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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青春奏鸣曲[第2页] |
作者:xx28xx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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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歌会 有的饭能吃,有的饭或“局”吃了、进入了并不全是带来好处,也为我招了“事”,准确说是招了“灭门之灾”。 昕媛请客什么三教九流的烂人都有,和“烂人”吃饭要替她抵挡一些赤裸裸的不良要求,此时是昕媛最信任我的时候。 昕媛做的房地产生意,就有搞拆迁的人,那些人应该都不是善良之人,说是流氓黑涩会不冤他们。 那伙人的老大一天跑到昕媛的公司,说是“到年底,老板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昕媛被逼没法,只好亲自出面请他们几个头面家伙吃顿饭,一定要我作陪。 我只得去,都头痛这样的饭局了。 那帮人是胡吃海喝,躲都躲不了,我不爱喝酒,在那样的场合之下,总得为昕媛挡几杯的。 这次昕媛带了几个风尘女子来“三陪”,这顿饭的档次可真低。见到她们,打扮得妖冶的女郎,听到的是“小哥,伺候你这样的小鲜肉阿拉愿意,不给钱都行,谁操不是操,让侬弄搞老娘愿意。”这是第一次接触她们,竟被她们调戏了,唉,应有之事。 “老娘都没上手呢,侬一边去!”昕媛不干了,但说的话够粗,我看向她的眼神仿若陌生了。 “小哥啊,阿拉老板可不是一般人,侬咋个不上呢?”这话说得我大囧。 这帮贼女人说话太无遮拦,以为我是嫖客咋滴? 到了酒桌上,那几个烂人就更是露出了流氓那肆无忌惮的习性,对昕媛一点也不尊重。我看在眼里好不愤怒,真想出手教训他们,只是被昕媛用眼神制止住。她不想这样与自己的打手们翻脸,可那个黑老大喝了酒就对昕媛起了坏心思,嫌我护在身边。 黑老大有目的,所以没在餐桌上久耗,酒宴结束的到不完,让我送了口气。没成想,吃完饭,他赖着不散,逼着昕媛带他们一伙再唱Karaoke,耗到很晚,想借机成就他一直怀有的侵占昕媛的美梦。 那时Karaoke还是新鲜玩意,数高档消费,有钱人、公款消费的活动,这帮坏蛋可算有此机会了。 走出饭店,那个恶人装醉酒把全身重量压在我身上,以此向我示威。原来他是个练家子,想要以力压服我,给我点颜色,让我别破坏了他的好事。他一对我用劲,我立刻闪开,说道:“大哥,你醉了,我得躲着你。”他听我如此说,就没再耍无赖,以为我话里服软了。 唱歌的时候,他一有机会就动手动脚,骚扰昕媛,让她十分不快。昕媛只得把那些风尘女留给那几个烂人怏怏而归,黑老大见灌醉给自己钱财地盘的大小姐不成,又怕惹怒自己的财神奶奶,这次没敢进一步的强逼,但是贼心未死。 我看得出昕媛对这几个家伙十分厌恶,并从她口中得知几人的老巢在哪。 我得为昕媛着想,像这样不服驾御的打手也留他们不得。三条腿的蛤蟆难找,能干事的人还能没有? 从那天起,我便开始在夜里前去黑老大盘踞的据点探察。那个家伙有点钱,却不敢到新开发的小区购房,那边安保严,让他们难以肆无忌惮,所以买的是老旧小区的单元房,是底层的两个单元都被他买下,一边生活用,另一边是他和同伙为非作歹的场所。 我心里话说,这帮家伙真是尚未成气候的土流氓,还想占有上海大佬的千金,够恬不知耻的,岂不痴心妄想,在我这里就过不去! 从眼中看到的都是这个小黑帮团体所干的为非作歹之事,罪大恶极之事,除掉他们的心日盛,而且一无负担,之后再去就带上了装有消音器的俄罗斯特工的手枪。虽然我不是职业杀手,也知道在城市里杀人一定要快,不可拖泥带水。 周末,这天晚上我去的较早,已下定决心,如有可能,就在夜里下手了! 我缩在犄角旮旯,双眼盯着那个楼道的门口,我已查出那伙人不在单元房,只有等了。晚上都过11点,他们才醉熏熏地回来,下车我发现他们拖了一个女孩。等他们全都进入房间,我再去查看,发现他们下药弄了一个女大学生来糟蹋。 看到他们的恶行,我怒发冲冠,哪能不救呢!我用在俄罗斯学到的手段,在无人察觉时潜进房中,用枪对准各个恶人,扣动了扳机,只听不大的“噗噗”的枪声,四个残暴的黑帮分子头上、胸口上中枪倒下。然后,手刀砍晕女受害人,才坐下喘气。 这是我第一次用枪打人,打完后心里难受了十几分钟,几乎要吐出来,待情绪平缓后身体才能动弹。 我彻查了套间,找到了一些他们的罪证,还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金饰和屋中藏起的十几万现金,以及他们拍摄侵犯女性时录像的机器;留下那些录有他们糟蹋女人内容的磁带和光盘,为破案人员了解凶杀事件真相的依据。 弄干净留下的痕迹,我才悄悄离开,出了房门还把锁破坏掉,让他家人无法打开。这些都运用了“内部人”所教的技能,而干净地打扫“战场”便成了我的习惯。 我并没有出单元楼门,反而上楼,从楼梯的窗户爬到楼顶,楼顶我事先做过处理,让破案人员一时半会难以查清,然后再从楼的一边滑下楼。楼底下是片绿化地,有树有草,平时夜里没什么人过来,从此方向溜出这个居民小区不会有人看见。 当昕媛得知那几个黑社会的打手被枪打死,就找到我,告诉了此事,从她的话中,我发现她十分紧张,怕事情惹到自己的身上。 我笑话了她,“用这样的坏人出事了吧,显然他们得罪了不知是怎样厉害的人,被用枪干死得多大的罪过!” “难道他们还为其它犯罪集团做事?不会打着阿拉的旗号吧?” 我想说“那就等他们找你吧”,但怕昕媛害怕得再缠我,没敢说,只是安慰她,“这事你又没参与,别担心,谁敢没证据就抓你啊!” 我还陪她打听过案件的勘察情形。办案民警只透露,“案件系由黑社会非法控制摧残女受害人导致”,到也没人去处理黑帮与昕媛的关系。 公安局侦察人员勘察现场,发现那个女受害人未死,还是个大学生。问了她当时情况,受害的女大学生什么都没对警察说,因为她受了屈辱,而我救了她,还为她报仇,就有意隐瞒了她所知道的当时情景,何况我当时戴了头套,也没发出过声音。她只是说我进屋时她闭着眼,还没睁眼就被砍晕,所以什么都没看见,醒来就剩下身边的那些坏蛋的尸体,所以眼前印象深的是他们死后的样子! 因为是枪杀,发生在沪上,骇人听闻,所以公安局非常紧张,压力很大!官方想封锁消息,网上虽没有声响,社会上流传的版本何其多,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成为群众曲意相传的乐事:什么公安纵容了黑涩会,侠士为民除害啦;什么黑涩会替外国做事暴露,被其特工干掉被灭口啦;说得神乎其神,就是没说是黑涩会之间的狗咬狗。 查案人员迫于上级限期破案的强令,也逼迫了那个女大学生,同时广查录像上的那些被迫害的女性,排查可能的破案线索,一时那些被害女性似遭遇没顶之灾,深陷屈辱被剥开的痛苦之境,也让一些家庭崩溃。这个情况引起的反响也不小,令有关当局相当被动。 这些是昕媛反馈给我的,她说:“幸好阿拉父亲不负责此事,得以安生。那个负责政法工作的市委负责人,受到来自更上级的批评和指责,大概其政治前途暗淡了。” 我关心的则是昕媛与死去黑涩会四个家伙的关系暴露没有,她认为即使办案人员知道但并没深究,但追究的程度她也说不清。此事的后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自己从来没纳入过公安局的视线…… 但受害人确实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尤其当学校领导看望自己的学生时,她哭诉了自己受到的摧残和公安人员的严厉审问。这些情况不知怎么被学生们知道了,自己同学的悲惨遭遇,加之公安人员的失误,促成大学生们采取了各种方式极力声援受害女生,让她早日回校。 事情发生后,我有紧张和恐慌,而这时由于临近年底,怡娴她们的活动也多了起来,陪她们跳舞唱歌,倒是有效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那些不良的心理基本平复。 女大学生遭受黑帮摧残的案件暴露后,秦舫歌创作了《花儿凋谢》这首歌曲,曲调低沉、哀婉,广为传唱,一时成为大学生聚会时的必唱之歌。 为受害女大学生鸣不平,在平安夜大学生自己组织了“平安夜歌会”,学生们举了蜡烛,听着各校善歌的高手唱起各种含悲诉情的歌曲、圣诞曲,成为那一晚最盛大的平安夜活动。夜幕中,蜡烛光的星星斑斑,还有不少女生动情的泪花,台上台下的歌声在感动中交织一起,那种祈求平安、反对黑社会的心愿全唱在他们/她们的歌声里,甚是难忘。 那时还小,衷情于这样悲哀的情景,不知当局是不喜的,却是青少年典型的心理特征。 |
第97章 学习小组 第二天一早,白津京就在教室里和同学聊起前一晚参加大学生歌会的情形,围了一帮同学,听他绘声绘色地描摹起当时给他带来的深刻感触,什么夜幕下歌会的哀伤压抑,蜡烛光的星星点点,感动的泪花和低声抽泣,台上台下齐声高唱时的动情,还给旁边的同学哼起了《花儿凋谢》这首歌曲。 他是我带去的,是第一次让他接触我在校外的活动。 之前我就觉得这个活动会触动他!可不是嘛,这小子在会场上唱得比旁边的大学生声音还大,尽管音唱得还不大准确,可他好投入,显摆他的声音洪亮似的。这不,一早他又嘚瑟起来,把自己前一晚参加大学生活动的事公开说出来,也不怕班主任一会批评他分散精力,不好好复习功课。 可是,好几个同学都被他的讲述吸引了,女生班长焦梦瑶更是格外在意。她比我们男生更加敏锐,心思也细腻,所以对大学生搞的这次活动要更关注些。估计在她眼中,这是个难得的开眼界的场合。 “白津京,你怎么知道昨晚有这个平安夜歌会的?”焦班长好奇地问。 “晨旭带我去的,他和大学生有关系。” 焦梦瑶一听,头转向我,埋怨道:“你叫白津京,就不叫上我。亏了我总叫你一起活动呢!”哦,焦女生也感兴趣这样的活动! 可听了她的话,我心里说:“什么叫我一起活动,那是叫我给你干活好不好!”当然我不好说喔,说出的是:“嘿嘿,晚上叫你出去,不是怕班主任和你家长误会麽。” “你哪那么多有的没的的想法!”焦大女生班长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按理说,你不该思想如此复杂啊?” 瞧,班长够信任我的! 偏偏黄嘉杭在后面插嘴:“怕是你和白津京去看漂亮的女大学生吧!中学的女生还没长开,不入你们的法眼咯。” “你这是什么话,莫不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津京不干了,及时回了他一句,以示清白。 “黄嘉杭,死胖子,不说好话!咱们是哥们,这时你该说些调解的话,化解焦班长受伤的心嘛。”我阴不阴阳不阳地也给了一句。 “就是,咱们班的女生哪个不漂亮,还需要去大学看么?!”白津京的话也不入流,可偏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几个女生都没意见。 “晨旭,这个歌会好让人向往喔。”周羽小声对我说。 女生大概都喜欢这样的场合,可以陪着那么多女孩子抒发她们的情感和同情心。 “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有积极性,早知道我们一起去,也挺不错的。不然我们就是光学习了,一点社会活动都没有。”见此情况,我挺有感慨地附和道。 “早就知道你在外面的活动多,我们一直看你有心无心了。”焦班长讽刺地说道。 “嘚,嘚,我错了!以后我们一起走出学校,走向大学,多去见识!那你去对班主任说,早日接触大学,对高考有激励作用。” “你这句话才上道。”焦大美女认可了。 其实她对我看不上女生不带她们去是蛮有意见的,可是我知道她对白津京有意,但白津京没叫她同去,是怪不得我的。如果白津京提出叫焦梦瑶,我还能拉同桌周羽呢!再加上黄嘉杭,我们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都去了,即使老师、家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的。 想到这,我恶意地说了句:“其实你们女同学该怪白津京,是他知道后没有提出请你们同去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白大公子便打断我的话,“晨旭,你过分了!别败坏我的形象,好吗!”“好吗”的声音说得特别重。 …… 这个学期,我和同学走得又近了,也是老师抓得紧,我在班里和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并在焦班长的张罗下,周羽、白津京、黄嘉杭,还有我,组成了个学习小组。很多时候,如下课后和周末,几人都是在一起学习的。 我们都喜爱这个学习形式,挺有效率的,其他同学很自觉,基本不缺席,或许有时我是那个缺席的。 说起成立这个学习小组,一个直接的原因,是发生在焦梦瑶同学身上的事。 10月间的一日,因第二天阶段小考,老师讲课比较晚了,下了课同学又讨论很晚,放学时我想抄近路回家,便进到学校旁边的巷子里,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有学校的女生被截,因为天暗,又是远远的,看不清人脸,可以看出是自己学校的校服。 “怎么天还没黑就有坏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截女生!他们要干啥?”我生气地想着,快步朝那几个家伙身边走去。 走近一看,被截住的人竟是我的同班同学——班长焦梦瑶! 我在那个为首的坏人后面,听见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调笑说道,“高三六班的大班长呀!听说你姓焦,我也想姓焦,要不是咱们一起姓焦呗!” 这家伙话里有谐音,焦梦瑶气得小脸发红,咬牙切齿骂道,“下流胚!” 几个小流氓并不觉得羞耻,反而一起哈哈大笑。 那个贱声音又调戏道:“怎么你爸爸和你姓焦就不下流,我想姓焦就下流了?” 这些人的无耻程度,远超想象。 焦梦瑶气得想夺路离开,那个坏蛋一把拉住焦梦瑶,就是不撒手,问道,“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姓焦’呀?” “哈哈哈。”小流氓们放声大笑。 “你快放开!你耍流氓,我喊人了!”焦梦瑶生气的说道。 流氓老大恶狠狠地说:“不开玩笑了,跟我走。” 焦梦瑶骂道,“我死也不会去!” 他有些恼羞成怒,给手下递了一个眼色。 一个染了黄毛的小流氓走出来,伸手掐住焦梦瑶的脖子。看到那伙流氓动手了,我跑过去,一拳就打在这小子后脑勺上! 轰!这一拳很重,一拳砸下顿时把“黄毛”打倒在地。 然后,我站在班长的身边,盯着这几个坏蛋。 “赤佬!勿要太结棍喔。打阿拉兄弟,侬信不信吾以后每天去学校门口堵侬?”流氓老大威胁说道。 “少说烂话!”我骂了一句,抬起腿,一脚踢在一名小流氓的膝盖上,这一脚正踢在膝盖麻筋上,小流氓腿一弹,顿时一个踉跄,扑倒过来。然后我再一个右勾拳,打在小流氓的眼眶上,那感觉好像小流氓主动送给我打一样,顿时就把他的眼睛打肿了。 一名小流氓想要从背后偷袭,抱住了我,可刚来到背后,我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向后一个肘击,一下砸在那个小流氓的脸部正中,鼻梁骨都被这狠砸的一下打断了,顿时鼻血长流,丧失了战斗力。 焦梦瑶突然喊了起来,“晨旭,小心!” 原来站在一旁还没有动手的流氓老大,掏出了一把短刀朝我刺来。他性格残暴,敢打敢杀,一般出门都带着刀子。 当他发现过来这个学生战斗力不弱,心中有点后悔没早拿出刀子把我吓住,眼睛一瞄,就将刀子对准了我,凶狠说道:“弄死你!” 小流氓手上有刀也吓不住我,身体只是微微一让,就巧妙地躲过刺来的刀子,另一条腿迅速一个侧踢! 砰!这一脚踢得很高,直接踹在了流氓老大的脸上。挨了这力大凶狠的一脚,他感觉眼花缭乱,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我如影随形,跟上去对着他腹部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踢倒。不容他想爬起来,我再上一步,用脚踩住他的手腕,然后又是用劲一碾,痛得他吱哇乱叫,我顺手夺下短刀。 我想要再给他一个警告,不待他爬起,便一脚又踹在他的脸上,再次把他踹得躺下。 “侬还要干啥?”流氓老大怒道。 我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低头说道:“你还敢对我凶!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在我们中学附近!否则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小子,我会把你打成孙子的!听懂没有?” 不过,这年头的流氓可真的是够狠,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混蛋老大居然还狠毒地说道:“小赤佬!侬要么今天直接把吾弄死!阿拉只要有一口气,回头非要把侬弄死!”说完目光怨毒地看着我。 我眉头一皱,蔑视地看着他,刀凑到他眼前,把他吓一跳,以为我要动刀割他。 就在他眼前,我用两指便把刀夹断,“咔吧”一声后,一截刀片掉在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刺破他的面皮,没把他破相,也把他吓得胆战心惊,再不敢乱言。然后,我用两手再把更短的一截刀身毫不费劲地掰断,又在他眼前晃晃,这次他乖乖躲开。 看到他怂了,我一字一句道:“高三六班晨旭,我等着你,孙子!下一次,可没有今天这么轻松过关了!” 说完,我拉上焦梦瑶转身就走。 我露的那一手,把几个流氓吓坏了,一个高中生除了身手,手上力量这么大,就他们老大的老大也不成啊!最后只得自认霉气,踢到铁板上了,再也不敢招惹焦大美女同学。 |
第98章 “低头” 焦梦瑶不愧是班长,想到以后天黑的会早,学习结束又会晚,担心那些流氓会有机会报复,另一日对我提起了安全问题。 我见她有如此考虑,肯定她已有具体想法了,于是便问:“你有好的想法。” “我们几个熟悉的同学成立小组,集体学习,集体放学,你说好不好?” “我看行。” “那你约上白津京和黄嘉航。” “我约黄嘉航和周羽,你约白津京。” “那你先和他沟通下好吗?” “行。” 我就知道焦梦瑶会选白津京,可她还不好意思,要我先对白同学说下。其实她和白二人在心里都互有对方,因为是好学生才不敢表露出那种最纯洁的好感。他们的心理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生理、心理已经发展到有爱慕异性的需要,却在老师家长营造的约束环境中不好意思冲破那像纸一样的束缚。 课间时,我没对黄嘉航说呢,就找到白津京,拉他到楼外悄悄说了。他问:“为什么焦梦瑶要先对你说,你们俩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么?” 我骂他一声:“你特么挺敏感,我能与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个是你应该营造的吧?”我无所谓地看了白同学一眼,“就是那天放学晚,碰上她被校外的流氓欺负,我出了手,就这么简单。” “什么?这要是我多好。”白津京不无遗憾地说。 “下次一定让你!我们在一个学习小组总会遇到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我对白同学都挑明了,那小子还老实地等班长找他说,真是姓白,“白”长了堂堂的相貌,缺情商。 在我对周羽说这事时,周羽这个上海妹子,看着一付书卷气,到是很小心谨慎,真白了她那付聪明脑袋瓜。她审视地看我,“成立这个学习小组,你有什么特别的居心?” 瞧,又来个“特别”,男女同学在一起学习有什么特别的,我不懂。 “不是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嘛!我们常交头接耳,互相启发,现在有个小组,有更多同学在一起,集思广益,不好么?” “那你不能以学习小组为幌子,霸占我的学习时间。” 这个小女子,竟能用这样的借口堵死我陪她的时间和机会。可我犯得着嘛!不是为了学习,“多快好省”地学习进步,我有四五个姐姐级的大美女可陪,哪里在乎陪你这个小丫头。 其实,周羽也是试探,好一个有心的小丫头,比焦梦瑶和白津京胆大多了。人家那是以退为进的招数,焦、白同学还在边上绕来绕去打游击呢。 周羽是班里最早和我说话的女同学,也是不离不弃始终理我的同桌,大概她心里也有些朦胧的情愫吧。 当我和黄嘉航提学习小组的时候,那可是一拍即合,尤其是听女班长是组长,更是乐得嘴合不拢了。我纳闷地看着他,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着解释:“我早想有个学习小组参加了,和优秀同学在一起,也能把我提了起来变优秀不是?” 我暗想:“算你能说,可你也不想想,人家焦梦瑶怎么能看上你个胖子,人家眼中只有白津京好不好。”可嘴上我说:“别,我还要你把我提溜起来变优秀呢!”其实他的学习成绩才属优秀。 “那咱们携手并肩!”他到用北方话来抒发自己的高兴。 小组就这么组成了,下午放学后,我们五人总是凑到一起,复习和讨论,然后差不多该走了,才把焦梦瑶和周羽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三个男生再各自分手。晚上回家遇到有什么学习上的难题、难点,就相互打电话,一开始家里大人听有男生/女生找自己的孩子,会追问几句,叮嘱几句,时间长了,看孩子们就是只谈学习上的事,便放下心来。 白津京对我说了他妈妈仔细追问女同学的情景,这我才明白好好一个大个子,怎么有时胆量那么小呢!原来是怕惹事,摆脱不了自家老母的耳边烦。 学习小组创造了白同学和焦同学一起相守的机会,看样高中毕业前,不会有人能钻了他俩的孔子,就是有黄嘉航在旁“虎视眈眈”,那也是猫一般的虎视眈眈,根本没有机会插进白焦之间。我看他俩挺满意的,谁也没有要捅开的意愿。“他们好明智!”我不得不佩服,就是自己乱,所以我得向他俩学习,不能在高中同学中再开台添加“座位”了。 反正我们这个学习小组五人,两个相守,一个盯着,一个等着;就我比较超脱,与谁的关系都是那么自然,还肆无忌惮地获取人家智慧的结晶,让学习情况有了改善,用的时间比以前要少好些,成绩还好些,这个最有意义! 学习小组还让我们有机会离开家,到大学校园学习,到市图书馆阅读,有点放飞的意思,让我们乐在其中。 这个“放飞”,不是心情的放飞,而是学习追求的放飞!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是我们高中阶段最后一次期末考,成绩要记入毕业的成绩册的,所以我们憋着劲,要把最后一次期末考考好。 高考没有政治,但这次期末考有政治,而政治是我们高中生学习动力不足的一门课,到了临近期末这时显然得集思广益,把不会不懂的内容标注出来,看有多少可能是靠不到的,而必考的会有哪些。 “九一年的海湾战争会是填空题;”“八一九苏联解体肯定是政治考试的内容,那可是社会主义国家最大一个放弃了社会主义制度哇;”“我觉得南巡一定会考,还是重要的内容,一定会有大分的题;”这是我提出的。“刚开完的党的十四大肯定也会考,嗯,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会是个简答题吧?”这是班长关注到的。 “时事题不会太多,但我们不能忽视,该拿到的一定拿下来,就是个背功。”班长又来嘱咐我们,而到了上课时,她跑去请教政治老师,把政治老师高兴坏了,仔细地把一些考点都透露给了焦大班长,当然我们也是得益者。 为了焦班长的出手得分,周末我们从市图书馆出来,已经到了傍晚吃饭的时间,于是我提议大家出去吃一顿,妥妥地把昕媛拉拢腐蚀人的手段拿了出来,让我的同学高兴一回,鼓舞一回。 去的是市图书馆附近的Bocado,一个西班牙风情的西餐馆。 出了图书馆,走不远就到了永福路口,这条街本就充斥着人文气息与异国风情,来到这里会不自觉得放慢脚步,让我们几个高中生也有了品味似的。 Bocado的装潢带着些复古的味道,一整排玻璃大窗户将好景致一览无遗,氛围如同西班牙街边的小酒馆。可西班牙的街道是什么样的,我可无从知晓,学着人家餐厅的介绍说呗。 西餐,我已吃过好多次了,特别是在香港还得穿戴得很讲究才行,要我说是啰嗦。嗯,在这个西班牙餐馆就餐时无需衣着打扮,虽说也并非不正式,只是一切都以轻松惬意为主,正适合我们少经验的学生。 按着我的指点,五人依次坐下,白同学这次比较乖,给焦同学拉开了座椅;我看了一眼黄胖子,他没这个觉悟,我只好赶快跑两步,给自己的同桌拉开了椅子,装作殷勤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周羽逗得笑了。 白同学坐在焦同学的对面,黄同学坐在焦同学的身旁,他的对面是周同学;男女并排坐,男女对着坐,本来不必如此正规,可我显摆啊!说是西餐的规矩,高中生嘛,到了这个好像高档消费的地方,就容易被忽悠了。 本来女同学焦和周看到饭馆,说不是我们该进的,拉着我说再选一家,我说:“不用,庆贺我们小组高高兴兴地在一起,感谢组长的特别有能力给我们套题,不必非得再找其他饭馆了。这顿我请,凭什么我们高中生不能消费一次?” 黄嘉航像个沪上男人,不是说小气,是有点放不开,“晨旭,别那么大方,我们就是下次馆子而已,意思意思就行。” “谢谢同学的关怀,有你们的这个心意我就开心了,今天一定得在这里用餐,别拦我好不好。请同学们放心,在这里吃,吃不穷我,这段时间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什么?你很有经验咯,你是和谁?”白同学有些吃惊地说。 他想差了,本以为我是和家里人高消费的,听了我的话似不是如此。白津京有些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所以我坚持在这里用餐,他没泼我冷水。 落座后,我没给同学们机会,拿起Manu就开点了,怕他们/她们不好意思。 这里有经典的西班牙菜,Tapas、海鲜饭、伊比利亚火腿和桑格利亚气泡酒,是必点的菜品,用菜谱上印的话:“这里的菜肴和酒品,处处能感受到享乐至上的生活理念”。 吃Tapas必要配上一杯桑格利亚酒(Sangria),这酒就是通常说的香槟酒。餐馆自制的桑格利亚酒特别加入水果丁,果味更加芳香迷人,略甜的口感颇受女同学喜爱。 听侍者的介绍,说最值得尝试的当属西班牙墨鱼汁海鲜饭,便要了一份,还有一份是西班牙海鲜饭。另外,还点了胡萝卜鲜煎扇贝汤、油封鳕鱼、蘑菇松露丸子、巧克力慕斯等,多是侍者推荐的。因为这西班牙餐我不懂,还是听开店人的话好些。 当墨鱼汁饭端上桌,只见大虾和青口贝相间放在墨鱼汁浸透的米饭上,按照侍者指点的,淋上柠檬汁后拌在黑亮的墨鱼饭里,混合着几种鱼肉,嗯,这个吃法入口满是鲜香。 客人不多,西班牙人的老板见我们进来,不像懂吃西国餐的样子,一会就过来给我们介绍餐馆,按照他说的,“Bocado”在西班牙语中有“一口香”的意思,吃上一口就恋上了,如同广为人知的tapas小食一样,传达着西班牙人热情、随意的生活方式。他用一种格外迷人的说话方式,传达了:在柔和的烛光和轻快随意的音乐营造出温馨愉悦的用餐环境下,约上朋友或恋人来小坐片刻,喝一杯Cocktail,品一份Tapas,将是最完美的享受。 我们都被他说的所倾倒,在中餐馆有谁这样招待我们呢? 在店长的诱导下,品尝美食,品饮发泡酒,渐渐的同学们没了拘束,谈笑风生,款款而谈,享受这学习过后的惬意时刻,受我的些许影响都认可了该通过努力享受生活的丰富。 当然,怕给他/她们增加思想负担,所以在买单时我没让同学知道花了多少钱。同学们也懂事没问,到学校上学都跟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把它当作我们小组里的事。 有这餐饭打底,期末考试,我们五人都考出好的成绩。 政治考试有道题:“试答香港总督彭定康首次访问北京的时间和意义?”这个有些偏,我依照自己的见闻,当然答的是:“港英当局已经意识到港岛回归中国是不可阻挡的,必须和中国认真谈判才能保持英国在香港相应的利益。在大英帝国向美国低下高贵的头颅后,不得不再一次向中国低下它日趋没落的秃头。就是如此简单。” 没有标准答案,或许有标准答案,我没记住,最后该题老师给我多少分已不重要。 |
第99章 学计算机编程 和同学搞学习小组时,我还分出时间学计算机编程了呢。 暑假时,我从港岛带回一台计算机,正是这台个人计算机让我在放弃奥数后一经接触即为之着迷。 那时,个人计算机和互联网是个新鲜事物,自己的学校作为重点高中,亦是领先其它高中,新学期开始后,率先组织了一些学习好又有了计算机的学生成立计算机课外小组。为什么把有计算机的同学组织一起,是着眼于学计算机的实践性,老师上过课,学生回去可以上机掌握,都在学校的计算机上操作,学校老师可不干。 可这个小组不收高三学生,说会分散他/她们的精力,怕影响高考成绩,得不偿失,所以我得求着老师进入这个兴趣小组,参加计算机使用和计算机语言编程的学习。 一开始指导老师拒绝了,“你都该高考了,还不定心,搞什么搞!”沪上人就爱用这个“搞”字,嗯,前边我也用了。 “可我听说以后计算机是最有用的工具,还有大人物要求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现在我有计算机,你不让我进课外小组,我也得学习使用,那不更耽误时间?” “你都高三了,就不能克制自己不妥的学习欲望?!”老师指出了问题要害。 “老师,不瞒您说,我也知道您说的道理,可计算机就摆在那,怎么能不想弄懂呢?那也它难为我了,老师您就答应我,我跟着学,就会考虑分配时间,也会把高考当作主要任务。嗯,弄不好还会相互促进呢,也未尝不可。” “你想得到美!还相互促进,不相互冲突就算你能了。”老师打击我。 但我没有因为老师打击就放弃,当场就向指导老师请教自己计算机的配置有什么说头,做什么好。 焦老师被我的话带偏了思路,反问:“先说说你的电脑是配置?” “CPU:inter 80386,内存:2MB,硬盘:120MB, Graphics ULTRA显卡,CD-ROM光驱, 8位兼容声卡……”尽管不大会用呢,但讲起配置来到如数家珍。 “机器不错嘛!比学校的还好。” 三说两说,老师觉得把我圈在学校对准备高考还是有利的,便说:“既然你不愿按部就班地准备高考,学学新潮的计算机,作为替代吧。” 这正称了吾意! 得知我进了计算机课外小组,班主任郝老师找我谈话,要我专注于准备高考,说什么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别一失足千古恨。 学习小组的其他同学也劝我,“你去参加课外活动,我们小组岂不少了一位骨干。”我说:“学习小组的活动,大部分不会耽误,课外小组也不是每天有课,我还是属于你们的。” “到时我去你家上上机好吗?”听我这样说,津京似乎头脑活络了。“我也去,我也去,黄大胖子亦参合进来。 其她两位女生目光中分明也是渴望!我的同学没有不在乎这个新科技玩艺的。 “好,到时我们大家一起接触接触电脑。”我答应了同学们。 我是冲破了阻力才得到机会在准备高考的同时开始学电脑的,担了好大的风险,为我也为我的同学。而正是在兴趣小组学习、掌握计算机的使用,将我引领入计算机学科门中。 教我的计算机老师对计算机这个高科技产品认识很深,在给我们上课时将“比喻”妙用,她“危言耸听”地说:“计算机,别看现在的用途还不是那么多,但你们一定要看发展,将来可是社会、经济、科技发展不可缺少的工具,如果不懂得计算机将是当今社会出现的新型‘文盲’”。 “‘文盲’?那文盲不是太多了!就在我们学校有几个会用计算机的老师?”有同学当堂说出自己的意见。 “哈哈,不会用计算机的那该怎么称呼?所以,中学生,尤其是高中生,学习计算机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老师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 “你们很快就会到大学,那时你们知道会计算机将是怎样的优势。” 哪会是怎样的优势呢?我们想象不到,也不用去想,先把眼前像是电视机的家伙玩转了再说。老师先讲的是计算机原理及结构,最喜欢将计算机及系统比喻成一个“人”,人的手脚等脏器相当于计算机的输入设备,输入信息到CPU,相当于人的大脑,经过处理后,由输出设备,嘴巴等输出来。另外,当讲到“路径”这个术语时,她打了个比喻“寄信”。寄信要在信封上写明收信人所在省、城市、街道、楼号和收信人的姓名,路径的概念就类似收信人地址的概念,虽然是用计算机语言表达。通过形象的比喻,我们很快就理解了所学的内容,这样的基础性教学,对我们高中生来说并不难理解。 那时个人计算机,是286~386的时代,用的是dos系统,所谓学计算机,主要就是学dos系统的操作,然后是数据库的语言。在学会dos操作系统后,才是真正学的计算机程序语言:C语言、BASIC语言、Pascal语言。很多人推荐学习C语言,因为C语言编程较自由,函数的开发也使得程序设计变得更加容易。刚学编程时,每天得敲两三个小时键盘输代码,输的多了,我手打键盘的速度特别快,看着字母就打,根本不过脑子。 最开始我用C语言做了个小游戏“雷电”,屏幕底下设立一个发射器,左右可以移动,同时操作键盘向上发射闪电,来打飞过去的小飞机,同时加上类似雷声的配音。仅仅是初级的,还没做到能过关升级。 我有些得意,这可是自己编制出的计算机游戏啊!有些显摆地拿给妹妹看,在计算机上一玩,妹妹一脸的看不上,说:“这么简单的东西,有啥好玩的?哥哥,你还挺热衷的,瞎耽误工夫,抓紧时间复习功课,考个好大学吧。” 妹妹挤兑我,劝我复习功课,好好准备高考。我不以为然地说:“简单?你做个试试。” “哥,你让我做给小孩子玩的东西,是你弱智,还是我弱智?有时间我拉会儿大提琴不好嘛!” 唉,妹妹把用计算机语言做出的游戏与给小孩子玩的东西两个概念混淆了,让她明了这里面的区别,楞没给说通! 妹妹根本不了解计算机语言编程是怎么回事,给她普及计算机知识是件挠头的事啊! 在妹妹的小看中我仍在孜孜以求地钻研着计算机的编程。我不是爱玩的那种男生,却是能够沉浸到一个陌生领域坐得下的学生,经过一个学期的捣鼓计算机和学习编程、建数据库,Basic语言已基本掌握,便试着去应用。 毕业年级的考核特别多,成绩登录,成绩排行,量特别大,也繁琐,所以班主任的工作量很大,忙不过来时都是班干部帮着做。在学期结束时,我萌生了为老师做个登录成绩的软件,应该说不难,就是个数据库。把想法向郝老师说了,这个得到了她的支持,并提出她在设计上的要求,“这个系统,应有老师和同学两个部分,即设有老师端,完整的和最高权限的数据库;学生端,子数据库,只有调取部分数据(自己的成绩)的权限,而且只可查询,不可修改。” 这个系统很快就由我们学习小组的同学做出,由焦梦瑶和白津京带到学校给老师演示,得到她的认可。郝老师当即把期末考试的卷子交给班长,让她负责带我们往数据库里录入,以后每次老师判完小测验的成绩也把全班的卷子交给我们学习小组往老师端上输入,然后老师可以进行统计,对每个同学做出评判;同学呢,可以登录自己的成绩库,查自己各科测验和考试的成绩,及在班里的排序。因不能查别人的成绩和位置,这就很好地保护了学生的隐私,同学们都很认可这个东西。 老师用着好,把我们夸了几句,还向年级组作了汇报和推广。这也是成绩嘛,让我们学习小组几人好好得意了一回。 我觉得搞计算机应用,只需一台电脑,就可以坐下来搞出一些新的软件,用在文案工作处理上。然而,哪是这般容易呢? 为扩展成绩数据库的功能,我曾加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计算器,可其中一个微小的变量未初始化,成了个bug,花费我一个晚上去寻找缺陷所在。所以这个教训对我在编程上的逻辑思维发展非常有益,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要想到它的各种可能性,有许多bug都是因设计时定义不准才发生的,所以必须全方位去考虑解决一个问题,做到完善,做到极致。当然,在高中时我还做不到这点。 城市的大部分人对于计算机是不陌生的,而我一开始到沪上的时候对计算机虽有所闻,却知之不多。当自己有了计算机后,学会用它为自己做些软件时,感觉这东西好啊!完全颠覆了自己对机器的认识,所以非常渴望了解它、会用它。 写小说,这话说得好无聊吧!可质朴的道理不吐不快啊,就让我画蛇添足一次喽。 |
第100章 在新春音乐会上 上高三以来,我大部分的日子因忙于高考的准备,生活十分规律。这个所谓的“规律”就是在学校和在家里的学习! 枯燥无味的学习多了,不免心生烦躁,脾气改变,嗯,学编程其实也加重了自己的焦虑。准备高考,其实挺摧残人的,没有学习小组,指不定会把我熬成啥个衰像呢。 脾气改变,姐姐们发现了,在理解的基础上,赶紧干预,她们深知情绪的稳定和内心的自信对高考学生是多么重要。于是,在我意识到问题之后,除了运功解烦,还依怡娴和娜娜所说,唱歌,拉大提琴,以解学习之苦。嗯,要不是有学习小组,让我学习效率提高,指不定有没有这个时间呢。 这时怡娴没有反对我在“家”拉琴了,琴拿回我们的住处,她也成为我的固定听众,不时也给我些好的建议,按照她指出的去改,让我更加流畅地演奏出那些大提琴的练习曲。她毕竟在音乐这个领域超我很多嘛!渐渐我选择了以拉琴作为主要的调适方法,每周都要练琴四五次,逢学习累了,拉上一曲,在悠扬的琴声里,似拂去一身“征尘”,精神重新焕发,学习的动力不减。 我是很认真地拉琴的,所以在不知不觉间拉大提琴的技艺提高了,娜娜姐发现后,主动教我一些难度大的持弓手法,让我拉出更华丽的曲调。可要掌握难度大的手法,不是那么容易,在发急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差点没把弓弦拉断!可陡然发出的琴声却把我惊着了,那琴声之大、之澎湃,不同以往。发现了这一点,我便独自试着在拉琴中注入内力,而有意识有控制地用力,便没有了那种一下把弓弦、琴弦拉断的危险。 那拉出的琴声把我和怡娴都陶醉了,她问我:“你这是怎么弄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动听”。“我试着用内力拉琴,是那种无法说清楚的内力之功吧。” “你去让娜娜听听,看她怎样说。”怡娴很是“贤”啊,主动让我去找娜娜。我把她请到“家”里,怡娴开门揖客了,或曰:开门揖“盗”,又让娜娜影响她的生活。 我为娜娜拉了一曲,是用她教的难度大的持弓方法,尤其我用上内力后,拉出的曲声别具魅力,浑厚悠扬,声音散开久远。杜娜娜听了后很是惊讶,这样的情况她没见过,遂提出把我带到她的导师那里,让教授鉴赏和提出意见。 杜姐的导师是沪上音乐学院的知名教授,能够得到她的指导,不是一般的机遇,我可得好好准备,待到周末,我挤出时间去见她。 刘美娟教授是个很干脆的人,说起话有种气势,不自觉地就让我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而且她的音感很敏锐,轻易就发现了你的特点和问题。在她听我拉了一曲后,评价说:“虽然技巧性、技艺性不大成熟,但不拘一格,有独特的艺术特点和声音魅力。”很是欣赏我能把琴声拉得如此出色,希望我能多到她那里学大提琴的技法和艺术理论,不要一味闷头练习。 教授的要求一时很难实现,可是说明我得到了大提琴艺术大师的青睐。 期末考试刚过,娜娜跑到家里对姥姥说:“过不久沪上的交响乐团要搞一台新春音乐会,我的教授推荐晨旭去试音,如果乐团艺术总监和指挥认可了,可以让他参加这次演出。” 姥姥担心,“他才练了几天,那行吗?” 娜娜说:“试试嘛。” 能够在音乐厅演出,我说是拉大提琴,是求之不得,亦或是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我从来没有觉得能够实现。 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可不愿失去!我就是如此的好高骛远。 于是,我放弃了和学习小组搞完成绩数据库,便跟娜娜去了交响乐团。 乐团的指挥要我拉了音乐会上的一首曲目,拉的地点是在舞台上,乐团的专家在观众席上听,距离远我怕他们听不好,特意把内力用大了些,想让声音传得远,也不消散。就是图个保真! 一把大提琴就让剧场充满了悠扬而浑厚的琴声,可是让那些音乐专家耳目一新,大为惊奇,说:“这小伙子的技巧不出色呀,怎么能拉出如此好的声音?”让他们百思不解,也是想把这样的美妙的琴声让公众欣赏到,便邀我参加新春交响音乐会。 这个机会不容易得到,我立刻答应,拿到曲目,就赶回家练习,在那一天里就苦苦记熟乐谱。娜娜在旁给我把关技术,给我做示范如何用弓按音位,妹妹和姥姥在旁边看着,姥爷很是不以为然。那天晚了,娜娜就在姥姥家睡下,和妹妹说了大半夜的话。 下苦功,有好报,几天后我就把大提琴部的乐曲练熟,拉琴的技术又提高一块,经刘教授认可,可以和乐队合练了。 合练了几回后,乐队指挥提出:要专门安排我独奏一个小节的主旋律,推出我演奏大提琴的乐声特色,以提高整体演奏的艺术魅力和曲风的多样性。经过试听,指挥的建议让团长和艺术总监等都认可了。 这事反映到刘美娟教授处,为了这段独奏的成功,她专门辅导我几天。我是她推荐的,她觉得我的演奏不容有失,其强迫性挺重的,但能促进琴艺,我愿意接受。那几天我背着大提琴的身影总出现在音乐学院家属宿舍的路上,然后又走去排演场的路上,来回奔波,一种使命感驱使着我。 在刘导师的指导下,甫以不间断的练习,我掌握这段曲调的能力和艺术表现力有了明显提高,她说:“看到你的进步和艺术感悟,我相信你能完全圆满拉出那段极需功力的曲调。”我愈加勤奋,合练到正式演出前,乐队指挥已经相当满意我的演奏效果,他说:“晨旭啊,我要的那种音域效果,你真的拉出来了,很不错。” 新的一年一月下旬,在沪上音乐厅举办了这次新春音乐会,我有三张观摩票,给了妈妈、姥姥和妹妹,让她们欣赏我的音乐成果。妈妈提前来沪上过探亲假,正好赶上,可以看到我在拉大提琴上的成绩。我还买了票,给怡娴她们和昕媛,还有班主任郝老师,但不是在一起的。我也想让她们同我分享在大舞台上的演奏,让老师知道我这段时间分心是为了什么,为我的演出成功而祝福。 沪上音乐厅是一所欧式建筑,虽然是幢老式的音乐厅,但不失雅典气派,休息大厅十六根合抱的赭色大理石圆柱气度不凡,演出大厅的空间堪比维也纳金色大厅。而演出大厅的混声效果长达1.5秒,自然音响之佳,得到建筑学专家及众多的中外艺术家认同,60年来不知有多少世界知名的音乐人、音乐大师在这里演出过。 音乐厅是高雅的音乐殿堂,来欣赏交响乐的听众是有音乐素养的一群人,他们穿得漂漂亮亮地来听音乐会,看到他们的举止就让我压力大了。我抽空跑去观众席,看妈妈她们,可看到怡娴、舫歌、雨然、瑜珊在妈妈她们身边攀谈,所以我没敢过去,又反身回去后台。 初登有如此声誉的乐台,让我的小心肝不停地跳,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思考着演奏的乐符和音节,做着最后的准备。我是初次登台,连乐队的指挥和队长都对我格外地注意,观察了我在初时的紧张过后就能转到演奏的准备上来,没被环境所左右,逐渐有些放心,但仍然保持了一丝关注,让他们操心的事应该更多,我的表现好,会减少他们的顾虑。 而让我再次紧张是拉开大幕,面向全场观众时,虽然我们的乐队有不少人,可是我还是有一种独自暴露在众人之前的感觉。我满怀忐忑之心看了周围的乐手,旁边的大姐姐轻声安慰了我一句:“别紧张,一会就好。”她亲切的声调好似天籁之音一下就安抚了我的不安,我对她笑了,然后我就能专心地进行最后演奏前的准备。 指挥举起了手,我似乎感到他在看我最后一眼,给我最后的鼓励,我的心变得如平常合练时的状态,手上的动作也自然、娴熟地操弄起身前的乐器。这是我内心强大的小爆发,让我以一如春晚时的自信、自如进入演出的状态。 轮到我独奏了,整个乐团的乐器停下来,剧场里便传出一股悠扬、委婉、如泣如诉的大提琴曲音,散布在整个剧场里的空间;琴声似有一种磁力,深深吸引了在场的观众,让他们沉浸在了如梦如幻的乐声中。剧场大跨度的穹顶还原了大提琴真实且独特的音色,极好的混音效果,强化了乐声的丰满圆润,巧而合适的长形空间,使琴声清晰地在剧场缭绕,余音震荡久久,回响在观众的耳边,随之注入心头。妹妹当时就感动得哭了,和她一样落泪的还有其人。 …… 曲目演奏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指挥回身向观众鞠躬致意,然后又把主要的乐器演奏员叫起,其中就有我,站到台前向观众鞠躬致意。此刻我也是心头激动得无以复加,看向剧场,看向我的亲人。娜娜大胆地捧着一束鲜花跑到台上向我献花。后来她说:“要不是台下有你妈妈在,我就当场献吻了。” 次日昕媛约我出来吃饭,也说她在望远镜中看到我拉琴时的专注劲,就让她心潮澎湃,热流奔涌,夜里想我想得不行不行的。 此一曲的震撼音色,受到乐评界的好评,也受到了京城的音乐专家的欣赏,九三年五月京城音乐周,还有乐团邀我作大提琴手合作一曲,可是我因高考在即,不得不拒绝了。 当然,我仍有登上京城的音乐殿堂的企望,却不知等到哪一天。 |
第1章 春节之团圆餐 期末考试,我考出了不错的成绩,虽然不能在年级排进前五十,可在班里尚能排在第五,因为多有分心,没能在班里独占鳌头。尽管我有不少缺课的情况,但这样的成绩老师也认可了,并未苛求于我,还鼓励我一番。 这是最后一个寒假了,学校照旧不放假,就休息春节七天。听见学校的通知,同学们都“哎呦”一声,那个失望劲别提了。 寒假期间,照旧天天上课。毕业班单独上课,课程安排的少些,下午四点就结束了,有时下午没有安排课,时间是我们的,这才使我有时间参加交响乐演出的。 姐姐们开始返乡了,于是我开心地依次送他们回家。 新春音乐会后,娜娜姐可以兴高采烈地回家过春节了,她已经是一个大美女的模样,面如敷粉,色若桃花,回到家里肯定让父母家人看得顺眼!在她自信满满地对我诉说起那份喜悦时,我说了句:“是我的功劳啊!” 听了我的话,她眨了眨大眼睛,巧笑嫣然地说:“那花为你开,容为你妍,行了吧!” “呃……”我不知说啥了,被她的灿烂晃花了眼,“好吧,那我就收着了。”这话我只能心里说。 走前我拿出了一个小翡翠挂件,是个绿竹节,给她当过年的礼物。对她说:“这个竹节寓意节节高升,挂在胸前就是胸有成竹了。祝你新年行好运。” 她高兴地对我说:“旭旭真好!不枉你敬我这个师傅。” 怡娴、雨然、瑜珊也都回家过春节了,这次她们要在家过年三十。走前,我们在怡娴那里开了个告别酒会,又是一帮女孩在一起喝得一塌糊涂…… 在送瑜珊姐去火车站前,我干脆把一个绿叶的挂件给了她,她是二月里的生日,那时还回不到沪上,算是提前为她庆生吧。 她把盒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树叶形的翡翠,绿绿的色彩,精美的雕工,让她惊呼一声,“好漂亮!” “漂亮你就戴上呗。”看她高兴,我于是说。 见她把挂坠放置到项链上,我边帮她戴到脖颈上,边问:“姐,你知道这个树叶形的寓意吗?” “你是说‘金枝玉叶’?那我可配不上。”瑜珊姐也不是一无所知。 “树叶,‘事业’,这个比喻可好?” “那姐就借你吉言吉意了。” 她是满有野心的女孩,都开始接触时尚业了,翻译出不少文章发表。 多说一句,雨然姐的是一茎莲花,是以形象高洁、清雅,犹如周敦颐《爱莲说》中:“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一件粉色的翡翠,虽不是那般通透,却也莹润可爱,不可多见。我留着到四月,在她的生日送出,让她快乐。 春节又要到了,我回到姥姥家,把那块10多公斤大的翡翠原石给了妹妹,对她说:“小妹,听说你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可你现在还小,我不好给你买珍贵的珠宝首饰,但你长大一定会需要的。这是一块翡翠原石,你留好,等你大学毕业后切开,开出翡翠后你可以专门打造一套翡翠首饰,你就成时尚女性了。” 妹妹还小,不到14岁,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看到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并没把它当回事,却记住了我的话,一定等自己能切石头后打开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 姥姥看她抱个石头回房间,走步很吃力的样子,便问:“曦曦,你拿块石头干什么,小心别让石头砸了脚。” “哥哥真奇怪,送我块石头当礼物,这么难看的石头,哥说里面藏着珍贵的翡翠。”妹妹把事情说开了。 “旭旭,是怎么回事,你不好好复习,玩起石头来,还考不考大学呀。”姥姥责备起我来。 我赶快找借口解释,“姥姥,我可没玩什么石头,是人家给我的诊金,说是翡翠原石,里面可能会有翡翠,我才拿回来,让妹妹高兴的。” 满嘴的胡言,可这样说才能把姥姥糊弄过去。 给妹妹原石时,我也把那块没擦出的废料也带回了姥姥家,特意放在了我的收藏品中,好多年以后才在北京擦出。 我们临考生真不容易,读书都到春节前,学校才允许我请假一天。 我是和杨津京一起坐飞机回的京城,和同学一起乘飞机就不同了,一路上我们二人有说有笑,不上课了,精神、情绪就是不一样! 说起来是杨津京先问我是否过年去京城,我说:“肯定的。你呢?” “今年我爸妈让我回京城过年,对了,你怎么回去,我爸说可以坐飞机。” “那我们一起走吧,这样快点,有个伴,也有意思。” 就这么我们定了下来,并赶快请人帮我们把机票订上。妹妹是和放假的妈妈一起去京城,在那等爸爸到来,所以这次不用带“尾巴”了。 因学校、小组里的同奋斗,白同学敢和我说心里话了,于是在飞机上我们有了一次有趣的对话:起飞后不久,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听说你和一个女生组合在一起,还跟一个女大学生学拉大提琴,是不是真的?” 我却没有什么自觉地回答:“是啊,是她们带我的。以前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些,现在就没几次了。” “告诉我,跟她们在一起好玩么?和她们拉过手,或是其它的身体接触,有么?” “和她们在一起可不是玩,是学本事,你得这样理解。” “那你也是和女孩子在一起呀!”杨同学可不按我说的认为。 “唉,怎么和你说呢,比如学唱歌、学拉大提琴,那是多么正经的事。你想和人家恋爱,大美女哪看得上咱们这样的高中生呢?你说是不是?” 我是极力否认我和她们的关系,可不愿在班里搞出什么不良影响来,所以没敢和杨津京说出实情。就这样,津京也是不无羡慕地感慨:“到沪上来,我就没和女孩来往过。” “可我觉得班里、年级的女生挺喜欢你的啊。”我看了他一眼,看他竖起了耳朵,便接着说:“焦班长,焦大美女,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她也就是内心有些活动,实际是根本不敢迈出那一步的。” “你牛啊!让女生追你!” “可我也不敢啊!” “你千万别敢,你迈出了那一步,和我的可就不同了,你那就是确凿无疑的早恋。这玩艺等等吧,到高考完再迈不晚。” “是啊,你说的对。听你这样说,我就理解你了。” 他又犹豫了会,问我:“你说我和梦瑶有戏么?” “有没有戏你自己不知道!梦瑶显然比你有更多的素质,我劝你该好好把握。对了,报专业时,你和她商量商量,协调好,大学上在一起就更有把握,好日子到来也会早点吧。” “晨旭,你真是哥们!好主意啊!” 真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说完了白同学的苦恼,津京又讲起了我,说:“最近周羽看你可不善。” “嗯,她是最早接受我的女同学,我挺重视我们二人的关系,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知道你的眼光比我们高,看不上同龄人的。” “也不是啦,怕在学校引起是非,算了,上大学再说吧。” “你不和她商量商量去哪个大学哪个专业?” “我早就定了,北京,北医。” “那她估计不会去的,你们又没热恋,她不会昏了头的。”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嘿,嘿,我就不看好你们了。” …… 高中生早恋的其实并不少,在重点高中应该也有,但不那么普遍吧。那里的男女学生应该是意志坚定的那一类半大的孩子,心里有情愫,却能忍住,不干扰自己奋斗的目标。 大年二十九,先去给师父拜个早年,和师父师娘二老吃了节前的晚饭,算是提前把年夜饭吃了。年夜饭是在太爷爷家吃的,初一中午饭就在太姥姥家吃了,京城的礼数尽到。 给太姥姥的镯子,我是年前悄悄给的,还让她老人家别跟我爸说。可太姥姥没有这个自觉,有了这个镯子立刻就戴上了,那还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好在父母这时候都关照与我高考的准备上,没工夫审我这个事。 初一下午,我们一家飞回沪上,晚上姥姥一家人集合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小舅、小舅妈和表妹都赶回了沪上。 姥姥家是头一次全家团圆,姥爷、姥姥、妈妈、爸爸、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我、表弟、妹妹、表妹一共12口人在五星级大饭店订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中间摆满了鲜花,合家团圆、春节喜庆,把姥姥、姥爷乐得合不上嘴。 桌上排位是:男的以姥爷领头坐在主位,下来依次是爸爸、大舅、小舅、我、表弟;女的以姥姥领头坐在主位,下来依次是妈妈、大舅妈、小舅妈、妹妹、表妹。可还没开吃呢,座席就变了,我让表弟换到我的上手位;妹妹也和表妹换了座位,好让小舅妈照顾她。我坐在最靠门的位置,然后对全家人说:“今晚请姥姥姥爷给我个机会,由我为这次团圆饭买单。原因嘛?就是我要高考了,买个大大的数字,考个高高的分数,让我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好,好,就让旭旭出这份钱了,听老胡说,‘旭旭治了一个老板,老板给了旭旭几万块钱’,嗯,够这顿饭的。”姥姥率先支持了我,让姥爷无话可说。 姥姥一锤定音,几个二代就都不再争了。妈妈、大舅、小舅也都为这次全家有这样的机会而高兴不已。席间气氛好,饭菜精,大家吃个不亦乐乎,谈起来都感慨万千。姥爷、爸爸都能喝酒,大舅当过兵也不示弱,所以爸爸这边和岳父喝完,再端杯与大舅哥喝,小舅很有节制地喝几杯,不像年长的三个男人那样痛饮,最后姥姥干涉姥爷,不让他再一口闷了。姥爷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父亲让我喝酒,我说:“今晚我买单,到时你把我灌醉了咋办?”只喝了两杯就打住。爸爸嘟囔着:“真不像我的儿子,连酒都不敢喝。”妈妈接过去说:“像我的儿子就行,你看他当医生当的多出色,专治疑难杂症,以后是名医,那多好。” 姥爷、爸爸听了妈妈的话立刻瞪眼了,大舅立刻说道:“儿子啊,以后接班当兵的责任就是你的了。”就姥爷的想法,这第三代真不能没个去当兵的。我已经基本固定学医了,表妹在港岛是当不成兵的,港岛还没回归祖国呢!剩下的就是表弟和妹妹了。 妹妹第一个出声反对,“我要当大提琴手!”“女兵大提琴手最英姿飒爽!”我立刻接着说了一句。表弟嘿嘿一笑,“我当大兵吉他手可以么?” 好么,就两文艺兵。姥爷、父亲、大舅满脸的黑线…… 这餐饭预示了什么样的宿命,真是不要太久就揭开了谜底! |
