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长篇原作修订稿：晓风残梦之幽楼遗恨[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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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原作修订稿：晓风残梦之幽楼遗恨[第7页]

作者:易水霜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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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与此同时，地上泥水里的那人一跃而起，冲向轿车，赵凉月还没缓过神来，那人就一把拉开车门，抓住赵凉月的头发将她揪了下来，同时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
    那人竟然是陈天明！
    杨锦水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摇摇头，定睛再看，一点都不错，用枪顶着他的是孙生秋，按住赵凉月的是陈天明。
    赵凉月使劲挣扎，大骂，“陈天明你神经病啊，你干什么你！”
    “把她捆起来，快点！”孙生秋指挥着陈天明。
    陈天明用胶带去捆赵凉月，赵凉月还想挣扎，孙生秋竟然开枪了，“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赵凉月脚前的地面上，吓得她跳了起来。孙生秋恶狠狠地说：“你俩最好识相点。我当年在山里打兔子的时候，从来不打第二枪。”
    赵凉月和杨锦水终于明白这不是在跟他俩开玩笑。他俩都只能“识相”。陈天明很快捆好赵凉月，将她推进桑塔纳的后座，然后他也坐了进去，将刀子横在赵凉月的脖子上。
    孙生秋阴冷地对杨锦水说：“看到了吗，你要敢说一句假话，赵凉月的脑袋就掉了。说，你俩来这儿干什么？”
    杨锦水只好说实话，说他怀疑老楚是谢老太的仇人齐东风，以为是他怕身份败露，弄了车想撞死宋庭芬。因此他拍了老楚的照片，上这里找认识齐东风的人给辨认一下。
    孙生秋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哪儿跟哪儿？你怎么会怀疑老楚？

    杨锦水说了缘故，还掏出老楚的照片让孙生秋看。然后他还想反问孙生秋，他俩这么凶神恶煞般的，还带着枪，这是要干什么。猛然间，他脑子里如同闪电般的一亮，不用问，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刚才他说的“事由”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再聪明的人也听不懂，可是孙生秋却全都听懂了，这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就是“齐东风” ！
    孙生秋看了照片之后咬牙道：姓杨的，你他妈的没事闲得发慌啊，你小子成天胡琢磨什么！
    孙生秋气坏了，他是生自己的气。这简直就是虚惊一场。杨锦水他们是来调查齐东风的，这一点都不错，只不过他们怀疑的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那个老楚！结果让捕风捉影的孙生秋跟着瞎着急，急到了要“破釜沉舟”的地步，更气人的是，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他还退不回来了。想到这一点，孙生秋恨不能一拳头把杨锦水打到地底下去！
    杨锦水也气坏了，他也是生自己的气。自诩聪明无敌又深沉无限的杨锦水，竟然会错的这么离谱，这么荒唐。他冤枉了老楚，老楚就是老楚，孙生秋才是那个坏蛋齐东风！他不知怎么发现了杨锦水和赵凉月在调查齐东风，所以赶到这里来堵住他俩。但杨锦水闹不明白的是，陈天明怎么会搀和到这里来。

    再往下想杨锦水害怕了。因为这个齐东风是个重案在身，越狱逃跑的凶犯，所以为求自保，他绝不能留下活口，杨锦水和赵凉月的生命实际上危在旦夕！想到这里，杨锦水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让他没想到的是，孙生秋生完气之后，面色又缓和了下来。他用手枪点着杨锦水说：“这样吧，小杨，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和陈天明犯了点事，你开你的桑塔纳送我们去成荣县的丁家口，到那以后，我俩坐渔船出海，我们一上船就放了你俩。不过这一路上你俩要是敢耍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听到没有？”
    杨锦水赶紧点头。他估计，孙生秋让他开车，可能因为他的车坏了，也可能因为那车是他们偷的，不敢上大公路；另外孙生秋的技术不行，还怕耽误了时间。他不知道孙生秋说的“出海”是真是假，他很快想到的是，只要把孙生秋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他还是会杀了自己和赵凉月灭口。想到这里，杨锦水刚落下去的汗又冒了出来。

    第33章

    1

    因为受伤在家休息了几天，因此段嘉宏上班以后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忙工作，他还在忙着“活动”。最近他得到消息，因为公司总经理很快要退休，上级最近正在考察他们物资公司的领导班子，准备再提拔一个“年富力强”的副总，将来接总经理的班。段嘉宏虽然很早就是“培养对象”，但别的竞争对手也很强势，所以他得抓紧时间去“活动”。既然要“活动”，那必须得有“经费”支持。段嘉宏有“经费”，还不算少，不过这些钱全都存在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上，是他准备离婚用的专款。他不敢“挪用”这笔钱，怕那个疯女人会因此而歇斯底里大发作。段嘉宏实在是怕她了。
    就在段嘉宏为钱发愁的时候，吴小雨给他打来电话，说有件“要事”想和他商量，让他马上过去。还说我这事超级重要，你要不来必定后悔。
    段嘉宏开始以为她在“耸人听闻”，但吴小雨接着说：“那个孙生秋和陈天明偷了一辆车，出城往南去了，我觉得不对劲啊，我就上了他的屋子。然后然后然后，然后我就发现了好多东西，急死我了，你快来啊……”

