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中国上古神话小说 《山海传说?洪荒之劫》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中国上古神话小说 《山海传说?洪荒之劫》[第21页] |
作者:沧海泛波2020 |
首页 上一页[20] 本页[21] 下一页[22]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宵明将军,请把山海舆图打开!”榆罔忽然吩咐道。 在徐徐展开的山海舆图前,谯晗指着西北角的一处大泽说道:“大概就是这里!” 众人定睛观看,那图上所标的位置是一个大泽,位于九阳山南不远处,形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巨蟹,下书“昭余祁泽”几个字。 “昭余祁泽!”巫王反复念诵着这个名字,忽而说道,“果然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皆望向巫王。 巫王解释道:“古籍有载,‘九阳之山,在寒暑水畔,与九阴山隔海而望,山中有蛇,人面九首,而食于九山。’!” “巫王的意思是说,相繇是修炼得道的九首蛇兽?”谯晗问道。 |
巫王看了谯晗一眼,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转而说道:“据说昭余祁泽是一片积水地,虽称之为泽,水却很浅,且面积广大,泽中草木丛生、十分繁茂,更像一片湿沼,毕竟是大神所居之侧,也算是天然灵秀之地?” “草木繁茂?”谯晗摇着头说道,“我却没有看到,我只在雾气笼罩中看到一片污浊遍地、枯草瑟风的烂泥塘!” “看来,是相繇用术污了这片池沼,把它变为异化妖兽之所!”榆罔说道。 |
“是啊,他此番逃脱也极有可能是去了那里!”巫王补充道。 “既已找到他的老巢,便不可遗留后患!”谯晗愤然说道。 巫王神色忽有些异样,但很快又转为了正常。 “炎城大战刚刚结束,现在劳师远征,恐怕不合时宜!”榆罔说道。 “我倒觉得大战才息,盟军适值士气旺盛、同仇敌忾之时,正可拼死一战!”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回头见帝后安登不知何时来到了大殿。 “帝切不可因为一时之仁错失良机啊!”安登看着榆罔,饶有深意地继续说道。 榆罔见母亲前来,只得施礼道:“母亲见教的是,容孩儿认真考量利弊后,再行定夺!” |
白天很快便过去了,日月交替迎来了大战后的第二个晚上。 大概这座城市饱受战乱之苦,着实已经累了,这个晚上异常安静,一切都沉入了梦乡。 不过依然有人睡不着,他便是谯晗。 这位曾经的玄门少主披衣站在门外,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这是混沌气退去后,他第一次认真地赏月。 月亮很圆,泛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辉,却被一抹乌云遮住了小半边。 谯晗想到太一宫已不复存在,思幽也不知去向,不由得触景生情,轻轻吟唱道: “流云掩月月难全,一曲悲歌祭华年。 红颜何去家何在?道是有圆却无缘!” |
“少主既然思念红颜知己,为何不去寻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呢!”巫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谯晗回头向巫王行了一礼,没有回答,却反问道:“白天,我观巫王脸色,似乎不大赞成此次出征之事!” “少主果然观察细致入微!”巫王回道。 “为何?也和二哥一样,考虑到大战初捷、民生之苦吗?”谯晗问道。 “自然有这层意思,我们这次险胜,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巫王回道。 “我倒觉得帝后之言也不无道理!”谯晗说道。 |
“帝后常年与姜戏周旋,权术谋略早已内化于心,她的想法恐怕不像你这么单纯呢!”巫王说道。 “愿闻其详!”谯晗说道。 “炎城保卫战虽然最后万族来援,但损失最大的莫过于赤水氏和姜氏两族。现在大局初定,榆罔即将继承帝位,做母亲的自然要想办法削弱他族实力,以巩固儿子的共主大位,而出征便是最有效且正当的手段,一旦各族散去,再想召集起来就难了!”巫王解释道。 “巫王何以推定此次出征必然凶险,相繇已经败了不是吗?”谯晗又问道。 |
巫王笑了一声,说道:“昭余祁泽在幕山之南、九阳之侧,通过敦薨、匠韩两条河道与泑泽相连,而泑泽是水神共工所居之处,既然相繇污了昭余祁泽,水神共工岂会不知!” “巫王是说……”谯晗不禁打了个冷颤。 “此去必没有胜算!”巫王说道。 “可我们也不能放任邪恶延续呀!”谯晗说道。 “玄门修士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有这样的想法我很理解!”巫王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正邪有互的道理呢?” |
“哼,巫王怎么会说出此种话来?”谯晗说道,“自古正邪不两立!” “可邪道之人未必不曾走过正道,而正道之人有朝一日也未必不会堕入邪道!”巫王说道,“我劝少主多想一想,世间之事万不可太过绝对!” 谯晗心中一动,他想到了小犀渠,如果放在以前,他是绝不会相信妖兽也有感恩之心的。 巫王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此番前来,本不为和你争论大道,只是想劝你一声,不要因为一时想不通,而错失了自己今生最重要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
经过数日的酝酿,榆罔最终做出了远征的决定。 巫王得知后,十分失望,竟当着祁昆的面骂道:“竖子无畏,他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祁昆惊得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巫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巫王反应过来,自觉刚才失言,转而问道:“祁昆,你有什么想法?” “不管此去是吉是凶,我都要助二弟一臂之力!”祁昆说道。 巫王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喃喃道:“是啊!应该去的!”而后转身不语。 …… …… |
王城之内,宣政殿前的广场上,挤满了整装待发的盟军士兵。 榆罔站在殿前的高台上,大声说道:“各族的勇士们,在刚刚过去的保卫战中,你们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使帝都迎来了宝贵的新生。今天,我要代表天下子民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捍卫帝都!” “捍卫帝都!” …… 盟军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发出阵阵戈戟顿地之声。 |
榆罔摆手示意安静,之后继续讲道:“战争夺走了我们太多太多,曾经的亲人阴阳两隔,安居的家园化为丘墟,传承的血脉被迫断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逍遥法外,我们怎能安心酣睡?” “今天,我们要再次挺起胸膛,用自己的勇气和热血出征远方,向邪恶的敌人报以复仇之剑,告诉他们什么叫‘血债血偿’!”说着榆罔高高举起了握紧的拳头。 “以血还血!” “以血还血!” …… 随着榆罔的训言,盟军再次沸腾起来。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天空中却传来一阵令人骇然阴冷的狂笑声。 |
第一七一章 冀州屠龙 帝都准备出兵征讨昭余祁泽,正待出发之际,天空传来了一阵狂笑,这笑声充斥着四面八方,直笑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很快滚滚乌云便遮挡了天空。 “怎么敌人总是这样现身,难道他们就见不得光吗!”祁昆抱怨道。 谯晗站在人群中,运真气引出流雯剑,七彩剑气像一道长虹朝着乌云飞去,谁知云中冲出两条长须,只晃了几下便把剑气扫得支离破碎。 “那是什么东西?”众人惶恐地议论着。 祁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宝儿,这会不会是……”他并没有问完,因为他回头看时,宝儿早已经不在身边了。 祁昆不由焦急地瞭望着四方,在已经开始骚动的人群中搜寻着宝儿的身影。 |