第102章 “邂逅”舫歌姐 怡娴回家过春节了,她知道我会在京城、沪上、港岛转的,所以春节期间并没有回来。舫歌姐是沪上人,春节前知道我家会在沪来一次大团圆,问起了我在春节期间的安排,得知我哪天去港岛,悄悄地买了和我同一航班的机票。 而我在机场与舫歌“不期”而遇。 我没想到是舫歌的特意安排,以为是巧遇,这太让我惊喜了!把她介绍给了同机的小舅一家,对他们说:“秦舫歌,‘四季之花’的灵魂人物,也是我的姐姐。” 见我这样说,舫歌乖巧地称呼他们“小舅、小舅妈、小妹妹”。小舅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却没有注意到,光是照顾舫歌了。 在飞机上我就把座位换到与舫歌一起,两人说说笑笑,舫歌说:“这是我第一次去港岛,你呢?” “去过几次了,我小舅在港岛工作,我太姥爷也在港岛,这次去就是探望他老人家的。” “你对港岛熟,可要照顾姐姐喔。” “没问题,港岛是我主场,一切有我,姐姐不用操心。” 听我说了这句,舫歌姐给了我一个灿烂的风情万种的娇笑,立刻让我沦陷了。而她却特别满意我的表现。 到了港岛机场,我和舫歌走的不是一条入境通道,我说:“我通关会快,就在行李厅等你。” “你走港岛居民通道?” 我点点头,看到她是羡慕的神色。已经让舫歌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就不去猜她会怎样想,我挺大条的。 小舅的车就停在启德机场的停车场,载了我们过海底隧道进到港岛岛,与小舅商量了,先带舫歌回太姥爷的家,然后再出来帮她找间旅馆。 在太姥爷的家,舫歌仍像称呼小舅家一样,我怎么叫太姥爷、舅爷,她就跟怎么跟着称呼,像是很亲的关系。太姥爷见我对她很好,也是很热情地接待了舫歌,一起吃过饭,还要留宿在家中。我想舫歌是到港岛玩的,住在太姥爷家就太过拘束,所以被我否定了。 我打了电话,让干爷爷家派辆车送我去他家的酒店,说我有个姐姐要住。很快有车来接我,便载了舫歌去了皇后大道的希尔顿酒店。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港岛中环道路两旁霓虹灯闪烁,一如不夜城。 车把我们放到了酒店大门,门童为我们打开车门,接过了舫歌的拉杆小行李箱,因车有李家标志,格外地殷勤周到。 我直接走到了前台,对接待小姐说:“我是李家的查理,你这里有我订房安排么?” 那个小姐听到我的话,非常客气地赶快过来接待我,“有,请等一等。”然后打了电话给酒店的值班经理。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转身对舫歌说:“姐姐,稍等,会有人带我们上去。” 这时一位中年男士小跑地赶过来,向我微鞠躬,说道:“四公子,让你久等了。” 我和他握了下手,“没有,别客气,就是来住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舫歌小姐,沪上来的,我的姐姐。” “小姐你好,我是值班经理约翰,在店里有什么要求都可提出,我们会竭诚服务。”约翰向舫歌伸出手,用普通话客气地说。 然后,经理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送到了24层的豪华海景套房。进到房间,我很满意,舫歌则是吃惊里面的宽大豪华。“小弟,你要在这里吃掉我么?是把这里当洞房?”舫歌挑衅地问道。 “姐姐,你不要这样不管不顾嘛,就是让你睡得舒服点。” “‘点’?”舫歌把点的发音拉了上去,“小弟你说的真豪气。” 我没再接话,走到窗前,透过落地大窗,欣赏维多利亚港的迷人美景,从不同角度观感现代都市的魅力,直到遥远的天际线景观。 酒店位置绝佳,可以说是醉美维港、海滨风光、购物便捷,有如天堂。 舫歌不能相信奢华来的如此轻易,这个小弟完全没有费力,就让她住进了五星酒店的豪华套间,酒店的经理亲自带他们进房,满口保证想要什么服务就提供什么服务,她完全晕了,一切发生在眼前都不能相信是真的。 我让舫歌在卧室打开行李,领了经理走到外面的客厅,嘱咐他落实下去,不要向客人收任何的钱,有费用记在帐上,最后我来平帐。经理说:“四公子,完全没有必要管这些些许小事,上面已经交代,酒店只管提供最好的服务。” “你多费些心。我的客人头一次到港岛,需要有人帮助,也需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还有那个方式。” “四公子,我完全明白。” “谢了!”我送值班经理出了套房。 当我回到卧室,把这些安排告诉了舫歌,她忽闪着大眼努力地理解我的嘱咐。 回到太姥爷家,家里人问这个漂亮的女孩与我什么关系。我简单说了她和我是一个演唱组合的,一共有四个女孩,我与她们的关系都很密切,很多时间在一起。这给他们一个印象:女孩是我的情人。 我否认了,我说:“我不会现在与女子有那样关系的,功还没练到家呢,不能近女色。就是那种双方相认的姐弟关系。” 一个表舅说道:“不是你的女人啊?” “也不能这样说,只要我要,就是我的女人,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要了她。” “备选的啊!” “不,不能说是备选。” 我不再和他们讨论下去,反正说也说不清楚,多说了也显自己无耻。 这事李家人没有过问,干爷爷仅嘱咐我别被女人骗了,我回答:“我挺喜欢这位姐姐的,她很有才华,总在一起活动,也不知道会和她发生什么。”鬼心眼已经有了。 三哥说:“四仔,你情窦初开了啊。” “是么?”我不置可否,还有些满足地笑了。 带了一个比我大的女孩来港岛,看我对她的热情劲,这边的人觉得我有些“发傻”,也说年轻人总得过这一关,似是没有当回事,到是让他们有了打趣我的话题。另外,和我年龄相差不多的,不禁发现我和他们没有不同了,也是会追女孩的。 在他们聊起这样的话题时,我心说你们还没见到昕媛呢,如果知道,那才会是摔碎一地眼珠的。这样想是不是很无聊? 三哥要我带舫歌出来一起吃顿饭,让他鉴定鉴定,而我呢,似乎可以趁机显摆显摆。 我如约带舫歌到了三哥订的高档餐馆,餐馆的豪华装饰没有让舫歌惊奇,但里面就餐的客人,个个彬彬有礼,无论男女的风度翩翩、低声浅笑,那种似乎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和氛围留给她很深的印象,仿佛小说中的场面真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怕是此景此情一下又移出眼前。 到这样的场合来,舫歌也是精心地化了妆,看上去很美,只是服装显得不那么时尚,或许是品位欠了些,不过我并没什么感觉,就觉舫歌的青春靓丽超越了餐馆的那些女士。 三哥自然比我们先到一步,在给他们互相介绍时我自然说了三哥的名字,可我发现舫歌似是已有耳闻,知道他是何人了。不过,在我面前舫歌只是略有吃惊,便遮掩过去了。 可是三哥却说:“这位小姐,我记起来了,在广告片上看过你,还有你小弟。” 三哥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他指什么了,说道:“港岛这边这么快就看到了?” “原来真的!”三哥惊呼一声,“四仔!你可真让我惊艳。” “有那么夸张么?不就是跳个水么。”我比较不以为然。 “夸张?亚洲人玩悬崖跳水的有几个,你去试试!”三哥发现说错了话,他还是没能把我代入其中,舫歌听了抿嘴直笑。 看着对面漂亮的女孩笑他,他马上意识到刚才说的太矛盾了,马上改口“哦,你是试过的。” “可不是很惊人嘛!能那么清晰地看到你在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我是惊呆了。四仔你真敢玩命。当时我就对二哥说‘看这人的模样很像四仔呀’,果然是你,我的老弟。你哥我太自豪了。” “谁说不是,我们几个晨旭的女友都为他自豪,看他从近30米的高处没有任何保护跳下,让我们一心牵挂。” “你们?”三哥听后有所疑问了,对我说:“四仔有你的,这么小的年纪,拢了几个美女为你暖床。” 我赶忙摆手,“哪里,哪里,我们是一个演唱组合的。”于是向他介绍了“四季之花”这个声乐组合,还有里面我的其她几位姐姐。 三哥很是好奇我怎么在繁忙的上学中会有这么多的活动,问:“这些事你家里允许?” “或许内地与海外的情况不同,大家族里的人想当明星的不在少数。” 当着舫歌的面,三哥劝我少去参与,说:“到时你就会发现麻烦大了。” 三哥说是看看我的女性朋友,却来求证在日本悬崖跳水的究竟是不是我,还说介绍给我几个看到那个广告的羡慕悬崖跳水的粉丝一起聚一举。为了舫歌在港岛有内容,见识当地人的生活,我答应了。 “那你得给你的女友买些合适的衣服了。”临分手时,三哥交代了这么一句。 旁边舫歌姐听了有些脸红…… 唉,港岛富家公子说话就是随便。 |
第103章 船上的Party 与三哥分手后,我看了舫歌一眼,衣着打扮挺好呀,在这个餐厅里也是正常的服饰,很多女性不都是如此穿着么。 “噢,是这样!”我想起了第一在港岛参加Party的情景,三哥是要我为舫歌准备晚礼服。 我心里有数,只好打扮打扮舫歌了,便带她去了港岛最著名的商厦,在最好的晚礼服店中为舫歌选购。看着价签上那串串数字,服装昂贵得让舫歌咋舌。 我让舫歌不要计较价格,只挑让她看上去高贵典雅的,不失内地美女的风头。舫歌听了嫣然一笑,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刺激,美女的笑太有威力了。 然而,真的选购时,对那些能表现出什么高贵、什么典雅的款式,我一盖否定。试了几身,聪明的舫歌就发现了我言中的虚伪,可她很依着我的意思,略一思索,便知如何去做,接下来试的就是艳丽而性感的款式了,而我也多有评论,算是看上了眼。最后买下的是一件藕荷色的露肩晚礼服,裙摆就及膝盖,还有条高开叉,青春灵动的款式。 买了晚礼服,还要买成套的与晚礼服相称的内衣和高跟鞋,花去不少的时间,在临出商厦时我忽然想起还缺样女性必备的东西:首饰!又带了舫歌往回走,直奔首饰店。她并没有意外,作为一个女性,是不会忽视这么重要的装饰物的。舫歌准备在我办自己的事时,自己挑选一条时尚的项链。她从上海带来的那条,自觉匹配不上选购的晚礼服。 嗯,我就是为她买了一条碎钻的项链,顺便还买了些香水、化妆品。香水是舫歌挑的,味道淡雅,却是持久保持,很适合年轻的女性。因为她们本身体味就小,有的还有淡淡的女孩体香。 买的物品,除了项链,其它的我都没有自己携带,让商家送到酒店。舫歌疑惑地问:“晨旭,我们自己可以拿的。” “不,我们不能。在港岛不合规矩,要按照这里的生活方式。”我平静地说。 舫歌沉默了。我的做派完全颠覆了她对我的认识,而这些却是恰恰最能打动内地女性心触的。 其实我并没有以这样的方式,企图拿舫歌怎样,也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事与愿违。舫歌拉我回酒店等待那些货物,她一进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拥抱住我,热烈的亲吻,这段时间给她的刺激太强烈了,早已按捺不住献身于我的冲动。 我有些理解不了舫歌了,平时她是个冷静和理智的女孩,怎么一下变得如此热情了?这是我对她的定义呢?还是在自我欺人? 不过我的内心还是很满意的,在她的肩头轻轻爱抚着,让她安静下来,然后二人坐下,握着她的手,好好给她解释一遍,让她明了我的心意和心愿。 啊!“那么镇静的态度”的掩饰下,真实的心意,原来不是拒绝,而是“待收下”,让舫歌最初心里的那份难过或是失意,化为“阴转晴”,产生“原来是这样”的了然,不觉喜上眉梢。虽然心愿并未满足,却得到了一份“可接受”的承诺。 “原来你和怡娴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那你得和怡娴和睦相处。我是不能不要那个“家”的。” “你好残酷啊!” “我会对我的女人很好的。我是黄金家族的真正后裔,我有这个能力。” “你好man!” 这以后舫歌的心情总是美滋滋的…… 三哥专为我举办了一场粉丝见面Party,是在一条大游船上包了个大厅。不过那一天在邮轮上还有港岛澳门公子哥的另两个Party,后来都聚到一起了。 舫歌穿着晚礼服,裸着香肩登上游船,吸引了不少目光。这天她看上去格外的美,肌肤胜雪,衣衫俏艳,化妆恰到好处,胸上项链闪光,好一个灵动美艳的小佳人。深知我心的舫歌专门把自己打扮成具有精灵的风格,而非成熟的美艳。她还是大姑娘呢,怎么与成熟都交集不到一处。 二哥过来说:“四仔,怪不得你带她出来,给你挣面子啊!你个子不高,看上去也不酷,倒是讨女人喜欢。” 二哥知道有这个场合也过来为我站台了。我和舫歌一一与二哥、三哥还有他们的女友相见,自然舫歌仍是跟我称呼他们,表现得很是乖巧。 我们这个厅只有20来人,他们大都认识,有男有女,全是年轻人,说说笑笑,挺热烈的。三哥把他/她们一一介绍给我,对他们说:“这是我老弟。”不过,那些男孩匆匆与我打个招呼,目光就转到了我的身旁,赶快趁相互介绍的片刻,好好看上舫歌一眼。 舫歌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在演出时很多时候都要接受色-狼的视奸,面对港岛公子哥和大小姐的目光,并不怯场,从容自然,彬彬有礼,好听的声音,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姐,你好厉害。”我悄声对她说。 “当然。”她甩给了我一个媚眼。 “别在我跟前秀恩爱了,让我嫉妒啊!”注视我们的二哥过来打趣,此时到了派对开始的时间。 三哥并没告知是为什么开派对,所以客人们受邀都是为李家公子捧场。二哥吆喝一声,聚会开始,大家都围拢在他身边,可是这时三哥打开了投影,屏幕上播放了我那个悬崖跳水的动作,那些人都是看过的,也是很欣赏的,他们这些人喜好刺激,对这玩艺容易兴奋,这次再看仍有人很激动,叫了起来。 那个广告播放的时间并不长,然后一盏射灯照到了我的脸上,厅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刚刚播放的我跳前那份尊容兀自让那些粉丝惊叹。突然那张熟悉的脸,真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并被亮亮的光线照射得真真切切,立刻爆发出“他来了”的大叫。 灯光打开,人们围了过来,有人竟用日语叫那个日本名字。我条件反射地用日语回应:“别说日语,说英语。”惹得粉丝们大笑。第一次看到粉丝的热情,日本那些女孩不算,她们是有意组织的。可,可他/她们同样是请来的啊! 我赶快改口英语,叫他们别提那个日本名字。然后,嘀哩嘟噜一串英语问话朝我喷来。“你是英国人?”因为我口音是英国味的。 “不,不是,我是内地人。” “别纠缠他是什么人了,四仔你给我们说说悬崖跳水的具体情况吧。”三哥急切地想知道我是怎么玩上这个的。 讲这个让我轻松,我就用普通话和英语讲了起来,大多是英语,以后干脆就全是英语了,连比划带动作地讲了跳水和跳水的技术要领和一定坚守的起跳原则。听我说完,有人问:“在高崖上往下跳害怕么?” “怎么可能不怕,但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害怕也得跳啊!不瞒你们,在27米那个位置,最初要跳时,往下看吓得我出了一背冷汗。那里风很大的,别说出汗,光着身子还觉得凉呢。” “悬崖跳,最让你感到要命的是哪个步骤?” “入水!跳不对入水后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但跳对了入水还让人在水底难受得要命,出水后头昏昏的,眼睛似乎要涨爆,有个词叫什么?对,有那么一种再世为人的心里感受。” 一个女孩用粤语叹道:“吼惊唔!”那个心有余悸的模样吼吼(好好)玩唔。 有人问起拍摄现场的事,我说:“那两天,我把注意力全放在跳上面,对现场是怎样做的一点也记不得了,那个悬崖跳水一定得全神贯注,不可分心。” 我让舫歌将那两天现场是怎样拍摄的情况给他们煽乎了一遍,在舫歌的莺宛之音娓娓道来中,我也算是清楚了那五次跳水时广告公司的人是如何操作,其他的人又是如何紧张的情况。 我们的叙述,一再引起听众的惊叹,仿佛他们有无尽的问题要问,要我们解答。 此刻,派对进入了巅峰时刻,兴奋的青年人狂灌酒,把那股被刺激出的野性发泄。 听到我们这个厅老是发出感叹的叫声,邻厅里的人也探头进来,一看是李家二位公子的Party,也过来凑热闹。领头的是港岛郑家的大公子,与二哥等人握过手后,二哥向他介绍我说:“我家四仔。”让我叫了声“郑哥”。 他们得知是为悬崖跳水折腾,嚷着把那个广告又播放了一遍。看着屏幕上的场面刺激,和实跳那人交流就更刺激了。得知我跳过五次,这次有人问了,那五次完整的录像有么。我回答:“有,在沪上未带来。”就有人提议下次我到港岛把那些完整的录像带来,这些人再聚一次,搞个盛大的Party显示东方人的卓越能力。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在场人们的赞同,还要让二哥和郑家大公子组织个board,动用广告公司和艺人助演,搞它个轰轰烈烈,压压日本人的势头。而这点甚合我意。 派对在一大群人的醉醺醺中结束,当然也有跳舞的部分,舫歌被那些港岛公子哥拉着没完没了地跳了一圈,但她再也没和他人重复跳第二次,也不知这个小女子怎么分辨出来的。我也跳了,里面的女孩舞的能力有限,我便自己独舞,大跳了一回美国的Break dance,翻腾斤头劈叉,尽情折腾了一遍。 李家二位公子说:“四仔,今天你可让我们开了眼,你比我们纨绔多了。”三哥还硬拉了我跑去澳门在金沙赌场小赌怡情了一把。这个场合二哥也没落下,还有几位能够走到一起玩的公子、小姐同去。 这是我初历赌场,在里面我只看不出手,仔细观察,去听骰子在骰盅中翻动后落下的声音,到也让我听出些门道。舫歌拿着二哥给的筹码玩了几次,一玩就输便罢手了。要不舫歌想见识,我是不会去的,这有悖老爷爷的嘱咐。 |
第104章 送舫歌回家 那天晚上和郑家公子过来的人里有姨姥姥的小儿子,我的表舅,看到那段广告和我的介绍,知道我在日本玩了回大胆的悬崖跳水,自然和太姥爷他们说了。送完舫歌回到家,招来老人家的一阵数落,说我是干大事的人,不可把心思放在游戏上面。 悬崖跳水在他们老人眼里就是个不上台面的“游戏”,那我能说什么,看着太姥爷和舅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只好解释:“太姥爷,我这次悬崖跳水,可不是游戏啊。我是以自我挑战的态度做这件事的。您想想虽说现在是和平环境,可以后谁知道有什么大风大浪需要面对。读了书,让我有种应该‘磨砺’自己的意识和要求,才去做的。真的不对么?”我向他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句话让我把老人家的不满稍稍打消。 可同我一辈的,知道此事后,却都欢呼跳跃,备感荣光,说出去是自己的表哥耶,尤其是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自豪地和自己闺蜜绘声绘色地讲述她的表哥如何勇敢,敢在日本的近30米的悬崖上毫无保护地做着漂亮的跳水动作扎到海里,而这世界上只有几十人能做出来,引得一帮小丫头找来日本的广告一睹为快。 那些也是色丫头,看的不是悬崖跳水,是我那身标准的肌肉,一个混血的女孩对我的小表妹说:“你表哥年龄不大啊?肌肉长得好漂亮!真想摸摸。心儿,把你表哥介绍给我们认识下,奉献给我们嘛。” “你们不成啦,我表哥可是有四个大美女的,还带到港岛一个呢。你看,就是这个。”停下广告中在汤池中的镜头,手指指了指舫歌露出的正面像。 “好漂亮的内地妹,年龄大了吧?” “你和她比,你还是有实力的嘛,可以试试。”小表妹意思是混血女孩发育得也够尺寸。“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去和Amy竞争。”心儿又补了句。 “你表哥和Amy认识?” “忘了前年圣诞节Amy上报纸的事了?” “啊~Amy是你表哥从马上抱过去的?” “Definite!” 我在港岛女孩的心目中好感度“蹭蹭”地见长…… 我要回去上课了,舫歌的港岛之行也随之结束,又和我一起搭机回沪上。 我去酒店接她,见她不舍地离开那个套间,拉着我的手说:“什么时候我们再来?” “有事就来呗。” “你说的轻巧,申请入境好麻烦的。” “那就不找麻烦呗,先让自己成功了,别人请你来,你还要考虑考虑呢。” “小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舫歌给了我个白眼,风情万种的白眼,然后又喃喃地说:“那就先让我成功吧。”边说边深情地凝视我。 离开港岛时,舫歌像是受到了洗礼,容光焕发,一身时尚,恁地像是个“新人”。坐在车后座去机场的时候,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我的身边。飞机上,她一直握着我的手,有时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有时用自己的细手慢慢抚摸,要把她的温柔揉进我的身体。多像个新婚妻子啊!或许只是我的得意吧。 飞机在沪上机场降落,舫歌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心中翻动着:“又要回到真实的生活中了,在港岛的那种梦幻和奢华的精彩场面不再。” 这趟旅行,她的有心求之、有意同伴、有情归来,已然满足。有遗憾的,或许就是那不可知的结局。 看着她那份依恋和不放心,当着机舱里的乘客,我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面颊。这个当众的吻,让她羞红了脸,轻轻推了我一下,表示自己的害羞,可没有推开我,便随我把这个吻亲完。有人说一吻情深,而我这叫“一吻安心”。有句歌词“轻轻地一个吻,叫我思念到如今。”当时这个“吻”还不是让舫歌这样,只是让她放弃了挣扎、抛开了犹豫、舍掉了不安。 女孩子嘛,初恋大概都是如此,忐忑,不安,而我好心地不想让她受伤,也不愿她因为内心的负担而影响自己的事业。我那时没有想过自己如何帮助她发展自己的事业,“没有”,确实是自己的不成熟。 我拉了她的行李,她挽了我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走出机场,搭了出租车来到她家住的小区。舫歌家住在音乐学院的家属宿舍,三层的一个三居室的单元房,在沪属于居住条件宽敞的。 我原本没有到她家的打算,可舫歌真的舍不得我就此离开她的身边,就拉我去她家,在楼下舫歌指着大行李箱,“亲爱的,你看我能搬上去么?” 这情形只有跟着舫歌上楼了。 在楼道,舫歌说了一句话:“小弟,你是我第一个带进家的男人。”这话份量够重,出乎我的意料。 我是舫歌的初恋,真的很荣幸。 秦舫歌,一个大四的女生,还是高才生一类,即使不是头名校花,也算是校花之列。尤其组织了“四季之花”组合,更是名声远播,让师生好评。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对自己的男友有很高标准和要求,她追求的爱情和她要的男人,不仅有爱,还要有事业,有才华,有爱好;甚至要有钱和与钱相当的社会地位。从中学到大学,那么多的男子,其中不乏优秀的、有才华的,向她求爱,求之不得。 然而,与她的以往恰恰相反,一年多的接触、一起活动、一起折腾,一个比她小四岁的男高中生钻进了她的心里,而这个小男人还是自己好友的同舍男! 是我比同龄人的成熟、坚定感染了她,是我表现出的天才能力栓住了她,是我对人的宽厚与照顾感动到了她,还有就是负责任,敢承担,不惧任何艰难风险,也能够克服任何艰难危险,这些并不是男人就能做到的,而是为数不多的男人才能做到。这种男人可遇不可求,被她遇到、认识到,还是那么深地钻进了自己的心里。 我随着舫歌,爬上了三楼,她先敲了敲门,停了会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妇人,长着漂亮美艳的脸,有鼓翘和顺溜兼具的身材,出现在门口,看到是舫歌,稍有埋怨地说:“你自己开门不行,动静弄得这么大。” “妈,”舫歌亲热地叫了声,“有客人。” “谁呀?”舫歌母亲的声音很好听。 “我的弟弟。” “伯母好!”我走到门口和舫歌的母亲打了招呼。 “小伙子,欢迎你来我家。”见我是那么的年轻,秦母热情客气地邀我进屋。 我们都进到了房间里面。舫歌的父亲,那位声乐教授,已经起身迎接我们。他温和地对我打了招呼,我问了声:“伯父好!” 舫歌的父母对女儿安然回家,算是放心了,不然每天都要担心。那时港岛还没回归祖国,一旦在那里出事,叫天都叫不赢。看到舫歌美滋滋的,她的父母也跟着高兴,说说笑笑地坐下了。 舫歌向她的父母介绍,这次在港岛就是和我一起活动的,我给了她很多照顾,也给她安排了很多节目,是旅游所接触不到的。 “你个大人让半大小子照顾,你可真有出息。”钢琴家快人快语。 “不是,晨旭在港岛有亲戚,挺厉害的呢。”舫歌撒娇似地回应自己的母亲。 她的母亲转过头对我说:“你去港岛是探亲?” “我每逢假期都去港岛的,那里很熟,其实没什么,有舫歌姐陪我,玩得挺开心的。”我是如此回答。 “妈,晨旭是用港岛护照进出境,比咱们方便。”舫歌极力地对她父母泄我的底。 “小伙子,你是港岛居民?”秦父问。 “不是,我是内蒙来的乡下小子,只是港岛有我的太姥爷,他刚解放时去的那边。我才知道有这个长辈两年。” 听我说自己是从内蒙到沪上的,她的母亲有些担心了,“你们之前怎么认识的?”让自己女儿带回家的男子,即使年龄小,也让舫歌的母亲高度重视。 “妈,晨旭是我们‘四季之花’组合中的那个男生,爸爸知道的。” 秦家知道“四季之花”组合里有个既当吉他手,又做男声部和声的男孩,秦母却是头一次见到我。 “你们让这么小的男生参加你们的组合,不会耽误他的学业吧?” “晨旭年龄小,本事不小,和我们在一起一点也没影响他的学习,他还参加了区里的数学竞赛,他还参加过新春音乐会,他大提琴拉得可好了。” 秦父看出些名堂,不让舫歌再暴露什么了,直接找到我的头上。 按理说,这时我该告辞,离开她家,可却在她父母面前唱起歌来,是越陷越深…… |
第105章 试音 秦教授有他的想法,自己的女儿领个男孩来,不管是有意还是凑巧,他都要考较下,看看他是否有资格和自己的女儿交往。他以前在指导舫歌她们时见过我,没有和我说过话,但这一次他放下了架子,张罗起来,“周玫,你来弹琴,晨旭你试试音。” “试音?”我不是不知道什么是试音,但秦伯父让我试音倒是出乎意外。 秦母打开了钢琴,问我:“你试唱哪首?” 经过和“四季之花”训练,我已知道不少乐理方面的事了,试唱就得找那种音域丰富、适合自己声线的歌曲,我自以为自己的音域和声线是那种颇为宽广的类型,所以选择了《草原的月亮》。 这首歌为三段体结构曲式。前奏七个小节恢宏大气旋律深情,能让歌者快速进入情绪。接下去,是使气氛进入抒情的A段;B乐段是a乐句的模进旋律,稍带起伏,引人入盛;C乐段采用级进的旋律发展手法,旋律跳进级进相结合,乐句恢宏大气,曲调昂扬,和声走向为“C-F-G”,以和弦结尾,具有极强的推动力,把乐曲的情绪推向高潮。 C乐段是本首歌曲情绪最高点,全段分三个乐句,三个乐句都是弱起,用意明显,就是强调情绪的高涨,伴奏也是采用的恢弘的弦乐,节奏型式采用的是一长一短交替交织的组合,这样运用有一种跌宕起伏的感觉,将情绪一波一波向上推。整首歌曲在恢弘的弦乐声中结束,情绪高涨久久不绝。 这首歌一直以来就是男声试音歌曲。 秦母带着微笑,双手轻快地在琴键上跳动,一串串音符就在她的指尖流淌出来,我跟着歌曲的旋律张嘴放喉唱出。 正唱着,秦教授和舫歌一起略为皱了下眉,我的一个唱音稍有偏差,比钢琴弹出来的稍微高了一些。这一点偏差并不明显,没经过专门练耳训练的人不容易分辨出来。他们父女两人都不是很在意,没经过专门的音乐训练,唱起歌来有所偏差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并不单止晨旭一个。 唱到高亢处,壮美的歌词化成响遏行云般的歌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犹如天际之流云,草原之狂风,唱腔圆润,音调昂扬,声情并茂,人歌合一。 秦父清淡的脸容上掠过惊艳之色,他注意到了我的嗓音,也发现我对歌曲的演绎中规中矩,但唱法饱含了激情与气势。这一首《草原的月亮》唱毕,这个学生表现出心里的情绪与歌曲本身的意境全然交融在一起,立刻就让听的人感受到那种仿若天成的大气和细腻,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也随之而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里。 最令秦父、秦母满意的是我的声线音色出乎他们的意料,很令人心动,和所有第一次听我歌唱的人一样,油然而生一种欣赏。他们一辈子听过的歌声不知凡几,也曾有许许多多的歌手在教授面前歌唱,见过的有天份的人也多了去了,而自己女儿带回的小伙子却让秦父一下有了感觉。 如果把我收到门下,秦父还要进一步了解,他向女钢琴师做了个手势,看到这个手势秦母又从头开始弹起了前奏,说道:“再唱一次啊,注意听着琴声,提高音调。” 我爽快地点了点头,再唱一次就唱一次吧。不用钢琴家的提醒,也听出这次的音调明显地高了。 舫歌静静站在一旁,听得出此时的曲子提高了一个八度,知道父亲是要测试情郎的音域宽窄程度。她不禁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脸又朝向我,脸上浮起一些期待的神色。 现在升高了八度,最高音达到了d2,这个音已经进入了男高音的领域,不过一般而言,女声放开的话大部分都可以唱出,我跟着钢琴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到也唱了下来。 但一曲完毕之后,秦父秦母更是兴趣大增,毫不停留地弹起了第三遍,同样再次把音高提升了八度。这一次,最高音变成了d3,在声乐上也称为hi,比它低一度的c3,便是声乐上鼎鼎有名的hi,是钢琴上由右往左数第二十二个白键,像世界著名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帕瓦罗蒂就号称“hi之王”。 这个音是一块试金石,也是一道分水岭,无论男女,能用真声唱上去的不多,自此之后,也正式进入到女高音的范畴。而且这首歌中几个hi和更高一度的hi音是连成一串的,单独唱一个容易,连续唱多个对嗓子的要求非常高。“晨旭可以唱到吗?”舫歌的呼吸不自觉地微微屏息,等待着答案揭晓的时刻。 头一次这样玩,我自己反而没有一点觉悟,秦母一再重复提高音调弹奏,我只是想把音唱好,却全然不知自己将要挑战的是女声的真声极限。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飙高音吗。 听了这遍极高的调门,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运功。我并没有立刻去唱,待秦母停下弹奏,我说我要听一遍高音高到的程度。秦母秦父松了口气,小伙子没有打退堂鼓,而是做些准备,这种态度让他们满意。 我仔细听完一遍,然后随着饱满的琴音,再次开口唱出来。高音依然保留了原本纯净亮美的特质,却增添了几分蓬勃喷发的气势,仿佛唱出的音能飙上云端,极具穿透力,令听的人如有劲风刮起,恍惚间如看到大鹏在搏风穿云,一飞冲天。 这时秦家三人都是眼放异彩,舫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赞赏。 秦父看女儿带回家的第一个男生,对她那种撒娇的语态,立刻有了戒心。秦家是音乐家庭,不能进来个不说对音乐无知,即使差一点不如女儿也是不行的。不料一试,却发现了个好苗子,心中甚乐,能培养成一个出色的弟子也就满足了。 现在前面这个半大小子既有宽广的音域,又具备了唱好唱美的天生基础,简直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加以得当的培养,即可放射出璀璨的光华。到了秦教授这个时候是多么需要一个好的弟子在歌坛闯出名声,所以当他发现了我,就想笼在自己门下。 秦父呵呵笑道:“晨旭啊,想跟伯父学声乐吗?” “啊?学声乐?” 秦父说的突然,让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到一旁舫歌殷切的眼神,肯定得答应啊! “那,那就试试?”我对舫歌的父亲不大自信地答应道。 “好,你是高考生,是吧?” “伯父,我是。” “考试重要,但你也得每个星期来我家跟我学一次,先把发声打个基础,然后根据你学的情况再定今后的发展。”秦父定下了基本安排。 “晨旭啊,恭喜你了,成为你秦伯父的亲传弟子,以后就把舫歌的家当成你自己的家,反正你的父母也不在沪上,有事就找我们吧。”秦母热情地对我说,让我很舒心。 “伯母,谢谢您。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的。您有什么事需要弟子做的,千万也别客气。” “妈、爸,晨旭已经是您们的弟子,你们就把他放了吧,先让他回家,以后有时间、有机会再多聊。” 舫歌把我送下了楼,送到了大路边。离开了她家,她就笑眯眯的,拉着我的手摇啊摇,“我真高兴,你能进我家了;也真高兴,你是我的师弟了。” 我指着舫歌的鼻子,吐出:“鬼灵精!”这是江浙一带管鬼怪精灵的女孩子的称呼,舫歌受之无愧。 舫歌回去,她的父母仔细盘问了她。她毫不隐瞒地讲述了这次到港岛的种种经历,绘声绘色地描绘了我带她购物、参加Party的那些有趣的故事。拉着她母亲看在港岛买的晚礼服,还有那条碎钻项链,还穿出来给她父亲看。 她还给她的父母介绍了一年来和我在一起的种种过往,无一不是表露了她的内心诉求。她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沦陷了。 可是秦父秦母不无担心地问她:“他那么小,你们会有可能么?” “只要他在沪上上学,我觉得可能很大。晨旭是重感情的男子,很重承诺的,只要他答应的,就绝对会努力去做。” 教授就是教授,秦父给舫歌泼了凉水,“教他唱歌是我的意愿,和你与他交朋友无关,以后晨旭当不了你的丈夫,只要你别在家里给他气受就好。” “爸,你说什么呐,这么难听,和我丈夫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我突然成了舫歌父亲的弟子,让怡娴十分纳闷,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春节我帮舫歌姐搬了一个箱子到她家,没说几句话,秦教授就让我试唱给他听,是秦老师的妻子弹的钢琴,唱完秦教授就要我跟他学声乐,你说我怎么能拒绝呢。” 怡娴很通情达理,一听我把当时的情况讲给她,也觉得在不影响我准备高考的前提下,学学声乐,以后还能帮助她们的音乐组合,这比跟娜娜学拉大提琴要好。因为,怡娴看过娜娜痤疮严重时的脸,甚是不舒服,连带娜娜拉我学大提琴也是排斥的。 |
第106章 新的学期 春节过去,高三年级就算进入了中学阶段最后一个学期,面临准备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 初八,去学校上课,同学们特没精神,都是疯玩了七天,三五一伙交流着干了什么,直到上课。学校很快发现了毕业班的状况,利用下午下课后的时间开起了动员会,做学生们的思想工作,赶快让学生恢复发愤的状态。 让我说是学校太神经过敏了,可是用老师的说法:“神经过敏怎么了,不放松,抓苗头,扼滑坡于萌芽,绝对是老师该做的。”老师的用心当然是为了我们好,可老师的弦绷得这样紧,多辛苦啊! 我有几分佩服老师了,就在老师前多装装样子,让老师满意,对我看管得少些;还在班中多次表达:“大家多在学习上用心,让老师宽心。” “这话也该是你说的?你最让老师操心了。”同学有些嗤之以鼻。 “我不也是为了让大家得到实际的轻松!”我感到委屈地说。 “谁信啊!”嘚,结果是这个!我不说话好了。 不过,我并没当个特别大的事,我的宗旨就是按部就班地准备高考即可,甚至与几女的关系一时也没过于疏忽。我搞得有些过分喔,过了两年很是后悔。 与舫歌,回到沪上来往密切了,是因为她陷进初恋,一种浓烈的初恋,与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难过。准备高考嘛,我上课和复习的时间紧,她仍打着我去上声乐课的幌子,拉我在放学后出去约会。她又喜欢情调,二人用个烛光晚餐,或是酒吧小坐,舫歌喜欢那里的气氛,让我为她调杯自己喜欢口味的鸡尾酒,感受二人一起的甜蜜。和她在一起后,有那么一个月,经常做一些如大学生们的那种偷摸恋爱的约会,钟点房啊,小树林啊,公园密处啊,只要能够在一起亲密,尽情拥吻、爱抚、说说私密的话就好,再讲讲练声学唱的心得。 尽管是浅浅的交往,但那份恋爱的愉悦犹如魔力,让舫歌写出了《春天》这首优秀的作品。 “嫩绿,鹅黄,花蕊妍,春天的姑娘穿上缤纷的裙装; 细雨,清风,百灵鸣,春天的姑娘最是娇美与轻灵; …… 其曲调节奏明快、轻灵、上口,有如天作。四女唱出,像刮起了一场清爽的风。作为应季、应景的作品,“四季之花”甫一演唱,就获得了青年人的喜爱,广播歌曲“爬行榜”连续两周位列榜首。 我是这首歌的第一个旁听者、学唱者,也是歌曲创作的目击者、见证者。“四季之花”还未公开演唱,我就在班里哼唱了。班里同学没有听过这种旋律,问我“谁的歌,这么好听!”也有同学说“你一唱出那个曲调,我涨涨的大脑就清醒了,这歌还有提神作用呢。” 抽出时间,和秦教授学了两次声乐,我唱歌的技巧就有明显进步,以前舫歌也教过我,但真不如教授指点得到位。教授就是教授,不服不行,我由衷地对导师说:“听秦教授的讲课,就是比听秦老师的讲课清楚、受用。”一记马屁,哄得二位艺术家开心地乐了。 舫歌的说法是“老师领进门,修行靠教授。”一点也没有对我说的话嫉妒,因为同样她也是自己父亲的首席大弟子,是在父亲兼导师的哺育下成长起来的,经历过我要经历的过程。 秦夫人听了我们的笑谈,坐到了钢琴凳上,叮叮咚咚地弹起来,一听曲调是催我用功的,我赶快站起来跟着琴声用心、用力地飙唱。一曲唱罢,周大钢琴家吐了一句:“孺子可教也!”我也会意地说:“是您伴琴的功劳。”装模作样地给她鞠了一躬,引得半老徐娘脸放璀璨,仿佛一朵牡丹盛开状。 秦家一时其乐融融,舫歌见到这样的家庭气氛,感慨地说:“‘我们’一家人就此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多好。” 秦教授一语双关地说:“晨旭啊,你可要努力了,不要辜负把你领进‘门’的人啊。” “导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在您的门下发光出彩的。” 秦夫人听了我的话,吐出几个字:“这个傻小子。” 舫歌憋不住,笑了出来。 怡娴似有感觉,只是侧面地规劝我:“都快高考了,你得收心了。”像个妻子的口吻。我回答她:“让娘子牵挂了,小生懂得娘子的用心。” 其实我俩一起生活,依旧照常,没有波澜不兴,也没有惊涛骇浪,温润如初,就是小两口的酿蜜般的生活度日。 “酿蜜”是我为与怡娴共度时光的定义,她是很受用的。 暑假中,一阵炸雷,把怡娴吓到我的床上,紧抱住我,不住地颤抖。她让我住进自己的二居室,就是自己单住害怕,其实她貌似什么都不憷,实则胆小。那一晚后,她就不作姐姐了,要当我的女友,同居女友,温柔如妻。想不到,享受起来,暖入我心。二人的那种密切,与舫歌的不大一样,不是在意形式,却很充分地密切,说不好,至今仍感动在准备高考的那段时间,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她和舫歌不一样,她是大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还有自己的课要上,设计要搞,“四季之花”的商演要参加,甚至雨然还粘着她,也分不出多少精力干涉我,只得随我去了。 怡娴很贤惠,怕影响我学习,一般不来打扰我,也很少黏我,这是我欣赏她的地方,觉得她懂事,知我,让我对她尊重。 而且,她为长远计,为了自己的容颜,生活可有规律了。于是,我对她说:“爱惜自己,才是对我的负责。” “你什么逻辑?” “你总是漂漂亮亮的,我就总会开开心心的;你总像个姑娘,我就总是个小伙。”我俏皮地回答。 “德性!”怡娴一哂。 “女为悦己者容嘛,还是你说的呢。”我不依不饶地说。 “那男孩该不该多做些美容的饭菜呢?” 有令就行,是我的习惯,我立刻跑进厨房掌起勺来。 生活嘛,不就是这样? 娜娜,虽然她和舫歌一样处在毕业实习期很忙,到处演出不断,也要把琴艺不断提升,才能找到一个高等级的交响乐团,可她一如寄往,按时来为我和妹妹上课。她的导师刘美娟教授让杜姐姐带话,希望我一心学拉大提琴,在爱好音乐的路上走得更远。 在姥姥家里,我和妹妹用功地和她学琴,受她的音乐教导的熏陶;而妹妹记住娜娜对她说的:“会拉大提琴的女孩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大气!”努力地掌握大提琴的各种技艺。确实,拉小提琴的女孩灵动,拉大提琴的女孩便有与那个“大”相一致的气质和架势,落落大方,曲曲高昂,她神气地说:“我现在很自信!”我说她是自视越来越好。 娜娜在姥姥家里,我们见面,可当着妹妹,只能是眉目传情,别有一番滋味。她和我们在一起很坦然,也很舒服,让我和她分享着在学校生活的最后单纯的时光,陶冶在音乐的殿堂,欣赏那份绚丽多彩。音乐承载着她的欢乐、兴趣、梦想、野心,但也让她不得不直面人生的无奈和荒诞,曾经梦想几乎失落和瓦解,那时只有音乐和沉浸在拉大提琴的用心中是她逃避现实的去处,在那噩梦般的一切过去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向音乐女神发起冲击。 今后她会走上社会,而社会开始变得复杂、黑暗、肮脏了,再也不会有我们之间的那份单纯的爱恋与毫无保留地付出。就此,我也为娜娜忧心。 可是我一个高中学生,又能怎样? 而我也知道了,娜娜大学毕业要去京城发展,那时有个词叫“北漂”;我也有个愿望想去首都读大学,能考上协和医科大学最好,实际是奔着北医的。 娜娜很满意我的求学计划,一时心就定了。 昕媛呢?她不会放弃我,也不会缠着我。开春了,她有大量的工作要忙,一时见我的时间不多。可在约好的时间,她轻易不改,坚持着与我的约会,说幽会也罢。 我都有了三个好姐姐了,也能在她们身上享受到只有我一人才能享受到的爱的接触和那各种对于爱的态度与付出,享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心静之时,我会扪心自问:“为什么还痴迷于与昕媛的无法公开与可发展的恋情呢?”妈的,就是一想起……算了,还是不说了吧,都是自己的意识有问题,问题在于自己的无耻,我有些恨自己了。 有人会骂我,“你太浪了!”我会接着说:“骂的对!” 独自冷静下来,我也会思考:新的学期,学到了什么呢?大概是多角恋爱。离高考的日子不远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自己也明白不可继续下去,于是自我约束地给自己下达了指令:“尽量控制,把与她们的见面次数减少到最小。”好在姐姐们远比我大,没为此发小脾气。 |
第107章 秦舫歌 与舫歌在一起时,谈及她毕业后的打算,她幽幽地说:“你太小了,我只有先留校找份老师的工作,积蓄人脉,积蓄财力,条件成熟时办个艺术公司。你可得快快长大,帮一帮你这个‘小老婆’。” “什么小老婆,说得难听!”我提出了异议。 “好好,不是小老婆,是等候的未婚妻。” “什么叫‘等候’的未婚妻?” “就是先让一个排在前头的未婚妻与你结婚,阿拉再等着下一次啦。” “心里难过么?” “用说么!”话音里透出无限的哀怨。 “是啊,现在我还想不好,等我想个好办法吧,别让你有怨气,影响了你的美貌。” “你现在18岁,等你够法定年龄,还得四年呢,到时我都26岁了,你不要我了,我便是剩女。” “不会的,我岂能让你空旷到哪么晚?” 听我这样说,舫歌露出了笑容。看到她的可爱模样,我又说:“我会尽力帮你实现你的理想的,相信我。”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随意就做出承诺,好笑死了。 我这样说,让舫歌心里极为舒畅…… 然后,她抱住我,赖在我的身上,仿佛要融进来。女孩大了,心有所属,就不那么在乎是不是加入自己的身体投入恋爱,反而更愿意得到异性的抚爱,享受那份来自身体亲密接触中的甜蜜和快乐。 我提议:“我们去找个情调好的西餐馆,享用烛光晚餐吧。” “好啊!”她巴不得呢! 舫歌觉得穿得如此简单,有负那样的场合,拉我回家换装,我让她自己回家,一会我去接她。分手后,我赶快回去开那辆富康轿车,这还是我第一次用在与女友的活动上。 车开到了舫歌楼下,我上到她家,敲了门,舫歌便出来了,并没让我进屋,家里这时正没人呢,怕是父母回来,一时脱不开身了。 舫歌穿的是那次在游船上的晚礼服,化了淡妆,戴了首饰,像个年轻的名媛。我们一起走下楼,在楼道里她埋怨我那么长时间怎么不换身礼服,我听后笑了笑,说:“来不及啊。” 到了楼下,我把她引到轿车边,打开车门做了个绅士的动作,让她上车。这时正是下班的时间,有她的邻居看见了这一幕,后来和周大钢琴师学说了一遍:“你的女儿穿得好漂亮的哟,去参加什么活动哦?” 周师母想了想,“那天好像她是和男朋友去吃饭。” “哟,吃个饭还要穿那么漂亮的么?” “那是她男朋友在港岛为一个船上的活动给她买的,回沪上都没机会再穿。可不一起吃西餐,她偏要穿去,把自己弄得高贵些喽。” 舫歌坐到车上,问:“你这车哪来的,挺新的哦。” 我没敢说是我的,“借的,而且好借,你要是有车本了,可以开这辆车玩。所以,一毕业就去学驾照吧。” “说定了?” “当然,而且你以后事业发展了总得有辆车吧。” “沪上的牌子可是要拍卖的喔。” “那时还在乎么?”我没说现在我就不在乎了,因为有了这辆车,在现阶段足够了。 “暑假,你可多开车带我出去练练。”“对了,你有车本么?” 这个问题我当然是不会回答的。 舫歌很享受能够开着车去吃饭,可不是么,在沪上,有车是泡妞的利器。我那个表弟就是靠了这辆车和吉他,在高中便交了女朋友,拉了她和她的闺蜜跑到很远的地方玩去,回来时被查无照驾驶,还得大舅来平。好在大舅已经有些级别了,这事难不到他,但气得大舅对这辆车好生不满,可他不说自己大多数时间开的也是这辆富康。 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即使减少与女友们的约会,仍得陪陪舫歌,我出去大多是和她做这做那,满足小女子初恋的那份热络和缠着恋人不放。和怡娴比,她就是小女儿的心态。 舫歌要我陪她,看电影,听音乐会,去酒吧,吃饭,逛街,男女孩约会该干的都做过了,这个周末干什么呢?我让她随我而行,该她陪我了。只要和我在一起,这个到无所谓了。于是,我带她到城隍庙的地摊上去踅摸踅摸,或许有些够不上古董的物件也可买呢。 她没有这个爱好,可是愿意让我拉着手,在我身边填充心中的空虚。我们俩悠然地手拉手在市场里逛着,便逛的邮币市场。我怕舫歌无趣,边走边给她聊着淘宝和集邮币的种种门道和乐趣,还现场教学,停在摊前用实物讲解。 她听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我看就是你买对了,邮票升值了才有乐趣。否则,你买一堆邮票又不用,算是什么?” “呃~”我白费了半天口舌。 一哥们股市被套,而此时还不到8月大涨的时候,正是难熬的黎明前的黑暗。为救深套的股票,须从低位补仓,他不惜拿出一版“庚申猴”80张叫卖,以获得资金入市。那一天,邮币市出的摊挺多,来往的爱好集邮的人也多,但大手笔的卖出买进不多。所以,他说一版要18000元,当时应者很少。因为价格是刚爆炒上去的,有经验者大多逢价格下跌时买入,此时在他们心目中非买入时机。 当我们逛到了他们这些人身边,看到猴票,让我心中一喜,这个可太有名了,而且是整版的,稀罕呀! 第一版猴票,又称庚申猴,或称金猴,是邮电部1980年(庚申年)2月15日发行的第一套生肖邮票的首张。猴票背景为红色,原图是由著名画家黄永玉绘制的金丝猴,后由邮票总设计师邵柏林设计,姜伟杰雕刻制版,采用影写版与雕刻版混合套印方式印刷。发行时这张猴票的面值仅为8分。 由于是第一枚生肖邮票,图像美观,印刷精致,别开生面,所以猴票在邮票市场价格上升很快,尤其四方联和整版邮票的价格要更高,在九一年时一度达到240元。第一枚猴票成为中国集邮的标志性藏品,可谓人见人爱,都想拥有。 集邮所蕴涵的经济意义愈发显露,这枚猴票随之紧俏起来,平时并不常见成版的有售。我没有集邮的爱好,可这张猴票影响太大,那些有关的故事也传入了我的耳朵,所以我也被首张猴票的价格暴涨所吸引,难免不为之心动。 我停住脚仔细看了这版邮票,没看出毛病,旁边人也说是真的,可买这样的东西收藏怎能听旁人的呢!我拉卖主去了邮商处鉴定,专业人员确认是真品。啊,在确认无疑时,一下让我冲动了,我对那个小伙子说:“我要了。”卖主听后,又表现出了犹豫,我没让他提价,就按他刚说的价格,到了银行给他取出了18000元。 货迄两清,分道扬镳,可有一会时间我拿着那版猴票,自己不住地说:“会不会赔了?是不是冒失了?”心中那份忐忑,折磨死我了。 舫歌看我的样子有话说了:“这是你的乐趣?买前得意,以为遇到机会;买后忧心,怕被套住赔钱。你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夏虫不可语冰。”面对舫歌的嘲讽,我用这个词抵挡。 “那你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舫歌也是伶牙俐齿,毫不相让。 舫歌的话刺激了我,抛弃了心中忐忑,信心无比地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舫歌不哂地一笑。 我完全是被追捧猴票的气氛给裹挟进去的。 回到家,我仔细地把邮票收好,好长时间都没再动过,可是后来巨额升值,又把我惊呆了,这时我已无法再和舫歌一较高下。 这是最偶然的一次带来暴富的投资。 我并没有因为买了首张猴票而再发展兴趣购进更多的邮票,那些名邮品碰到了或许会不惜代价地买下,可那些名贵邮品又怎么会是我这个高中生能常遇到的呢?碰到这版首猴票纯属偶然,我当时因那种追捧“首猴”的气氛才稀里糊涂买下的。 所谓“炒”,是个热度的问题。我把茶送到港岛,也在那里热了起来,有茶的钱家、李家和小舅妈家,成了他们以茶彰显的场所。 这不一年一度的采茶季又到了,而每到采茶季节姥爷要、太姥爷催、太爷爷念叨,就连姥姥、奶奶、妈妈、舅妈们也张嘴要我多炒些女儿茶,让她们美容养颜。 这时学校管的严,不让请假,是港岛那边打个电话,学校才同意给假。太姥爷他们用的什么理由,没告诉我,只要放我离校就行。我匆匆进山,连一分钟都没耽误,边采茶边复习,没敢在深山再做其它的习惯了的事。 从“明前”到“明后”,我整整在山上4天,蛮紧张的。这次便不大讲究了,所以收获也大,“野茶”和女儿茶我足足弄了4公斤。 尽管每年只炒一次茶,可在野茶炒制的工艺上已不是初手,在炒制出的茶其色香形如何能做得更好,我摸索出了一些规律,不是小孩子时的单纯听老爷爷说的去做,也研究研究窍门什么的。这制茶技艺上的进步与熟练,让成茶品质高且稳定,制作效率也高了不少。咱物理、化学也不是白学的,被我用到了生产实际上了,我心独乐。 可下一次采茶,就得三年之后了!其间发生的事,才是我要向读者讲述的“主旋律”。 |
第108章 一次编程实践 最后一个学期了,我还坚持学习编程。 编程,很多知识和技巧,是不能自学的,需要听老师讲解和跟着高手做。兴趣班的老师水平也很有限,便鼓励我们去附近的大学旁听编程课。 怡娴是交大的学生,被我求了半天,在我做出不耽误高考的保证后,找来几个年级编程课的课表,供我们选课。 我们兴趣班的几个男女同学一起结帮去上课,好在人家是大课,在阶梯教室上理论课,显不出我们。 但是我们并不是编程上的绝对小白,一年级的课上起来就有些无味了,那些内容高中的老师讲过不少,剩下的自己找大学生答疑也能对付,所以我们跳去上二年级的课。 那个老师很厉害,我们去的第一次就让他发现了。为让我们露出马脚,竟在课上要我们中间女同学回答他的问题:“你们已经到大二了,说说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有前途的程序员?” 我听了这个问题,立刻头都大了,“我只学如何编程,咋知道如何成为一个程序员,得有人聘吧?”心里想的是这个答案。 可是,我们的同学,还是个女同学,戈丽诗,听这个名字人就有内含,站起身用清楚的语言,不带沪上的口音回答:“她得掌握一门编程语言+数据结构+算法,还得有充分的实践,这些在大学都需打好基本功。” 她的回答让那位年近40岁的老师愣住了,教室安静了约莫半分钟,他才干脆地说:“这位女同学回答得好!”然后,他对戈同学说:“你看着不像大学生嘛,回答问题把普通话说成这样清楚也不错,后生可畏。请坐吧。”这个评价也是神了,竟用把普通话说好当作不像大学生的理由!这点大概我理解错了,戈同学为了装得像大学生,才用普通话回答老师的提问。 我们的女同学用出色的回答为我们赢得旁听的机会,这个同学比我小一岁呢,实在是厉害,重点中学真的藏龙卧虎,我又见识一位,嗯,还是女同学,汗颜啊! 她说的什么编程语言、数据结构、算法我都明白,可为什么要强调实践呢?这个让我有些不解,回去的路上我向她提问:“为什么你强调实践是一个成功的程序员的基本素质?” “编程就是一种实际的工作,你不去编程哪里能够成功呢?”她又反问过来。 妹的,理确实是这个理,可跟成功有啥必然联系?难道程序员天天埋头编程就会成功?如果说实践是成功的要素,那么灵感更该是吧? 这个“实践”真真的让我记住了,“灵感”我也没舍弃,紧接着遇到的事例就让我明了很多。 在大学蹭课,有机会见识到那些计算机玩得厉害或是软件编程上钻得很深很透的大学生,往往这些大拿在教室中常显摆自己的独到之处,引得我们这些学编程的菜鸟羡慕不已。我则凑过去有意结识,企图靠着脸熟掏一掏他们的技术。 我结识了一位大三学生,称他C哥,自认是他小弟,从他那里掏过很多次技术,也跟他做过一些编程工作。C哥是沪上人,父亲是个中老板,工作很忙,不大管他,而他很聪明,专业之外就浸润在计算机上,玩计算机游戏和编程。 他玩一个打飞机的游戏,似乎叫“F-19”,绝对是从美国空军模拟训练软件改成的,游戏中有空军基地、作战飞机、机载武器和航图,记得一种中程空空导弹——AIM120就是从这个游戏中知道的,而且在“空战”中常用。那玩意打得远,对于我这种初玩的新手,很难与对方飞机打近战,它就是攻敌飞机的有效武器了。 从这个游戏中,我窥视了空战的全貌,从制定作战计划、飞行计划、空战战术,到操控飞机起飞、飞行、进入空战,虽然很是粗鄙,但毕竟是在军用软件上弱化出来的,那也是真正作战研究搞出的东西,程序上错不了。C哥告诉我很多玩的技巧,比如通过己方基地与对方基地的距离,己方飞机和对方飞机的航速,计算出自己的飞机起飞后,大概多少时间遇到对方的飞机,自己的飞机应该爬升到哪个高度伏击对方的飞机;怎样雷达搜索,怎样导弹瞄准,怎样操纵飞机空战,很是复杂,是个大系统啊! 这是我最初接触作战指挥这样的事,虽然是游戏上的活动,但让我从中了解到空战的种种具体的步骤和过程,绝对是一种军事基础教育,所以印象很深。 跟C哥最得意的一次“实践”,是跟着他为他父亲公司的业务做软件。当真的实践这个事来了,那时都到了93年的四月,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搞这个,所以逼得我要做得格外地块、格外地好。 说起这个事,是C哥的父亲业务做大了,一次在饭桌上感叹工作不易,物品的分配与调配量越来越大,而自己那么大岁数还要亲自算来算去,弄得头疼。 C哥就问了下,问题是每当分配货物时,需要将手里的货分配给若干个代理商,而每个代理商都提出各自的需求,比如货物种类、型号和需要量都不同。然而因为货源有限,公司给每个代理商设置了一个分配上限。代理商大概有几十家,货物按品种、型号、色彩也能分出十几种,总库存上千。每次他得跟负责分配货物的业务人员手动计算,分配、调整出货计划,有时甚至需要数个小时才弄明白,十分无奈。 C哥听了老父亲说的事,马上埋怨地说:“这解决起来不难,早说啊。阿拉玩这个小事一桩。” 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乐了,“侬早讨啊,把阿拉累得头发都白了。做这个事花多少钱,侬弄个市价,爸来付咯。” C哥他讨到这个实际工作,知道怎么干,但具体的操作像代码输入他就不愿干了,便找我和他一起干,高中生承担这样的工作有热情啊,而他看上的是我输入特别快的能力。 C哥对我说:“就是最大流的问题,不难。”可什么是“最大流”问题呢?我个高中生可不懂。他手上画了个二部图,一侧表示货物,另一侧表示代理商,给我讲着:“存货量通过源点到型号的边控制,代理商上限则通过代理商到汇点的边控制,代理商的需求用型号和代理商间的连边控制,不就可以了吗?”他给我说清楚具体原理,还把具体框架帮我弄好,就让我往里输编码,看看我能应付,便让我一个晚上搞出来,第二天copy给他。 我摸索着做,“吭哧”了一夜,才弄完,第二天利用中午赶快拿给他。C哥拿到就去了父亲的公司,用公司以前的一个任务来测试,不到一秒就跑出结果了。C父高兴极了,“儿子管用啊!”但是,看了结果,问题又来了,就是不同代理商的优先级是不一样的,配额高的代理商,应该优先分配。 那个学生大能说:“这仍难不到阿拉,妥妥的最小费用最大流啊!”他给每个流,赋一个权重,流向不同的代理商有不同的权重,我边听着他说,边按他说的就把这些参数改到了软件中。 改完我们把实例又测了一回,这次的结果好看了许多,但仍然有一个问题:这样分配出来,一个代理商往往会得到特别多的某种货物,而其余种类则往往什么都得不到,这个在现实中不合理。他说:“这回复杂了,让阿拉先想着,侬回去吧。”当我刚走出楼门,就听见他喊我回去,“唔,这次要求流向统一代理商的不同货物尽量均匀,有些麻烦啊,还是一起干吧,阿拉能集中精力思考和计算,效率高些。” 妹的,为了该软件,我竟旷了次课,那时都无法打个电话请假! 而他这次想出的解决方案算起来比较复杂,他说我做,算来算去,改来改去,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但最后跑出来的结果合理多啦!不过在计算机上软件运行大概得跑半分钟才能得出分配的结果。可以看得出来,软件一步步复杂,一步步扩大,指令到最后得好几百条。 即便如此,从此以后,这家公司每次分配货物时,尽管要微调一下,包括数据录入之类的工作,却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解决问题,远比人工手算心算有效率多了。老板夸奖了自己这个大学生儿子,痛快地拿出了一笔钱。而C哥却对父亲说:“这个软件,侬得看牢了,别让其它的人偷了去,这可是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是什么,我不懂,就是C哥把从老板父亲那得到的奖励也分给了我些,让我小有得意。“这是正道上来的钱啊!”可这就是知识产权创造出的价值,公司使用软件后所付出的使用费啊! 这事从头到尾,我都参与了,看那个C哥算啊、算啊,改进着软件,那些算法我根本不懂,所以让我明了学编程,还要明了结构,学算法,这样才能真正搞出有用的东西!嗯,确实解决问题的基础是编程语言、数据结构、算法,都是通过实践联系到一起的。 尤其,一旦在编程中有了驾驭实际问题的技能,它还可以给人以愉悦之享受。而这次编程的过程,是一次技术惊艳的体验,有了成功的喜悦后,在我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种子。 而我也把此经历告诉了戈丽诗,向她承认她说的对。戈同学听了后,不仅不喜,还埋怨:“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带我吖!” “啊?我怎么知道你会愿意干这个敲代码的工作。” “你们男生在外面交际广,女生难得与那些厉害的男生有联系,而搞编程厉害的女大学生我没碰上过呢。下次你得带上吾尼。你这个案例多棒啊,跟着敲代码也乐意。”她还补上一句:“干嘛跟你们去上课,就是看你会拉戈人,能找些实践的机会。你倒好悄悄自己玩,真不够哥们。” 戈小同学另类吧?不,她大概是天才一类!而且,人精的把我都算进去了。 |
