,大家现在都怀疑那些人是强盗,唉!造孽啊!。”老太太面色沉重的感叹,江小白抬头问:“那她们家可有报官?”,老太太又道:“自然是报官了,但听说官府近来忙着抓捕什么土匪头子忙的很,像这种人口失踪的小事情官府哪能管得这么及时啊!花花的阿奶和她娘只在官府备了个案就被衙门的人赶回来了,说是叫她们回家等消息!”
    “唉!表弟他们一家现在一定急死了,花花那孩子乖巧又懂事,是个好孩子,可惜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世事难料啊!希望她能平安归来!”江三舅也感叹,花花那个小姑娘他去年过年回娘家来时才见到过,是个见人就笑,又十分有礼貌的小姑娘,当时他心里觉得这个小姑娘比自家那个见谁都鼻孔朝天的亲外甥女江语言可懂事可爱多了,所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没想到这孩子会遇到的种事情。
    江三舅才担忧完花花,似乎也想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看了看一直努力扒饭的江语言,本来酸涩的心情又变的暖暖的,眼里都是感激,要不是自己有个厉害的外甥女,自己现在恐怕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还好这世上还有亲人真的关心他,在遇到困难时会无条件的帮助他。江三舅难过又感动,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他怕被人发现,埋头扒饭时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
    江三舅的异样江小白和老太太都没发现,江语言虽然有所察觉,但为了长辈的面子,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家人又聊了几句早饭就结束了,江小白和江语言忙着出门,江三舅看到板车上堆得满满的野猪肉,担心江语言兄妹二人忙不过来,非要跟着去镇上帮忙,最后被江语言坚决反对了,理由是让他帮老太太缝制还没完成的衣服,之前江语言给她们买了成人衣服尺码大,裁剪缝制都很费时,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了老花眼,做起针线活难免费劲,江小白没时间帮忙,江语言对针线活又是一窍不通,这时,江三舅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女尊社会最好的地方就是大部分男人们什么都会做,外可赚钱养家,内可带娃绣花,可谓是内外兼修,堪称完美了。





    临出门时,老太太又交代了江语言和江小白路上要注意安全等等事宜,她没见过江语言出手打架的场面,只想到孙女被李晴带人打伤才好起来,这时又听说了花花被人绑走的事情,自家孙女长的这么好看,身体又单薄,如果真遇到坏人又该如何是好,老太太心里不安,嘱咐的话一遍又一遍,江语言和江小白坐在马车上忙着出发,又不得不听老太太嘱咐完。
    江三舅见自家老娘喋喋不休不放心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外甥女绝对不是他老娘认为的那样是个软妹子,就凭她之前对付猪哥几人的那几招,在这个县城内就没多少人欺负得了她,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兄妹二人还要赶着上早市,江三舅只好出来安抚自家老娘,“好了,娘!言儿她们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时间不早了,让言儿她们早去早回,走,我们回屋做衣服去。”江三舅拉着老太太往回走,刚转身,老太太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掉转头对江语言道:“言儿,你可有问你姑奶奶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从镇上带回来吗?她好像很久都没去赶集了,年纪大了去趟镇上也不容易,你表叔家现在又出了事,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回来了,你姑奶奶一个人也怪可怜的,缺油少盐的也没人管,咱们呀得多关照她点儿才行。”
    江小白刚打马前行,身后又听到老太太的声音,他立刻勒住马儿,江语言听到阿奶的问话,她忙扭头对老太太回道,“哦!这个我刚刚确实问过的,但姑奶奶并没让我帮她带什么东西,估计是不想麻烦我们吧!阿奶您放心吧!我一会儿看着帮忙带些油盐回来就是了,您回去吧,我和哥哥这就走了。”今天不是赶集日,集市只有上午才会人多,她们要早点去才行,江语言知道老太太和姑奶奶的感情不一般,经过刚刚的相处,这个和蔼又爱干净的姑奶奶给她留下了挺好的印象,江语言觉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条件下帮助一下孤独的老人也是可以的。
    说完话,兄妹二人马不停蹄往镇上赶,老太太目送孙子孙女出了村口才转身回院子,江三舅已经拿起针线坐在凳子上开始缝制衣服了,老太太见他做衣服认真专注,想起孙女刚刚说小姑子精神不济,她心里有些担心,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往篮子放了些江语言采回来的半干蘑菇和大青枣,和自家儿子打了个招呼就挎着篮子出门了。
    江语言兄妹来到镇上,已经有很多人在街边摆了摊子,有卖蔬菜的,卖水果的,卖干果小点心的,还有卖野味皮毛和烟草的,品种多样,但基本上都是些小摊小贩的小生意,江语言她们因为路远耽搁了些时间,正街上已经没有位子了,找了一圈才终于在边缘地方找到个空挡的地方,巧了,旁边刚好是昨天她们买烧饼的摊子,黝黑的老板一看到新来摆摊的人是他昨天的顾客,立马很热情的和江语言二人打了招呼,等她们摆好摊子,烧饼老板又主动和她们攀谈起来,“呦!你们家这头猪挺大啊!看样子有好几百斤呀!这膘肥体壮的,得用多少粮食才能养这么肥啊!”烧饼老板看着板车上堆满的猪肉,还挺羡慕的,他自己挣点小钱也不容易,所以并不经常买肉吃,现在看着这大肥膘还挺眼馋的。
    “哎呀!现在这时节哪有粮食喂猪啊!人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头猪不是家里养的,是我妹妹自己到山里打回来的野猪。”江小白第一次来街上摆摊卖东西,还有些放不开,幸好有烧饼老板来和他搭话,这才让他感觉自在了些,提起自家妹妹,江小白一脸骄傲的看着江语言,话里话外都是自豪感。
    “呦!这头大肥猪是这位姑娘从山上打回来的野物,哎呦!不得了,不得了,姑娘看着文质彬彬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姑娘是书生呢!没想到姑娘还有这么一手厉害的本事。”烧饼老板眼里满是惊奇,光看江语言的长相,文静优雅,十足的书生气质,没想到竟然能独自猎杀一头几百斤的凶猛野猪,江语言的形象瞬间就在烧饼老板的眼里高大了起来。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啊!我家这里有新鲜的野猪肉,膘肥肉嫩的野生大肥猪勒,味道超赞价格实惠的野猪肉喽!都来看一看瞧一瞧了啊!”甜美的声音一响起,周围的人就转过头来盯着江语言瞧,见这么漂亮的一个粉裙姑娘在大声的叫卖野猪肉,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见这姑娘不管是穿着还是长相气质,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在街边叫卖猪肉,众人这时被江语言吸引了过来,见她喊得起劲,都围在板车周围看。
    “姑娘,你说你这是野猪肉?”一个就近的大爷顺口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野猪肉味道如何!比起家养的猪肉,不知道哪一种更好吃。”另一个挎着菜篮子的男人也接口道,这时,又有几人围了过来,很明显,他们对野猪肉有些兴趣。
    几人围着推车挑挑拣拣,还没来得及问价钱,就听到人群里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听说野猪肉的膻味很重,我觉得应该没有家猪肉的味道好!哎呀!还是不要买了!”江语言顺声看去,一个中年妇人正对着江语言身前的野猪肉一脸不屑的表情。“真的吗?野猪肉真的不好吃吗?”听到有人说野猪肉不好吃,刚刚想买的几人也停下了挑拣的动做。
    江语言见此情景心道不妙,她这还没开张呢,可别被这三八瞎说八道搅黄了生意,她忙开口打圆场,“大家不要担心,我卖的这野猪肉绝对好吃,这位大娘所说的野猪肉膻味重这种话在我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大家都应该知道,只要是肉类,不管是什么肉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腥味,好不好吃的关键就在于我们会不会烧,我保证只要调料放的恰当,不管是什么肉,烧出来都绝对会很好吃!这样吧!念在大家都是第一次买我家的野猪肉,我也不多赚大家伙儿的钱,家猪肉现下卖十五文一斤,我就当和大家结个善缘,便宜卖给大家,十二文一斤怎么样?”。
    江语言一扬笑脸,信心十足,人群见她说的信誓旦旦,这价格又比家猪肉每斤便宜了三文钱,三文啊!一斤便宜三文,两斤就便宜了六文,都可以买三个包子吃了,再看这野猪肉,油汪汪,肥噔噔的,别提多眼馋了。“姑娘,给我来一斤吧!”,挎着菜篮子的男人第一个开了口,“好嘞!”江语言应了一声扬起砍刀,照着男人要求的肥膘大的地方砍下了一块,一上称,不多不少,刚好整一斤,男人把菜篮子放在板车上,伸头来看了看称,见斤两分毫不差,满意的收下野猪肉,付了十二文钱走了。

    第一个人买了肉走后,陆续又有几人来买,每一次江语言下刀都正好,一两次大家还觉得是巧合,见次次都如此,顾客们就轰动起来了,不免就有人怀疑斤两会不会作假,好几个买了肉的人都到旁边的蔬菜摊请老板帮他们从新称了一下,斤两竟然分毫不差,大家又佩服起了江语言。
    江语言她们第一次来镇上卖野猪肉,没有固定的摊位,更没有熟客来照顾生意,几波客人走后,生意就淡了下来,来来去去路过的人虽然多,买肉的人却没几个,江小白数着袋子里刚刚收到的一把铜板,眼里显现出焦急的神色,“妹,现在买肉的人这么少,我们拿来的这些肉你说能卖掉吗?”时间过去了不少,江语言也有些急,因为中午要赶回家,她们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卖肉,这么多肉如果卖不完放坏就可惜了,江小白的担忧也是她的担忧,要是以前,坏就坏了,偏偏在这食物匮乏的时候,这样的好东西要是被糟蹋,就是天理不容了。
    江语言把砍刀往车辕上一砍,菜刀瞬间牢牢钉住,她大着嗓门就喊道:“唉!来来来,看一看了啊!新鲜的野猪肉大甩卖!买两斤送半斤,买四斤送一斤了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都快过来买啊!”,一遍又一遍,江语言喊得眉飞色舞,越喊越上口了,“妹妹…你这…小点声儿!”江小白被江语言的突如其来弄得有些害羞,见路过的人都因为他妹妹的大嗓门好奇的围了过来,虽然来的人越多越好,但这么漂亮的妹妹不顾形象的大声吆喝,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好阻止,只有悄悄的拽了拽江语言的衣角,希望她能小声一点。
    “姑娘!你家猪肉果真买两斤送半斤吗?是不是不新鲜啊?”一个三十多岁油头粉面的男人扇着扇子过来询问,他一走近,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也紧随其后围了过来,男子穿着一身绣着花边的粉色绸衣,翘着兰花指指着摊上的肉,另一只手握着手绢捂住鼻子,嫌弃又倨傲的看着江语言。“公子哪里话!我这头野猪可是昨天晚上现杀的,自然是新鲜无比的,您大可放心购买。”江语言陪着笑脸,虽然她很不喜欢和这种人讲话,但为了生意能做成,她还是笑脸盈盈的贴了上去。
    许是见江语言态度好,那人态度稍微好了些。“看你也是个漂亮的女子,定不会说假话,好吧!本公子就信你一回,多少钱一斤啊?”男人用油腻腻的眼神瞟了江语言一眼,语气又好了许多,江语言被那眼神恶心的想吐,面上却依然笑道:“公子放心,我家猪肉虽是野味,按道里来说本该比家养的猪肉价高,但我这人做生意喜欢看眼缘,您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贵人,能在我这里买肉那是我的福气啊!我也不赚钱了,当是和您结个善缘,您要是买的多,我就给你和家猪肉一样的价格,十五文一斤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买两斤送半斤,这样算下来只有十二文一斤,比家猪肉都要便宜三文啊!公子!我这赔本的买卖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不,给您来几斤。”
    江语言昧着良心连拍马屁又带哄的,男人受用的露出了笑脸,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宝石戒指,高兴道:“算你有眼色,看出本公子不是平凡人,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正好我们府上马上要办宴席,你就给我称个二百斤吧!”。“得嘞!我这就给公子切肉!”江语言没想到这个油腻腻的大叔还是个大客户,惊喜来得太突然,她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心情很好的她,对油腻大叔的猥琐样都视而不见了,没有塑料袋,江小白就帮忙把一块块称好的肉放到两个小厮推着的板车上,按着买两斤送半斤的约定,江语言整整称了二百五十斤肉,她的确没有多挣钱,买两斤送半斤,比所有人卖的都便宜,但她现在不能为了多挣几个钱而耽搁时间。
    把油腻大叔递过来的三千文折合的三两银子递给江小白,江语言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剩下的几十斤肉江语言也不着急了,陆续又卖了一些后,早市的人渐渐少了,江语言决定收摊回家,走前送了几斤肉去了大舅的杂货铺子,这次江大舅正在店里忙着理货,江语言把江三舅的事情和他大致说了一遍,江大舅这才知道昨天江语言来找他的原因,昨天他出门进货,回来也听小伙计说了江语言来找他的事情,只是江语言当时什么也没和小伙计说,江大舅也当江语言是来玩耍的没在意,现在听说了自己三弟的遭遇,他也气愤难当,当下就让小伙计过来接手忙活,自己要跟着江语言她们一道去马家村。
    “大舅,你忙你的,我们去就行了,就李伟那个小侍,我也见过几面,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罢了,至于马家人,阿奶说她会亲自找她们要说法,还有我和哥哥在,您就别担心了!我们会看着办的,这次是马家人做的太过分了,大不了上公堂,看她们怕不怕!”江语言早就想好了,这样的亲戚不能做就断了干净,江三舅如果愿意,和离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这时代离婚的太少,就怕他自己说服不了自己,会在一个泥潭里陷到死。

    “听说马家那老太婆是个难缠的人,我如果不去,就怕你们会吃亏啊!”有一个泼辣小气又鸡贼的大姨母江大舅也是没办法的,以前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闹成这样江大舅都恨死那一家子了,“大舅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们能解决好!”,江语言很坚决,这些事情对她来说的确也不算什么。
    “可是你阿奶年纪大了,你又没成亲,没人帮扶,你哥哥性子又柔和,你们如此势单力薄,叫我如何能放心!”江大舅嘱咐了小伙计几句,就准备和江语言一起走,娘家老老弱弱才三口人,人丁如此单薄,出门在外就怕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正在这时,马欢欢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人才到店门口就大声叫喊了起来。“爹爹~爹爹,快,快点回家!娘亲要生了!”马欢欢气喘吁吁,店里的三人都紧张了起来,江大舅面色焦急,娘家的事情他是真不放心,但自己的妻主生孩子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他又不能不在她身边陪着。
    “言儿,这……!”江大舅蹙着眉头,一脸的为难。江语言很是理解,本来她也不需要江大舅帮忙,按照这里男人嫁出去的风俗,江语言觉得和现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样,成了别人家的人,时时帮着娘家也是不太好的。
    “大舅!你先回去照看舅母吧!生孩子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这边你不用担心,昨天帮三舅赎卖身契的事情我都办妥当了,他那公婆在再厉害能有赌坊里那些人厉害吗?放心!我保证能保护好阿奶她们,把三舅的事情解决好!”