谯晗心中也已经有了眉目,他急祭出一朵金莲,绽出耀眼的光芒,犹如金日临空,那乌云和日轮在空中相抗,胶着在一起。 云浪滚滚翻腾着朝金莲席卷而来,谯晗急忙调真气,引金莲顺风势而行,周旋在奔涌的云浪间。 这时,云中现出一个漩涡,漩涡中心赫然是一个幽深的黑洞,洞口周边的云层随即开始扭曲,像潮水一般朝着洞中陷落。 在强劲的流云冲击下,金莲失去了控制,随着涌动的云浪疾速朝着黑洞前行,谯晗见状脸色一变,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巫王见势不好,急挥动手中的权杖,把元力注入到谯晗的金莲中。 那金莲顿时光芒万丈,好像爆发了一般,在烈日炙射下,周围的云浪消退了不少。 |
“果然是少年英雄!”一个雷鸣般的声音从乌云中传来,周围的云浪随之收缩,在乌云缭绕中探出一个令人胆寒的脑袋,正是洪荒魔兽——墨龙,刚才的黑洞则是他张开的巨口。 想到如果不是巫王及时出手相助,这朵蕴含自己真元的金莲,现在恐怕已经被墨龙一口吸入腹中了,谯晗感激地看了巫王一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人类马上就会成为山海世界的历史!”墨龙接着说道,“我要用天河之水涤荡这世间的污浊!” 墨龙说着冲出云层,飞上远天,在高空中盘旋着吐出一口龙息。 龙息所到之处,虚清的天空变得像琉璃一样,那琉璃区域迅速蔓延,犹如结冰的湖面。 |
随着天空胶化成一个巨大的穹顶,中天之上涌现出一条波澜壮阔的水流,那是起源于穷桑的天河。 墨龙游走于天河的波涛中,饱吸天河之水,一口喷泻下来,把整个炎城变成了一片汪洋。 可怜帝都毫无准备的人们,瞬间被排山倒海的巨浪淹没,丧生在波涛翻覆之中。 祁昆在水中使劲儿潜游了一段儿,抱住宣政殿前的廊柱,顺着爬出了水面。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见不远处邹吾正在凫水而来,忙摆手叫道:“俊虎,我在这里!” |
邹吾听到主人的呼唤,足下紧蹬来到近前,祁昆一把抱住邹吾的脖子,顺势翻身上了虎背。 那邹吾则后足发力,从水中一跃而起,驮着他窜上了宣政殿的殿顶。 此时的炎城,早已是混乱不堪,有人在汹涌的水浪中奋力挣扎,有人则抱着断梁残木延口残喘,还有一些爬上了地势较高的屋顶和土台,在哭号中望着亲人的尸体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巫王正乘着熟湖尽力搭救幸存的落水者,谯晗和榆罔则刚刚爬到一座屋顶上,看着眼前的惨景一时不知所措。 |
忽然,祁昆眼前一亮,他看到在不远处的圣火坛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是宝儿。 只见宝儿伸开双臂肃立在圣火前,浑身笼罩着一圈五彩光焰,仿佛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祁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大喊道:“宝儿,你在干嘛?”可是人声嘈杂,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呼号声淹没了,没有任何人听到。 祁昆见宝儿没有回应,急驱邹吾下到水中,那邹吾虽有短时间凌波踏浪的本事,但毕竟是陆行圣兽,再加上落水之人一见来了救星,七手八脚地纷纷抓来,导致祁昆一时前进受阻。 |
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水下传来异动,一丛丛粗壮的芦草自水底冒了出来,幸存的人们终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转而纷纷抱着身边的芦草往高处攀爬。 祁昆顾不得思考这些救命稻草的来历,趁机脱了身,朝着圣火熊熊的祭坛奔去,他跌跌撞撞地登上了祭坛,看到圣火已经烧得越来越旺,整个祭坛的最上一层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祁昆硬生生地朝上冲了几次,都在重重热浪的袭卷中败下阵来,别说到宝儿跟前,就连最后一层都上不去。 在这样极端高温的炙烤下,宝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然而就在这时,祭坛上的火势猛然一收,都聚拢到了一起,形成一道冲天的火柱直上云霄,好像一座光芒万丈的丰碑。 祁昆不顾一切地冲上了祭坛,找到浑身通红滚烫的宝儿,一把把她搂在臂弯里,大声呼唤着。 宝儿微微睁开眼睛,轻轻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勉强祈祭之后有些虚弱!” 见到宝儿醒转,祁昆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祁昆结巴了几次,最终没有吐出那不吉利的字眼。 “傻瓜!”宝儿吃力地抬手为他拂去滑落的泪珠,说道,“我也舍不得再离开你呀!” 祁昆闻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丢下我的!” |
天河中翻云覆雨的墨龙,忽发觉情势不对,便探头朝下观望,却没有注意到从西南方飞来一条长藤。 墨龙正看着忽然冒出来的芦草发愣,却冷不防被长藤缠住了前腿,那长藤好像活的一般,一触到墨龙的身躯便疯长起来,开枝散叶很快把他缚了个结结实实。 墨龙见自己一个没注意着了道,不由得怒火中烧,直喷出一口真火,火光熊熊很快缠满了这条洪荒魔兽的长躯。 只是真火虽然烧得猛烈,却对他身上的藤索毫无作用,那藤索不但没有烧着,还一个劲儿的收缩,往墨龙的肉里紧勒。 |
墨龙感到被勒得五内如焚,心道不好,看来这藤索来者不善,估计不是凡品。想到这里,他强忍着剧痛抽身朝北方溃败逃窜。 地上的人们也看到了高天上像泥鳅一般翻滚的墨龙,祁昆说道:“宝儿,你看墨龙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宝儿欣慰地回道:“或许,大神听到了我的祈祭!” 那墨龙飞快地消失在远天,不一会儿便逃到了冀州之野的上空,却被一阵强烈的闪电拦住了去路。 电光闪烁好像一把把利剑,把他团团包围,墨龙在电网间横冲直撞,被击得遍体鳞伤。 这条洪荒之初便修炼有成的万年魔兽,今天终于在冀州之野遭了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
经过一番垂死挣扎后,墨龙似乎明白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竟孤注一掷,拼尽全力朝着天空撞去,全然不顾一道道朝他劈来的闪电。 墨龙庞大的身躯和已经琉璃化的天空发生了猛烈的撞击,爆发出一团强烈的闪光,最终在炙热中化成了灰烬。 由于距离太远,帝都的人们已经看不清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只看到遥远的北天在一阵电闪雷鸣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耀眼的光芒闪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闪光之后,天空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失控的天河水像决堤了一样,顺着裂口飞泻而下,形成一条无比宽广的流瀑。 |
自九天而下的水流裹挟着雷霆万钧的轰鸣声砸到地面上,整个大地都被震得颤抖起来。 强劲的冲击力导致山石崩塌、大地开裂,一团团地火从裂口中喷薄而出,烧着了地上的林木,无数的鸟兽从林间奔逃出来,惊慌失措、号吼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裂口越来越大,水流也越来越急,滔天的水势朝着帝都席卷而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人类是真得没救了! 宝儿躺在祁昆的怀里,轻声喃喃道:“大神,救救你的儿女吧!” 祁昆却安慰她道:“宝儿,别怕,有我在呢?这次我陪你一起!” |
第一七二章 女娲补天 伟大的洪荒时代在历经了沧桑岁月后,迎来了它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浩劫——天裂了。 对于这场灾难,人类自己似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因为在对力量的无限追逐中变得疯狂,以至使创世诸神的内心沾染凡尘,最终毁坏天道,才招致了这场劫难。 天道恒常,总是静默地包容着一切,善恶美丑、世间百态,却也会在某个时刻暴怒而起,毫不怜悯地和挑衅过它的人算总账,所以天道又是无情的。 然而,事情总需要辩证地看待,恒常中往往蕴含着易数,这也是天道。 |
就像人类扰乱大神内心的行为,在招致天罚的同时,却也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因为人类的世界中除了贪婪、嫉妒、虚荣之外,还有奉献、博爱、珍惜等更加可贵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同样会打动创世大神的心。 大神女娲听到了儿女们的祈祷求助之声,出手把墨龙杀死在冀州之野,却不想这魔物竟然拼着一死把天撞裂了。 眼看着亿兆生民陷入水深火热中,大神再次动了怜悯之心。 |
