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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斩妖风云会1929】妖异悬疑～阴谋暗战～恐怖基地十年连环计[第4页] |
| 作者:王敦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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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下午。祥云正在闭目养神， 忽闻老海来报，袁凤池不请自来。她忙起身去往客堂。 此时，樊府客堂里，袁凤池已经落座，金凤陪着母亲在招待，长顺也在一旁听候差遣。 就这么一会功夫，金凤已然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樊家父子被宫本绑架勒索的事向袁凤池和盘托出，半是认真半是撒娇地寻求官府的庇护。 袁凤池听罢勃然大怒，怒喝道: 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行此强盗行径，真当我县府没人了吗！诸位放心，我这就回去集结兵力，上门救人！ 就在这当，祥云已来到客堂门外，把袁凤池的话听了个正着，想到宫本自行避开就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如若硬来恐怕事态恶化，难以收场。于是她疾行几步入了客堂，正色道: 袁县长息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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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客堂里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祥云。 祥云上前几步，沉稳地对袁凤池说道: 袁县长，眼下不宜激化矛盾，以免对方狗急跳墙。她又对金凤道: 姐姐，咱们早上不就已经商量好了吗？此事不能经官，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凤闻言，脸上一红，道: 嗨，你看我这嘴……她娇羞地瞄了一眼袁凤池: 这不是看见亲人了，看见主心骨了吗，我可不就没忍住诉诉苦…… 袁凤池被架在那里，见祥云稳如泰山，刚被激发起来的一腔热火已经退了大半。待祥云分析完利弊，他便顺水推舟，同意静观事态发展。 于是祥云告诉大家先等一等，晾一晾宫本那边，晚些时候她会亲自过去谈判。 袁凤池欲派人手保护，被祥云婉言谢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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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下来之后，宫本果然信守诺言，带着手下众武士全员出动去外面花天酒地，偌大的武馆只留有两三个下人看门。黑泽察觉其中有鬼，但又不敢不去，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却见宫本左一杯右一杯开怀畅饮，很是洒脱。 祥云带着老海为首的几名炮手打晕武馆看门的下人，潜至白天宫本指认的囚牢处，不废吹灰之力地救出了樊家父子。 那父子二人除了精神萎靡身体虚弱，并无大碍。祥云顾不得过多交谈，连忙带着人逃离现场，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樊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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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张九莲和金凤等人喜出望外，与樊家父子抱头痛哭。 樊赫夫父子二人歇息过来，精神转好，对祥云好是一通夸赞感激。祥云也不多言。 待大家激动过后，平静下来，樊赫夫和张九莲竭力劝说金龙出任警察局长，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猖狂的日本人，保护家宅平安。 金龙此番受辱，本以为必死无疑，如今得救有如重生，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欲除掉这伙恶人而后快，因此咬牙切齿地答应，并决定次日就去找袁凤池应承下来这份差事，然后回蟠龙寨拔香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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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方斩在一片混沌中踉跄前行，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般，怎么走也看不到变化，找不到出口。他已然万分疲惫，却丝毫不敢松懈，凭借着顽强的毅力艰难前行。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一旦倒下，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就在他即将油尽灯枯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杜一枪那熟悉的声音。儿啊，只听杜一枪焦急地叫道: 儿啊，快随爹来！千万莫睡！ 方斩揉揉眼睛，发现不远处依稀晃动着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那身影也灰蒙蒙的，却被一个淡淡的光圈笼罩着，他拼尽全力追将上去，越发觉得那是杜一枪的背影。爹没死！爹还活着?方斩惊喜交加。 但不管方斩怎么追，也追不上杜一枪，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若即若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杜一枪一声叹息:儿啊，前途凶险，好自为之！ 然后方斩感到眼前突然一片光明，他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等再睁开眼，却见夜色朦胧，星光闪烁，耳边传来阵阵虫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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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斩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刚才就躺在晌午被偷袭的悬崖边上，身边不足一丈之处便是深渊，如果坠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他倒吸一口凉气，发现紧邻他方才晕倒之处，野草被压倒了一大片，显出一条巨大的蛇形痕迹。