第109章 考前 考前冲刺到了,学校不再允许我请假,要跟着进度参加“一摸”、“二摸”的预考。我按时到校上课,感受每日上课的枯燥。 上课、卷子、测试、讲评;然后,再上课、卷子、测试、讲评,似乎是无尽的循环! 上课的内容是做大量的卷子,然后讲评。同时,按老师判断的当年考试可能的难点、新形式、新题型复习各科知识。 冲刺的日子很紧张,每次做卷子时,都是按照高考各科顺序和时间,让我们用正式考试的架势,精力集中,快速答题,到时收卷,从心理到技巧,从适应到体能,进行全方位的训练,绝对是学得无边无际,考得昏天黑地,让我们呼天呛地,“早点解除痛苦”吧! 每天做题虽然必要,但我不觉把时间如此用就是全部的学习内容和过程。可我说了不算,还得按学校的要求来。实在做题做得腻了,有时模拟考试,我就选题做,把心思花在那些不熟悉的陌生的题型上。争取在做卷子时就搞明白,而不是只做过去,在脑子中留下的印象甚少。 老师找过我,问我为什么卷子上有那么多的空白,我答:“我就是为了弄清楚那些陌生的题,把解答的各方面深刻地留在脑子里。不要做过就忘了。” “你不会拿回卷子再这样做?” “不同,怕忽略,而且老师讲过后,还得记,而不像我临场就搞明白那么直接。” 反正老师也知道我的脾气性格,看我如此自认有理,便随了我,不再浪费口舌。老师判那么多卷子,再对我费口舌,也辛苦不是? 到了高考报名的时候,出现了问题,究竟是报考什么专业。这涉及到提前录取和改文科类参加高考。 这是个让我难以取舍的事情。 如果不是音乐学院的两个教授的加入,是不会有此叫我犹豫不决的痛苦。弦乐系的刘美娟教授,听说我改学声乐了,甚是不忿,让娜娜把我找去,声色俱厉地动员我道:“晨旭,你该知道成为一个大提琴手是多么不易,你已经在大提琴上有了一定造诣,经过四年专业学习,就会登上音乐的殿堂,还可到国外深造,在大提琴演艺上与外国的琴手一较高低。西洋交响乐就和英语一样,是国际通行语言,你会有机会登上国际音乐的领奖台。” 那个年龄的我,很容易被说得没了主意,在刘教授面前已无立场可坚持了。 秦教授让舫歌把我叫到他家,当着妻子和女儿的面,更是直接向我摊牌,“弟子啊,你是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声乐好苗子,你不考音乐学院算是把自己耽误了。要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想要往里挤而不能破门,你有导师我,是多么便捷的条件!你看我们家是音乐家庭,我夫人是闻名遐迩的钢琴家,女儿大学没毕业已经开始音乐创作和兼做演唱,崭露头角,引人注目。我们一家从事的都是艺术工作,你能进门就说明你有艺术气质和音乐才华,以后你和舫歌一起在艺术领域发展,多有建树,交相辉映,那是多动人的一幅美景啊!” “旭旭啊,就阿姨的体会,艺术工作很有前途,现在国家发展得好,人民生活得好,那么就会对文化艺术有更高的追求,你们年轻人从事艺术音乐工作就会有很好的前途,这是能够肯定的。走在社会发展的潮流前,才是成功的重要条件。你不可错过!” 舫歌理解我,没有在旁边给我施压,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我。我看了她一眼,我俩的目光相交,都发觉了对方的期待。当然秦父秦母也察觉了我们的交流,而这也是他们所喜的。 我只得说:“导师,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说了不算,还得与家里商量。您看我还是先回家对我姥姥说一下吧。” 我知道姥姥姥爷肯定是不同意的,他们不觉搞艺术,走演艺的发展道路有啥好的,不就是取悦他人么!这是多么陈旧的观念呢!所以,离开秦家后,我一直犹豫着没好意思和姥姥姥爷说,那个压力也是蛮大的。 秦家夫人为了能让我成为自己先生的弟子,竟找到了我姥姥家的小洋楼,亲自去见我姥姥,想上门相商,让我能按照秦家的意思报考。她看到了那座家传的老洋房,只是大舅一家住,就有些踟躇了,因为她懂啊。大舅听到她的来意,也很重视,亲自开车送她到警备区干休所,去见自己的父母。秦母见了姥爷家那么大的客厅,说起话就很客气了。但她说的让我改学声乐,做她丈夫的弟子,一下把姥姥、姥爷搞糊涂了,这事他们一无所知。 姥姥客气地把她送走,赶快让大舅把我叫回家。当我回家老老实实地说了跟秦教授学声乐的事,姥爷冷哼一声,“小旭啊,也不知让你到沪上求学是对是错,你看你,不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都搞了什么名堂,又是唱歌,又是拉大提琴,还搞那么危险的悬崖跳水。这是你该干的吗?要高考了,你不说考军校,按你说的考医科大学,这也行,可到报名时让人家到家里来动员我们同意你改报艺术院校,这合适吗?” 姥爷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严厉的话,让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搞的这些在外人眼里哪个不是令人羡慕的?可这时候也不能对着姥爷分辨啊。 姥姥劝住了姥爷,在她眼里还发现了秦家把我当成自家人了,这可是大事,但姥姥没有对姥爷说出自己的这个感觉,怕把事情闹大。 姥姥带我去了她的医院,在她给病人看病的诊室和我谈话。我有时日没有到过医院了,自然也就没有到过姥姥的诊室。姥姥先是带我查房,依次检查她的住院患者的情况,让我从旁听着,有时也问我的看法。 姥姥的这一考校,让我脸红了,对疾病的认识毫无进步,以前我是多么的信誓旦旦地要继承老爷爷的衣钵,学好医,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光大千金门楣。 姥姥见我有所醒悟,只说了一句:“我们是以医传家的,这个也不能丢啊。”剩下的就是问我:“人家为什么让你进她家的门?有什么隐情呢?” 我只好说:“‘四季之花’的灵魂人物,舫歌姐姐对我有意思,把我带到她家,才有了学声乐是入她家家门一说。我不觉有什么,我还没上大学呢。” “旭旭,你这个到处留情的毛病可不好,你也大了,对女孩有兴趣并不是恶行,家里和社会只是怕你们因早恋耽误学习,影响身体的正常发育。虽然你没有和人家女孩子有越线的事情,可是和几个女孩不清不楚,也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也会伤人家的心,对不对呢?” 我和姥姥争辩了几句:“我不会伤她们的心,她们愿意多和我接触,我还帮了她们呢。至少是让她们心理能够正常发展,不会因为我的拒绝而伤心,或是采取其它极端的方式。您怕我让她们伤心,我还怕她们破罐破摔呢。” “你这是什么逻辑!”姥姥是不认可的。 “姥姥,女大学生要谈恋爱,那是不可回避的,可按她们的说法,大学期间的恋爱,到毕业时就会完了。她们心里清楚得很。而和我像有情人那般来往,一方面我能自己克制,一方面她们也因为比我年龄大而有所克制,在有限度的范围内来往,我是在帮助她们取得阴阳平衡。” 姥姥听了这句,似是勾起了她的认同,笑了笑,对我说:“旭旭,你也别说了,你也别做了,等你考上大学,有你发扬助人为乐、救人脱苦海的机会,现在你就安安心心参加高考,排除一切杂念。刚才你说的,对你考大学有帮助么?”显然姥姥是否定! 最后,姥姥一锤定音,“就按既定的考医科大学办。” 秦母回到家中,把在我家看到的情况对自己的丈夫念叨了一遍,说完了夫妻二人唯有苦笑,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定下来的弟子,还真有些悬了。 舫歌回家,秦母问她知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她回答:“我看过他父母都是上校,父亲听说是个军区的处长,母亲是军区医院的科副主任。他太姥爷在港岛是个银行家,他在港岛李家还排老四。” “妈,你们问这些干吗?我喜欢晨旭可不是图这些的,开始喜欢他时以为他就是内蒙来的孩子,但很有一股男人味。人家妈妈是沪上人不是嫁到内蒙一干这么多年么。” “今天我去找过他家,他姥姥在沪上可是有座小洋楼,就是他大舅一家住那;他姥爷住的大房子,客厅就有咱家两间房子大,估计住房都有四五间。这说明什么?晨旭的姥爷曾经也是大干部,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房子。你刚才也说了,他在港岛有太姥爷,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你有把握能和他结婚,就是结婚你有把握守得住他?爸爸、妈妈是为你担心啊。” 秦母把舫歌说得哭起来,喃喃地吐出:“他那么优秀,我就是爱他,可听了你们的话,我怎么办?” 舫歌是第一个为我痛苦的女生。 |
第110章 雨然有危险 舫歌在为我头疼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另一当子事:雨然有了危险! 说书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我的眼里,雨然应该是四女中最美的,是交大的校花,性格温婉、贤淑。虽然有时也跟怡娴她们疯狂,但骨子里还是软性子。 这样的绝色和她的柔软,最是让坏人觊觎。围在她身边的不怀好意的家伙很多,而雨然不交男友,也让很多爱慕的追求者转为恶意的加害凶徒,想玷污她的烂东西大有人在。 虽然雨然也意识到来自一些人的恶心思,处处防备,不给觊觎之贼可乘之机,但防贼千日,终会有疏漏一时。 那一天,我从交大结束了晚上的计算机课回住处,在僻静的街角,远远看到前面有歹徒劫持行人,说着话,一个家伙勒着女孩的脖子,往她鼻口处捂上什么东西。因是天暗,我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是在自己住的附近,我怎能坐视不管? 我运功赶上那伙人,发现在他们手上的竟是雨然! 当时,我如雷殛一般,万丈怒火涌上心头!看到黑帮人渣糟蹋女大学生的一幕后,那个时期我特别受不了看到同样一幕即将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 对方是四个,两个大汉,两个精干的家伙,其中两个抬着雨然,两个在旁护卫吧。我可不管对方人多势众,就是要抢回雨然。 雨然姐大概被坏人用药迷昏,对我来说正好下手。我遮住头,轻蹿过去,对着几个凶徒连施重手,用的都是军队一击毙命的招数,以极快的杀法把四个歹徒送下了地狱。 我非一定要杀人,从我蒙住头可以知道,可是这杀人之术岂是容易拿捏分寸的!不施重手,怎能制止敌人;而施以重手,我是初次真正对敌,不是杀招也是杀招了。 当时我以快速的身法闪过拦我的匪徒,蹿到抬雨然双腿的歹徒身后,第一下是对着他而去,一拳砸烂了他的颈椎;第二下对着被我甩开的大汉,不待他追近我身,就回身凶猛地踢出一脚,踹断那人胸口处的数根肋骨,断骨扎入他的心脏;第三脚是待对面大汉绕过落到地上的雨然向我攻来时,我没有与他强抗,侧身一闪,蹿到他的身后,再施一记下死脚,腿长先至,踹在他的后腰上,踹断了腰椎骨,连带震伤,飞出数米,趴下就昏了过去;我的这三下,疾如闪电,没有一丝多余,又力大势沉,无往不利。 第四击我是从后面扭断凶徒的脖子。那家伙见我连制三人,无一不是一招得手,被吓破了胆,扔下雨然,夺路逃跑。岂能让他跑掉!我大步追上,双手捂住他的头,干脆利落,用力一扭,他的头竟转了一百八十度,呆了一样看着我,然后颓然倒下。这时他攀到我手上的爪子还没来得及用力呢!在消除我留在他头上的痕迹时,发现恶徒口鼻流出鲜血。怕血染上衣服,我赶快拉起他的衣服,在头上用劲擦了擦,便扔下尸体离开。 过去稍微查看了雨然,只是昏迷,无生命危险,却在不远处发现了扯落的一个玉佩,是我刚送她的生日礼物,便走过去捡起,看看红绳断了,玉佩无恙。再来一脚,砸在那个昏过去的匪徒后背,我想他再承受这脚该玩完了,然后赶忙躲到了一处房上监视着下面雨然的安全。 很快就有一个家伙跑来,过来看到地上自己的同伙或趴或仰,躺倒地上,他一一检查了实施劫持同伙的情况,发现生命迹象都已消失,顾不得再看劫持的目标,赶快跑了。但我哪能让他轻易逃脱,一直在后面盯着他,转过弯到大马路,看到他惊慌失措地上了一辆面包车,还记住了他的车号。 我不再理那家伙,赶快回去守候雨然,边走边除掉自己的脚印,在我回到案发现场时,已经有人到了。我没过去,而是远远地盯着,而那个人也是守在现场不走,也不乱动,估计是有经验的人。很快又有人过来,他唤住路人,让他快去报警。 老大一会,警车鸣叫着快速驶来,接着是救护车,可道路狭窄,车都进不来,一群警察和救护人员跑了进来,抬的抬、搬的搬,很快把人弄走。可是警察没有走,在黑暗中探查案发现场。不过黑暗中犯罪和救人的痕迹破坏了很多,大概我的痕迹也所剩不多。 看到警察对现场勘察的那般仔细,让我后怕了,再也没有心思去探究,匆匆离开。 那天晚上,怡娴久等雨然不到,十分担心,我有意把她引到案发现场,让警察亲口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得知雨然去的哪所医院,我们二人赶去守在她床边一夜。经过医院的救治,雨然很快醒了,看到我们二人守候着她,紧紧握着我们的手,“哇”地一声,痛哭出来。雨然哭得厉害,好在哭完,她的心情就稳定了下来。那时她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晚上就是瞎谈乱议,我在旁边默默听着。 次日,我将四个信封扔到两个不同的邮筒,通过匿名邮件的方式,把所看到坏人的车号报告了市政府、公安局、教育局等部门,为破案尽一份力量。为什么一下发出四封信呢?当时我怕只报公安局和公安分局,那些保护伞会动手脚,而报市政府是为了保险,教育局是因为学生归它管。可是在办案的侦查员眼里,这四封信起到了破案、督办、保护证据的作用,非是成年人的老手,不会如此去做,客观上有掩护了我的作用。但也判断出投信之人与受害者存在认识的可能,先入为主的思维偏差,把我放过了。 在医院,我看到了雨然的父母。他们听到女儿住医院的消息,赶快过来了。过来的还有雨然的哥哥,一个身穿警服的英俊小伙,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后来我、怡娴、雨然一起闲聊时,问道:“你哥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当警察呢?”“我哥就是长得好,其它的天份没有,走不了明星的金光大道。”雨然如是回答。 雨然从医院回来就搬到了怡娴的住处,她俩睡在了一个床上,否则雨然心里害怕。实际雨然没有看到什么令她难忘和惊秫的场面,她被迷药捂住鼻子后很快就昏迷了,连恶徒的面目都没看清,而迷倒后的情况全是家人说的,也仅是简单的说辞。 出了这件事,雨然的家里也挺紧张的,她的父母到我们的住处看了,有个小伙子看着,也就同意雨然暂时住在同学的家。她的家长肯定知道女儿要有一个心里调适期,不能扭着她的意愿,否则有可能会对孩子心里造成创伤。 雨然和我们住到一起,有几天没上课,在家休息恢复。可她竟从我的裤兜里找到了那个玉坠。原来回家后,我悄悄换了裤子,忘了把玉坠从兜里取出放好,加之带怡娴到医院照顾雨然,就更没机会。也确实没想起来,整天担心被警察破了案找到我。 雨然出事,怡娴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对雨然可好了,我自然得跑前跑后跟着忙,怡娴陪着雨然,则大小事都有我来操持。雨然很感动,所以当我们上课去,她打扫房间时意外发现了那条裤子,想要帮我洗,却在裤兜里发现了那个玉坠。 手捧那个玉坠,雨然哭了,感动着我的默默守护和殷勤照顾,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冲动,让她陷入对我的渴望中。待我放学,一进家门,守候我的雨然,紧紧把我抱住,“晨旭,晨旭,我知道是你……” 我吃惊于她的冲动,却听见雨然哭着说:“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说着,清香的小嘴亲了上来。 我一听大惊失色,忙对雨然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得为我保密,谁都不能说,更不能对怡娴说,把它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雨然是世家出身,自知深浅,马上就答应了,可却让我答应她,好好的爱她,好好保护她。救美救出了事来。 可是雨然那么美,我也没法不去爱她。 住在一起,就有这个方便,为了多陪雨然,我就在家做卷子。家里只有我俩,雨然便抑制不住,和我拥抱在了一起,然后,就是然后了…… 雨然这时是痴迷于我,而我看着她,抚摸着她,深深地陶醉在她的绝美中。看到她心满意足地对我凝视,我不禁叹道:“雨然姐,你真美,美艳不可方物。” “那当然,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她带有凄色地笑笑,然后她把头钻进了我的胸膛,羞得不敢看我。 我说道:“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嗯?”她以为我在说卷子上的什么文学语言。 接下去,就听见:“我以为你是‘惊艳了时光’那个,可是你这样对我,让我觉得你又有‘温柔了岁月’的妻子范。” “啊!你在调戏姐姐。” “有这样调戏的吗?” “哼,对你来说,那岂不是更好!可是我能做到‘惊艳了时光’就已满足,‘温柔了岁月’即使我想,也难吧,那是留给怡娴的不是吗?” 雨然心中爱我,也享受了我的爱,并且明白了我和怡娴之间的关系,“你和怡娴也是这样的吧?” “你以为呢?我爱你们,也愿意和你们在一起,但我不愿伤害你们,真正的合卺要在新婚之夜。” “情郎,你能忍得住,小妹可是服了你。”雨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小女人的本性,自称起“小妹”。 “雨然,只有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大了。谢谢你,我最亲爱的小妹,你要当我一辈子的小妹,好么?” “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喔。”放开后的雨然也顽皮起来。她又进一步,“好安全的恋爱喔,那我能不能追求你呢?”说得好直白。 听了她的这句充满诱惑的话语,我双眸凝视着她绝美的面容,还有那没有任何遮掩的性福之源的三角地;她也被我犹如巨力的目光所融化,渐渐地我们又拥到了一起。 在中午怡娴没有回来时,我们满足地相拥而眠。下午我把雨然抱到她们的大床上,换了一个地方,雨然才醒,被我抱着时还能酣睡。 雨然羞怯地让我为她穿上亵衣,然后看着我赤裸的后背,那倒三角的健美身材,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觉得只有我才能和她相配。 那几天,雨然充分享受了我的爱,还时不时地与我比美,比胸,比身,比腿,连那里——无法比较的地方也比。可她的标准我就不知道了,完全是小女孩的心性了。我能知道的就是:那是爱的交流和互证。 …… 每天很晚了,雨然就是要我在她身边陪伴,怡娴很奇怪,雨然说:“呆在他身边好有安全的感觉,要不然心就定不下来,不敢闭眼。”在怡娴的允许下,我们三人睡在一张大床上,我躺在中间,贴着两个大美女,我却不敢动一动,总是在她们睡熟后溜下床,回到我的那张小床上。 后来,雨然是为我痛苦的第二个女生。 |
第111章 高考 高考前,我甚为规律,每天上课复习做题,下课习字拉琴,晚上修炼功法,让考前生活不是那般枯燥,保持着心理生理的兴奋期。 怡娴看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徐不疾地准备高考,笑话我会考不上。我只回答了两字“怎会!” 雨然也警告说:“可别因大意,马失前蹄喔。”这个小妹都担心我了。 舫歌知道雨然也住到怡娴那里,酸酸地说:“小情郎,守着两个美女,你可不能一再分心了,高考重要,是人生的关口。” 娜娜却说:“亲爱的,高考前如果你焦虑,到姐姐这里纾解。” 昕媛也说:“在我的肚皮上释放压力,对保持你的高考激奋不失好的方法。记住,有我可以‘慰安’。”这都是什么啊! 可高考时竟有些状况,真的影响了我。 7月份终于到来了,三年高中生活很快就会过去,在课上课下一起努力之下,我迎来了高考。 这一年,沪上的高考做了改革,采用了新的3+X模式,统考科目是数学、语文和英语,文理科再分别选一门历史、地理、政治或是物理、化学、生物,我选的是生物。 即使我选的是生物,但物理、化学我也没有放松复习,这九门科目我都进行了认真的复习和做了模拟试卷,到考试的时候信心满满地去考场。 高考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为了能考上大学,实现老爷爷对我的期望,我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也有无限期望。 从住的地方到考场并不远,考前已经勘查过了,去的时间留有富裕,既不过早到,也不压着考试开始时间到,好像是成竹在胸。该做的准备一一准备好,该带的东西包括准考证我都放在固定的地方,随身带好。我想没有人能从自己身上偷走吧。 第一门考试是语文,我格外重视的一门,嗯,就是成绩的不确定性比其它门要大,去考场就像奔赴战场,战意十足!出发前,我就像个出征的士兵,对怡娴说的话就像对军队首长说的那样:“听我的好消息吧!”手扬起的如同美国大兵的敬礼。 这做派,风景不大对啊!难道是什么命运的使然? 我斗志昂扬地来到考场,等到开考的铃声。考卷发下后,当我打开时,静静的考场就响起了“沙沙”的下笔声,考生们已经埋头答卷。我不再跳脱,什么多余的也不想了,全神贯注,逐题逐题完成。 语文考试的重头是作文,今年的题目《机遇》,是不限题材的作文题,当然大家已对此类型作文练了不少,多是夹叙夹议,就看立意、文笔的高低了。 我则以一种纯散文的体裁去写作文《机遇》,用自己一个边陲的土小子,突然到了沪上这个大城市面对光怪陆离的生活,如何没有迷失自己,刻苦学习之余还爱上了艺术,从比喻传统的马头琴,到预示时代的大提琴,从残破教室的简陋,写到计算机带来的新奇,刻画出机遇给予人的巨大影响。 结束语,我是这样写道:“机遇带给一个曾经闭塞的乡下小子会是什么命运,真的很期待!” 老师催交卷了,我才放下还在检查的试卷,是最后几个离开考场的学生。 第一天考完,我就回到姥姥家向姥姥姥爷汇报了自己考试的情况,感到自己发挥的不错,不见得全对,但大部分对是有把握的,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静等我的佳音。 命运弄人,机遇何不弄人呢! 高考的第二天,早晨起来就潮湿闷热,令人难受。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刚送了孙女进到学校,在校外公路上待了没有几分钟,就感到头晕胸闷,晃了晃,腿一软,倒在了路边上。送孩子的家长围了上来,把老人都遮挡住了。有妇女喊:“不好了,老人发病了,快叫救护车吧。”有人就往学校传达室跑,要守大门的老师去办公室给120打电话。 此时,我刚走到学校大门口,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听到他们焦急的话语知道有个老人病倒了。我没再往考场里走,忙钻进了人群,看到老人躺在地上眉头紧锁、面色灰白,已失去知觉。 我喊了声:“大家请散开,让空气流畅。”伸手摸老人的手腕,号起脉来。 感到老人是因为暑热天闷诱发了冠心病发作,动脉堵塞。我轻轻把老人躺平,请旁边的女士用伞遮挡阳光,不要让阳光直射老人的脸。现在重要的是恢复心脏供血,不要诱发大面积的心肌坏死。 我顾不上暴露自己按摩的秘术,用急救的手法拍打老人身上的穴位,却被旁边的人阻止住。我对那些好心人说:“老人是心脏病发作,需要赶快抢救,否则有生命危险。” “你不是医生,会出事的。”有人告诫我。 时间不容等了,我连掐带捏,推拿过血,刺激老人自己恢复供血机能。有那么几分钟后,看到病人脸色渐有红色,我才收手起身。我估计他马上会苏醒过来,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帮着看护一下,我得赶快考试去。”说完我赶快跑向校门。 这时人们才知我是高考学生。 此时已经开考了,校门的工作人员知道我刚才是为抢救病人,挺人性的,没有检查我的准考证,赶快放我进考场。在我坐在座位上拿起考卷时,考试已经开始约有15分钟。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足以影响到我的成绩。 当我考完出了考场,看见有人举着牌子,上面有“求见救人考生”的字眼,旁边还有闻讯而来的记者拿着采访工具。我怕再受到影响,就没从学校大门出去,越墙而走。 那一天回家,我因为数学考试进场晚了,对考的情况多有不能肯定的,就淡淡地对家中长辈说差不离,一切都得等最后分数下来。 家里没有发现不对,考完了,兴奋劲也就消失了,孩子情绪平静些不是问题啊。姥姥、姥爷也都没再意。我呢,事情就是那样了,暂时把数学考试时的一切都忘了,或是弃之不顾。 那日夜晚,我强压内心的烦恼,运功恢复神智的清明,一门出现了超预期的状况,细想后面的考试有无大的失误。那天下午的生物考试,是在那样一种精神下考的,思考力不足,全凭下意识地答题、做题,包括验算和检查。这时对考试情况把握不准了! 反思高考的结果,我明白成绩可能不够理想,尤其是数学和生物,其成绩只能凭底子,怕是不会有超预期的好成绩。痛苦啊!心都颤抖。 天亮后我没和姥姥打招呼便独自进山了,回到山中躲避,舔舐自己的伤口。 到了山上,先去看望老爷爷,跪在老爷爷的墓前,把自己的高考的表现和遭遇含着眼泪吐露。最后泪水终于流下,喃喃地说:“老爷爷怕是这次高考有违您的愿望,但我是按您的要求去做的啊!老爷爷您不要怪我。” 我的躲开,也是不好意思去见老师和同学,学校给我那么宽松的自主权,我却没有给学校争光,哪还有脸回校参加毕业典礼啊! 一想起在作文里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机遇带给一个曾经闭塞的乡下小子会是什么命运,真的很期待”,我就羞红了脸,那份自信已完全被打破,不是命运不再期待,而是命运失去了控制,偏离了我的预期,给了我不大不小的打击。 自己受到打击还不重要,是担心辜负学校的师长让我在深山深山不安。已然跑掉,向校长和老师认错便不能再躲避了。我深怕自己的分数到不了一本的录取线,提笔写了 寄给学校,表达自己对学校深深感谢与愧疚的心情,写下“惜年项羽愧怍,尚不肯过江东;今小子亦含羞,难于克服心里的愧疚去面见关怀我备至的师长。但此时此刻,校长和老师的音容相貌似在眼前,对我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让我感动着、感激着,心绪难以平息。”“不论我今后走到哪里,是否上了大学,我都是您们的学生,记住自己是您们寄予希望的学生,不知能不能再次向您们表达现在的心情和决心:做一个不会再让尊敬的师长失望的学生。” 惭愧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 在深山我满怀遗憾对着学校所在的方向,暗暗立志,以后一定做出成绩,把自己有可能的成功都归于信任我的高中,我的校长,我的老师们…… 我没有对任何人告知便跑了,亦是让学校有所考虑,也进行了调查。校领导亦闻知晨旭所在考场出了个考生救老人的事,他们就有所怀疑是我所为。记者曾向那些见过我的考生家长求问救人考生的相貌、身高和身材,反馈到自己的学校领导处,更是觉得我就是那个考生了。但收到我的信后,因我只字未提救人的事,校领导也难以通过这样 替我找回公道,不免遗憾,都说:“这孩子挺聪明的,怎么在事关自己前途的大事这么糊涂,有原因或是委屈也不提提,干嘛自己吞在肚里。” 班主任郝老师更是希望我赶快回校,弄清楚这件事,还跑到我姥姥家,向我的长辈透露了此事。然而,我并没回上海,也没和家里联系。 那时,我就感到极度的没脸,也没有勇气回去面对。 |
第112章 去伦敦散心 我踏上了飞去英国的旅行路程,坐在飞机里,还怀有微微郁闷的心情。 机舱里有很多白人,在一群异国人中,我便有了自己是外国人的感觉。仔细去听他们/她们的英语,成为我在飞机上消磨时间的事了。用七、八个小时去熟悉他们那种腔调,使我的英语听力强了一点点。 在迪拜落地,飞机有一个小时的清洁打扫时间。这里是阿联酋最大的城市,那时就很富有了。机场修得比虹桥机场要有气质,来往的人很安静,不像国内机场那般嘈杂。阿拉伯这样的小国看上去也挺文明的么?不知不觉中对于这次出行有了更多的期待。 次日上午到了伦敦。到了机场就有李家在伦敦的工作人员打了牌子接我,毕恭毕敬的。这可帮了我的大忙,虽然我有信心自己去闯,可初来咋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你好,我就是晨旭。谢谢你来接我。” “啊!是少爷。我叫Grace,见到你很高兴。”她笑着说。 “Me,too.”我才真是这样。 我坐到她的甲壳虫的小车上,虽然是双排座,可只有前排座才有门,要把前排车座前拉,再前伏椅背,人才能坐到后排。我挺新鲜的,也觉得这样便好。 在车上,我要求不要把我安排大宾馆,在市中心的小旅馆就行。Grace小姐也觉得这样好,就把我放到了特拉法加广场附近的一个挂着Bed and Breakfast招牌的小旅馆。 这个旅馆小,但内部装饰、设施却高出我的想象,蛮有一种厚重的味道,干净、舒适,虽不华丽,却规规矩矩。这是西方给我的第一印象。 Grace小姐在前台给我订好客房,又送我上到三层的房间。小旅馆没有电梯,要自己走上去,楼梯也不够宽,上面的人下来,见我带了个旅行箱,主动站在了转角的平台上,显得很有礼貌。走到平台前,在那人近处,我对他说了声:“Thanks.” “OK.”那人用美音答应了声。我再见到他,还交谈了几句,知道他是来自加拿大的律师。 Grace小姐待我把行李放到了客房里,交给了我一张七天的伦敦交通卡和一张伦敦交通地图,还有几百英镑现金,都是小面额的钱。她见我精神不错,便邀我同去吃饭。我也愿意和当地人多打交道,知道在伦敦怎样生活。我说:“太好了,我正不知该去哪里吃饭呢。” 她带我去了一个当地人开的餐馆,不是中餐,而是英餐,这个英餐绝对不是在沪上或是港岛的高档西餐厅里供应的那种。一个烤大土豆,上面刀割开口子夹进一块Butter提味,旁边摆了一小堆Red cabbage丝,这就是典型的英国餐,不够吃可以加点面包或是米饭,想吃肉的话,有烤猪肉排或牛肉排,烤熟的程度由你定,摆到盘子里挤上点烤肉酱。 不过第一餐,Grace小姐要什么,我就要什么,弄明白这里能吃什么。她还为我们各要了一杯橙汁。侍者小姐把餐摆上桌,我们相对着边吃边聊,向她请教在伦敦怎样生活如何出行。善解人意的Grace小姐请我吃饭,自然也是为了给我上这一节课,不过她做得很自然而已。很聪明的女士!她告诉了我很多,我一一记下,剩下的就是我的实践了。 吃罢饭,我们各自付了自己的餐钱,这是一个好习惯。然后我们在餐馆门前告别。 我自己按照地图走到了特拉法加广场。这个闻名的鸽子广场,晚上虽然看不到什么鸽子,但各地游人还是很多的,有坐在广场上的椅子乘凉的,有到这里如我观赏的,熙熙攘攘。 广场东边的一座建筑,上面有个钟楼。我知道每年的12月31日晚,无数的伦敦人和到伦敦旅游的人会到这里等待过年的钟声,但这个晚上却无钟声响起。 这里是热闹的旅游区,旁边一条街里有许多酒吧。我看到一个叫The harp的酒吧,吧台上调酒的家伙挺齐全,那个调酒师相貌端正,正在准备晚上生意热闹时的一应用品。我走了进去,看见调酒师并不很忙,便提出用酒吧的用品为自己调一杯酒,我照付钱,就想家里的味道。 那个调酒师看我一脸跃跃欲试的渴望,也有心看看我是如何调酒,便答应了。旅游城市,旅游酒吧,什么事都会遇到,自然也常遇到在酒吧里一试身手的客人,弄出一些故事也有助于酒吧生意不是。 我熟练地往Shaker里注进不同的酒、调料,加入冰,夏天的酒加冰的口感更好。然后,我拿起Shaker以小幅度的花式动作晃动起来,为了高考好久不做了,生疏得很。待熟悉的感觉上来,便舞动着抛出了Shaker。酒吧的音响师见状主动播放了音乐,让我在一种金属音乐中,边舞蹈着边把酒充分地混合。Shaker不断地抛出一道道弧线,闪闪着光亮,在我双手间抛起、接住,有那么一种专业调酒师的模样。酒吧里不多的客人和酒吧的工作人员为我鼓起掌,我收了Shaker微鞠躬向他们/她们表示感谢。 我把Shaker里的酒放了两个杯子,其中一杯递给酒吧调酒师让他品尝。调酒师格林喝了一口,对我摇头,意指口味太平淡,不是男人喝的。他拿过新的Shaker,灌入了同样的几种酒,对我说着,可他的伦敦口音我还一时不能全懂,但我明白酒放入的顺序与我不同,比例更是改变挺大,用的调料也少。我明白他是要靠酒的味道取胜。 我依旧舞动起Shaker,力用在了混酒上。一会格林示意可以了,我停下把Shaker交给格林。他打开闻了一下壶中酒气,脸上一丝欣喜。他也倒了两杯,给我一杯让我尝。酒入嘴中,呛得我直皱眉头,说了句:“Too hot to drink.” “You are not a man at all, boy.”格林嘲笑我。 他说我混酒混得好,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晚上一起干。我当然说没问题了,就按照他的吩咐和指点成了他的助手。我主要是Shaking cocktails and mixed drinks as a mixologist, 善调制鸡尾酒的酒吧调酒生。这个是出力的活,也是技术活。在格林一晚的指导下,我学会的颇多,自然有些知道那些欧美人的口味了。 如果需要混酒的时间长,格林就让音响师把音乐放到为我伴奏的乐曲上,用花式调酒活跃酒吧的气氛。每当我欢快地魔术般地抛甩Shaker,就会引起客人们的围观、叫好,吹口哨的,献飞吻的,真是一个欢乐的晚上。 临回旅馆时酒吧老板还约我晚上到他的酒吧帮忙,塞给了50英镑。为了看我的花式调酒表演,客人可是没少点鸡尾酒。 回到旅馆,我睡了到伦敦的第一觉,睡前想着会不会有时差影响,但影响不大,早上如常醒来。我乘了早上的公共汽车到了离的近的圣詹姆斯公园进行晨练。试试在英国修炼是个什么感觉。 进了公园,满园都是绿意茵茵的剪得平齐的草地,很是漂亮。还有各种树木,自然不是在沪上见到的,也不是在深山的那些。树形很好看,规整可赏。我看见有人在草地上走,便也学着走过一片草地来到了树下,在那里打坐。 在这边修炼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安静地用心运行着内气在经脉中的流动,体验着在外国的第一次运功行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是市中心,虽然是很大一片绿化区,可灵气依然如沪上很少。 我到伦敦旅行,自然有李家嘱咐了在伦敦的高级职员照顾我。当天晚上他在一家高档餐厅宴请我,竟遇到了李三哥也来伦敦公干。与三哥熟悉,一起吃饭才有意思,比光跟那个高管舒服多了。 席上那个高管看着我和三哥称兄道弟的熟得不行,对我又重视起来。吃罢饭,高管带三哥和我去了伦敦的高档赌场——Les Ambassadeurs。我知道三哥好赌,显然那个高管也摸到了三哥的爱好。 Les Ambassadeurs在伦敦富人区的梅费尔中心,是个豪华场所。史密斯先生,那个高管也拉我下水,给我换了一千镑的筹码。我一直拿着筹码,跟着三哥一起,他去哪我就在哪看。开始三哥还赢点,可是他不知不觉地输了。他输了,我却看懂了那些玩法,还进行了概率的计算,甚至调动自己的感知力去图破解。 这一局我感到有很大把握,又是三哥的庄,我索性把手中的全部筹码押在了三哥身上,还对他用英语说:“我们的运气来了。”揭开牌,赌赢了一个对,一下就赢了11000镑。一把三哥输的就捞回来了。三哥爱赌但绝不滥赌,所以没有输得太多,大概有8000镑。 赢完我说:“三哥罢手吧,要不又会输回去。不想走,去别的台子看几圈再回来。”三哥见我只赢一把就有了想法,自己也累了,但还不想走,就带我去喝咖啡。喝了一杯后,他带我去了德州扑克的台子。 德州扑克一起玩的人多,赌性更大,但技巧性也强,都有了世界大赛。我先是看了一会,算是知道了基本玩法。这时史密斯输完回来了,看到我的手上如许多的筹码,问道:“是三少赢的?” “我。”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我的注意力在牌局上,没有多说,继续看着发展。看到三哥赢的钱又要输干净了,我对他说:“三哥,我替你几手。” 我用我的筹码下注,和其他七个人玩起来。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几把后,我凑出个同花顺,而其他玩家也有两个牌挺大的,但最后翻开都小于我的牌。只不过我一直没有翻看牌,陪了他们几轮后,其他的玩家已经弃走。我才摸起上面的五张牌,不动声色地又放下了,然后下注。这以后可就大了,一哥们有些担心自己的牌不够强,要和我比大小,我不同意,他就和另一玩家比,小,扔掉了手上的牌。 我和还在坚持那人继续玩下去,逼得他扔掉手中所有筹码,翻开我的牌一看,同花顺。他也是同花顺,但小我两个数字,我是红桃K、Q、J、10、9,他是梅花J、10、9、8、7,让他难过半天。这一把我又赢了不少。然后,我是很谨慎地跟小注、弃牌,不硬跟,输少,赢多,但不大赢。 三哥手又痒痒了,找侍者去换筹码,我说:“不用了,用我的吧,省得再换回来。”我留了一万镑,站起身来。但三哥不干要一起玩,我又坐下,玩到好晚,我们才罢手,当然我赢了不少。 当晚在三哥的五星宾馆开了房间睡的,次日上午才与三哥告别,又去游览伦敦各区的有名地方。分手时,三哥还约一起赌,可我到伦敦当然不是来赌的,便用到酒吧耍的借口,拒绝了他。 我不该去赌场的,可是在一种畸形心理的支配下,违背自幼树立的是非观,竟然去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应该。如果能够重来,我是不会去的,对不起,老爷爷! |
第113章 伦敦淘宝 手中有了钱,两万镑呢,自然要花了,带回去干嘛。花在什么地方,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去收购古董和西洋的艺术品了。 伦敦最有名的古董街在邦德街,街里有不少买卖古董、旧银器的店铺,我跑到那里逐家逛逛,了解一下行情。重要的不是了解行情,是上西方古董市场的第一课,在自己的脑子有了什么是西方人认为的古董那样的概念。 邦德街坐落在伦敦的黄金地段,它北靠牛津街,南接皮克迪利,东邻摄政街,西近著名的梅费尔区,以欧洲最昂贵的商舖租金著称,每平方呎约在1500英镑,因此在街中林立的店舖,不光有全球最名贵的珠宝首饰、手表店,更有不少的售卖古董、油画、旧首饰和金银器的商舖,寥寥数间拍卖行及艺术品展销画廊被错落有致地夹杂其中,彰显该街的气派,其中有苏富比拍卖行、博咸斯拍卖行。如今人们提及邦德街,要么是专指古董,要么就是特指珠宝首饰等高档商品。 古董店有货,但我对西洋古董和艺术品并不熟悉,应该说是不了解,还是从大英博物馆和国家美术馆等处展示的西洋艺术品获得的最初的概念,算是知道了西洋类的古董和艺术品有哪些东西。接下来在古董店主要看的也是这些东西。看过我还是一门不门,区分不出什么,洋古董的门道深似海。 我敢于出手的还是国产古董什么的,在那些洋古董店,转了好长时间,最后花了不少的钱,买了块古玉和一个画轴,那幅古画是我不知的清代画家的作品,不知如何到了英国。价格实在是不低,可想着师父教的辨认方法,我能确认是古画真迹,咱出自鉴定古画大家,不得不买啊!否则咋有脸面去见师父呢?师父有过交代,让我多看古画,如果许可,也多收集古画,目的是为把古画保管起来。 在与同在商店的顾客聊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周六上午在波特拜罗路的地摊上也是一个大的卖旧古董老物件的市场。正好第二天就是周六,我联系了Grace,问她第二天有空么,想让她带我过去。一约,她也有兴趣,于是就定下了同去。 古董市场大约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开市很早,往往凌晨四、五点就开市了,那时天还是黑漆漆一片。之所以这样,据说是因为古董市场早期都是一些“来路不明”的物品的交换场所,按照伦敦的旧法制,在天亮之前你是可以进行任何的“黑市”交易,偷来的、抢来的东西,都可以在黎明前的黑幕下交易。一旦天亮了,就必须“光明正大”地经营,否则按偷抢罪论处。这就是古董市场出现的由来,也是古董市场天亮前最活跃的原因。似乎这个有与中国类似传统的市场仍保持着既有传统。 次日,一大早Grace就到了旅馆门前,一看她还带了一个女伴叫Mary,上车一聊得知是新加坡人到伦敦打工的。她们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公司白领,所以两人合住在一起。现在是夏天,当然不担心要在天黑的时候到早市了。 在这个露天的古物件市场,东西还是挺多的。当年英军侵清时带回的东西,已经传了几代人,到了现代,很多年轻人喜欢电子产品,对这些古旧的东西就不再重视了。或许他们家里保持的这些东西值钱,但他们这些后代并不认为值钱,更何况家道中落,也让他们有了出手的打算,没事了就搬到地摊市场上换点钱花。这是当时英国社会经济的一丝反映。但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古董日益受到追捧,带回国去,都是好东西。 到了市场,这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看着各式各样的老旧东西说个不停,我在她们旁边跟着,像是她们带我来这里闲逛的,但我把眼睛盯在了摊上东西,眼睛像是不够用。 一个白人哥们,摊上有个白色的小碗,很是普通,但我直觉这是个古代的东西。我上去问这是什么国家出的瓷碗,那哥们说:“这应该是你们中国的吧。” 我说:“你能确认?” 他说:“反正在我家放了不少时间,我爷爷的爷爷估计就有了,也没啥好看的,搁在阁楼里可不短时间了,土都积了厚厚的。拿来卖我还专门洗了洗。” 他说的是在家里放的时间,而不是我问的问题。显然白人小伙子也啥不懂,于是我说:“能卖我么?便宜点,我就是个高中生。到伦敦旅游,跟着我的姐姐过来图个新鲜。” 他是一个说实话的人,到没在意我说的,开口说:“5个英镑。” “3个,可以么?”我试着讨价。 他伸出手,又指了指那小白碗,我明白“成交”,于是掏出3个英镑给他,弯腰拿起那个小碗。连上手都没有就淘下了它。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北宋定窑1000多岁的古瓷,但能确认这不是出口的日用瓷。它的造型和明清以来的器形不大一样,但我不大会形容。 两个姑娘问我:“你干嘛买个小碗,也不精美,也没有花纹图案,那么普通,那么便宜,大老远的带回国,多麻烦啊!” 我笑笑说:“因为小我才买的,大的可不好带。”糊弄她们,也蛮有乐趣。 可没有过多久,我又买了一对“花瓶”,其实是一对梅瓶。底下没有款,估计主人不懂,认为没款的就不值钱,拿到地摊上出售。但这瓶子确实不错,有与我在呼和浩特买的雍正八寿桃的梅瓶一比。当然,我又忽悠了那个卖瓶子的白大婶一回,说是我和两个漂亮的小姐来逛,这一对瓶子真是像我的两个姐姐那样漂亮,想买下以后看是否可以当礼物送给她们。 那个英国大妈当即就说:“给小姐送礼,要送首饰好,送个旧花瓶可不好。”白大婶把梅瓶当作花瓶了,于是推荐起她摊上的旧首饰。 我看了看,旧首饰尽管款式古老,做工也粗,因为镶了宝石,还算拿得出手,买下来也不贵。就对好为人师的英国大妈说:“那我买两件首饰,你得便宜卖我那两花瓶。”三说两说,花瓶很便宜就买到手,一个20镑;倒是三件旧首饰不算便宜,总共60镑。拿出100镑给了白大婶,还要了个纸盒子把花瓶装了起来。纸盒子也是白大婶用来装花瓶的,放进去正好合适,里面有原本的纸,垫着瓶子不会在盒子里乱晃。 刚把首饰给了俩姑娘,她们很高兴地收下了,还真不客气。我对她们介绍首饰时,一扭头发现了一幅画架在皮卡车帮旁,快有轮子高了。那是一幅油画,画的是西洋女士,或曰仕女,金色的头发,精细的五官,慵懒地靠在沙发躺椅上,穿着的是薄的长衣衫,却哪哪都曝露着,丰腴的胸部和胳膊、大腿,白白的,画得非常细腻,吸引了我的目光。 走近,我蹲下仔细观察,画是旧了一点,却看着很舒服,画法技艺显然不是庸手。没有在画上看到个名字,所以是否名家之作不知道。谁画的,以后也没弄明白,也没法弄明白,西方此种贵妇坐卧图很多,大概是那时流行的构图方式。反正是自己欣赏,认可了,管他谁画的呢?能买得起就好。 在我和画主商量价格时,新加坡的那位有些鄙视我,大概觉得我一个男孩子的欣赏观不好。这真是委屈我了,我在意的是画技,而不是人物! 那幅画的尺幅不算大,虽然旧了些,说不出创作时间,所以算作是流行画,价钱就开不高了,讨价也没压下多少,便让画主把油画大致包好,掏钱买下。 Grace她俩随我转半天,并没看上了几样东西,买下的她们看我的架势不像懂行的人,便没问我,我也没有主动为她们鉴定,看她们也没吃亏,就一直看着,像是向她们学习。新加坡姑娘还表现得像是老手,在我面前显摆。 逛完集市,就快到中午了,我提出为了感谢她们陪我逛了半天,肯定累了、饿了,我来请客一起吃中午饭。Grace欣然接受了邀请,那个新加坡的Mary还有些不好意思。是她们带着我,到了一个算是英国家庭聚会去的好点的餐馆,我们大吃了一顿,确实是比Fish and Chips好吃。 几天来,我在伦敦街头吃过麦当劳、汉堡王,也吃过英国人的特产Fish and Chips,唯独没有去过China Town的中餐馆。 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在伦敦中国的古董真是不少,尤其是瓷器,后来我才知原因,中国的瓷器外销历史过千年,欧洲进口中国古玩的一个高峰期是明末清初,而当时正值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是那时世界上经济最发达、国力最充裕的国家,英国贵族阶层都以收藏精美绝伦的中国古董作为身份和家族的象征。是以,即使现在,在英国几乎所有的大宅子里特别是各式城堡中仍可以见到大量的中国古董、瓷器、漆器、玉器、铜器、绣品以及各种木质艺术品及家私,数量惊人;英国两次打到京城,掠夺的中国皇室、王族府邸的珍贵古董什么的也有不少,那些士兵和中下级军官的后代没文化,自然也不在意保存,所以很多的古董文物流到市面上就不足为奇了。 伦敦的古董市场非常火红,世界各地的“淘宝者”都蜂拥而至,在伦敦可以淘到很多的宝贝,这大概同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辉煌过去有些关系,在之前的一、两百年的时间里,英国人似乎把世界各地能搬能抢的值钱的玩意儿都搬回伦敦了,其中有埃及的木乃伊、方尖塔、中国的半座圆明园、古希腊神庙里的雕塑、石柱,很多国家的书画、珠宝等。 那么我为什么不深度游一下伦敦的旧古董集市呢?索性我放弃去巴黎,就在伦敦好好踅摸当年从清宫里流出的古董,下次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崇尚古典的英国,有着为数众多的二手市集,其中隐藏着不少惊人的古董和艺术品。 |
第114章 古董集市 Covent Garden是伦敦市中心最传统的集市之一,以三大市集组成──Apple Market,Jubilee Market,East Colonnade Market。比较为人所知的苹果市集多卖些手工艺品与纪念品,在它后方的Jubilee Market是有悠久历史的英国传统露天市集,主打古董珠宝首饰,主办方特别将每周一设定为古董市集日,所以如果特地为古董而来,必须选在周一。周六刚过去,在周一的早上就又有可去的地方,真是乐死人了。 那天一早我就走去了Jubilee Market,早去运气会更好,机会多嘛。我仔细地逛了一个上午,看到不少好的东西,让我迫切地拿下。可那里是集市,小店主或摊主个个懂行,尤其是对自己国家的老东西了解更清楚,显然不能像在Car boot露天市场那样与不懂行的人讨价还价了。所以“迫切”是不行滴,兜里的钱还得捂住,你说我容易吗! 看着那些让我的目光移不开的好东西,二万英镑买不了几件,我只好望洋兴叹,一个高中生心不能太大了,买些能够负担的玩玩罢了,似乎那刚烧旺的心火渐渐息了,转为无奈地关注重点咯,有目的地发掘,特别是欧美人不太重视的物件。 这不我发现了一个浮雕纯银红茶壶,制造大方精美,四个敦实的兽足,环形浮雕卷纹花把手,松塔形盖扭,壶身一侧刻有族徽,壶盖和壶身都刻有浮雕卷纹花饰,壶嘴根部雕刻一兽头,整把壶线条粗狂,造型厚重。 我捧着那把壶,听老板介绍,他指着壶身上的标记说:“这把壶是在伦敦制作的,制作时间很清楚,1872年。”一个錾刻的r及后面的数字指示年代。“你瞧这些显示:狮子标表示材质是纯银,美洲豹头代表产地是伦敦。”然后转动了茶壶,让我看,“嗯,这是工匠标,Goldsmiths Alliance Limited Cornhill London。”我看了,心说:“这该是制造公司的名称吧?为什么说是工匠标呢。” 英国老头说得很详细,壶的重量:963克,尺寸:高21厘米,宽27厘米;从使用程度上看应该是一把英国上流家庭中的红茶壶,使用精细,品相完好,尤其是银标齐全,可以算是一把古董壶,尽管不是太古董。 220镑拿下,自然是和那个老板好一通bargain后的价,委实不易,要不是那个英国老头有耐心,是个中年人怕是轰我走了。英国人能容忍适度的讨价还价,逼着自己降价的bargain就不大乐意了,可我乐意嘛。 这个价,其实也不便宜,但我觉得那把壶是个物件,带回去送给父亲,或许他会喜欢。我还没送什么给父亲呢。他们蒙古族(咋这么想呢?)有用银器的习惯和传统,我在达来乎布就看到蒙古包中没啥贵重的东西,只是银制的茶壶能见到。 在这个摊上还买到一条银怀表链,是925银的,过去在英国是最高标准的纯银了;重量有73.3克;总长38.5厘米。这条旧银表链上的银戳太多了,但各个标却比较分散,有代表英国925纯银器标记“走狮”,有英国生产商的标记,有代表年份标记的“A”,虽有年份标但无法读出具体年份,特别是每一个环上都有走狮标。由于一个扣环上的标记磨损,生产的具体地方看不清了,但无疑这是条英国产的银链,只不过这款英国纯银怀表链,因为怀表不值钱了,所以才单卖。 据说,好的怀表链存世量不多,因此一直是西洋银器中的“贵族”,我是通过买这条表链才知道的。这个表链基本上每一个扣环都有“走狮”的标记,厚重有质感,并都有使用痕迹,应该是原链且没置换过,极其完整,保存下来实属不易。像表链这样长时间用的系链很容易坏的,这条却是没坏,可见当时制作得是多么精致,工艺又是多么高超。 给舅爷买过一个古董怀表,这次配一条表链比较合适啦,能够买到是运气好啦。 Covent Garden附近有许多小店、食肆。买完几件英国老旧物什后正好是午饭点,按照Grace向我推荐的,在超人气的Hola Paella吃西班牙海鲜饭(Paella)。进去一看,里面在制作食品的推车前排队的人特别特别多,可见其口碑!因为销量大,老板用两个大炒盘交替制作,而饭本身和料是混合好的,现场加热,保证不间断供应。 海鲜饭总共有3种size,small,regular和large,排队轮到我时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来的早不说,还又站又走了五个小时,不多吃才怪!所以要的是大号盘的,同时买了肉丸串,一串三个,两串为单位售卖。买完饭,懒得排队等位子,像很多人一样到一边站着开吃,有人作了表率,我才安心地用餐,要不我得守规矩。 海鲜饭的味道真不错,名不虚传!料很足,虾仁、蛤蜊、彩椒、洋葱特别多,炒蒜的香气,胡椒的辛香,葡萄酒的去腥,黑橄榄的提味,使每一口进食在嘴中都有不同的感觉。肉丸味道稍重一些,也挺好吃,配饭正好。我大口大口地吃得很过瘾,嗯,有空您去伦敦,建议也来这家快餐店尝尝Paella,绝不会后悔听了我的话。 匆匆用完餐,得给别的客人让地儿,唉,慕名而来的食客有些多。出来玩,不需要讲究,吃些当地的餐食,换换口味,也不虚来此一趟。西班牙海鲜炒饭,不该属当地餐食咯,上海也有嘛!不过这里的味道比沪上的更有外国味!啥外国味,英国的,还是西班牙的,就说不清楚了。 吃过饭,口有些渴,可附近卖水、饮料的不多。我看到有一家巧克力店,有热巧克力外带,于是进去买一杯喝。现场制作的饮品,员工要先尝过,确定是否合格再售卖,真是一家特别用心的巧克力店。卖的热巧克力,是我喝过的最浓的hot chocolate,浓度直逼巧克力酱,原来这家品牌为“Venchi”的巧克力是来自意大利的顶级巧克力,是名店呐。 然后,我又在各个小摊位上乱转,看到的饰品不便宜,上百镑的不占少数。可这样的饰品不适合收藏,佩戴又不够时尚,买了怕姐姐们不喜。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后放弃。 不过可去的地方还有,东方不亮西方亮嘛,下一天我跑去了伦敦上流社区边上的Alfies Antique Market。作为英国最大的室内古董集市之一的Alfies Antique Market,据说一直是时装人士与明星们秘而不宣的寻宝地,影视圈的人士都常常到此寻找灵感,潮流指标Kate Moss和Keira Knightley都曾在此血拼,可这俩是谁我从来也没弄清,从名字看估计是女士。 到这里后,我发现旧的物什种类多不胜数,古时服装、家具、珠宝、二手书籍、玩具、海报等等,应有尽有。 转了一圈,能让我占便宜的是,英国人对自己本国的实用器不大感兴趣,因为是属于各种新材料替换旧东西的时代呢,很多用料品相不错的家具都被英国人家淘汰了。让我发现并欣喜的新鲜事是,一个卖二手家具的,收了件四屉橱,最下面的抽屉里竟然还放有卖家遗下的一些金银饰品、上百枚硬币之类的小件物。摊主当作家具的附赠物也没清出来。 我查看了那些小饰品,都带有包装的盒子呢,其中不乏有真金白银所制成,估计是卖主和收购主都没仔细查看。凭着两三件真实材料的首饰,我就决定买了下来。花买家具的钱,买下四屉橱,并带上一堆小饰品、一堆过往的硬币和旧纸币等,遑论那些钱币还是真的,拿到沪上的钱币市场多少能卖个好价钱。 据卖家说的,衣橱是橡木的,这种木质较硬,稳定性好,做出来的家具经久耐用,从风格上看四屉橱打造出来已有近百年了。仔细看了这个柜子,外观除了旧以外还是非常完整的,没有损坏的地方,使用或曰保存成这样可不容易。算是我淘到了既便宜又古老且完整的好东西,我花了些钱,把这件老旧的家具海运回中国,被家里一阵数落。 这一天,最只得记载下的是,我在一处卖老旧画和招贴画、海报的古董街上逛的时候,发现一幅老旧残破的和尚画,上面有竖写的第十六注荼半托嘎尊者,画面上有几个我说不上来朝代的人物画像,是设色的绢画,但绢已变得深黄,看样很快就会碎掉,我估计照这个样子,这幅画存世的时间怕是不短了,而且画上有几个红印,已经因为破损分辨不出上面的字迹,不过有这红色收藏章倒是为画作增值不少。 我守着这幅画看了不少时间,想买,并不怕假,是因为和尚画太近坏掉的程度,买下来怕带不到国内就会碎成齑粉。而且卖主出的价不低,花这么多钱让我心痛。终归头一次看到如此古老的画作,错过了怕是再也难以遇到,为了能让师父看上一眼,最后我咬牙买了下来,更是百般小心地保护地包好保护起来。 当然,这幅画拿回国内,却另有故事。 购得这幅和尚图,对我来说,是发现伦敦的二手市集真有种另类魅力,好似怎么努力挖掘都会有被遗漏的宝物,让人不得不再三地重新探索;各种新奇的老旧物什仿佛在诉说着不同时代的故事,随着视线从一个摊位转移到下一个摊位,那些散发着艺术气息或贵族印记的久远以前的玩物,让人像是搭上了一台能随手翻转时空的时光机,看往事重现。 |