就像人类扰乱大神内心的行为,在招致天罚的同时,却也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因为人类的世界中除了贪婪、嫉妒、虚荣之外,还有奉献、博爱、珍惜等更加可贵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同样会打动创世大神的心。 大神女娲听到了儿女们的祈祷求助之声,出手把墨龙杀死在冀州之野,却不想这魔物竟然拼着一死把天撞裂了。 眼看着亿兆生民陷入水深火热中,大神再次动了怜悯之心。 |
就像人类扰乱大神内心的行为,在招致天罚的同时,却也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因为人类的世界中除了贪婪、嫉妒、虚荣之外,还有奉献、博爱、珍惜等更加可贵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同样会打动创世大神的心。 大神女娲听到了儿女们的祈祷求助之声,出手把墨龙杀死在冀州之野,却不想这魔物竟然拼着一死把天撞裂了。 眼看着亿兆生民陷入水深火热中,大神再次动了怜悯之心。 |
她施神力采集青、白、红、黄、黑五色石子,五彩浮动、汇聚当空,形成一条蜿蜒的彩带,挤挤挨挨地填补到天裂中,止住了倒泻的天河水。 随着大神轻柔的召唤响起,天裂之下生出了无数的芦草,那芦草丛丛簇簇,如雨后春笋、攒头竞上,不一时便长成了一道高峻的山岭,一座座险峰林立,犹如承天之柱,一直抵到五色石下。 紧接着,一道赤焰从昆仑腾起,像一条火龙盘旋而至,点燃了如山的芦草。 熊熊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海世界,一直到把五色彩石烧得通红,慢慢熔化和天空结为一体。 之后一阵清风吹过,烧过的芦草灰随着风势飘散到大陆的各个角落,填平了开裂的大地,阻塞了滔天的洪水,熄灭了肆虐的地火。 |
所有幸存的人们都看到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大家看着可怖的裂隙慢慢消失,破损的天空逐渐恢复成青碧一色,都在心中祈祷着,真诚感谢大神的垂怜。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只不过故事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和人类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将是诸位创世大神之间的较量。 …… …… |
大陆西北的泑泽上空,现出了几个伟岸的身影。 湖中的一位人面蛇身、满头朱发,手中握着一条昂首吐信的玄蛇,脚下踏着一只大若山丘的巨鳌,凌驾于碧波之上,正是居于泑泽中的水神——共工,而围拢水神的则有四位创世大神,分别为: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女娲、龙神烛九阴。 “共工,诸神本同出一体,继承祖神意志,辟洪荒而开盛世,这世界原也有你的一份心血,你又为何要亲手毁了它?”伏羲首先问道。 “既然同为山海世界的创造者,为何你可以受人尊崇、位列三皇,而我却偏居荒野、无人理会?”共工反问道。 |
“人类祭拜是因为感激大神的恩泽,事出皆有因,你又何来不平?”伏羲问道。 “事出皆有因?若没有河川滋养,哪来的肥田沃土?他们受我护佑,心安理得,却毫无感恩之心,还把洪水与猛兽并论,简直是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既然众生愚蠢,我就让他们知道水神之恩也不是那么廉价的!”共工愤而说道。 “身而为神,本应心如止水,默看天道循行,怎么能醉心于名利之争,开启无妄之灾!”女娲说道。 |
“我醉心名利之争?”共工哈哈笑道,“你们谁又逃出了名利场呢?女娲你当初抟土造人,难道不是为了专享祭祀吗?只是你没有料到人类善变且贪婪,诸多大神又各怀私心,纷纷现世授业,分了你的风头!” “果然是心魔深种,竟说出如此歪曲之言!”女娲摇头叹息道。 “不用故作姿态,既然你们不肯承认,今天我便把话挑个明白!”共工愤而说道。 此言一出,诸神皆是一愣,都静默下来。 |
共工首先转向女娲问道:“十二大神共同创世,你却偏偏在功成之时创造了人类——这样一枝独秀的物种,占尽了世界的先机,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却不知你是怎样的初衷?” “共工,不要以自己黑暗的思维妄自揣度别人的内心!”伏羲在一旁打断道。 “好啊!我们不诛心,用事实说话!”共工转向伏羲问道,“当年,风氏一族统领天下、奉你为族神,是多么的风光!只可惜你太小气,舍不得自己的宠禽,最终导致风氏覆灭于海潮之下,但不知天皇大神悔也不悔?” |
“共工,当年是我律下不严,才致使属神泄露天机,本神从没想过要扶植风氏一族独大,更何况我后来也曾多方追寻,欲召回九凤弥补过失!”伏羲辩解道。 “是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那个孩子?”共工诡异地问道,“风氏覆灭时,你带走了风氏即将出生的继承人,你以为自己行事隐秘,别人就不知道了吗?” “我只是一时怜悯,风氏奉我为族神,虽不是我的本意,却也让我为之动容,我自不忍心在他举族受难之际作壁上观,任其血脉断绝!”伏羲回道。 “天皇大神说的有道理啊!”共工又说道,“那你偷偷赋予他灵力,然后将灵胎植于华胥氏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体内,又该怎么解释呢?” |
“既是人类后裔,必然要寻机让他入世,有什么可解释的!”伏羲回答道。 “是啊,如果不入世,又怎么能东山再起呢!”共工嘲讽道,“只是你没有料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被鬼车搅了局,她阴错阳差把刚出生不久的灵童抓走了,你放出天狗咬了鬼车,救回孩子却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所以便把他投放到历儿山的密林中,任其自生自灭!若不是这孩子命不该绝,被一猎户救起,恐怕他早已经魂归幽都了!” “共工,你不要信口雌黄!”伏羲怒道,“我当年救回那孩子,明明是尽心医治,直到其完全康复才重新送他入世的!” “是吗?也许你确实救治了那个孩子,但把他送给猎户恐怕就不是那么坦然了吧?”共工反驳道。 |
“你这话什么意思?”伏羲问道。 “什么意思?那孩子身受重伤,你花了不少时间才把他救回来,可再送他入世时,却封印了当初赋予他的灵力,让他沦为一介凡人,不知伏羲大神又是何意呢?”共工反问道。 “我之所以要封印他的灵力,并托给一名凡夫抚养,只是为了让他安然一生,不再受世俗所扰!”伏羲回道。 “是吗?我看未必吧!”共工冷笑着说道。 “那你说是为什么?”伏羲反问道。 “你本希望他能复兴风氏一族,怎奈人世间已然几经沧桑、形势大变!太一和西王母在人间培植的仙、巫两大势力已形成规模,与供奉祝融的姜氏呈鼎足之势。”共工接着说道,“这盘棋既然已经失了势,你便只好把棋子弃了,另待时机!” |
“共工,没想到你的内心竟然黑暗到这种地步!”一直没有说话的神农突然插话道。 “原来是地皇大神,我还没有说到你呢,怎么就迫不及待了吗?”共工转头望着神农说道,“那咱们就来说说你的那些事吧!” 神农说道:“我教人稼樯、予民饱腹,隐居深山,一心研究草药,还怕你说不成!” 共工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是啊!地皇大神功成身退,受一方之奉,倒是不贪心!只是不想自己辛苦创下的成果,竟会被火神祝融分了一杯羹,难免心中不平吧?” |
“哼,祝融赐火种而兴信民,民从此温饱有依,我有何不平?”神农反问道。 “祝融若是只以教化之功兴姜氏之民,自然与你没有关系,可姜氏后来迁居神泉之地,在你的地盘兴建炎城,不知道地皇是否还能波澜不惊呢?”共工问道。 “人类各族之间相互征伐、分分合合久矣,此乃是天性,我自然是淡然视之!”神农回道。 “恐怕不见得吧?”共工说道,“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又为什么要收一个凡人的弃婴为徒,难道不是因为他乃姜氏后裔,期望着他有朝一日重登帝位,可以助你回归正统吗?” |
“共工,你莫要强辩,那姜克之子所以生而遭劫、幼儿丧亲,流落神农架的深山峻岭,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又有什么资格对神农横加指责!”烛九阴在一旁说道。 “我还忘了,龙神也在这里!”共工说道,“不过龙神这么大的威名,却喜欢做偷梁换柱的勾当,就不怕沦为诸神的笑柄吗?” “看来,水神对我也是有话要说啦!”烛九阴摇头道。 |