    尽管段嘉宏被她“绕”得很迷糊，但他的下意识告诉他，这真是个“要事”，于是他马上开车赶了过去。
    吴小雨正在屋子里团团转，她是怕孙生秋突然回来，那样就会立即“乱套”。
    看见段嘉宏，吴小雨松了一口气。她将段嘉宏拉进屋子里，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又给他看自己从橱底下的洞里掏出来的东西。那里除了沈晚花分得的古董，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全都装在一个硬帆布的旅行包里。里面瓷的玉的东西都用棉纸包裹着，其他东西零散地放在四周。吴小雨认为，既然沈晚花的“财宝”在孙生秋这里，那么孙生秋肯定就是杀害沈晚花的凶手！也就因此，才把吴小雨给吓坏了。
    吴小雨不敢报警，因为是她和孙生秋、沈晚花共同瓜分了那些财宝。假如孙生秋涉嫌犯罪，吴小雨也会面临大麻烦。吴小雨的意思是，这些财宝可以全都归段嘉宏所有，前提是，段嘉宏要帮她化解眼前的困境。
    还是段嘉宏比较冷静。他简单看了看那些古董后说，东西在孙生秋这里，并不一定说人就是他杀的。另外，你也不必担心，你们这些东西都是防制的赝品，偷着分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什么什么？“吴小雨大惊失色：“假的？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啊，孙生秋说这都是真的！”
    段嘉宏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其一，我照顾谢老太十多年了，整个小楼要回来之后，修葺、装饰，更换和新购家具，全都是我干的。也就是说，我对这个小楼，比对自己的家都熟悉。这个楼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值钱的古董，有了就是假的；其二，我对文物也有点研究，虽然不算精深，但看这些档次不高的仿制品还是不会看走眼的。
    吴小雨仍然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说：“那孙生秋都找到买主了，一个翡翠烟壶，人家出价十五万，定金都给了。”
    段嘉宏连摇头带摆手：“绝对不可能。是你卖的？钱到手了吗？”
    吴小雨说：“给定金了呀，给了两千呢。那人现在出差了，孙生秋说要晚几天给全款。”
    段嘉宏冷笑：“晚几天？晚几百天他也不会给你十五万。你肯定是让孙生秋给坑了。不过，他为了骗你，肯一下子出手两千块，他别有用心吧。”
    吴小雨全懵了。

    2

    段嘉宏又问：“你说他和陈天明偷了一辆汽车，这事确实吗？
    吴小雨回过神来，赶紧点头：“绝对没错。那是个拉菜的农用车。孙生秋开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会开车。”
    段嘉宏问：“你有孙生秋的手机号没有，得防着他一会儿回来。”

    2

    段嘉宏又问：“你说他和陈天明偷了一辆汽车，这事确实吗？
    吴小雨回过神来，赶紧点头：“绝对没错。那是个拉菜的农用车。孙生秋开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会开车。”
    段嘉宏问：“你有孙生秋的手机号没有，得防着他一会儿回来。”
    吴小雨说：“孙生秋没手机。陈天明有，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对了，他的摩托车还扔在批发市场呢，你可以……”吴小雨做个手势。
    段嘉宏点头，同时不由得对吴小雨刮目相看，这小丫头，看不出来还蛮有心眼的。
    吴小雨说了号码之后，段嘉宏就拨通了陈天明的手机。他冒充是批发市场的保安，说你是不是丢了摩托车啊？我们这里抓住了一个偷摩托车的小偷，经过查找车号找到你了，你赶紧回来认领。
    陈天明一听急了，说不错不错就是我的。我临时放那的，我这会儿在外地回不去，我下午再去拿啊，谢谢你们……没等他说完，段嘉宏就把手机关了。很显然，短时间内，他俩是回不来的。
    段嘉宏扒拉了一下那个袋子，发现了几样奇怪的东西。一个微型望远镜，一个军用罗盘，还有一个记事簿。说奇怪，是这三样东西全都是“古董”，从式样上看，最少有五六十年了。