    “行,言儿,大舅相信你,那你们去吧!如果那头的人太无理取闹也不用怕她们,你说得对,大不了咱们就报官,大舅在官衙也有认识的人,咱不怕马家人闹大。”江大舅点了点头,拍着江语言的肩膀鼓励,对她投去信任的目光,就这几天,他发现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女的确稳重了许多,特别是昨天给三弟江海赎身的事情,他听说后都很是惊讶了一把,想想,江语言对待赌坊那群凶恶的人都能迎刃有余,对待几个马家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表姐,我和爹爹先回家了,等娘亲生了我再去阿婆家找你玩啊!”马欢欢不知道她三叔江海的事情,因为自家有急事,她和江语言打了个招呼,也没时间细聊就拽着她爹跑回家了。
    江语言从大舅的杂货铺出来就按照她阿奶的要求去帮姑奶奶买了些油盐调料,还带了一小袋粮食,江语言回到肉摊时江小白正在和隔壁的烧饼老板聊天。“哎呦!你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的,一下就卖了二百斤肉,你可知道,就今天买你们家猪肉那位是谁?”
    烧饼老板一脸的高深莫测,见他这样的表情,江小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大叔,你认识那人吗?那他是谁啊?”。“他啊!可是这双阳镇大户柳家家主的五夫君李四,柳家采办这块肥差可是他一直在管着,虽说只是个小侍,但在柳家也算是有些权利的,那人向来对采买的食材要求及其严格,非新鲜优质果蔬不要,尤其是价格方面,哪一次他买东西不把卖家砍几层皮下来不算完,这镇上多数和他交易过的人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没办法啊!柳家权势大惹不起,大家也只有默默忍受着了,”烧饼老板感叹一声,一脸惊奇的看江小白,有些不解:“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兄妹二人顺了这李四的眼,还是李四自己良心发现了,这次买你家猪肉竟没和你们砍价,还真是奇了!”
    “是嘛!如果李四真是大叔您说的那样爱占便宜的性格,那他还真是没改变!”江语言听着二人的聊天内容,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板车上边随意接口道。“姑娘这话如何说?”烧饼老板不解,“哼!原本我以为猪肉十五文一斤,为了能快点买完回家才买两斤送一斤的,没想到我刚才出去一趟才知道近来猪肉已经涨了价,现在卖十八文一斤了,你们说,我的猪肉算下来才十二文一斤,和现在的十八文一比,一斤便宜六文,李四买了两百斤,整整节省了一两多银子,你们说他还有必要开口砍价吗?”



    “啊!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烧饼老板一脸唏嘘,这兄妹俩一下就少挣了一两多银子,都能抵他卖三四百个烧饼了,这下说没就没了,还真是可惜。烧饼老板看了看自己刚从江小白那买的两斤半肉,有些不知所措,他也很久没买肉了,见儿子眼巴巴的看着,这才狠狠心买了两斤送了半斤,之前不知道价格倒还好,现在听江语言说了猪肉的价格,他这个向来勤恳老实从不占别人便宜的人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琢么着是不是该给这两兄妹补个差价,虽说猪肉价格是别人自己定的,便不便宜和他也没关系,可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他也不好意思这样明晃晃的占便宜,毕竟昨天江语言她们还买了他的烧饼,今天又那么巧的挨在一起做生意,现在也算是熟人了。
    “江姑娘!既然猪肉已经涨了价,你看我是不是该给你们补些铜板,今天你们少挣了这么多钱,也太吃亏了!”烧饼老板踌躇片刻还是提了出来,他心里虽然踏实了,但也开始流血了,又要多出十几文钱,简直是要他的老命啊!烧饼老板一脸便秘的样子江语言觉得好笑,这个黑瘦黑瘦的男人还真是老实的让人顺眼,自己的日子都那么难了还担心别人有没有挣到钱,不得不说,这人朴实得有点傻,不过,江语言喜欢这样朴实的人。
    “算了大叔!卖都卖给你了还要你补什么钱!同样的东西每一家卖的价格不一样都很正常的,如果你在谁家买了便宜东西都要补差价的话,那你得花多少冤枉钱啊!”江语言一把推掉烧饼老板递过来的铜板,一脸笑意。
    “是啊大叔!价钱是我们自己定的,和您没关系,您赶紧把钱收好!”江小白也在旁边搭腔。
    烧饼老板看看江语言又看看江小白,左右不定,“这,这不太好吧!”
    见烧饼老板局促不定的样子,江语言干脆朝他买了几个烧饼,正好也到了中午,她肚子开始咕咕叫,想必江小白也饿了,烧饼老板有了活也不墨迹了,见江家兄妹坚持不要,就收回铜板开始忙着做饼,江语言一下要了十个烧饼,付了饼钱,她和江小白捧着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烧饼就开啃,烧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但这样干吃也单调了点,江语言边啃边默默在心里想,要是再配点菜就更好了,不经意间,她眼神瞟到了板车上剩下的猪肉,心里有了主意。
    现在赶集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街上人流稀疏,烧饼摊子也空着,那父子二人也和江语言兄妹一样啃着干巴巴的烧饼。
    “大叔!你这摊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我使使呗!”江语言一脸贼笑的盯着烧饼老板。
    烧饼老板看江语言笑得灿烂,咀嚼着烧饼呐呐的点了头。“好!你用吧!”他没问江语言要干什么,只是干脆的答应了。
    江语言见他应允,忙抽出随身匕首刷刷几下片下几块瘦肉放在烧饼架子上烤着,这会儿炭火正旺,片刻功夫,烤肉就被烤得滋滋冒油,江语言忙拿出她刚买来的调料撒了上去,又翻了个面撒了调料,顿时香味扑鼻,引得周围的人群纷纷侧目,一个个都打量着这边,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只是这味道让大伙儿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咕噜咽着口水,一旁烧饼老板家几岁的小子更是望眼欲穿的盯着烤肉眼睛一眨不眨的。
    江语言了然,用刀尖扎起一块烤熟的放到他旁边,笑道:“吃吧!特别香!”
    圆脸黑小子没有伸手去拿,只用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江语言问,“姐姐,真的可以吃吗?”那幅想吃又不敢吃的呆萌样子让江语言觉得很开心。
    “当然,快吃吧!小心些,别烫着就成”。江语言淡然笑道。
    烧饼老板见状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江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这还是不用了!”
    这可是肉啊!多金贵,十几文一斤呢!哪能随随便便就吃别人的,在一个刚见过两面的人跟前,烧饼老板自然不会如此随意。
    “没事儿!一点肉而已,我请你们吃了,算是借您烤炉的答谢!”想到小孩子用手来拿会很烫,江语言干脆把先前那块肉放到嘴里,拿起一张用来包烧饼的芭蕉叶,夹了几块烤肉包着递到圆脸小男孩手上,“来,这个包着的不烫手,你吃吧!”
    听说是借烤炉的答谢,烧饼老板这才放松了下来,再看看自家儿子那可怜兮兮又嘴馋的样子,他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心疼,罢了,自家炭火也是要钱的,吃一些也不算占人家便宜。
    烧饼老板一脸感谢,谢过江语言后就对自家儿子道:“小壮,既然江姐姐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吃点吧!”
    “嗯!那我就吃了,爹爹!”圆脸小男孩高兴的捧着已经不烫的烤肉急忙塞进嘴里,立刻香得他眯了眼,不停的咀嚼着,还没忘记感谢江语言:“多谢江姐姐江哥哥……嗯……真好吃!”
    “得了,不用客气,大家都吃吧!”江语言一人跟前递了几块,这才继续吃自己的烧饼,果然!注入了灵魂的美食就是不一样,两块烧饼加烤肉下肚后江语言就饱了,她满足的打了个嗝。
    眼看猪肉实在卖不掉了,江语言和江小白也只好打道回府。
    “老板!你这烤出来的肉闻起来真香!可以卖一点给我尝尝吗?”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江语言一抬头,和柔儿来了个四目相对。
    “柔儿姑娘!你好!”,江语言朝柔儿一招手,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柔儿也算是她的财神爷锦公子的手下,每次和江语言说话都十分的友善,将心比心,江语言也一直对柔儿很客气。
    “呀!是江姑娘啊!我刚刚都没认出你来!”柔儿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会遇到熟人,不过,这样也好,凭着自家少爷和江姑娘的关系,如果烤肉真的好吃,让江姑娘教她烧烤也好开口许多。
    “这烤肉是江姑娘你卖的吗?”想到自家公子这几天胃口不好,茶饭不思的样子,柔儿就心疼不已,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收罗回去。
    柔儿和江语言虽谈不上是朋友,但江语言不是小气的人,一口吃的她还是很大方的。“这烤肉虽然不卖,但请柔儿姑娘吃几块还是可以的,来尝尝看吧!”