“不敢,龙神一声不吭便让火神的信民染上了你的灵脉,真是高明啊!如此一比,我这以武力屈人的手段未免有些小儿科了,不是吗?”共工嘲讽地说道。 “共工,事实并非如你所想,只能说你自己受红尘蒙心、妄自揣度,做出背离神道、倒行逆施之举,终招致毁天灭道之劫,祖神也不会原谅你的!”伏羲愤然说道。 “事实尽在眼前,诸位莫非强辞不过,便要动手吗!不过,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便怕了!”共工毫不客气地回道。 |
第一七三章 诸神之战 创世大神们在泑泽激烈论战,终因话不投机无法和解,展开了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场神战。 共工驱坐下神鳌朝水下一沉,整个水面都炸开了花,层层巨浪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激荡,好像奔腾的骏马席卷而来。 神农大神凌空一跃,把一把种子抛洒在泑泽中,无数的草木以极快的速度从水中攒动而起,很快冲出水面布满了整个战场。 诸神脚下的水面好像铺了一层密实的绿毯,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一棵大树从水下伸展上来,把共工连同神鳌带出了水面,不一时托举到半空中。 那神鳌离了泽水,行动受阻,明显迟缓起来。 共工驻足四顾,发现伏羲、女娲、神农、烛九阴四神已经各自站在一片树冠之上,把住了四方。 |
共工仍然毫不示弱,把手上的玄蛇祭到空中,那大蛇蜿蜒巡游,喷出一团团白烟,很快便把战场笼罩了起来。 随着浓烟弥漫,丛生的植物顷刻间便都枯萎了,刚刚还欣欣向荣的草木场,蜕变成腐草交织、枯枝纵横、蚊蝇群舞、虫媒猖獗的芜秽地。 泽水中的鱼群也在暑湿交蒸中翻起了肚皮,一片片浮上了水面,引得群群蚊蝇起伏聚集。 “此乃瘴疠之气,大家小心了!”伏羲一声警告传来,诸神纷纷封闭了五感七窍,以避开瘴气的侵袭。 “呵呵呵呵……”空中传来一阵冷笑,共工说道,“你们以为人多便能擒住我,让你们看看我的瘴疠狱界!” |
“共工,你身为创世神竟然修炼如此恶秽之法,真是逆天道而行,罪不容恕!”伏羲愤而喝道。 “什么是‘天道’,伏羲大神你倒是给我讲讲?”共工反驳道,“在我看来,强者为尊才是天道!” “看来你还真是已经心魔深种、离经叛道了!”女娲叹道。 “好一个心魔深种,要不是你创造了人类,又何来心魔,你才是始作俑者,却欺心说我离经叛道,女娲大神何时学会恶人先语了!” 共工闻言反讥道。 “人类是山海世界的灵长,自诞生以来,以天赋才智开文明之先河,创洪荒之盛世,居然被你说成罪恶之源,真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伏羲说道。 |
“我说错了吗?人类之所以尊崇创世大神,不就是因为觊觎大神的力量吗?还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夺天地造化之功,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如此贪婪的存在,还不是万恶之源吗?”共工反驳道。 “既是人类有过错,你可以多加教导,实在不行也可小施惩戒,何至于纵此浩劫,你究竟想要什么?”女娲问道。 “我要什么?我要成众神之长,受世人首拜,否则便毁了它,再重建一个新世界!”共工说道。 “依我看人类如何还未可知,你倒是先堕入欲望的深渊里爬不出来了!”伏羲说道。 “是啊!你身为十二大神之首,平时可没少对大家指手画脚,可惜今天我还就是不服了,有本事便破了我的狱界,咱们靠实力说话,如何?”共工回道。 |
“共工不要狂妄,你以为我们当真对付不了你这瘴疠横行的水泽吗?”神农说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要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你与众为敌,注定败北!” “不必废话,我既然敢策划此次洪荒之战,便早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可惜,没有人会和你一起,你灭不了人类,更不能奴役众生!”神农冷静地说道。 “噢?听说神农大神近百年来一心扎在药草堆里,倒不知有什么手段敢放此狂言?”共工笑道。 “谁说草药就不能用于战斗,扭转局势呢!”神农反问道。 “哈哈哈……”共工笑道,“当然可以,杀不了敌人,还可以为自己疗伤吗!怎么会用不上呢!” 神农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你每日醉心于戾术杀器,救人疾疫的药草自然入不了你的眼,那今天便让你看一看吧!” |
说着,神农祭出了一个方鼎,那鼎飞到空中迅速变大,紧接着里面燃起了焰火。片刻间,一缕缕香雾氤氲以方鼎为中心飘散开来。 那香雾所到之处,瘟虫坠落、草木复荣,待和瘴气充分融合后,又化作一阵清风而去,战场上恢复了一片清明。 烟雾散去之后,立于巨鳌上的共工再次显现出来,他见势不好,急策座下神兽欲退到泑泽水底。 哪知,女娲早已挥出一条藤索,盘曲着缠绊住巨鳌的四足。 |
那巨鳌被主人驱使,又迈不开步子,情急之下三挣两挣便跌下了树顶,像一块磐石砸到水面上,激起了一片水浪。 共工察觉有异,先一步纵跃到空中,召起一个浪头落足,才没有跟着一起掉下去。 共工立于浪上低头一看,自己的神鳌正仰面朝天地浮在水面上,兀自蹬踏着腿脚,一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共工,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伏羲说道。 共工大怒,喝道:“想要擒我,便放马过来!”说着调神力催动脚下的水浪,浪头翻滚登时化作一条龙形,载着共工冲天而起。 |
水神共工立于水龙的头顶,朝着空中迎风而上,却被一阵天雷电网挡住了去路,任他策动水龙穿梭往复,却怎么也冲不出电网的封锁。 闪电越来越密,水龙躲避不及被电光劈斩,泛起阵阵轻雾,随时可能被击散溃形,共工不得不转头向着侧方逃去。 刚逃出没有多远,便被一座凭空崛起的大山拦住了去路,但见那山高万仞、上接云天,纵横千里、不见边际,屹立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石墙。 共工急调头朝着反方向而行,却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拉扯,一头闯进了一个风旋里。 在疾速的旋转中,水龙一下子被绞成了碎沬,化成一片蒙蒙细雨飘洒了下来。 共工不知随着转了多少圈,才从风旋边缘切了出去。 |
他借着甩出风旋的力量,朝着泑泽猛冲而来,谁知水面上却燃起了熊熊烈火,刚才还葱葱郁郁的草木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看来是落到了他们的陷阱里!”共工心想道,“我以一敌四,恐怕很难冲破这阵界,与其被擒不如拼死一搏!” 想到这里,共工展开了双臂,大声念着祷文,很快周身便绕起缕缕黑潮,那黑潮汹涌扩散,弹指间已经把共工淹没其中,再也看不到了。 “不好,他要以神躯献祭,让世界重归混沌!”伏羲大呼道。 神农、女娲、烛九阴闻言都是一惊。 |
女娲说道:“他这是要同归于尽!” 说话间,滚滚黑潮已经遮住了天空,整个山海世界堕入了一片黑暗。 烛九阴把嘴一张,吐出了口中的火精,那火精之焰在抖动中越来越大,很快便照亮了黑暗下的世界,整个世界一片灰蒙,火精在压得越来越低的混沌下若明若暗。 |
“羲皇,共工以神躯献祭召来的混沌足可毁天灭地,恐怕龙神撑不了多久!”女娲焦急道。 伏羲闭目不语,忽然把手一抬,抛出一支画笔,在空中勾勒出一片无极,就好像在扎牢的口袋上突然破了个洞,无边无际的混沌顺着洞口疯狂陷落到无极中。 “请诸神与我合力束住无极,把共工连同混沌封印起来!”伏羲吩咐道。 众神闻言纷纷展平身躯,口念祷文,一个个灵光环绕、元力喷薄,汇成强大的能量死死束住随时可能被撑爆的无极。 直到最后一缕混沌消失,伏羲一掌劈开了泑泽北岸的系昆山,众神合力把无极移送到山裂之中。 |
就在大家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却见一条布满虎纹的大蛇从裂隙中冲了出来。 “看来共工还是不肯服输!”神农说道。 伏羲伸手一按,凭空落下一座方形高台,把即将要冲出大山的蟒蛇压在了台下。 众神一起发力,那蟒蛇几经挣扎,却只爬出了半截身子,最终停滞在高台的东北角处,因力竭化作一条绕台昂首、面向朝南的蛇像。 然而他却拼着最后的力量,张嘴吐出一道神光,直把刚补好的天穹撞得摇了三摇。 “终于结束了!”伏羲话还没有说完,忽感到天穹又摇晃了几下。 |
“看来经此重创,天地已然不稳,如不加固、必留后患!”女娲说道。 “不知娲皇有何主意?”神农问道。 女娲回道:“我欲借此神鳌在不周之巅建一法阵,内设天地之形,立四极以为支撑!” “娲皇此行救万类于水火,当是功德无量!”神农赞道。 女娲回道:“祖神开辟寰宇,又经数万年演化,众神齐心创造,始有山海世界今日之盛状,怎忍因我等一念之私,让诸神心血毁于一旦!”说完,带起神鳌朝着泑泽南岸的不周山去了。 后世永念女娲功德,史册载之曰:“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 |