联想到昏厥之前那血盆大口，可不正是一条蛇妖？！ 饶是山间凉风习习，方斩也惊出一身冷汗，他趴到被压倒的草痕处，果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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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斩缓缓起身，直觉浑身恶寒，酸楚难忍。忆及杜一枪临终前的描述，他黯然想到，看来自己也着了那畜生的道，恐怕命不久矣！只是……那蛇妖为何不直接取自己性命?再有，爹明明怀疑此事乃是人为，依目前情景看，爹却是错了。 眼见暮色深沉，方斩又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方才若不是杜一枪托梦唤醒自己，自己恐怕就此长眠。于是又眼含热泪回到杜一枪坟前，给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朗声说道: 爹，今日亏得有你保佑，孩儿方能大难不死。只要孩儿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害你的到底是人还是妖，我都要跟他血拼到底！若孩儿本事不济落败了，就到下面陪你去，咱爷俩每日划拳吃酒，岂不快哉！ 言罢，方斩强撑着身子离开了峰顶。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来，今日是六月十五，乃是自己与生父方有为相约会面之日。也好，或许今日一见便是永别，他想到这里，便直接往山脚下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一件事: 那蛇妖今日留自己一命，究竟意欲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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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沉，宫本带着一众武士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众武士回到武馆，早已转醒的下人惊慌失措地前来汇报樊家父子被劫之事，一伙人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本在宫本计划之中，他佯装愤怒地痛斥下人一顿，然后去找川岛商议。 出乎宫本的意料，川岛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也未动怒，只是别有深意地盯着宫本，警告他不要因为私人情况影响帝国大业，这次就算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绝不允许有下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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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立刻明白自己暴露了，但既然川岛卖了人情，索性便装聋作哑地支吾过去。 川岛察言观色，见宫本已然明白，便点到为止，并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太多，话锋一转，开始传达新的指令，叫宫本从明日开始频繁骚扰卧龙客栈，给惠子搜集情报助一臂之力。 宫本应承下来，告辞离开。他孤身一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满脑子都在琢磨一个问题: 川岛并非心慈手软之辈，这次这么大的纰漏他居然既往不咎，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除非------除非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此这般欲擒故纵的玩弄人于股掌之间，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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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蟠龙峰下，方有为与方斩父子相见。 方有为敏感地发觉了儿子的不对劲，难得关心地询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方斩闻言心中一暖，想到这可能就是自己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又有无穷酸楚涌上心头，心想自己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人，得让父亲明白，于是便把今日的经历如实告知。 方有为听罢大为震惊，反复询问细节，冥思苦想却又无计可施，他关心则乱，一反往日的冷静模样，颓然道: 难道真是精怪所为? 这可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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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斩见父亲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心中聊以慰藉，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他洒脱地给方有为宽心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蛇妖既然口下留情，或许孩儿命不该绝，也未可知！ 方有为老泪横从，闭目半晌，叹道: 我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爹还等着你接班扛大旗呢！他言罢不放心，又令方斩仔细检查全身，并未发现任何伤口，这才稍稍安心。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方斩气息渐稳，觉得状态好了许多。