    江语言递了几块用芭蕉叶包住的烤肉给一脸期待的柔儿,柔儿看了眼江语言,道了声谢,这才用她葱白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柔儿的眼睛就越睁越大,满足的频频点头。
    “嗯嗯!真好吃!江姑娘,你这用炭火烤出来的肉是真香!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呢?还有还有,这个都是放了什么调料,竟然是我从没吃过的味道!”柔儿吃的陶醉,她一定要把这种做法学会,回去做给她家公子尝尝,公子肯定也会喜欢的。
    “江姑娘,你可以把这种炭火烤肉的做法和配方告诉我吗?你放心,我拿钱给你买,绝不会白要你的。”柔儿一脸诚恳,看着柔儿吃完了手里的烤肉后还要问配方。
    江语言也是没脾气了,有这么香吗?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好吃,但只吃一次就专门花钱买配方就太夸张了吧!难不成她家是开酒楼的?想买配方回去做生意。
    江语言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了,“柔儿姑娘是买配方回去做生意吗?”
    “啊!不是,不是,我买配方回去不是为了做生意的,是为了让我家公子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你这烤肉的味道如此鲜美,我想,我家公子一定会喜欢的。”柔儿忙解释,她家公子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人都饿瘦了许多,这么好吃的烤肉,只要她能学会,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柔儿姑娘,这个烤肉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既然你是为了锦公子,那我更不可能收你的钱了,只是今天我急着回家有要事!要不然改天有空再教你做可好?”江语言自然不知道锦鲤因为家里那些糟心的人气的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只当锦鲤也是个喜欢美食的吃货,其实调料配方对江语言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又不靠这个发家致富,交会柔儿做也没什么,但是今天是真的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见江语言拒绝,柔儿急了,“江姑娘!我是真心诚意的,要不然我多出些银子,你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好不好!”柔儿合着双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着江语言,声音又柔又轻的,嫩滑的脸蛋上一双翦水秋瞳眨啊眨的看着她!这副让人疼惜的小模样不管在谁面前,那人怕都会恨不得马上答应她的要求,但是,江语言没时间啊!只好无奈的拂了小美人的要求了!
    “抱歉啊!柔儿姑娘,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咱们都那么熟悉了,谈钱伤感情不是!关键是我今天真的有事情要办,晚了家中长辈怕是要着急了,改天吧!改天空下来,我一定手把手教柔儿姑娘做。”江语言收拾着板车上的肉,表情有些无奈。
    见江语言很坚决,柔儿也终于觉得这样强人所难不太好,不再缠着江语言买配方,她换上一副担优神色,道:“江姑娘,其实我买配方学做烤肉都是为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的身体江姑娘你上次救他时也是知道的,常年孱弱不说,近来还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忧思过重,每每寝食难安,整个人眼看着就越发的憔悴虚弱了,我们做下人的看着也心疼啊!”
    江语言没想锦鲤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想想也是,高门大户里的勾心斗角多了去了,锦鲤又是那副病娇的让人疼惜的模样,柔儿这么努力为自家公子的身体着想也是应该的。
    想想自己还欠着锦鲤二百五十两银子呢!既然现在知道柔儿都是为了锦鲤才这么卖力的,江语言也不好眼眼睁睁让他饿着肚子,她不舍的从烧饼袋子里摸出一包烤肉递给柔儿,“来,这里还有一包烤肉,你带回去给你家公子尝尝吧!”
    这可是她专门留给阿奶和三舅的烤肉,要不是锦鲤昨天才给她银子帮了她的大忙,江语言才不会送给他吃呢!就当是多少还他些人情吧!江语言将烤肉一把塞进柔儿手里。
    “江姑娘!这………”柔儿欲言又止,江语言杏眼一睁,心里嘀咕,莫非是嫌少,还没等柔儿有下文,江语言就立马表示道:“柔儿姑娘!这包烤肉可是最后一包了,我手里实在没有了,本来还打算把它带回去给家里阿奶吃的,因为昨天你家公子帮了我的大忙,这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点回报吧!肉还热乎着,柔儿姑娘还是快些带回去给你家公子尝尝吧!希望他能身体健康,早日好起来!”
    江语言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但那赶人的口气大家都听的很明白,柔儿也有些尴尬,红着脸对江语言赧然一笑道:“多谢!多谢江姑娘相赠烤肉!柔儿这就回去了!江姑娘江公子多保重!”






    柔儿一离开,兄妹二人和烧饼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没卖完的猪肉赶马车回家了。
    “言儿,你说像锦公子他们这么富贵的人能有什么烦恼,竟然忧虑的寝食难安?要是我们家也能这么富裕,一定幸福死了,阿奶也不用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辛苦的种地,她是当家老太太,衣食起居都会有人伺候着,而你这个江家大小姐进进出出的自然也少不了仆从跟随,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整个江家村,人人都会敬着捧着,言儿你想想,这样的排场多威风啊!”江小白坐在车驾前心花怒放的幻想着。
    “谁说有钱人就没烦恼的,哥,你太天真了,有钱固然是好,但有钱人的生活有时候比我们普通人家的要复杂的多,我觉得我们家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江语言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但现代的宫斗剧宅斗剧她也没少看,里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简直了,她还是觉得简单随意的生活挺好。
    “唉!也许吧!你看那锦公子,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外表也长得俊美不凡,但他那病歪歪风一吹就倒的身子可能嫁人都难了,的确没什么值得人羡慕的,富贵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少年,想想也怪可怜的!”江小白一脸感叹。
    江小白对锦鲤的怜悯之心江语言也深表赞同,锦鲤心脏上破损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剑刺伤的,皮肤外表还有那么明显的疤痕存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受到这种伤害,说是意外鬼都不信,背地里的龌龊事必定少不了,只是这些事情和她江语言有什么关系呢!
    兄妹二人聊着天,很快就出了城门,马儿走得很快,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被超越过去。
    “小白,你今天和语言也来赶集吗?”马路边一个中等身高的黑瘦男人一扭头,朝着江小白兄妹打了招呼。
    “叔!你这是从哪儿来啊?现下是打算回江家村看望姑奶奶吗?”江小白一看是外嫁了的本家叔叔,立马停下了马车。
    那人几步上前,说道:“是啊!听说你姑奶奶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我也是刚从衙门那边过来,打算回家去看看她。”


    柔儿一离开,兄妹二人和烧饼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没卖完的猪肉赶马车回家了。
    “言儿,你说像锦公子他们这么富贵的人能有什么烦恼,竟然忧虑的寝食难安?要是我们家也能这么富裕,一定幸福死了,阿奶也不用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辛苦的种地,她是当家老太太,衣食起居都会有人伺候着,而你这个江家大小姐进进出出的自然也少不了仆从跟随,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整个江家村,人人都会敬着捧着,言儿你想想,这样的排场多威风啊!”江小白坐在车驾前心花怒放的幻想着。
    “谁说有钱人就没烦恼的,哥,你太天真了,有钱固然是好,但有钱人的生活有时候比我们普通人家的要复杂的多,我觉得我们家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江语言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但现代的宫斗剧宅斗剧她也没少看,里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简直了,她还是觉得简单随意的生活挺好。
    “唉!也许吧!你看那锦公子,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外表也长得俊美不凡,但他那病歪歪风一吹就倒的身子可能嫁人都难了,的确没什么值得人羡慕的,富贵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少年,想想也怪可怜的!”江小白一脸感叹。
    江小白对锦鲤的怜悯之心江语言也深表赞同,锦鲤心脏上破损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剑刺伤的,皮肤外表还有那么明显的疤痕存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受到这种伤害,说是意外鬼都不信,背地里的龌龊事必定少不了,只是这些事情和她江语言有什么关系呢!
    兄妹二人聊着天,很快就出了城门,马儿走得很稳,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被超越过去。
    “小白,你今天和语言也来赶集吗?”马路边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朝江小白兄妹打了个招呼,二人忙停下了聊天寻声看过去。
    “叔!您这是从哪儿来啊?”江小白一看说话之人是本家叔叔,立马停下了马车,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行走的方向又正好的江家村,便猜测他一定是回村看望他娘,江小白问道:“叔,您现下是打算回江家村看望姑奶奶吗?”
    “是啊!听说你姑奶奶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我也是刚从衙门那边过来,打算回家去看看她。”


    “叔,您坐到马车上来,和我们一起回村吧!”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同路,大家都是亲戚,没道理不请人坐马车,虽然只是一辆没有棚子的板车,但总比走路舒服,江语言开了口,她觉得不管认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叔叔,对人客气些准没错。她挪了挪屁股挨着江小白坐下了,让出了宽敞的地方,那人见状也不扭捏,忙一骨碌爬了上来,稳稳坐好后马车才继续行驶。
    “叔,您去衙门可是办什么要事吗?”离江家村还有一段距离,大家同行什么都不说又觉得有些小尴尬,江语言只好随口询问了一句。
    听到江语言的问话,那人立马神色一变,满脸的苦闷。“今日去衙门都是为了我女儿失踪的事情,唉!语言你们不知道,你那花花妹子可怜啊!这都丢了好几天了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连衙门都没有查到一丝丝的线索,我的女儿啊!真是造孽哦!……呜呜呜……”那人说着悲从中来,竟呜呜的哭了起来。顿时眼泪鼻涕一把流,哭的好不悲伤。
    江语言有些不知所措,忙安慰,“叔莫要太过担忧了,花花妹子不会有事的,听说前不久京里来了一位很厉害的男将军,不但出生高贵,自身更是武艺高强,本事大的很,这些年闹的沸沸扬扬的贼匪头目大胡子就是他带人捉住的,兴许再等些日子,他就会查出贼窝的据点,到时定能救回花花妹子的”。
    “语言说的是真的吗?京里真的有厉害的将军被派过来帮我们剿匪?”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也不哭了,看着江语言那一脸认真,看着就让人信服的脸,他顿时深信不疑。
    “自然是真的!相信有这位墨将军的帮忙,花花妹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叔,你们放心吧!”江语言自然不敢确定这位叫花花的姑娘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但她希望这次那位冷酷的墨迟将军和那群捕快们能给力些,早些剿匪成功,还她们这方百姓的安宁。
    江语言和江小白先赶车把人送去了姑奶奶家,顺便把帮姑奶奶买的油盐米粮送进屋里,门口的大黄看到江语言还是“汪汪汪”的扑过来,这次还没她出手,姑奶奶就出了屋。
    “大黄,去边上玩去”姑奶奶一挥手,大黄狗就跑一边去了,她也是听到大黄的声音才出来的,一抬头,看到双手提满东西的江语言和自己儿子走过来。“语言,林子,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娘!听说近来你身子有些不适,可好些了?”江林急步上前,搀着江姑奶奶进了屋。
    江语言也跟着走了进去,把手上的米粮放在了桌子上。
    “语言丫头,你这是?”江姑奶奶一脸疑惑,江语言才对她说这是她和江小白买给她的米粮,江姑奶奶一阵推辞,连连拒绝,说米粮金贵,这么大的人情她不能收。
    江语言劝说了几句,没有打扰姑奶奶母子叙旧,坚持留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江姑奶奶站在门口眼眶湿润的看着已经跑老远的江语言,眼里泪光莹莹,不停的朝江语言挥手,嘴里喊到:“语言丫头你慢些,别摔跤了!到家和你阿奶说一声,姑奶奶今日身子有些不适,陪不了你们去马家村了,等晚些时候你们回来我再去你们家找她说话啊!”
    江语言小跑向江小白,身后远远的还传来江姑奶奶的声音,江语言步子没有停顿,只回身说了句好就跳上了板车,江小白看自家妹妹已经回来,说了句:“言儿你坐好了”后就扬鞭催马往家的方向走。
    直到兄妹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江姑奶奶这才转身进屋,看到桌上的几袋米粮和桌边面色憔悴的儿子,她想到自己的亲外孙女现在还生死未卜,自己已经担忧得几天都没睡着了,身子都快吃不消了。
    江姑奶奶正在为没有外孙女的消息而忧思呢!自己儿子却过来了,正好,可以好好了解了解外孙女的具体情况,别总让自己心里没来由的胡思乱想。
    江姑奶奶看向自己儿子江林,江林也抬起头来,母子二人相视一眼,都在双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焦急,屋里的气氛立刻沉重起来。
    江语言和江小白到家后,江三舅和江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江老太太换上了之前江语言给她买的印花对襟袄和马面裙,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花白的发髻上还难得的戴了朵银花钿,这应该的她压箱底的首饰了,虽然和之前是同一张面庞,但今天的老太太明显精神抖擞,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
    看老太太这身装扮和这精气神,江语言眼睛一亮,表示,这备战状态很不错啊!她忙上前扶住老太太的手臂,道:“阿奶!您这可是收拾妥帖了!”