第一七四章 人王崛起 洪水退去后的炎城,挤满了幸存者,才解围城大战,又历天地浩劫,虽然大神之间进行了怎样的战斗,大家不得而知,然劫后余生的人们却早已没有了斗志,毕竟在如此伟力的较量下,能侥幸活命已经很不易了。 不过,帝都的首领们却不能不闻不问,组织巫师们在祭坛通灵问卜,寻得了诸神之战的一些概况,并把这些记录在史书中,以供万世为戒。 在一切都结束后,幸存的人们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来修复帝都炎城。依据榆罔的意愿,内城城墙损毁严重不再修复,残存的部分也被彻底拆除,能用的墙砖都被用来修复了王城和外城。 这样做一来可以节约成本,二来彻底打破了阶层隔离,巫王对榆罔的这一做法十分欣赏。 |
修复后的炎城一如原来充满了王者气度,由于没有了内城阻隔,视野更加开阔,站在王城的门楼上,可以一直看到外城城墙。 九泉水在城中的走势也更加一目了然,各泉之水被水渠引导,在外城的平原东部汇集后一路北行,又在内城城址的东南角分成两路。 一路顺着内城东侧继续向北直到东北角处,然后入城并穿城而过,为王城和原来的内城区域提供活水。 另一路则绕着内城外缘而行,充当了内城的护城河。 两路泉水在外城西侧的水闸门前再次汇合,之后便一路流往九泉大泽去了。 想来这城中的水道原本如此,只不过眼下没有了内城城墙,数座横跨水面的长桥把内城鳞次栉比的广厦和外城散落原野的九座神泉镇连成一片,一切看起来更加明朗了。 |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榆罔在巫王的陪同下,登上了修复后的王城城楼。 二人俯瞰城中,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与天上的繁星互为映衬,一派安静祥和,远处的城墙像有力的手臂环抱着这座饱经战乱的城市,令人感到无比的踏实。 “都结束了,大家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经此浩劫我才明白,原来平平淡淡的生活有时候竟也是一种奢望!”榆罔感慨道。 “是啊,人类被自己的欲望牵引,一直在追逐和征服的道路上狂奔,却无暇思考顺应自然、遵循天道的至理,以至于遭此洪荒大劫,连平静的生活都差点儿失去,是时候该驻足反思了!”巫王回应道。 |
“浩劫虽然度过,但隐患却尚未根除!”榆罔又说道。 “你是说相繇?”巫王问道。 “是啊,人类劫后余生,已无力追究他的去向,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卷土重来呢!”榆罔叹道。 “相繇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千百年,即便他有东山再起之时,要想重新集结这样庞大的异兽军团,恐怕也不是短期内就可以办到的!”巫王安慰道。 榆罔摇了摇头,说道:“邪恶既然得以延续,黑暗便总有再临之日,只是不知那时有没有一位英雄能终结这场祸事!” |
“会的,我们要相信江山代有才人出,未来虽然艰难,却也不会缺少希望!”巫王说道。 “但愿如巫王所愿!”榆罔回道。 “明日便是殿下登位的大典了,不知准备的如何?”巫王趁机转移了话题。 榆罔低头不语,典礼倒是没什么,只是走一下既定程序而已,只是典礼之后,还要对各大部族按功分封,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就像贫瘠荒芜之处无人问津一样,肥田沃土自然也没有人肯退让分毫,大家纷纷攘攘争论了许多天,也没有达成最后的统一。 |
榆罔本是个好静的人,脑袋都快被撑爆了,好在有母亲安登的协助,在等待炎城修复的日子里,大部分矛盾都提前化解了。 但目前还多出一块地方无人愿守,即历儿山所在的薄山山脉北面。 要说这片土地虽说不是平原,但也是青山秀水,算得一方沃土,之所以无人愿守是因为其北面接壤昭余祁泽,正是相繇异化妖兽的地方。 虽说现在相繇还不知去向,昭余祁泽的黑城也因诸神之战毁为残墟,但毕竟是邪恶出没的巢窠,而且谁也不敢保证相繇日后不会回来。 一旦他卷土重来,那里便立刻成为了战争前线,届时再肥沃的土地都会沦为人间地狱。 |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难处?”巫王又问道。 “噢!”榆罔发现自己失了神,回道,“倒也无事,只是少典部族自称这次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守历儿山一带,而我暂时也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 “哼哼!”巫王冷笑了一声,说道,“少典王倒是说得恳切,既然是损失惨重,为何又向殿下讨了河套平原?难道故土难守,新土就能守得了吗?” 榆罔没有接话,大家心知肚明,河套平原不仅比薄山山脉的北部山地更加优质,最重要的是两者之间隔了单狐山脉这座天然的屏障,可以阻隔黑暗力量的入侵。 |
“我就是不把河套一带划给少典王,他也不会愿意接手薄山之北的山地!”榆罔说道。 “但那里是战略要地,也是黑暗力量进入中原的门户,没有人值守是不行的!”巫王说道。 “是啊,可大劫刚过,各族俱有损失,都想养精蓄锐,在变局中得利,这种时候谁会愿意牺牲自己,为别人甘当这个盾牌呢?”榆罔无奈道。 “我愿意!”一个声音传来,榆罔和巫王均是一愣,待抬头观看时,只见祁昆和宝儿从城下走了上来。 巫王见到祁昆走来,不禁眼前一亮,问道:“祁昆?你是说你愿意值守那里?” 祁昆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反正我家就在历儿山,也没打算过要搬走,既然那里没人敢守,就让我来好了!” |
“好!”巫王激动道,“果然是少年英雄!” “那还请大哥为自己未来的部族起个名字!”榆罔说道。 “名字?宝儿你说呢?”祁昆搔着后脑勺问道,这种事他还真得是不在行。 “既然熊王宣示效忠于你,我看不如就叫‘有熊部族’吧!”宝儿回道。 “恩,就叫‘有熊’好了!”祁昆赞成道。 “既如此,明天我要向世人宣布,有熊部族和神农部族将结为盟友,从此荣辱与共、唇齿相依!”随着榆罔一语完毕,两个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
接着,榆罔从怀中掏出了玄珠,送到祁昆手上,说道:“这玄珠便送与大哥了,以后监视黑城、侦察敌情时用得上!” 祁昆见榆罔一脸真诚,知道却之不恭,便收下了这份礼物,小心地揣在了怀中。 第二天,在宣政大殿前,榆罔举行了隆重的登位典礼,巫王从圣火祭坛通灵后,代表人皇女娲为新任炎帝授了冠冕,宣告榆罔成为新一任天下共主,受海内万族朝拜。 之后,榆罔作为共主宣布了各大部族新的势力范围,当讲到把薄山山脉的北部山地划给公孙氏祁昆,并封为“有熊部族”时,各大部族不禁一片哗然,都在暗中嘲笑这个山野中出来的小子,眼光短浅,看不清形势,接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以后有苦头吃了。 |
然而,榆罔紧接着又说道:“神农部族将与有熊部族结为盟友,天下各大部族皆当尊之!” 众部族闻言又是一阵窃语,不屑者有之,不服者有之,不平者亦有之,然而却都不敢放肆出声了。 |
最后,帝母安登向世人宣布了最后一个消息,那就是新任炎帝榆罔将迎娶赤水氏听訞为后,婚礼将在半月后举行,从此姜氏和赤水氏结为姻亲,赤水氏也将脱离巴部族成为“赤水部族”,由赤水王义子延吉代为统领。 众部族听闻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赤水王虽已战死,赤水氏却在这场角逐中胜出了。 炎帝大婚如期举行,在宣政殿礼成之后,炎帝和帝后乘着束满鲜花的彩车游行在中央大街上,两旁挤满了天下各族的子民,纷扬的花瓣和声声的祝福充斥着整座城市,游行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 |
到了晚上,在全城范围内开设了盛大的宴会,炎帝榆罔和帝后听訞并坐在王城城楼上,与各部族首领共餐。 城楼之下,整个城市都张灯结彩、篝火丛丛,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和舞乐之声。 就在大家沉浸在一片欢庆中时,一个黑影不知不觉间趁着夜色掠了过来,一个阴毒的圈套也随之展开。 |
第一七五章 相逢如泣 随着炎城保卫战胜利,相繇不知所踪,女娲大神屠龙补天,诸神合力镇压共工,炎帝血脉归位,新的人王崛起,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人类在历经了洪荒之劫后,再次迎来了新生。 新任炎帝榆罔和赤水氏女儿听訞联姻,在修复后的新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仪式,海内万族都留下恭贺。 当天的晚宴上,各大部族首领齐聚王城城楼,与万民同乐。 |