心中也慢慢踏实起来，感觉自己不似将死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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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杜一枪显灵引自己去他练功之处，又于昏迷中唤醒自己之事，方斩猜测到，难不成这一切都在义父的掌控之中? 在那蛇妖要加害自己之际，也是他显灵相救?如果是这样，他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方有为打断了儿子的剖析，郑重其事地劝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长，或许蛇妖这一次只是警告，而下一次就未必这么客气了。 方斩便也不再固执己见。 方有为又逗留了一会观察方斩的状态，见他越发好转，才放心地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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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斩目送父亲离开，转身上山，在习习夜风轻抚下竟有神清气爽之感。周身痛楚消散地差不多了，乏劲便涌了上来，虽然身体又饿又累，头脑却是精神抖擞。 待他回到自己住处，却见暗处呼啦啦窜出来一条大汉，口中喊道:斩哥，你这半天去哪啦?！此人乃是罗汉，因半日寻方斩不见，恐他值此多事之秋遭遇不测，因此担心地守在他门外，不见到人誓不罢休。 方斩心头又是一热，连忙把罗汉让进了屋，告诉他自己没事，眼下肚子饿了，先吃点饭食再跟他好好唠。 罗汉闻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叫道: 那啥，整双份啊！自打晌午找不着你，我就一直在这疙瘩蹲着，饿的腿肚子都抽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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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这罗汉为何对方斩如此忠心耿耿? 原来他这条性命就是方斩救下来的。 时光追溯到八年前，罗汉还是开源县大柳树镇上刘财主家小少爷的贴身下人，整天陪着小少爷吃香喝辣，优哉游哉。他本是孤儿，自小被刘财主买下来，跟着小少爷一起长大。这刘财主家大业大，行事招摇，便被蟠龙寨上插千的给盯上了，谋划着绑了刘少爷，狠狠宰他一笔。 这日，罗汉跟着刘少爷坐着家里的大马车去城里看戏，归家途中，便被蟠龙寨秧子房掌柜王大锤给堵上了。 罗汉机警仗义，知道这伙土匪是要绑票，因此决定替刘少爷受此一劫，刘少爷早就吓得差点尿裤子，巴不得如此，忙不迭地答应了，于是他俩在车厢里迅速换了装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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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刚换好衣服，车厢的帘子便被扯开，长得凶神恶煞一般的王大锤探进头来，不禁哟呵笑了一声，只见里边挤了两个大胖小子！ 插千的只告诉王大锤那刘少爷十六七岁，身体胖大，现如今一下子冒出来两个，王大锤笑完了，就有点发懵，这王大锤虽然心狠手辣，却头脑简单，当下大喝一声:哪个是刘少爷，快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一落，刘少爷哇地一声嚎便尿了裤子。 罗汉倒是神色镇定，拍拍刘少爷的肩膀，便扑通一声跳下了车，看着王大锤道: 小爷便是！ 王大锤哈哈一笑: 尿性！那就随老子走一趟吧！当下招呼手下的崽子把罗汉捆了扔上马背，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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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锤绑着罗汉回了蟠龙寨，把人关押进了秧子房，接下来便由字匠大笔一挥，修书一封，管刘财主索要三千大洋赎人。紧接着花舌子郑巧嘴便一溜烟下了山，去刘财主家送海叶子，也就是那封勒索信。 且说刚才，刘少爷回过神来，连忙叫赶车的下人快马加鞭，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家，抱着刘财主一顿鬼哭狼嚎，折腾半天才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刘财主一听，惊喜交加。惊的是自家被胡子瞄上，以后可得万事小心了。喜得是罗汉那个傻狍子没白养，关键时刻保住了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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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当，郑巧嘴大驾光临。 刘财主一听竟要吐出三千大洋，心尖子都疼的直打颤，最终把牙一咬，恶向胆边生，告诉郑巧嘴拿不出钱来，至于自己那倒霉“儿子”，就听天由命，爱咋咋地吧！ 郑巧嘴闻言，对着刘财主好一通吓唬，告诉他秧子房掌柜的王大锤可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别以为能跟他讨价还价。以往他催票时割耳朵、割鼻子毫不手软。要是过了五天不赎票，那可是各种祸害直到把人折磨死才算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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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郑巧嘴巧舌如簧，刘财主愣是如同铁嘴王八一样毫不松口，郑巧嘴只得铩羽而归，回去自然把怒气撒在罗汉身上，撺掇王大锤好好收拾他。 王大锤受了唆使，便把罗汉拉了出来，要给他点天灯，一时间众多崽子前来围观。 换做别人，看到这阵势，早就如实招来，告诉土匪绑错了人以求自保。但罗汉偏偏是个再仁义不过的性子，他想到自己打小沦落为孤儿，在刘家混吃混喝了十来年，要不是刘财主，自己坟头上的草得比人高喽。眼下轮到自己报恩的时候啦，只有自己硬扛下来，把命交代在这，这些土匪才不会再打刘家的主意！罗汉想明白这件事，脸上竟然浮现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王大锤见状更是恼怒，吆喝一声:崽子们伺候着，就要上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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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生死瞬间，只听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且慢！