    江语言嘴里说的随意,眼里却不停散发出赞叹的神色,满眼都是,“哎呀!我家阿奶有气质,我家阿奶真威武!”这类似的话。
    江老太太被自家孙女的星星眼看得心里熨帖,嘴上却不显,只慈爱的对江语言笑笑,说道:“阿奶拾掇好了,等你三舅出来这就可以走了!”
    的确,堂屋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并没有江三舅的影子,江语言看了看江三舅暂住的屋子,只听老太太喊了声:“小海!你可好了,快些出来,我们得出发了!”
    老太太话音刚落,西屋就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哦!”接着,江三舅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西屋门口,他身形纤瘦,一身崭新的鸦青色长衫衬得他以往总是愁苦的面容都无比的精神,头顶发髻也绑了同色发带,看到江语言和老太太在堂屋等着,江三舅亦步亦趋朝二人走来,行走间衣角飘动,竟有几分明朗的气质。
    江语言看着这样的江海,心里暗暗赞叹,江家的基因果然很好,男男女女就没有丑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特点,以前还没发现江三舅的亮点,今天梳洗打扮了一番,整个人果然就不一样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一点不假。
    江三舅走到堂屋前,难为情的对老太太说道:“娘!这,这衣裳是言儿给小白置办的,给我穿不妥当啊!”,他面色为难,觉得当亲舅舅的还要抢外甥的新衣裳穿,简直太不应该了,江三舅正要转身去换下,却被老太太阻止了。
    “好了小海,你就穿上吧!小白他有新衣服的,上次言儿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身新的成品衣裳,当时你还没回来,所以没有买你的,至于你身上这件,就别脱了,你穿着挺好看的,这件衣裳也是你辛苦一个上午才做好的,就给你了,小白的衣服以后再买就是了。”老太太说完一摆手,一锤定音,不再给江三舅推辞的机会,手心手背都是肉,见自家儿子过的如此落魄,老太太也是心疼不已,别说是一件衣服,就算是为儿女豁出命去,她老太婆也无怨言。
    这件衣裳原本是江语言给江小白挑的布料回来做的,之前一直是老太太在做,早上江语言和江小白出门赶集后,江三舅没事做老太太才叫他帮这件衣服收个尾,老太太看自己儿子江海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心疼儿子才叫他穿上孙子新衣裳的,她们这次去马家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出现在那家人面前,千万别被她们给小瞧了去。
    老太太的心思江语言懂,所以她也拍了几句马屁,“三舅,这件衣裳你穿着真的太好看了,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千万别脱下来啊!这样打扮看着太俊了。”说完还满眼放光的欣赏着他。
    江语言脸皮厚,说话做事也不知道害臊,她大喇喇的模样,直羞的内向的江海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他佯装严肃的斥了江语言一句,“言儿莫要胡说了,三舅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讲究个什么俊不俊的,快的别打趣三舅了。”最上认真的反驳着,眼里却诚实的展出了笑意。
    “言儿说的没错,我的儿子就是长得好看!呵呵呵…”老太太听着这甥舅二人说得开心,她也跟着补了一句,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院门嘎吱被推开,江小白站在大门口喊到,“阿奶!马车套好了,咱们可以走了。”江小白回来后一直没有休息,江语言搬走板车上的东西后,他卸下板车又给马儿喂了草料和水,套上车厢后才来喊江语言她们。
    江语言搀着老太太出了门,看到一老一少都走了,江三舅再想换衣服也没时间了,从这里到马家村就算坐马车单趟也要一个半时辰,他怕耽误事,自然不再提换衣服的事了。
    一家人锁好了大门,赶着马车就走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起初老太太还觉得新奇,苦了大半辈子,临老临老了竟有了辆自家的马车,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老太太心里高兴,不时的还和江语言江海二人聊聊天,半个时辰后,老太太和江语言被摇晃的打起了瞌睡,江海面上虽平静,心里毕竟还是藏着事,自然没有睡意,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马家村。
    “吁…”,江语言刚醒来就听到江小白喝马的声音,她打开门帘往外看,眼前是陌生的村庄,路边来往的村民正好奇的打量着马车上的几人。
    “哥,到马家村了吗?”江语言问已经跳下马车的江小白,“是啊,这就是马家村,来,把阿奶扶过来,我在下面接着。”江小白站在地上伸出手,打算接江老太太,老太太的风湿腿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行动间还是有些疼痛,江语言她们在她身旁时都会搀扶着她走。
    江语言扶着老太太的手臂缓缓走出车厢,她先一步跳了下去,和站在另一边的江小白一起轻松的就把老太太搀了下去,祖孙三人下了车,在一旁等着,江海才最后走了出来。他今天一身新衣光彩照人,路过的村民们都差点没认出来,几个女人走近了这才看清,原来这个从马车里出来风度翩翩的男子竟是马萍萍的夫君江海,她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有钱富贵人家呢!
    几人眼里全是不敢置信,这个往常总是穿着破旧补丁衣裳埋头苦干活的男子原本就长得出众,现下一看,竟变得更加好看了,他穿着一身一看就不便宜的长衫,以往因为干活有些凌乱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头顶还绑了发带,完全是一副俏公子模样啊!再看他身边几人,一个面容和江海有几分相似却严肃端正的老太太,一个十七八岁年纪,清风朗月般的少年郎,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裙,肤白貌美如仙女似的姑娘,众人立刻议论开了。
    “哎呀!这位老太太不正是咱们村的马琴吗?虽然有好些年头没见面了,但这面相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撵着一群小孩子从旁边路过,一眼就认出了江老太太,这老妇人是马家村里土生土长的人,算起来也算是江老太太年轻时的玩伴,这时她看着几人一脸惊疑。
    年轻女人们听到后又炸了锅,原来,这些穿着好看的新衣裳还赶着马车的人是江海的娘家人啊!“唉!不对啊!江海的娘家不是听说也是穷苦人家嘛!一个孤老婆子带着两个孙子女度日,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这年头,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能浑上一餐温饱就算幸运了,咋还能穿的这么好,还赶着大马车过来啊!这些人兴许不是江家人!”
    “对!我也觉得不像…”有人出来反驳,也有人立刻出来搭腔,毕竟,大家听了十几年的消息和眼前的太不符合了,没人相信啊!
    几人也没管身后村民们的议论纷纷,只走向前面的一座小院,就听到院内传来一阵阵吵闹打骂声,江家几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江语言上前便毫不客气猛地踢开那扇看着就摇摇欲坠的破院门,果然,院门不负众望的“砰”一声飞到了院子里,巨大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屋内的人,屋内静了一瞬后传出了一个洪亮粗噶的妇人声音。
    “谁啊?哪个该死的滚蛋敢到老娘家来看笑话!还不立刻滚回自己家去,老娘家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啊!”话音未落,一个肥胖的老妇人就冲了出来。
    马秀秀起初还以为是村里人来看她们一家人修理李伟的笑话,她在村里张狂惯了,又长得膘肥体壮,素来都是个不要脸皮的人,村里八成的女人都和她打过架,还别说,就她这体格,在打架骂架这方面还真没输过,这时候竟有人敢过来看她家的笑话,她自然凶狠狠的出来看看了。
    马秀秀挽着袖子横眉怒目的往院子里一看,没看到熟悉的村里人身影,只有一个身穿粉裙的漂亮小姑娘站在坏了的院门口,再看自家院门,已经脱离门框飞到了院子里,一阵阵土灰从院门躺着的地方往上蒸腾。
    马秀秀这时才反应过来,她的家这是被人给拆了,顿时怒火就冲上了脑子,大喝道:“你这死丫头到底是谁?啊…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到老娘家来捣乱,死丫头你过来,今日不给说老娘清楚了,老娘让你好看!”
    马秀秀说着冲向了江语言,伸手就要来抓扯她粉嫩的脸蛋,江语言看着来势汹汹的胖女人,伸腿就要踢,“马秀秀,你给我住手………”,江老太太看到马秀秀那凶神恶煞冲过来打自家孙女的模样气得快要吐血,欺负了她儿子还不算现在竟还要打她的孙女,江老太太平时虽然讲道理,但她可不是个怕事的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她大喝一声后从江语言身后冲出来,上前就要和比她壮实许多的马秀秀扭打。
    “诶诶诶…!阿奶阿奶!您别冲动啊……!”江语言傻眼了,她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会儿还挺利索,打架一点也不含糊,冲上去就是干。
    马秀秀在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后先是愣了一瞬,后来在对方扑上去挠了她好几下后才反映过来还手,江语言哪能让自家阿奶吃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马秀秀粗大的手腕,一脚踢向她的膝弯处,马秀秀立刻像一座小山般滚倒在地,嘴里发出“哎呦哎呦”的哀嚎声。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瞬间,这时,院外的江小白和江海正好进来,屋里马家的三人也刚好出来,看到这情景,大家都惊呆了,。“娘……!”江海先出声,想过去扶起马秀秀,却被他身边的江小白给拉住了,他示意自家三舅不要管,别忘了今天他们来马家的目的,江海立刻释然,是啊!他们今天都是来为他讨公道的,江海看了看自家婆婆那张扭曲的脸,这时候还是不要出来做好人了,说不定讨不着好不说还反被骂。






    江海站在原地不动了,马萍萍却不能不管自家老娘的生死,她看了停滞不前的夫君江海一眼,眼里有惊艳也有疑惑,不明白这个一直都对她爹娘孝顺有加的夫君这次怎么看到她娘摔倒了也不上前去扶。
    “娘,您没事吧!”马萍萍二话没说,上前就要搀扶她娘,可能是因为马秀秀太壮实的原因,她使了几次劲儿都没能把人搀起来,还是一旁马萍萍她爹看不过去搭了把手,父女二人才把一身灰尘的马秀秀给扶了起来。
    马秀秀可能真被摔疼了,起来后一直“哎呦哎呦”的呼痛,马萍萍见自家老娘的样子似乎真是被摔的不轻,她眼里全是愠怒,又见来人是江家人,马萍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想来也和自家夫君有关,她没有多说,只简单的问候了江老太太一声,“娘!你们来了,有什么事到屋里坐着说吧!”马萍萍见今日的夫君有些不同,而江家的每个人都气势十足的样子,她只好先客气的把人请进屋里,心想,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坐什么坐,马萍萍你说说看,我家小海和你成婚这么些年,伺候你和你爹娘尽心尽力,又勤勤恳恳的种地养家,为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看看你们一家子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还打的他浑身是伤,你们这一家子黑心肝的滚蛋,折磨了我儿子这么多年还不算,现在竟还要把他给卖了,你们这一家子畜牲不如的东西,看老婆子不打死你们……”江老太太边说边气愤的拿起院子里的大扫帚往马家几人身上招呼。
    “唉!唉!唉呀!萍儿她姨,你说你这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怎的动不动就这般凶悍,什么卖不卖你儿子的,到底是谁要卖你儿子啊!我们怎么不知道!”马萍萍她爹站的离江老太太最近,第一个被大扫帚打到身上,疼得他一蹦老远,手上搀扶着的妻主马秀秀也丢到了一边,他有些不明白江老太太说的话,但看江家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像说的假话,到底是谁要卖掉江海啊?莫不是想偷偷独吞那份卖身钱。
    马萍萍她爹一双算计的贼眼往自家女儿和妻主马秀秀身上左右逡巡着,想着这二人到底是谁要卖掉江海。
    马萍萍听了江老太太的话也疑惑万分,虽说江海这些年在她们家的确受了些苦,也受了不少委屈,哪怕他这么多年也没让她怀上孩子,但再怎样她也没想过把小海卖掉,莫非是自家老娘干的事。马萍萍看向被她扶着为躲避扫帚而到处乱窜的老娘马秀秀,越看越觉得可能,她娘一向不喜欢小海,难不成现在家里有了李伟,她娘就打算把小海拿去卖钱了。
    马萍萍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可是小海名正言顺的妻主,都没通知她一声就做了她的主,爹娘也太不尊重她了,马萍萍也不怎么躲了,看她老娘的眼神也冷淡起来。
    马秀秀被江语言踢中膝窝的那脚用了些内劲,直到现在她腿还疼得打颤呢!跑也跑不快,硬生生被自己妹妹打了好几下,疼得她直骂娘,这下看自家女儿冰冷的模样,马秀秀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敢怼自家女儿,毕竟老了还要靠她养老。只有边用手挡挥过来的扫帚边骂追赶她们的江老太太,“唉!马琴你疯了吗?你还有脸来找我们的麻烦,你的好儿子到我们家这么多年,连个蛋也下不了,还说我们黑心,要真是那样,恐怕这些年他连口汤水都吃不着,哪里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打他骂他怎么了!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废物,还有脸委屈……”马秀秀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不怕死的还瞪了江老太太好几眼,恶狠狠道:“我看你们江家才是心怀叵测,嫁了这么个不会下蛋的鸡到我们马家来,马琴,你这是诚心要让我们马家绝后啊!哎呀!马琴你我可是亲姐妹呀!你也是马家人啊!怎能这样恶毒的让咱老马家绝后啊!”