第115章 布莱顿之行 淘老物什,让我生出不该我这个年龄的人该发出的感慨,不是我贪财,而是“老”跟我的缘分,不论老人或是老的物件。 当然,我来伦敦游玩不会总沉浸在“找老”、“品老”、“买老”的状态里,这时可是夏天呐!夏天是灿烂的季节,是张扬的季节,是关不住自己的时光。 伦敦人都到海边游玩兼避暑,有不少的人去英国东南边的海滨城市布莱顿(Brighton),我现在喜水,也跟着去了,用我的话说:“去趟英吉利海峡的海水,迎大西洋的海浪”,好不潇洒吧。 布莱顿,伦敦正南部的海滨城市,有一个特殊的标志性建筑,那就是英皇阁(Royal Pavilion),是1815年为方便当时的里根特王子与他的情妇Fitzherbert幽会而建造的。这个受莫卧儿王朝的印度伊斯兰建筑风格强烈影响建成的皇家宫殿,从一开始就为城市和海滨装饰上了纵情和奢华的外观。 英皇阁,这个皇家行宫堪称英国最有异国情调的建筑,外观是印度的,而内部装潢布置颇有一些中国风格,如莲花灯,火龙巨型水晶吊灯,仕女壁画,竹藤扶梯,大面挂毯。徜徉在宫内,对于英国皇家情调有了实际的体会。 旧时布莱顿作为度假地,引来贵族纷纷向往,在当地留下了很多乔治风格的建筑,形成城市景观,很有特色。 漫步布莱顿城的街道,来这里的游人真多啊,就像是在中国,不过是人的面孔不一样罢了,却都是轻松自如,闲暇自在,看不到伦敦白领来去匆匆的景象。 布莱顿小城名声在外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其有“Gay City”的外号,欧洲及至世界有名的男同性恋者的天堂,每年8月初开始有同性恋大游行造声势争同情。我来早了一点,赶不上这个西洋镜。唉,这是我能接触的活动么?不过是做些介绍而已。 似乎是出来旅游,人们会容易相交,我在这里遇到几个大学生,其中还有一个中国的女学生,索性就和他/她们一起活动了。 我们先去的海滨游泳,舒服了一把。哦,我们可是走到了著名的天体海滩(Brighton Nudist Beach),官方认可的。 进去时,我看了眼旁边的中国女学生,她害羞,还著有小小的三点遮挡,已经无法再小;我不是一样,也穿了个极小的泳裤。英国的男大学生笑话我:“你还在襁褓中么?脱了吧,难道你那个小的如蚯蚓?” 妹的,一时没理解,理解后我老实地回应:“不啊!我怕控制不住膨胀起来,那该怎么办?” 我把他逗得哈哈大笑,“You could be on heat, can’t you?” “那你晚上就陪我吧。”一个白姑娘笑着说。 “可以么?”我故意顺着她说,怕她更露骨地调戏我。因为这时她已经脱光,黄黄的体毛,有点刺眼,但别说体型绝对“魔鬼”,按我看到的样子描述下:前凸后翘,细腰大长腿,身体晃动起来扥(den)扥滴,就是肌肉弹性十足。 这里虽说是clothing optional,一般进去的各式男女都会脱个精光,而里面女性及“全家福”的比例较高。 当我穿着泳裤漫步海滩,看到很多人尤其年龄大的一进到海滩,很自然地脱掉了本来就不大的泳衣,女士都是三点装,脱掉了所增加露出的身体面积也不大,或许读客会笑话,那都是身体最隐秘的位置啊!可在这里真的就不能如此说了,大家都一样,反而很正常,自自然然的。可不是嘛,走在天体海滩上,人与人是在很近的距离上,说摩肩擦踵也罢,没有人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都是“垂”着的,男女概不例外。或许,有人在这里会问个问题,不答,自己想去。 跟着nude的老外大学生们在天体海滩溜达,渐渐地不难为情了,但让我脱光还是不行,在里面真是另类。反正走了一圈,看了西洋景,经历了一回,最后也没觉有什么! 夜晚,海滨城市,布满大大小小的俱乐部、酒吧,有著名的Fatboy Slim、Zap的古堡,以及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以及轻松的气氛的“再生颤栗佛”等等,哪里都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嗯,该是人满为乐,老板肯定乐! 几个大学生逐家进去出来,寻找最适合他们的酒吧。他们在布莱顿滚石(Brighton Rock)酒吧停留下来,这里供应新式的英格兰美食和时髦的鸡尾酒,而“Brighton Rock”,一种特别混合了香槟酒、香草伏特加,以及钱伯德(Chambord)的鸡尾酒,是他们慕名过来要品尝的。我被他们的好奇打动了,也要了一杯,喝了感到与平常的鸡尾酒相比,泡沫让辣味的感觉扩大了,却又减少辣味在口中的停留,犹如一阵风刮过。这个调酒法或许值得一学,便跑去吧台先露了一手。 我自然又是一显身手了,先是为中国女孩同伴调制她能接受的鸡尾酒,中国女孩的口味我了解,但三个英国小伙子大姑娘也要,我则实习了一把格林教的,拿给他们喝过后,看样他们很适应。然后,就是老板过来说:“客人太多,调酒师太忙,来帮一把吧。”既然有请,何不应允,遂客串了把混酒师的勾当,在重金属音乐之下,大耍起来滚石节奏的舞步。 从开始时的那么一耍,一个东方小子玩这个,西方白人们都新鲜得紧,随着欢呼声起,我越跳越暴烈,有些忘乎所以,那份激情为我赢得了一大群西方各地的白小子的青睐和白大姑娘的飞吻,我的同伴眼睛都看直了。凭着这份调酒的花式表演,我终打动了酒吧调酒师并得到他的传授,让我学会了“辣味在口中像一阵风刮过”的调酒法。 技不压身嘛! 我终于被同伴拉进舞池,跳起了摇摆舞和拉手舞,头一次和洋舞伴玩,架不住我跳得火爆,翻滚、斤头都上了,和女舞伴扭起来,很狂放的!拉着女舞伴旋转,我的手使了劲不让调戏我的女孩停下,而她转不动后就倒在了我的怀中,口喷着热气,愉快地喊着。再跳她就时常地用搂抱的动作和我贴到一起,很暧昧,也很刺激! 我发现只要舞姿放得开,任何舞伴都能轻松驾驭! 我们跳到很晚,那几个男女白大学生也喝得迷糊了,才回到住处,那个女孩还没忘要陪我,拉着我去上她的床,我稍使劲就让她彻底地迷糊了,倒在床上拉不住我,让我脱身离开。他们都迷迷糊糊地,谁也没发觉我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不因狂欢而睡懒觉,起床步出旅社的大门,眼前便是大海,原来住的地方和海边的距离只有一街之隔!难怪整夜听闻海鸥鸣叫。 晨风很猛,我沿着海边道路,有些艰难而行。天边灰朦朦就像未睡醒般,海上雾蒙蒙迷茫一片,犹若我的心境一般。 虽然高考失利的痛苦降低了,对前途的迷茫却加深了,今后该怎么办呢?时时自己在内心中问起。老爷爷的嘱托,光大门楣的使命,学不成医该怎样实现呢?一想到这些,内心的焦虑便急剧地升起,浑身不自在。 在海风的吹拂下,我漫步前行,脸对着东方,英吉利海峡若隐若现。我站在海岸边,期待着海雾的消散,呆在那里,静静地站立,目光向前探寻。未几,风似乎弱了,海面渐渐开阔,太阳从雾后面探出头来,眨眨眼,投射出万道光芒,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阳光也照到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忽然想起怡娴给我讲过的海明威的作品《太阳照常升起》,那迷惘的一代在失落和绝望中放浪形骸,向醉生梦死、浮躁喧闹的生活方式寻求刺激和慰藉的精神状态,及他们在困境中为寻找新的出路所做出的努力。我有些警醒,妹的,我是不是也成了他们那样的人么?“迷惘”难道成为我的新标记? 小说所凝结、汇聚的海明威自己的思想、情感、理智、痛苦和他对未来的窥望,启迪地着我,让我也要像他那样坚忍不拔地追求尚不能理解的种种,即使那些概念仍使我迷茫。 想了半天,我恍然大悟,就像海明威说的“太阳照常升起”,所以生活还得继续,心中有阳光,前途必灿烂。我的脸被晨光照亮,心中一个声音响起:“继续努力吧!你还有机会。”我接受了现实,心情也轻松下来,明确了“先看命运把我扔到哪个角落吧,然后再做徐图。” 我步到福林芝(Fringe)咖啡屋小坐,再到金斯顿(Kensington)花园静赏,惬意和浪漫。嗯?说顺嘴了,惬意是惬意,浪漫谈不上了,安宁有之,不过是我独自一人乱走,如果借条小犬相陪,可以说是孤独的牧羊人咯。 狭小的街道布满了布莱顿的特色小店,走进去看看,发现大多还是类古董店的铺子,出售各种银器以及珠宝,而我已经兴趣缺缺。虽不是满怀心事,注意力已放在回国如何面对该来的一切,尤其是那些埋怨上,那会让我头痛。 告别了几个大学生,他们对我有些不舍,很好玩的伴,也是很会玩的伴嘛,只是那个白姑娘鄙视于我,就因为我没在她床上相陪。临别时漂亮的金发碧眼姐偏要和我亲嘴吻别,我没客气了,湿吻,上下其手……或许读者会更加鄙视我! 离开伦敦前,我又去了The Harp,和格林及他的老板玩了一晚上的鸡尾酒,也耍了回“辣味在口中像一阵风刮过”的调酒法,让他们品评。这次我的英语似乎好了些,能听懂他们很多关于酒和鸡尾酒的说法,算是学到了一些精髓的酒吧经营之道吧。没想到老板说:“你留下,可以再开个分店。”他到看得上我。 临分别时,我们互致祝福,他们还要我下次来伦敦再到The Harp大家聚聚,我很肯定地答应了,这份情谊我还想保留呢。 别了伦敦,我还没呆够的地方。 |
第116章 一家团圆 我带回了十数件中外古董、艺术品,满载而归,直飞京城。 在飞机上,我的心情开始转坏,再也没有了在伦敦和布莱顿的自在和潇洒。该回家见父母了,可是怎么面对双亲呢?有些愁死,肯定考不上京城的大学,不得让妈妈难过死?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挠头,陷入万般地无奈。 因是先到的京城,便让舅爷看过我带回的部分古董,看得细的是几件中国的瓷器、古玉、画轴和珐琅器。舅爷说里面不乏珍品:透过那个小瓷碗的莹润釉水,独特的玉质感,辨认出是北宋定窑瓷,舅爷说:“宋代制瓷追求瓷的玉质效果,特别为宫廷制造的瓷必须得有玉质感,富有灵动之气,如白玉一般。”又说:“这个小碗虽然朴素,细看却有如此的效果,必是宫廷所出。想想,千年前是宋朝皇帝所用,后为清帝所藏,英法联军或八国联军打进京城时被抢走,现在回归,多么富有传奇色彩!如果到市场上拍卖,可得天价。” “舅爷,好不容易弄到手,就没得去拍卖的道理。我得留着,传至后代。” 舅爷看过那套珐琅器,形状看上去简单,是个圆筒的盒子,但装饰华丽,两端是蓝色、中间是黄色的珐琅彩,绘有各种花的图案,勾的是卷草文,边上为金彩的描金线,亦被肯定出自宫里,说:“这是一对掐丝珐琅书卷式盒,肯定是乾隆朝的。”舅爷明白无误地确认道:“就是不知道外国鬼子抢走时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什。”语气里满是遗憾。 而那对无底款的黄底粉彩花卉梅瓶,舅爷认为出自嘉庆朝的官窑,弄到也属不易,自己收藏不错。终归是一对官窑器的真瓷器,也不能什么都求雍正、乾隆的精品。舅爷向我灌输正确的收藏观,我挺认可的。他问过我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我告诉舅爷:“小白碗,人民币40块;一对梅瓶,大概不到600元。珐琅器,也就1500元吧。” “小子,你可够有运气的,最值钱的,你花的钱最少。我看这才叫收藏吧。”得到像舅爷这样的鉴定古董的内行人称赞,我很有些飘飘然了。 把那条银怀表链拿给了舅爷,看着舅爷把表链装在了那块旧怀表上,倒是装上了。舅爷说:“装不上也没关系,各有各的收藏价值。” 和舅爷聊起在伦敦淘宝的事,也让舅爷来了兴致,大热天的带我到荣宝斋观摩名店的藏品、展品。舅爷是荣宝斋的老人,店里挺给面,一个副主任陪着舅爷和我转了陈列室,一些近年来新收入的古董,逐一给我们介绍、讲解。舅爷也重又鉴定了一番,但什么也没说。我旁观,舅爷是心里有数了。离开荣宝斋后,舅爷又重新给我讲解一番,订正了那个先生讲错的地方,告诉我是如何看出的。跟着舅爷就是长见识,涨知识,难得的受教育的机会。我上次自己来看过的还有印象,加上二位专家的评述和鉴定,就更明白了,大有收获,有了舅爷的这番指点,以后我在上大学时才敢于出手。 该回家了,不能不回了,高考完半个多月,我知道父母都等待着见到我。打个“飞的”回到呼和浩特,在新家见到了父母。我把在英国为他们买的礼品拿出,先让他们高兴下,自己儿子在那么老远都想着他们,特意买了让他们趁心意的东西孝敬。 拿出了那把银茶壶,对爸爸说:“这是我特地给您买的,以前在达来乎布看您的朋友家都有银茶壶,可咱家没有,哪像个蒙族传统的家庭?这不买了个,下回你的蒙族朋友来家,就用这把壶沏茶,保管显得咱家厚重。” 父亲其实不管是否地道,有一把就行,喜滋滋地抱着壶到一边欣赏去了,试着沏茶。 给妈妈买的博柏礼的格子手包,博柏利创办于1856年,是英国皇室御用品,具有浓厚英伦风情的著名品牌,长久以来成为奢华、品质、创新以及永恒经典的代名词,经典的格子图案是其最具特色产品外表。还买了一打色彩各异图案各异的羊绒格子围巾,让父母去送人,从英国也就是买这个品牌的东西拿回来令人喜爱,而且在内蒙围巾用的时候多,一块名贵的围巾不亚于一件时装。妈妈挺赞我带回的东西,对爸爸说:“咱们刚到军区,你看哪些朋友和上级的需要送的,可以分一下。” “儿子,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的?”妈妈问,大概也是爸爸想问的。 “哦,遇到了李家三哥,跟他去了一个赌场,赢了不少钱,说我给他带了运气,分了我些。那些钱带回来也没用,就都买东西了。” “你没赌吧?” 没敢说实话! 我赶快把在伦敦所得带回呼和浩特市家里的那些古董,一件一件拿给父母看,把舅爷说的转告给父母,就其价值,可把他们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我郑重交代父母,不要给别人看,替我保存好。爸爸说:“那你就收好了,不要摆出来。” 看到我几年搞到的古董,也让家里所值不少,把妈妈喜得更是看重了自己的儿子,也顾不得埋怨高考没考好了。 小小的障眼法,让我摆脱了如何解释高考失利的困局,总不能推到救人上吧,如果家里不服,惹到考试院,弄得沸沸扬扬的也不好。 家安到了呼和浩特,住进宽大亮堂的三居室,还有我一间呢。不过总共在这间房也没住几晚,真是遗憾。我怎么老不能在家和父母生活呢!可是,这几天是我们一家四口又一次团聚在自己家里的宝贵时间,爸爸、妈妈下班回到家里就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哪能不乐呢? 嗯,就是小妹先到,“霸占”了一个稍大的房间,我回来后对妹妹说:“妹妹啊,你可过分了,家里你最小,睡那么大的房间干嘛,该让给哥哥。” “哥,你老想到外面去住,干嘛要大房间,空着就好?你不还能到医院奶奶的房子住去,就别和我争了,我可是要和爸爸、妈妈一起住的。” 妹妹,一个小小孩子,比我想的还多,够“精”的。“嘚,哥让着你行了吧,好像你能和爸妈住多久似的。” 妹妹倒是不在呼和浩特乱跑,整天在家练琴忙,那琴声飘荡在部队家属院中,蛮新鲜的,都说老马家出了个音乐人,还打听在哪学的。 我们一家人的其乐融融,那份难得,让妈妈的感触犹深,女人嘛,既有丈夫陪,也有子女在膝下,日子才过得红火不是? 小妹好玩,这次回家把我给的那块翡翠原石带来,放在了她的房间里,当个事似的,对妈妈说:“这是哥哥给我做首饰的,到时打开,没有翡翠,让哥哥赔我翡翠。” 妈妈和爸爸都没当回事,当我们兄妹闹着玩。可妹妹对我的认识,有她的坚持,既相信里面有翡翠,但看不到也就不确定。打开还是多少年以后在港岛的事,是由她的港岛未婚夫为她解开的,这个故事容待以后再说。 在家里,赶上了太爷爷到内蒙避暑。 打自己的大孙子及大孙子一家重归膝下,老人好像身体更好了,放下工作颐养天年,老人有闲情回到内蒙,在有生之年再看一次出生的地方。 太爷爷先到的呼和浩特,爸爸和我都去了宾馆陪着。太爷爷是从内蒙出去的老革命干部,自治区的领导出面宴请了一次,我和父亲都有幸得到邀请,其他到场的家属还有三爷爷和一个父亲的堂弟。 自治区领导在宴会上拿出了全套的蒙古族祝酒的仪式,乖乖,吓着我了。 蒙古人把酒视为饮食之最,对喝酒时的敬酒、献酹、请曲等方面,都有一套礼节安排,创立了蒙古族独特的酒文化。 敬酒是蒙古人提升宴会、招待仪式上的气氛所常用的恭敬礼节,自治区领导很懂敬酒的诸般规矩,把个宴请搞得气氛热烈、快乐。他自然是宴会的主持人,所以上来还选劝酒员、敬酒员,父亲就是其中一位,在首轮敬酒。 主持人先说了一套祝酒词,长篇大论,我很难记得,大意就是尊太爷爷为从内蒙走出到首都的革命前辈,也是自己的前辈,今日回来是自治区的光彩,让他有幸用蒙古族的最高礼节款待尊贵的客人等等。然后,从主持人开始按次序每人敬三次“策格”,以前是酸马奶,现在改成了白酒。太爷爷显然喝不了那么多,就由父亲代喝,杯到酒尽,赢得席上自治区干部们一阵叫好。 之后,旁边的乐队奏乐,歌手起头大家齐唱耐日之歌,伴唱三段曲子。一大桌子人围着,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边喝边唱歌。耐日之歌——祝酒之歌?娘的,我现在也没弄懂。 太爷爷示意,父亲站起作答谢祝酒,是用蒙古语说的,以为极敬,也是一大堆啰嗦话,不管在坐的人们有多少听得懂的,嘿嘿,都有蒙古族干部不大会说和听懂蒙古语了。 父亲穿了军装也难掩蒙古族大汉的本色,原本魁梧的身躯,白净的脸色,喝了酒就愈发昂扬,脸上放光,照旧杯举酒干,势不可挡。这是我难得参加的一次由政府领导出面的饭局,我是小萝卜头,但发现父亲挺厉害,与大官交谈游刃有余。 父亲作为军区的一位较高级别的军官比身为白丁的三爷爷受到了自治区方面的重视,多有和父亲拉扯的,而三爷爷这个儿子,反到不如孙子,只有汉族官员与三爷爷交谈甚多,这让在京城接触各方面有权人并得到善待礼遇的富商三爷爷面子上不大好过,没有衣锦还乡那般感觉,一脸很无味的神色。我在旁边暗乐,小孩子就喜欢看热闹和幸灾乐祸。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官场酒文化,为那种形式与内容,大吃一惊,其奢靡程度,让我心说得花多少钱啊!关键是官员们对此是喜见乐干,毫不忌讳。 三爷爷吃完饭后,在他眼中就是吃顿饭,马上借故离开,在太爷爷要回京城才又回来,大撒了把钱,以显身份,让自治区方面知道这位才是“真佛”,才有心拉拢,求他回乡投资。 |
第117章 随太爷爷去老家 太爷爷这次来内蒙度假,由民委接待,有干部专门陪同服务,一切较为方便;再由大孙子、重孙子陪着回到古尔——我们的老家,太爷爷心里就更愉快了,而且精神好,身体的表现也跟劲。 来到了残留的蒙古王爷府,站在门口,太爷爷老涕纵横,当年愤怒一别,多少年了,才又故地故乡重回,太不容易! 太爷爷兴致勃勃地带着我们逛王爷府,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了当年府中的情况和各种蒙古王爷府的规矩,那么久远的事物记得清清楚楚。作为政府层面上的蒙族干部罕有知道这些的,遑论汉族的干部了,陪同干部直呼应该让太爷爷详细记述下来,作保护性挖掘,以后都是自治区文化的宝贵资料。 太爷爷指着王府外院的一处房子,对父亲说:“你阿布小时住过,他五岁时就跟我学骑马,练咱家家传的刀法,可惜哦伯各(爷爷)没有教他多久,就去投奔革命了。” 在太爷爷感慨没有带长子多久的时候,父亲突然问:“哦伯各,我阿布长什么样啊?” 父亲是遗腹子,自然从未见过自己父亲。虽然那时解放了,可内蒙实在是落后,爷爷离家前亦从未照过相,所以父亲对爷爷长什么样没个认识,只听额吉说过:“你父亲脸白净净的,大眼,长方脸,身材魁梧,人厚道。嗯,马骑得好,马刀耍得棒。”这个介绍与没介绍有何区别! “你阿布小的时候,脸盘有些像你啊,挺漂亮的小子。”太爷爷只记得爷爷五岁时的模样,小孩子的样子,太爷爷那么老了,也说不清。爸叹了口气没再问,问了爷爷仍是说不清楚。 想必几十年了,父亲在梦中梦到父亲时都是模模糊糊的,会是心病么? 太爷爷回老家的事被古尔当地的一些老人得知,还有认识太爷爷的,也都过来和太爷爷叙旧,告诉他我太奶奶在他走后的遭遇,把太爷爷说得直掉眼泪。 回到老家,太爷爷自然也少说不了家族的事情,对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充满了骄傲,挨着个地数着自己上代的祖先。太爷爷脑子很好,竟一个个数得清楚,那些人名我倒是记得住,可没个史料的,真假无法确定。所以,太爷爷姑妄说之,我们作孙子、曾孙子的姑妄听之。 在内蒙并没有多少人如此清楚地讲述黄金家族的家族史,也没什么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但这个家族的人很是自豪自己的祖先打下了西域印度、打下了西亚东欧,占了大片俄罗斯的土地…… 这些话是当着自治区陪同的蒙族干部说的,太爷爷一点也不顾忌场合。当然陪同的蒙族干部听这些话是没什么的,可要传到汉族干部中,父亲就该为难了。太爷爷的民族主义心态,让我感到他一点也不像是个老共产党员了。 我是把太爷爷说的那些当作家族轶事听的,听了,记住了,以后大概只会和自己的孩子念叨,没有想过去和不相干的人散播。我不太在意自己是否是蒙族人,在外面的世界里,改变了我很多的想法——我就是个中国人。 既然来到内蒙,肯定要到草原看看,太爷爷虽然骑不动马了,可也愿意和马亲近亲近,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对马的感情我可不敢比。 太爷爷到草原的那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吹来,也不觉阳光的灼热了。当地牧场的领导领来几匹好马,把一匹温和的枣红马牵到了太爷爷身前。他老人家缓缓地把手抚摸在了马的鬃毛上,顺着鬃毛往下轻抚,马匹老实地享受着高龄老人把他的爱通过手传递给它,还转过头来,鼻子“哼哧”作响,嗅嗅太爷爷。 太爷爷兴奋地说:“当年我在王府当侍卫骑的就是枣红马,那匹马比这一匹要神骏;到了129师,缴获的日本东洋马不错,可我不喜欢(?当时老人家可不是这样说的)。到了西疆,在骑兵师,我挑了匹伊犁马,也是枣红色的。这种皮色的马常见,好的马多。那匹马比蒙古马的种还好。” 他深情地回忆到:“我带了两个干部和警卫员骑马跑到塔城去找叶迷立,也就是俗称的‘方城’,那是成吉思汗爷爷给咱家的世袭领地。可咱家的土地大部分被哈萨克斯坦占去了。在那边跑来跑去,没看出什么名堂,荒得很少有人烟。” 太爷爷兴趣所致,考较起我和父亲,“小子,你们是咱家的后代,会不会骑马?”这句话显然是问我了,爸爸从小就在内蒙长大,骑马肯定是会的;但我只在兵营里生活不到两年,在太爷爷眼里是不该会骑马的。 自然爸爸和我都去挑马,这时妹妹也跟过来了,让太爷爷惊得快掉下眼球,自己在内蒙生活的后代,都敢在自己眼前献艺!能骑马可都该算是蒙古人的后代啊,太爷爷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一开始我和爸爸都看上了同一匹白马,我对白马情有独钟,倒不一定只骑白皮色的马。当然爸爸把白马让给我了。太爷爷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自己的孙子、重孙子对马的了解不是小白。太爷爷说:“孙子啊,我这匹马不错,你骑了去。” 爸爸嫌马的性子温和,不喜,另挑一马,看着比白马还好。“当时我咋就没看见呢?”我颇有些遗憾地心里想。我和爸爸纵马驰骋,爸爸的马总比我的马快点,看追不上,我就玩起了马上的花活,不时地探身从草地上采朵花,再不就是身伏马侧奔驰,让远处的人看不见着急;最险的就是在马上倒立。刚刚太爷爷他们还看不到马上的人呢,这一下马上竖起了一个直直的身影,让看到的人大为惊叹。 妹妹骑了匹小马,小马的性子并不那么温和,妹妹不知,也没多和小马交流,贸然骑了上去,好在旁边有马场的人拉着马,看小马要尥蹶子,赶快拉住和叱责。妹妹挺勇敢,并未因小马甩性子,仍然骑在马上,但没敢快跑,噘着嘴骑到太爷爷身旁发牢骚,“这匹小马不听话,不如我在达来乎布的小白马。” 太爷爷安慰这个小曾孙女,“你是个漂亮的蒙族小骑手,太爷爷很高兴。” 妹妹受到了鼓励,调转马头,单独驭马慢跑起来,这时小马到乖了。妹妹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倩影,是跑马场上受人关注点。她回过身向太爷爷招手,那个飒爽英姿,把从京城来的小孙子羡慕得不行,也骑上马,学着骑行,还不让别人拉着马,挺男子汉的。虽说掉落马下,太爷爷也是开心地笑着,并不担心。 我和爸爸骑回太爷爷处,看到太爷爷满脸的笑容,对自己的孙子、曾孙子的骑术深为满意,开口就用蒙语说:“不错,你们是我们黄金家族的真正后裔。”太爷爷的话,我和爸爸自然是听懂了。 爸爸也用蒙语答道:“哦伯各,孩子没忘。” 我要过了爸爸所乘那匹,对太爷爷和爸爸说:“这马我也骑一次,请您们等我一会好吗?”太爷爷和爸爸自然溺爱于我,摆摆手,让我骑去了。 我对这匹漂亮且精神的花斑马摆出亲近的姿势,学着太爷爷的动作,为它捋顺鬃毛,抚摸马皮肤,一遍下来,那马就对我亲了。我骑上马,开始遛了几步,再是小跑,让马活跃起来,然后才是纵马狂驰,跑到好远。 马跑的速度快,可在高速中我还是看见了一株黄玄葵。我赶忙打马回去,寻找了一会,才再找见,小心地采下。值得高兴的是在不远处还长了一株,一并采下。我好高兴,能在草原上遇到黄玄葵,这次可让我发了。 小心收好,我赶紧驰马返回,爸爸有些着急了,怕爷爷累着,想要回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回到住的地方,我好生地处理好那两株黄玄葵。 太爷爷问我:“小旭,你采到的是什么草药啊?” “黄玄葵,专门为您们老人采的。回京城我就为您炮制。” 三爷爷回来接太爷爷,闹了个大阵仗,搞了个大的篝火晚会,请了乌兰牧骑来演出,老人观看,青年人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太爷爷看了会,累了,就回王府休息,可是我们年轻人正是要玩的时候,我以前在达来乎布时就羡慕蒙古族青年跳舞唱歌,这次能和他/她们一起嘉年华,自然很是兴奋了。但我和他们都不认识,还是客人,年龄也不大,有人请堂叔,但没人理我和妹妹。我就拉了妹妹到场子里跳。 妹妹从来没有当众跳舞,但有我拉着就高高兴兴地下场了。我们兄妹学着那些青年人的跳舞的动作,自娱自乐地舞动起来。我当然是有基础的,跳这样的舞很快就跳得不错了;妹妹在我的带动下也会跳了,舞姿很漂亮的。女孩善跳舞,大概是天生的,学的快,跳得好,我和妹妹跳得特别高兴! 听了会儿他/她们唱的蒙古族歌曲,我也差不多会唱了,随后和那些乌兰牧骑及当地青年一起引吭高歌,唱起蒙族著名的长调,非常的陶醉,忘掉了高考的失利,心绪随着长调的悠远飘了起来…… 我是陪着太爷爷回的京城,怕他老人家因回家过于兴奋、过于疲劳,在路上保驾的。到了京城,把从内蒙带回的其它催发生机的植物一同拿出,分别配上黄玄葵,做了三种,一种较为温和,是给姥爷、舅爷和干爷爷他们的;一种相当温和,是给太爷爷、太姥爷和李府老爷子的;一种是给女性老人的。这个配方黄玄葵量最少,主要是妇科扶正的药,只是这次黄玄葵药量大些,才配到药里,我觉得药性会更好。 去上大学前,自然要给家中的老人调养一番,当然也包括了师父,才算老人们没有白疼爱我一场。所以回到京城,安顿好太爷爷,便去看了太姥姥和舅爷。太姥姥身体虚弱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也就是用从内蒙带回的妇科良药,给她老人家调理维持;再就是给老人家扎针灸,增阳气,强心力。经过我的调理,太姥姥身体算是稳定了。 我的心大安,而且知道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会更高兴。 |
第118章 京城小住 不敢面对沪上的老师、亲人,躲在京城正好,上不了京城的大学,就多熟悉熟悉这个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吧。 大曾孙住到膝下,太爷爷可是高兴了。他老人家并不管我,但一早一晚能够看上一面,说几句话,关心到我,心里便分外踏实。我也懂事,帮助京城的爷爷照顾老人家,为太爷爷洗个澡、做个饭、沏个茶,进出搀扶,我做得很好,像个小护工,一家人都满意,耳朵里听够了“这孩子真是懂事、勤快,现在的孩子哪会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啊!” 可要知道这是我自小就干熟悉的事,没啥的。 看着太爷爷望着我的慈祥目光,我对他老人家说:“太爷爷,曾孙我看您的身体挺不错的,有曾孙为您老人家保驾,您啥都别担心。” “好,好,太爷爷就啥都不担心了。是不是你考的大学在京城啊?” 太爷爷问到这里,我不好回答了,只得说:“太爷爷,录取通知书还没发呢,等发了才知道录在哪个大学。” 住在太爷爷家里,肯定会和那些爷爷、奶奶各家来往,虽然当时还不知能被哪所学校录取,能上大学是肯定的了,所以这家给我钱,那家请我吃饭,庆祝我能考上大学,那种亲情让我愉快,心说:“躲在京城真是正确决策,否则在沪上不知被埋怨到什么地步。”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尽量地去逛逛京城各处吧。我想到北大和清华的校园看看,都说里面很大,各有特色,便勾起了我的兴致。 一个人去,多没劲啊,想起了杨津京,按照上次他留的电话号码,我给他家拨了个电话,他正好在家,听见我的声音,挺高兴的,还问我为什么没参加毕业典礼。他高考结束后旅游了几日,我正好从内蒙到京城小住,我们才有了见面的机会。 我们俩约好时间跑去他家了,因为他说北大、清华的校园很大,走着一时半会可看不完,要骑车去,去他家是他家有自行车。 他住的地方在三里河一大片所谓部委的家属院里,里面没有高楼,都是二三层的老楼,有些像是连排别墅似的,据杨同学介绍每套房子都有四间,因为是老式设计,厅的面积较小,他现在是和奶奶一起住。 我看了,反正他住的地方就是这样。我不知道的是,这些房子都是老老干部的住房,那时候不是部委的干部根本住不进来,比之太爷爷的四合院一点不差。要不是四合院改造过和增加了各种设施,是不如这些宽大的单元房的。以前那些进城的老土干部并不愿意挤在四合院,而是这样苏式的楼房。 在北大校园,我问过津京会上哪的大学,他笑曰已经与梦瑶约好报的是复旦大学。他的笑有些刺痛我的心,但我没表现出来,自己的事别影响弟兄间的感情。可是,可是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路过北医校园,我连进都不敢进去,让津京笑话了我。 我说:“进去干吗?那不是找虐心麽!” “上不了北医有什么,你各方面条件那么好,你还是会有好的前途,我相信你。” 哥们的话,让我心立刻定了,但我仍没有进北医校园看看的想法。潜意识里,是希望赶快忘掉高考的失利。 校园行回来,在他家又遇见了杨同学的母亲,这次她对我的态度挺好的,因为她知道我和津京一同参加了奥数竞赛,虽然又一同被淘汰,也是个好学生。 “晨旭,高考考得怎样啊?”遇到家长什么的,这时都会这么问。 “阿姨,高考考得不好,上不了理想的大学。”我很坦白地说。 “没关系,能上大学就好。”阿姨安慰起我了。 “你是到京城旅游么?”阿姨赶快转移了话题。 “不是,回我太爷爷家住几天,我是陪他老人家从呼和浩特来的。” “这么说,你家根上也是京城的。” “如果我和妹妹的户口不是落在沪上了,我太爷爷还想把我们安排到京城呢。”我也显摆一下。“他年岁老了,特别想我和妹妹能和他老人家一同生活。” “你太爷爷身边没有子女吗?” “我的几个爷爷、奶奶都在京城,就我亲爷爷亲奶奶走的早,所以我家在内蒙。太爷爷想照顾照顾自己大儿子一家的后代,拉我们这些四代小辈一把。”“其实也不用,我父母现在都到了呼和浩特军区工作,家也安在了那里。军队的事,我太爷爷也帮不上什么,父母说别麻烦他老人家了。”我补了一句。 “还是京城、沪上这样的大城市发展好一些,大学毕业就留到京城或是沪上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机会多些。” “阿姨,您说的对,谢谢您的指点。” “你这孩子真有礼貌。” 我突然在陌生人面前冒出了这么一句:“我在哪都没关系,就是希望我妈妈能到京城,或是回沪上生活,她这辈子太苦了。阿姨,您知道么,我妈妈是大资本家的大外孙女,我太姥爷知道妈妈在内蒙边境上一个小镇生活,可是把我爸爸骂惨了。”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烙印,我和津京的父亲不是也在外地生活了很长时间,不是“十年”那段乱的时候结束,也难回到京城,那时我们可是被打倒的走资派的子女,处境一样的难,上不了学,只能上山下乡,到农村插队。” 一个十七八的孩子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说了这么多的话,是不是挺好玩的? 我的话触动了那位阿姨,竟带了津京和我到外面的饭馆吃饭,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对我挺好,高中毕业,我们俩会去不同的大学上学,也希望我们能保持友谊,我们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在京城的时候,正赶上了亚运村啤酒节。一天晚上三爷爷带我和他的一帮朋友到五洲大酒店后身广场喝啤酒,解暑气。 在三爷的心目中,我是立了大功的。现在他在特殊部门的支持下,和俄罗斯的贸易搞得挺大的,触角伸到了那些颇为尖端的领域。这次三爷爷见到我后,还念念不忘再带我去俄罗斯,那本护照他还为我保留着呢。我答应他,大一暑假就和他去,去莫斯科,去俄罗斯的西部地区和乌克兰,到时不怕那边的黑手党。 一个“不怕”说得三爷爷开心极了。 三爷和他的一帮朋友吃烧烤,大扎地喝啤酒,都是京城的大老爷们,个个京城大爷的样子,那个能侃,说话挺有意思的。我听了会儿,看见有人在场子里把客人留下的啤酒扎拿走退钱,自己也起身干起这个无本生意。三爷让我别干,说那样“跌份”。我说好玩,给自己挣点上大学的夜宵钱。 旁边的三爷朋友开我的玩笑,三爷吓唬他,说:“这小子厉害,小心打你黑枪,真枪啊!”三爷听了那个“内部人”和他讲在克格勃前特工家里看见的情况,两个训练有素的高大白人大汉,竟让我玩得胳膊腿的关节都卸了,连颌骨关节也没放过,对三爷说我“手够狠,以后是当特工的料。” 我手快、脚快,退了不少钱,还和干同样事的人对上了。一个痞子模样的跟我炸刺,让我点了他一下,痛得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呆在了那里,一分钟后才恢复了知觉。他心里害怕了,过去和自己的弟兄悄悄说了,别和我较劲。这情景三爷和他朋友看见了,心说:“这小子有鬼门道,简单一点,对手就连个屁都不敢放了。”看我的眼神变了,那些朋友看向三爷,三爷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从来不提。” 干了会退瓶的活累了,渴了,又回到三爷桌上喝了一扎冰啤酒,这才感到啤酒这种饮料的好喝。而和三爷爷同来的人看我的神色已经变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没发现自己在人家眼里已经有所“高大”。 在京城期间,我去了国字头的广播交响乐团,去看望刚到京城的娜娜。杜娜娜从沪上音乐学院毕业后,被京城的这家交响乐团录用。 她当时在排练场,休息的时候见我来了,高兴地上来和我拥抱,然后向她的团友介绍我是她的大徒弟、我妹妹是她的二徒弟,在沪上时候我们还一起演出过。 一个大提琴手把我拉过去,让我拉段大提琴曲,让她鉴定一下我是否是娜娜的徒弟。我看了娜娜一眼,她说:“你想拉就拉吧,露一手你的‘魔音’。” 我向那个30多岁的演员表示了感谢,说不好意思在这么多高超琴艺的演员前面献丑,并请她/他们给我指点。在他们说我真是成熟时,我坐到了娜娜的位子上,拿起她的大提琴,凝神静气,回想了曲调,运起气,我要拉出水平来,给娜娜长长脸。 琴声从弓子拉出,就镇住了在场的人们。不是说声音有多大,而是琴音的优美和丰厚,深深地迷住了人。运气劲拉,张扬出每个音符,当最后一个音节拉完,我送开了琴弓。大家为我鼓起掌,我站起向他/她们鞠躬。指挥对我说:“你的技巧还不够,但你却能拉出比技巧好的人所不能拉出的更漂亮的琴声,不错,很不错,有前途。” 那个女演员问我怎么拉出这么美的声音,我回答说:“我有劲。”把大家都逗笑了。然后,我拉着娜娜出去吃饭,去的是那个城里的会所。 会所的门人已经认识我了,我们虽然是打车来的,但也没有被拦在外面。门人称我“晨少”,娜娜听见了笑话起我,说:“没想到大徒弟在京城也平趟啊。” “我是跟我三爷来的这里,他是股东之一。” “你社会关系复杂啊,京城都有这么牛的亲戚。” “我太爷爷在京城,我爷爷在朝鲜战死,他那辈下面是我二姑奶,然后就是三爷。比我爸年龄还小。” 我们点了菜后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她问:“你爸的叔叔,比你爸还小?” “我爷爷和三爷爷不是一个妈生的。”我回答,然后便把太爷爷的事简单说了遍,还说了我们相认才两年半的时间。“要不是户口已落在沪上了,我也可以是京城人。所以这次考大学,就想考到京城的协和、北医大。可现在怕是连沪上都留不下。” “你到京城上学,我岂不是也可沾光!”娜娜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还能一起演奏。”我附和了一句。 说完我们俩哈哈笑起来。此时是笑话,又是绝妙的自嘲。 二人吃完饭,临分手时,她给了我深深的一吻,然后笑眯眯地说了句“你是我的‘福娃’,可在你不幸时姐姐只好用亲吻安慰你咯,别忘了姐啊!” 只有娜娜姐对我会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让我与她相处自然。 当然,我和娜娜的故事还没有完…… |
第120章 考分公布 高考成绩公布的时间到了! 我拿起电话,拨打了公布分数的电话号码,是在夜深人静时。 想来最开始的时间,很难把电话打进去,我便按兵不动,也不想那个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过早到来,心头的阴影仍未消失。 妈妈上午就打来电话,我在电话中说:“妈,查分的人太多,我拨不进去。别着急嘛,我都不急滴……” “唉,你在孩子,对自己的前途太草率!”妈妈很不乐意地说。 北京的爷爷奶奶们也都关心着,我守在姥爷家,对打来的电话一一应付着,说是谢谢各位长辈的关心,知道成绩后马上告知。 考生和考生家长,此时大概都是如此,不知分数着急,而知道了分数,或是更加着急,考的分数能否上得了填报志愿的大学呢?对于那些考得不理想的,一家子会更难以接受。城市孩子,如果没门没路的,上不了学干什么呢? 我即使没有急着查分数,心中也是充满了忐忑,仍是那个感觉,能上大学,但能上哪所大学,让我没有信心,甚至没有企望。分考得不够高,一切便不由我了,真真是到了听天由命的地步。 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再也拖不得了,伸头一刀,不伸头难道就不挨刀啰?心里祈祷着:“挨刀,也是温柔的一刀吧!” 拨通查询分数的电话号码,“滴、滴”几声鸣响后接通,依着提示话语,我输入了考号,然后就听到里面播放的电子合成音:“考生晨旭,1993年高考分数,语文……” 听着电话中报的分数,我的内心反而平静了,得把分数记下来嘛。头夹着话筒,手握着笔,在事先准备的纸上记着所报的分数,而纸上早已写下语文、英语、数学、生物综合、总分五个栏目。 放下了话机,深深地喘了口气,仔细审视了几科的成绩,原本数学应该是最高分,却成了最低分了,反倒语文因为《机遇》这篇作文获得了较高的分数,以其内容真实、情感积极、体裁别具一格成了当年沪上高考作文中的一篇范文。其它两科成绩都在预期之内,足够上一本名校的分数。尽管数学分数出现了问题,但我知道不是凭着数学基础扎实,并没有临场慌乱,仍然做出了全部考题,否则绝对考不出超过一本线还居偏上的成绩。 我松了口气,又拿起话机,不管多晚,给妈妈拨去了电话,向她报告自己考的分数。 “能上几本呢?”妈妈在那边问。 “一本还是能上的,可是不够北医大的分数,上医的也不行。” 话说出去,只听到话筒里妈妈“唉”地一声叹息,反而没有再说什么。 爸爸接过了话机,对我说:“儿子,考得不错嘛!上军校没问题吧?” “上什么军校,都是提前招生,现在报名晚了。”我堵上了父亲的口。 “有学上就好,那也是你的成绩。”爸爸倒会安慰我。 我想说:“爸,你的要求太低了!”可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我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么?爸爸是安慰我,我为什么要较劲呢? 挂上了电话,姥姥、姥爷闻声出来,我又向他们报告了自己的考分,姥爷先做出反应,“考的还行啊!应该有学上。”姥姥想了想,说道:“学医看是不行了,那就学其它的专业,反正以后不见得学什么做什么,等你成熟了再说吧。” 姥姥、妈妈遗憾得不行!姥爷、爸爸却认为说得过去,他们这些军人想的和知识水平高的人就是不一样。分数报给北京的太爷爷他们,都是为我高兴,说了一堆鼓励的话,甚至问能不能到首都上学,想要在北京帮我的心意溢于言表。 家长的态度,长辈的呵护,让我既难过又感动,第一次人生的大考就失利了,让我内心不停地翻腾,从数学考试之后就没停止,有时是明白了道理,有时又止不住地沮丧,不知何时可以停歇。 原本我打算考京城的学校,没想因救了个病倒路边的老人,进考场晚了,数学考试成绩落了十分,就没能考到京城的名校,让我甚是沮丧。 救老人一事,我没对家里人说,连怡娴都没告诉。只是那些在场的家长之间有些议论,待到新闻记者为了报道,找到学校采访,学校大门的工作人员说:“是有这回事,当时马上就到考场封闭的时间了,我们没查看他的准考证就让他进学校了。” “这样不是违反规定么?”记者问。 “那么好的学生,我们相信他,也该帮助他。”学校老师如此说。 问到考场老师,她说:“记不清了,马上就到禁入教室的时间,我查看了准考证没问题,就让他坐下了。他没来前,座位空着,我都替他急。这么大的孩子,这么重要的考试,怎么就不早点到呢!” 我不是只在一间教室考试,所以记者最终也没找到我,仅成为当年的一段高考花边新闻,引起的是社会对此事的赞扬。 自然也有人猜是我,因为我就是那个考场的考生,敢于在进考场前出手并有救治能力的沪上高中生应该没有几个吧。医院就有人问过姥姥,她也很不甘地对同事说:“这孩子没有一丝吐露,没有说过这是自己做的好事。”胡大夫很想我能留在沪上的医学院,所以给教育局和招生办打了电话,反映高考学生救人的有可能是我,希望这样优秀的学生别耽误了。 教育局专门打电话询问过我的高中,老师都说很有可能是晨旭,一是他有这个能力,二是他在那个考场,三是其它科目他的考分都在理想范围,特别是语文还考出了高水平,更是因为这个学生数学本来就是强项,如果不是意外应该发挥得更好。出事时的科目正是数学! 后来我听说,有关人员调出我的全部试卷,就是数学考卷上的字体偏草一些,其它各卷都是漂亮的笔迹,赏心悦目。并且从卷面成绩看,我肯定是能上一本大学了。 但没有一个人证,也不好把救人的事就此安在我的头上啊。此时我已离开了沪上,教育局亦无法找到我取证了。 一位官员说:“哪个大学录取了这个学生,哪个大学算是得到了宝贝。”从我的校长口中,教育局的官员也知道了我的性格特点、学科特长,坚信我无论上哪个一本大学,课业都不会差的,坦言道:“让这次高考算是他的一次人生历练吧。” 没有确定是我,就不能帮助到我的录取,因分低,甚至连沪上的好学校都没留下,最后调剂到了西京电子科技大学信息遥感科学与技术专业。 得知我被调剂到了西安,而且不是读医,妈妈和怡娴姐等都怪我四处用心,造成了马失前蹄。 “儿子,让我怎么说你,不学医,今后怎么办?”妈妈沮丧地说,双手还一摊,那份懊恼之情尽显。 然后,妈妈又难过地说:“我为军队奉献了自己,却把儿子耽误了!”亲爱的妈妈又自责起来。 “妈,其实你不必难过,太姥爷一直希望我能在金融业一途发展的,或许学医并不是最适合我的专业。”有了病人不尊重医生和行医需要门槛的经历和限制,我已有些动摇了。 “不管你做什么,可是高考那么重要的考试,你却在最拿手的科目上失利,怎么叫人放心呢?”妈妈听后仍是不豫地说,还在指责我高考没考理想。 这话听了,唯有在心里苦笑,“哪和哪啊!”我仍没有解释,事已至此,说了徒增母亲的懊恼。 不过姥爷却是对我进行了一番鼓励,要我别灰心,到大学好好学习,也会有好的前途。他专门找人问了这所院校,知道以前是军队的,里面教的都是与国防高科技相关的学科,作为一个老军人,他是满意的。 姥姥悄悄问我:“小旭,是不是你救的那个老人?” “姥姥,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你这样说,姥姥心里有数了,也好劝劝你妈。那事做的对,是行医之人该有的行为。” “姥姥,”我有些央求的口气,“这事谁也别提好么?别把那样的好事往我头上安……” 听我这样说,姥姥叹息了一声,别无它话,也没对自己女儿有什么劝慰,只是对自己这个固执的外孙有了更多一些了解。 有大学上,我已满意了,到西京上学亦无不可。那是中国的古都城之一,也是西部高教中心,有不少好的大学。 我不为自己救人影响考分而后悔,老爷爷已经在我心里种下“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悦己”的观念,应该说也是一种胸怀。 我把刊有表扬高考生救老人的文章剪下来,贴在了一个笔记本中,作为留念,还在后面的空白纸上写下了:“你的名字虽然不为人们知晓,但你的事迹已广为流传!”这是仿照莫斯科苏军无名烈士碑上镌刻的碑文所写下的,当时颇有一股悲壮的情结难言于胸臆之间。 |
丢了几章,是重发呢?是跳过呢?不知如何是好 |
第121章 在港岛漫住几日 离开京城,先回深山一趟,采些茯野茶、女儿茶,再飞港岛,以飨那边的亲人。没想到下次采茶,得等到三年以后! 进到太姥爷的府邸,见到老人家,先是鞠躬问安,便拿出了一块在内蒙搞到的红山古玉,“太姥爷,孙儿我去到内蒙,给您带来一块古玉。” 老人家接过古玉细细看看,知道自己的曾孙用心了,几千年留存下来的玉,还能如此晶莹剔透的很少,确实珍稀。 这块古玉是个玉佩,“太姥爷,您老人家无事时把玩,借着远古的气息,图个长寿吧。” 他老人家抚摸着古玉,再听了我的说法,说道:“孩子啊,你有心咯!”心中甚喜,以后盘玉就成了老人家的习惯。 夏天,港岛那个地方,炎热潮湿,老人并不好过,早期盼我的到来,而经过一番按摩疏通之后,竟使老人神清气爽,不惧阳光,也能多到户外活动了。 太姥爷舒服了,便把我打发去了干爷爷家。 去李府,自是为李老太爷和干爷爷也服务一回。钱李两家已结为互助联盟,太姥爷才会如此重视。 老太爷喝下我从内蒙带来草药所煎药汁,自然当晚我得睡在李府,看有否不适的现象,也好及时纾解。此药是专为温补高龄老人的,虽是盛夏不宜喝中药,但高龄之人却是合适。夏天人的体力消耗大,过了夏季入秋时,那些高龄人士的身体在季节变化中反应很大,一个气息缓不过来,生命就危险了,所以需要补上可帮助过季的能量。我将那些增强生命的物质称为“老人能量”。 老太爷用过药,从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反应看,药是对的,达到了目的。老太爷服过药,也觉此回的汤药让自己明显感到身体的舒适和精气神见旺,问我是不是医术提高了?我答主要是配方中有种罕见的药,对高龄衰老之人有活化作用,而不是我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能。老太爷说家里多花些钱,到内地采购些,我没具体说是黄玄葵这味药,说这药我并不知名,就是认识,在药店根本没卖的,仅把黄玄葵这种草的大致模样留下,看李家有否幸运能够找到。 老太爷身体舒服了,一高兴还和我共进了早餐,一老一少,边吃边聊,家中其他人并未过来打扰。 他老人家知道我参加了高考,问:“小子,高考结果如何?” 我答:“分数应当还可以,上学没问题,就是报考的京城医学院怕是难了。” 老太爷说:“想学医好啊!家里需要。港岛也有医学院,要不想想办法,到港岛来上大学,或是以后还能到美国、英国读医深造。”老人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长的话,全是为我想,当时我挺感动的。 我就说:“太爷爷,其实读大学是一方面,现在我长大了,需要不时地到各地采药,比如这次到草原骑马,遇到了特效之药,我到港岛才能为您调理。所以在内地上学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是必须的。” 他老人家也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深以为然,遂不在这上面多劝了,嘱我在港岛、澳岛两地多转转,好好玩几天,需要什么就言语声。对于我如此为他着想,老人觉得能为我做的,是为我提供金钱和物质的享受。 给干爷爷号过脉,觉得上次老太爷病重时,他照料看护消耗很大,再加上主持家中生意操心,盛暑过后,有气力难提之虞。我对干爷爷讲了,需要喝下我特为他配的草药,适当调理。干爷爷还是信任我的,听我这样说,自然认为我对他的身体有所担忧,便按照我说的喝了那剂汤药。给他老人家喝的是更为温和的那种,由我亲自煎煮,在较高的温度下让干爷爷服用,喝时会比较痛苦,但利于身体愈后。 这次来港,我还给干爷爷带来治眼疾的丹丸。他有眼上痼疾,西医一直是在维持,我也一直记着。这次在京城的药店买到了能治干爷爷眼疾的几味药材,所以也为他老人家试制了这种丸药,看能对干爷爷的眼病有否疗效。他用了丹丸后,虽没治好,但状况有了相当好转,干爷爷的满意自不必说。 我的说辞是“这次在京城这样的大地方遇到了医眼病的好药,才能制此丸药,是干爷爷的造化和福气。当然还有去伦敦得到周到照顾的感激之心,化为对干爷爷的牵挂之心。” 我的一番话,让干爷爷极为受用,加上老太爷私下也对大儿子多有嘱咐好好待干孙子,让干爷爷有“自己这个干孙子的懂事能干,该在自家女孩子中为她找个媳妇。”他开始有此想法了,自然是想更牢地把我拴在李家。 我遭遇了联姻的阴谋!都现代这么久了,我的婚姻还不能自主,悲惨吧? 两三次住在李府,我和李家上下很熟了。那些佣人都把我当作李家之人,非常尊重,因为我是直接见当家人的,虽然没有任何权力,可容易告御状啊!那些李家子弟自然也不愿触我的霉头,还希望我在老人面前说他们的好话,但我从来不去和干爷爷说什么。 诶,所谓“通天”就是说我。 为观察二位老人,我在李府住了两三天,反正李府安排有车,钱家李家两边来往方便,太姥爷也不说什么,当然我这样加深两家关系,也是得到他的提点的。除了干爷爷外,李家二哥也是与钱家多有生意来往的协调者。 三哥又抓住我,说我该读大学,是成人了,拉我去澳门,在澳门赌场潇洒一回。他对于在伦敦“潇洒”记忆犹新,仍想我带他报以前澳门赌博输惨的一箭之仇。既然因高考失利,导致自己伦敦的“湿身”,此时我虽不想再赌,却不想三哥失望,仍和他去了澳门,唉,一旦下海,就难回身吧。 澳门的赌场,哪个不识李家三哥,就像金庸小说中的一句话:“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澳门赌场高兴富家公子们去睹,当然不是当他们是英雄,是财神! 三哥当然不愿成为“财神”,那是旺人家,瘦自己,蚀本的勾当。他极想当赌神,那才是赌的极致,可一个富家公子哪又是赌神的坯子!我劝他不要有此妄念,三哥说:“当不成赌神,想想都不成?不是常说心想事成么,是不是?即使不成,带点好运来,那也好嘛。” 我笑着说:“哥,你那是心理学,还是自慰学,不嫌多余?” 他拍我的脑袋,“少来啊!我可翻脸,哪有进赌场前说如此丧气的话。” “这个得多说,没准我能把你说赢了,也未必不成。哥,信我者,今晚赢钱。” “嘚,哥不能说,你小子能说。” “那当然,小弟我是道爷,道爷才可预测,这是道门的神通!哥,神通你懂不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再厉害些,说自己是神仙!” “我要是神仙,人家让我入场么?” “这是个事呀。”三哥打住话头,不再和我斗嘴。 进了赌场,我就和三哥玩两种赌法:猜点大点小和轮盘赌。因为我有办法搞乱荷官摇出的点数,常守着小点下注,遇到大点就使出神通变成小点;如果是小点就保持不动;这样我们赢了些钱,很温柔地赢钱,赢得三哥不那个耐烦了。 他悄悄问我:“不能搞个大的?” “这个得看机会,别急嘛。” 转到轮盘赌时,我能发功把轮盘定在我们赢钱的档上,不过费力太大,这只有在能获得大利时才采用,到是弄了把颇大的,让三哥小有满意,乐得对荷官用粤语说:“今晚本少运气不错,得给你一万的彩头。”那个荷官脸色一变再变,我在旁那个心爽,脸上带了极为不舍的表情,三哥很配合,说:“小弟,你懂不懂,出彩头,得赢头,今晚哥保你赢了钱去上学。” 当然,作弊只是偶尔为之。赌场主人也不大敢说三哥有作弊之能。 更多的是根据赌台上的钱做出容易中的那个或大或小的选择,那就不会光赢不输了,出出进进,玩了一晚,我们手上都持有不少的筹码,当然是没输钱了。赌场肯定不愿三哥赢钱,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只有输才会回来继续赌。 转到另一台上,是在大户室,想把所有筹码付出一掷,看运气大小,图个乐子。但我们和不知来的一个大款对上了,丫的恁地用钱压我们,把三哥弄得火起,没办法我只好让那个大腹便便的狗杂种一把输了20几万,把三哥乐得极为得意。再赌,那家伙也没戏,最后他只得怏怏罢手。 三哥给了我25万,自己只留下大几万元。但说这次赌是他最开心的一次,不是赢了多少,是在赌场扬名立万,让港澳两地的小子不能再小觑他了。 有钱了,我把妹妹和表弟叫到港岛,带着她俩畅玩港澳,反正她俩要吃要玩要买什么东西,全是我出钱,把两个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自然两个孩子念念不忘的是海洋公园,这次是四个家里的孩子一起去的,小表妹也跟着来了。我们几乎在里面待了一天,挨个排队游玩各个项目。在玩比较危险的游乐项目上,我让表弟多照顾些妹妹,而我就带小表妹去到那些她那个年龄孩子爱去的地方,耐心地陪着她。和小表妹在一起最有意思的是和她学说粤语,说不明白了就用英语,英语也说不通,那就是用手比比划划,让小表妹乐得哈哈大笑。她回去和小舅妈说:“下次还和大表哥一起出来玩,给大表哥当粤语老师。” 最后她们三人累得筋疲力尽,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海洋公园,坐着李府的豪华轿车,去了一个高档海鲜餐厅,由小舅妈带我们吃饭。位子是小舅妈早就订好的,我们到餐馆时她已等候在那。小表妹看到妈妈,跑过去说:“妈咪,我玩得太高兴了,现在都饿了。” 这一餐饭,我们四个孩子吃了好些高档海鲜,有龙虾鲍鱼,还有好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海洋蚌类。表弟吃得那叫一个凶狠,玩累了,玩饿了,自然不管不顾了。我也好不到哪去,但自恃是老大,得给弟弟妹妹们作个榜样,吃得还算有点样子,可我吃得最多,舅妈看了咂舌。 对了,小舅妈怀孕了,腹部都有隆起,谁叫港岛没有计划生育呢。一个女孩自然不能让小舅满足! |