方斩站了出来。 别看那时方斩才入伙短短两年，却已经深受杜一枪赏识，被认为义子。虽然尚未跻身于四梁八柱之列，却常伴杜一枪左右，地位不容小觑。 原来方斩见罗汉硬气，起了怜惜之心，有意把他救下来。方斩既然发话，王大锤也只好给他三分薄面，把罗汉交由他发落。 按规矩，没人来赎的肉票下不了山，只有入伙一条路。罗汉本就了无牵挂，事先听闻刘财主不愿意花三千大洋换回自己一命，也就断了对刘家的念想。见方斩威风凛凛，立生追随之心，因此爽快地答应入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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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入伙的事有了方斩操办自然一帆风顺，罗汉自此追随方斩左右。 这罗汉别看膀大腰圆，憨态可掬略显蠢笨，却很是内秀。他清楚以自己这体格要想苦练功夫肯定是不赶趟了，只好从技巧上下心思。日夜苦练，竟叫他练出了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凭本事在绺子里站稳了脚跟。 后来机缘巧合，罗汉冒名顶替刘少爷受死之事走漏了风声。 方斩闻之，对罗汉更加器重，俩人相处地如同亲兄弟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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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王大锤听闻此事，都佩服地不得了，接连请罗汉吃了三天大酒，以表赔罪和致敬。 这八年来，方斩罗汉俩人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因此今日罗汉寻不见方斩，是真的着了急。 方斩备好酒菜，俩人狼吞虎咽地一顿狂造，终于都缓过了精气神。方斩牢记杜一枪临终前的叮嘱，并未告诉罗汉实情，只说自己心情烦闷出去闲逛了。 罗汉见方斩不愿意说，便也不再多问，而是端起了酒碗，俩人相视一笑，一醉方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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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次日早上，樊赫夫陪金龙前往县府拜会袁凤池，准备应承下代理警察局长这个差事。 袁凤池正在发呆，反复琢磨昨天祥云的言行，担心她采用极端手段导致伤亡。正值心神不定之际，忽闻樊家父子来访，心中巨石落地，喜出望外地出去迎接。 几人一通寒暄。袁凤池得知昨夜樊家父子获救的经过，不禁心潮澎湃，对祥云的智勇双全大加倾慕。听闻金龙愿意走马上任很是高兴，答应等他处理好绺子退伙的事就可以随时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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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郊外繁山镇上的卧龙客栈里一派祥和。 小狐仙如鱼得水的招呼一众食客，时不时心不在焉地瞄向门外，期盼白云鹤归来。 小旋风猜到小狐仙的心思，气哼哼的守在一边。 小金宝和惠子在厨房择菜，惠子非常乖巧，轻声细语地惹得小金宝眉开眼笑，拍着胸脯说以后一定会罩着她，不会再让她受欺负。 就在这时，宫本带着一众武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食客们纷纷躲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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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也不说话，挑了大堂居中的位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哐啷啷一声把野太刀拍在了桌子上。这一下，仅有的两个胆大包天想留下来看热闹的食客也踮脚跑了。 小狐仙见来者不善，便不近前，遥遥地冷眼旁观。 黑泽见状，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小狐仙叫道: 老板娘，你的，快过来伺候！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大和武馆的食堂了，我们每天都来吃饭！ 小旋风闻言怒火中烧，要抄家伙打上去，被小狐仙拦下，用眼神示意他敌众我寡，不得莽撞，这群日本人是故意找茬来的，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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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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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宝和慧子听到动静，悄悄的躲在暗处旁观。慧子被吓得够呛，颤声问小金宝: 金宝哥，是不是那两个浪人带人来闹事了? 小金宝闻言轻蔑地一笑，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告诉慧子他们早就找阎王爷报到去了，慧子佯装崇拜。 黑泽见小狐仙等人不动弹，抄起桌子上一个海碗，啪的一下砸到了地上，那碗应声而碎，碎碴子四处飞溅。黑泽随即叫骂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再不过来就砸了你的店！ 小旋风怒火中烧，忍不住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菜刀指向了黑泽，喝道: 敢上老子地盘上撒野，瞎了你的狗眼了！有种就过来跟老子干一仗，别他妈就知道傻哔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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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被吼得一愣，他本来是仗着人多狐假虎威，见那小旋风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又正在气头上，可不想跟他硬碰硬吃了亏。