席间,人王们觥筹交错、侃侃而谈,无非就是说着一些相互吹捧之词,或者趁机拉拢盟友,探听他族秘闻等等。 祁昆对这些素来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他拉住身旁宝儿的手,想和她到城下欢庆的人群中去转转。 宝儿小声说道:“别动!作为新任人王,一定要恪守礼度” “哦!”祁昆嘟着嘴应了一声,耐下性子又不情愿地坐了回去,他漫无目的地四下观望。 |
谯晗已经不知何时退席了,好像近日来他一直都郁郁寡欢,肯定也觉得这宴会太吵了吧! 那边,榆罔和巫宇周围倒很是热闹,各族首领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他们。忽然,祁昆想到了什么,起身来到巫宇近前。 巫王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频频致敬,见到祁昆远远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径自穿出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见此情景,都有些愕然,更有人露出一副轻蔑之色。 |
巫王问道,“祁昆,有什么事吗?” 祁昆回道:“不好意思,可能打搅您了!” “无碍,他们无非是想安排自己的亲族入巫咸修习,我正愁没有理由脱身!”巫王笑道。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个祁昆到底什么来历?为何炎帝和巫王对他都另眼相看!”有人问道。 “还不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带来熊族援军,解炎城于危难吗!”有人回道。 “哼,也没什么,要不是我们各族联盟和敌人血战在前,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能坐享其成、立此奇功!”那边有人不忿地说道。 |
“听说他只是少典部族公孙氏的一个山民之子,以前从来未闻其名,好像突然就冒了出来!”一个鄙夷地声音传来。 巫宇闻言不禁眉头微皱,说道:“我们到那边去谈!” 祁昆倒对这些话不以为意,但还是随巫宇顺着城墙走出了一大段,出了宴席的喧嚣范围。 巫宇劝慰道:“天下人多口舌之徒,祁昆不必理会!” 祁昆笑道:“没关系,而且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我本来就是出身山林僻野吗!” “你虽然出身贫寒,却比这世上许多自视高贵之人更值得敬佩!”巫宇说道,“仅自愿接守御敌之土以安天下这件事,就足以令他们汗颜!” |
“我找您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祁昆搔着后脑说道,“我虽然一时义气接了这差事,但却怕难以胜任!” “噢?”巫宇疑问道,“有何顾虑?” “我出身草莽,虽然不惧凶敌,却也不懂为政之道,恐怕……”祁昆犹豫着说道。 “不用担心!”巫宇拍着他的肩头,笑道,“我可以遴选巫族中的能臣前去辅佐你,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博古通今的红颜知己呢!” “我愿意和祁昆哥哥一起开创新族!”一个稚气的声音传来,二人回头发现不知何时阿鸿来到了近前。 “鸿儿,你还是个孩子!”巫宇严肃道。 “孩子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我就是要让那些势利眼看看,生命从来不分高低贵贱!”阿鸿愤愤地说道。 |
巫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道:“看来此番出外游历,鸿儿确实长进了不少!不过这事你总得先问问你父亲的意见吧?” “回巫咸后,我自己和他去说!”阿鸿神气地说道,而后又笑咪咪地说道:“不过到时候,巫宇叔叔可要帮我说说好话!” “你这个机灵鬼!”巫宇拍了一下阿鸿的脑袋,回头问道,“祁昆你可愿收编这个小鬼头?” 祁昆还未答话,却听城门下传来一片呐喊之声,转头看时炎帝和帝后已经下了城楼,乘车向着集市高台而去了。 |
几个人回到席间一问,才知道刚才有宫人来报,城外有百姓请命,说是以此次战争中涌现的英雄事迹为蓝本,排了一出剧目,即将在集市高台上演,诚邀炎帝及帝后移步一同观看。 “原来是这样!”祁昆兴奋起来,拉着宝儿的手,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早在上面待烦了!” 宝儿笑道:“又要撒欢!哪像是做了人王的样子!” “那又如何?有熊以后绝不像其他部族一样立那么多规矩,顺其自然就好,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高高兴兴不是吗?”祁昆不服气地辩道。 |
宝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 祁昆奇道:“咦?你居然也有赞成我的时候?” 宝儿假嗔道:“这话说得好像我一直和你唱反调似的!” 祁昆嘟囔道:“何止是唱反调,不骂我就算烧高香了!” “嘿嘿嘿!”阿鸿在一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祁昆问道。 “我想到一个词!”阿鸿神秘地回道。 “什么词?”祁昆问道。 阿鸿一边蹦蹦跳跳地下了城楼,一边喊道:“打情骂俏!” “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轻浮!”祁昆一边佯怒,一边拉着宝儿欲追下去,不想城下却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 …… …… |
话说榆罔在万民拥簇下,携听訞乘车欲前往集市高台,刚走到半路,忽听头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榆罔循声望去,见头顶掠过一道巨大的黑影,形似一只大鸟,爪子上捉着一个襁褓。 “鬼车!”榆罔失声说道。 “鬼车是什么?”一旁的听訞问道。 榆罔没有时间解释,他猛得记起鬼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一鞭之仇我早晚要报,我会让你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离你而去!” 榆罔匆匆和听訞说了一句“快躲起来!”便纵身而起跃到了半空中,探手去救那婴孩。 |
地上的人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惊慌失措,不由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榆罔这一跃十分精准,刚好捉住被鬼车擒着的孩子,可谁知就在他抱住婴孩的那一刻,黑影竟然化作了一阵青烟消散了。 榆罔当时一愣,难道是幻像? 他回头再看怀中的婴孩,却见那孩子对他咧嘴一笑,透着十二分的诡异,不由感到后脖颈发凉。 榆罔不禁一哆嗦,手猛然一甩,谁知那孩子竟化作一条绳索,像毒蛇一样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二弟小心!”祁昆在城楼上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榆罔便感到背后一声长鸣裹挟着劲风呼啸而来。 |
那是一只巨大的猛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榆罔后方俯冲而下,榆罔跃在空中、双手被缚,其他人更是来不及施援。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个纤瘦的身影,挡在了猛禽和榆罔之间。 随着一声悲怆的鸣叫,夜空里飘洒下无数的翎羽,好像随风散落的五彩雪片。 榆罔感到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拎起,忽觉身子一轻,便随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最后平稳地着了陆。 双脚一着地,榆罔便回头去看,却原来是思幽,背上还张着一幅巨大的五彩羽翼。 |
“妹妹……”榆罔话还没有完全出口,思幽便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榆罔见势一把揽住了她的后腰,忽然感到一股热流洇湿了自己的衣袖,又顺着指缝滴淌下去。 榆罔的心猛然一沉,再抽出手臂看时,上面已经沾满了殷红的血迹。 “妹妹,妹妹!”榆罔大声呼喊着。 思幽微睁开眼睛,无力地回道:“哥哥,你没事吧?” 榆罔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都怨我!” 思幽勉强现出一丝笑意,安慰道“哥哥,莫要自责,这都是命中的劫数,非常人可以左右的!” 榆罔的泪水夺眶而出,说道:“妹妹,你不会有事的!阿瑶,阿瑶还在等你!” |