第122章 邮船上 没有坐过海船,在太姥爷家我提出乘邮船出海玩玩,表舅自告奋勇地带我乘船。表舅是妈妈那一辈最年轻的小弟了,那时也就26、7岁,结了婚还没孩子,他们夫妻和我一起上船。 下午4时之后,一直都是游人如织的尖沙咀天星码头西侧面向维多利亚港的堤岸边上,出现一排由制服美女帅哥值守,专门为前往公海赌博的游客办理登船手续的摊档。下午五点左右,我们三人过来,是表舅办的上船手续,随后表舅妈和我跟着他登上了双子星号邮轮。表舅在最好的舱房订了两间,他和妻子一间,我自己一间;是从甲板舱门进去,一条甬道,两边各有一个舱房,适合家庭到船上游玩。 此时虽身处汪洋大海,却平静得感觉不到什么晃动。来到舱室,看上去算不上多么豪华,但仍属上等品质,精致亮丽,整洁干净。温罄的房间,雪白的床单,柔软的枕头,一张大双人床看起来舒适诱人,忍不住脱掉鞋子躺上去。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既满意于敞亮的海景房间,也满意于躺在床上的惬意。 房间内唯一让人感觉身处船舱的,是那个与陆地上不同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两岸高楼大厦的灯光以及海面上泛着白光的波浪。 黄昏下,夕阳的强光穿透云层射入,海面被染成一片金色。远处,刚刚游历过的城市繁华尽收眼底,静默的建筑犹如一副烫金的油画,绝对撼人。喔!大都市,渐渐离你远去,让我在遥远的海上再看你一眼。 夜幕已然降临。夜色中,邮轮上的灯火辉煌一一倒映在海里,摇曳得如同在轻歌曼舞。不用像在飞机和火车上那样无所事事,可以登上顶层的观景台,头顶着满天的星辰,迎风而坐。遥望远去的城市,观赏它缤纷的夜色;鸟瞰身下迎面驶来的小游船,倾听不时传来的欢笑和歌声。 双子星号驶出维多利亚港后往海深处去。邮轮在夜晚中乘风破浪,向着莫名的海区进发,最后驶进了漆黑的远海。波涛中,真是海天一色,什么也辨不清,唯有这个灯火通明的庞大的“城堡”仍充满着生机。 随着广播提醒,表舅带我到达位于6层的夜总会,那里将会有一场歌舞表演。 夜总会里灯光闪烁,音乐暴烈,歌声雷动,白花花的大腿舞在靡靡的音乐中踢起,随着舞曲那些舞女在扭摆中越来越暴露,引得观众大声叫好,躁动的气息越发强烈。 舅妈觉得我不该看下去,拉着我离开了靡乱气氛渐浓的歌舞表演场,表舅的兴趣似乎也不在此。 表舅妈是个端庄的女人,陪我一起到邮轮上游玩,并不希望我受到不良活动的熏染。我和她聊了很多西洋美术方面的话题,于此方面我接触的少,要看的书很多,可听听懂的人介绍也可丰富我的识闻。 舅妈对此也有浓厚的爱好,她到过美国、英国和欧洲许多的美术馆,欣赏过大量的油画作品。双子星号邮轮的船东是挪威的,各处墙壁挂有各种风格的油画,舅妈挑选了一些比较好的作品一一给我讲解,对于一些明显的画法拙劣的画作进行了批评性的评述。仔细琢磨,舅妈说的很有道理,那些无衣遮体女人的画,又要把那种风情画出,又要把暴露画得明显张扬,破坏了透视原理,显得不伦不类。 听舅妈说得津津乐道时,表舅过来拉我去娱乐场看看,说是船上的特色。当时我不知这个娱乐是何确切的娱乐方法,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舅妈怕表舅玩得过分,也随着我们去了。 “游乐场”的大门在9时30分准时开启,一夜狂欢算是从此时开始。进到游乐场,首先看到的是装饰华丽又闪着彩灯的“欢迎来到公海,欢迎来到赌船”字样。原来如此!邮船的一夜行的实质在这里。 应该说整个船上最核心的部分是被称作娱乐场即赌场的地方。在船上6楼一片舒适华丽的区域内,我们从夜总会出来时就看有人排队等候的地方。当时我以为他们是为了看下一场歌舞表演呢。 在赌场里,邮轮公司准备了包括百家乐、大小、二十一点、牌九、扑克,以及包括扑克机、跑马机、轮盘机、777机及骰宝机在内的令人目不暇接的电子博彩机。那时电子博彩机还是新鲜赌具呢。 很多博彩设施旁挤满了赌客,其中人气最为旺盛的当数百家乐。表舅滔滔不绝地为我介绍这种源自于法国的纸牌赌博游戏,说是60年代引入澳门赌场后,由于简单易玩,同时又是赌场占优势最少的游戏之一而广受欢迎。据统计,在赌场里,一般玩百家乐的赌客占到全部赌客的85%以上。表舅说:“这种赌法,庄家只有44%的胜算,而参与者却有45%的赢的概率。我们玩不吃亏,就看小旭你的运气了。” 舅妈在旁边听了直笑,觉得老公这副德行,用我们内地的话,就是戴了小红帽的大灰狼在哄骗辨不出真假的小绵羊。 我说:“那就试试。”其实我已经玩过了,只是不知此赌法的来历,所以对表舅讲的听起来兴致勃勃。 在邮轮的赌场内设有从低到高投注额100元、300元、500元及1000元等不同限额的赌台。,每一次下注之后,赌客们便紧张地等待开牌的结果,尤其是在双方各有两张牌尚未决出胜负的情况下,等待第三张牌开出的过程几乎令人窒息。 看着赌客的状态,我心里好笑,也不多说,就跟着表舅从300元的赌台开始。我拉着舅妈与我搭伴,到时输赢半分。舅妈乐得和我搭伴,也可以把控我一下,别让我陷进去。表舅有些干瞪眼,不过他也聪明,从不先投注,只跟着我走。 表舅这番做派暴露了他的底细,原来他听闻我在赌场运气很好,所以借着乘邮轮出海看海上风光的机会,拉我去赌场,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感受那种赌赢的风光。这两种“风光”可是不一样。 而我呢,每次下注时都听舅妈的,她说的符合我的心意我就放筹码;她说的不符合我的判断,我就放个小筹码;有时也问问表舅,注下在何处为好。这哪里是我带他们玩,真真的表现出表舅和舅妈带着我玩。可是却在不知不觉间,我和舅妈赢了不少,表舅也没输。因为表舅每次下注数量变化不大,而我总以突袭的状态,偶下一次大的,这就赢来不少,而输的时候基本都是小注。 这个台玩会儿,那个台玩会儿,从几百元的台子到千元的台子都玩到了,但每次我赢了一次大的就走,赢了几万块钱了,我和舅妈手里都有大把的泥码。 在千元台赢了一次大的,我们离开赌台,到边上喝些饮料。表舅要的是加冰的白兰地,舅妈要的是红酒,我就要了听啤酒,觉得喝这个舒服。舅妈问:“阿旭,有时你的胆够大的,一下下得那么大,让我的心扑扑的,看你根本无所谓。” “反正是赢的,投错了,也没啥了不起,反正是玩,又不是来打劫。” 这话让旁边一个穿着不错的中年人听到,死死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小伙子,看你手里有不少筹码了,那边玩BLACK JACK-21点,要不一起就个伴。” “这你得和我舅商量,我就是个看客。” 表舅还未过瘾,当然要去,舅妈到是想回去休息,所以见有人拉我们,就不跟去了。知道我玩得谨慎,又赢了钱,也不以为意,遂和我们告别,还要把手上的泥码给我。我当然不要了,让舅妈换了拿钱回去,好高兴一回。 在21点这个赌桌上,几个打输了的离开,那个中年男子和表舅、我坐到了桌上,我坐在表舅的下手。在过去的通道里,那人说:“这桌上几人好像结成一伙,和庄家串通。” “和庄家串通?那他们输了钱,赌场会赔?”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不管庄家,就与那几人对着干。”如此这般,他说了一套治人的办法。这人是高人啊!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找我们搭伙? 表舅没这么干过,挺新鲜的,跃跃欲试,都表现在脸上了,却对那人说:“势头不好,我可不能等死啊!” 唔,表舅还有小聪明! 那人笑笑,算是答应。 然而,实际是还没等表舅撤退,我赢了两把大的就撤了,跟诈骗团伙斗,我还没那个觉悟,钻个空子就得了。 刚坐下的时候,我先是看了几局,下的是小注。在这个局上小注也要5000块,钱哗哗地掉,不过也没太在意。我注意的是看那些人的表情和动作,其实也没看出什么,自己于赌道行尚浅。 轮了几局过后,我的感觉来了,便在新的一局为抢先打开局面,上来就把所有泥码下了注,把那几人吓了一跳,可以为有凭借,竟跟了下注,注很大呢!哼,他们怀着要吃掉我的谋划。 牌发出后,开始的表现却是表舅牌好,牌发两轮,他们看到表舅要有黑21点,为乱了发牌,一个坐在表舅上手的首先弃牌;表舅担心有诈停叫,我的点数尚小,还敢要一张牌,同时加倍。翻开后一看点数,如果表舅要就会爆掉,而我要则变成黑21点,大赢!有大十几万元,气得那同伙的几人瞪眼,感觉不可思议。 到下一局,我趁着赢势索性把刚赢的又一次全部下注,好像很是疯狂的样子,那几人相互看了,使了眼色,仅下个最小的注。看他们的架势,好像要弃了这局,我遂心里那个高兴,虚张声势,弄出了效果,顺顺利利赢小钱也是钱啊! 可就在几人这个要牌、那个过牌之间,他们根据手上的点数,跟着继续下注,台面上的筹码又不少了,都与我下的注相当了。看了台面上的筹码多了起来,我暗喜,一点都不紧张,表舅和那个中年人闷在那里,不知我为什么会泰然处之。 反正与骗子斗志斗勇,又有表舅、同伙的配合,坚持到最后数点,结果还是我的点数最大,赢了,且加了倍,再赢,是个大赢。 两把赢了,好开心,但我拿了筹码直接就离开了。 一桌人都瞪眼! 可还能逼了小孩回来么? 拿了张支票回到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睡意浓浓。或许当时得意地想过:“与夜色同醉,与涛声共眠,今晚一定有一个美丽的梦境!”可梦并不美,梦到那个中年人是内地来的什么老总,在赌场输了钱,企图想方设法赢回来,给那几个合伙坑人的家伙一个教训。教训是教训了,却不是他做的,他还是输钱,又一次被教训! 嘻嘻,好有趣。 |
第123章 怡娴来了 叫妹妹和表弟来港时,我也悄悄请怡娴来港一聚。大概觉得在沪上没得学上,到其它地方上学,就会与怡娴分开,所以我想感谢她近二年对我的照顾。 在电话中,怡娴提出要和雨然一起来,那更好了,我有些巴不得,只是不好请罢了。怡娴真是为我想! 她们办手续需要点时间,所以当二人到港时是我最有钱的时候,让我好不得意。我在澳岛和公海邮船上,赌赢了不少钱,这些钱是没人去汇报的,三哥不用说,表舅还怕说了受到太姥爷和舅爷的惩罚呢。 怡娴过来了!看见她们从行李厅出来,我高兴地对她们招手。怡娴和雨然一起来看我,像是探亲,我想有钱了得好好在港招待她们。 只不过如果带她们二位见钱李两家的亲人,有点骇人听闻。所以这样的事,我得和她们商量后再安排。如果她们羞于见人,我们就三人同游,她们开心就好。 我把她们接到香格里拉酒店,我喜欢那里,想必怡娴和雨然同样喜欢。 李府的车把我们送到酒店,步入大堂,怡娴和雨然就流露出欣喜的神色,觉得这次香江之行会是精彩的。 这次我谨慎了,是自己带她俩去的套房,我打算陪着她们,就在套房住下。 进了房间,怡娴不管不顾地抱住我,哭了起来。看到怡娴伤心,雨然亦动了感情,抱着我俩,对怡娴说着别哭,却不觉自己也落泪了,泪打衣衫。 怡娴哽咽着说:“小弟,你怎么那么狠心啊,高考完不打声招呼就跑了,让姐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如果你没考好,应该先对我们说,让我们一起面对。” 姐姐的一声“面对”,瞬间启发了我,唤起了我产生了新的人生态度。这个容我再说好不好。 我扶着二女,细看她们,看到眼中的就是她们的面目清闲了,让我心里不是滋味,然后我说:“姐姐,你们瘦了,脸色也不够好,来港岛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一次吧!” 她们变成这样都是我的原因! 看到姐姐为我而瘦而苦,我在那时真是不好受,真的想好好报答她们一次。 “姐姐们不哭了,好吗!高兴点,让小弟给你们赔个不是。”说完,不管她们是什么反应,拉了她们在沙发上坐下,继续说道:“我就是考完情绪不好,也有些羞愧不敢见人,所以跑回深山,闭门思过。是我不懂事咯。” 她们在我一边坐了一个,我拉着她们的手不愿放开,说完这句话,分别抚摸了怡娴、雨然的脸,以传达自己的歉意,接着又说:“说实在的,现在我还有点不敢回沪上,才把你们叫到港岛。到了这里,你们该相信高考没考好,对我不是个大事,我还有广阔和光明的前途。” 坐在这样豪华的套间中,眼前奢华的陈设,从落地玻璃向外望去,高高地俯视着维多利亚海湾,还有中环上的高楼大厦,身处如此的条件,她们明白自己这个爱人兼弟弟,真是不需要去为他担心和忧愁什么。 “是啊,不看不知道,晨旭你在港岛的气质与在沪上真是不一样,你的条件也太好了吧!”雨然认可道。 雨然思想单纯,说的也实在。我对她笑笑,“在这里你也会被熏陶出娇小姐的气质。你说的条件嘛,都是蒙祖上的荫蔽,我还得奋斗呢!” 怡娴听了我的话始放下心,却不满地说:“都是我们多余!” 我忙笑着以玩笑的口吻说:“不多余,不多余,姐姐为我怎样都是正好。” 她破涕为笑,说:“那你为我们做的是正好还是不够好?” 我也臭贫,说:“弟弟认为为姐姐做的永远都是做得不够好,孙先生嘱咐过我,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哪个孙先生?”雨然听话只听见前面,就听不到后面了。 雨然说完,怡娴就是扑哧一笑,屋里便格外地明媚了。 “什么是‘革命成功’,如果你那个成功了就不需努力?到时是让我们伺候你?”怡娴嗅出了我话中的实际含义。 怡娴说得让我大囧,“姐姐,你是找茬!” “怡娴说得对,晨旭你什么时候都别想欺负我们!”雨然挺会配合的。 哼,她俩穿一条裤子,不,是一条裙子久矣。 我说:“你们不饿么?怎么光会教育我?” “啊!是饿了耶。”雨然又“配合”我了。 “你们洗洗吧,然后我们去吃饭。” 二女洗浴后,我一手牵了一个大美女,好不得意,下到餐饮楼层,让她们选了餐厅,吃过饭,一起上街逛香江,这个是她们的最爱。 在品牌商城,让她们买些本地时尚款式的衣衫,即使不是什么高价的服装,穿在身上也能让她们显得与本地人融合了,不是外来人的样子。在港岛,这个还是有必要的,那边的人有优越感。可我觉得怡娴、雨然更有优越感,她们比本地妞更漂亮,皮肤也更细嫩。 次日,起床后我们去吃早餐,怡娴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让我接人! “接谁?” “舫歌和瑜珊。” “那她们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要接二连三地给你惊喜呗。” “你们这些鬼精灵!” 原来舫歌是有谦让“大妇”的念头,让怡娴先来和我盘桓一日,她和瑜珊坐火车到的深圳,离深圳火车站最近的是罗湖口岸,我赶快换个商务车去罗湖,等候她们过关,把二女接到港岛。 我还没有去过新界那边,正好给我了个机会。 看着舫歌、瑜珊从海关那边走来,我迎了上去,没想到舫歌上来就和我拥抱,还亲了我;然后,我学了舫歌的举止,去拥抱瑜珊,也趁机亲了瑜珊的脸。 “算你坏小子有良心,没有冷落我。”瑜珊不仅没反感,还肯定了我的大胆,让我心里一片火热啊!“是不是又有机可乘?”心中有了企盼。 “瑜珊说你是坏小子真对,一走那么长的时间都没理我们,不知姐姐对你的那份牵挂麽?”舫歌有些动情地说。 “小弟我错了,就让我好好补偿姐姐们吧,港岛是我的主场。” 四美到齐,天大的喜事,可在酒店得住在两间客房,觉得像被分开似的,不大方便,我可不想冷落了谁,于是回家问了干爷爷,问家里有个单独的住处空着么。 老人家说:“刚买了个别墅,是一个白佬家的住房,港岛要回归,他们提前就跑回欧洲了。你们可以用,我安排个管家过去。” 这处别墅,面积在240平米左右,建有两层,二楼就有四间卧室,她们四个一人一间,我独自占了一层的主卧。五人住下后还有多余的,正好让来的管家和司机住,我们在港这些天都需要她们服侍。 别墅买来,还没重新装修,只是打扫干净了。洋人的房子是隔不久会装修一次的,我们进去看,并不觉得陈旧,而且各种家具一应俱全,那种西洋款式很有些讲究,加上里面的装饰风格,挺有一番洋房的味道。 豪宅,洋房,面对的亦是海景,四个姐姐觉得比住酒店更带劲,有自己是主人的感觉。 住下后,四女开始讨论起来,舫歌问:“这个属不属于港岛的豪宅?” 我说不好,叫管家过来,让她解释。 管家麽,是从下人升上来的,在富贵人家工作久了,也有些见闻,用让我们半懂不懂的粤语介绍说:豪宅聚集地,较为人知的有太平山、嘉道理、浅水湾、深水湾、大浪湾,以前山顶只允许白人在上面,所以半山别墅就是华人最理想的住地,前一辈华人富豪多住在那里。 现在香江的豪宅区分为传统豪宅区和新兴的豪宅区。传统豪宅区是如太平山山顶、半山、九龙塘、何文田、跑马地等等。后来在华资财团崛起后,又陆续出现浅水湾、石澳半岛、赤柱等新兴豪宅区。只是港岛的太平山山顶豪宅和半山豪宅更贵一些。 这得追溯到许多年之前,太平山山顶和半山豪宅主要居住的是英国人,山顶成为豪宅区,主要是因为地势高,看维多利亚港美景一览无遗。早期的太平山山顶、半山都是殖民官员和外国领事居住。直至1906年,被尊称为“香江大佬”的富豪何东爵士,也就是澳门何赌王的伯公,成为首位获准在山顶区居住的非欧籍人士。从那之后,陆陆续续有许多华人大亨在那里置业安家,只是相对来说还是鬼佬人多一些。 这时我插了句话:“我会带你们去看太平山上的豪宅的,我太姥爷和干爷爷都住在上边,要不还看不成呢!港岛讲究私宅是个人的领地,无干人是不能靠近的。” “就像内地大官的宅子,用墙与老百姓的相隔开!”雨然接过我的话。 管家继续说:新兴的富豪大部分随着港岛的经济繁荣,在其它区域陆续建起的新豪宅区安家,像浅水湾、深水湾、大浪湾啦,尤以浅水湾为首选。 而这个别墅,即在浅水湾。 几个姐姐都知道浅水湾位于香港岛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海,在港岛号称“天下第一湾”,也有“东方夏威夷”之美誉。瑜珊显她的博闻,说:“张爱玲的经典之作《倾城之恋》中,白流苏和范柳原两个情场高手斗法的场地就在浅水湾。这里有故事,也很有示范作用喔!” 几个姑娘呵呵笑了起来。 怡娴说:“我们带上泳衣去到浅水湾的沙滩游玩吧!” 随着一声张罗,五人兴高采烈地奔去岸边,还有司机帮我们看管衣物等。 海湾呈新月形,坡缓滩长且阔,沙白且细,净而水浅,水清浪静,到这里消夏戏水的人可真多。嗯,也是游人必至的著名风景区,一如我们。 回望岸上和坡上,座座豪宅掩映在绿色之中,亦给这片海岸增色不少,姐姐们猜会是那个富豪的私邸。从赞美自然海景,话风就这么转变了,说起了港岛的大富豪,什么这家那家的多少亿财富,并说李家当属第一,我问:“哪个李家,吕家?有三四家呢。” 舫歌笑着说:“你去查《经济》杂志。” 我说:“不妨你们查查伊家,他可是娱乐界大佬,或许对你们有好处。”伊家,我还是刚刚听说的呢,因为他是电影大亨,表舅找得他家的孩子帮忙编辑跳水的片子。 …… 哦,聊这个怪没意思的。 姐姐们处在创业初期自然很在意这个,当作了愿景,可是关心谁最富对她们的创业有意义么?我是不懂,想想还是昕媛更懂商业和创业。 |
第124章 四美艳惊港岛 晚风习习,星满穹庐。 别墅前有一大片平平的草地上,或许说草坪更贴切,原是人家烧烤和室外派对的好地方,现在被我们用来纳凉。住进别墅的那个晚上,我们并未去中环热闹的地方,却抹了防蚊水,坐在草地上的躺椅,望着满天繁星,姐姐们展望起她们的星途。 不会满天明亮的星星,地上就会到处出明星,可是成为明星,不管歌星、影星,还是什么“星”,都深深吸引了四美,大概这时也开始包括了我。 港岛有东方之星的美称,是产东方之星的地方,很多,不用数,大家都知道,火了不止香港一地,大概是整个华人世界。姐姐们来到港岛,就在明星近处,甚至住在了明星宅邸的近邻,那种刺激何其大! 在幽叹过后,我回到别墅,拿出一把吉他,是LAG的品牌,后来才知道是法国产的。吉他是在储物间找到的,原主人大概是因一时兴起买的,据我查看吉他的样子,并没怎么用过,走的时候竟那么遗弃在了储物间中。 姐姐们在我的吉他伴奏下,幽幽地唱起来了。那美妙的歌声,飘荡在浅水湾的空中,或许她们用普通话唱出,难以感动左邻右舍,人家说粤语嘛,但能不能感天动地,或许是可能。 清爽的晚风中,姑娘们越唱越起劲,把她们的歌全唱过,舫歌又提出唱一首美国的民谣《往日重现》。很美的一首歌,但我不会弹奏,她们是清唱。 “Beautiful!”当姐姐们唱完,一个中年白人在草坪外高声叫好。一首英文歌打动了散步的邻居。而他看我拿了吉他却没伴奏,对我说:“孩子,我来试试!” 我已习惯跑去与陌生人捣鼓,听他想玩吉他,便用英语请他进来,并递吉他到他手上。他坐了下来,拨弄了几下琴弦,便弹奏起《此情不移》。姐姐们会这首歌,跟着琴声,深情且小心地唱起来,尤以瑜珊、舫歌唱得最全。 唱完,那个白男人说:“Thank you!”又问:“The Sound of Silence?” 舫歌答:“OK” 歌是白男人年轻时流行的,但那时依然流行,歌好,虽然是男声的,女孩也有唱的。他们一起齐声唱起,旋律低缓澎湃,意境梦幻迷离,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年轻的无助。不是在唱我么?让我深陷其中,细细听来,发人深醒。 我陶醉在英文歌中。 有了这次经历,在姐姐们的介绍下,我学唱了好多首有名的英文歌,以后算是个会唱英文歌的歌手。 歌会结束了,男人与四女拥抱告别。 早晨,姑娘们吃着管家,喔,她兼着厨师,做的早餐;在我们出去游玩时,管家又变身洗衣工,为姑娘们分门别类地洗干净她们的内外衣。她把我当成少爷,把她们当成少爷的女人。 姑娘们开始不好意思,想要拒绝,但被我用眼色制止了。舫歌是最先适应的,她有经验嘛!离开了别墅,我对她们解释:“这是家里的规矩,你们可别坏了规矩,让我丢脸。” “你可真是资产阶级的少爷,我鄙视你!”雨然先对我发起了攻击。 “你暂时扮演一次资产阶级的小姐好不好?”我那种恳请的语气,惹得四美一阵开心的笑声。 四个沪上的女大学生,到了充满西洋气派的地方,习惯之后,会不会不免有些绮丽的幻想? 怡娴带来了白滨三段壁悬崖跳水的录像带拷贝,我回干爷爷家时交给了三哥,他如获至宝,说是拿去做个小影片。港岛影视业发达,他既热心于此又有门路,早就嘱咐我,让他来做。 三哥听说四个大美女也来了,非要见上一面,我可不想那么快让他干扰到自己与姐姐们的旅游大计,便推辞了。 三哥也没强求,对我嘱咐道:“那你就为她们参加大派对好好准备吧!你钱够么?要不要哥哥赞助些?” “没有条件?” “你小看哥哥?”他还不满了。 “那需要时我就不客气了。” “随便你。” 有了三哥的慨然相诺,我便放开胆子为四位姐姐花钱喽。说干就干,从太爷爷家回来,我带了她们到商城,去定制出席正式场合的晚礼服,购买佩饰、手袋,还有她们日常穿的时尚的裙衫、成套的小内内、鞋子什么的,怎么买全凭我对她们的感官和认识,成了她们的服装搭配师了。再有就是法国香水、化妆品,日本护肤品…… 这是一次非常充分的糟蹋钱,感觉自己要疯了,女人真是天生的购物狂!整整一个上午,四女不知道逛了多少个商场,我则同时担当了取款机和品鉴师的工作,当取款机开心,作品鉴师是享受美的工作,可加起来要把我累死。 而我买的是摄相机和录像机!要把姐姐们在港的生活和表现都记录下来,放给她们看。 回到别墅,看见店家已经把大肆Shopping的各种女性物品送来,姑娘们一阵喧闹,兴高采烈地穿啊,脱啊,又来了一次试衣Party。 雨然说:“舫歌那件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让我买?” “买一样的多没意思,又不是批发商,还有撞衫之虞。要不你们自己换着穿,不行么?” 怡娴是:“你个臭小弟,就喜欢不同穿着的花姑娘,非得让你看花了眼。” “只能说姐姐太没良心,就不想为了让你们高兴,我得多费力挑给你们。” 舫歌讨好我说:“好,好,好,小弟辛苦了,我们穿给你欣赏,可算是补偿你了?” 四女毫不忌讳地在我面前试衣,又更得意地穿上各自晚礼服和时尚、性感的前卫风格的裙子,像模特般挨个走到我身前,再转过身,把后身也让我看清,提供给我的自然是一次大大的迷眼的盛宴。 她们这样换衣,何尝不是一次对我最严重的挑战! 她们用靓丽“调戏”我后,再来一次时装秀,摆出造型让我看,把她们恣意和美丽的青春展示给我,任我赏观。 我不住地为她们拍照、录像,记录下整个的“秀”。 我喜欢欣赏她们的美艳,我喜欢看她们穿上漂亮时装后的美艳绝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她们四个风姿各不相同的美女却能让我这个半大小子在朦朦胧胧中细品尽瞧,还能记录下来,成为我和她们的美好回忆,美丽的纪念。补一句:可以认为在是我与她们的最后疯狂! 她们的彩照和录像我留了不少,后来都放在了京城的别墅里。 这一次,这些姑娘有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后该不会不满了吧?这是我的担心!可这次她们又逗我说:“这次你可开了大眼,把我们全看光了,你可要对我们负责啊。” “我说好啊,你们四个都嫁给我,我也能让你们夜夜笙歌,日日满足。” 听了我这句话,四女都给了我个卫生球,“德性,也不说你那个东西发育了没有。”这是辣女瑜珊说的。 “你真口无遮掩!”这是雨然说的,还用了娇滴滴的声音。 “你们两个蹄子,那有这样说话的,别教坏了小孩子。你们该说:‘好吧,我等你长大。’弟弟你说是不是啊?”舫歌也来凑热闹。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忌讳么?不见得,怡娴就没说话,她想什么?我想她心里说:“要等,也是我等吧。”舫歌也是在等,雨然同样在等,瑜珊也很期待我对她更亲密些。她已有些朦胧的感觉,自己的三位队友都跟那个让自己喜欢的崽儿关系莫名,所以也愿意自己扑上来,圆自己一个心愿。嗯,我也期待着! 幼时,我只和老爷爷住在一个茅舍里,无比的贫穷,是到了草原,到了沪上才使我高兴起来,尤其是跟着四位姐姐生活无比的有色彩,便难以舍弃她们。所以说是小孩心性也成吧。 再说了,英雄自古多风流嘛。我虽然不是英雄,也是神力无比,与平常男孩多出很多才能,难道就不能风流了?或许我风流得太早是个问题,有人骂了句:“你风流成性!”那么我悄悄地问一句:“风流成为性格真的不好么?我的理解,只要不下流成性,应该不算个事吧?” 清晨,我带着四位姐姐去到星光大道,虽说是仿好莱坞的,但香江影视明星众多,也能撑起一片天,何况此时港岛的电影业尚未衰败,这个星光大道有吸引四美的余地。 她们穿了刚买的时装裙,走在街上,怡娴、舫歌是张扬的风格,雨然、瑜珊尽显靓丽,格外引人注目。 也巧了,一位法国摄影师正在街上抓拍具有时尚元素的街头景象,自然也包括了最为凸显时尚的那些漂亮女郎了。他一眼看中迎面走来的恣意美丽的四个姑娘,和当地常见的是大不一样,作为实景模特,太符合他的要求了,心说:“不叫住她们,多拍几张精彩的照片,会后悔死了!” 上司让他到港岛采风,可来了两天也没有特别entra?nant(法语词:亮眼)的目标物,不禁让他有些后悔了。可眼前四位格外吸引人的姑娘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他走到姑娘的身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笑容灿烂地用法语说:“美丽的小姐,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你们照几张反映时尚的写真照片么?我是ELLE杂志的摄影师巴贝里,很荣幸地能为美丽服务。” 老小子话说得漂亮! 瑜珊把摄影师的话翻译给了同伴,那句“为美丽服务”触动了四女,竟同意了这个有商业目的的提议,当他的摄影模特。除了瑜珊,我们其他四人都听不懂法语,于是她便成了代言人。 姑娘们同意后,巴贝里立刻招呼自己的工作人员,就在街头专心拍摄起来。一个街角,一片橱窗,几个美女在旁站立,都是时尚与都市的完美结合,别具创意;街心花园,椰树棕榈,如蝶般的花裙穿行,尽显热带风情与奔放,展现美的手法娴熟…… 让巴贝里惊奇的是,随意找到的女郎竟充满了镜头感,能够听懂他的摄影语言,能够按照他的要求摆出令人满意的posses和mien(仪态)。毋庸置疑,作为歌手的四女,虽然没有特别多的在专业摄影师镜头前的经验,但她们也是拍过MV和自然风光广告的。知道是为ELLE而拍摄,那还不拿出平生所能,做出最好的展现。 尤其是雨然,貌似最为拘谨,可在镜头前却是大放光彩,让摄影师赞誉为貌美似仙女、情纯若朝霞。镜头脸的瑜珊,气质像的舫歌,迷人态的怡娴,拍出的时尚感和迷惑神态都不如雨然,当然这指的是某些特写镜头。可她单独拍多了,让其她姐妹也是酸楚噢! 我是看着他拍的,也是跟他学习,看他如何取景、如何构图、如何用光。我有些体验,还是能领略几分的。这时却迷糊了,他这是拍时尚呢是拍人像呢,可有时在艺术世界里时尚和人能分得清楚麽。 他真是一个善于把摩登城市、热带风情和优雅时尚、靓女美态结合起来的大师! |
第125章 面对 街头摄影,在香江虽不罕见,嗯,围观的人却有不少,有游人,也有港人。港岛是个大都市,黑白棕的鬼佬不新鲜,可巴贝里一伙的专业劲挺惹人的,而且彰显美好的活动亦能聚集人气嘛! 能够吸引人,才说明四美的街头表演是成功的! 要作明星,就不怕围观,看上去四女很是享受如此氛围,怕是我也受到影响。 拍摄完毕,我通过瑜珊,向巴贝里表示自己对于四位姐姐的肖像使用权和使用版权的关心,还有出版使用后的收入分成问题。所以这样做,是上次海滩摄影时学会的,我得做她们四女在港岛的经纪人。 那个巴贝里似乎心里没有准备,听我如此提问,虽然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却是能代表四个看似比我大的姑娘,不得不表现出认真的态度来对待我的问题。而且,他觉得这次拍得很成功,是必须要用的,为不要事后惹官司,便说:“这个是她们应有的权利,现在能够解决是必要的,要不把照片洗出再逐一讨论具体细节。” 这样也好,我们沟通后同意了,并请他们晚上去别墅,一起喝一杯,或许搞个小派对,庆祝他的艺术创作的成功,特别谈妥后还能顺便把合同签了。 巴贝里愉快地接受了,以娱乐的方式插入商业谈判,让他对我们这个小组更有了好感。 当我向舅爷申请个懂行的律师帮我,表舅和表舅妈也来了,仔细一问,乐于接触这个叫巴贝里的摄影师,还叫来几个熟识的明星和歌手,把个派对搞得规模大了。 李家三哥亦得知,非得搅和,大包大揽地承担了派对上一切费用和餐饮品,包括侍者,都是从大饭店叫的。 把此事搞大,搞得热闹,不正显我们的实力?所以,我乐见其成。 傍晚,巴贝里和他的工作团队果然来了,还带个ELLE的记者做专访。 巴贝里和他的一伙穿得很消夏,他的女工作人员衣着虽然有些露,但包裹身子的只是普通的裙子,不像我的女友和女宾那般有些正式。我想大概搞艺术的只是眼中有美,本身并不具备把自己装扮美的技能,恕不知他们都是这付德行,也算国际通则了。 几个女鬼佬看见别墅里的人和准备好的party,都“哇”地一声,表示了她们的惊讶,没想到为迎接她们会这般隆重,心下里的白人高贵感便有些降低了。 巴贝里不愧是搞艺术,来到别墅前一眼就说出了是法国学院派风格,指着外墙、窗户、屋檐说:“典型的雕花装饰,仿皇室的豪华气派,没想到让我在港岛看到了。嗯,这里我愿意来。” 进到房间,又说有洛可可的风格。 啥是洛可可风格?听巴贝里的评说,我是一头雾水,是舅妈专门给我做了普及,洛可可建筑和装饰源自法国,特别其室内装潢以应用明快的色彩和纤巧的装饰为主,家具非常精致,甚而偏于繁琐。装饰细腻柔媚,喜欢用弧线,卷草舒花,缠绵盘曲。天花板和墙面有时以弧面相连,转角处布置壁画。 大体上别墅里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转角处的壁画已被取下,空留一个痕迹。不过巴贝里却没放过这个场合,用自己随身带的相机又在别墅,为四美照了几张盛装像,从另一角度把她们的美与贵写意出来。 这一晚四美盛装出场,亦是为几天后的大party做准备与预演,别到时出溴…… 最后,巴贝里选了厅中路易十四扶手椅坐下,腿搭在前面同款式的凳子上,惬意地说:“能在如此高贵的场合与你们谈合同,我很有信心,也很开心。”然而,他心里所想:“这像自己家附近高贵的地方,住了四个黄皮姑娘,嗯,黄皮姑娘的皮肤比我还白,自叹弗如啊!是不是东方人皮肤白了,西方就没落了呢?” 这个法国人有些小妒忌! 但也被我们在港岛的地位所吓住。 然后,他的助手摊开了照的相片给我们审看,大师就是大师,我虽不懂那些艺术概念,也能看出他的独特风格不俗,拍照的功底非同小可,而且四美的照片张张精彩,彻头彻尾地表现了她们的美和艳…… 三哥和表舅、表舅妈,亦表示了赞赏,尤其律师看过,以专业的角度强调了模特的内外在素质对艺术像成功所具备的作用,为四美赢得了一份有利的合同。 巴贝里大师回到巴黎,挑出几组他所中意的或是杂志编辑认可的街头女性着装照片,及一篇专访,经由法国时尚杂志《ELLE》刊登出来,获得极好的反响,立即在欧美和亚洲引起万千女性追捧,尤其是香江街头仿佛刮起了一道旋风,年轻女性个个穿起了新款时尚艳丽的裙装,尽显东方女性的多姿和妩媚。 内地掀起了一股追“四季之花”组合的风!哈,也为《ELLE》中文版的推出,大小起了些作用。 邀请四美来港的重头戏是举办个过年时定下的那个庆祝我悬崖跳水的派对仪式,做片子的时候二哥、郑哥等搞的那个board就开始运作了。人家是专业搞这个的,虽然是那些公子圈的活动,也邀请了若干演艺界的明星来玩。 派对举办的场地在港岛的五星级饭店。 那天傍晚,一时豪车竞相驶入,下来的人,走在红地毯上,要不有气度的绅士正装,要不丽衣飘飘、香风阵阵,好一个排场和气场的比拼。 令她们想象不到的,到场的四位姐姐,亦难得地走了回红地毯,可是由我陪着的。看到她们履步红地毯,表情那个精彩,且裙裾摇曳,仪态万方,我亦有荣焉。 像是开了回眼界,经历一次所谓上流社会的场面和夜生活,她们也成为主角,受到各色人等攀谈和笼络,这是在沪上不曾有过的。她们也尽量展示自己的风情和魅力,当然水平很不一样,怡娴淑女,舫歌魅力四射,瑜珊款款大方,雨然美则美矣偏偏缩在后面,与他人一触即分。那种小女人的样子倒让人满是怜爱。 表舅问我:“那个最靓的女孩家庭层次很低吧?” “在她们四人中应该最高,出身官宦之家,一省的最高执法者。”我笑着回答。这时我已知道雨然的父亲身份了。 “一省的最高执法者该是个什么职务?大法官?”表舅对内地各衙门不甚清楚,比照港岛问。 一个说着粤语口音的家伙从旁插话,“法院的?公安的?”他的话容易听明白,看样是粤省来的。 “管法院、检察院和公安的。”咱一个高中毕业生也知道那个是能管外面三个很牛机构的单位,雨然给我“科普”的。 “噢,那我知道了。”那人也懂。 表舅说:“她爹地厉害?” 那人回答:“如果在他管辖地开个什么都‘干’的夜总会,怕是无人敢管。” 表舅听后,说道:“这样啊!是够厉害。” “当然。”我开心地应着。舅爷他们都是涉足银行、投行的,表舅听到那人的话也就略微感慨。 对了,Amy来了,送上了她的赞叹。她带了几个白小伙和白姑娘,几人除了Amy看过短片后似有不信。Amy给了个肯定的动作,然后说道:“他是我认识许久的大陆仔,很厉害的家伙。”有她的背书,我发现那几个白人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 那个短片制作的很有气势,配上世界上最有名气最为浩荡的背景音乐,还有最为铿锵的粤语旁白,英语只能退为字幕,让我陶醉其中,看样也给到场的公子豪女们留下深刻印象,其主张的东亚人已登上世界之巅的观念颇让青年人所接受和认可。 我个人认为这归功于旁白的文字,确实有煽动性!那个写手文采逼人,让我深深地感谢他/她。具体文字因为涉及赞扬我,可不好意思放在这里。 …… 对这个晚会,我觉得四位姐姐享受了,应该很开心,会有羡慕的,会有不那么羡慕的,会有受到刺激的,大概都觉得经历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即使在繁华如沪上,这样奢华而群豪毕至的大手笔,我们是没见过的,而这在港岛不算什么。 繁华过去,热烈的气氛消散,追捧的话音仍不绝于耳,让我还在飘飘然中,也引发我对明星的认识有所改变,那样的生活谁不会被吸引呢? 这导致我在与四位姐姐谈话中有些迷失: 当我和她们飞回沪上时,怡娴姐姐关心我,问:“你会去哪个大学?” 这句问话吸引了其她三位的关注,把头扭向我。 “西京电子科技大学。”我简单回答。 “这所大学啊,你喜欢么?”瑜珊接着问。 “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过。”我很坦白地说。 “你去么?”雨然又问。 “应该吧。”我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别去了,和我们一起唱歌吧。你会成名的。”舫歌提出她的主张,“你嗓音好,什么样的歌都能唱。况且你又能跳舞,现在很流行能歌善舞的男星。” 舫歌说完,其她三女都看着我的反应。 如何面对呢?真真的是个问题! 上学,无味;从艺,阻力重重。 我的心开始翻腾了,终于到了我该面对的一刻! 何去何从呢? |
第126章 和姐姐们最后的盘桓 这次四美在港,无疑受到极大的震撼,并有那么些依依不舍。这里所感受的,与内地是那么的不一样,却更是深深打动了她们。 而对我来说,在港接待四女,是把赌赢的钱都花掉的过程。 因为我会去西京这个内陆地区上学,无法在上大学期间照顾她们了,我想在走之前尽量多做些取悦她们的事。 无疑我做的大了,把她们更深地拴在了我的身上…… 因为如此的“博爱”,自然也没有忽略昕媛和娜娜,还是在怡娴她们四女到香江之前完成的。 娜娜那份,就在港岛寄去京城。我在京城时已知她的地址,直接发了个包裹到乐团的,虽不能让她到这个还是中国一时管不到的地方,时尚、时装的天堂,可好事就得尽快落实嘛。 回到沪上,我把在港岛买的衣物和香水、化妆品,当然是悄悄的了,带到我和昕媛的家,昕媛看了眼睛放光,一把抱住了我,香唇凑上来,犯妖! 昕媛是个喜欢把自己风情一面外向的女性,可这样的衣物有时她又不好自己去买,需要有欣赏纵容她的男性为其准备,而这次里里外外我都给她买了,岂不令她快哉! 是不是恶趣味,绝对是受到昕媛的不良影响,真是不应该,尤其在那个年龄! 昕媛一一试了那些裙子和小衣服,对着镜子,美得哼着歌曲,左瞧瞧、右看看,从镜子中反映出的美丽而性感的年轻妇人,对男人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连我在旁边看得都要流口水了。被昕媛笑骂了句:“猪样!” 当晚,她穿了一件我买给她的露肩露背时装,带我去了夜场。 夏夜,身边吹来香风阵阵,喝了几口酒就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下到舞池,我紧搂着昕媛难得地跳起了拉丁舞,当然也在舞动时做了大胆惊险的动作。“小弟,你舞跳得这样好,以前怎么不陪我跳呢?”指责的口吻很重。 “你又没拉我跳舞!” “还是阿拉的不是?”话中酸意十足。 看样昕媛也爱跳舞的女子。 这样既缠绵又刺激的交谊舞,倍让她兴奋,边跳边对我烟视媚行,又招摇于各种狼人之前。我在她耳边说:“你如此撩那些男人,不怕他们群起而攻之?” “有你,我需要怕么?” 她对我如此信任,让我说什么呢! 所以,在夜场需要我时常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过于嚣张。而昕媛特别地喜欢在公开场合去显示我们的亲密无间,便顺其自然,躲在我的怀里撒娇赖着,久久都不离去。 内心迷乱,行为就是这般荒唐! 那些日子,国家出了新规,股市大涨,也是她兴奋不已行为不受控制的根源。 我跟着她在券商营业部的大户室里,看着她操作股票,准确地说是操纵股价。那时是T+0,当日开盘买了股票后,看着股价一个劲地往上涨,在远高于进价的价格出货。散户此时被股价拉高而兴奋,纷纷涌进,却被套牢在高处。而她投入到股票的钱已经变现,落袋为安。 这也是另一种迷乱我的事情,用昕媛的话说:“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这个你就玩不成了。”其实她话里有话,似乎也可认为,是“玩”不成我了。 我想炒股这般投机生意太坑人了,怕以后昕媛有危险,留给她一把俄罗斯手枪,让她防身用。这份用意把她感动的不行,她保证在她那掌握的属于我的已经升值高达28万的投资资金,在我走后还会快速升值,并说:“当侬回来沪上,小弟,侬就可以以富翁自居哟。”又调戏地说:“那时怕侬再也离不开吾尼咯。”还向我耸了耸胸。 香风如迷雾熏晕了我! 大把花钱,大把挣钱,投机,女人,真是对心智的考验,也是对人性的拷问!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有个声音仿佛响在耳边:“小晨旭,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有若老爷爷的焦急与担心的口音。 我会迷失自己么?这个时候,乱花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我来不及多想。 “四季之花”组合很有些红了,舫歌、怡娴愿意能和我再次到舞台上,回到沪上便带我参加她们组合的专场演出,去了宁城。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宁城,江南重镇,江边之城,有虎踞龙盘,有江波浩渺;更有六朝古都,金陵之名;改革后,亦人杰地灵,经济如大江之水驰骋千里。 水在传统观念里属财,南京有奔腾不息的大江,自古以来就是财富聚集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有钱,精神生活要求就高,相当高的门票在演出之前就售罄,可以看得出来“四季之花”组合的影响力。暑假里,她们的演出一直不断,而这次到宁城算是一次较为重要的演唱了。 她们四人跟演出承办单位商量把我加上,开始人家并不同意,只是我和四女试唱后,才得到肯定,一个女主持特别希望我能上台。在演出前的合练中,在一首歌曲中我伴了舞,导演看了我的舞姿,立刻叫停,让舞蹈编剧为我特意编了一段独舞,是那种很有张力的舞蹈。凭我的舞蹈功底,很快就把那段动作做熟做好,在不给我放音乐时,也能按照熟悉的节奏自己舞起,一点也不生涩。导演肯定了我,由此对我其它的表演也放下心。 在她们的演出中,我轮流参与吉他伴奏、和声部伴唱、伴舞、独舞。尤其,这次在演唱的民歌中又承担了男声的对唱。这首歌是跳着舞唱起来的,表现了少数民族那种自然的、活泼的天性。而我在激烈的舞蹈动作中,歌声还是那样自如,丝毫不受影响,特别让导演看中。因为不要假唱,舞台效果就好。 我的加入,让她们组合有了新意,尤其我那加上内力的歌唱,声音自是散发出迷人的磁力,台下的观众感受很好,声音一起就热烈鼓掌。演出非常成功。后来,在我刚上大一时还请假拍了MTV,到广西去取景,又是一番风情。 演唱会上,四位姑娘一致地穿了在港岛买的裙装,作为舞台演出服,从台下看那种类晚礼服式的裙子,在她们演出时显得极是漂亮,魅力和俏丽双艳。当她们舞动起来,裙裾飘飘,秀发扬起,魅力四射,艳光照人。演出后她们的服装刮起了时尚之风,年轻女孩们尤其是职场女孩,在各类晚间活动中纷纷效仿,那种风情飘逸的款式风靡了时尚女性,流行于大江南北,河湖之间。 这次演出怡娴她们把自己的报酬全给了我,有整整40000元,作为我上大学的资助。 我在台上的表现,也让演艺公司的人看上了,演出后怡娴她们的经纪公司还要和我签约,想把我包装成一个青春派男歌手,公司请了创作人员按照我的声线,创作了一首名为《舞动吧,青春》,连唱带跳,十分火爆。在试唱时,我的表现就得到了肯定。 这又一次打动了我! 我曾试着与姥姥讨论过,不敢和姥爷说的,想影响她老人家对我前途的考虑,看是否允许我向演艺行业发展,话刚出口,姥姥心里就明白了,直接指出:“你这想法不好!旭旭,上大学是必须的,家里这个要求改变不了。” 听了姥姥的话,我没再吱声,连脸上不服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和姐姐们的唱歌跳舞照旧,乐在其中,暂时忘记了前途。 热烈而激动不已的生活是过不够的,可转眼到了9月初,要离开沪上,去西京上大学了,此时才生出伤感,而不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8月底,妹妹从呼和浩特回到上海,对我满是不舍,兄妹二人的感情此时方见。从刚回家的木呆而陌生的哥哥,到带她读书、骑马的热心哥哥,再到上海做什么都突出的让她有些仰视又很不服的哥哥,妹妹觉得离不开我了,一个人在姥姥家生活,自己的父母哥哥都不在身边,好沮丧啊! 面对妹妹,对自己的离去,感到有些对不起妹妹,有些对妹妹不负责任,可我连对自己都负不了责任!不是吗? 而面对与怡娴、舫歌、雨然、瑜珊和昕媛的分离,我亦有几分不舍;她们都怨我,说我把她们抛弃了,“呜、呜,我们成了弃妇,好悲惨啊!”我只得宽慰她们,说:“不就半年不见面嘛,我会多回来看望你们的。” 两年来,有她们的照顾和一起活动,让我的生活充满活力和温情。尤其是怡娴最是依依不舍,同居差不多有20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占了她独立生活以来的大半时日,一朝分开让她难以适应。当见我最后上了西京的大学,怪我没能留在沪上,暑假后她就大四了,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带我,把四季之花组合搞得更精彩。我一走,她和秦舫歌的想法就无法实现了。而这时杜娜娜已经去京城了,她们松了口气,却不曾想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我把她们给我的钱和我用不上的钱,又留给了她们,说是为她们的艺术公司投资,赔了无所谓,赚了要算我的股份。这笔钱是她们获得的第一笔投资,其结果我到现在都不得而知。 终于要去西京报到去了,四姐妹很有些离不开我了,但儿女情长的事,哪是我这个年龄男孩能被拴住的。尽管分别时那么地依依不舍,缠绵难分,在我坐在客舱飞向远方时,内心却泛起对新生活的丝丝涟漪。 |
第128章 军训 入学后,新生面临的最重要的活动是军训。 自1990年以来,国家强调大学新生的军训工作,所以全国大学新生上课之前做的第一件事,是拉到军训基地接受解放军的训练。所以,军训是上大学的第一课。 军训成为大学教育的组成部分,也是获得毕业资格的其中一个要求。有同学获知有如此的要求,心里甚是不忿,恶骂了一声曾在那个全国人民心目中最向往的广场闹事的傻青,“一帮祸害!” 有人说:“你怕军训,骂人家干嘛!” 反正各说各的。 不过,我们这批新生是在国家对大学军训安排最正规、最严格的时候经历的,给了我们一次极为难忘的体验。 西京电子科技大学的一千多名学生组成一个军训团,被部队的卡车接到警备区的军训基地。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卡车抵达军训基地。从进军营到跳下卡车,大家对军营的一切透出既新鲜又跃跃欲试的神色。 在我眼里,这地方看着像是老营区,营舍维护的不错,并不是那么破;营区面积挺大的,也很整洁,开训后军训教员就把营区的卫生交给了我们大学生。有个大大的操场,既有标准的400米田径场,又有数个篮球排球场,还有器械训练场地,大操场旁边是200米障碍场,看上去这里是一个专业的军事训练基地。 在同学们的眼中,看到如此规模的球场,很多男生已经嚷嚷操练后要打篮球和踢足球,大一新生体育活动积极分子挺多。更多的同学对军营是陌生的,下车后生出的是“原来军营这个样子啊”说是感叹也行。军营与校园的区别,在他们眼里,是少了教学楼、实验室和图书馆。有人不无幽默地说:“啊,原来军营就功能不全的校园!” 这人有点文化,就忘乎所以了。 基地里不光是我们一所学校的,西京数所大学都安排在这里进行军训,有4000多名新生。看着形形色色的各个大学的学子聚在一起,我心里不无其事地想,大概会有很多精彩的事情发生在军训中吧。 在基地,所有人都换上了军训的服装,连学校的老师也是,他们比我们更完备,还佩戴了预备役的标识。我们排队领到了军训的一套服装:上衣体能衫,下面夏常裤,头戴迷彩帽,足登作训鞋。 然后就被带训的军人班长把我们领到各自的宿舍了。我们是按照院系分配的宿舍,进去一看,床铺上已经铺好了被褥和床单,虽然是用过的,可全部是干净的,床单洗得很白。同学们都挺满意的。大家把行李往宿舍里面一放,赶快换衣服。穿上了军训服装,大家还没认清楚自己宿舍里的人,就被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班长吼着,快赶到了操场上站队。 穿上军训服后,大多数学生都很兴奋,尤其女生,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兴奋,全都叽叽喳喳地在说话。别说女生甭管长得怎样,穿上军装后都平添几分英姿,比平常时候好看多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穿上军装,感觉有那样一分干练劲。咱这衣服架子,穿上军装,在操场上一站,净有飘来羡慕的目光,却都是男同学,心酸啊! 与大多少男生相比,虽然我的个头不够高,可身材标准啊!呜,还是偏“残”了。 我发现这帮姑娘在观看着自己飒爽英姿模样的同时,一个个的都去寻找军营里面谁最高大帅气,谁的模样更是男人气十足呢。 “女孩也好色?”我问唐风。 “没办法,刚从家里出来,本性就暴露了。”他像是过来人般说道。 “孔老夫子早就说过了,你怎么能怀疑呢!” 江舒际打趣我。 “也不知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军人?” 吉宁华好奇地议论道。 “彪悍的!”不知是哪个学校的同学听我们谈论插话道。这个同学长得就“虎”,所以有那么几分陶醉在自己穿了作训服的“帅”样中。 虽然绿油油的军装里露出一张张青涩的脸,可当操场上站满了各校的大学生新生,人脸模糊了,绿色变成森森然的一大片时,才有些军威雄壮的感觉。 我们都站在了代表自己班级的红旗后面,不过,大家还是嘻嘻哈哈的,一点也没有严肃紧张的军人自觉,更别说军人在集合时的身正胸挺的架势,离队列整齐划一远着呢。这就是初入军营的新兵,不训能行? 从 台有军人发令,高喊:“军训开训仪式现在开始。”喇叭中传出如山压下的声音,操场上很快就肃静下来,“新兵们”站直了身子,闭上了嘴,露出严肃的神情,接受升国旗、奏国歌的仪式。 满场的年轻人在这样的场合下很振奋,情绪也有些激昂了。我此时立正站好,目视着国旗的升起,却有些不解,心里嘀咕:“在军营不该升军旗么?” 我也是被军营、军训带偏了,还升军旗呢!在军队,这样的仪式也是升国旗,而不是升军旗。使用军旗有另外的规矩,授予军旗后由军旗手举着旗杆打旗。我还是从军营出来的孩子呢,连这都不懂!可是我以前在军营中根本就没见过军旗,也没听说过军旗使用的规矩。 在我纠结着升国旗打军旗的时候,这时“新兵”们看到一群身着迷彩服,手戴白手套的小伙子,排着整齐的方阵走了过来。显然他们是军训教员了,动作有力,整齐划一,像是一上来就给在场好奇的新兵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来势汹汹啊。 大概走到了 台的正前方,所有教官齐声断喝,然后拉开距离,摆了个格斗式,气势十足,一下子就把所有参训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这些强悍的军人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开始一动一动地演练匕首操。不少人直接惊呼出声了,队列能够听到一声很明显的拉长音的“嗷哇”声!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听声音肯定是女生。那女生似乎很是惊奇,禁不住自己就叫了起来。 那边演练的军人每做出一个动作,就有女生“喔哇”叫起的声音,越来越多。听着这片声音,简直令人都要笑岔气了。这帮女孩子叫得太令人遐想,也不知道她们自己知道不知道。 “好齐哦。” “太酷了!” “这得吃多少苦啊!” “真男人!” 好多娇柔清亮的女声,都在大肆赞美着这些比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军人,啧啧有声赞着真男人。而那些表演的军人也在美女的叫声中更加地卖力,让我很是过瘾。捕俘拳我看过,匕首操还是头一次。女孩们看的是热闹,而我看的则是门道,边看边琢磨那些动作,并在心中暗暗记下。 演练完毕之后,学校的领导向军训团的团长授军旗,我看了心道:“原来如此”。然后,军训团的团长又把军旗交给身边的军训总教员,总教员把军旗挥动,带有“八一”字样的军旗随即展开,在检阅台上熠熠生辉,让我由衷赞叹,热血仿佛沸腾起来。从这时起,我知道自己最容易被打动的是什么?是一种军人的神圣和英姿!以后我懂得还有军人的使命和如山重的职责。 军训团长开始面向参加军训的新大学生们训话。 在我眼里这个军官相貌并不那么粗犷,是个挺瘦的长脸汉子,留着寸头,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扛着中校的肩章。 很快操场上充满了中校热情洋溢的话语:“军训中充满了乐趣和挑战,希望同学们以阳光心态去迎接和拥抱它,以全新的状态参加军训,做到团结协作而不是单打独斗、严格自律而不是散漫随意、勇争第一而不是退缩不前。”好一个排比句,挺有水平的。在他的讲话中,同时也要求全体教官遵守纪律、严格训练、科学训练,进一步提升军训的效果。 军训团长讲完,就是一位身量不高,但是很精悍的壮实汉子代表教官讲话,这人是总教员,他说的是套话:“全体教员将尊重老师、爱护同学、科学执教,把军队的好品质传递给学生,带领同学们开展比管理、比作风、比思想、比士气的“四比”活动,谦虚谨慎,努力向同学们学习,以最大的热情和最高的标准完成训练任务。” 总教,我们后来如此称呼他,说的冠冕堂皇,让我们感觉他是个有水平的教员,可是后来在训练中,他的“本来面目”暴露了,那个“水平”就是对我们男生够狠! 新生代表,带着黑框眼镜,上了台,手中还拿着讲稿。他用有着中学生的稚嫩语气昂然地朗诵道:“军训是一场体力和精神力的双重考验,也会让团队意识与团队精神融入同学们心里。全体学员将跟着铮铮铁骨、耿耿忠诚的教员们感受中国军人的责任与担当,感受他们投身疆场的抱负与热情,用亲身经历感受军人严格的纪律、优良的作风,了解国防的意义。” 在下面听着,感觉这人一看就像是一个好学生,一脸正气的样子。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真担心他在军训中得吃多少苦。他是交大的,是西京最有名的高校,想必高考的分数不低。瞧,我是不是魔障了,在台下净想这不该想的事。 学生代表讲完,就是教委领导动员了。教委领导最是套路,估计同样一番话说了好几年,比给我们施训的军人说得可是差劲多了。 在教委领导讲话的时候,我一直拿眼睛扫操场上的人,还真找到了那个让眼睛一亮的女生身影。这个气质温婉的女生,穿上军装以后也别有一番魅力呢。 我怎么对她那么念念不忘呢? |
第129章 军训二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在一声声嘹亮的号令中,93级新生开始了自己的军训生活。 刚开始时,同学们神采飞扬,对军训充满好奇,有一种接受挑战的心态。可是当上午上了半天的国防教育课再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后,男女同学脸都白了,5点多,教员终于说出“解散!”就看相当多的同学找地方坐着去了,连吃饭也不着急。 我拉扯着唐风,和江舒际、宁吉华先去吃饭,晚了饭菜就凉了。我们吃完饭,到营区散散步,就看见好些各校的男生已经自发地组合起来,在球场上争得不亦乐乎。显然站一个下午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接下来的日子,炎阳当头,风干日燥,秋老虎肆虐。军训场暴露在阳光下的土地地表温度堪比盛夏,四周围着的大树在正午时分毫无阴凉地可言,像是冒着热气噗嗤噗嗤地蒸腾出每个学生和教员的体力和精力。 操场上,低低高高、此起彼伏的“一二三四”的口号声,总是被施训的教员带着喊起,透着专属于男女新生的青春活力。然而,一列列方阵远看整齐划一,近看则似是而非。受训的新大学生们在立正、稍息、踏步走等队列动作中苦熬,女生大多苦不堪言,疲惫之下动作总是做不到位,惹得教员骂人的声音都能听见。 军训之苦,远非新的大学生所料,可刚脱离家庭的大学生新生们到有着几分敢于迎接挑战的劲头,在苦和累的煎熬中,开始在青春的画册上留下那一幅幅浓淡疏妤的动画…… 我在队列训练环节中表现不错,军姿标准,一举一动都利落规范,带点韵味,就是同学们说的帅吧。 总教员一天到晚地在操场上转,查看各校新生训练的效果,这不我被他盯上了。我正在拔正步,一腿直立,一腿踢出,保持着身体稳定的姿势。他悄悄来到我的身后,在我直立的腿弯处不轻不重地踢了下。要是别的同学就站不住了,要是个新兵估计也是站不住的,可我的神经和肌肉立刻做出了反应,维持了身姿照旧。他见我竟然没有被踢得脚步移动,对我的兴趣就更大了。 “你练过武功?” “算是吧。” “什么功夫?”总教怀有不良动机地问。 “军体拳算么?”我回答。 “军体拳还有让你拔正步被踢不倒的功能?”他略带讽刺地说。 “特种兵教的。”我有些得意地答道。 “嘿嘿,”总教阴笑地说:“拿特种兵吓我?” 他这样说,我自然不去接话。但是再听一句:“训练完先跑个5000我看看。” 悲催了么?算是挑战吧!在总教的注视下,下午五点训练结束,我便开始在跑道上奔驰起来,5000米应该跑12圈半,我跑了整13圈。速度嘛,不快不慢,刚好是步兵负重跑的速度。跑完有些喘,但身体状况绝对还有潜力。总教对我说了句:“值得坚持啊!”说完他转身走了,可他留下的话让我“冰雕”了,“值得坚持”是嘛情况? 总教和我“鳔”上了,到队列训练结束,每天会在操练下课前给我下命令:“训练结束跑个5000米。”然后还规定了时间,但是一次比一次短。我很沉着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并不惧怕那逐渐缩短时间的5000米跑,总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而跑完后我停在总教的身前笑着、喘息着向他打个招呼:“总教,我吃饭去了。” 说实在我并不厌恶每天这个5000米,感到有些像幼时的修炼功课,天天必做,决不荒废。 总教向我布置训练后加的跑步,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完成了他的要求,却从未有情绪上的发作,每每他的神色都有一丝期待。我估计大概是想逼我先挑战吧,提出和他比拳,但我就是不提那个要求,也没向他发泄什么抵触的情绪,似乎遵循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信条,按照军训团长的话说“来军训就是来当兵”。 总教还是有涵养的,没有进一步为难我,也没有放过我,每天让我照跑不误,只是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头,“小伙子,你很有韧性。”其话语间中绝对有所指。听了他的话,我没啥表示,就是表示了个“谢谢”。 总教那么忙,每天还督促我跑5000米,我觉他挺不容易的。想必他也是明白真人不露这个词的,见我如此隐忍,感到可能我是有真功夫的,所以他并未再逼。 我们所遭遇的军训还算不错,比以前丰富多了,有不少的新科目,不像以前只是队列和射击,加上了匕首操、格斗拳、战术等训练科目,军训教员全都带着我们操练了一遍,让同学们大开眼界,尝试得兴趣盎然,窃窃暗喜。 但我对匕首操学得相当认真,会了动作后还认真分析动作的用力和入体的技巧,让带我们的军训教员刮目相看,多和我练了几回,按照他的话就是我很有悟性。他也像总教那样时常拉我加课,吃完饭再到僻静的地方和我比划,这时我们用的就是他做的木匕首,很镦,不易造成失手伤害。 同学们也发现之前领导说的那些很是套路的话,在军训过程中逐渐被感到是有用的,比如军事训练中对我们的要求是团结,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要互相帮助,对战友不抛弃,共同度过军训中的难关。正因为是套路,所以才经典,让这帮大学生新生们在队列里认识到集体的作用,在拼比中以集体的力量战胜艰难困苦。而我在训练中就是自觉,在低调再低调的同时,也起到表率的作用,拉扯着同学一同进步。 军训中要按照军队的要求做,就是绝对服从,个人服从组织,克服自己自主的习气。所以,在太阳底下,我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只用不多的精力,去按着教官的指示做动作,做标杆其实不难,主要是态度问题,让军训班长认可我的态度。 和同学比,军训对我来说并不苦,就是受到严格限制,不自由罢了。我从未像同学那样苦累得受不了,就是耗得时间难熬,熬到晚上才能出去修炼,或干别的爱干的事情。 我在空余时间,一个是看书,训练基地为大学生准备的军事书籍;另一个是练声、练舞,准备“十一”的登台。练声、练舞我选得都是远离同学的地方,甚至早早起来跳出军营的围墙,到野外山谷里悄悄地进行。而所做的这些似乎并未被发觉,没有同学在这事上对我表露出好奇的。我真的不想被人所知,可这算不算是所谓的矫情啊。 让我不太习惯的是:军训时,学生们都住大房间,那个臭味,让我很是不能习惯,不过还好咬牙就过去了。 腻歪的是,30多个秃小子熄了灯,就开起了床上恳谈会,别看他们训练时累得呲牙咧嘴,可到了床上性兴奋得不成,大谈女性和A片。A片我没看过,可女人我可是熟悉,听了他们装懂的言谈,让我不住地好笑。这样的夜谈我从不参合,不如背些日语,而不是听他们说那些日本女优的名字。 我的下床是唐风,挺有些素质的人,也和我一样,不喜参合这种带色的话题,我们有时悄悄地聊计算机。他在中学也参加过计算机课外特长班,并博览与计算机相关的书籍,对计算机的软硬件说得如数家珍。我逐渐引他为同道,在军训之余探讨一些编程上遇到过但没能解开的难题。 很快我们的班长江舒际也加入进来,他是个有远大志向的学生,对低级趣味亦是排斥,跟我们聊编程,也聊些其它的话题。他一来,聊的内容都跟着他走。对于他的强势,我俩不反感,反而更多是依着他。他的活动能力强,我们以后在学校可以多靠着他啊。 军训的风光,风光在打靶时的我。射击训练时,我没表现出有什么特别,该练的都按照要求练了,表现一般,何况练瞄准时也没见我怎么上心。军官和班长没有发现在射击方面有什么特长,有的话就是从不讨教。 可实弹射击那天,我拿起枪,在收到射击的命令后,“乓乓乓”地来个连续开火,别人打出一枪,我一个姿势的三发子弹就突噜出去。气得班长狠狠地吼我,报靶的报回子弹都落到了靶上,环数还不低,看得带军训的军官、班长一愣一愣的,这得打过多少枪才能这般对枪熟悉,对射击如此自如。 军官说我以前肯定打过很多子弹,我说:“我生长在边防团里,那里枪都有实弹。”然而事实绝非我在边防团打枪多,是在俄罗斯打够了子弹。这是我的秘密。 大学生会打枪,打得还特别出色,也就是几天的风头,或许根本也不値让人羡慕。反而军训结束时,男女学生们对带训班长都有了感情,分别时多有流着眼泪,依依惜别。那个场景给人极深的触动,难以忘怀。 有位女生捧着一纸诗文,在军训班长前含情朗诵: 如果说,你是军训的恶魔 我是稚嫩的新生 某一刻,毒辣的阳,晒到了我 如果说,你是阴凉的树荫 吸引得让人想哭 那么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崩溃时候眺望着你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累,像海绵浸了水 边饱满边沉重 …… 女孩子嘛,情绪上来了不管不顾,这满含感情的诗句,让军训班长好不自在。军训有规定,军人不允许与大学生有恋爱行为。但我们大学生就是喜欢看到这个场景! 我对自己的班长也是很热情地说:“班长大哥,以后你到西京,去学校找我们,我们请你吃饭,答谢这些日子你对我们的用心费力。在训练基地我们无以回报,在学校随你点,什么都管够,到时我们喝个一醉方休。” 车开走了,望着渐渐变小的军人们的身影,让我对军营有了向往。 |