于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回头看宫本如何变态。 宫本本来就厌恶这勾当，按他的性子，要杀要打直接真刀真枪则矣，搞这些招猫逗狗的试探，既啰嗦又下作，实在是勉为其难。因此他还是懒得言语，也不搭理黑泽。 黑泽那边挨了骂，这边又碰了一鼻子灰，搞得里外不是人。他又没把握打赢小旋风，害怕在众武士面前丢了面子，只得讪讪地应道: 我乃堂堂大日本帝国的武士，跟我比试? 你的，不配！ 小旋风啐道: 孬货！那就给老子闭上你的鸟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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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恶狠狠地瞪了小旋风一眼，用手指比划着他的头虚张声势地戳了几下，然后退了回去，不再作妖。 宫本依然不说话，像老僧入定一样坐着，面无表情。时间一长，他底下的众武士感觉索然无味，便纷纷找了位子坐下来。 客栈里的气氛一时间诡异到极点，小狐仙和宫本两拨人之间明明剑拔弩张，矛盾一触而发，但他们双方都摆出一份淡定的模样，谁也不搭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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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眼看着客栈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小狐仙也不急也不恼，给自己沏上一壶茶，趴在柜台上嗑瓜子。小旋风就在一边陪着。时间久了，小金宝和慧子也凑了过去。小狐仙一瞧这俩人乐了，招呼道: 来来来，都干耗着有啥意思？小旋风，去把牌九拿来，姐推你们几把！ 小旋风哈哈一笑，得令而去。片刻后把牌九拿来，小狐仙就叫几人搬过去桌椅，大家伙围坐一起，兴致勃勃地耍了起来。一时间吆喝声，下注声，笑骂声四起。 小狐仙那边其乐融融，黑泽这边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他凑到宫本跟前嘟嘟囔囔，想挑起事端。可惜宫本置若罔闻，看都不看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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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中午，宫本终于起身，却是宣布打道回府。于是一众武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尤其是黑泽，临出门之前狠狠地剜了身材婀娜的小狐仙一眼，咽下去一大口唾沫。 待宫本等人走远，小狐仙让小旋风小金宝俩人关门闭户打烊，支开慧子商议。 慧子本来借着同仇敌忾的热火劲，想加入小狐仙等人的密会，但被谨慎的小狐仙严肃拒绝，派她去厨房帮着厨子老黄打下手。慧子怕再坚持下去会漏了马脚，只得乖乖地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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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慧子离开，小旋风把门插上，屋内的三人一反刚才嘻嘻哈哈的表情，全部神色严肃起来。 小旋风一拍桌子，率先表态道:妈拉个巴子的，干他娘的！ 小金宝点点头，附和道: 对，干他娘的！老子刚才就应该下药把他们撂翻，再剁吧剁吧整个一锅出！ 小狐仙却摇摇头反对道: 你俩都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有20多人，一下子都弄死实在太过张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小刀割豆腐，一点一点慢慢来。 小旋风不乐意了: 有啥可怕的?瞎浪费那功夫干嘛！还老让他们骑咱脖子上拉屎不成?！ 几人意见不统一，遂激烈地争执起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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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乃是白云鹤。他这几日可着开源马不停蹄地明察暗访，可惜收效甚微，依然没有打探到冯元山的下落。不过，他却敏锐地发觉这县城里暗潮涌动，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眼下，白云鹤见客栈大门紧闭，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按常理敲门试探。 屋中几人听到敲门声，立即住了嘴。但一时之间拿不准是不是那伙日本人卷头重来，因此互相使了眼色，抄起家伙，悄无声息地向门口拢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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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鹤见无人应答，便知情况不对。这几日与客栈的人相处，肝胆相照很是投脾气，万一是他们出了事，他不能坐视不管，因此他不再敲门，纵身一跃伏到了丈许高的院墙之上，见院子里毫无异常，便果断地跳了进去。 屋内众人透过门缝，见来人是白云鹤，纷纷出了一口长气。小金宝连忙拉开门栓，迎了出去。 白云鹤见客栈众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听闻小狐仙讲述方才日本人前来寻衅的经过后，白云鹤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要逼小狐仙他们自乱阵脚，看来，他们已经被乌鸦社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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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仙等人闻言，深以为是。他们暗地里收割这些祸害已经好几年了，虽说手脚一向干净利索，但要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敌人不是特务就是武士，也并非省油的灯。 