    段嘉宏拿起那个记事薄细看。这是个现在已经见不到的旧式活页本。只有前面的四五页有文字。字是钢笔写的繁体字，纸页已经发黄了，但笔迹依然清晰。
    活页本的前几页上，记得是几个日期、地名、人名，和一些类似电话号码的阿拉伯数字。再往后是空白，直到最后那一页，却又写满了字迹，段嘉宏看了一遍之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细细又看了第二遍。
    那一页写的是：
    可设重机枪阵地处为：北向可见驻马峰南坡二分之一处，南向可见479高地峰顶，东向五十米为拐弯处，西向120米为岔口。南崖下十五米，上四米，一平米青石左侧。
    段嘉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只因为他看清了“驻马峰”三个字。
    两贯山当中北贯山的主峰，就叫“驻马峰”。
    以前段嘉宏跟谢春茗在一起的时候，遇到她兴致好，就会给“干儿子”讲一些陈年往事，其中就包括“两贯山遇险”。谢春茗仅仅透露过藏宝这件事，却丝毫没提到具体地点，段嘉宏自然也没法问。现在，就像鬼使神差一样，一条宝贵的线索出现在了段嘉宏的眼前！

感谢支持！

    这几行字前面所谓“设重机枪阵地”是个幌子，因为从下面的内容看，那分明是在记录一个准确“方位”，尤其是“南崖下十五米，上四米，一平米青石左侧”这些字，与什么“重机枪阵地”根本就不沾边。还有，这个方位很明显是处在山沟的沟底附近。西面是岔口，东面有拐弯，在这样的地方设立“重机枪阵地”打谁啊，这样的“阵地”，明明就是“挨打”的阵地。
    在北贯山的山沟里，用“阵地”做幌子记录下的一个准确方位。再联想那军用望远镜和军用罗盘，难道说，这就是那个谭学衡记下的藏宝地点？
    可这东西要是谭学衡的，必定就是谢春茗的“收藏”。第一个问题：作为谢春茗干儿子的段嘉宏对此事一无所知；第二个问题：这东西怎么会在孙生秋的手里。
    段嘉宏还来不及往下想，吴小雨已经凑上来，一把夺过那小本看起来：“这什么呀？”
    吴小雨的手太快，段嘉宏根本来不及反应，这让他特别沮丧。原因很简单，吴小雨如果看不到那些记载，段嘉宏还有可能偷着去寻宝，并且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钱财据为已有。现在吴小雨看到了，假如她的脑子再复杂点，就会影响段嘉宏的未来计划。
    段嘉宏这会儿只好寄希望于吴小雨看不懂那个“方位”，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什么，孙生秋不知从哪儿捡了些破烂。”

    吴小雨好像对那些潦草的繁体字不感兴趣，瞄了几眼，便将本子扔到袋里，神情沮丧地再次问段嘉宏：“段大哥你不会搞错吧，这全都是假东西啊？”
    段嘉宏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个圈，然后才说：“我骗你干嘛。不过小雨啊，谢老太的藏宝，我还真有点线索。我需要你帮忙，要是能找到的话，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吴小雨有点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呀，别到时候又是些赝品。我这小心脏真受不了。”
    段嘉宏说：“有空我再给你详细说。不过这会儿咱得物归原处，先别惊动了孙生秋。”
    吴小雨一边答应，一边却又将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镯，说：“死老孙头敢骗我，那我也不跟他客气。假的就假的吧，我看这个镯子还挺好看，跟我的那个正好配一对。”
    段嘉宏看看那个玉镯，猛然眼睛一亮，急问吴小雨：“这这这，这从哪儿来的？”
    吴小雨说：“就在这袋子里啊，你刚才还扒拉来着。”
    段嘉宏拿过那玉镯仔细看看，顿时悔之不及。他刚才确实翻看了里面的东西，但他却没认真看。因为他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门的大爷”孙生秋还能持有“真家伙”。

    3

    看到段嘉宏的表情，吴小雨立即醒悟：这玉镯绝对是个好东西。她赶紧又将玉镯拿过来细看，立即就发现这个跟她见过的所有玉镯都大不相同，更不是“假财宝”里面的那一对。那两个玉镯虽然也是“满绿”，但看起来粗糙、灰暗，这枚就完全不同了，它通体碧绿，色泽纯美，晶莹圆润，让人打眼一看就十分喜爱，而且还越看越喜欢。吴小雨马上就将玉镯戴在了她那洁白细嫩的手腕上，心里的感觉是：这会儿谁要是真拿十五万现金来，她还舍不得卖了呢！
    段嘉宏的肠子都悔青了，他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也不知怎么回事，打从去年“宿舍风波”之后，他不光是弄丢了美女宋庭芬，弄丢了干妈谢老太，弄丢了他视为宠物的那支手枪，好像连自己的“精明”和“睿智”都一块弄丢了。按说吴小雨发现了钱生秋藏的东西，他应该仔细看看，可他竟然一看到那些拙劣的“低仿”，就认定满袋子里全都是“赝品”。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里面，竟然会混杂着一枚精美绝伦的真品翡翠玉镯！
    段嘉宏不知道孙生秋是从哪儿弄到的玉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孙生秋不“懂行”，没把这玉镯当宝贝。也可能这玉镯是他从谢老太那里搞到的，以前觉得挺值钱，后来闹明白小楼“出土”的东西都是假的，他便想当然地认为那玉镯也是假的，所以才跟那些破烂放在了一起。
    一定是这样的。