    马秀秀脚也疼,被扫帚打到的地方也疼,她干脆不躲了,顺势坐在院子边的台阶上,拍着双腿就开嚎,“哎呀……来人啊!救命啊!马琴杀人了,天理不容了呀……马琴你这个恶人,引了个祸害进我们马家,你是要害我们马家啊!你是马家的罪人………,”马秀秀越骂越来劲,直气得江老太太手上的劲儿越使越大,直打的她们哭爹喊娘没有骂人的空挡,起初马家几人还想还手,但每一次都被江语言挡了回去。
    此时,院外围满了村里的老老少少,看到马家人被打的不能还手,这才相信来的果真是江海的娘家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有说马家人活该的,谁叫她们老是欺负家里老实本分的女婿,也有人说江家太霸道了,江海不能生育有错在先,受些磋磨也难免,反正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却没一个人敢进院子里来,她们爱看热闹不假,但不想被马秀秀那个凶悍的老太婆给记恨,要是等她秋后来算账,她们这些女人可没几个能打得过她的。
    也没人管外面看热闹的人,江老太太打人打得累了,丢掉大扫帚站在一边喘息,江语言看老太太心里的气愤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把她扶到一旁坐下休息,她压根儿不担心老太太会受伤,马家武力值最高的马秀秀都被她制住了,至于马家父女二人,一个欺软怕硬只会躲,一个空有其表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江老太太也打得舒爽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对马萍萍道:“萍萍,咱们现在该来谈谈小海的事情了”她朝江语言一伸手,说道:“言儿,把东西拿出来!”江语言也没问拿什么,默契的从身上拿出了江海之前的那张卖身契,老太太接过后递给了马萍萍,道:“你先看看这个东西,看完你们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啊?”马萍萍不耐烦的接过纸条,她刚才护着她娘时被打了好几下,现在身上也很疼,脸上自然的全是不悦之色。在她心里,女人三夫四侍最正常不过,江海和她多年无子,现在不过是找了个李伟回来延续子嗣,也没有说要休江海,他怎的如此善妒,竟带着江家人来马家大打出手。
    瞟了眼院外看笑话的村民们,马萍萍臊得满脸通红,今天简直是丢脸至极了。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马萍萍抖开纸条后表情变了,她呆愣愣的看着纸条上的“卖身契”三个字,最刺眼的还是那鲜红的母指印和盖在上面她本人的印章,马萍萍不明白卖身契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印章,明明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啊?!这到底是谁干的?沉默了片刻,她眼神不善的看向自己的爹娘,直看得二人心里一颤。
    马秀秀本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着江家人,被自家闺女这冷冰冰的眼神吓得立刻禁了声,一瘸一拐的也凑过来看了看纸条,她根本不识字,半晌也没看明白,只小心翼翼的询问自家闺女,“萍儿,这纸条上写的什么呀?”马秀秀从来只对别人凶,在自己女儿面前她就是个纸老虎,所以一看到女儿真不高兴了,她自然而然就低声下气起来,但这会儿她的讨好不但没能安抚马萍萍的情绪,反而被她认为自家老娘这是心虚,她语气更加气愤了,冷冷回道:“这个,是卖身契……爹,娘,你们二老要怎么说!”
    马萍萍抖着手上的纸条,等着她爹娘过来和她解释。马萍萍她爹一看自家闺女的表情也被吓住了,他一把抢过纸条,翻来覆去看一遍,依然什么都没看懂,他也是地地道道的文盲一只,不过刚才听自家闺女说这就是卖身契,他才不管是谁卖的,他关注的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卖江海的钱进了谁的腰包?
    “爹!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马萍萍看她爹一脸淡定,觉着这事儿是不是和他有关,指着卖身契就对他质问。
    “说什么呀!这事儿又不是我干的。”马萍萍她爹翻了个白眼,他很郁闷,他现在也很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凭什么女儿就第一个怀疑他。
    马萍萍她爹想想家里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的妻主马秀秀了,所以小声对马秀秀问道:“妻主,是你卖掉小海的?”这话虽说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他心想,绝对是这女人,这家里就属她欺负江海最多,这次肯定是她干的。
    马萍萍她爹一想到成婚都这么多年了这女人还是防着他,也没说分几个铜子儿给他当零花钱,还是一如既往的抠搜,生气归生气,马萍萍她爹可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在脸上。
    马秀秀听出自家夫君这是在怀疑她,她恼怒的“啪!”一巴掌朝他拍了过去,气愤道:“呸!你个死老头子说啥呢!这事儿才不是我做的,我倒是早就想把这生不出蛋的鸡卖掉,好歹吃了咱家这么多年粮食,多少能回个本儿不是,可惜女儿不愿意呀……!”
    马秀秀说完还厌烦的瞟了江小白身边的江海一眼,她向来嚣张惯了,也没在意此时江家人是不是还在这里,长久以来的心里话不经大脑的张口就说了。
    “马秀秀,你个恶毒的老虔婆,欺负我儿子这么些年不说你竟还想着卖他,怎的,觉着我江家无人吗?看我今天不撕了你……”江老太太刚歇了口气就听到她姐马秀秀又在轻贱自己儿子,张口闭口的说要卖了他,气的她跳起来就朝马秀秀扑了过去。
    “马琴,你好样的,竟骂自己的亲姐姐是老虔婆,你这般刻薄无理,克夫又克女,活该年纪轻轻就守寡,生了个儿子还是没用的废物……”马秀秀的话语如刀子般句句戳中江老太太的心窝,这些年她虽然坚强的独自拉拔着孙子孙女长大成人,可相公和女儿的离世仍然是她永远不敢面对的痛,心里那块已经结痂的伤疤今日却被马秀秀活生生的撕开,直疼得老太太一口心血在心口翻涌。
    江老太太险些就没站住脚,身子晃了一晃后立刻被眼疾手快的江语言接住了,尽管江语言在第一时间就把老太太扶到旁边休息了,但在此之前她还是狠狠的挠在了马秀秀那张肥胖的大脸上,马秀秀吃疼,反手来推江老太太,她双脚虽然疼痛无力,可手劲却是不小的,如果这次推结实了,江老太太必定会摔倒,索性前一秒江语言就把人给扶走了,让马秀秀推了个空,她更加气的脸色通红,怒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啊!大家都来看啊!女婿带娘家人来婆家打砸了,真是世风日下,这种女婿我们马家要不起了,休,必须休掉……萍儿,你立刻去写休书,把这个江海给我休了”


    这时,马秀秀也不怕村民们看笑话了,直朝院门口的村民们大喊大嚷,本来在村里能横着走的她今天却在江家这祖孙二人手上频频吃亏,马秀秀心里憋闷,她看着江家这一家子人,恶狠狠的一跺双脚,却又无可奈何。一抬眼,看到角落里畏畏缩缩的马萍萍她爹,马秀秀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就大吼一声,“你个挨千刀的死男人,还不赶紧给我死过来,看着老娘被欺负也不上来帮忙,真是没用的废物!”她边说边用眼神狠狠剜马秀秀她爹,接着又道:“去,把村长找来,咱找村长做个证,江海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胆敢带着江家人打上门,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这个祸害人的孽障给休了…”
    马秀秀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江家众人,特别是对江海,那恨不得像垃圾一样立刻扫出去的眼神又让老太太心里一疼,这个三儿子打小她就最心疼,本以为亲上加亲他会过的好一些,哪料到能落到如此境地,江老太太又愧又怒,道:“马秀秀,你说谁是孽障!你给我再说一遍……”说着又要朝马秀秀扑过去,江语言见此情景忙一用力,把江老太太给拉住了,老太太现在的情绪太过激动,她真怕年纪大的人会出现什么心脑血管之内的疾病,万一一个不小心情绪过激犯了啥病可就惨了,别到时候公道没讨着反惹一身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奶~阿奶,别气,别气了啊!想想我们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办正事要紧,就别和这刻薄的老太婆计较了,气坏您的身体可不值得!”江语言边安抚江老太太边用手帮她顺着心口,片刻,老太太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暗叹口气,说道“言儿说的对,今儿咱们就把这些事都给他说个清清楚楚!”
    还没来马家之前,江老太太心里还抱着一丝丝的希冀,觉得只要把卖身这件事情搞清楚,如果真是李伟一人所为,马家人知道悔改并且今后能爱护江海一二的话,这事儿也就算了,毕竟这年头被休了的确有损名声,以自家儿子如今的年纪,再找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了,日子能过就和马萍萍好好过。
    如今,老太太亲耳听到马秀秀这些刻薄难听的话,又想到自己儿子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她改变了主意,当着她们江家人的面都敢如此贬低她的儿子,背地里还不知道是如何的打骂侮辱呢!她们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有小海在她们家当牛做马里里外外的操持,她们哪有现在的清闲日子,这家人如此的无情无义不知感恩!罢了,离就离了吧!没有了妻主不是还有娘家嘛,这世上总还是有个家让她的三儿容身的!
    江老太太想清楚后心里就释然了,平静的看着正在安抚马秀秀的马萍萍,马萍萍也松了口气,她也怕两个老太太真的打起来,她娘可以不要脸的大喊大叫,她可是要脸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自认为她马秀秀在村里算是有些脸面的人,可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去。
    “走,娘,咱都到屋里去说吧!啊!你们看这外面乱糟糟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啊!那个!小海呀!快帮言言把娘给扶进屋去,莫要让娘在外面站着了。”亲娘管不了,丈母娘又不敢管,马萍萍只有好声好气的叫两个老太太进屋里谈,她看着今日光彩照人的夫君江海,眼神里泛着光,声音都柔和了许多,江海有些惊诧今日马萍萍的反应,这种多年不见的温柔让他心里五味杂陈的,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上前扶着江老太太的另一边往屋里走。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马秀秀刚要迈腿却和突然要出来的李伟撞到了一起,只听一声“哎呦”,李伟被扶着马秀秀的马萍萍母女给撞倒在地,手上的包裹也散落一地,这时,一个通体莹白的玉佩从包裹里滚到了几人脚下,李伟见状忙扑过来抢,却被看见这一幕的马秀秀一脚踢了开去,李伟被踢得滚了两圈,反应过来后又快速朝玉佩爬了过来。
    马秀秀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怒火代替,往常这个在她面前惯会讨喜卖乖的李伟,竟偷了她的东西,这玉佩可是她的命根子,谁要是敢动一下,她便要咬死那人,马秀秀眼睛通红,瞪着李伟恨不得喷口毒液毒死他,“好你个狗东西,敢偷老娘的宝贝,看老娘一会儿不打死你……”马秀秀边怒骂李伟边伸手拿地上的玉佩,还愤怒的朝爬近了的李伟身上啐了几口唾沫,在那两人的手快要碰到玉佩时,身后的江小白却突如其来的一下把玉佩拿在了手上。
    二人的手扑了个空,都齐齐瞪着江小白,“快把玉佩还给我…”马秀秀着急的开口,她一下甩开马萍萍搀扶她的手,就来抢江小白手里的玉佩。
    经过几天的相处,江语言也算了解江小白,不是他的东西他绝不会动的,刚才玉佩出现时,江小白的眼神就有些疑惑,现在他更是拿在手里反复验看,仿佛在确认什么,又见马秀秀眼神慌乱,火急火燎的样子,江语言也好奇了,在马秀秀经过她身边时不经意的伸出脚来一拌,马秀秀全部的心思都在玉佩上,哪里能注意脚下,“哎呀!”一下,扑到了旁边。
    这时,江小白已经确认完毕了,他紧紧握着玉佩对又要扑过来的马秀秀冷笑一声,道:“马家姨奶奶,您说这玉佩是您的?”