既然暴露，接下来如何应对便成了当务之急。小狐仙征求白云鹤的意见。 白云鹤深思熟虑一番道: 首先定好大方向，不管什么行动，都还是要像从前一样暗中进行，不能硬碰硬。现在日本人气焰嚣张，听闻在关内青岛有大规模屠杀中国人的事件发生，小不忍则乱大谋，切忌给他们制造舆论的机会，从外交方面惹出大麻烦。其次，现在对方还在怀疑试探阶段，说明他们图谋的是顺藤摸瓜，想揪出客栈背后的组织，因此要外松内紧，别让他们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此处已然不安全，得早做打算，力求全身而退。 这一席话说的小狐仙三人连连点头，认真的思量起后路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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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樊府，金龙与家人一起用过午饭，便迫不及待地出发，前往蟠龙寨拔香头子。 所谓拔香头子，这是土匪所使用的春典，也就是黑话、切口，又叫叠拉，也就是退出土匪圈，金盆洗手的意思。 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挂柱（入伙）容易，拔香（退伙）难，既然上了山，就不能随意下山。绺子不是公厕，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除非大当家的首肯，要不然，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凭什么拔香，如果土匪爹娘、或者老婆孩子在家里出了大事，一定要让儿子或男人回去，有正当的理由，也是可以退伙的，这就叫拔香头子。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入伙时拜过香起过誓，要退伙，就得把香拔掉才可以。既然以后的身份不再是土匪，那么就要有一整套寨门仪式，由大当家的亲自安排兄弟拔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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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东北土匪老照片，英姿飒爽的几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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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上了蟠龙寨，进了聚义厅，与方斩为首的四梁八柱众位弟兄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请求大家同意自己拔香头子，回去保卫家宅安宁。 众人一听，俱都怒火冲天。纷纷叫嚷着要冲下上去，把大和武馆杀个片甲不留，给金龙撑腰出气。 金龙心中感激，连忙劝大家不要冲动，说这是自己的家事，犯不着连累众位弟兄。眼下时局混乱，一旦发生大规模屠日事件，占据奉天的关东军就有了充分的借口驻扎开源，甚至大开杀戒。自己岂能以个人安危置全城百姓于水火。 众人哑然。纷纷望向方斩，等候他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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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斩回想着那日在樊家与宫本仅有的一次会面，感觉宫本虽非我族类，但是自有一身傲气与正气，他怎会做出绑架勒索这等腌臜事?他如此相逼，图谋的肯定不是樊家的家财，那又究竟是什么呢？ 方斩一时间琢磨不透，不过金龙所言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作为整个绺子的一家之长，他必须得对全体弟兄的身家性命负责。因此，他同意了金龙的主张，告诫大家不要逞一时之勇，等时机成熟再出手。至于樊家的安危，只要金龙发话，蟠龙寨随时给与强有力的后援。 众人闻之，都觉得有道理，于是纷纷同意。既商议完毕，便大摆宴席开怀畅饮，只等着夜幕降临举行退伙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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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酒喝的昏天暗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算完。 以方斩为首的四梁八柱陪着金龙，找了一大块空地上插好了香，这插法和挂柱时相同，也要插19根，插的数字还得是前三后四、左五右六，中间插一根。 空地当中放置交椅一把，大当家的方斩往上一坐，金龙跪在香前，四梁八柱围在周围。 皓月为证，星光闪烁，只听金龙郑重其事地说道: 流落山林百余天，多蒙众兄来照看。十八罗汉在四方，大掌柜的在中央。今日小弟要离去，还望众兄多宽容。小弟回去养老娘，还和众兄命相连。下有地来上有天，弟和众兄一线牵。有窑有片弟来报，有兵有警早挂线。铁马别牙不开口，钢刀剜胆心不变。小弟废话有一句，五雷击顶不久全。财源茂盛没个完，众兄弟们保平安，大哥吉星永高悬！ 金龙每说—句，就拔香一根，19句说完，香被全部拔完。 于是方斩起身，朗声说道：兄弟走吧，啥时候想家，再回来吃饭！ 众弟兄闻言，哈哈一乐，仪式结束，金龙自此与蟠龙寨再无瓜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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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完香头子以后，众弟兄又围着金龙说了些吉祥话，便各自散去。 方斩、罗汉、杜骄阳三人因与金龙年岁相当，又自小一路长大，因此情分格外深厚些，索性又聚在一起话别。 酒过三巡，金龙醉眼朦胧地看着杜骄阳，心中纵然有千般不舍也化作了万般无奈。他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倾心多年。可惜心上人的意中人却是自己的好兄弟方斩，虽然方斩并不喜欢杜骄阳，但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真叫人绝望。而更让人绝望的是，明日起便再不能与她朝夕相处了…… 金龙心中莫名惆怅，突然觉得自己懦弱了这么多年，应该做点什么。有些话再不出口就真的没机会了……于是，他望着杜骄阳的娇艳容颜，终于鼓足勇气道: 骄阳，我…… 杜骄阳闻言，骄横地打断了金龙道: 哎呀好啦，金龙哥，你的心意我都晓得。可你也晓得我只稀罕斩哥嘛。