    当然，此时这些都不重要。对于段嘉宏来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想办法拿到吴小雨手里的那个玉镯。
    虽然段嘉宏还估不出一个准确的价位，但他基本可以肯定，只要占有了那个玉镯，他的“副总”问题将不成其为问题，而且那个“韩玉莎怪圈”也将一劳永逸得到完全的破解！
    看着吴小雨还在喜滋滋地欣赏腕上的玉镯，段嘉宏悲哀地意识道：完了，上天赐给了他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千载良机，眨眼之间与他失之交臂。
    正在这时，吴小雨拍了他一掌，将他吓一跳：“哎段大哥，你说这个东西值钱不值钱啊？”
    “啊，哦，那那，那肯定值点钱，也值不多，不然，孙生秋还能就这么扔在老鼠洞里？”
    “也是啊。”吴小雨摸着玉镯说道：“我妈讲过，说有好多镯子吧，看着好看，那都是经过加工的，其实不值钱，真正值钱的不见得好看……”
    看着怡然自得的吴小雨，段嘉宏的心里忽然间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谁说那千载良机已经失之交臂？他现在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得到玉镯，前提是，让这个吴小雨一下子变没了！
    段嘉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一哆嗦。真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罪恶的念头，自己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罪恶的念头？这念头肯定不是自己的，一定是孙生秋这一类人强加给自己的。

    越是想否认，那念头越顽强，很快，那种邪恶的思想就像魔鬼的阴影一般侵占了段嘉宏的整个大脑。
    事情其实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机会太好太好了。这个仅竖起框架的“锦绣大厦”，基础部分还留有一些很深的“地槽”，将来全都是要填埋的。假如现在放个人进去，稍加覆盖，不久之后她就会与大地融为一体，永远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段嘉宏伸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他这会儿忽然想把自己给掐死，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危险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怎么还会隐藏着这样可怕的罪恶的阴险的邪念？他使劲摇摇头，不管用，便用拳头狠狠地砸了脑袋一下，这下好了，那些恐怖的念想瞬间被砸得无影无踪。
    “段大哥你怎么了？”吴小雨好奇怪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一阵头疼。可能是脑震荡还没好利索。哎小雨。”段嘉宏问她：“你真把玉镯拿走啊？东西少了，孙生秋会发现。”

    吴小雨说：“我想明白了，那也没办法。因为我把袋子这么拖出来，再放回去，肯定没法放到原来的地方，孙生秋照样能发现。对了段大哥，干脆，咱一不做二不休，把袋子一块都拿走算了。”
    段嘉宏说：“那些东西又不值钱，拿了干什么，白赚些‘作案嫌疑’。你还是把袋子给他放进去吧。”
    吴小雨在段嘉宏的帮助下，放好了袋子，恢复了橱子的原状，段嘉宏就嘱咐吴小雨说，“这个玉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好好保管，千万别露出来，不然你说不清楚。”
    吴小雨皱眉：“没事吧？我想先戴两天，怎么这会儿越看越好看了。”
    段嘉宏说：“不行。绝对不行。过一段时间没事了再说。你一定要收好，别给任何人看，记住哦，事关重大。”
    “嗯，我听你的。”吴小雨甜甜地笑了，笑得心满意足。
    段嘉宏也陪她笑了一下，笑得十分苦涩。

    第34章

    1

    元成东南方遥远的盐碱滩上，危机还在继续。
    孙生秋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看到杨锦水紧张的手直发抖，便笑了一下说：“放心吧小杨，咱爷俩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不会跟你过不去。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听话，别给我耍花招，把我送到地方之后，我一定放了你们俩。怎么样？”

    杨锦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连忙点头答应。不过他请求孙生秋把赵凉月解开，孙生秋说那不行，放开她她就会跑，她一跑我就会开枪。那样后果很严重。
    孙生秋用手枪当指挥棒，命令杨锦水发动汽车，他说：“开下这条道，朝右拐，一直朝东走，开到益东县那条南北公路上。”
    “这，往东走没路啊。”杨锦水看着面前那一片黑沉沉的荒野迟疑着。
    “你别管有路没路，看见那一溜地边了没有，顺着一直走。这盐碱滩没坑没坡，闭眼开都没事。”
    杨锦水只好把车开下了大路。走了不远，后排座位上的赵凉月忽然呜呜呀呀地叫起来，杨锦水回头一看，陈天明正抱着赵凉月在她身上乱摸，他火了，猛地停下车，转身隔着座椅就揪住了陈天明的长头发。
    孙生秋用手枪的枪柄在杨锦水的肋骨上猛砸，疼的杨锦水打哆嗦，但是他仍然不松手，拽的陈天明也嚎叫起来。杨锦水怒骂道：“姓陈的，你再敢欺负她，老子就和你这个混蛋拼了！”
    孙生秋斥责陈天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动她我先给你一枪。”
    陈天明老实了。孙生秋将杨锦水按到座位上，威胁他：“你听好，你要不老实，我就先把赵凉月杀了。快，赶紧开车。”