第130章 “十一”登台演唱 按照事先的约定,“十一”国庆节我要赶到演艺公司,上他们在洪都办的演唱会,这是试演,看看观众对我独唱的接受力,检查市场反响和有否拓展前景。 刚刚军训完,差几天到国庆节了,刚回校的同学大多还沉浸在军训的难忘中,或是商议国庆期间去哪,我就得赶快离校到公司报到。学校对我请假没刁难,似乎学生有这样展示才艺的机会是该支持的。对于老师这样的态度我挺欣慰的,感觉在上大学期间,跟着演艺公司活动不大会受到限制,让自己感到舒心。于是我请好了假,就飞去了洪都。 那边有赣江上的著名景点滕王阁,是与湖北的黄鹤楼、湘南的岳阳楼并称江南三大名楼。我所看到的滕王阁是很新的建筑,那是因为这个名建筑在历史上屡建屡毁,现在的是1989年重修的滕王阁,并不影响我的游兴,怎么说那也是颇具传统特色的巍巍高楼。 滕王阁因“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一篇骈文——《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亦称《滕王阁序》,而得以名贯古今,誉满天下;而王勃的《滕王阁序》,脍炙人口,传诵千秋,为古今人士所拜服。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历千载沧桑而盛誉不衰。 我在阁下默诵,思古人之文辞壮丽、情怀万里,“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眼中是大江阔湖,胸里升起的是少年之壮怀激烈,神思极远,神思极动,郁闷之意转为不甘之志,投笔从戎之心由此而发。 在洪都,有“八一起义”纪念馆,我也去了。在里面我了解了人民军队是如何诞生的,那些起义者是如何奋战的,起义虽然最终失败,但朱德、陈毅、王尔琢、林彪的名字记入我心,他们是起义幸存部队的统帅者和善战的骁将,其余的人都没有他们那样坚定,在万分的困境中坚持着铁军的不朽英名。看着他们已经久远的发黑的照片,像是在招呼我:去战斗,去战斗,那是你的宿命。 登滕王阁的一时起意,到纪念馆的虔诚崇拜,并不能影响我的登台演出,我还是要把我的“首演”完成好,才不负教授和众位姐姐的美意。 匆匆赶到剧组,参加这次的综艺演出。“四季之花”也有一个节目,我们在洪都演出结束后就去漓江拍摄外景。 刚刚分开一个月,又见到了姐姐们,高兴得和她们一一拥抱,向她们讲述我在学校和军训的生活。不等我和姐姐们有过多亲热,导演就把我唤去,斥责我一个新人还不赶快排练。我只得又像军训时的那份规矩样,按照导演和艺术指导的要求,唱啊,跳啊,直到他们满意。 演出那天,我的演唱排在不重要的时间段,因为我是新人,没有名气的新人,场下的观众只是对我有些期待。 这是我的第一次独自上台,压力蛮大的,但并不是能让我挺不起来的,我更在意的是演出的效果,生怕演完效果平平,因为我见识过“四季之花组合”首演后的盛况,和她们相比才是压力。 报过《舞动吧,青春》的歌名后,我走上台便用内力助声向观众问好,那浑厚的嗓音立刻引起了掌声,然后伴着火爆的节奏,动感十足地舞动起来。是力量十足的高难度动作的舞蹈,舞动起来那是劲爆无比,排练时我都没做到过。这时我兴奋啊!是我的“首秀”让我热情爆发。 台下立刻爆出女孩们尖利的叫声,更加鼓励了我,“谁会先知道,可能会有多少,去掉一半的自己,然后互相撞击,没想到更好……”激越的歌声,在台上热烈地唱起,高亢和快节奏地吐字,颇显功力。 在歌唱的时候,我仍是用劲地跳动着,却是在真唱。这样的情景,别的热舞男声很难做出,也很难做好,而我却是激情四射地唱和跳,那种风格绝对独树一帜。台下的观众和着我的节奏,晃动双臂,为我助威、助力,沉迷在我的激情歌舞中。一曲唱完,我用双手飞吻,高声喊道:“姑娘,我爱你们!朋友,我爱你们!” 台下长时间鼓掌,掀起个小高潮。 到了台下,怡娴、舫歌、雨然、瑜珊都过来和我拥抱祝贺演出成功。我也特别地激动,紧紧抱着她们。 事后姐姐们说:“小弟,你的劲可真大。当着人们的面,你那么紧地抱着我们,是要干什么?”“我都被你抱得浑身酥软了。”“小弟,那是公众场合,可不是卧室啊!”“我真想你总能这样抱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单纯地激动和兴奋,要与亲人分享,一点无关男女之情、之欲。 这是我以独唱歌手的身份第一次登台,虽然开始有些紧张,但放开了,豁出去了,反而表现得出乎意外,效果出奇的好。观众对我的欢呼,那种感觉也特别的棒,让我飘飘然,有了明星的感受。我更能感受到四位姐姐为什么愿意上台演出,她们的虚荣和才艺是在观众热烈鼓掌和欢呼中实现的。 我在台上的表现,让导演和演艺公司老板发现我在台上有种遏制不住的激情,点燃自己,激发观众,并带动他们与我互动。这是现场演出最重要的品质了,他们很需要这种类型的艺员。他们管我叫激情型艺员,都觉我有培养前途,演艺公司打算与我签约了。 姐姐们从公司听说,都来劝我:如果公司提出签约,那就马上答应。可以和她们一起在沪上为演艺事业奋斗,是姐姐们都求之不得的事。秦教授也打来电话,让我积极考虑,早一日进入行业,成功就会早一天到来。 这些都让我有些意动!而西京,西电,此时我仍无感。 演出结束后,我们五人匆匆离开洪都,飞去了桂林,进行歌曲《江水如韵》MV的外景拍摄。 秋天的漓江,水清景秀,令人陶醉。我和四位姐姐都沉迷在了甲天下的桂林山水间,而她们走在街上、景点,穿着的裙装,尽显了她们的美艳、妖娆,让游人们大饱眼福,很多相机的镜头都对准她们。 而我呢,那是无比地自豪能与四位美女同行,是她们的伴侣,一会拉着这个美女的手,一会搂着那位美女的腰,亲昵、亲密、亲爱。这也是很长时间最后一次和她们一起出行,每当想起,真真的无比留恋。 漓江很美,“四季之花”的姑娘也很美,我说的是MV拍出的效果。我则在一组镜头中与她们四人穿插起舞,以一个少数民族小伙朴实的形象上镜,是导演从著名电影《五朵金花》和《阿诗玛》中得到的灵感。而我在舞蹈中则是以灵动、调皮招惹着四个姑娘,表现了少数民族青年男女的那种自然、大胆的爱慕传统。虽然我的长相小有英俊,仍属普通,但却上镜,屏幕中的我看起来很舒服,尤其是有各种丰富的表情,很是动人,特别让女性着迷。 MV的歌曲和音乐就是《江水如韵》一首,却在数分钟的歌声中穿插了清晨、黄昏、雨中的片段,有单纯的自然风光,也有我们五人,但大多数是四位姑娘的舞蹈、特写、形象,片子最后拍出美轮美奂,色彩光线无不达到最好。 在漓江的几天,是我过得很愉悦的日子,白天在“甲天下”的美景中表演、拍摄和观赏,夜里则与四女共度良宵,欣赏“甲美景”的青春妙曼,倘佯其上。而我和她们又在一起的生活、演出,还有我对她们的好,无不令她们感到回到了过去,上高中的那时,毫不怀疑我在她们心里是多么重要。 和我在一起,她们天天都容光焕发,稍微化妆,还是淡妆,在摄像机里反映出来的效果就好,很少重拍,更多的是导演看到姑娘们表演太好了,有了新的灵感,重新设计了画面,才叫重新准备、排练,再做新的拍摄。 应该说,这个MV是个上乘之作,播放后让“四季之花”的名声上了一个层次,影响逐渐走向全国,连中央电视台都请过她们去演出。四位姑娘在歌唱上不是绝对的实力派,但在形象上却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各有芳姿,各自芳菲,挑不出谁更美些,却是满足了普罗大众对女性相貌的喜爱。所以,这个组合要唯美,要有异性崇拜,这才是扩大影响和扩大市场的方向。 于是,演艺公司决定把我剔除出组合,让“四季之花”成为一个纯女性的组合,而让我另走独唱的演出形式。艺术总监征求了我的意见,极力向我灌输个唱更容易出名,也更能表现我的能力和才华,希望我去公司总部签约。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 当时刚开学,我不敢多耽误上课,对这个人生的选择,我还不能确定,因为又有了新的考虑,所以对演艺公司的人推辞说不能再请假了,要不然期末不让考试,可就麻烦了。公司的人信了,不签只是少个新人让他们操心罢了。虽然没有去签约,但我答应公司在我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接受演出任务,代表公司出台。 拖着没去签约,却拖出了一个命运的转折…… |
第131章 班级与上课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四位姐姐,还有令人无比回味的舞台,我飞回了西京。 洪都、桂林阳朔之行,是上大学之初最惬意的生活了。在美丽的秋季,金光灿烂的时节,在我成为大学生之后,我能尽享青春赋予我的权力和冲动。 繁华之后,便是我初上大学的一段经历了。 记得刚开学时,全班同学到了教室,辅导员要大家选班长,小莺——我在办理饭卡时那个排在身后的女生做了个自我介绍,她在讲台上用略带西京口音的普通话说出:“同学们好!”同时打个手势,很有召唤力,气场出来了。 我捅捅江舒际,“对手啊,可我得支持她一把。” “她当的是女生班长,弄好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既然你支持她,收编她的任务就是你的。”老江可太聪明了。 小莺介绍完自己,话语未断,竟发出了拉票的宣言,“班长不只是个称呼,是个光环,而是份责任,是种热心。倾情班级工作,关心班级每个同学,是我站在这里的目的。”她用一种自信环视着教室中的同学,然后激昂地说道:“请大家支持我,我将在这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中挥洒青春的汗水,为我们遥93-1班播撒出在大学里的一段璀璨。有我、有你,有大家的合作,相信我们班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她的话赢得一阵掌声,而她在掌声中展露的笑容,更是让男同学一阵狂热。 这样的方式对我们很新鲜。 刚从一个中学生转变成大学生,以前是听老师的安排,现在却是要主动表现自己,力争扩大影响,不一样了。 我还有一份私心是:这个女生和我有那么点缘分,像通常说的一面之缘吧,也该支持她。所以,我起劲地挺她,又让她注意到了我。我发现她若有若无地遥遥地对我笑了笑,犹如曾经我们的对笑一般。 同舍老大,江舒际也争当班长,当然我们同舍的其他三兄弟都极力支持,为他拉票,游说与我们关系好的同学把自己的一票投给老江。 投之以桃,报之以琼瑶,如心有灵犀,小莺拉着一帮女生也为老江呐喊、助阵。我得意地看了江老大一眼,他笑着说:“你不错,是个有用的马前卒。” “切,我是不跟你争,凭我的艺术范,就能聚集人气,所以我的目标远大,不会在池塘里裸游。” “你忘了,‘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可是至理名言!” “当数千人在下面为你欢呼,你就知道千里之外是怎样的风景。” “别忘了,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云,你那个千里之外,离开正确的方向已经太偏。” 争来争去,谁都有话说,净显自己的辞藻了。 不过,选班干部的会成了一种热闹的竞选场景,让一帮新大学生都是那般地兴奋和张扬,之前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辅导员看着同学们都很投入,很响应,也就没有过多干涉,而且发现两位竞选班长的主要人物都挺适合这个职务的,对我们班这批学生相当地满意。 经过投票,班里的男生班长是江舒际,我的哥们。从军训回来,我们走得更近了。女生班长就是小莺,西京人,很有人缘的爱管事的大方女孩。 可他俩一执政,取教材,搬教材的工作,齐齐地指向我,“晨旭,你是积极分子,这个工作归你了。” 啊~我是把自己给卖啦! “十一”过后回到学校,新生们经过军训已经熟悉了,男生们聚在几个寝室里开心地聊起国庆节期间所遇的趣闻。南来北往各地的事情从才子们嘴里说出,比高中时那些节后的诉说,大不一样,饶是风趣多了,丰富多了,见识高多了。 去了华山的同学,说起所观的奇峰峻岭,节日里上山的人拥堵程度密得吓人,回来后仍有几分敬畏。 唐风对我说:“华山,常形容自古一条路,那是登山。而蜀道呢,自古就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是和登天比!恐怕他到了古蜀道,大概得被吓尿哈。” “去,去,有你那么说的嘛。”我逗唐风:“蜀道难,你毕竟是走出蜀地了,等于从天上下来。怎么着,我们周末爬华山去,看你能不能从上山的路再下来?” “小看人哈,虽然本人书生一枚,那也是仗剑江湖的书生,和同乡李太白有一比,还怕个华山不成?怎么着也是走过剑阁百丈崖的嘛。” 这个唐风,是个不怕事的家伙。 舍友问我:“晨旭,十一你去了哪?” “我去游桂林了。” “你不是请假去演出吗?” “我是请假参加演出,给人家帮忙,拍个MV。” “晨旭,你行啊!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们说说。” 别看大学生见识挺多的了,但在演艺这块,追星仿艺的多,实际进入的少,有介入进的,都是大三大四了。 我给他们普及了演艺演出的一些基本情况,但没细说过我,还记得“低调”那两个字的自我约束。所以,一直班里学校对我在唱歌跳舞上的艺术水准是不清楚,给老师同学的印象就是简单的科技男。 开始上课了! 大一的公共课,都是安排在大教室里,一个年级不同专业的一二百名学生同堂上课,与我以前上学大是不同。“这就是大学上课的样子?”我并不是很喜。尤其是上课前教室里那份噪杂,我算领教了。有些同学爱占位子,一个人先来,把四五本书摆在他的座位两边,其他人快到上课时才姗姗而来,让我不胜其烦。大学生咋就这素质呢? 好在我的听力、视力都不错,即使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也不影响自己听课、看黑板、做笔记,不过我就是不喜欢早早到教室,忍受那份噪杂。 记得第一次上课,是高等数学,一个老教授的课,他很认真,上来就点名,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大教室里,名字叫得慢,语速也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叫到的同学站起来,让老教授打量会儿,点点头,轮到另一个人才得坐下。三个班的学生,点名点了快半节课,让人恼火得不成。 我对唐风嘀咕:“老师啊,你不想上课早说嘛!” “他以前一定是个穿军装的老师,就会这一套。”邻班一个相好的同学很有经验地说。 “解放军的传统在咱们这所学校保持得挺好嘛。”唐风有些嘲讽地说。 其实大班上课,老师轻易不点名,造成很多学生如果起晚了干脆就旷课,然后抄抄别人的笔记完了。甚至有的同学,故意旷课,干自己想干的事。当时囿于传统的观念,我还很不理解这种行为,也是我不愿在大学学习的一个因由。 一年级恐怕基础课多些,老师的授课,太惨不忍睹了,不是照本宣科,胜似照本宣科,课讲得干干巴巴的,难让学生随着老师的思路走,还是教授呢!我觉得讲师讲的课比教授的还有意思。可是同一个老师在以后的专业课上,讲得可是有意思多了,风采那个大别一年级的基础课,我是服了。 原因呢?估计是学校推行教授给本科生讲课有鼓励的措施,让教授争科研基金有优势,可要把基础课讲好了,那功底得不是一般的强,讲到吸引大一学生的程度,太费劲!会影响专业课和自己科研的。 或许,学校另有目的,就是通过如此枯燥的讲课,磨磨新生的性子,从中挑选“真金”,也未必不是。 总之,大学第一学期,基础课多,而且老师“放羊式”讲课的方式与高中是有区别的,也需努力才能学通、学懂、学好,而不是像某些同学那样,刚进大学像被“解放”了一样,肆意玩乐,不在意上课。 这个学期的基础课对我不是很难,在学好的程度上,我不图高分。可我仍学有余力,特别大学在软件方面很棒,我主动旁听了软件专业的课程,还找老师要求参加软件专业学生编程的业余小组活动,跟着师兄、师姐琢磨编程写程序。有此同好的,还有好弟兄唐风,也是和我一起到处乱窜,专打计算机新领域的盘算,在大一的时候,表现出了强烈的跨专业的兴趣,颇引老师的注意。 混进业余软件编程小组,看了高年级学生所做的编程,或编制的软件,不是为了玩,而是有很强的目的性,是要解决实际问题的。可扎进去,才明了这里面需要很多门专业的知识,不是一蹴而就的。编程序的过程,就是一个广泛涉猎的过程,得把所编软件要解决的问题涉及的各专业及相关技术弄通搞懂,这逼得我只有闷头读书了,看各种教材,不光本专业,还有大学热门的和主攻的专业,有了更多知识才能和高年级同学一起摆弄那些针对具体项目的软件。 问我,有啥感受,我立刻想起某个相声大师喊出的那声“苦啊!”说是苦,却也挺风光的,班里的同学看我能和高年级同学一道“玩”,知道我在软件上是有把刷子的,反而说:“晨旭,你挺棒的,怎没考一个沪上的学校?”这不是打击我嘛!让我在西电更动摇了。 可惜的是我没有坚持住,不然能早日领略那种技术研发与软件编制共进的“风光”,也就早早明确了前进的方向。 后悔不得啊! |
第132章 邂逅 上大学了,没有老师再去逼你,作为学生当然不会把时间和精力完全放在课业上。自己的时间由自己安排,那种自由感我也认为不错。在上课、复习、钻研编程之外,我还记得师父的嘱咐,兼顾写字作画,暑期他老人家教的东西得好好消化;早晨修炼后还在僻静处吊吊嗓子,就是大提琴无法继续练习了。 这些高中时的兴趣渐渐被同学所知,有同好的逢有此类活动便叫上我这个新生,学校社团也向我伸出招揽的“橄榄枝”。尤其是MV《江水如韵》在电视上播放后,校文艺社更是力邀我去加盟。我的辅导员还向文艺社的骨干透露了“十一”期间我曾去过什么地方参加过演艺活动,于是我更有一种受青睐的感觉。 我仔细权衡了,文艺社的活动就是唱唱跳跳,是小打小闹;进书画社可以得到我在寝室无法实现的条件,还是参加书画社吧,有地方写字作画,那时这个更觉高雅些。 我的这个选择招得文艺社的成员老大不乐意,我苦笑着告诉她们我在某部小说上读到的一句话:“我们喜欢一样艺术,没有达到专业的地步,又不舍得放弃,就变成了情怀。”我戏谑地看着她们,手举到胸前搓着,像是万般不舍,继续说:“让我保留跳舞唱歌这个情怀吧!情怀嘛,就是把爱好放到心里,即使外化,也是关注于你们的活动,我会为你们祝福的。”外化是当时挺流行的词汇。 “晨旭,你就贫吧,看你说的话,哪还有点艺术气质!” 对于女同学的指责,我无所谓,纯是个性作祟,二选一时,选择对自己合适的那一项去做,写字作画有压力啊,而且需要条件支持。 爱好得一件一件地玩好,不急嘛! 我开始专心于书画社的活动,发现校园里真是藏龙卧虎,书法和国画在中国源远流长,喜好和研习的很多,有成就的大有人在,书画社长就是其中佼佼者。他爱好颜体,颜体楷书写得功力十足。颜真卿的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而他已写得浑厚挺拔,开阔雄劲。 一次书法活动,当他写出一幅形神兼备的颜楷作品,受到社员们的称赞时,这位大四的学长抬起头,目光中有一种光彩,陶醉地说道:“颜体形顾之簇新、法度之严峻、气势之磅礴前无古人。从美学上论,颜体端庄美、阳刚美、人工美,数美并举,幽为后世立则。”我们知道这不是他想出的,而是在读到赞美颜体书法的评述中接触到的,但他能浑然自如地说出,让我们大增见识。 这时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徐师父比我早遇见了这位社长,哪还有我跟着大师学艺的份么?机遇造化人生啊! 我感到了压力,甚至后背出了汗,把社长当榜样,潜心于书法,社里有活动我都不缺席,不断得到指导老师和书法造诣好的社员的指点。 当然,学书法也多到西京碑林揣摩,那里有历代书法大家留下的精华碑帖,同样能给我震撼和引导。 这一天我到碑林学习历代书法高手的佳作,出来时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漂亮的白人姑娘。西京是中国的古都,吸引了无数外国人来游览,所以在西京遇到欧美国家的游客不新鲜。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古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在静谧之中,分外壮观。白人女孩被这样的景象感动了,停下来拿着相机似乎想找个人为她留个影,见此情景我“勇敢”地上去打了个招呼:“Hi! What can I do for you?” 她微笑地答道:“Hi!” 在夕阳下,那个轻笑是多么的动人,这一刻我的心动了。 她穿有破洞的牛仔裤,上身是写有“我登上长城了”的文化衫,忽闪着美丽的蓝眼睛,一头秀美的金发翻着波浪。 我接过了她的相机,将镜头对准了她。斜射的金色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庞勾画得十分美艳,我情不自禁地说:“You are very hot.”这句是对脸长得好看、身材也非常好的女孩说的赞扬的话。 “You are welcome.”她很有气质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我在她最自然的那一刻摁下快门,为她留下一帧极为生动和明艳的彩照。后来她把这幅照片洗出一张寄给了我,在照片后面她写下“It’s one of the best picture of mine.” 当我还回相机时,我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I am Chen Xu.” “I am Alice.”她也把手伸出响应。 我们的手轻轻地握了一握。 同时,我们也相互介绍了自己。Alice来自美国芝加哥,是一个大学生,她的大学有个海外教育学期,学生可出国选一所大学短期游学,便跟着大学来到西京交大。这一天是她独自一人到西京市里旅游,想要亲身体验古城的韵味;韵味,她用的是charm,一个好理解的英文词。我说我是刚到西京的大学生,虽然对这里知之不多,还是能为她导游的。 “OK, you may show me the city. I am happy to follow you.” “Oh, It’s my pleasure.” 我们认识了,我带她一路走过古城墙,穿越了古城,用我那时已经比较丰富的英语给她介绍着西京和西京附近的著名景点,还有古都的历史和文化;尤为推荐她去兵马俑,见识2000千年前那惊世阵容,惟妙惟肖的土俑。 上大学后,大一英语课的程度已满足不了我,我便借着西京丰富的历史文化旅游的底蕴,学习这方面的英语,那些专有词汇我记下了许多,我再也不能让初见Amy家长时的那种尴尬出现了。 我们边走边聊,Alice问我:“Where are you from in China?” 我开玩笑地说:“我在深山学艺。” 她困惑了,什么是“艺”?为什么要在没有人的地方? 我说:“‘艺’就是中国功夫,学习真的中国功夫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在外国人眼里,一般认为中国功夫是神秘的,突然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就会那种功夫,Alice自然有几分崇拜,要我表演给她看。看着她充满好奇、又有美丽双眼里投射出的放电般的目光,那份渴望,我真拒绝不了。 我拉着她的手,快步走上了古城墙。这时天已经暗了,我看附近没人,运了运气,双脚一跳,跳下了城墙,在城墙下,运起了闪功,手拍向树干,飞身上到了一支枝杈上。枝杈很细,按理是支撑不住我身体的重量的,但我就是在那细条上颠了颠,没有出现她意料中的“咔嚓”枝条断了的声音,然后我再次一跃,就轻松地跳上城墙。 “Am I looked like a superman?”我得意地对她说。 “Oh, it’s amazing to watch you jump so high!”Alice满脸惊奇地说。 见识了我的神奇,Alice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进行了广泛的交谈,越聊越是亲近,都拉着手走路了。当然,这是我对西方的女孩有了解才会这样做的,而她并没有排斥,对我说:“旭,你与中国的男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我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嗯哼,你看~”她举起我们相握着的手。 “那是我喜欢你的表示,刚才在为你照相时,我从镜头里看你的脸,真是太美了,You turn me on. ”这句英语的大概意思是,你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 “真的?”Alice开心地问。 “Absolutely.”我凝视着她美丽的大眼睛说,“所以我愿意靠近你,挽起你的手。” “You are a sweet boy.”她也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她是大三的学生,而我是大一新生,显然她知道她比我大,所以用的是boy。 怎么外国女孩都称我boy呢,让我沮丧。 “So reward you a hug.”说完,她紧紧地拥抱了我。 而我也乘机紧紧搂住她,异常陶醉于她的开朗大方,进而在她的背部爱抚着。 “噢,我们得暂停,剩下的晚上再继续才好,现在我们有更该做的。” “你说的对,我还得带你体会西京的韵味,和让我体验你的美。”韵味和美,我都用的是charm。 到了华灯初上时,我们都饿了。我对Alice说:“我能荣幸地请你吃一次西京小吃么?” “Of course, why not?”这个美人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邀请。 我带她走到小吃一条街饱餐了一顿西京的各种小吃,有贾三灌汤包、腊汁肉夹馍、臊子面等,看着一个女孩子吃得那么多,身材保持得又那么好,我也是奇怪极了。 吃完晚饭,我送她回到她住的地方,真的是“吻别”了。Alice主动地亲密地抱住我,在我的嘴上轻轻地一吻。我吃惊地望着她,开玩笑地对她说:“这是我的初吻。” “哦,这可太珍贵了。”她开心地笑着说,“你确定不再继续了?”她还记着傍晚时我们的动情。 “How I wish to spend a good night with you!”我用虚拟语气拒绝了她的陪睡邀请。固所愿也,不敢干也。多么宝贵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去了。 Alice给我留了她在美国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可我能给她留什么,只好给她留了我大学宿舍的地址。几个星期后真的接到她写给我的信和她的相片及我们的合影。 这是一个让我难以忘怀的青春期时曾与女孩交往的花絮,还是一个外国女孩。 这次邂逅的直接影响,是又一次热情地学习起外语来。为能与日本客人在相遇时交流,我还深入地学起了日语。那时有不少日本留学生和日本旅游者到中国旅游和游学,西京是热门旅行城市,自己练习日语的机会很多。 这种对外语的追求,以后我总有发挥的余地…… |
第133章 感恩节的演出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11月初,演艺公司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唱英语歌,我答复:“会唱,愿意奉献那首Unchained melody。” 原来,11月份美国的感恩节期间,沪上搞了台为在华外国人的专场演出,我的公司是参与方之一,于是挑能用英语唱歌的歌手,晚会上有一半以上的节目是要用英语演出的。 我会英语歌曲应该拜秦教授所赐,他是教授美声唱法的,所以练声会涉及到外语发声和练唱,通过这样的过程体会美声的唱法。很多外语歌很高昂,比较适合我去飙声,加之在港岛的刺激,所以我学唱了很多感情充沛而曲调激昂的英语歌曲自我陶醉。没想到为了学唱法还让我成了比较会唱外语歌的通俗唱法的男歌手,不可思议! 公司把我算上可以预选的演员,要求我先做准备,经过试唱再确认能否登台。所以接受了这个安排后,我是全力以赴地练唱这首在国内渐有名声的英文歌。当然也不止这一首,只是把它当作主打歌曲。唱英语歌,用心练过,但没有想到会登台演出用,这可是一次极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我是如此要求自己的,极想在沪上的舞台上独唱。 经过精心的准备,到周末我如约去了公司的录音室进行试唱。磁带拿到负责这次演出的导演处,他听后认可了,同意让我登台。关键是男生用英语唱歌的歌手太少了,让我有了这次的机会。了解我的公司艺术总监还让我另准备一首中文的歌,要求是欢快、有节奏的,可以跳舞的歌曲。 还是我的艺术总监厉害,让我做好准备,所以能在演出中出彩。 11月的第四周的周四,是美国传统节日感恩节,前一天晚上沪市在大剧院安排了这场感恩节音乐会,招待在沪的美国和其它国家的人及家属,也有不少他们的朋友和中国观众。 已近年底,正是城市夜里热闹的时候,往年我大概会在酒吧演唱,或是耍那雪克壶呢,今年升级了,到新落成的大剧院演出,这可是最高音乐的殿堂,在我心目中神圣得很呢。 那天,我随着演艺公司来到大剧院,先熟悉舞台,把所有的节目过一遍,因是外事演出,市府有人来当舞台监督,大家都很用心。一用心,走台,预演,过得很顺利,然后我们才简单吃点饭,等待晚会开始了。 这样的演出自然少不了“四季之花”组合了,她们的英语歌一样唱得好。我就和她们聊着,等待着,又有一个多月未见…… 剧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向观众席望去,那些外国观众服装穿着很是正式,男士大多西服,女士是晚礼服,佩戴了亮闪闪的首饰。大多的中国观众也很注意自己的服装,亦是穿得规规矩矩、漂漂亮亮,尤其是女士化了妆穿上各式裙子,和那些老外有得一比。国家开放了,相应的文明程度也提高了。 晚会在热情的气氛中开始,政府官员说了开场白,哦,是昕媛父亲,对在沪工作的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友人表示了感恩节的祝贺,而美中商会的头头也大赞沪上的投资环境好、服务好,他们的事业进展顺利。双方说得冠冕堂皇,就是那虚的一套,可是没有还让人觉得缺了环节…… 经过洪都演出,这次我没那么紧张了,沉住气,耐心地等轮到我登台。我从台角往剧场里张望了两眼,先感受一下里面的气氛,有个心理适应。 听完报幕,我面部轻松地走上台,向台下鞠了一躬,就等待前奏响起。当我刚一开始随着音乐唱出声入人心的“Oh my love my darling,I've hungered for your touch……”,那荡气回肠的歌声回荡在大厅,便赢得了一片掌声,人们被我的声音所陶醉。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更加自信了。 这是一首老歌,是随着《人鬼情未了》的电影上演而走红的歌曲。我努力模仿原唱“正义兄弟”的演唱风格,忽而平静如水、忽而如泣如诉、忽而山呼海啸、忽而声嘶力竭,在感情随兴的起伏中完成对这个绝世经典的演绎,用那种如老唱片悠然旋转的沉醉感却肯定能打动你的心的深沉、昂扬和魅力让听众和我共鸣。 观众都在我的歌声中感动,眼窝浅的女孩流下了眼泪,深深陶醉其中。一曲唱完,有个外国姑娘跑上台给我献花,看得出她眼里擒着泪水,情感流露在脸上。我接过了她的鲜花,习惯地和她拥抱,把她感动得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台下为这个动作长久地鼓掌。 音乐会的司仪恰当地出来请我再唱一首,在音乐还没起来时我就舞动起来,脚踏着节奏正好与起来的音乐合上拍节,然后我用欢快自如的声音唱了起来。实际我在音乐还没起来时就跳起来,实是邀舞,给台下的人一个早早发出的信号。 美国人就是奔放开朗,或许是受前一个女郎的鼓舞,又有两个女孩跑上台来和我共舞,看样她们都是善舞的,和我一起跳起来是那么默契。我是边唱边跳,顾不上照顾她们,而她们却主动与我配合,舞姿协调、优美、合拍。一曲唱完,她们也都跳到了我的身前,顺势一人拉了我的一支手向台下鞠躬致谢,这时满场热烈的掌声响起,达到了一个欢乐的小高峰。 两个女孩被鼓舞了,兴高采烈地向着台下飞吻,然后我们相互拥抱和吻别,看着两位高兴地跳下台的热情、快乐的白人女孩,我向台下挥手,走到幕后。 沪上的观众接受了我,沪上的乐评人士认可了我,也到剧场的秦教授亦给了我许多指点,说我不去跟他学声乐太浪费了我的天赋。可我该走这条路么? 演出结束后,高兴地和姥姥、妹妹一起回家,妹妹埋怨我和外国女孩怎么那么随便,她不愿看我和她们的亲热状,像是被人家夺走了自己心上的东西似的。悲惨的还在后面,回到家里,姥姥向姥爷说了我独唱独舞的精彩,他老人家听后,反应十分强烈,狠狠地一顿批评,兜头就是一瓢凉水!我有些傻眼了。 在沪上的这几天,是我和四季之花组合一起盘桓的最后一次。 怡娴、舫歌、雨然、瑜珊与我分开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尽管也有国庆节期间的小聚,这时才感到我的离开给她们带来的痛苦。 怡娴与我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将近两年,相互关心与照顾,已成了生活中的默契,温暖着两人的心。怡娴,在送我去机场后回到“家”中,便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坐在我的床上发愣,一旦自己独守空房,那份失落无以言说。 舫歌,刚刚开始的美好的憧憬,随着我去西京,戛然而止,才习惯的卿卿我我、亲亲热热,顿时凉了下来,加上父母的旁敲侧击,让她信心备受打击,内心之煎熬无以复加。 雨然,亦是刚刚尝到心有所属的那份忘却自我,还在我说的“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的赞叹中挣扎,那守着我的心安与心舒便没了踪影,为再也不能靠在我的怀中小憩而兀自黯然叹息。 大概就是瑜珊所受打击最小,却也无法不受到其她姐妹的影响。 “怎么会是这样呢?”她们都在扪心自问,自己不该是儿女情长的嘛,怎么突然变得为一个小男孩感伤呢?可是没法不心生痛楚,这个不是自己情根已种的女孩能够控制的啊!“坏晨旭,这个‘坏’心上人为什么离我太远呢?”几乎为她们共同的心思,我成为了她们心中的“殇”。 所以,这次见到四位姐姐时,被她们兜头一通痛批,颤着哭声埋怨我为什么高考考砸了,跑去什么西京上学,弃下她们不管,让她们离开我后愈来愈痛苦。 总在一起有千般好,而一朝分别又万般难,是姐姐们难,我也难。姐姐们难过仿佛失去了我,而我难是身在外,难再对她们施以照拂。 怡娴说过:“你在,我们就有安全感;你在,我们总能从你那里得到温暖。虽然你的小身板有温暖,也暖不到那里,可是习惯了,没有就令人窒息。你懂么,我的小男人。” 她们怨妇般的表现,让我呆立当场!我是怀着与她们重逢的喜悦来见姐姐的,却不料被当成了罪人。 我委屈地说:“见不到你们,我也难过啊,独自在外,总想着有你们的好。”然后更加夸张地说:“我可是欢天喜地来见你们,你们拿出怨妇的态度可不好!” “谁是怨妇啦!你小孩子嘴里吐不出象牙。”瑜珊首先不愿意听。 舫歌说的大胆,“现在我们不上不下的,都是你这个小坏蛋害的。” “哎呀,看不见人家,你们想;见到人家,你们又不拿出热情。”雨然替我说话。 “你给我们调制鸡尾酒,让我们痛快一场。”怡娴破涕为笑,使唤起我。 时间短,我就和姐姐聚了这一场,仿佛又回到每每在“家”中开鸡尾酒Party的以往,不过这次就我们五人。我们聊起不久以前和我到大学后,大家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感慨万千,不禁预定了寒假的活动。喝着我特为满足她们口味所调制的酒味饮品,姐姐都说我没忘她们的喜好,值得与我交往。开玩笑地说,没有人走茶凉,不,是酒味淡忘。 兴之所至,我们一起笑、一起唱,我就用把吉他为她们伴奏,一如我们初识时。最后,怡娴让我把吉他放下,放起了舞曲,和我舞了一段华尔兹;跳完一曲,舫歌又与我跳伦巴,舞态柔媚有爱,一曲舞毕仍在陶醉;瑜珊与我跳水兵舞,极其酣畅;雨然则是慢四,似是拥着我在那晃,头都伏在了我的肩头,跳着跳着她就发出了呜咽的抽泣声。 我不能与她们吻别,那就舞别吧! |
第134章 心向军营 离开沪上之前,姥爷郑重和我谈了一次,是忍了多时才不得不谈的。姥爷知道是自己让外孙吃了近10年的苦,所以轻易不愿批评我,怕伤我心,在和我谈话时也是掌握分寸的。 姥爷以让我陪他散步为名拉我到外面说话,以避开姥姥。他老人家边走对外孙边说:“你是家中老大,底下有弟弟、妹妹。你看你拉大提琴,小曦就跟着学,尚兵也被你引得弹什么吉他,流里流气的。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是给弟弟妹妹做的示范,有影响啊!” 我看着姥爷,并未分辨,姥爷接着又说:“咱家是军人之家,看样在这个时代你们都不愿意再去军队了,可是你们不去军队,也该是好好学文化,今后向科学技术领域发展啊!像你现在学的东西就不错,是高科技,而且与国防相关,姥爷很看好的。” 说到这,姥爷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下才说:“你现在爱上唱歌跳舞什么的,这有什么前途?能靠这行过一辈子么?你看哪个跳舞的能跳一辈子的。”“唉~”姥爷叹了口气,“那你跳不动了,做什么呢?姥爷是为你担心啊!” 我18岁了,国内国外,各色人等,见的东西不少,姥爷说的那些话我理解,可是我已经不像以前了,别人的话很难说动我,什么事得由我自己弄通,所以我是带着惆怅的心思回的西京。 而且,我深深记得姐姐们的抱怨和她们脸露幽怨时那种既感动又难忘的表情,怀着对她们的不舍回到大学,有几夜我总梦到她们,仍在声讨我的离去,嘱我好好练声,不要放弃演艺生涯,今后一起当明星。我的心绪复杂起来,更加思虑多了。 今后我该怎么办呢?专心于科技,会与姐姐们渐行渐远;而专心于演艺,家庭的压力得多大啊!最后,我重新思考了与四位姐姐的关系,与她们到底是男女之情么?或许是吧,但我觉得这种我们五人之间的情谊,不是那种单纯的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不止于青春爱恋和性的萌生,已经演变为我对她们的责任和保护。这种保护也包括了昕媛等等与我有交集的女性。 我有了这样的认识,逐渐出现了感情转移和目标替代,让我胸中的意气抒发出一种去军营,向往着那种热火朝天的军旅生活的意愿。我想这是那种保护自己女人、家人的男子汉天性的自然反应;也算是繁华过后,洗尽铅华,回归原本“野蛮男孩”的过程。 其实我所学的专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兴领域,无论国防和民用都有广阔的应用前景。可因为高考落分的原因,有心里疙瘩,一时自己认识不清;也是由于不是心仪的学校,自己钻了牛角尖,以前对医学的专注,使我对目前所学的专业课程兴趣不大。以前我有许多的选择,因为阴差阳错失去了一些机会,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是继续潜心中医,是热情于演艺,还是在大学坚持下去,都在困扰着我。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我的军训教员到学校附近办事,是教我匕首操的那个关系深的军人老哥,办完事时间还早,来到学校找我们几个他的得力门生去吃晚饭,打发时间。 在酒酣耳热时,他漏出这么个消息:最近西部某地发生境外恐怖分子蹿入城市搞事,地方民警有不小的伤亡。驻军迅速做出反应,一支战备值班部队前去驰援。出发前,部队集合在大操场,手持上了实弹的武器,许多士兵都紧张得双腿发软。没经历过啊! 可是,师长战前动员时那个气势,一下就把部队士气鼓动得战意冲天,让指战员抛弃了紧张和胆怯,感觉这兵没白当。他很自豪地形容了当时的情形,让我感同身受。 教员参加了这个行动,历经了那个令人悚然的过程,那种临战的紧张让他行动结束后还没缓过来,所以才找我们说道说道,他有个对场面的白描:当地的日出比内地整整晚了两个多小时,早上九点天才麻麻亮,虽然早过了宵禁的时间,但还是没有人出来活动。大街上只有我们当兵的钢盔反射的亮光,空气清冷粘稠得像要凝固。 空气粘稠得像要凝固!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赤塔擒黑手党,沪上的枪击黑社会,行动前所感受的那种压力一如“空气粘稠得像要凝固”。 在我思忆时,教员感慨地面对我说:“小晨啊,你如果在部队,你那身手正当其时,是个首长都会用你的,把你当作尖刀。所以遇到这样的战机,你肯定会立功受奖。”他像是想起什么,语气稍有停顿,“老曹,”军训时的总教,“还说,你那坚韧性,来部队发展有前途。现在军队不吃香了,优秀人才太少。” 吃过饭,送走教员,可他的话却让我的思想开始“荡”了,难道我的能力真的适合军旅生涯?要不要到军队一试呢? 实际那一句“来部队发展有前途”,我便被打动了,有了自己的选择。 这以后,我除了用功于专业外,还在吃过午饭或是利用睡前的时间读了不少军事书籍和军事杂志,对海湾战争模式的高科技战争,对各国特种兵的神奇,产生极大兴趣,尤其对那些“艺术作品”般的外军武器更是弄得门清,记得牢牢的。传统使然,我的大学在这方面的书刊有很多,给我提供了方便。 在读海湾战争美军司令和多国部队总指挥施瓦次科普夫的回忆录《海湾风云》时,被他所描述的多国大军纵横驰骋的景象所折服,向往那沙漠烟尘中的坦克与天上飞机协同、由后面导弹掩护,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又幻想自己头戴凯芙拉头盔、身披迷彩避弹衣、足蹬高腰作战靴,手持带有瞄准镜的自动步枪,腰挎手枪、匕首,钻密林,过江河,或从天而降,成为超人般的特种兵。 我倾心向往之! 然而,实事求是地说,当你拿不起却又放不下,踮起的脚够不着的葡萄,未曾解渴的梅,都变成了一种迷茫,而我那虚浮的行事方式起的作用也不好,把我引导到令别人匪夷所思的人生走向。 迷茫的生活里没有英雄和梦想,所以需要一个决定。 我把自己想要当兵的打算与江舒际、唐风等密友谈了,可他们都劝我不要去军队。江舒际说:“如果你想长期在军队服役,不如毕业后再到部队去。现在军队也招收地方大学的毕业生,到了部队你就是干部,想带兵也成,想当技术军官也成,总比你当义务兵,在部队两年又回学校强。”老江比我这个军队子弟对军队的事还清楚。 唐风劝我说:“你现在搞编程,做得不错,何苦当个大头兵呢?天天站岗,耽误时间。退一万步说,你大学毕业,到那些发射导弹的部队做技术,也是学有所用,可你当个普通步兵去站岗,有意思么?”唐风从专业角度谈如何从军的事,很有道理,我也有些同意。 他们都反对我去部队,可是我认准了,想去军队的那份渴望支配了我。 这时,只记得父亲说没有其它出路时就去当兵,那是他在我高考出现问题时对我说的;也让我想起曹总教在军训结束时对我的建议:“小晨,我看你挺适合在军队发展,能吃苦,军事技术已经不错了,可以考虑下。” 我对在校申请入伍这件事上了心,去学校武装部咨询,得到武装部里的老师的支持。国家兵役制度的改革,义务兵也面向在校大学生征兵。当了兵的大学生,退伍后还可回学校继续求学。“晨旭同学,新的兵役制度,旨在促使军队士兵成分的改变。总部首长已经认识到军队现代化必须有文化程度高的士兵,你去部队服役可是会受到部队重视的,希望你能为军队现代化做出些什么有意义的尝试,嗯,这个经历会是很有意义的锻炼啊!” 从武装部回来,我对江舒际和唐风他俩说:“我现在还没决定是否把从军当作终身职业,就是静不下心在学校学这个遥控遥测专业。以前我满心学医,我转不过来弯。应该说当兵并不影响我读大学,当兵当明白了,我就回来呗。或许以后我不指望用在大学学的东西谋生呢!”所以,没有和家里商量,入大学的当年年底我申请入伍,也被批准了。 去当兵是一时兴起做的决定,也是家庭的传统影响,姥爷希望自己的第三代有去部队发展的,父亲也挺希望我走母亲从城市到部队的道路,干个男子汉该干的事业。他不大看得上老爷爷那套东西。 在入伍前,我向学校提出提前考试,把这一学期所学过的课程,单独为我开考一次。由于在军训中我的表现不错,在整个学期中我又是踏踏实实地学习,还积极参加别的学科的实习,本学科和其它学科的老师对我印象不错,特意批准了我的请求,不过告诉我:“单独出题,考试难度会比期末实际考试要难。”对于学校的这个安排我未加思索当即同意,考试的结果还算不错,都通过了。这样我以后回来会比较轻松,不必重修,可以节约半年的时间。我很得意地走的。 贸然当兵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我到沪上后内心的不定,涉猎过广而造成的;也可说是我考理想大学落空后的一种叛逆。不过,去当兵让我胸中涌动的是一股豪情,是一腔热血!投笔从戎去,凯歌当还家。 我站在西北的黄土高原望向东南沿海的大都市,从民族的发祥之地望向现代化复兴的潮头,只得心里暗暗对盼望我的姐姐们道声对不起了。 穿上了军装,迈进了军营,当到了深山沟里的训练基地又让我幡然醒悟,该给自己定下章程了…… |
第135章 新兵训练 有了一个全新的心境,让我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军旅生活中。 在新兵开训典礼后,各新兵团迎来正式训练的日子,当晚就是一个紧急集合。原来以为会是新兵开训典礼前一晚搞紧急集合的,可是等一晚都没等来。就在新兵们沉浸于开训典礼的兴奋时,急促的号声在半夜响起。大多数新兵懵然无措,新兵班长们急切地催促道:“这是紧急集合,快起床、快穿衣服,打背包。” 对于这次紧急集合我早已准备好了,号声响起时我迅速穿上衣服,以熟练的动作打起背包,是简易平房里第一个跑出来的新兵。黑漆漆的连队集合场地上,远远看去站立着两个人,估计是连长、指导员,我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在简易平房前的空地等候班排集合。 一会全排集合完毕,带到连长面前,再由连长带到新兵四团集合的队列中。我们每个新兵都由团里和基地的军官检查,查看每个人的着装、背包的状态,并记下了个人成绩。 这次紧急集合,我在新兵四团受到表扬,动作快和背包捆扎符合规范。第二天就与一个从三团调来的新兵互换了。 这里的新兵训练好古怪,全凭训练成绩晋级。新兵因训练中的表现和考核成绩,经常会有从一个团调到另一个团的情况发生,越是训练出色的新兵,越是调往住营帐的连队。我因是城市来的,先是住在简易平房,编在新兵第四团,随着在训练中愈发成绩出色,我从新兵四团,调到三团,补入了一连一排一班,在一个兵员素质较强的班中继续新兵训练。 在军队中,排在“一”的位置上的单位大多是强的、精锐的,在新兵基地同样是这样的,我为能分到这个一班而高兴。 这个班的新兵已经熟悉,而对于我的到来他们觉得新鲜,一个大学生士兵在他们中间,我似乎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有了在沪上的经历,我能容易地与班里新兵战友打交道了。随和地来往,吃点小亏无须计较,不在训练场上与他们竞争,是我在班里处事的原则,多跟班长近乎些,依靠班长的庇护,日子就好过。 新兵开训,第一项科目就是队列训练,将新兵们整出个军人的模样,才能有后面的军事训练。 队列训练比较枯燥,把新兵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按照军队的要求和规定改变为统一要求的动作,是个痛苦的过程。走路步子要求75公分,摆臂到上装的第二个扣子间,队列中的立正、稍息,还有用脚跟为轴的原地转动,让很多农村来的新兵费了大劲才能改变。这些虽然不能累到我,却也是无法使我兴奋起来和聚精会神地学练。我以前在军训中都做过,这些动作已经有些养成,所以训练中比较轻松,班长、排长、连长都不来纠正;同时我知道队列这一套会在军旅生涯中慢慢形成习惯,不必急于一时。 虽说社会进步了,生活条件好了,新兵的质量却大大下降了,在队列训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体力不行,坚持的韧性不行,叫苦连天。说起来相当多的新兵,算是农村入伍的,在体能方面,跑,跑不动;跳,跳不起来;需要他们在部队熬上很长时间才有根本的改善。很多城市新兵下连后操控机械或仪器类装备还行,但论摸爬滚打,长时间演练,仍是大问题,让带兵的干部头痛。当这些体能不够好的士兵在部队训练得体能足够时,服役期又到了,士兵退伍后,却是给地方送去了合格的劳动力。 然而,我那装模作样的队列动作,到让连长、排长的看上了,对那些做不好动作的新兵,常常说上一句:“瞧,人家大学生走一天了,都在队列站得那么挺,你们苦出身的家伙,净给我装怂,加把劲,跟人家知识分子比比!” “妈的,你这个夯货,咋就那么笨呢!照着你身边的新兵做,别看人家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也比你禁操!”人家排长发的音是操练的“操”,三声。 连长说的话,保持了文明带兵的风范;可我的排长是打过仗的,习惯了粗鲁,着急起来,文明带兵的要求就扔脑后,嚷几句骂人的话可算发泄了他的情绪。 他的话虽然当着别的新兵训出的,我就在那个新兵旁边,听后脸那个红,“妹的,我怎么‘小白脸’了,别看你是打过仗的,老子可不尿你,下操后得找你比划比划,捞回场子!”我气得心里不住地嘀咕。 可下课后,我还真尿了,清醒后我哪能把拳头往自己的长官身上砸呢!我只是手指着他,大吼一声:“排长,你别……”话没说完,我扭头就走。当时我想说:“你别狗血喷人!”可把排长的话,尽管是脏话称作“狗血”,也不好说出口…… 排长先是一愣,然后苦笑地说:“这小子也有发怒的时候,别去连长、指导员那告我的黑状。”说得手下三个班长“嘿嘿”地笑。“笑什么,还不是你们操兵操不出名堂,还不快让那些夯货加练。” 我到没想告谁的状,走到无人的地方生闷气,呆在外面好长时间,都忘了去吃晚饭,是班长给我打回的。 队列训练的疲劳是一种机械性的不适应的疲劳,尽管累,却对其它运动型体力训练影响不大。所以,白天进行日常的队列训练,一到晚上连队就搞起了体能锻炼,跑步、撑双杠、拉单杠,再有就是在班里做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跳起的力量练习。尽管以前器械练的少,单双杠的动作是在侦察连学的,好长时间不大做了,但这些对于我都不叫事,很快就恢复和掌握了,陪着班中的新兵去练,不多说不多做,不让上面的连长注意到我。 训练基地器械区里的单双杠都是专业级别的,玩起来十分舒服。后来知道这些都是以前特种兵留下来的,能不专业么!这一天天黑了,我耐不住手痒,先悠了20个双杠,腿后扬都超过头了,悠得轻松平稳。下了双杠,我跳上单杠,双腿往上一打,双手顺势拉杠,腹肌一挺,整个上身就撑过横杠,做了一个卷身上杠的动作。下来再上去,试了五、六个后,我开始在单杠上悠荡起来,做大回环的动作。大回环是部队中第八练习的动作,是最高级的动作。整个动作做出后,就有人跑来观看。 我一看是个佩戴一杠三星领章的军官,心想“是个上尉啊。” 他把我喊住,说道:“小伙子,不错啊,大回环玩得顺溜啊。” “一般了。这杠子不错,专业的,让我手痒,就试了一把。”我跳到地上,无所谓地说了句。 “城市兵?”上尉问道。 “Yes,sir.”我用电影中的英语台词肯定,夸张地做了“立正”的姿势,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那你的力量如何?做几个引体向上吧。”上尉用挺温和的话语要求道。 我想他知道我的协调能力、平衡能力还行,更想弄清我的力量大小。我并没有反感,于是我又跳起双手拉住单杠,一下一下用力把身体往上拉,让下巴高出横杠。20个引体向上没有迟滞就完成了,在我下杠后也没有怎么喘,呼吸还挺平稳的。我当然不愿把自己搞得太过用力,意思到了就行。20个引体向上应该交得了差了。 “你还有潜力,新兵训练看你的表现了。”上尉见我没卖力,也没为难我,反而肯定一句,又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晨旭。” “好,我记住你了。训练中见。”他向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以后在操场上,我多次见到这个上尉挑选新兵苗子,虽然他也观察过我,但似乎对我重视程度不高。这是我所需要的,我不想太过显眼。 毕竟有基础,只要踏踏实实不怕苦累,队列训练就不会难,在新兵队列训练结束时,我被评为“标杆战士”,显然新兵团的各级干部对我是认可的。作为一个大学生士兵,没有城市人的娇气,让领导们认为“难得啊!” 新兵训练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那些基础性的训练激不起我身体内的劲头,感觉很轻松,有好多时间读书、读报,了解外面正在发生的种种事件和新闻。带来的软件专业的书籍,也还在细读,弄通弄懂,继续积累知识。 最好的事情,是恢复了有规律的练功,高考和上大学的那段时间,对修炼有所放松,现在可该改正过来了。况且深山里灵气远比城市旺盛,修炼起来让我欢畅,更是催我常练不辍了。到了夜里,我来到营地的僻静处修炼,每个月圆的日子都是我舍弃了睡觉,吸收天地间灵气的时候。心静、地偏,单纯、绿山,修炼的进境颇为明显,内气和“五识”渐长,我很是满意。 星期天的时候还到山上辨识药材,摘些不常见的草药回来。咀嚼,体会其内在的味道;细嗅,品记其散发的气息,让自己别把从小学的草药学的知识淡忘了。 这个阶段的新兵训练生活压力不大,对我是那个“好日子”。 |