你下山以后，麻利儿的给我娶个漂亮嫂子啊！ 方斩在一边尴尬至极，可作为局中人，对于这一地鸡毛的感情纠纷，却又无法相劝，说什么都不对劲。 金龙闻言面色惨白，他苦笑一声，自饮三杯，继而又是三杯，三杯接三杯，终至酩酊大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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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金龙没有知会任何人，独身离开了蟠龙寨，只有几个看哨的崽子目送他孑然远去。 金龙一路落寞前行，想起前途未卜，凶险异常，并未有丝毫怯意，反而有些迫不及待大干一场的冲动，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又如何？ 他进了开源县城，直奔县府，找到袁凤池，报告诸事了结，从今以后就听凭袁县长差遣。 袁凤池闻言十分高兴，叫来张文藻草拟公文一封，带金龙办理了相关手续，自此，金龙便穿上了官衣。 袁凤池趁热打铁，拉着金龙促膝长谈，再次表达了金龙可以找机会把山寨的弟兄都拉下山的想法，声明自己愿意收编这只义匪队伍，一起跟日本人死磕。 金龙闻言，无奈的笑道: 别说我已经退伙，自此与蟠龙寨毫无关系，就算我还是二当家的，也做不了这个主。兄弟们都懒散惯了，恐怕恕难从命啊。 袁凤池暗道，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叹道: 也罢，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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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与袁凤池交谈完毕，便前往警察局走马上任。 警察局中早有消息灵通之人已把这位新上司的底细摸排清楚，听闻这樊金龙樊代理局长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蟠龙寨的二当家，众警察无不忌惮，以为来的必是阎罗夜叉一般的恶人。 谁知一见到金龙本尊，却是一个温和敦厚的帅小伙。大家伙目瞪口呆，唯唯诺诺之态先消了三分。 待金龙一开口，彬彬有礼，谦虚得体，根本看不出来半点土匪的痕迹，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金龙看穿了众人的心思，诚恳地说道: 诸位，想必大家伙都知道我的出身。不过我已经从蟠龙寨退了伙，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从今往后，我会一心一意当好这个代理局长，希望大家伙多多帮衬，咱们一起保这一方平安。如果有谁敢捣乱，咱们就干他娘的！ 众警察闻言，齐声叫好，对金龙的抵触情绪一扫而光。很快便与他热络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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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在警察局混了一上午，与几十名警察打成了一片。这些人里既有工作了十几二十年的老油条，也有新近几年招募的热血青年，人员素质也是良莠不齐。金龙打眼一望，便注意到两三个不对劲的，不免在心中提醒自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仅仅几十号人的警局，也是一个小小的江湖。 眼见临近晌午，金龙惦记父亲，便与众警察道别。 众人不放金龙走，纷纷说哥几个得摆几桌，给新局长接风洗尘。金龙再三称心领好意，家中实在有事着急探看，待忙完这几日必定叨扰大家。众人见金龙并非托辞，只得作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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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离开警局，特意着了新领的官衣，心急如焚地往家中疾驰而去。 临近樊府，他隔了老远便看见家门口堵着几个佩刀的武士，张牙舞爪，不怀好意。惹得路人纷纷侧目，避之唯恐不及。 金龙顿时怒火中烧，骑马奔了过去，指着那几个武士喝道: 你们在警察局长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那几个武士闻言一愣。为首的正是黑泽，黑泽以为金龙在虚张声势，挑衅地抬头盯着金龙，讥讽道: 我以为是谁呢？昨天夜里是谁的脑袋让我当球踢的？ 金龙闻言忍无可忍，二话不说跳下马去，一脚就把猝不及防的黑泽踹到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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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丢了面子，顿时哇呀呀地乱叫起来，踉跄着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太刀，高高举起来就往金龙头上劈去。 金龙面不改色，斜身前移，一手挡拨抓住黑泽小臂，另一手抓拉其右肘与右腿，随即右下转体，再次将黑泽压倒在地，卷腕夺刀。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待黑泽反应过来，人已经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 金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脚踏住黑泽的脑袋，用他的刀背拍着他的脖子，冷声说道: 我看这脑袋得割下来，才能当球踢！ 黑泽心中大骇，如今方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硬茬子，后悔不迭，连连求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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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在家门口这一通打，早有家丁前去报告给樊赫夫，立时把一家子人都惊扰了出来。大家提心吊胆的出得门来，正看见金龙耀武扬威的一幕，顿时大受鼓舞。 金龙见樊赫夫出来了，便弯下腰，噼里啪啦抡圆了扇了黑泽十几个嘴巴子。扇完，把刀扔在地上，喝道: 滚！言罢，转身迎着父亲，笑容满面地走去。 黑泽被扇的脸肿起来老高，像猪头一般，眼睛也肿成了一道缝。他恼羞成怒地爬起身来，抓起刀，疯狂地追向金龙，朝他后脑劈去，嘴中喊道:八嘎！你去死吧！ 樊家众人看见这一幕，不禁惊呼起来，连忙提醒金龙躲开。