    杨锦水又发动了汽车继续朝前开。他压抑着心急如焚的焦虑，紧张思索着自救的办法。他非常担心到了东面的公路上，孙生秋会打死他俩另外劫车。但这一带全都是一马平川，没有沟坎，没有深坑，没有树木，没有障碍，更糟糕的是见不到一辆车一个人，这样他就不敢冒然动手，因为孙生秋有枪，还因为陈天明控制着赵凉月。
    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就放弃了强行与孙生秋搏斗的想法，开始跟孙生秋“和平谈判”：“孙师傅，只要陈天明老实点，我一定好好开车，保证把你俩送到目的地。我俩回去以后绝对守口如瓶，但你说话要算数，你不能杀了我俩。”
    孙生秋说：“我刚才讲了，只要我能顺利坐船出海，我没必要杀你们，那样的话我罪恶大了，国际刑警还能跨国追逃呢，我傻啊。再说，我也不是坏人，我是被逼无奈。”
    杨锦水就问：“你是不是贩枪出事了？其实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孙生秋说：“你说这手枪啊，这不是贩的。告诉你也没关系。这枪是我从段嘉宏那儿借的。他妈的，这老小子私藏枪支啊，你说他胆大不胆大。”
    杨锦水心里一震，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闹了半天，这个孙生秋就是去年雨夜潜入段嘉宏宿舍的“小偷”，也就是凌辱宋庭芬那个混蛋。

他的脑子里瞬间挤满了问号：孙生秋跟谢老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怎么认识段嘉宏的？他又为什么要潜入段嘉宏的宿舍行窃？他那一次是偶然遇上了宋庭芬，还是有计划地要“劫色”……还有更重要的，孙生秋是怎么知道他和赵凉月来盐场的，这件事情连当事人宋庭芬还都不知道呢。
不过这会儿杨锦水顾不上细究那些问题。虽然此时此刻他恨这老孙恨的牙根痒痒，真想一使劲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揪下来，可他还得装笑，他得尽量先麻痹他。

    “嘿嘿，没想到孙师傅你这么厉害，你还会打枪。让我的话，给我枪我都不会用。”
    孙生秋很得意地说：“我以前当过林场的场长，那之前还当过护林员，经常玩猎枪。枪这东西大同小异，装上子弹，拉枪栓上膛，拨开保险，一搂就是了。哎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知道齐东风的那些事？”
    杨锦水说：“我见过谢老太的一本日记，上面说齐东风跟她生过孩子。齐东风就是你吧？你当年还挺风流。”
    孙生秋呲牙笑笑说：“不堪回首啊。我年轻的时候，啥话说那是贼精神。要不然谢春茗能看上我？我那时候是革委会副主任，谢春茗的下放点很偏，周围没村子也没人，我这不是关心她嘛，就睡她屋子里去了。她开始还不乐意，和我讨价还价，说跟我睡有个条件，得把她老师调林场来。她老师叫叶文清，六十多了，瘦的像个麻杆，在村子里改造累死累活的。我这人心眼好，就答应了呗。这事谢春茗记到日记里了？”
    杨锦水信口胡编：“记了。不过谢春茗骂你，说你是流氓。”

    孙生秋哈哈两声：“对对，一点不错，我这人以前流氓成性。不过人家谢春茗就是挺仗义，为了她那个老师，甘愿给我生孩子。我那老婆结婚七年都不‘打种’，我家可是三代单传。后来谢春茗生了一个女的，我不干，让她再给我生。他妈的这时候那姓叶的病死了，谢春茗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孙生秋说到这儿，后排的赵凉月又呜呜直叫。孙生秋转头朝陈天明瞪眼，陈天明便喊冤：“我他妈的没动她呀！”
    杨锦水跟孙生秋说，孙师傅你先把她解开行不行，我保证让她老老实实的。这路上颠的厉害，你捆着她她多难受。反正你手里有枪，你怕什么？孙生秋想了想便说，小陈，你给她解开吧。赵凉月你老实点啊。
    陈天明便动手给赵凉月解胶带，刚解开，赵凉月腾出手来就打了陈天明一个耳光。
    陈天明想还手，孙生秋喝止他：“行了行了，这下扯平了。都别闹了。哎对了，杨锦水，干脆，你俩跟着我们一起出海吧，从丁家口到公海没多远，到了公海就完事大吉，怎么样？”