第136章 班中新兵 班里两个粤省中山籍的新兵,陈锦雄和刘荫溪,在家就熟悉,性格都很外向,和谁都能拉扯。没想到陈锦雄还是个大款,这是他和班长对话时听来的。陈锦雄总给班长撒烟,撒完还给班长点着,然后他们会抽着烟聊起来。 他的同伴小刘有些显摆地和班长吹去港岛的经历,到那边看了什么,玩了什么,和买了什么,说买了一套西服,花了他一两千港币什么的。 买套衣服花去超过千元,对于来自经济发达地区的新兵不算什么。像陈锦雄他家失去了土地,却分得巨款,他老爸用这笔钱开了几个买卖,服务于各地到他们那里的客商,包括港商、台商,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很快就发了,家里的资产短短几年时间就超过卖地得款的上百倍。 陈锦雄无心读书,其父拿出了一笔钱让他开个自己喜欢做的买卖,锻炼做生意的本事。这小子开了个台球厅,挣了些钱,可整天引来不少不安分的秃头小子,那些人不务正业,净干些出格的事,这也是粤广的特色,甚至把陈家儿子带着学坏。 锦雄的老爸不干了,他是当过兵的人,就是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前一年复员了,没能赶上,好个后悔。这是陈锦雄对我们说的,让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前辈有了几分景仰。在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的陈父为了生意发展可以做些违法违背社会道德的经营,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犯罪分子,严厉地教训了锦雄,逼他当兵,在军队这个大熔炉改造改造。临行前,父亲对儿子说:“到部队,你就持一个信念:为国当兵!遇到打仗,绝不能给家里丢人。记住吃苦受累,不是吃亏,是磨练。以后你回来经商才不会迷失自己。” 陈锦雄自己说,他也不要学坏,就是空虚,对新鲜事想试试,可听了父亲说的,多少懂些事,懂得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用心。他说:“既然来到部队,就当个好兵啦,最好有个立功喜报寄回家,让老豆羡慕死自己喽。” 可到部队陈锦雄没改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抽的烟都是不错的。他们那儿的兵都是这揍性,惹得上级也重视起来,别把新兵基地的朴素气氛给冲淡了。 上级对新兵爱花钱的问题有了安排,这一天排长走进营帐,对班长说:“那个,把你们班的新兵名字报上来,连里统一给他们办存折,把带来的钱都存起来,让爱花钱的改掉不良习气。” 我们排长走后,班长先问我了句:“晨旭,你带了多少钱?” “报告班长,我没带多少钱,身上就有十几块。” 有同班的不信,“你从城市出来,不可能就十几块钱吧?” “我从学校出来,当兵学校也不发什么补助,哪来的钱嘛。再说了,都当兵去了,家里也就不用给我寄生活费了。” 班长没再理我们,便说:“你们粤广兵有钱,带了多少啊?” “哎呀呀呀,粤广人哪里有钱,穷的要死。我们就带了一点点生活费啦。”刘荫溪在一边躲闪地说道。 “谁信呀,你们这两个机灵鬼。没事儿,反正一会儿就要存钱了,你们可别掖掖藏藏的。” 班长追问:“锦雄啊,你们带了多少钱来当兵的?” “没有多少啦,只有一千多块。”刘荫溪回答。 一个新兵叫道:“哇!大款呀!” “什么大款,小小地哩,当兵才是大事,把自己锻炼成能风里来雨里去的铁汉子,回去才能当大款啦。”陈锦雄淡定地说。 陈锦雄跑来当兵,图的就是自我锻炼,要有那么一段当兵卫国的经历,他说:“挣钱是早晚的事啦,而当兵服役就只有这个岁数喽,这短短两年啦。”刘荫溪是他拉来的伙伴,训练中二人挺舍得吃苦,和大家处得挺好。 了解陈锦雄参军的境界挺高,让我喜欢和他多来往,学点粤语也有用啊,二人关系挺密切,双方还留了家里的地址。可惜他不是那种能发展到一团的兵,我去一团后,他不久就分配到驻桂西的部队去了,很多年以后才在偶然的场合下相见。 一个周日,我去同连的一座营帐找人,到里面听到有蜀省口音的说话声,其实是江城口音,我分辨不出来呢,在那里向别人讲着上网的事,“呦,有玩这个的呢!”看向那边,“吔,这才是个小白脸呢。”那人长得白白净净,有些胖胖乎乎,后来我发现川蜀兵们都有这样的本钱。 他在那和别的新兵聊着上黄网呢,介绍那些网站有什么样的照片,照片上的女性有多美,光身女性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如何如何,说得吐沫星子飞溅,很得意的样子。听的新兵也都有十分渴望的表情,心里不知翻腾什么样的邪火呢。 “他小子行啊,会上黄网,比我强。”我不由得心里说。在沪上,在大学,我都没想过去搜此类网站,到部队到发现了个“先行者”! 我好奇地向他打听是怎么发现这种网站的,他看了我一眼,“呦,大学生,你连这个都不会!”话音里带有挤兑我的意思。那时没有搜索网站,不到网上乱撞,不知道网址,真的是难以遇到。当然,以前我也没想过这事。 “知道google么?” “嗯”,我点点头。 “在google主页,找那些情感啊、生活啊、男女啊的那些小bar,点进去,多转转,就会弹出一些一些窗口,或是连接,看到是光屁股的画面,那都是流氓网站,点进去,你就能浏览里面过瘾的内容了。明白?” “这么简单。”我恍然大悟,接着说了句:“妹的,可现在也试不了啊!” “嘿嘿,你憋着吧。两年也不长,复员了,你上个网还不容易。” “你说得那么快活,就不觉习惯黄网后现在上不了憋着难受?” “你这人,你连大学都可不上,我有什么丢不了的,我又不靠上那网为生,这不是给众兄弟科普,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事。” “你这科普,连我也给科普了。你行!”那时有几个知道上网的,这小子超前超到到军营宣传互联网还有那带“色”的网站,算不算是提高士兵文化成分的“怪类”?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叫林沙,是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的子弟,因为酷爱计算机,高考失利,才来当兵的。我又发现军人子弟不当兵真不知有啥合适的出路的另一例。 我对他说自己也是高考失利,医学院没考上,被调剂到西京电子科技大学的。他苦笑地说:“我们俩到是同病相怜,如果我被调剂到西京电子科技大学,那可是如愿以偿了。你到重庆上第三军医大学,也是不错的结局。” 因为同病相怜,彼此惺惺惜惺惺,自此接触多了起来。知道林沙的父亲是通信学院教计算机的副教授,个人计算机领域里搞得很前沿,而他耳濡目染,自小读了不少计算机的书,有了个人计算机后,父亲搞了台,他们父子共用,就是上网难,不知这小子走通什么渠道,临参军前上过十几次网,看到带色网站也是碰巧,但却让他一下掌握了数个黄网的网址,变成现在有经验的“先行者”,有才啊! 他见我看有关软件编程的专业书,多次讨去读,看他不像此行小白,便和他交流起软件编程,他也是一套一套的,做过的东西不比我少,很多都是帮助他父亲。而他父亲在个人电脑上所开发的软件,自然都是比较高级和有具体实际应用的程序。经过实际工作的历练,林沙在同龄人当中做软件开发亦算得上是“先行者”。所以,林父对儿子没考上大学,极其的失望,也觉得自己负有责任。 父母间的相互埋怨,让林沙长出志气,不想复读,决心当兵,走出自己成才的路。这时我对士兵考大学也多少知道了点,鼓励他:“在部队好好干,别把文化课的知识丢掉,以战士的资格考个军队大学,相对容易。”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考重庆通信学院了,让我爸看看咱也行,到时还给他当助手,我就不信搞不出名堂了,然后考个计算机通信专业的研究生,也不枉我懂那么多的计算机的知识。” “发于卒伍,你还可成为指挥军官,那样你在军队的发展会更好。学校的武装部老师说了,现在部队需要文化高的士兵,同样部队也需要懂先进科学技术的军官。你学点尖端的东西,以后在部队哪里用不上?” “是啊,以后研究做不成,我就当通信排长、连长,往上还有通信站长可当不是!”军人子弟,对军队职务那点事,知道得就是比地方来的士兵清楚。 “有句话说,军校毕业,你就是部队生长型的军官,好在军队发展。你家里有人,不发愁哇。”我给他提醒了句。 说得如此契合,我俩算不算在“私定终身”? 不过,像林沙那样在普通陆军部队懂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士兵,凤毛麟角,虽然高中毕业,可是实力远高出于普通高中毕业生,算是提升了陆军步兵部队士兵的素质,部队如果不用可是军队的损失。 可是,这个新兵训练基地显然是看不到林沙这样士兵的这个特长的,那时解放军野战部队又有几个知道互联网是干什么的呢?就那些科学素养极差的基层指挥员,重视林沙这样的兵,又能利用他做出什么有助于军队基层战斗力提高的事情呢?没有那样的技术装备,钱学森老爷子那样的大能来了又能咋样?我只能杞人忧天倾了。 |
第137章 我的第二个新兵班长 在新兵三团的班里,班长姓向,是个湘南兵,要求我们很严厉。但这个班长有个特点就是爱学习,虽然他考过军校没考上,却没让他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和这样的顶头上司好打交道,在训练中我不给他拖后腿,在生活中我们还经常聊天。他对大城市的生活很憧憬,我对他讲些在沪上见到的外地人打工发展的机会,鼓励他退伍后去各地走走,边打工边寻找机会,能够稳定下来,还可以考个成人大学,毕业后会找到收入高的工作。随着我们相互交谈的深入,而他也把自己在广西边境上的见闻多说与我知,尤其是越南人的凶悍。 从向班长的嘴里我听出一丝危险的味道,边境!对,就是边境。他是从边防来的骨干,说明我们新兵会有去边防部队的。虽然自1989年以后,中越边境不再有军队间的正面冲突,但动用武器的麻烦事不少。这是向班长不经意说出的。 边防兵对我是不陌生的,既艰苦又有危险,在守卫边境的执勤中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局面。我一下警觉起来,而且也更用心于这难得的训练期。我并不排斥到边防部队,但我不愿什么都不行地到边防连。于是我留心更多科目的训练,掌握实用的山地作战执勤的技能,使自己下连队后,能够应对各种困难的发生。 基地操场上有这样的器械,高高的铁架上垂下一条四五米长的麻绳,有一手握住的粗细。我知道这是练攀登用的,需要臂力和技巧,练着爬上滑下,很要一份灵性的。我便向班长提出要求去练爬绳。以前在山区这样的攀爬是经常的,下山后好多年没做过了,见到这个设施勾起了我的兴趣。 班长跑到连长那里说,我们班的学生兵要上爬绳。连长一听觉得新鲜,想看学生兵怎么握着绳子去爬,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带我到了爬绳架。 我拉住麻绳晃了晃,感觉好长时间没有人用过了。这麻绳本来就是给特种兵练攀爬用的基础器材,改做新兵训练基地哪还会有人玩这个。我双手握住麻绳,双脚抱住麻绳,运了口气就一动一动地往上爬。四五米高也用不了多大力量,一会就上去了。然后我双腿盘住麻绳,顺这绳子滑了下来。到了底部连长还接了一把。我双脚落地后,连长给了我一拳,笑着说道:“学生兵,你有两下子嘛!还能上去吗?” 还能上去吗?小看人了,得表现一下,这次我不手脚并用了,就用双手臂使力拔到顶端。仅用双手双臂的力量往上拨,特种兵也不是都行的。连长高兴极了,连里有人才啊!这时我在顶端想来个快速下滑,这就难些了,我不愿裸着双手磨着麻绳滑下,会磨得生疼,就用胶鞋扣住麻绳,双手虚扶绳索,顺着绳索溜下,在最后定住身时再用力握死。这样只痛一下。连长正高兴着呢,突然发现我从顶端掉了下来,赶忙去抱我,他还没使上劲,我就定住了身子,紧紧摽在了绳子上。 连长夸了句:“行啊!你愿意练这玩意,你就随便练吧。”自此以后,晚上时间别人练力量,我就常到操场边玩攀爬带上练功,这样的新兵训练才有些意思。 新兵们对队列训练不怕,大多怕的是越野跑步,因为基地是在山里,一跑出营区就是在山路上跑,上坡时跑得累的吓人,那些没在山上跑过的新兵,跑得气喘吁吁,大口喘气,像是要把肺给呼出去。我跑起来不觉如此累人,但我也是表现得大口喘气,而我一这样做,便被连长训斥:“你装什么蒜!” 以后每当跑山时我都躲着连长、排长什么的,随着班中新兵一起跑,或者帮帮身边的战友拖着他们跑,把自己弄得真累些。不过如此跑山跑出的效果不是体力,而是气力,内气又有了提高,如果再催动银针扎针怕不是十几分钟,而是会在半个小时以上。 我和班里的战友熟悉后,好几个新兵和我关系很好,都是青年人,常有的义气感,一旦亲近后不妨碍城里、农村兵之间的交往。看到他们累得像死狗一样,我的恻隐心大发,先是给身有伤痛却也拼命带我们训练的向班长按摩,再后来也给班中累得不行的平原地区来的新兵按摩,让他们能克服疲劳和肌肉疼痛,有个好的训练结果。 如此一来,我在班里的威信就上来了,获得了班长的赞许,新兵们的拥护,那些新兵也能按照我的指点参加训练,以较少的气力坚持着山地跑,或是不断提高他们山地跑的体能体力。 新兵基地在训练间隙组织山地5000米跑比赛,一方面选拔苗子,一方面调剂新兵训练气氛。全基地40个连队,包括全是老兵的警卫调整连,每连出三个选手,有百二十人。全基地有五个种子选手,三团指定有我。其他的参赛人员由各连队公开选拔,选前三名晋级。 这样5000米山地跑就搞成了群众性比赛,成为一个两级竞赛,一时影响很大,确实刺激了新兵们山地跑的斗志。每个连参赛选手都是团里派参谋到连队组织比赛,搞得很正规似的,更是激发了新兵们在跑步中争先恐后的意识,一轮初赛下来都比平常成绩要好,特别是一、二团的新兵更是嗷嗷叫,三、四团的新兵也拼了命。成绩出来让基地首长高兴地笑了,这刺激练兵的计策取得成功。 有了初赛的好成绩,报到省军区、大军区后,当决赛时两个大军区训练部门的首长都到场观看,或许还有别的单位也来挑苗子吧。 那一天,基地和跑道上遍插彩旗,终点还建起看台,选手们集合时军官们就坐满了看台,人人手里是望远镜。这个5000米跑没有翻山,而是在看台能够看到的一面山坡上跑一个倒“U”字的赛程,这样比赛全过程都能在观看者的视线内。全基地的新兵连排在赛道两边观看,为选手加油。 选手们集合了,我看到有穿短衣裤的战士,心里说:“他们真拼命啊!跑完还要赶紧地穿衣,不然会生病的。”我到也没有穿多了衣服,单衣单裤,扎了腰带,戴了单军帽,去参加比赛的。我这样的穿着也有些扎眼,还真没有像我戴军帽的战士。 我主动排到了最后,那里的选手之间不拥挤,不会被绊倒、冲撞到。我不知道我主动站到出发队伍最后的举动,亦被上面来的军官暗暗盯着,是从我迈出起跑线时算的成绩。 发令枪响了,百多名选手跑出了起跑线,一开始我跑在后面有些影响速度,可选手们跑散了,我就从容地超过一个又一个选手,以较匀速的步子跑到了第二梯队。当第二梯队进到山路的时候,速度往下降,我依然不降速度,坚持跑到了第一梯队的尾部。这时第一梯队已经快到最高点了,也是越跑越慢。这时我也跟着慢了下来,不是不能坚持,是没必要跑得太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累几天走不动,我还训练不训练了。 第一梯队有30多人,大都跟得较紧,要超过他们,需要路宽的地方,在靠山顶的高坡处不太容易。但在接近最高点的时候,终于有人跟不住了,让我超过了四人。而我在最高点的时候,脱下帽子,向山下挥舞,我们连队的战友为我大声喊叫。我在山上听不到,是比赛结束后班长说的,还转述了当时指导员对我的批评,那意思是指责我在最高点不快跑,还挥舞帽子出风头。想想是有点哈。 往下跑了后,我随着身体的惯性跑,不时地躲避着那些收不住脚,身体出现晃动和腿跟不上趟的选手,怕他们把我拌倒。我就看见一个选手的脚跟不上趟,一个趔趄挡住了后面那人,后面的选手收不脚扑在了前面战士的身上,两人都摔倒在山路上。我随后超过了他们,颇有些占便宜的感觉,心里还说着:“对不住了,兄弟。” 往山下跑的时候,我不主动超越前面的选手,也不让后面的选手轻易超我,以保险为原则。最后跑到山下,路宽的地方我才放开大步跑进了前20名,一直不减速跑到终点,跑了个13名。林沙笑骂我装B,嘿嘿,知我者还是装过13的林大官人。 那个暗中盯着我的军官记下我的跑步时间,并不比前三名更长,但这一切都是秘而不宣的。公开的成绩,我是五个种子选手成绩最差的一个,把三团团长气坏了,骂我不识抬举。可大军区来的领导走时嘱咐他好好盯着我,说我的潜力很大。 班里的战友对我说,他们看到下山后我越跑越快,越来越近地跟上了跑在前面的十几人,全连都为我喊“加油”,希望我能继续超过前面的选手。但我跑到人家后面,就不再加速冲过去,只是几个跑到最后跑不动的选手自己速度慢了才落后。看到这时,连里的弟兄遗憾得要命,恨不得上去拉我跑。 基地给了我们参加山地跑的选手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所以第二天我可以自由活动,我又去操场攀绳,给个面黑手粗的军官碰上,过来看我抓着绳子攀爬。当我下来后问我能徒手爬峭壁么,我不知虚实,对他说:“我没练过。” “要不要我教你?”他说。 “那当然好,可是我是新兵需要练这个么?我的上级允许我去跟你学么?”我反问他。 那个军官嘿嘿笑了下,说:“今天你不是自由活动么?跟我走就是了,我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我便跟了他走,发现他对这里很熟悉,一会就走到一个很陡的山崖下。我看了看,上面有攀爬的痕迹,估计以前就是练这活的地方。 他给我做了示范,讲解了徒手攀崖的技术要领和用劲的方法,爬几下让我看看。我按照他说的和示范的样子,试着往上爬,那样的动作一下掌握不了,爬了几下自然而然便成了从小练就的动作和用力方法。爬得并不高就下来了,不愿在这个陌生的干部前瞎表现。 下来后对那个干部说:“你这个动作还得多练,我那个动作爬不高的。” “那希望你有空就来练习,山地当兵服役,有爬山能力才能胜任你担负的责任。嗯,能攀岩也很重要,最好你能掌握。”他对我提出了要求。 “是,我会按你教的技术要领多练习的。” “一言为定!”他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他的手,答道:“请首长放心,我会好好练的。” 他的手够粗有力,被他用力一握生痛,但我没有和他相持,使个巧劲,挣脱出来。 他随后说了句:“你小子手够滑的!”这叫什么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顺耳呢!但这个军官教的攀爬技术很棒,练会后发现很实用。 看过他做的动作,结合他的讲解,让我基本明白和记住了专业徒手攀登的技术要领,他那攀登的动作的样子也印刻在心里,假以时日应该能够掌握。实际我也是按照他的要求去练习的,我有这样的优点:爱学那些真本事。 |
第138章 为春节而表现 队列训练的最后阶段就到了春节。训练基地很重视这个节日,数千新兵不组织好过节,新兵一旦思念家人,患上了思乡病,传染起来可不得了。除了大年三十看春晚外,基地在初一也要搞一场联欢会。 任务布置到各团,各团自然要落实到各新兵连。我是城市兵,又是文化程度高的大学生兵,自然是连队的重点人物了。指导员找到我,摸我的底,要我报名参加基地的联欢会。我了解连队的实际,自然知道该发挥我的作用了。向指导员交了底,表示自己可以弹吉他给战友伴奏,实在没有合适的歌手我就硬着头皮,自弹自唱。如果基地能够借来大提琴,我还可以来个大提琴独奏。 指导员把我会弹吉他拉大提琴作为连队的节目报告给了团里,团又报告到基地。基地政委得知今年的新兵有会拉大提琴的,说什么也要上这个节目,并专门安排负责干部带我去重庆借大提琴,并由那的文艺团体的专业演员审查我的节目水平,确定可不可以上联欢会。 到了重庆,由警备区派人陪我们到重庆的乐团谈借大提琴事,到也借到一把,我拉了几下,找准了音,拉了我在沪上音乐厅演奏的那支曲子。基地带队的政治处处长觉得这曲子在部队演奏不合适,要我拉一首革命性、战斗性强的大提琴曲。这明摆着要我创作啊!我为难了。乐团的大提琴手看出我的难处,问我知道“红旗颂”这支曲子么?我说知道,但没拉过,便请他教我。 那位大提琴演员为我们演奏了一遍“红旗颂”,基地的政治处领导点头认可,特地批准我和专业演员学习,命令我要好好学习,“以最佳的演奏完成这次任务”。他给我布置完任务,自己就和警备区的干部回去了。 等带队干部一走,我就对那位艺术指导说:“老师,你有坐骨神经的问题。”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戴老师惊奇地问。 “家传的医术,老师你想治的话,给我借副针灸针来,我先给你扎几针。” 戴老师当然愿意我先给他医治了,便带我回他家,在半路买了副针灸针。在他家,我先扎针,后做按摩,让他出了身汗,滋出不多的污渍,用热水洗干净后,腰臀部的疼痛果然止住了。戴老师大喜,还和妻子请我吃了顿重庆火锅,但我不让他当天吃辣,怕影响恢复。 吃完回家,就在他家用他自己家里的大提琴教我学拉“红旗颂”,一直练到晚上,才初步学明白,但技术还差许多。我带了大提琴和乐谱回到警备区的招待所,向纪处长汇报,提出可不可以再和专业演员学一天。纪处长当即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又说我还没吃晚饭呢。纪中校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说:“啊小晨,这事让我忘了。”然后他给我买了方便面和一些熟肉,我吃完继续练,一直练到深夜,被制止后才洗洗澡休息。 第二天早饭时,纪处长夸奖了我,说我勤奋刻苦,有前途。吃完早饭,中校就让我自己去找戴老师。我又跟戴老师练了一个白天,不仅学会了“红旗颂”,还多学了一首很美的日本大提琴曲“Rain”,不长却很动听,青年人比较熟悉。 当晚,纪处长请了戴老师吃了顿饭,当然我也陪着,然后我们开夜车返回基地。一路上我抱着琴盒,生怕吉普车颠,把琴震坏了。用我的身体为琴减震。处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后向基地政委汇报了我学琴的刻苦,护琴的负责,夸我是难得的好兵,争取留在基地。 反正我的队列训练表现不错,基地把我安置在远离新兵团的地方,尽量少让部队知道有大提琴的表演,希望来个一鸣惊人。可是,部队不知道,基地的家属知道的却多,我练琴的时候净有初高中的学生过来探看,旁听。这边的人很少见到谁能拉大提琴,所以对我很新鲜。基地一位领导的女儿更是让她父亲过来提出教自己女儿学拉大提琴。 那位首长知道我是沪上籍的大学生新兵,父亲是位军队干部,所以挺愿意自己女儿能和我学大提琴。这要求我拒绝不了啊!只得答应,有个基地首长的后台罩着我,有个挺漂亮的女弟子陪着,今后新兵生活岂不自在! 我边练边给女弟子符海燕讲解大提琴各方面的知识,不仅让她知道大提琴的音色,还有拉琴前必知的大提琴的乐器特点。有和沪上女学生们打交道的经历,忽悠这个小姑娘是容易的事,每每把她讲得腼腆地笑起来。符海燕是个好学生,是真喜欢大提琴,所以这样最好,最让我无顾忌。我也是完全放开了心怀倾囊传授。说倾囊传授不准,是尽量多地把自己会的教她。 练习春晚节目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基地没有让我回连队,就在基地食堂跟基地首长和他们的家属一起吃年夜饭。这个年夜饭肯定比连队要丰盛,还有各种酒和饮料。 在吃饭途中,纪处长过来拉我为基地首长敬酒。我不想喝酒,当时灵机一动,就提出为基地首长和纪处长调鸡尾酒。纪中校听完马上当着餐厅里的首长及家属的面吆喝起来,“大家欢迎来自沪上的晨旭大调酒师为祝贺新春,特为大家调制鸡尾酒,正宗的鸡尾酒,沪上酒吧的鸡尾酒。” 这一下可热闹了,各桌上叫了起来,都拥到前面放酒的桌上,我对炊事班的师傅吩咐,让他们给我拿来盐、胡椒、花椒、鲜姜、桂皮、辣椒、藏红花、柠檬、香叶,还说了其它几样可伙房没有也就罢了。这些东西摆上来,餐厅中的人们都愣了,鸡尾酒是这些东西调的?大部分人有着困惑。 我又把餐厅里的酒:茅台、五粮液、泸州大曲、干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饮料:可口可乐、雪碧、橘汁、西红柿汁等依次摆好。让炊事员拿来干净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待用。然后,我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扭着,一边耍上了花式调酒动作,边扭动边向主桌的基地主任和政委座位走去,在他们身旁做了个酒吧侍者的鞠躬动作,以标准的服务口气问:“二位首长,请问有何口味上的喜好,请给予指示!” 政委是要个分层的,主任要辣的。我又扭回了吧台,姑且称之“吧”。用很细的玻璃量器,最底放的是橙汁,比重最大,且较稳定;同时加热葡萄酒,让葡萄酒收敛下,用冰块降温固化。这时橙汁也放置稳定,轻轻地倒入葡萄酒,两种液体并不混合,再把茅台酒贴壁更轻地倒下,竟形成了黄、红、白三色分层。我不敢动,就请政委过来亲自端起入口。政委刚一端起酒就混合了,引起了满场大笑。我在旁高声解释,鸡尾酒先看后混,才是品尝的正途,谁笑谁是土包子。大家听后,便强忍笑意,不愿落个土包子的话瓣。 这时,我要过政委手中的酒杯,加入一些佐料,拿起一根筷子,搅拌起来。边搅拌边高声地解释,酒看了,简单混合并不好喝,还要加入能生成各人喜欢的佐料,与酒相混,充分混合后酒就会有独特的香气和味道。说完我把量器中的酒放入空矿泉水的瓶子中,拧上盖子,又耍了一套花式调酒的动作,但半途没接好,水瓶掉到地上,引来人们一阵大笑。我笑着拾起说道:“手生了,看来以后不能靠此技术挣钱谋生啊!”逗得那些家属小孩大大地开心。 我把水瓶中混合好的酒倒入酒杯,再让政委品尝。政委喝了一小口,这时餐厅里安静下来,都等政委说出喝的感觉。连政委都察觉到了,他不发话,仍旧独自再品一口。有人等不急了,问道:“政委怎么样啊,有啥说法?” 政委故作皱眉,开口说:“第一口嘛,怪怪的,我不喜欢。”说到此政委顿住了,卖起关子,人群中发出“啊?这样……”的声音。可政委突然高声说道:“那第二口嘛,味道好极了!”众人再次爆发出“原来是这样”的笑声。 政委把头转向我,说道:“小伙子,你不是骗我们开心,你是真会调酒。”听了政委的话,我啪地一个立正,帅气地向政委敬礼,“谢谢首长信任!” 主任这时赶快催我,我说:“首长不急,马上就好。”换了新的空水瓶,知道他喜欢烈酒,于是灌入大曲,按照在伦敦格林教的方法,加入辣椒末、桂皮和姜片、盐,盖紧瓶盖。然后我让放个曲子,扭动着耍了起来,一曲完毕,倒出混合好的酒水,登时挥发出一阵浓烈的气味,是酒和桂皮混合生出的香气。主任拿起酒杯,未喝就夸奖了一句:“这酒味道好!”然后仰脖把酒全部灌入喉咙,真真地呛了主任一口。他一抹嘴唇,长长地舒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说出:“厉害,火一般。” 主任举起酒杯,对着大家:“我宣布,这种鸡尾酒就叫‘战士的火’!”再命令炊事班长:“你给我学会,以后基地请客,你得给我拿出来。” 主任说完,底下嗷嗷地欢呼起来。政委对主任轻打一拳,“你要把下来的首长吓死啊!” 接下去就是不停地为餐厅的军官和家属调制酒和果汁,不停地耍矿泉水瓶表演,把我累得够呛,年夜饭才在欢乐中结束。嗯,我在家属和那些部队的孩子面前的得宠才刚开始,显然我的那一套把那些高初中生给震住了。 |
第139章 春节联欢会上 初一上午,我的女弟子拿来一把吉他,对我说:“听说你要吉他,在晚会上自弹自唱。” “没有,我只是说没人能演,我可以试试。”我对符海燕解释。 “给你这把吉他,你给我弹弹、唱唱。”女弟子要考校师傅。 “别把你吓着哈!”我学了一声她的尾音,还弄得她脸红。 我调了调音,坐下边弹边唱了起来,唱的是那首“和平之音”。“和平之音”拍出的MTV已在全国播放过,听到的人很多。我一唱,小符就听出了,而且还认出了我就是在MTV中弹吉他的那位男歌手。 我赶紧让她安静,也要求她不要再散布出去,一定别跟其他人捅出来。弟子见师傅认真了,自然向我保证只是自己知道,绝不再向他人吐露。 唱了一首就不会只是一首,唱得兴趣大发,我又唱了几首四季之花组合常唱的歌曲,都是女生爱听的,当然也是男生爱听的,就连那首Unchained melody也唱给了她。 我唱的时候,被过来检查排练情况的纪处长和政治处的干事听到,觉得很是不错,他们听完才进到房间里,看到我是为小符在唱,对她开起玩笑。小符正色道:“纪叔叔,你该感谢我,是我发现这位大歌星的,不然你们会为他准备吉他么?” 她的反问,真把纪处长他们的嘴堵住了,其实他们知道我曾提出个人吉他独奏独唱,但被大提琴独奏的高大上给迷住,政委发话上,就忽略了吉他演唱。其实晚会上,吉他演唱可能会比大提琴更会被战士喜爱。 经过纪处长与基地政委和晚会其他相关人员的紧急磋商,再加一个节目,安排在最后推出。符弟子这时说:“是你被上级看上的,可不关我透露的事。”“你这个丫头!”我能说啥,弟子是给师傅长脸嘛! 多加一个节目,不等于只唱一首,还要准备战士起哄要求加唱的。所以,我把所有人都赶走,只是自己排练,熟悉完大提琴,又熟悉起吉他,和那些参军前常唱的歌曲。 初一的傍晚,新兵训练基地的春节联欢会就开始了。前面是基地的干部和家属,后面才是各新兵团的人员。因为人多,会场是在大操场上,舞台就是检阅台。为了后面的部队能听清楚演出的声音,扩音设备搞得还行。 上级还派人来出席联欢会,主持人请的是军区文工团的司仪。因为我带了两件乐器,就没让我回连,留在了台上演员候台间,并帮助各个节目的演员出台。我在台上可以看到操场上的观众和部队,乌压压地坐满全场。家属格外的多,后来才知道是想目睹几天来在家属区外拉响琴声的新兵演员。 联欢会自然不只是新兵出演节目,还请了一些专业女演员前来助阵,由她们表演几个水平高的节目,提高和活跃晚会的气氛。那些女演员们可够傲气,根本不搭理我这个没有佩戴领章帽徽的新兵蛋子。而我呢,美女见过多了,能够对美貌的女演员们做到无视。 开演的时候到了,男女主持人走上舞台,声情并茂地说起开场白,然后邀请了军区来的领导讲话,接着是基地政委讲话,演出才正式开始。 先由专业的女演员表演了舞蹈,以欢乐、活跃开场。别说各地来的新兵里大有人才,小节目很是要得,说的、唱的、耍的,常引发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喝彩,在一旁看他们的表演,我蛮有压力的。大提琴曲应该不是新兵们喜欢的节目,他们对那些活泼的演出反响更大。 轮到我上台了,我镇静了一下,一手拿着大提琴和弓子,另一只手臂按标准摆动,走上舞台。一个刚下场的新兵帮我拿着椅子,在他放好椅子转身离开舞台时,我左手持琴弓立正站好,大提琴在左手握持下犹如战士的武器,我端正地举起右手向台下敬礼。这个敬礼的动作有一种雕塑感的庄重,下面的基地、新兵团的领导都在心里赞了一声,一道闪光灯在侧前方闪了下,有宣传干事还为我照了相。 此时,台下只有家属席位有人鼓掌,部队的人都睁大眼望着台上,很多新兵是第一次听说大提琴这个乐器。我坐了下来,摆开拉琴的架势,脸上是专注的神态,运起了气,一声响亮的、雄浑的、唤起人们心中久远的情感和深切的感怀的琴声骤然在台上升起,这琴声灌注了我的全部情感和内力,随着极富感人的旋律,扑向了台下的军官、士兵、家属,给接受这个曲子的人们以神圣、崇高、激越的艺术冲击,激荡起他们心潮的澎湃。 接连的闪光灯的闪亮,把我深沉而专注的神情展现给了台下临近我的首长和他们的家属们,似把那些首长的妻子、孩子迷住,舒心地欣赏起我的外在形象。这是女弟子后来讲给我听的。 随着最后音节的长长尾音的渐渐消失,台下为我鼓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远比我想象的来得猛烈。我神色欣然地站起身,再次敬礼,做了个标准的向右转的动作,身子挺直,大步走离舞台。 …… 晚会渐渐到了尾声,忽然主持人以十分欣喜的语气,向台下宣布:“最后一个节目,现在请‘四季之花’演唱组合的成员之一,为大家演唱‘和平之音’”。 “四季之花”正在走红,颇受青年人的欢迎。一听是四季之花的成员,也引起不小的轰动。我在脖子上挂着吉他,走到台上,而台下的人一见是我,起哄的,感到受骗的,一下乱了起来。我走到话筒前,微笑地对台下的观众说:“十分感谢大家对‘四季之花’的厚爱,作为她们的一位最亲密的合作者,我一定把她们的歌唱好。” 拨动吉他的琴弦,“和平之音”那熟悉的旋律奏响,这首歌的曲子我不知弹过多少遍了,然而在这偏僻的贵州山中的露天操场再次弹出,似有了灵性,辅以我的干净、清亮的嗓音,歌声唱出,像大地撒下一片清光,柔情似水,沁入人心。 “是给那四个女歌手伴声和弹吉他那位!”新兵中有醒悟过来的。“对,就是他!”又有人应和。当我唱完,台下响起了远比我大提琴演完后的掌声更热烈的喝彩声。主持人走上台,对台下说:“多美的歌声啊!再让晨旭为我们大家演唱一首好不好,掌声有请。”战士们、孩子们使劲地鼓掌,邀我再唱一首。 我向后台点了头,请为我播放伴奏带“青春放歌”,这是那次准备上春晚的欢乐节奏的那首歌。音乐声响起,我放下了吉他,在明快的节奏下舞蹈了起来,跳的是那时流行的美国明星迈克尔?杰克逊魔幻舞步——Lockin。当我的充满刚力、大幅度的扭摆舞步踏起,会场上的情绪暴烈起来,随着我的舞姿越跳越狂,带动了会这首歌的新兵、男女学生一起为我伴唱,几个会弹吉他的新兵跑上舞台,在我身边伴奏,让舞台更有热度,没走的女专业舞蹈演员也上台与我对舞起来。 歌曲唱完,观众不让我下台了,这时我拿起了吉他,和身边几个吉他手打个招呼,“小草”。这首歌算是军旅歌曲,很普通的军旅歌曲,把普通士兵比喻为小草,遍布在天涯,也就是遍布在全国的各个边防、海防、深山、平原的普通的军人们。 我用倾注了一个新军人的饱满情感的嗓音唱出: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这首歌真是唱到了全体新兵的心里去了,不少新兵站立起来,眼中擒着泪花,然后是全体新兵跟随着站起,向着舞台,会唱的,不会唱的,齐声放歌。 面对晚会出现的群情激动的场面,基地主任、政委、参谋长、政治处处长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纪处长大步上台,而此时我刚好打住了歌声。 中校走到我和我的新兵战友面前,端正地向我们敬礼。一看此情景,我们四个新兵一起回礼。然后他转向台前,向全场人员再次敬礼,然后大声喊道:“新兵同志们,你们好!今天是祖国各族人民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大年初一,是普通老百姓阖家团圆的时刻,然而你们穿上了绿色的军装,到了部队上,你们不能和家人团聚,是你们家庭的遗憾,但你们身上的责任保证了国家的安宁,又是你们家庭的荣光!” “我代表基地首长,在此时此刻向全体新兵们提出训练的更高要求,刻苦训练,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首长的话,把新兵们激动的情绪转化为训练的力量,大家心中就是一个念头:早日成为合格的战士。我和身边新兵一嘀咕,随着纪主任的话说完,我们举起了手臂,高喊着:“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早日成为合格的军人!” 联欢晚会在激动和高涨的情绪中结束…… 这次新兵训练基地搞的春节联欢会的盛况,由基地的宣传干事写了一篇报道,还登在解放军报上,基地出了名,成为新时期部队政治工作的典型。在报道中还有我的名字,姥爷、父亲读了这篇文章,为我在晚会上的表现高兴。 总政宣传部的干部也下来收集了联欢会的筹备、演出和形成新兵情绪高涨的过程,写出了先进经验。我这个新兵也被叫去谈过话,谈谈自己的思想动机、思想进步。我确实有一些思想基础和要求自己早日成为合格军人的自我要求,说的内容不空洞、不乱拔高,体现出了新兵团政治工作的某种成绩,总部、基地、新兵团各级干部对我在训练中、活动中的表现和进步都持有肯定的态度。 为此,在上级领导部门来员的建议下,基地为我记三等功一次。当时并没有公布,也没告知我,基地、新兵团两级主官决定如果到新兵训练结束,我这样的表现一直坚持下去,就作为新兵典型进行表彰,大张旗鼓地宣传;如果有什么差错,就悄悄表彰,让我带着荣誉到所分配的单位。 当时,由于我们几个新兵在台上积极配合纪处长的自发举动,对当晚新兵情绪从高涨转变到树立信心练好兵、争做合格军人的实际行动有很大的推动作用,表现出一个士兵时刻准备着的战斗精神,已经给了一个团嘉奖,这个嘉奖是记入档案的。 春节没有过完,各新兵团就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 |
第140章 队列校阅 新兵们新春开训,精神饱满,进步明显。 基地首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别出心裁,决定在队列训练结束时搞一次分列式校阅,展示基地在新兵合训改革尝试上的成绩。 四个新兵团,几十个新兵连队,站在训练场上,虽然不能说是浩浩荡荡,也是条块分明,规模庞大,气势不凡。 计划报到上面的军务部门,有负责军官下来审查有否实施可能,看到基地训练的场景也说这个校阅可行,“本年度全军新兵训练,分布在全国各个地方,人家那是小门小户,顶多是团的规模,你们这里可是大作坊,四个团啊,是得彰显彰显。如果你们的经验推开了,也得留下些可借鉴的方法,对比通常的新兵训练有所提升的形式和做法。”“搞校阅是个不错的主意,适合当前军队工作的要求。” 命令下达,新兵们都为参加校阅而兴奋着!那就是检阅啊,阅兵在军队中可是个颇为神圣的大事。很多军人从军多年都没有机会参加一次,是连长、排长、班长们对我们说的,从这一点上激励新兵投入到队列校阅的训练中。 上有好校阅者,下面新兵就得为实现这个目标折腾了。而在分列式上走出气势,走出精彩,无它,唯苦练耳。 当然,接下来就是苦练了!读者们应该知道,为了每次十年一度的国庆大庆,受阅官兵那是练了足有半年时间,而且苦练的程度远超我们这批新兵。但是,不管新兵老兵,革命军人的荣誉感都是杠杠地,我们是新兵怎么了,是新兵也要把这个校阅队列走好!训练基地新兵的士气格外高啊! 任务随之确定,在每天的训练计划外,全部新兵连得按照校阅程序走一遍,这就不止练通过校阅台的正步走和进入、走出校阅区的齐步走,还要练各连队到场后的“站”,一是到位,各连是一个一个地站到总的队列里,停下后不得有差错;二是横排、纵队、斜线都得直直的,不容弯曲。 这可让训练难度陡然加大,本来新兵主要练的是个人的队列动作,连排级别的队列动作,这一下却达到了师的级别,而且是直接“冲”上去的。我真对基地首长的魄力惊叹! 任务下达后,班长们却有些脸色难看,这对他们也是考验,比训练新兵还艰巨的考验。他们普遍军事素质出色,但厉害的地方不是在队列上,玩这套他们也是赶鸭子上架。老兵也遇到了新问题,不是么? 面对分列式的高标准、严要求,新兵们怎么才能做好呢?也包括老兵班长们。基地首长首先做的是政治工作,提出:在分列式的训练场上铸军魂、励斗志、强本领、育人才,圆满扎实地完成队列训练的考核——分列式校阅。 基地政委在训练场的校阅台上,对着全体新兵慷慨激昂地动员:“新兵同志们,你们看这面军旗,是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染红的战旗,今天你们将擎起,不仅是荣耀更是担当!强军是你们的使命,那么强军的路就让你们从高标准、高质量的分列式校阅开始吧!我要求你们,永葆军魂,铭记宗旨,做一个坚强的战士!做一个千难万险摧毁不了的革命军人!” 政委富于煽情的语言,把训练一天、疲劳至极的新兵打动了,激发得新兵振奋起来,让我们的身体里又生出了新的力量。天天多练一小时,或许远不止一小时,天都黑了,气温低了,我们新兵个个仍汗流浃背,却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坚毅,脚步坚定。在那样的目光里,我们看到的一定不只是自己即将接受检阅的昂扬神采,绝对是一支以新兵组成的队伍昂首阔步和坚毅挺拔的身影。 政委说了,训练场也是育人才的地方。基地发出争当军旗手的运动,选拔那些在个人队列动作最出色的新兵担任军旗手和护旗手。 这他妈的又是一种激励,激励着一帮帮新兵奔向了那个神圣的目标。那时有一幅照片,还是油画,我记不清了,或许都是吧。在画面上反映的是一个军旗手攻占山头后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仍在牺牲前将军旗插在阵地上,把自己垂死的身躯作为支撑,让军旗高高飘扬,昭示着我军的胜利!看过这个画面的军人都被深深地震撼并感动着,即使不是军人,深爱这个国家的和平百姓也是被深深感动,为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而骄傲。军旗手,是一个多么崇高的称谓,又是一个多么令新兵向往的岗位。 连长、排长鼓励我去争作军旗手,他们发现我在队列训练中动作标准、步履稳定,脚步能够自然地落在每步75厘米,走正步,步率就在113-115步之间。 这个成绩汇报上去,团长征求了基地的意见,然后大胆地让我站在了一班的基准兵的位置,也是全连基准兵的位置。 这个位置通常是老兵班长的,让个新兵担任基准兵是很冒险的决定,似乎有争议。但为了让上级放心,让老兵认可,我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缩小误差上,要求踢正步每分钟114步,就不能走到113步或是115步。 “刷、刷、刷……”正步铿锵有力,每步75厘米,每分钟114步。当前脚踏在正步停止线上时,计时结果显示:84米、60秒,米秒不差!走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让班长高兴地喊了起来:“小晨,你太棒了,走了四次都是60秒114步,太准了。” 他诚恳地说:“晨旭,让你当这个基准兵比我合适,我个子有些矮,走到这份上太难,压力比你大多了。” 嗯,经过精心训练,真的达到了这个标准,我挺激动的,但并没像向班长那样表现出来!到部队那么久了,沉得住气,才是正理。 这个成绩向班长报告了排长、连长,第二天队列训练结束后他们都来测我的步率,这一天依然还走出那个标准:四次,84米60秒114步,米秒步丝毫不差! 基地首长知道了,第三天带了宣传干事来测,妹的,有点紧张,四次,84米60秒114步,米秒步丝毫不差才有三次,一次走快了,踢到了115步,把个连长、排长遗憾得直搓手。即使这样也得到基地首长的高度认可,“不错,新兵走到这个程度上,没啥可求全的,这个基准兵就是你的了。” 基地主任走了,宣传干事留下对我采访。采访中我对他说:“作为基准兵,别人看着是羡慕和光鲜,可是在我心中则是责任和担当。”我苦笑了下,然后又说:“责任大,压力大啊!我这小肩膀,”我顺手摸了摸,“快压出茧子了。” 我这话把干事说得笑了,他说:“你能如此说,我看那压力是被你压垮了吧!”他数着我走的记录,“12次正步,11次踢到84米60秒114步,国旗班也就这个水平吧。” “跟国旗班可不能比,人家代表了国家和军队的形象。不过他们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如果也按75厘米迈步,有些难为人家了。”我是这样接口的。 过了两天,干事又来找我,把这两天的工作告诉了我:“国旗班踢正步是112步用时51秒,距离是96米。显然上级给了他们新的标准,他们每步是86厘米。大个子确实是不能按基本的标准走。” 阳春二月,春雨纷纷。阅兵场上军乐铿锵,旌旗猎猎。 两个大军区的首长都出席了这次队列校阅,一个大校担任了阅兵首长,听介绍是总参军训部的副部长。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受阅新兵斗志昂扬,响亮的回答声震长空。在“八一”军旗指引下,一支支受阅方队踏着激昂的军乐节拍,迈着整齐、标准的步伐,铿锵有力地依次通过阅兵台,汇报数月来新训的丰硕成果。 我是作为班的基准兵,也是全连第一排最靠校阅台的那个基准兵,带领全连9个班排面齐步走进走出阅兵场地,正步通过校阅台,接受总部、军区、基地、新兵团等各级首长的检阅。在这样的场面下亦难保持以往的平静,压力顿增。 我把压力当成了动力,在轮到我们连踏出前进步伐那一刻,调整完呼吸,将刻苦练到的每一步都落在75厘米长度的步子镇静迈出,力保每一步的用时如一,走出最好的控制感、节奏感。只有这样,后面排面才容易跟好,形成横竖排面整齐,走形最小。 作为三团第一个连队通过校阅台,那个整齐的正步踢出,同时落地的步点,上来就给了观礼的来宾一个震撼,都是一辈子搞这个的,门道、深浅一看便知,打头的基准兵是个没有佩戴领花、帽徽的新兵,却走的如此自信、如此规整,动作标准地、步履稳健地带着九个排面整齐地、雄赳赳地正步通过校阅首长的检阅。 那一天,我们三团一连走出了超水平,排面横齐,队形保持得变形最小;脚步落地有力整齐,脚同时落在一点上,步声震人,声威夺人,被评为最出色的连队之一。 军区军训部的来员对基地主任赞了一句:“这个基准兵不错。你们也够大胆,竟把个新兵放在如此关键的位置。” 基地主任微笑不语,却是获得了极大满足。 但这次通过阅兵台,我心里的感觉是:并没有保持在84米60秒114步的米秒步丝毫不差的水平,或许是在115步上,而这个水平全基地有八个连队都达到了。我们三团一连只是他们中间的一个连队,而不是走到第一的连队。 我对自己、对自己的连队要求是不是高了?如果有这样一个高的自我要求,一旦实现,心里会很满足的。 |
第141章 授枪和第一次打靶 新兵队列校阅达到了预定目标,这是讲评时总部首长的评价,获得这个评价不容易。基地新兵经受了一次考验!绝对是残酷的考验,也是催促我们成长的考验,让新兵嗷嗷叫地争先。也是上级首长说的:“这才像个部队的样子嘛!”“你们虽然没有英雄称号的单位,但你们的士兵却有那些英雄模范单位的士气和斗志,这个硬是要的。” 趁热打铁,训练基地紧接着搞了新兵授枪仪式,作为第二阶段军事基础训练的开始。 虽然新兵有5000人,挨着个地发枪,是很麻烦的事,但基地仍然坚持搞这个授枪仪式,从新兵训练的每个环节去培育新兵铸就军魂。 新兵班长们不无羡慕地说:“你们赶上了好时候,是首长给你们授枪。我们当新兵时,班长带我们到连部把枪取回,就催促赶快去擦枪。”“嗯,有个授枪仪式挺让人心生那个庄严的感觉?还是崇拜的感觉?我说不清楚,但一定有种很特殊的心理体验!”老兵说的真对! 全基地各个新兵团集合起来,由基地首长和各新兵团的首长参加,分连队授枪给新兵们,不过基地首长基本上是到新兵一团参加的授枪仪式。我们听说后,对一团的新兵不无羡慕,他们是表现最好的新兵啊! 那一天,全连新兵列队,场面庄重,气氛严肃。站在队列中的我,发现是团长来给我们授枪,而备受鼓舞。 团长亲自给我们连授枪,这个打过仗的精悍的军人,从参谋手中接过81式自动步枪,举在胸口处,他对面的新兵先向步枪敬礼,然后双手接过团长递出的步枪,收枪立正。作为一班的成员,我是第二个被授枪的,此刻我发现团长用一个很冷眼神注视着我,枪已经由他拿到手中,平举胸前;原本就是立正的我,更是把身体向上绷紧,端正地向象征着军人第二生命的步枪和给我授枪的团长敬礼。团长用力把枪推向我,我同样用力伸出双手,抓牢步枪,从首长手中接过,此时上校对我说:“晨旭,记住这个时刻和你的责任。”“是,首长!”我毫不延迟地保证。 连队的新兵,一个一个地按此过程授枪,新兵们站在队列里等候接枪时都是迫不及待,在授枪后又是激动万分,肃然地站立着。 指导员向新兵们下达命令:视枪如生命,人在枪在,枪毁人亡!做一个永不屈服的革命战士! 在这样的授枪命令之下,哪个新兵不是热血沸腾地接过团长、政委递过来的武器,把手中的步枪当作自己从军生涯中生命的一部分! 授枪后,所有新兵似乎都成长了一块,动作举止不再像是呆头呆脑的老百姓,显得精神起来,有了股军人的自信。 有了武器,我们新兵做的第一件事,同样是和班长学习步枪的拆装和保养,用发的擦枪布和枪油彻底地擦拭一遍枪械,从为枪做保养起培养新兵热爱武器、保护武器的感情和习惯。这大概是个传统吧?没法不是传统,谁拥有自己的武器不得先会分解装拆和擦拭保养呢! 我比其他新兵多做的,是仔细检查了武器的各个部分和动作机构,看看磨损的情况。班长见此,没有干涉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对我的举动有些不耐烦,似乎是多此一举。按照他的想法,一个新兵使用枪械,按照班长的要求做就足够了。 开始军事训练了,首先学的是持枪、举枪。这应该是最简单的队列动作了,但按照动作要领掌握持枪举枪的动作,新兵们还真费了不少气力。枪是较精密的机械装置,要小心呵护,使用时才可靠,但在队列里又要求整齐划一、动作干净利落、有力准确,那就要靠练了,还是精心保护的练,不能磕了、碰了。本来大家想来是该学射击的,可一开始就是枯燥费力的队列里的统一持枪,像持枪立正、举枪上肩、持枪列队、持枪行进等,又是队列中的那一套。不过手上有了步枪,一时新兵的队列又难做到整齐。 可连持枪都做不到整齐、统一,那还叫军队吗?那不是民兵了嘛。新兵明知枯燥,也得按照条令要求,先练好这个持枪举枪的动作。整整练了一个星期,才算是合格。拿着武器的新兵,虽然没有领章帽徽,可携枪站队列、走队形,有了几分老兵持枪的娴熟,有了基本的军队的样子。 到了射击训练的时候,用着熟悉的武器,做着熟悉的动作,射击要领重又回到心上。班长、排长都表扬我射击的动作和技术练得不错,大学生士兵的学习能力就是强。但我心知,不仅是学习能力,还有训练刻苦呢! 虽然我知道使用81式步枪射击,准确度没问题,可是像这样正规的基础训练自己没有像样地做过,需要补上这一课,我是和其他新兵一样地一点一点地而且是一丝不苟地进行瞄准训练,只是心里比他们更有底罢了。通过这样的训练使自己熟悉这支枪的品性,让自己与枪达到高度的契合。 当新兵训练进行到两个半月时,持枪已经半个月,练了一个多星期瞄准的新兵们,总算迎来了第一次实弹射击。其他新兵很是兴奋,我嘛,并无什么期待。 我们新兵三团一连进入靶场就位,首先上场的就是一班,也就是我们这个班的10名新兵。新兵进入靶场后,以班为单位,依次领取弹匣,按照排列顺序进场。对于这第一次射击,从连长、排长到班长都格外重视,挨个盯着,连我都不放心,生怕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这是射击,真枪实弹地动家伙。 “卧姿射击准备!” 随着值星排长的口令,一班10人全部趴到射击位前。 “上弹匣,自行射击!” 听到这个组合口令,已经打过无数发子弹的我,下意识地从胸前的81式单夹包上取下一个弹匣压进弹槽内,不过这个弹夹中只有9发子弹,在射击阵地上卧、跪、立三种姿势各打三发。 架枪,俯身,瞄准,全程不到2秒! “啪啪啪……” 持续节奏的枪声响起,接着便是身边陆陆续续的枪响。 2分钟后,枪声停止,所有人验枪(检查有无未击发的子弹)、击发(放空枪退膛)、关保险、起身站立。 “报靶!” 当值星排长喊出口令,远方靶坑内的老兵立刻跑出来,开始用对讲机报靶。 “一号靶69环……五号靶89环……七号靶88环……九号靶73环、十号靶75环,报靶完毕。” 一号靶是我这个在众人眼中的好兵打的,69环,不算好的成绩,可同班的庄序严不声不响地打到了89环,顿时让所有人不淡定了。 说句通俗点的话,九颗子弹能有80环以上的成绩,这就足以在下连后被当成“班狙击手苗子”来培养。所以,各连的主官都十分重视那些射击成绩最高的新兵,他们要的就是这样士兵! 部队所用的枪靶有三种类型,分别是80米头靶、200米胸身靶和300米半身靶。环数都一样,最高10环,最低6环,余下算是脱靶。 新兵射击所用的枪靶,是最容易命中的200米胸靶。而且与老兵们打精度不同,刚接触步枪的新兵们,只需要打命中数,不管是10环还是6环,只要九发子弹甩出去,靶上有58环,那就算是及格。 当然,为了区分及格还是优秀,报靶这个流程依然少不了,只有环数高的新兵,才能成为班长们眼中的香饽饽。 对于没摸过枪的人来说,不管之前练习了多久的枪姿,第一次打靶成绩都不会很好,也就是没找到所谓的“枪感”! 我们10名新兵从射击工事中带着自家的步枪爬出,集合列队,准备带出射击区,就听有人喊:“慢着。” 我们三团团长过来了,他吩咐靶壕那边看一号靶的战士把靶子拿过来。很快那位老兵扛着靶子跑到团长身前,向团长敬礼,然后扶着靶子让团长看。 乖乖,子弹全打在靶子中心10环区之右侧的8、9环上,已无法清楚地看到9个弹洞,但能看出子弹中靶的位置很密,不超过成人心脏大小,其中一个弹着点已经打成了直径两厘米的大洞,所以环数是数弹洞算出来的。 随着团长来验靶,连长、排长他们也凑过去观看,看到后他们二人再看向我的眼色就变了。刚才听见报靶,让他们很失望,也为我遗憾。现在看到了弹洞分布,他们发现我三种姿势,在瞄准时都能瞄在一个小区域内,弹着点非常地密。 “枪有问题吗?”团长问。 显然弹着点如此密,不应该是我瞄准有问题,而弹洞偏离10环的位置,又不远离10环区,全在偏右的8、9环线之间一小块面积上,似乎说明枪校的有问题。 我的排长说:“我再打一次试试。” 因为是他组织的校枪,这时他有些不淡定了。就在排长亲自试枪时,团长对连长说:“我刚才用望远镜看了晨旭射击时的情况,觉得他射击得很稳定,可子弹就是不上10环,所以过来检查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举起手喊了声“报告”。 “小鬼,想说什么?”团长转过头允许我说话。 “团长,刚才我就是瞄的那里,没有考虑打在10环上,是对着敌人的心脏打的。” 听完我说的话,团长、连长都笑了,“你个小混蛋,还是带了敌情观念来打靶啊!不错,有个兵样。”团长如是说。 排长打了几枪,弹弹落在靶心上,说明枪校的没有问题。他挺有把握地过来报告。 “你别说了,刚才晨旭说瞄准点在敌人心脏位置,枪是没问题的。”连长对排长解释。 听了连长的话,排长始放下心来,然后狠狠看了我一眼,差点给他上了眼药。 事后,连长悄悄对排长说:“别怪小晨了,团长都表扬他带着敌情观念参加射击训练,是个好现象。” 在实弹射击时,我又小出了一番风头,虽然打出九发子弹68环的成绩,但靶纸拿到总结会上展示了,反映出的真实水平让领导肯定了。一位基地首长说:“这小子第一次射击就敢如此打,得有多大的心啊!”“看他用枪的架势,太熟练了,我特意观察的,老兵也比不上。”我的团长赞了一句。 因为这个成绩,我光荣地升到了新兵一团。但并没有把我安置在一连,算是个小小的遗憾。 |