听到“阿瑶”两个字,思幽的眼睛似乎一亮,然而很快便一闪即逝了,她说道:“哥哥,要替我照顾好她!” “一定,我会的!”榆罔忙不迭地点着头回道。 思幽转头看向夜空中,鬼车已经再次折返回来,在高空盘旋着随时准备发动袭击。 |
思幽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榆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玉萧,吹奏着忧郁的曲子,乐曲中饱含的却是无尽的思念。 鬼车一见那玉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为人觉的东西,随即挥出一道强劲的元力,把它摄到了自己手中。 鬼车在空中仔细端详着,这萧通体温润剔透,表面浮刻着淡淡的羽纹,末端还依稀可见一个“九”字。 鬼车像疯了一样冲下来,双手捉住思幽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是谁?” 思幽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气回道:“我也想知道!”说完便再次缓缓倒了下去,这次是真得没有了任何气息。 |
思幽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榆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玉萧,吹奏着忧郁的曲子,乐曲中饱含的却是无尽的思念。 鬼车一见那玉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为人觉的东西,随即挥出一道强劲的元力,把它摄到了自己手中。 鬼车在空中仔细端详着,这萧通体温润剔透,表面浮刻着淡淡的羽纹,末端还依稀可见一个“九”字。 鬼车像疯了一样冲下来,双手捉住思幽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是谁?” 思幽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气回道:“我也想知道!”说完便再次缓缓倒了下去,这次是真得没有了任何气息。 |
鬼车看着倒地的思幽,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刚才的拉扯,思幽的衣领被拽开了一些,肩头处竟露出一个凤形印记。 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鬼车不禁双手抱头,失声哭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信,我不信!” 她无力地跪倒在思幽的尸身旁,喃喃道:“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总是要还的!” 忽而又撕心裂肺地朝天喊道:“主人,这就是你要维护的天道吗?我触犯了你,你罚我便好,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回答我,回答我!” 漆黑的夜空像墨染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却飞来一只荧光闪闪的青鸾神鸟,扇动着一双翅膀在空中盘旋哀鸣。 |
“鬼车,拿命来!”随着一声断喝,数朵金莲旋转而出,把鬼车团团围在中间,来人正是谯晗。 此时的谯晗面容扭曲、满眼血红,每一根发梢似乎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鬼车抱着思幽的尸身缓缓站起,冷冷地说道:“我是该死,但不是现在,我要报仇!报仇!” “把思幽放下!”谯晗怒道。 鬼车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抚摸着她的脸颊,泣声问道:“思幽?她真得叫思幽吗?果然!要是男孩就叫‘子羽’,若是女孩便叫思幽,这个名字真好听!” |
“把手放开,不要碰她!”谯晗喝道。 “哈哈哈……”鬼车发出一阵痴笑,说道,“你是她什么人,这样关心她?” “我……”谯晗噎了半天,回道,“不用你管!” 鬼车冷笑一声,抚着思幽的脸颊说道:“傻孩子,看到了吗?你为之倾尽一生,他却连个名分都不敢给你!” 然后,又转向一旁的榆罔,说道:“看在思幽的份上,我们的恩怨两清了!”说完,双翼左右一分,全然不顾金莲环绕,就这样硬生生地撞开重围,冲上了夜空。 |
“放开她!”谯晗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一丝祈求。 鬼车在空中回头,说道:“我是不会再和她分开的!”之后便振翼消失在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只留下凄然无助的谯晗,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青鸾在哀鸣了数圈之后,也展翅朝着东方飞去了。 |
尾章 曲终人散 时间不断地流淌着,把所有的痕迹冲刷干净,不管是美好的,还是悲伤的,只有少数身涉其中的当事人,才会永生铭记那些触及心底的情愫。 炎帝的大婚之夜出了如此一桩惨剧,换来的也不过是众人的一阵唏嘘而已,数日之后,这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便烟消云散了。 各大部族都渐次告别了帝都,返回自己的属地,开始劫后的重建工作,而炎城也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繁荣和喧嚣。 不过在谯晗看来,无论多么热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悲伤的,所以他决定离开。 |
@白玉盘里一青螺74 2021-04-28 11:05:25 就是写完了是吗? 就是鬼车是九儿?那相繇怎么认不出思幽就是自己的女儿呢,思幽有凤族的羽翼啊 ----------------------------- 故事即将告一段落,却并没有结束,神话的历史还很长,狭义的上古神话历史要延续到大禹治水,黄帝、蚩尤、精卫、夸父、刑天、少昊、颛顼、帝喾、大羿、嫦娥、鲧、禹……等很多人物还没有登场,广义的神话更是可以延续到先秦时期,目前,正在写山海传说系列的第二部作品,由于工作调整关系,时间比较紧张,可能要多等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多提意见建议噢! 至于,鬼车、思幽、相繇、谯晗的悲剧,相繇虽怀疑思幽能与凤族通灵,却并没有见过她的五彩羽翼,思幽虽疑心鬼车与自已的身世有关系,却并没有见过九凤蜕变前的真容,九凤掌握的信息应该是最能接近真相的,毕竟她知道思幽有五彩翼,而且会施自己和相繇才会用的‘九幽迷香’,可是九凤这些年饱受失女之痛,神志不稳,一心只想复仇,难以形成有效沟通,种种机缘巧合,使大家与真相失之交臂。 作者想通过这个故事阐述一个道理,现实生活是复杂多变的,站在上帝的全局视角去看,自然是洞若观火,一目了然;然而站在当事人的单一视角去看,却往往似雾里看花、若隐若现,所以有效的沟通最重要,缘分的到来和失去,有时真的只在一念之间,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谯晗和思幽均是性格忧郁、隐忍、内敛,最终失去了讲出真心话的机会,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凡是勇于表白、化解误会,不留遗憾! |
那是一个清晨,谯晗没有告诉任何人便独自起身了,他一路跋涉,来到了城后的琴鼓山,却见祁昆和宝儿正在站在山脚处。 祁昆问道:“三弟怎么也不说一声,这就要走了?” 谯晗回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祁昆说道:“思幽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你……” 谯晗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和……”祁昆本想说“我和二弟”,却忽然想到那夜之后,榆罔对谯晗的态度便急转直下,很是冰冷。 于是,他改口道:“我和宝儿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谢谢!”谯晗颇为感激地回答道。 |
“为什么还和我这么客气,当初我和宝儿一声不响离开太一宫的时候,你不也是早早就在宫门前等候了吗!”祁昆急忙道。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过往已逝又何必重提!”谯晗一边悲伤地说着,一边越过祁昆和宝儿,欲朝着山里走去。 “你要去哪里?要回阳华山重建太一宫吗?”祁昆追问道。 “不,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谯晗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那你去哪里?”祁昆又问道。 “北极天柜!”谯晗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了四个字,便坚定地朝着林间而去。 |