    杨锦水还没开口，赵凉月却先发话了：“哎孙师傅我跟你说啊，你先别去偷渡。我知道谢老太在文州藏着宝贝，咱们这就去把财宝挖出来，三一三十一分了，然后你远走高飞，我们永远保持沉默，怎么样？”
    孙生秋“哼”了一声没理她，显然是认为她的话太“小儿科”了，都不值得接她的茬儿。
    赵凉月却继续自说自话：“不信是吧，也难怪。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又怕死。我说了试试吧，万一你信了呢。是这样，谢春茗那本日记里还记着，谢家财宝在抗战的时候，让国民党军官谭学衡埋在文州的两贯山了，谭学衡是谢春茗的相好，所以谢春茗知道这件事。她临死告诉了宋庭芬，宋庭芬又告诉了我。”
    孙生秋还没说话，陈天明却撇嘴：“扯淡。要那样宋庭芬自己就去挖了，告诉你干什么？”

    赵凉月说：“那当然事出有因。要不然的话，宋庭芬为什么把小楼租给我，因为我跟谢春茗的关系非同寻常。哎孙师傅你该清楚啊，当年你跟谢春茗那么相好”
    孙生秋很是好奇：“我还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谢春茗跟你什么关系？姓宋的为什么把小楼租给你？”
    赵凉月说：“我要是把秘密都讲了，你肯定要独占财宝，不过你得保证别杀了我俩。”

    2

    孙生秋笑道：“我都说好几遍了，你这么漂亮的小妹子我怎么忍心下手。你先说说你的秘密，我听听是不是真的。有件事我也告诉你。那个刘区堂掏老鼠洞的时候，我跟在他后面偷着看，他挖出了一个破皮包叫我捡到了。里面有个本子记了个详细的位置。我当时没在意，你这一说我琢磨，那可能就是埋财宝的地方。然后我再琢磨，谢老太当年让刘区堂的爹画图找那口井，也许不是找井里的财宝，是找这个破皮包。”
    赵凉月就“请示”杨锦水：“哎，我说了，行不行啊？”
    杨锦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呗，咱要真能找到财宝，跟着孙师傅一块出去闯闯也不错。”
    孙生秋忙说：“就是。咱人多好办事，出国了以后咱还能互相照应。”

    赵凉月便说：“杨锦水你好好开车，那我就说了啊。”
    这时候，车里的气氛“和谐”了一些。
    尽管孙生秋已经估计到赵凉月可能是在“忽悠”他，但对于“财宝”的向往还是让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准赵凉月为了活命，什么都肯说呢。他甚至已经在考虑，万一赵凉月真说出了藏宝的地点，他应该押着这两人去趟文州。从这儿开车到文州，走高速有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孙生秋的脑子一走神，就没能对杨锦水和赵凉月的“思想变化”做出及时判断。因为刚开始的那会儿，杨锦水和赵凉月都被突如其来的厄运吓的掉了魂，可绝地求生的本能，让他俩那“魂儿”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说实在的，尽管孙生秋自诩为“老谋深算”，但论脑瓜的灵活与思维的敏捷，他可比“回来魂儿”的杨锦水和赵凉月差远了。
    于是，杨锦水马上回应赵凉月：“赵凉月，你那车门没关好还是你不老实，怎么直响，你再带一下。”
    赵凉月一边带门一边说杨锦水：“你别管我，你好好看路，前面那是些什么呀黑乎乎的。”
    孙生秋朝外面瞅了瞅：“嗯？树林子？这儿怎么会有树，哎哎杨锦水，别直接往前开了，朝南拐……”

    孙生秋话音未落，车子突然剧烈颠簸起来，这是因为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冒出了很多坑洼和土石堆。
    孙生秋的脑袋被车顶棚碰了一下，他直叫：“小杨你眼神不好啊，你往哪儿开，赶紧往南边拐，南边笨蛋，就是右边，右！右！你要把车颠翻啊。”
    杨锦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这还有这么多破房子，别急啊你，马上就……”
    话音未落，杨锦水猛地一踩油门，汽车怒吼一声就向斜刺里的一间破房子冲过去。孙生秋还没回过神来，那汽车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猛地一蹿，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汽车骤然停下的一瞬间，巨大的惯性使没有思想准备的孙生秋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没等他回过神来，杨锦水狠狠一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孙生秋叫都没叫出来，头一歪伏在那里不动了。杨锦水接着转身，猛地掐住后面陈天明的脖子。
    陈天明使劲挣扎，同时将手里的刀子插进了杨锦水的身体。杨锦水感到腰胁间一阵剧痛，使他的脸整个扭曲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但是杨锦水紧咬牙关，仍然死死卡着陈天明的脖子。陈天明拔出刀来还要再扎，旁边的赵凉月抡起什么东西，狠狠在他的脑袋上敲着。一下两下三下……，陈天明很快象堆烂泥一样瘫在了那里。