    “是啊!怎么了……快拿给我……”马秀秀眼神闪烁却还是佯装镇定的过来抢玉佩,被江小白一让,躲开了。江小白胸有成竹道:“姨奶奶莫要开玩笑了,这块玉佩明明是我家言儿的随身之物,玉佩上面的祥云图案乃是我父亲母族林氏家族的图腾,它原本的主人是京都林家的嫡孙林睿,也就是我和言儿的表哥,当年表哥带着家仆来我们家寻亲,因为爹爹已经故去,他怜我兄妹年纪如此小就失去了双亲,加之表哥十分喜爱言儿这个妹妹,走时就把这块代表他身份的玉佩送给了言儿,说将来我们兄妹若是有困难可凭此信物到京都找他帮忙。这玉佩言儿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直到言儿十岁那年来你们家给您老拜寿回去后就再也找不见了……”江小白说完讽刺的看着马秀秀一笑,又道:“原来,这丢失了几年的玉佩竟然出现在了你们家,现在还变成了姨奶奶您的东西了,真的是好没道理!”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块玉佩就是我的东西,快还来……”这次,还没等马秀秀来抢,江老太太就伸出了手,“小白,给我看看!”江小白自然的把玉佩递给了江老太太,江老太太拿过玉佩,果然觉着熟悉无比,又眯着老花眼反复观看玉佩两面刻的字,确定这是自家孙女的玉佩无疑,她把玉佩递给江语言,示意她收好,指着马秀秀的鼻子就质问道:“好你个不知羞的老太婆,连小辈的东西也想据为己有,你还要不要脸啊?今日这玉佩我们自然要收回的,看在这么多年亲戚的情份上,这偷盗玉佩的罪责就不跟你追究了,现在还是来说说小海的事情吧!”
    江老太太找了个凳子自行坐了,从容不迫的看着马萍萍她们如何解决江海这事。“娘!您确定这玉佩是言言的吗?会不会是您看错了,这块玉佩在我娘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它不可能是言言的……”马萍萍这时候也不管江海的事了,看这么好的玉佩就这样被江家人拿走了,她也着急了起来,看江家人说得那么笃定,她也开始不确定这玉佩是不是江语言的,但她希望不是同一块,毕竟这玉佩被她娘当命根子一样珍藏了好几年她是知道的。
    “对,马琴你看错了,这玉佩它就是我的,根本不是你孙女的,这玉佩在我这里已经好多年了,我们全家都知道的,你们快还给我……”马秀秀看自己女儿也帮忙说话了,她立刻底气十足的强调那是她的东西,并要求江家人归还。正在这时,村长和马萍萍他爹也进屋了,马家村的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长得高高瘦瘦,一看长相就是个精明能干的,她一进屋就被马萍萍安排坐在了上位,还没等她开口,马秀秀就急不可耐的先说话了,“村长,您来的正好,江海嫁到我们家来多年无子,犯了七出之条,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带着江家人来我们家打人抢东西,我现在被她们打得全身疼痛,连路都走不了了,她们还抢走了我的宝贝玉佩,就在江家这个小姑娘身上,真的没天理了呀!所以村长啊!您一定要给作个见证,这样的女婿我们家是不会要了,今天就写休书……还有我的宝贝玉佩,一定要让她们还回来才行啊……”马秀秀说完像受了莫大欺辱般可怜兮兮的用手帕抹着更本不存在的眼泪,那做作样看得江家几人想上去揍她。
    面对马秀秀的倒打一耙,江老太太也不着急,她冷静的看着村长,道“村长,竟然您来了,我也正好把今日来马家的目的说一说,我家小海的性子向来纯善敦厚,相处这么多年想来你们也了解了他的性子,他嫁来马家这些年一直都劳心劳力的操持着里里外外的家务,全心全意的伺候妻主,孝敬公婆,没有哪一点做的不好,的确,他和马萍萍二人多年无子,谁说无子就是我家小海的错,孩子是夫妻二人事情,马家应该先找大夫来看看二人的身体,谁的身体有恙就该提早诊治,可她们马家为了省钱不肯请大夫,是谁的问题都没查清楚,就一味的责怪殴打我家小海,把所有的错都怪给了他,村长您看看,我家小海到现在还全身是伤呢?”江老太太当着全屋子人的面扒开了江海的上衣,那前胸后背密布的青紫伤痕顿时呈现在大家眼前,已经过了几天,这伤痕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乌紫吓人,老太太忍不住又泪流满面,哽咽着继续道:“对于我家小海所受的这些对待,今日我们也不过多追究,今日来的原因是马家人私下卖了我家小海,作为生养他的娘,我就是来问她们马家要个说法的!”
    江老太太说完从马萍萍手里拿过卖身契递给村长,村长接过纸条细细看了一遍,刚才马萍萍她爹和她说是江海忤逆不孝,无故带着娘家人来马家闹事,马秀秀又说江家人打人抢东西,原本按这夫妻二人的说法,确实是江家人太过分,可现在看了手里的卖身契和江海满身的伤痕,村长觉得内情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她倒是不觉得江海被婆家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代,公婆欺负女婿那是很正常的家务事,只是这私底下把人给卖了就不太好了,如果没有娘家人来管,反正也没有损失别人家的利益,村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江海是有娘家人撑腰的,现在江家要讨说法,她这个村长就要想想该怎么解决了。
    “马秀秀,你刚才说江家人来你们家打人抢东西,你说说她们是怎么打得你,又抢了你家什么东西了?”村长一开口,江语言就知道她是要偏袒马家人了,她不动声色,等着看马秀秀怎么说,她被江老太太用扫帚打的那几下只是当时疼一疼,根本没有伤痕,至于江语言踢的那一脚,用的是巧劲,伤的只会是筋骨,外表也不会留下伤痕,马秀秀不好脱衣服,觉得双脚到现在还酸软疼痛,必定会留下伤痕,她立刻挽起裤腿凑过去,“村长您看看,我这双腿现在还不能走路呢……也不知道江家这丫头怎的如此狠毒,下手这么重,村长,您要给我做主啊……”看她说得这么惨,众人还以为受了多大的伤呢!都凑过来看,等大家看清楚,立刻都无语了,她那双肥噔噔的腿上除了密密麻麻粗大的毛孔,连个红印子也没有。
    “姨奶奶,我看您不光是双腿不好,这里恐怕也不太好,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太过于抠门钱财,早日找大夫来治疗才是!”江语言笑嘻嘻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马秀秀说道,那意思十分明显。马秀秀才从她只有毛孔的腿上反应过来,听到江语言意有所指,她立刻从尴尬变成了刻薄,爪牙舞爪道:“诶!你这丫头啥意思,是说我脑子有病吗?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尊老,牙尖嘴利,说话如此没教养……”“马秀秀,你给我闭嘴,你说谁没教养呢!我孙女这么懂事漂亮,你出去问问,现在谁不说我孙女好,你要是再敢污蔑她的名声,我定不饶你。”江老太太一听马秀秀说自家孙女的坏话,立刻不干了,跳起来就反驳,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撸起袖子就要干架的气势。
    两老太太眼看就要掐起来,村长立刻笑着岔开话题,“好了,好了,都冷静啊!那个,马秀秀,你之前不是说江家人抢了你什么东西嘛!把话给说清楚,都是亲戚,大家不要有什么误会才好。”明着听是为两家人调解,实际上是提醒马秀秀抢东西的事情,马秀秀一听村长说话立刻大声道:“对,我的玉佩,就在江家这丫头手里,村长您叫她现在拿出来,若现在还给我便算了,若不肯还,我们就去告官,到时候别怪我们不顾亲戚情份……这往后传出去也难听不是!”她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的是为了江家人好,“对,快还来,不然我们就告官……”马萍萍她爹也叫嚣着,见此情景,村长大义凛然道:“江家丫头,你姨奶奶她们都说你手里的玉佩是她们家的,这样,你拿出来看看,如果真是她们家的还是还给她们吧!如果不是,说清楚不就好了嘛!别到时候你姨奶奶她们真的去告官……都是亲戚,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商量的是不是!”
    村长的语气十分和气,但话里的态度却很强硬,让人一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江语言心里不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咧嘴冷笑道:“呵!今天这玉佩我是不会给她们的,如果她们要是敢的话,只管去告,我们江家就在这里等着……”江语言眼神冷冰冰的看向村长和马家几人,她算是看清楚了,村长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一味的偏袒马家人,要真让她来断公道,那这事儿就根本不会有公道。
    她也懒得和她们废话,直接气场全开,一把夺过村长手里的卖身契,对马家众人冷声道:“咱们今天就不废话了,说吧!我三舅到底是你们家谁卖掉的?”她突然的强势显然有些吓到了马家几人,她们面面相觑,都看着江语言,“看我做甚,快说,这事儿是其中一人主张的还是你们全家都有参与?”江语言语气严肃,有种拷问的架势,马萍萍她爹第一个受不住这种气氛回答道:“不是我…我不知道…”说完眼神往别处瞧,不敢再看江语言,“看我干嘛!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事儿和我没关系!”马秀秀见江语言看向了她,立马毫不心虚的回答,江语言看得出来她没有撒谎,于是又对马萍萍说道:“三舅母,这卖身契上的印章写的可是你的名字,你怎么解释?”
    “虽然是我的印章,但真不是我做的,我和小海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为什么会卖掉他!”马萍萍也一脸的坦荡,江语言道:“要说理由也简单,我三舅没有子嗣,你卖了他再另寻新欢不就是理由吗?你们家这些年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打骂欺辱我三舅的吗?”江语言的眼睛紧紧盯着马萍萍,说出的每句话都咄咄逼人,马萍萍有口难言,毕竟江语言有些话没说错,这些年她爹娘的确因为江海没有子嗣对他苛责太过,但她还是辩解道:“是,因为子嗣原因,小海他这些年受了些委屈,所以我现在才找了李伟回来,希望能有个孩子,那样,小海就不会被子嗣这件事情所拖累了,我们一家人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小海这么能干,把家里家外都操持得仅仅有条,我连休都没想过要休他,又怎么会要卖了他!”
    马萍萍自觉自己情深一片,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语任谁听了都该感动的。江语言却对她这番话嗤之以鼻,如果真是情深,就不会在江三舅被她爹娘欺负时不去帮忙,只在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情深,就不会连大夫都没请来看病就不顾相公的心情把别的男人带回家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江三舅太能干,这些年把她马家一家子照顾的太好了,要是没了江三舅这么个能干的人,她们马家这些烂摊子谁来操持,所以她们离不开罢了!