而就在这当，黑泽的刀距离金龙的头不过一米之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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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祥云一个箭步向前，手中射出一道暗金光芒，直奔黑泽持刀的手腕而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金龙也反应过来，猛然朝前一扑避了开来。 就在众人目不暇接之际，只听黑泽如杀猪般一声惨叫，手中的太刀哐啷啷坠地。原来他的手腕被一把暗金色匕首整个戳穿，如同被钉上了一枚巨大的钉子。 这匕首，正是小狐仙与祥云义结金兰之时所赠之物。方才情急之下，被祥云掷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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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毫不停顿，面若冰霜地走向黑泽。 黑泽痛的涕泪交加，见祥云一脸肃杀，本能地连连后退，惊恐地叫道:你，你不能杀我！ 祥云傲然道: 这次就留你一条狗命。如若再犯，如同此手！言罢，抓住黑泽受伤的那只手腕，握住刀柄，用力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随之四处迸射。 黑泽嚎叫一声，晕厥在地。其他几个武士也吓傻了，自知不是这兄妹俩的对手，于是抬起黑泽抱头鼠窜。 好！好！樊赫夫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激动地连连叫好。 金龙郑重地谢过祥云出手相救。一家人回到屋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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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1节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夜色如墨，四下寂静。 白云鹤趁着夜色，俯身藏在龙华寺院墙之上，如捕食的壁虎般纹丝不动，长时间观察着寺里的动静。 只见偌大个寺庙空荡荡的，白天时候的那众多的花子却不知去向。 白云鹤观察了很久，都未见异常。他心下生疑 ，终于还是跳下院墙，翻身进入寺内，跳跃腾挪四处查看，试图发现些蛛丝马迹。 他转了一圈，一无所获，随后来到大殿之前，却听闻里面传来诵经声。他顺着门缝往里面望去，看见两个和尚正跪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闭目诵经。 白云鹤隐约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 眼看时间已至半夜，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久，他只得先行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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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鹤出了龙华寺，又直奔老妖岭怪林而去。 临近怪林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在说话，于是静悄悄地摸了过去。仔细一听，方知是蟠龙寨的几个放哨崽子在唠嗑。 只听其中一人叨咕道: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不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吗？爷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另一人接茬道: 徐老五，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看看你那点耗子胆！什么妖啊魔啊鬼的怪的，谁瞧见啦？谁真的瞧见啦？一天到晚就知道穷嘚嘚！ 又有一人道: 你俩快给我拉倒吧！给你们交点实底，杜大当家的咋没的，知道不？说出来吓死你！他是让黑熊精祸害的！他那俩看家崽子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准让那黑熊精拖走嚼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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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唤作徐老五的崽子反驳道: 编，你给我编！还什么黑熊精，我就问你，你咋知道这黑熊精的? 这话显然问住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崽子，他嗫嚅着嘀咕道:这……这个！ 徐老五见状哈哈大笑道: 老蔫巴，这下你蔫巴了吧？你倒是给我吹啊！ 老蔫巴沉默了一会，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道: 闹归闹，咱仨是好哥们，我才跟你们说……杜大当家的出事那几天，曾经暗地里给马三好马掌柜的下达过一个密令，漫山遍野找寻那头黑熊精，可惜就愣是连一根毛都没找到！当时，我也被派出去找了，连咱这蟠龙峰峰顶，我都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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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五感兴趣地说道:行啊！合着你连这山寨禁地都上去了？快说说，那上边啥样?是不是遍地金银财宝?你说咱入伙也七八年了，还一次上去的机会也没有呢！ 老蔫巴闻言，叹了口气道:快别提了！还金银财宝呢，想的还真美！那上边就跟荒郊野岭似的，渗人的很！ 听罢此言，徐老五说道:我就说这里边有事吧！要是真有黑熊精，它也不能住峰顶上啊，它吃什么啊？依我看，它肯定是从老妖岭林子里跑上去的！ 另外一人不可置信地说:别逗了。它要是从林子里跑上去的，咱们放哨的崽子咋一个也没瞧见? 老蔫巴噗嗤一乐:憨狍子，要不然咋说你憨呢，你想想啊，它都成精了，还不会腾云驾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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