    杨锦水说了一句：“行了，”抓住了赵凉月的手。她手里举的是自己穿的高跟鞋。
    赵凉月扔下鞋，呆愣愣地望着面前陈天明像血葫芦一样的脑袋，忽然吓得哭了起来。
    杨锦水说：“哎哎，这会儿咱顾不上这个，你赶紧起来，找找那把手枪，快点。”
    赵凉月一边起身一边问：“你你你，你怎么样了？“
    杨锦水说：“这狗东西扎了我一刀，没事，你先找枪。”
    赵凉月摸了一阵，从前排座椅上找到了那支枪，又从陈天明的脚下找到一盘胶带。杨锦水拿枪对着孙生秋，让赵凉月先把陈天明的手脚都捆起来，再把孙生秋捆起来，将他俩拖下车去，将他俩的身体捆在了一起。赵凉月忙完这些，杨锦水顶不住了，他一阵头晕眼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3

    赵凉月连声叫着扑上去抱住他，这才看到他左胁部那一大片血迹。她赶紧用刀子割下陈天明的衬衣，给杨锦水包扎伤口。杨锦水强忍着一阵一阵袭来的剧痛，把牙咬得吱吱响。
    赵凉月包好之后，看到血水很快又渗了出来。她带着哭腔叫道：“不行啊杨锦水，止不住血，怎么办哪！”
    杨锦水喘着粗气说：“不管它了，快，月亮，赶快报警。”
    接通110之后，警察根据赵凉月说的地形判断，他们应该是位于尚东县的小颜庄。小颜庄离海边只有五公里左右，三十年前的一场海啸把村子毁了，以后一直无人居住。那地方距尚北盐场七十公里，距最近的派出所也有三十五公里。警察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告诉他们，警车和救护车大约三四十分钟就能赶到。
    “天哪！”赵凉月急得又要哭，“怎么还要这么长时间啊。”

    杨锦水说：“这里，太荒凉，几十里没有人烟……”
    “那，你能坚持住吗？”赵凉月眼泪汪汪地问。
    杨锦水吃力地说：“能，有你在，我就能，坚持。”
    杨锦水看看周围的环境，对赵凉月说：“咱得离，这两个混蛋，远点。进那个，破房子，里面去吧。”
    赵凉月扶着杨锦水，艰难地挪进那个倒了一半墙的房子。这房子四处透风，跟在外面也差不多，好处是有一半屋顶还在。赵凉月让杨锦水平躺在地上，她要去看看那两个混蛋怎么样了。
    杨锦水一把拉住了她，喘着气说：“不能去，万一他俩，要是，挣开胶带，那就，太危险了。”
    赵凉月吃了一惊：“他们能挣开吗？”
    杨锦水说：“胶带不是，绳子，有弹性，再说，你劲小，肯定捆不紧。”
    “那怎么办啊？”赵凉月朝那两人的方向看了看，因为天黑，只能看出个混沌的影子。她觉得那两人好像在动，吓得一把抱住了杨锦水的胳膊。
    杨锦水安慰她：“没事的。咱有枪，我跟你说说，你也得，会用。”
    赵凉月说：“我不敢，你拿着就行。”

    赵凉月说：“我不敢，你拿着就行。”
    杨锦水说：“我出血，太多，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所以你得，看好他俩，他俩要是，敢过来，你就，开枪………”
    赵凉月拿着枪的手直发抖，她问杨锦水：“这里是不是有子弹，要按照孙生秋刚才说的，一扣扳机就行了，是吧？”
    杨锦水说：“你得，试一下，朝一边打，那样，真到，用的时候，你就，有数了。”
    赵凉月点点头，她双手握紧那支手枪，咬牙瞪眼，朝向东面那一片深沉的夜色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了。尽管赵凉月被那后坐力震得胳膊发麻，但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可怕。杨锦水表扬她说：“好样的，月亮。”她就朝杨锦水笑了笑。
    杨锦水和赵凉月都没想到，就是赵凉月试着放的这一枪，救了他俩的性命。
    赵凉月的勇敢让杨锦水心里轻松了不少，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杨水井，你怎么了，你别闭眼啊！我……我害怕……”赵凉月抱住杨锦水带着哭声叫着。