    江语言看得透彻,她也不耐烦和她们啰嗦,只讲正题,“三舅母,叫您一声三舅母,那是看在我三舅的情份上,至于您找谁当小爷,找几个,都和我们没关系,咱们就事论事,现在要说的是卖身契的事情,你既说不是你本人同意的,那你们家就还剩下一人有嫌疑了,何不请他来问问……”
    江语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李伟,李伟似有所感的猛一抬眼,刚好和江语言如鹰般的眼神对上,他被吓得瞬间打了个激灵,因为他终于认出了江语言,李伟有脸盲症,和他见面次数少的人他都不会有什么印象,但今天的江语言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本来想讹诈这女子的钱财,却被她拎在空中转圈圈,直转得他翻江倒海,肝胆都快要吐出来,第二次见面就是昨天在四季赌坊,当时他还没认出这个姑娘和上次轮着他在空中飞的是同一个人,只记得她不同寻常的气势和一人单挑几个强壮男子的厉害,他当时被吓得悄悄溜走了,现在看到这姑娘的眼神,他竟清楚的记住了她的脸,这个给他留下很大心里阴影的女人一直都是江海的外甥女。


    “李伟……李伟……”“嗯……什,什么事?”马萍萍喊了李伟好几声,才听到他魂不守舍的回答,这让马萍萍对李伟起了怀疑,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我问你,小海是你卖的吗?”马萍萍眼神犀利的盯着李伟,“江,江,江海吗?不,不,不是我,我,我不知道啊……”李伟听到江海的名字更加慌乱了,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你真的不知道,没骗我?”马萍萍虽然怀疑李伟,但她向来自信过头,觉得李伟没有胆子背着她做这么大的事情,只当他现在的反常都是被江语言给吓的,看着这样杀气十足的江语言,马萍萍心里也在打着颤。
    “李伟,我三舅的事情确定和你没关系吗?想好了再回答……”江语言眼神死死盯着李伟,“我,我……呜,呜呜,我……”李伟被吓得直往墙角退。昨天江海的外甥女带人找到赌坊时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这才回马家来打算卷点马家的财物逃跑的,没想到早上在马秀秀房间里找银子时被那凶恶的老太婆看见了,还没跑掉呢就被马家人给揍了一顿,唯一的一点零碎银子也被抢回去了,藏起来的玉佩现在也到了江语言手里,李伟绝望的顶着个熊猫眼装死,好逃避江语言给他施加的威压。江语言怎么会给他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就给提了起来,“快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希望你能自觉的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
    李伟哭唧唧,见实在躲不过,只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交代了。他是真怕江语言还会像上次一样把他当空中飞人甩着玩儿,交代了江海的事情顶多被打一顿,养几天伤也就好了,如果不说,江家这姑娘再给他举到空中抡几圈,他这条命今天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那翻江倒海,斗转星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从李伟跪在地上说出他是怎么赌钱输了,知道江海在马家不受重视就决定偷他的钱开始,一直说到后来因为欠了赌坊银钱无法偿还,就偷拿了马萍萍的印章卖掉江海的事实。至于为什么要偷马萍萍的印章当卖主,因为李伟只是个小侍,没有权利卖掉江海这个正夫,所以这时候马萍萍的印章就代表妻主的权利了。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江家人都恨恨的盯着李伟,江老太太更是想上去活活咬死这个敢卖他儿子的混账男人,马家二老也瞪着李伟,在她们心里,江海可是她们家的财产,这杀千刀的货胆敢觊觎她们家的财物,真是该死!
    “说!你到底卖了多少银子,快把钱交出来……”李伟才交代完,马秀秀就急不可耐的催他把钱交出来,李伟被马家人打怕了,往常的油嘴滑舌也不好使了,他只好跪在地上老实交代道:“卖了五两银子,不过,我是真的没有钱,刚才我也说了,这五两是之前欠赌坊的,江海是拿给赌坊抵债的,所以,我现在一个子儿都没有,真的…”他怕众人不信,还当着大家把身上的口袋都掏了一遍。
    “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老娘信你个鬼!没钱你会去赌坊那种吃人的地儿,别给老娘废话,你有多少钱,全给老娘拿出来……吃着老娘家的喝着老娘家的,还敢偷老娘家里的钱,我看你是皮子痒了,找打的吧…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银子,老娘跟你个杀千刀的没玩…”马秀秀扑向李伟,就要收他的身。“妻主说的对,李伟身上肯定有钱,咱好好收他的身,一定能拿到钱的……”马萍萍她爹也朝李伟扑了过去。
    “够了!都给我消停会儿…”江语言一声大喝,马家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揉了揉太阳穴,被马家人吵得脑壳疼,更没心情看这一家子玩狗咬狗的戏码,于是直入正题道:“姨奶奶,您的家事麻烦晚些时候再讨论,我们现在来说说我三舅的事情,情况李伟刚才也交代清楚了,你们说这事儿你们家打算怎么处理啊…”江语言言简意赅,只等马秀秀几人给个说法。
    “处理什么啊处理!既然没给江海休书,那他就还是我们马家的人!只要他以后好好的服侍我们,我们马家自然会大慈大悲不追究他犯的错…”听了马秀秀一派大义凛然的鬼话,江语言都给气笑了,江家其余几人也牙齿咬得咯咯响。
    “呵呵~!姨奶奶~您健忘吗?李伟他偷了我三舅这么多年成吃俭用攒下来的二两半银子,还把他卖给了赌坊,李伟可是你们家的人,这么大的两件事您都不打算给个交代吗?”咬牙切齿的几句话被江语言冷笑着问完。
    江海此时也神思不属的看着马家人,眼神里有期待也有些迷茫……“你说你们江家人烦不烦,老是让我们交代交代,交代什么呀!李伟偷江海的钱,那不还是我们马家的钱吗?至于江海被卖给了赌坊,他现在不是已经好好的回来了吗?嫁出去儿子泼出去的水,江海都是我马家的人,要你们江家来管什么闲事呀…”马秀秀瞪着眼睛叉着腰,一幅理所当然的得意样。
    江语言看得想锤人,这死老太婆之前还把村长请来做证要休了江三舅,这会儿又成了她马家人了,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是啊是啊!马秀秀说得对,这属于她们马家人的家务事,你们江家怎么说也只是娘家人,原本亲上加亲本是好的,莫要为了这些事伤了和气,马琴啊!听我这个村长一句劝,为了江海以后的生活,还是不要再闹了,带着你孙女她们回……”“闭嘴!没你什么事…”江语言听不过这讨厌的村长又出来和稀泥,出口打断了。
    “诶!你这孩子,你,你……”村长你了几句,眼睁睁看着江语言一巴掌拍碎了马家吃饭的八仙桌后,她终于识相的住嘴了。
    “行,你们说,你们说…”村长弱弱的回了一句,退到一边不管了。
    “哎呦!我家的饭桌呦!这可是我成亲时置办的物件啊……”马秀秀心疼的大叫大嚷,却不敢直接过去找江语言的麻烦,这一巴掌要是落在她身上,骨头不都得碎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村长说道:“村长,您咋不说话了,您也看见了,江家这丫头是多么的无礼,砸了我家的东西不说,您堂堂一村之长她都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啊!村长,您快叫村里人来把江家这些人都赶走吧!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简直太嚣张了…”马秀秀知道江家祖孙难缠,特别是江语言,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服,也知道自己平时和村里人不对付,这时候是不会有人来帮她的,这会儿马秀秀也不敢叫江语言赔钱了,只想撺掇着村长找村里人把江家祖孙给赶走。
    “哎呀!这事儿说来也是你们姻亲之间的家务事,你们还是看着解决吧!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耽搁时间了,我这就先回去了……”村长如此精明,岂能不清楚马秀秀的心思,如果是往常,她可能就帮着本村人欺负外人了,可江家这一家子如此彪悍,老的三句话不对头就开挠,小的更别说了,看着这么娇小柔弱的一个小姑娘,把李伟那样的汉子举起来跟玩儿似的,还有她那变态的力气,村长自觉自己的骨头可没那张八仙桌硬,权衡利弊,她还是先走的比较好……
    村长跑了,江语言询问马萍萍,“三舅母,我三舅这事儿您怎么说……?”
    “言言!你们放心!我决不会休小海的……只要他愿意原谅李伟,我一定会让李伟给他赔罪的,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一定会对他好的,决不会让他再受委屈了……”江语言注意到江海在听了马萍萍明里暗里偏袒李伟的话后,眼里都是失落和难过,多年的夫妻情份,他为这个家几乎付出了所有,却换不来马萍萍的一个公道,李伟才来马家几天啊!在她眼里竟如此重要了,而他江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没一个人看到,江海眼里的神情渐渐暗淡了下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一片死寂!
    江语言不忍,一巴掌拍在之前村长坐过的椅子上,直到椅子碎成渣后她才怒道:“马萍萍,谁TMD和你们是一家人啊!你在做什么梦呢?还休我三舅,告诉你,你们家现在可没这个权利,之前好好和你们说那是为了大家的脸面,你们家既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好脸色了…”江语言抖了抖手上的卖身契,一脸认真道:“看到了吧!这张卖身契,它是我用十两银子买回来的,所以严格来说,现在我三舅江海已经被我给买下了,就是我江家的人了,和你们马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今日过来,只为两件事,第一,你们马家若认定李伟是你们家的人,那他偷我三舅的二两半银子你们就得帮他还给我三舅…”
    马秀秀一听江语言叫还钱,也不心疼自家碎掉的座椅了,立刻就鼓着腮帮子想反驳,却被江语言提前打断了,“如果你们敢不还,我相信这后果不是你们想知道的,给你们提个醒,赌坊的柳老大昨天才和我拜过把子,我觉得她会让你们知道欠钱不还的后果的……”江语言狐假虎威的威胁完,又阴恻恻道:“当然,如果马萍萍她休了李伟,他就和你们马家没关系了,这钱我们自然会去问债主讨要。
    至于第二件事,还是关于我三舅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人了,可身上还留着被你们家虐待的伤痕,所以,这个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什么的,你们是不是该给算一算呀?”
    江语言的话犹如一个炸雷把马萍萍炸的措手不及,她从没想过江海此时已经被卖掉了,见他今天打扮的如此年轻俊朗的回来,她还在心里高兴呢!当初看中江海也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所以这么多年即使无子她也没舍得休掉他,现在听了江语言的话,马萍萍这才看清事实,心里瞬间有些空落落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江家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江海已经和我们家没关系了,这兰陵国的男人出嫁了就得从妻主,这可是规矩,在我们家还没休他之前,他就算是死也是我们马家的鬼……”马老太太叉着腰就跳脚,开什么玩笑,江海如果真和她们家没关系了,以后家里的活谁来干,就算真不想要他了,等她女儿和李伟生了孩子,再悄悄找个机会把他给卖了,还能值几两银子呢! 江海还有这么多价值,说什么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江家人!
    马秀秀的眼睛骨碌碌直转,满脑子的鬼主意,江语言只看了一眼就了然了,她扯了扯嘴角笑道:“姨奶奶若
    真想留我三舅也不是不可以,给我江家十两银子,这张卖身契就转给你们了,我三舅自然也还是你们家的人,就看您和我三舅母怎么选择了?”
    一提银子,马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拒绝,马萍萍却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说道:“娘,我们一定要留下小海……,我,不能没有小海啊!”她一脸诚恳,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海。
    江海左右为难。
    见此,江小白一把拉过江语言,悄悄阻止道,“言儿!不可…马家人这般可恶,咱可不能为了银子把三舅再推进这火坑里!”“放心吧哥!我有分寸!”江语言给了江小白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到边上等着。
    江语言自然不是为了银子,她这样决定完全是为了考验马家人的态度,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大钱,如果马家人肯给钱,说明她们对江三舅还是有点诚意的,只要她们江家时常护着,自然不会让他再像以前一样被欺负,如果马家人拒绝了,正好让江三舅更加看清这家人的为人,也能甘情愿的死心。
    “十两银子!这么多钱,你们去抢好了……反正我家没有钱……”马老太太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无赖样。“娘!”马萍萍见状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万一惹恼了江老太太,这事儿更麻烦了。
    马萍萍也觉得十两银子的确太多了,她无奈的看着江海,眼里情意绵绵,“小海,你愿意原谅我们留下来吗?”那意思,竟有点想空手套白狼的意味!
    江语言翻了个白眼!