祁昆紧追几步,从怀里掏出了火焰玛瑙佩,硬塞到谯晗手中,说道:“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虽然知道你不想要,但你却必须收下,遇到困难时,不要忘了还有我!” 谯晗把佩饰拿在手中,想到这是炎帝帝室的信物,不由百感交集。在迟疑片刻后,他还是收在怀中,轻声回道:“能与你们相识,此生无憾矣!”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而去了。 祁昆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谯晗消失在繁枝密叶的掩映中,忽然又大声喊道:“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随时回历儿山找我!” 说完,祁昆等了一会儿,林木后却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应答声,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祁昆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 “听见了又如何?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宝儿在一旁安慰道。 |
这时,山林里却传来了歌声。 沧海桑田浪淘沙, 惯看是 潮起潮又落。 善恶正邪总过往, 勿需问 何判对与错? 啊!修道路上多疑惑! 痴心不改苦求索! 喜怒哀乐由心生, 世人语 谁人能看破! 酸甜苦辣尝尽处, 终然道 一片茫茫天地阔! 啊!问情途中心相陌! 缘尽何故又执着! 这歌声从密林深处悠悠传出,虽然饱含着孤独和凄凉,却少了一些悲伤,多了一些历经大苦大悲后,超脱世事凡尘的洒脱和自然。 “宝儿,也许你是对的!”祁昆听着歌声喃喃道,然后又转头说道,“我们也回家吧!” 宝儿注视着祁昆的眼睛,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 …… |
深秋的历儿山,到处都是厚实的落叶,就像地毯一样柔软。 在静谧的深山里,有一处断崖,崖前突出着一块岩石,好像一个观景平台。 一条淙淙的溪流从岩石的一侧飞流而下,形成一帘小小的瀑布,打破了本属于夜晚的宁静。 夜色中,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坐在岩石上,正指手画脚地看星星。 “我们就这么出来,好吗?”女孩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近段时间可把我忙坏了,还不能忙里偷闲一会儿吗!”男孩答道。 “可‘有熊’初建,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决断!”女孩提醒道。 “没事,有常先呢!他可是巫王亲自给我推荐的大贤,况且还有阿鸿那个机灵鬼,不会误事的!”男孩得意地回答道。 “你看!那是北斗七星!”男孩忽然指着北天喊道。 “是啊,在山顶看,它显得更加明亮了!”女孩回应道。 |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个观星的好地方呢?”女孩又问道。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在这里和一只狪兽近身搏斗过!”男孩回道。 “骗人,五岁?怎么可能!”女孩反问道。 “怎么不可能,我本事可大着呢!”男孩自豪地说道。 “嗯……”男孩吱唔了一下,又狡黠地补充道,“不过年龄吗……应该是……六岁吧!” 女孩撇了撇嘴,转头望向天空,忽然惊奇地指着北天说道:“看那天枢星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男孩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好像有东西环绕在北斗星的第一颗星周围,蜿蜒旋转好像一条银蛇在游走。 |
“应该是今天天气好吧!”男孩嘟囔着一回头,不经意间瞥到了女孩的胸脯,不禁面色泛红,一把把她扑倒在枯叶间。 女孩先是一愣,待明白对方的意图后,也是满面羞红。 就在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时候,天枢星上的那道光突然大盛,像闪电一般飞驰而下,朝着他们两个直扑而来。 女孩仰面正好看见,猛然起身把男孩推开到一旁。 “怎么啦!”男孩奇怪道。 “那道光,砸下来了!”女孩说道。 男孩头都没抬,嚷嚷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说,也不用这么敷衍我呀!” “我哪有,我真得看到了!”女孩争辩道。 |
“我从没听说过,星光还会飞下来砸人的……”男孩的话还没说完便住了嘴,因为他看到女孩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忽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情景,一个男孩信誓旦旦地对着一个女孩说道:“我要是有非分之想,就让星光落下来砸晕我!” 男孩搔着后脑勺,嘿嘿一乐,说道:“那次不算数!” “什么不算数?”女孩佯装生气道,“分明就是你信口开河瞎起誓,这不,遭天谴了吧!” “等忙完了这阵儿,我们就要成亲了,所以那时的话当然不算数!”男孩不屑地说道。 “哼!谁跟你成亲?我还没想好呢!”女孩回道。 “怎么可以这样?”男孩委屈道。 “就这样!”女孩也不示弱。 ……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声音打破了山林的沉寂。 …… …… …… …… |
后记 时光飞逝,《山海传说?洪荒之劫》终于在今天完结了,创作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也是一个享受的过程。看着一个个熟悉的故事以自己的视角诉诸笔端,就像一个胚胎逐步发育,一直到完整的诞生出来,其中的辛苦和幸福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然而,最终的故事还是与我当初的构想有不少出入的,限于个人学识的局限性,有些地方还处理的不够恰当,但这部作品却代表了我个人心目中的中国上古神话,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纵观整个故事,基本以神话构建世界背景,以人类的抗争、情感、生活作为主体,用带有历史色彩的笔触讲述传说,并在其中加入了一些仙话和宗教内容。整个故事以群像描写为主,为了避免过于繁杂,冲淡主线故事,所有的回忆记述都较为简略,比如孟桓、华胥、允婼等人的事迹,这可能使人物显得单薄,不够丰满。不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以后有机会拿出来单独成册,还可以进一步丰富和扩充。 故事中做了许多的设定,一部分是构建世界的需要,比如凶兽、妖兽、魔兽,异兽,圣兽、神兽的分级设定,还有祖神、创世神、属神、天神、族神及仙人的类别设定,以及海外国度、海内部族和远古部落的区分设定等等;还有一些是为了化解不同神话中存在的矛盾,比如日月固定不动的设定,是为了调和盘古眼化日月和羲和御日、望舒御月的传说。故事中也特意为后续内容预埋了一些伏笔,比如思幽遗失灵丹是为了羿杀凿齿的传说做准备;而相繇和九凤爱情悲剧的幕后黑手不是天皇伏羲,而是另有其人;枯林的维鸟封印被削弱,必定会带来灾难,而这一切都会有后来人一一化解。还有些传统观念中认为是同一人的,也依照神性和人性将他们的事迹进行了剥离,比如东皇太一和东君,伏羲和太皞,神农和炎帝等等。另外,为了适应整个小说的情节需要,许多传说故事都在力争保持原貌的情况下进行了改写,所表达的思想内涵也发生了变化。 总之,个人对这本书还有许多的看法,也觉得有许多地方值得商榷,应该能更合理一些,愿意和众位读者一起交流讨论。如果大家支持的话,我会继续写下去,后续的故事暂定名为《山海传说?炎黄之战》,敬请期待。 |
终于写完了,还有一点儿小兴奋!或许不完美,却是我心中的中华上古神话,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后续故事正在紧张构思和写作中,由于工作任务变多,写作时间有些紧张了,敬请期待吧! 如果您也是中华神话的爱好者,有什么好的构思和建议,欢迎给我留言噢! 让我们一起打开中华神话的大门,领略中华神话的无穷魅力! |
|
首页 上一页[20] 本页[21] 下一页[22]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