    杨锦水使劲睁开眼睛，刚说了一句：“我，没事的……”就昏了过去。
    赵凉月小心翼翼地将杨锦水的头抱在怀里，一手搂着他，一手紧握那支手枪。此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万一孙生秋和陈天明醒了以后要冲过来，她就毫不手软地开枪射击。她不敢保证能打中他们，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冒死一搏。
    四周一片寂静。天上的云层又在逐渐聚拢，很快又下起了雨。雨水滴落在周围地面上、汽车车身和墙头上，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轻微声响。赵凉月望望周围，几米之外，就是浓重如墨的黑暗。可奇怪的是，她感到自己不那么害怕了，她只是着急，急到了心里火烧火燎的程度，因为她担心杨锦水会撑不住而死去。
    就在赵凉月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远处终于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第35 章

    1

    连着两天的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了。绚丽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在了杨锦水的病床上，也洒在了宋庭芬带来的那束鲜花之上。
    宋庭芬刚刚得知杨锦水和赵凉月“出事”的消息。因为她前天到新单位报到上班，忙着熟悉环境，别的事情都没顾上。
    宋庭芬已经正式从宜州市园林局，调到了元成市建设局，职位是人事科科员。整个调动宋庭芬都没操心，她只是提出了“调动申请”，然后就拿着宜州市人事局的调令，直接到元成市建设局报到上班。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妈在背后运作的。她肯定派人了解了宋庭芬的全部情况，知道女儿现在的尴尬境地，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她要全力弥补。

    今天是宋庭芬第二天上班。整理卫生之后坐下看报，那《琴州晚报》她只看了一眼，就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晚报的本市新闻版一溜通栏标题，写的是：
    青年男女勇斗歹徒血洒盐碱滩
    下面是副标题：市府领导到医院看望英雄记者公安局通缉逃犯孙生秋
    之所以要通缉孙生秋，是因为那天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两个歹徒一死一逃。死的是陈天明，逃的是孙生秋。陈天明是在已受重伤的情况下，让人给掐死的，掐死他的人应该就是孙生秋。
    警察通过现场勘查推论：大概是孙生秋首先挣开了捆他的胶带，然后他给陈天明松绑，可能随后发现这家伙伤势严重，没法跟他一起逃跑，为了防止他向警方交代孙生秋的逃跑去向，孙生秋便杀死了他。
    孙生秋是逃犯齐东风的化名。他在被杨锦水和赵凉月怀疑上之后，铤而走险地劫车外逃。可他的“同案犯”陈天明以前并无犯罪记录，为什么要跟他一起逃跑，一起干坏事，这很让人奇怪。其原因警方仍正在调查之中。

    看了报纸的宋庭芬也糊涂了。原来她和杨锦水怀疑的是老楚，看来是怀疑错了，可杨锦水是怎么又盯上孙生秋的，盯上以后为什么没报案，还拉着赵凉月跑盐场去调查，最后差点连命都丢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放下报纸就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在门口却踌躇起来，因为她有点怕见那个疑神疑鬼的赵凉月。
    不过再一想，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者只是见面打招呼的同事，人家都伤病住院了，去看望一下总是人之常情。再说了，赵凉月特别擅于“反向思维”，宋庭芬该去而不去，她又不知道会怎么瞎联系呢。
    等宋庭芬进了病房，看到杨锦水正半仰在被子上跟几个看望他的同事说笑，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宋庭芬一进去，杨锦水立即装头晕，因此那些人就知趣地告辞了。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杨锦水和宋庭芬。
    杨锦水看着宋庭芬，宋庭芬也看着杨锦水，宋庭芬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凉月从外面进来，人没到，她的声音先到了：“哎杨水井，不行啊，我说不通，他们说……”这时，她看见了宋庭芬。
    宋庭芬先打招呼：“小赵，你俩的事儿我才听说，你没事吧？”
    赵凉月应付地笑笑：“没事。谢谢你啊。”又说，“正好，你劝劝他吧，杨锦水上来邪劲了，非要出院，给人家医院出难题呢。”
    杨锦水解释说，他没法在这住了。从前天住进来到现在，简直一刻都没消停，什么看望的采访的慰问的了解情况的一拨一拨就没断过。赵凉月找过大夫，大夫说他们也没办法，因为那些人里有市里领导、区里领导、宣传部领导、公安局领导、广电局领导，还有什么报社、电视台、政府网站……他们没法阻拦。杨锦水不胜其烦，干脆就让赵凉月找医生要求出院，人家医院当然不干了。
    宋庭芬就说，出院肯定不行，可以要求换个病房，让院方保密，谢绝打扰。这一点他们应该能做到，不然怎么养伤啊。
    杨锦水说：“对，就这么办。月亮你再去说说，不然的话，我真没法住了，我坚决出院。”
    赵凉月却翻翻眼睛：“我这人不会说话，肯定说不好，小宋你去说吧。”之后她看到杨锦水皱眉，才改口道：“行行行，我再去说。”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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