    “这……”江海很无措,他对马萍萍还有感情不假,可马家其他人对他不好也是事实,加上这次的事情,他对马家人其实已经死心了。想了想,江海还是决心道:“妻主,多年夫妻,我对你自是有感情的,只是这十两银子是言儿她们千幸万苦才凑来的,你和娘如果不给银子,那我也只好和她们回去了……”
    江海下了决定,江家祖孙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她们就怕江海放不下,舍不得离开马家。“行吧!姨奶奶既不愿出银子,那我三舅就和我们回江家了,今后嫁娶互不相干!至于李伟,你们商量商量还要不要,要,就帮他还了那二两半,另外我三舅的医疗费营养费给你们算二两半,总共给五两就行了……”江语言想了想又道:“没钱也没事,把李伟交给我们带走抵债也行……”她说罢朝李伟伸出了爪子,这男人敢卖了她三舅抵赌债,现在就让他尝尝被卖的滋味……
    “妻主,不要,你救救我,我不要被她带走……”李伟吓得往后缩,普通人不了解被卖的恐怖他是了解的,特别是卖给无忧谷做药人,那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的悲惨命运啊!李伟直退到马老太太的腿边,他一把抱住马老太太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娘!娘!我求求您!您就帮我还了这二两半银子吧!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服侍妻主和您二老的……我,我还会生孩子,要不了多久,我定会让妻主生下个胖女儿给马家传宗接代的,娘,我求您了,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李伟信誓旦旦,马老太太本不愿意,但一想到胖孙女,她又咬牙妥协了,马老太太看了眼嚎个不停的李伟,嫌弃的一脚将他踢开,“起开,给我滚到房间里去……”李伟瞬间明了,他这是被马老太太给护下了,也顾不了被踹疼的地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兴高采烈的跑内屋去了。
    虽然愿意留李伟,但让马老太太干脆的拿钱可不容易,她也看出了江家人的强势,想留着江海占便宜怕是不可能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先留下李伟再说,马老太太佯装镇定道:“马琴啊!江海既不愿留在我们家那便罢了,只希望他将来别后悔今天的选择才好,至于之前李伟从他那拿的银子,本就属于马家的财产,也就是我们马家的家事,所以这钱断不会给你们江家的……”
    “姨奶奶,您想要赖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江语言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想赖账,没门儿,她也懒得和她掰扯,力量即是正义,看来不让她们害怕,这道理就没法说。江语言二话没说,照着马家的椅子柜子就一顿猛砸,片刻,屋内一片狼藉,为数不多的家具已经全数阵亡了。
    马家几人傻了眼。
    江语言乘胜追击,打算换个战场继续扫荡,反应过来的马老太太这才嗷的一嗓子嚎了起来。
    江语言当作没听见。
    马萍萍呼了口气,冲过来一把抱住要往内屋走的江语言,“言言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很明显呀!”江语言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你们保下了李伟,又不想还钱,虽然是亲戚,但也没有让我们家白白吃亏的道理,我这人很随和,也不想为难人,等我们砸满了五两银子的东西自然就扯平了……”
    马家人:……
    江语言用眼神把马家内外扫视了一遍,嫌弃道:“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砸满五两银子可能要把房子也烧掉才行……哥,你去后院看看有没有鸡鸭啥的,全部给它抓起来带走,省的一会儿房子燃起来,白白烧死了可惜!”




    李伟“唉”了一声就往偏院走,江老太太在一旁淡定的看着自家孙女孙子的操作,江海也站在江老太太身旁不说话,他低着头,不去看马萍萍复杂的眼神和马老太太铁青的脸。
    片刻,鸡圈里一阵的鸡飞狗跳声传来。“你这老家伙是死了不成,还不赶紧去阻止……”马老太太脱下自己破烂的鞋子朝一旁缩着脖子的老头砸去,马家老头脸上挨了一鞋帮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唉”了一声跑去了鸡圈。
    马老太太本想亲自去阻止江小白,但她还是担心自家的整个房屋会被江语言给拆了,所以她二话没说,就和自家女儿马萍萍一前一后抱住了要进房间的江语言。“你这丫头赶紧住手啊!可不能再砸了,再砸,我们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马老太太边被拖着走边带着祈求的说道。这时候她也不硬磕了,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希望江语言能因为她的服软而放过她们家,江家人这么强硬,江老太太这下是真的怕了。之前说要报官也只是吓吓江家人而已,往常她们这些几辈子都是贫农的老百姓看到官差都会抖三抖,更别说真的去报官了,自己都要先吓死了。
    “言言,你别冲动,你要的钱我们给,现在就给你五两银子好不好,你赶紧停手,我们一定说到做到,立马给你钱!”马萍萍和她老娘二人被江语言从堂屋一路拖到内间,眼见二人合力都没能拉动江语言,马萍萍这才无奈的妥协了。银钱固然重要,但和能遮风挡雨的房屋比起来,还是房屋更值得珍惜一些,没了钱可以再去挣,要是没了房屋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两相权衡,马萍萍还是决定忍痛给钱了事,听了自家闺女的话,马老太太的脸立刻红了青,青了紫,比死了爹娘还难看。这一切,江家人视而不见,等从肉疼得快要死去的马老太太手里接过四两半银子后,江家人这才大摇大摆的乘马车离去。至于另外两半,自然是拿来赔偿江语言砸烂的东西了。
    江家人拖着十来只鸡鸭大摇大摆的离开,院门外的村民们这才围拢了过来看,也不进屋,只紧盯着屋内的动静。
    “哎呀!没想到江海被欺负了这么多年,这次倒是硬气了,说走就走了。”“那可不嘛!要我是江海,她马家人要敢卖了我,我非得和她们拼命不可,要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可不是嘛!这么心狠无情的一家子,在咱村里也算是头一份儿了。”“对啊对啊!不过说来,江家这次可是来势汹汹,看那大马车,再看看她们一家子的穿着,想来是发迹了不忍自家儿子受苦这才来为他讨公道的!”“嗯!说得对…!”
    …………
    村里人窃窃私语,讨论的欢实,屋里的战火还在继续。
    “你个没用的死老头子,老娘叫你看好鸡鸭,你就是这样看的!那么没用,哎~呀!为什么别人家娶回来的男人都那样能干,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娶回来你们这一老一少两个废物……”马老太太揪着马老头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眼神还时不时的瞪向李伟,对他败掉家里的几两银子万分不满,要不是还指望他生孩子,她早就扑上去打他了。
    马老太骂了马老头和李伟小半个时辰这才停歇,见村里人还在外面看热闹,她恼怒的朝外面啐了几口,砰一下关了屋门,隔绝了外面人的探视。
    见没热闹看了,村里人这才幸幸的回了自己家。大家知道,马老太这些年在村里霸道惯了,往常欺负邻里,强取豪夺,恨不得把村里的好东西全扒拉到自家去,不管是打架还是争东西,凭着她强壮的身体,还从没有人能占到她的一丁点的便宜。这次好了,江家人一来,不但砸了家具,抢了鸡鸭,连马秀秀这只母老虎都被揍得服服帖帖的,甚至连江海这个任劳任怨最会干活的女婿都脱离她们家了,往后啊!这些农活家务活的,够马家人操心的了。
    村里人表面上同情着马家的遭遇,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一家家的都等着看笑话呢!
    马家那边的鸡飞狗跳江家人可不管,帮江三舅脱离了马家这个火坑,又从马家拿了几两银子十几只鸡,也算替江三舅多少讨回了些公道,至于李伟,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阿奶!您和言儿坐稳了,我们得快些走,不然等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眼见时候不早了,江小白叮嘱了车内的几人一声。“知道了!小白你注意安全!”江老太太稳稳坐好,回答道。
    江小白嗯了一声,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
    夜幕降临,夜风习习,山间偶有几只夜鸟鸣蹄,江家的马车行驶在山道上,没有月光的黑夜,道路模糊不清,江小白只得降慢了速度,索性离家也不远了,今日江三舅离开了马家,虽说这决定也是为了他好,但毕竟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心里大抵是会有些难受的,江小白见他坐在旁边闷闷不乐,时不时和他聊上几句,二人你来我往,聊得也融洽,这到让江三舅心里好受了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灌木丛里传来,江小白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到黑影如一阵风般奔到了江家马车跟前。
    “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正被山匪追赶,求你们救救我吧……他们,他们就要过来了……”这时,惊慌失措的女声在车前响起,说完,她就重重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头,事出突然,吓得江小白立刻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差一点就踩到了挡在前面的女子。
    “这位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太危险了,你快起来!”江三舅忙下车去搀扶。“大叔,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家住在双阳镇,我是从山匪那儿逃出来的,已经一刻不停的跑了五个多时辰了,现下是真的跑不动了,土匪也要快追过来了,求你们救我一命吧!”女子说完,又磕了几个头,似乎真的已经力竭,虚弱的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山的另一面出现了两三个火把,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追来,“大叔,他们来了……”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颤抖了。“三舅,快,把她带着,我们赶紧走!”江语言见匪贼越来越近,忙跳下车把女子扶上马车,想起近来发生的多起丢失人口事件,如此看来,这女子是逃出了虎口,江语言怕多生事端,几人立刻打马飞奔,身后的匪贼听见马车声,更是加速往这边追赶,吆喝呐喊着让她们停车,几人的心顿时揪到了一起。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哪能和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抗衡,江语言虽然有武力傍身,但让她像土匪一样玩人命,她现目前还真不敢,自保到是没问题,但要保护这一车的老老少少,万一不小心,让谁有个闪失都不好。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江老太太和江语言一左一右架着瘫软了身体的姑娘,无声的安慰着她,车内一片寂静,只听到车轮滚滚和急促的马蹄声。
    “啊……!”“你给老子滚下来吧!赶紧停车……”这时,马车突然颤动了一下,传来江三舅的一声急呼声,接着就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语气恶狠狠的,似乎还动起了手。
    “三舅……你抓紧我……”江语言打开帘子看到的就是江小白左手死死抓着快要掉下马车的江三舅,右手正不停用马鞭抽打地上紧紧拉住江三舅双腿的陌生男人,吓得声音都打了颤,“你快放手……快给我放开……”
    因为事出突然,在毫无防备之际,江三舅大半个身体都被男人拉出了车外,只险险的一手扣住马车边缘一手抓着江小白的手指,马车的速度没减多少,地上男人的脚步也一步未落下,可想他的脚程是有多快。
    见此情景,江语言忙上前,抬脚对准那人心口狠狠踢了下去,“啊!”男人一声痛呼,同时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把江三舅也带了下去,江语言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人拽了回来。
    “小海,小白,你们怎么样了?”江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动静,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乱了,她忙打开车帘子查看情况,见大家都好好的,这才放下了心来。
    “阿奶!我们都没事,您放心,快进去坐着吧!那人已经被我踢倒在地上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追过来的!”江语言把江老太太扶进了车厢,安抚着她担忧的心情,江小白和江三舅松了口气,这才定了定心继续赶路。
    “呜!呜呜呜!奶奶,姑娘,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女子抓着江老太太温暖的手呜呜的小声抽泣着,似乎对她连累了大家很是愧疚,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孩子,能帮到你就是最好的!你不要怕啊!”江老太太反手拍了拍女子仍在颤抖的手背,柔声的安慰着她。
    “姑娘,刚刚这个男人也是追赶你的土匪吗?”江语言有些不确定,之前那几只火把明明就离得很远,她们又立刻快马加鞭的赶路了,按照距离,那几人不会这么快赶过来的,况且这人身形矮小瘦弱,一双三角眼,颧骨凹陷,一看就不是好人,和她看到打火把的那几个身形壮硕的人体格都不一样。
    江语言近来发现手环这个黑科技还有逆天的夜视能力,别人看起来黑乎乎一片的景物,只要她打开夜视功能,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那视觉效果,简直堪比光天化日啊!她倒是把眼前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车内的女子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好在女子虽一路都在担忧害怕,周遭的情况她却还是留心关注着的,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她记得那人的声音,的确是之前在土匪窝里时听到过的,她确定,那人就是匪贼的一员无疑。
    女子抬眼看着江语言,坚定答道:“对,这人的声音我之前听到过,他就是土匪!”
    “好!我知道了!”江语言点点头,眼神透过晃动的窗帘缝隙看向黑暗里越离越远的几点火光和从地上爬起来的瘦弱身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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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30 14:46:39  更:2022-05-03 09: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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