第142章 到新兵一团 新兵一团,是基地训练水平最高的新兵团,大部分是各阶段训练表现出色的新兵调入的,说是尖子团也成,尤其是这次射击训练后,又调入了该团300多个新兵,都是实弹射击中成绩突出的,我们班还有庄序严、陈桦二人。陈桦打了88环,只比庄序严少一环,一直在射击技术上下苦功夫。 我被分配到二营七连,因为新兵一团逐渐扩大,这时已经编为三个营12个连,每个营辖四个连了。 我从连部被班长领回班里,进到营帐,只见班中新兵已经坐好,等着我的到来。班长向他们介绍说:“我估计大家都认识这位明星,唱歌的大明星,没想到人家军事训练也这般优异,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掌声响起,我向全班同志敬个礼。我发现班里的新兵目光都挺锐利似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你个大学生士兵跑来跟我们争什么?” “弟兄们,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了,我新来乍到,做的不好的,请大家包涵。” “别,别,俄们是粗人,请晨大才子多包涵才是。”这是申强先说的,他是我们同火车来的陕省兵,身强体壮,体型壮阔,真如自己所说是个“粗人”。他是看在一个火车来的弟兄才客气的。 唐骆山,四川兵,笑着说:“只要你是个‘锤子’在咱班准没错哈。”他长得白白净净、顿顿实实的就像个“锤子”,还他妈的说我。 “你个好尖哦,一学就会咯。”贵州佬冯广才软软地说。他的“尖”是聪明的意思。可他说的“一学就会咯”指啥,我没弄明白。但我知道他说得很诚恳,所以我对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开心。 到了班里,嗯,到了连里,发现这里的新兵确实有股子劲,干什么都非常麻利,说干就干,干什么都干得漂亮,谁都是争先,怕自己落后。但相处起来我觉挺好,不是那般计较,能干的人就是痛快! 这种作风也感染了我,充满了干劲,什么事都向同班战友看齐,甚至要做得更好,原本不要突出自己的习惯渐渐地改变了。这就是所谓“冲”的性格吧,在一团你就得是这样,否则会让同伴瞧不起的。 进到一团后,我发现团里更加重视新兵的军事训练,比其它团的训练任务为重,似乎除了内务和睡觉,其它时间都用于上小操,班长、排长、连长都说:“要想军事素质好,没别的办法,就一个字‘练’,就一个方法‘练’。”没别的解释了,去练就对。 这个时候就不是刚到新兵训练基地那般“美好”了! 我到一团后赶上了投弹训练,扔手榴弹不仅要投远还要投准,但对我们新兵第一步的要求是投远。我对自己的要求高一点,投远和投准一起练,为此专门请教了投弹教员。跟他学投弹的要领和用劲方法,力量我有,差的就是技巧的掌握。经过数天时间的勤投勤练,胳膊都练肿了,生生让肌肉和神经有了投准的动作和力量记忆,按照习惯了的投弹动作和力量,手榴弹再握在手上,感到熟悉得像是自己手的一部分。 我的目标就是在50~60米距离上投准,在巩固了之后再试着投得更远。所以,投弹训练的成绩我在一团中投远并不突出,但在这个距离上投准则很有把握,让投弹教员夸奖了一顿,“没见过新兵投得如此准的,小子,你行!”这一手以后在实战中极为得力。 新兵投实弹,对哪个部队都是一种考验,实弹哪玩意投不好会死人的,苏宁都是团参谋长了,带新兵投弹还因为出了事故被手榴弹给炸死。在我们基地组织新兵投弹时,同样是战战兢兢。 第一个投弹的团是二团,该团训练很扎实,所以让二团先投,取得经验,然后推广到其它团。 别说四团出了个事故,就是我最早的那个班,出事故的新兵就是那个偷到小卖部买零食的战士。他训练水平不高吧,心理素质还极差,把拉环套到手指上后,在往外投时,他不是投,而是吓得松了手,手榴弹在拉火绳拉掉后落到了掩体里。把他吓坏不说,把在场的连长紧张得不得了,幸好我那个半老乡的新兵班长,早就守在掩体后面,死死盯住了孬兵的一举一动,见手榴弹落入掩体的瞬间,他扑进去,一手抄起滋滋响的手榴弹用劲向掩体外投去,大喊一声:“卧倒!”反身趴在了新兵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正要做同样处理的连长,看到老兵坚决的动作,听到“卧倒”的喊声后,立刻趴平身子,弹片飞来差点打到。 真是好险的一幕。 结果:班长立个三等功,连长受个处分…… 投弹训练一结束,一团又开始搞实弹射击训练。这一次就是打卧姿,每人10发子弹,提出的要求就是精度射击。 我们班的新兵自知上级是有用意的,大家都是沉着气,一枪一枪地尽量往高环数上打,因为不限时,所以打得慢了些。花了近六分钟所有人才打完,这一次我当仁不让,打出99环的成绩。 在上级眼里,我的实弹射击差点就打出个“大满贯”,而且打得有速度,如果再练习一番……不得不说,这个成绩足以让所有新兵,包括老兵班长在内,震撼到瞠目结舌。 新兵团对刺杀训练的比重不高,基本动作熟练后,很少的对刺训练就改练近身捕俘格斗。对于近身捕俘格斗,上级格外重视,安排的时间很多,先是学练捕俘拳的动作,看样全军的捕俘拳是一个套路,就是我小时候学过的那套。 这次再学就是复习了,但我仍一动一动认真学练,该摔就摔、该扛就扛,丝毫不表现出是学练过的。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不叫痛不喊苦,没有那些痛苦的表情。不知啥原因,那个教擒拿格斗的教员总让我当他的教学助手,做动作演示。而他在演示擒拿格斗的动作时,每每用他那狠劲击打我、扣住我。当然我从中也体会颇深,能够感受那股对敌的猛劲和制敌的巧劲,让我细细地琢磨更深奥的用劲机理,化为我自己的使用内力的方法。我原本的那用劲方法经此一练,更臻完善了。以后我要传徒,就不是那几个对抗的招式。 在结对交手时,我也配合对手,帮助他们把动作做准,掌握好发力和用劲,有时被新战友打得很惨,但同伴都很愿意和我对练,都知道跟我对练收获大。同班新战友明白我这个兵名不虚传,是个可信任、可依靠的弟兄,很快打成一片。 随着新兵训练的深入,我们学习的科目也越来越难,每日的操练更是疲劳无比。然而,当我们新兵一团加紧训练时,其它三个团的新兵却大部分陆续分配到了部队,剩下的人编了四个连并入了一团。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禁使我生出一丝警觉,“难道我们这些新兵会分配到打仗的部队?”我疑惑着,“哪还有打仗的部队呢?” 真的是学习打仗的东西,新兵刚用81式步枪打了几个练习,就又学习手枪射击,再是79式冲锋枪、81式轻机枪的使用和射击。学得快的新兵,还打重机枪和火箭筒等武器。我不幸就是学得快的一批新兵里的,甚至还打了85狙击步枪。 每个步兵班,都会配狙击步枪作为战场精射支援火力。如果一个战斗班里,有一名出色的狙击手,无疑将极大的增加这个班的战斗力。 射击成绩最好的20个新兵抽出搞了个狙击步枪训练。射击教员拿来了把85式狙击枪,问有谁知道这把枪是什么枪型。 我举手回答:“85式7.62mm狙击步枪。” “对,我们的85式是仿制前苏联德拉贡诺夫SVD狙击步枪的中国版,该枪主要作为边防哨所和步兵狙击手使用的单兵武器,杀伤中、远距离上的单个重要目标。这种武器的瞄准方式和你们所使用的自动步枪有所不同。” 他举起了一个光学瞄准具,“你们看这是狙击步枪上新配的瞄准镜,仿制并改进了原型POS-1瞄准具,质量比79瞄准具好多了,其镜中分划板上有瞄准箭头、密位刻度和测距曲线。瞄准箭头在镜中垂直方向,用4个“∧”来表示,从上到下依次用于瞄准800m以内、1000m、1100m和1200m距离上的目标;密位刻度在水平线上,从中间开始左右各有10个刻度,每个刻度的角值为一个密位;测距曲线在分划板的左下方,用于估算1.7m高目标的距离,曲线上方的2、4、6、8、10分别表示1.7m高的目标所对应的距离分别是200m、400m、600m、800m和1000m。 用它射击200米外,插在胸靶上的硬币,也就相当于用机械瞄准装置的步枪,从20米左右的位置上射击。” 教员架起了狙击步枪,让我们每人从瞄准镜中看200米外的靶子。 要打中这样的靶子,有过系统化专业训练的老兵,射击难度并不高,通常都能够完成。对新兵来说,看似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不过我们亦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谁不想打这样牛的狙击步枪啊!那枪的射程有1200米远耶。 教员趴下身子,调整枪位和身姿,屏气静神的开始瞄准。 几秒过去!“砰”发出一声挑拨心神的枪响,200米外靶杆上的硬币,应声消失于视线中。大家睁大了眼睛,“啊!”这太厉害了。 教员淡淡一笑,“这是示范,才200米,打600米的目标,你们是看不到的,那才算是这支枪的基本功能。” 教员说的,做的,一下刺激了我们学打狙击步枪的劲头。这枪我在俄罗斯打过,对我来说不是学会使用瞄准镜打枪,而是将已经理解的东西化为实际的射击能力。我还记得姥爷当年用美式的狙击步枪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一幕。 这次我跟着狙击教员算是彻底学会了使用狙击步枪射击的方法和要领,远比中近距射击复杂多了。可这次学习狙击步枪的射击,让我以后到战场上,拿起狙击步枪就用。 没有这次学习也就没有日后在作战中大胆正确的使用! |
第143章 面对调研组 在其它团的新兵陆续分走后,留下的一团,也就是我们这些被挑出的新兵才获知,这样的新训方式,原来是军委根据当时云南边境外的复杂局面,对新兵入伍训练所进行的改革,使一部分优秀新兵经过全面的军政素质训练,获得较好的军事技能,再补入边防部队,参加具有临战性质的边境守卫。 对这个新训方式,我举双手赞成,不管我是多么渺小。在随时有交战发生的边境上,就和边境战争时的前沿一样,没有一定的军事素养,别说高超的呢,那就是开玩笑,白让他们在那里抵挡。 渐渐明了这些,在新兵一团并没有发生恐慌的情绪,或许有我不知道,但我观察到大部分新兵经过长达四个月多月的军事训练后,那种自身军事素养的提高,对自己已经产生了影响——自信,对上前线,去边境服役,已经无所畏惧了。 嘿嘿,我希望读者能够展开想象,想象我们这帮新兵是怎样“能”了! 上面的军训部门对我们这个基地新兵的训练水平很重视,总是有大军区和总部的军训专家下来调研和检查,还有挑出新兵让他们考核的。 一天,连部通信员到训练场通知班长,说连长要我立即去趟连部,班长给我下了命令:“晨旭出列,跑步,向连长报到。” 我都没有顾上连部通信员,撒开丫子跑回了连部,连长见我如此快地回来,对我说了句:“不错,有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头。跟我走。” 跟着连长到了基地的一间办公室外,连长让我等待。我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有个军官打开门,是基地的参谋,“噢,是祁连长,带了你连参加考核的战士来了?那就进来吧。” 我到的早,成了第一个见上级调研组的新兵。 我进到办公室,向里面坐着的四名总部来的军官敬礼,口诵:“新兵晨旭奉命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他们都穿着文职服装,怕穿了戴军衔的服装造成新兵的紧张。这确实把我迷惑了。 “新兵同志,你是叫晨旭?” “是,首长。” “介绍一下你所在的单位。”中间那个上了年纪的军官命令道。 “我是新兵一团二营七连二排四班战士。” 我注意到一个军官看了下手上的表格,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下你几个关于共同条令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了,就是条令的条文,你能回答么?” “请首长提问。”我干脆地答道。 那四个军官依次把《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总则上的主要条文中的四条当作问题让我复述,总则的内容是纲,上级早逼我们背熟,所以我顺利地背出。他们见我完成得挺快,问:“参军前读过这些条令?” “没有,不是军人为什么对这些条令感兴趣?”以反问代替了回答,又补充一句:“与条令相比,我对国防教育课更有兴趣,也更关心。”我说得太坦率了,似乎不是一个士兵该有的态度,这让一个中年军官略皱了眉头。 可是那个老军官却饶有兴趣地问:“你在哪里上的国防教育课啊?” “大学。” “额,你是大学生士兵?”他更有兴趣了。 “是,我大一第一年级报名参军,来到这个新兵训练基地。” “大学生士兵好啊,现在军队就需要你们来充当基层士兵,对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很有作用的。”这个老军官刚说完,另一军官,也就是那个皱眉头的军官就跟上了,“小晨,你能给我们说说你对国防的看法吗?简要说说就行。” 看来他要考较我。 “报告首长,我就试试,班门弄斧了。”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国防,按照孙子兵法所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即是关乎国家安危、人民幸福与和平建设发展的问题,当今世界虽然在苏联解体后呈现和平发展的主线,但世界上的战争仍然不断,不能因为人家打,就当作不关我们的事,忘战必危,历史已经作了解答。所以中国要和平与经济发展,需要国防力量的强大,需要军队跟得上时代发展的速度,即用高科技武装我们的军队是国防的大事。我的回答完毕。” “小同志啊,我对你的回答满意,你用著名的古代对于国防的定义来说明问题,很简洁;而你用和平的主线与世界上仍不平静作对比又很现实,尤其你能把科技建军当作国防大事,确实把涉及国防的几个方面都联系起来。”是那个老者给的评价。 “晨旭,你把和平与经济发展并列起来,有需要说明和解释的么?”那个中年军官仍在发问。 “好像党的文件上是这样说的,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我是从这个角度认识的和平与发展的关系。”我毫无意识的回答,把那个军官噎得够呛,他显然预料不到我会如此解释,以为我还会发挥一下。可我施以了战术防御,把几个军官逗笑了,就连在场的基地参谋也抿嘴暗笑。 虽然我的回答不是那么中规中矩,却也是有着几分道理,让他们难以挑刺。其实人家也没挑刺,还给我了肯定。 作为一个新兵我的回答已经近乎完美了,可作为一个大学生士兵,他们认为如此回答也是理所应当。同理,他们认为基地让我参加这次新兵训练综合素质评定也不那么典型。 这事反映到基地那边,基地方面并不认可,向调研组强调作为一个大学生士兵,我这个新兵在军事技能掌握上远超军队对大学生士兵的一般认识,用我能够跻身一团为证。这又引起了调研组军官的兴趣,给我设置了一些军事科目的考核,比如步枪、手枪射击,投弹,徒手格斗。徒手格斗,基地给调研组出个难题,要调研组请个对手来打。可调研组并没接招,就看我表演了一遍捕俘拳,我只得拿出劲头来,打得虎虎有生气,就连前扑后摔都是迅猛地做出,蛮像是实战似的,让调研组开了一回眼。 我在调研组军官前表现出的综合素质之高,让他们给予了较高的评价,总之,此次新训方式是有成效的,我可以算是一个代表,反正总部也没给大学生士兵另立标准。 在延长的新兵训练期里,我们这个扩大了的新兵团,常有外面来的军官考察在训的新兵,从军事技术的每一方面进行观察,有时还挑出一些新兵单独操练。 上次教我徒手爬壁的军官又来了,当然不是为我而来,却也接触了我,考核了我是否学会了那套攀壁动作,看我能爬多高了。我自然不能一下就徒手爬到崖顶,向上攀了有十几米,感觉会让那位军官满意,我利落地滑了下来。那个军官先是一惊,看我不像有事的样子,也就没批评我。 他和我对练捕俘拳,我自然习惯性地不真和他对拳,他打来我就躲,打得紧我躲得快,到让他一时无法,也控制不了我。他瞪眼说:“我命令你对我打!” 我说:“没有班长、排长、连长的命令,我不能动手,否则就是违反纪律。” 他没法了,带我去了连部,对我的连长说:“这小子说要你的命令才和我动手,你看着办!” 连长笑着对我说:“小晨,这位是姚参谋,他看上了你,是你的福分,一起比试不是啥事。” “他拳头很硬,伤到了怎么办,还怎么完成新兵训练,我可是保证过的。” “姚参谋认可了你,就算你完成了新兵训练。”连长答道。 “好吧,我跟姚参谋对打。” 我和他对战,引来不少干部战士围观,这让我为难了。“难道真把他打倒?”我犹豫了,所以,在搏击时我单纯地用捕俘拳的动作,规规矩矩地打。我深知对方哪个动作会怎样用力,就会预先提防,尽量不让他把我打狠了。拳来拳对,脚踢脚挡,实打强防,身翻急闪,攻的凶狠,守的严密,还不放松与对方对视,不让对方抓住漏洞。 我们打了20分钟都没分出胜负,谁也没被打惨,气得姚参谋主动停下来,对我说了声“没劲!”可我在与他打斗的这20分钟里收获其实很多。他的武打绝对是高手水平,在不知不觉间就传授了我不少实战技能,让我对高手过招有了新的见识。 他是特战大队的军官,这次下来就是为了特战大队挑兵,但他没选上我,感觉我没有杀气,这对完成特战大队的战斗任务很不利,对团队协同或许是个拖累。 没有杀气,使我落选特战大队,事后让我难过了半天。这才是真的“失之交臂”。 我真的没有杀气么?不见得吧!我徒手干死过四个,我用枪杀了四个,可我那些杀人的事也无法吹出来不是? 没有去成特战大队,还得继续训练! 这时,我们单兵基本军事技能,如射击、投弹、徒手格斗等已完成规定科目的训练,下一步就是战术训练了。 我在新兵团医护所看到一本野战救护的教材,于是不管主人是否同意,翻看起来,很快就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我向书的主人提出借阅几天,利用训练之余把很多我认为需要记下的内容抄到了笔记本上。 以前,我对治病很有心得;自从开始当兵的生涯后,便对疗伤关注起来,还没脱离高中时那“见异思迁”的习惯。 读过那本野战救护,我明白了战伤急救基本技术有五项:通气、止血、包扎、固定、搬运。这些技术很明确,好记易行,明确了具体的操作步骤后,我自认能按照操作要领和要求去做。出现战伤,一定要快抢、快救、快送,尤其是火线抢救,才能挽救伤员的生命。 所谓火线抢救,是战伤属于创伤指数相对较高级别的伤情,仅作临时处置不行,还需采取战场施治,这个要求就高了,必须有医学知识和必要的训练,我在新兵时做不到,只能明确其救治的原则和必须掌握的救治步骤和事项。 我是带着这些认识下的连队。 我的这些做法,让战友们看上去挺怪异的,都说大学生士兵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当同班、同排的新兵觉得我这兴趣新鲜时,我说:“到时你受伤了,就知有我这个战友的好了。别不信!” |
第144章 我的排长 在一团,我的排长刘铁是个精瘦的汉子,黑脸堂,面部的线条如刀削,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他的这张脸,而是他所强调的和他所具有的。 这时新兵训练进入了练习战术阶段,单兵战术,班排战术。 单兵战术,以前讲究的是“200米硬功夫”,即在200米的距离上,进行匍匐前进,射击,投弹,而后上刺刀,发起冲锋,等一系列战术动作的结合训练。这是一种传统的基础训练,现在对我们这伙新兵来说是最适合的训练方法,引领我们入门,为而后进入实战化的战术科目打基础。 刘排长提倡的就是让我们先从200米硬功夫开始,进入个人的单兵战术训练。他说:“200米硬功夫,练的是战术,提升的却是一个战士的勇敢精神。过去我军火力不强,打起仗来必须与敌人纠缠到一起,迫使敌人丧失其火力优势。所以,接敌要突然、要快速,这就要看你在200米的动作了,硬指标啊!”“简单地说,就是摸爬滚打!” 当时我对这个“摸”就懵了,“往上冲,摸什么呀?”我没控制住,在队列里发出了声。我的自语惹得战友们大笑。 排长吼道:“笑什么!谁让你们笑的!注意队列纪律。”扭头对我骂道:“你个锤子,打仗你还要摸女人,脑子咋想的。” 刘铁缓了口气,继续说:“我还没讲,你的脑子动的到快,问出问题来了。”然后,他向全排问道:“有谁知道‘摸爬滚打’中的‘摸’是指什么?” 队列里没人回答,大学生士兵都迷糊了,咱个没上过学的小兵能给人家解答?!大家也都在琢磨,这个“摸”到底指的是什么。 排长见没人主动回答问题,便向我们解释起来:摸,就是摸索,指的是观察,明了敌情、地形,心中做出机动的路线和计划,清楚在哪里匍匐前进,在哪里隐蔽,在哪里射击,在哪里投弹,在哪个地段发起冲击。 “报告!”队列中一个小兵有问题要提,规规矩矩地喊了声。 “说!”排长很干脆。 “排长,在哪计划‘滚’呢?”这位老兄把“滚”当然地当成了滚动。 “你们的脑子挺快呀,爬都没说呢,就到滚了。”排长哂言。 “你也可以把‘滚’字理解为滚动,就是横向的机动,躲避敌人的射击,这在战术上、实战上都是需要的。但这个‘滚’字,应该这样理解:反复,重复。在战斗中,在接敌的过程中,不可能只出现一次的匍匐,或是一次的射击、投弹,根据战场需要,必须采取多次和反复的诸如匍匐、隐蔽、射击、投弹等战术动作,而每个动作你都得做好,做得有效。” 排长用视线扫了我们大家一眼,看我们的表情是否表现出了理解。然后,他用一种更加坚定的语调对我们说:“大家不要简单地按照字面上去理解,要从精神实质上领悟,‘摸爬滚打’就是提倡那种敢于摔打自己的勇气,在反复锤炼中把自己练成一个有战斗力的战士。” 排长的话说得我一激灵,大概“好事”又来了,什么“摔打”,什么“锤炼”,能简单嘛!我们新兵有得苦吃。 说完,排长设置了一个简单的敌情,如何通过,给我们做了示范,在一段不到200米的距离上,匍匐,在土坡后观察,架枪做出射击动作(全套的),然后躬身跑,投弹,最后上刺刀全速折线冲击。 开始全排一个一个新战士按照他的示范做,让他了解每个新兵完成这套动作的程度,然后各班带开,由班长带着做。一练就是一天啊!卧槽,这人受得了,衣服受不了,全排新兵的衣服没有不破的。 基地估计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就设立了缝补站,买了缝纫机,由随军家属为新兵缝补破了的衣服。天啊!拿到补回来的衣服,半条裤腿、半只袖子都缝上了一块大布,被轧得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像加了个布垫。这还是军装嘛!农民工的劳动装也没这样装扮的,走在营区一看就知道是一团的,那种“威武”让人哭笑不得。 基地的根是二野老部队,据说这样的缝补法是继承了当年二野的老传统,虽然费布,但省衣服,几十年没变,打了补丁的位置再难磨破。 当时,新兵还没发那么多种服装,军便服就当作训服用。关键是这特么没法洗啊!衣服不再是软的,一下水硬梆梆的,洗不动。操!不下水也是硬梆梆的,真是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 瞧我们的模样,被衣着整齐的新兵戏称“工程兵”!可我们一点也不骄傲。 跑战术,被称为没有错的,却是有一个无限制的目标,要你做得完整,还要你做得准确、流畅,更要你做得快、跑得快,没有一丝犹豫、滞涩。每次操练,在排长的教练下,全排新兵,反复地做,反复地练,无限重复,枯燥无味,高度紧张,极度疲劳! 新兵训练要这么做吗?让多少有些见识的我,成了“老同志遇到了新问题”,不解和压力充斥心头。 春雨过后的一天,训练科目是“超越障碍”,全连集合到了操场上,望着那排成一溜的障碍物:堑壕、矮墙、高低台、独木桥、高墙,都还湿漉漉的。山中气温低手还冻,滑溜溜的障碍物怎么抓住啊!怎么踩住啊!这回不是麻子坑人,是“惹金不惹银,惹银害死人”了。 大家都露出为难的神色,这要练下去,不说会摔得鼻青脸肿,也得屁股摔肿,胳膊腿摔青,再崴了脚、扭了胯,说不准轮到哪位的头上。 连长见全连新兵有些尿(sui)了,骂道:“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怂货,像一团的兵么?难道天气不好就不打仗啦?那特么的枪林弹雨还敢闯嘛!”怎么哪一级的军官都会这样说,有逻辑么?有意思么? 天不好得打仗,枪林弹雨也得闯,当官的下命令,当兵的自然得服从,谁也没有拒绝不是么?难道还不能有个心理活动,怕苦怕难,很正常,否则那不是新兵了,谁都有头一回不是?我心里说:“连长,说这些您还不如教教大家怎样做,好克服困难呢。” 各排带开,每个排一个练道,面前都是同样的障碍。排长二话没说,只说:“看我的!”然后冲了出去,跳进堑壕,双手一撑,翻滚出来;起身便跑,在矮墙前蹿起,尽量扒住,翻身滚过;上高低台也是一样,使劲高跳,用好指力;走独木桥,尽量脚踏正,用匀速过;高墙最难过,连排长也费了大力。 排长带了头,谁个敢不冲!新兵们纷纷仿效排长的动作,豁出去了,摔就摔到泥里了。但见上去一个摔一个,不是高低台落下,就是独木桥落下,那个高墙不是落下而是上不去。上不去了,班长就托下,也得上去,不能影响后面的战士。排里的战士这时就喊着“加油!加油!”给掉落的新兵打气。有了相互的鼓励支持,在寒冷里大家心里才暖。妹的,越是艰苦越向前,越是艰难心越齐,不愧都是挑出的杠杠的战士。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跑障碍,越来越长时间地跑障碍,几个堑壕、矮墙、高低台、独木桥、高墙糊上的泥越来越多,就愈发地难过,连我都开始从障碍上掉落,浑身是泥。到最后,排长、班长都到难过的障碍边帮我们,却仍不让新兵们停下。 操!真他妈不叫人活了。可当兵的还能怎样,“死也得死在冲击线上!”排长、连长都这么说。 跑够了战术,刘排长开始给新兵们讲山地战了,“我们这个服役地区全是山,山地作战是你们需要熟悉的。山地战,争夺制高点和通过山谷穿插的战斗是常见的,当然山地防御战你们可能遇到的更多。” 在一个天气沉闷的下午,全排拉到一个小山头下,演练“步兵分队山地进攻”。没有假设敌,也没有小分队的前出和展开,反正冲上山头就是胜利。 排长战前动员:“在战斗中,夺取制高点将给进攻或防御提供极大的优势,今天的任务就是要你们以最快速度冲上去。”然后他一指,队伍呼啦一下子散开,战士们山羊似地向山上涌去,看不出交替掩护,跃进冲锋,火力制敌等战术动作,就像登山比赛一样,有的战士甚至把枪背在了肩上,让自己跑得更带劲、更快。快冲到山顶时大家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排长见状大声鼓动道:“同志们,上刺刀,冲啊!拿出压倒一切敌人的劲头来!”话音未落,跟在他身旁的俞班长也喊了句:“拿出春节会餐的劲头来呀!”被刘铁踢了一脚,骂了句:“扯!这是打仗,你乱叫什么。” 我和大伙一道做最后的冲刺,端着上了刺刀的自动步枪,嘴里也呀呀地叫着,却不防别人滑倒在脚下,他的刺刀把我的裤脚给戳破了个洞。脚底下一绊,差点把我绊倒,还好我的脚跟够稳。我暗骂一句:“这要是真打仗,还不被自己人给拉倒了。” 没倒下,就紧跟冲击群,大步往山头上冲,到了山顶我们放开嗓子大叫,抒发着什么我们自己也不清楚,一人叫,大家跟着叫。 排长呵呵一笑,“同志们劲头不错,精神状态旺盛,好啊!”好声刚落,他就说出:“我们攻山头的速度嘛,马马虎虎吧,以后就按今天的时间标准,来练下一步的山地战的战术动作,大家说:好不好!” 一时没人接口,排长就又大吼一声:“好不好?” 好什么!这是光跑,一旦按这个速度跑战术,非得要命不可,敢叫好嘛!可是这时我们清醒了,不喊也不行啊,赶快跟着喊:“好!”却是不那么整齐。 “嗯,这才像我的兵。”排长听了新兵们的勉强呼应,没有计较,“好心”地放过了我们。 可接下去,等着我们的不是剥皮之痛,而是折腿之痛,跑死之危,唉,都不好受…… |
第145章 特训 新兵一团在对新兵进行了广泛科目与内容的施训后,我们这1900个经受了近五个月从严从难训练的新兵也快看到新兵训练的尽头。 就在我们兴高采烈地等候新兵训练结束的考核时,上级不知哪个单位又有想法了,来到基地在他们认为条件符合的新兵中挑选一批,说是搞一次特训。 那些成绩好的新兵都希望能参加所谓的特训,当然我也不例外。特训,顾名思义,就是特别的训练,不管是特别难的训练,还是特别新颖的训练,亦或是什么特别选拔的训练,怎么着也是个机会不是,总之是特别吸引人踊跃参加尽情投入的训练。 在军队不是搞选拔,就是搞竞赛,把最出色的士兵挑出,使他们具有极大的荣誉感和拼搏精神,所以从新兵起就参加这种高强度的拼比,无疑提高了我们这批新兵的求胜意识。这也是上级处心积虑地要通过训练达到的目的之一。 尽管我没有被姚参谋带走,但我在新兵一团的训练中仍是刻苦认真,没有放弃、没有气馁,保持着进步的姿态和毫不松懈的状态,关注我的人都看得到,所以我还是被选出与其他优秀的新兵进入了这个新兵特训营,进行最后阶段的更为严酷的训练和高标准的考核,或许说是临战前的特训也好。 被挑出的新兵只有45人,基地为我们这批新兵开了一个动员会,一是打气,二是让我们认清特训的重要性,还有什么力争留下当特种兵的鼓励话语。基地参谋长说:“你们45人是全团1900名新兵挑出的最优秀的战士,代表了基地的荣誉,想想100个人里才挑出两个人,上大学的比例都比这个高多了。晨旭,你说是不是?” 我赶快站起来,立正答道:“报告参谋长,您说的没错。我考试有一门考砸了都上了大学。” “那你这回特训结束时可不能再考砸了。坐下吧!” “是!记住首长的嘱咐,一定把特训搞好。”我表了态后坐回座位上。 “晨旭这个态度不错,我看好你,小伙子在部队好好干,也是成才的地方。”参谋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知道参谋长为何这样说,又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额,我是指部队对我。 受到这样的待遇和考验,我们参加特训营的新兵都很兴奋,情绪昂扬,对最后的特训和考核充满了表现一下的跃跃欲试。 次日一早,我们45人在操场上集合,带队参谋给我们介绍了乘车机动行军的基本要求和注意事项后,两辆卡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更加荒野的训练场。车行时蓬帘关闭严密,我们无从判断车把我们带到哪里,嗯,这次去的地方离我们的基地可就远了。 下了车,我们站在路边,带队参谋正在喊口令让我们排好队,一位负责训练和考核的军事教员出现了——他就是总教,是个个子不高,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的人,跟我们想象中的精明强悍的军官有些差别。 不过想想,我不是也那么地看起来不够壮实,也是个子不特高的那类?所谓人不可貌相啊!在总教发现我和他同属一类人后,对我的兴趣也有了,常给我上点小课,开点“小灶”,自然我从他身上又学到不少的作战技能。 总教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他的眼睛瞪得很威严,是那种让新兵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装13的家伙。而我们习惯性地挺着胸,以饱满的情绪期待他的认可,那一身补丁紮得密密匝匝的军装让我们自我感觉“威风凛凛”。然而,片刻之后,他回头对带队的参谋说了句:“你们选了那么久,就选了这么些垃圾给我?瞧他们那叫花子的模样,比民工不如,丢不丢军人的脸?” 带队参谋并不与他配合,不置可否地回应总教的责难,“那就难为老兄了,但有一点,手下留情,别把这帮新兵练废了。” 他们的对话,听到我们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什么?我们是垃圾?!我们是叫花子?我们可是整个训练基地里最好的新兵,那身补了满身补丁的军装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把我们练废了,做梦吧!”大家都不服地愤懑着,“太拿我们不当人了吧!”那些冲动的新兵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穿了一身迷彩没戴领章的教员,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菜鸟们的表情,发现了眼前新兵们的情绪变化,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像是我们的愤懑和不平是那么的无价值。 他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新兵面前,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双方对视着。那个新兵也不含糊,似乎没有畏惧,与教员对视,只不过片刻后脸色就慢慢褪了下来。总教的目光很锐利,似是带了能量,盯着他的眼睛,那种逼视让新兵的心有点颤了,刚才那情绪激昂的不平,生是被冷酷的教员目光给压了下来。 真有这样的气场啊!不是糊弄读者。 教员没有表情,退后一步,终于对我们说了第一句话:“你们必须明白,事关生死,特训和考核是不容易通过的。” 他说得那么清楚,能不明白吗,我隐约感到,“我们这些新兵不仅会吃一番苦头,或许还会有危险。” 他接着说:“好在没有淘汰的指标,所以对我却是挺省事,可是对你们这群菜鸟,就不容易喽!”他拉着唬人的长音,然后又严肃地呵斥道:“我要求的是全员合格,全员战斗力的提升。一个人不成,全体陪练!”说完静待我们的反应。 我们先是听没有淘汰,脸上现出放松,然后听到“一个不成全体陪练”,大家心里又是一紧,“娘的,哪没个程度不一啊!” 他似是发现了我们心中的活动,用冷冷的目光又巡视了我们一眼,“别跟我说你们是新兵,难道一个班只有两三个人会打仗能去执行战斗任务?一个连只有一个班有战斗力能打胜?军队打胜仗靠得是整体,靠的是团队能力,你们明白吗?” 他这个“你们明白吗”我们以为是训我们的话,大家没有吱声,可是总教不干了,吼起来了,“明-白-吗!”一字一字地吼出。我们这才如梦初醒,赶快跟着他吼叫“明白!” “明白可是你们自己答应的,出了错,别怪我狠,事先说清楚。”妹的,他又下套。 训话算是结束,然后是领迷彩训练服,还领到了我们各自的编号。我领到了28,看着怪熟悉的,正是我的生日,或许这个号数会给我带来好运! 我们抱着新发的服装、鞋子,按照一个老士官喊着号码,依次分配房间。每个房间人不多,就六个或七个,以后这一个房间的六人或七人编为一个小组,总共七个组。每个组的组长由新兵轮流担任,后来则固定下来,比如我那个组轮了三次,便被总教指定由我当到了特训结束。 特种兵的迷彩作训服,质量确实不错,一套衣服穿了一个多月,一点也没坏,只不过特训结束又交回了训练场,穿着那套“不如民工服”回到新兵训练基地。特战大队有钱,但真抠! 这里的伙食,饭菜的质量不错,比新兵团要好多了。吃饭时我就说:“冲着这每天好吃好招待,他妈的,爱怎么练就怎么练。自小我是饿大的,只要有好饭,其它无所谓。” “你饿大的,身体素质还这么好?” “架不住内蒙肉多,补回来了,就是这个子有点半残。” “操,你1米75的个子还半残,我们南方来的不都是全残了。” “跟我学,吃他狗日的呗,怎么也能催点个子吧。”我说完大家都笑了。 只听后面一道冷冷的声音:“吃我的饭可不是让你们长个子,长的是本事!” 我们回头一看,楞是个穿白工作服的炊事兵,却是虎头虎脑的,满脸凶相。后来听说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30多岁了,仍不愿离开部队,就是在这非常偏僻的山沟里当炊事员也要留在部队,说是替他牺牲的战友守着这份光荣。 这份情感,这份情怀,让我们肃然起敬! 吃过晚饭,我们无所事事,没人搭理我们,这里的人对我们都是冷若冰霜。 我们学乖了,没事也不在训练场里乱转,都在宿舍里。六个弟兄正好借着空闲相认起来,申强(29号):陕省人,体型最大,我同班的战友,最熟;迟健(30号):贵州人,在山里属他最能,我同连的;霍雨来(18号):四川人,个不高,但很结实;李树军(19号):湖北人,聪明、机灵,耐受力好;陆厚(20号):粤广人,能吃苦,手脚麻利,军事技能很不错;他们三人都是一营的。 我们六人,就我和申强到了19岁,其他四人都在18岁里,像陆厚刚过18岁生日一个多月。申强比我大上三个月,算是班中的老大。吃饭时我说自己是内蒙人,在部队里算是最北方的人了,说起达来乎布,连申强都没听说,说起额济纳旗倒是有人知道,说那里是发射火箭和卫星的地方,问我看过火箭发射么,我说:“没看过,离那个东风航天城好远,那时人小,没人带跟本去不了。” 在大多数南方人的眼中,内蒙确实新鲜,光是大沙漠、大草原的“大”就让他们向往。说来说去,弟兄就把我是大学生士兵的身份给忽略掉了,结果是与同组战友的关系近了一大步,我认为这有助于特训。总教不是说要有团队精神嘛!只有我们感到都是自己人了,才能使这个小团队巩固,成为一个精英小组。这是我比其他组员认识高的地方。但一开始我并没有说出创精英小组的意思。 我劝大家都稍微活动后就坐着养神,哪里也别去,积攒体力对付特训,我说:“兄弟们,总教可是不善,大家机灵着点,别自找苦吃。” 我们是一路苦过来的,其他五人有认可我所说的,也有不那么以为然的,但是听劝,跟着大多人的做法走,因为他们知道总教说的那个团队和整体概念是啥意思。 |
第145章 特训 新兵一团在对新兵进行了广泛科目与内容的施训后,我们这1900个经受了近五个月从严从难训练的新兵也快看到新兵训练的尽头。 就在我们兴高采烈地等候新兵训练结束的考核时,上级不知哪个单位又有想法了,来到基地在他们认为条件符合的新兵中挑选一批,说是搞一次特训。 那些成绩好的新兵都希望能参加所谓的特训,当然我也不例外。特训,顾名思义,就是特别的训练,不管是特别难的训练,还是特别新颖的训练,亦或是什么特别选拔的训练,怎么着也是个机会不是,总之是特别吸引人踊跃参加尽情投入的训练。 在军队不是搞选拔,就是搞竞赛,把最出色的士兵挑出,使他们具有极大的荣誉感和拼搏精神,所以从新兵起就参加这种高强度的拼比,无疑提高了我们这批新兵的求胜意识。这也是上级处心积虑地要通过训练达到的目的之一。 尽管我没有被姚参谋带走,但我在新兵一团的训练中仍是刻苦认真,没有放弃、没有气馁,保持着进步的姿态和毫不松懈的状态,关注我的人都看得到,所以我还是被选出与其他优秀的新兵进入了这个新兵特训营,进行最后阶段的更为严酷的训练和高标准的考核,或许说是临战前的特训也好。 被挑出的新兵只有45人,基地为我们这批新兵开了一个动员会,一是打气,二是让我们认清特训的重要性,还有什么力争留下当特种兵的鼓励话语。基地参谋长说:“你们45人是全团1900名新兵挑出的最优秀的战士,代表了基地的荣誉,想想100个人里才挑出两个人,上大学的比例都比这个高多了。晨旭,你说是不是?” 我赶快站起来,立正答道:“报告参谋长,您说的没错。我考试有一门考砸了都上了大学。” “那你这回特训结束时可不能再考砸了。坐下吧!” “是!记住首长的嘱咐,一定把特训搞好。”我表了态后坐回座位上。 “晨旭这个态度不错,我看好你,小伙子在部队好好干,也是成才的地方。”参谋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知道参谋长为何这样说,又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额,我是指部队对我。 受到这样的待遇和考验,我们参加特训营的新兵都很兴奋,情绪昂扬,对最后的特训和考核充满了表现一下的跃跃欲试。 次日一早,我们45人在操场上集合,带队参谋给我们介绍了乘车机动行军的基本要求和注意事项后,两辆卡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更加荒野的训练场。车行时蓬帘关闭严密,我们无从判断车把我们带到哪里,嗯,这次去的地方离我们的基地可就远了。 下了车,我们站在路边,带队参谋正在喊口令让我们排好队,一位负责训练和考核的军事教员出现了——他就是总教,是个个子不高,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的人,跟我们想象中的精明强悍的军官有些差别。 不过想想,我不是也那么地看起来不够壮实,也是个子不特高的那类?所谓人不可貌相啊!在总教发现我和他同属一类人后,对我的兴趣也有了,常给我上点小课,开点“小灶”,自然我从他身上又学到不少的作战技能。 总教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他的眼睛瞪得很威严,是那种让新兵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装13的家伙。而我们习惯性地挺着胸,以饱满的情绪期待他的认可,那一身补丁紮得密密匝匝的军装让我们自我感觉“威风凛凛”。然而,片刻之后,他回头对带队的参谋说了句:“你们选了那么久,就选了这么些垃圾给我?瞧他们那叫花子的模样,比民工不如,丢不丢军人的脸?” 带队参谋并不与他配合,不置可否地回应总教的责难,“那就难为老兄了,但有一点,手下留情,别把这帮新兵练废了。” 他们的对话,听到我们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什么?我们是垃圾?!我们是叫花子?我们可是整个训练基地里最好的新兵,那身补了满身补丁的军装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把我们练废了,做梦吧!”大家都不服地愤懑着,“太拿我们不当人了吧!”那些冲动的新兵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穿了一身迷彩没戴领章的教员,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菜鸟们的表情,发现了眼前新兵们的情绪变化,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像是我们的愤懑和不平是那么的无价值。 他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新兵面前,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双方对视着。那个新兵也不含糊,似乎没有畏惧,与教员对视,只不过片刻后脸色就慢慢褪了下来。总教的目光很锐利,似是带了能量,盯着他的眼睛,那种逼视让新兵的心有点颤了,刚才那情绪激昂的不平,生是被冷酷的教员目光给压了下来。 真有这样的气场啊!不是糊弄读者。 教员没有表情,退后一步,终于对我们说了第一句话:“你们必须明白,事关生死,特训和考核是不容易通过的。” 他说得那么清楚,能不明白吗,我隐约感到,“我们这些新兵不仅会吃一番苦头,或许还会有危险。” 他接着说:“好在没有淘汰的指标,所以对我却是挺省事,可是对你们这群菜鸟,就不容易喽!”他拉着唬人的长音,然后又严肃地呵斥道:“我要求的是全员合格,全员战斗力的提升。一个人不成,全体陪练!”说完静待我们的反应。 我们先是听没有淘汰,脸上现出放松,然后听到“一个不成全体陪练”,大家心里又是一紧,“娘的,哪没个程度不一啊!” 他似是发现了我们心中的活动,用冷冷的目光又巡视了我们一眼,“别跟我说你们是新兵,难道一个班只有两三个人会打仗能去执行战斗任务?一个连只有一个班有战斗力能打胜?军队打胜仗靠得是整体,靠的是团队能力,你们明白吗?” 他这个“你们明白吗”我们以为是训我们的话,大家没有吱声,可是总教不干了,吼起来了,“明-白-吗!”一字一字地吼出。我们这才如梦初醒,赶快跟着他吼叫“明白!” “明白可是你们自己答应的,出了错,别怪我狠,事先说清楚。”妹的,他又下套。 训话算是结束,然后是领迷彩训练服,还领到了我们各自的编号。我领到了28,看着怪熟悉的,正是我的生日,或许这个号数会给我带来好运! 我们抱着新发的服装、鞋子,按照一个老士官喊着号码,依次分配房间。每个房间人不多,就六个或七个,以后这一个房间的六人或七人编为一个小组,总共七个组。每个组的组长由新兵轮流担任,后来则固定下来,比如我那个组轮了三次,便被总教指定由我当到了特训结束。 特种兵的迷彩作训服,质量确实不错,一套衣服穿了一个多月,一点也没坏,只不过特训结束又交回了训练场,穿着那套“不如民工服”回到新兵训练基地。特战大队有钱,但真抠! 这里的伙食,饭菜的质量不错,比新兵团要好多了。吃饭时我就说:“冲着这每天好吃好招待,他妈的,爱怎么练就怎么练。自小我是饿大的,只要有好饭,其它无所谓。” “你饿大的,身体素质还这么好?” “架不住内蒙肉多,补回来了,就是这个子有点半残。” “操,你1米75的个子还半残,我们南方来的不都是全残了。” “跟我学,吃他狗日的呗,怎么也能催点个子吧。”我说完大家都笑了。 只听后面一道冷冷的声音:“吃我的饭可不是让你们长个子,长的是本事!” 我们回头一看,楞是个穿白工作服的炊事兵,却是虎头虎脑的,满脸凶相。后来听说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30多岁了,仍不愿离开部队,就是在这非常偏僻的山沟里当炊事员也要留在部队,说是替他牺牲的战友守着这份光荣。 这份情感,这份情怀,让我们肃然起敬! 吃过晚饭,我们无所事事,没人搭理我们,这里的人对我们都是冷若冰霜。 我们学乖了,没事也不在训练场里乱转,都在宿舍里。六个弟兄正好借着空闲相认起来,申强(29号):陕省人,体型最大,我同班的战友,最熟;迟健(30号):贵州人,在山里属他最能,我同连的;霍雨来(18号):四川人,个不高,但很结实;李树军(19号):湖北人,聪明、机灵,耐受力好;陆厚(20号):粤广人,能吃苦,手脚麻利,军事技能很不错;他们三人都是一营的。 我们六人,就我和申强到了19岁,其他四人都在18岁里,像陆厚刚过18岁生日一个多月。申强比我大上三个月,算是班中的老大。吃饭时我说自己是内蒙人,在部队里算是最北方的人了,说起达来乎布,连申强都没听说,说起额济纳旗倒是有人知道,说那里是发射火箭和卫星的地方,问我看过火箭发射么,我说:“没看过,离那个东风航天城好远,那时人小,没人带跟本去不了。” 在大多数南方人的眼中,内蒙确实新鲜,光是大沙漠、大草原的“大”就让他们向往。说来说去,弟兄就把我是大学生士兵的身份给忽略掉了,结果是与同组战友的关系近了一大步,我认为这有助于特训。总教不是说要有团队精神嘛!只有我们感到都是自己人了,才能使这个小团队巩固,成为一个精英小组。这是我比其他组员认识高的地方。但一开始我并没有说出创精英小组的意思。 我劝大家都稍微活动后就坐着养神,哪里也别去,积攒体力对付特训,我说:“兄弟们,总教可是不善,大家机灵着点,别自找苦吃。” 我们是一路苦过来的,其他五人有认可我所说的,也有不那么以为然的,但是听劝,跟着大多人的做法走,因为他们知道总教说的那个团队和整体概念是啥意思。 |
第145章 特训 新兵一团在对新兵进行了广泛科目与内容的施训后,我们这1900个经受了近五个月从严从难训练的新兵也快看到新兵训练的尽头。 就在我们兴高采烈地等候新兵训练结束的考核时,上级不知哪个单位又有想法了,来到基地在他们认为条件符合的新兵中挑选一批,说是搞一次特训。 那些成绩好的新兵都希望能参加所谓的特训,当然我也不例外。特训,顾名思义,就是特别的训练,不管是特别难的训练,还是特别新颖的训练,亦或是什么特别选拔的训练,怎么着也是个机会不是,总之是特别吸引人踊跃参加尽情投入的训练。 在军队不是搞选拔,就是搞竞赛,把最出色的士兵挑出,使他们具有极大的荣誉感和拼搏精神,所以从新兵起就参加这种高强度的拼比,无疑提高了我们这批新兵的求胜意识。这也是上级处心积虑地要通过训练达到的目的之一。 尽管我没有被姚参谋带走,但我在新兵一团的训练中仍是刻苦认真,没有放弃、没有气馁,保持着进步的姿态和毫不松懈的状态,关注我的人都看得到,所以我还是被选出与其他优秀的新兵进入了这个新兵特训营,进行最后阶段的更为严酷的训练和高标准的考核,或许说是临战前的特训也好。 被挑出的新兵只有45人,基地为我们这批新兵开了一个动员会,一是打气,二是让我们认清特训的重要性,还有什么力争留下当特种兵的鼓励话语。基地参谋长说:“你们45人是全团1900名新兵挑出的最优秀的战士,代表了基地的荣誉,想想100个人里才挑出两个人,上大学的比例都比这个高多了。晨旭,你说是不是?” 我赶快站起来,立正答道:“报告参谋长,您说的没错。我考试有一门考砸了都上了大学。” “那你这回特训结束时可不能再考砸了。坐下吧!” “是!记住首长的嘱咐,一定把特训搞好。”我表了态后坐回座位上。 “晨旭这个态度不错,我看好你,小伙子在部队好好干,也是成才的地方。”参谋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知道参谋长为何这样说,又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额,我是指部队对我。 受到这样的待遇和考验,我们参加特训营的新兵都很兴奋,情绪昂扬,对最后的特训和考核充满了表现一下的跃跃欲试。 次日一早,我们45人在操场上集合,带队参谋给我们介绍了乘车机动行军的基本要求和注意事项后,两辆卡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更加荒野的训练场。车行时蓬帘关闭严密,我们无从判断车把我们带到哪里,嗯,这次去的地方离我们的基地可就远了。 下了车,我们站在路边,带队参谋正在喊口令让我们排好队,一位负责训练和考核的军事教员出现了——他就是总教,是个个子不高,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的人,跟我们想象中的精明强悍的军官有些差别。 不过想想,我不是也那么地看起来不够壮实,也是个子不特高的那类?所谓人不可貌相啊!在总教发现我和他同属一类人后,对我的兴趣也有了,常给我上点小课,开点“小灶”,自然我从他身上又学到不少的作战技能。 总教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他的眼睛瞪得很威严,是那种让新兵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装13的家伙。而我们习惯性地挺着胸,以饱满的情绪期待他的认可,那一身补丁紮得密密匝匝的军装让我们自我感觉“威风凛凛”。然而,片刻之后,他回头对带队的参谋说了句:“你们选了那么久,就选了这么些垃圾给我?瞧他们那叫花子的模样,比民工不如,丢不丢军人的脸?” 带队参谋并不与他配合,不置可否地回应总教的责难,“那就难为老兄了,但有一点,手下留情,别把这帮新兵练废了。” 他们的对话,听到我们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什么?我们是垃圾?!我们是叫花子?我们可是整个训练基地里最好的新兵,那身补了满身补丁的军装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把我们练废了,做梦吧!”大家都不服地愤懑着,“太拿我们不当人了吧!”那些冲动的新兵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穿了一身迷彩没戴领章的教员,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菜鸟们的表情,发现了眼前新兵们的情绪变化,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像是我们的愤懑和不平是那么的无价值。 他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新兵面前,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双方对视着。那个新兵也不含糊,似乎没有畏惧,与教员对视,只不过片刻后脸色就慢慢褪了下来。总教的目光很锐利,似是带了能量,盯着他的眼睛,那种逼视让新兵的心有点颤了,刚才那情绪激昂的不平,生是被冷酷的教员目光给压了下来。 真有这样的气场啊!不是糊弄读者。 教员没有表情,退后一步,终于对我们说了第一句话:“你们必须明白,事关生死,特训和考核是不容易通过的。” 他说得那么清楚,能不明白吗,我隐约感到,“我们这些新兵不仅会吃一番苦头,或许还会有危险。” 他接着说:“好在没有淘汰的指标,所以对我却是挺省事,可是对你们这群菜鸟,就不容易喽!”他拉着唬人的长音,然后又严肃地呵斥道:“我要求的是全员合格,全员战斗力的提升。一个人不成,全体陪练!”说完静待我们的反应。 我们先是听没有淘汰,脸上现出放松,然后听到“一个不成全体陪练”,大家心里又是一紧,“娘的,哪没个程度不一啊!” 他似是发现了我们心中的活动,用冷冷的目光又巡视了我们一眼,“别跟我说你们是新兵,难道一个班只有两三个人会打仗能去执行战斗任务?一个连只有一个班有战斗力能打胜?军队打胜仗靠得是整体,靠的是团队能力,你们明白吗?” 他这个“你们明白吗”我们以为是训我们的话,大家没有吱声,可是总教不干了,吼起来了,“明-白-吗!”一字一字地吼出。我们这才如梦初醒,赶快跟着他吼叫“明白!” “明白可是你们自己答应的,出了错,别怪我狠,事先说清楚。”妹的,他又下套。 训话算是结束,然后是领迷彩训练服,还领到了我们各自的编号。我领到了28,看着怪熟悉的,正是我的生日,或许这个号数会给我带来好运! 我们抱着新发的服装、鞋子,按照一个老士官喊着号码,依次分配房间。每个房间人不多,就六个或七个,以后这一个房间的六人或七人编为一个小组,总共七个组。每个组的组长由新兵轮流担任,后来则固定下来,比如我那个组轮了三次,便被总教指定由我当到了特训结束。 特种兵的迷彩作训服,质量确实不错,一套衣服穿了一个多月,一点也没坏,只不过特训结束又交回了训练场,穿着那套“不如民工服”回到新兵训练基地。特战大队有钱,但真抠! 这里的伙食,饭菜的质量不错,比新兵团要好多了。吃饭时我就说:“冲着这每天好吃好招待,他妈的,爱怎么练就怎么练。自小我是饿大的,只要有好饭,其它无所谓。” “你饿大的,身体素质还这么好?” “架不住内蒙肉多,补回来了,就是这个子有点半残。” “操,你1米75的个子还半残,我们南方来的不都是全残了。” “跟我学,吃他狗日的呗,怎么也能催点个子吧。”我说完大家都笑了。 只听后面一道冷冷的声音:“吃我的饭可不是让你们长个子,长的是本事!” 我们回头一看,楞是个穿白工作服的炊事兵,却是虎头虎脑的,满脸凶相。后来听说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30多岁了,仍不愿离开部队,就是在这非常偏僻的山沟里当炊事员也要留在部队,说是替他牺牲的战友守着这份光荣。 这份情感,这份情怀,让我们肃然起敬! 吃过晚饭,我们无所事事,没人搭理我们,这里的人对我们都是冷若冰霜。 我们学乖了,没事也不在训练场里乱转,都在宿舍里。六个弟兄正好借着空闲相认起来,申强(29号):陕省人,体型最大,我同班的战友,最熟;迟健(30号):贵州人,在山里属他最能,我同连的;霍雨来(18号):四川人,个不高,但很结实;李树军(19号):湖北人,聪明、机灵,耐受力好;陆厚(20号):粤广人,能吃苦,手脚麻利,军事技能很不错;他们三人都是一营的。 我们六人,就我和申强到了19岁,其他四人都在18岁里,像陆厚刚过18岁生日一个多月。申强比我大上三个月,算是班中的老大。吃饭时我说自己是内蒙人,在部队里算是最北方的人了,说起达来乎布,连申强都没听说,说起额济纳旗倒是有人知道,说那里是发射火箭和卫星的地方,问我看过火箭发射么,我说:“没看过,离那个东风航天城好远,那时人小,没人带跟本去不了。” 在大多数南方人的眼中,内蒙确实新鲜,光是大沙漠、大草原的“大”就让他们向往。说来说去,弟兄就把我是大学生士兵的身份给忽略掉了,结果是与同组战友的关系近了一大步,我认为这有助于特训。总教不是说要有团队精神嘛!只有我们感到都是自己人了,才能使这个小团队巩固,成为一个精英小组。这是我比其他组员认识高的地方。但一开始我并没有说出创精英小组的意思。 我劝大家都稍微活动后就坐着养神,哪里也别去,积攒体力对付特训,我说:“兄弟们,总教可是不善,大家机灵着点,别自找苦吃。” 我们是一路苦过来的,其他五人有认可我所说的,也有不那么以为然的,但是听劝,跟着大多人的做法走,因为他们知道总教说的那个团队和整体概念是啥意思。 |
第146章 特训二 这里条件好,睡觉前,我好好洗了个澡,即使是冷水澡,也比新兵训练基地要好。可算洗个澡了,在新兵一团只能各连队轮流洗,啥时候能轮上一次真不好说。和我一样喜欢清洁的特训新兵不止一个,还有10来个,我们同一组的有19号,那个湖北兵也和我一起过来洗了澡。 他脱下衣服后,我看了他一眼,精壮精壮的,肌肉不算鼓,身条比较瘦,我想如果他有力,一定爆发力不错。南方兵多是这样。 熄灯号响了,睡觉。六人都抓紧时间适应这个新地方,不希望失眠,影响即将到来的屁股也想得出的残酷训练。 大约凌晨3点不到,正是美梦时间,我们六人都没那个心情做什么美梦,只听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紧急集合!我们习惯的动作敏捷地起床、穿衣,快速冲出门口,却被一条高压水柱劈头淋了下来,可没人敢退回去,拼着被水喷湿全身冲出去。我们东倒西歪地终于排好队,教员说,确切点应该是吼!“没事了,滚回去睡吧!” 回去赶紧用毛巾擦净身上有水的地方,别把被子再弄湿了。可是躺下,刚睡暖被子,哨子又响了,大家快速穿上尚湿的外衣,跑出寝室,兜头依然是高压水柱照着我们的脸冲击,我用手挡住水流,推开往外冲,冲到集合地点,可他妈的操高压喷头的老兵,专门对准了我喷,这下把后背也给冲湿了。 这晚,我们被教员整了三次,筋疲力尽。 5点,起床,教员吹哨集合,大家穿着湿衣,二话不说,先跑10公里武装越野。刚跑时湿衣贴在身很冷,极不舒服,跑出去5公里,湿衣又被汗透,反而不觉冷了,有了那份湿冷的降温,大家疲劳点来的晚了。当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完回来,等着吃早饭,又一阵哨子,我们再次集合,这次不多,5公里而已,先跑回来先吃饭。妈呀~晚了就难说了。 教员倒是没有不让吃饭的,就是每次饭量有限,第一拨先回来的吃饱了,后回来的就有饿肚子的。 第一次,我是先回来的,吃完饭就赶快让地方,当到了训练的时侯便听到组里有人说回来晚的就没剩什么早饭了,吃了没两口饭,空着肚子怎么训练啊!直哀叹!当时我为自己庆幸,可是看到他们饿着肚子训练,又是大体力的训练,我觉得要是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 晚上,我向同组弟兄说了这个情况,并提出不能体力好的组员不顾跑在后面的同志,如果总教说的团队精神算数,应该能领到一组的餐食,从次日早上开始,谁跑在前面,到了食堂,先和炊事班长商量,打出全组的分量,让后面回来的战友有差不多的食物填填肚子。 我的提议被六人接受,当然主要是申强和迟健,只有我们三人这时能先跑回来。次日,我豁出去了,跑个第一回来,到了食堂,先没有抢饭,找到老班长把情况对他说了,要领一个组的饭食,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问:“为什么?” “团队精神!不能我们先回来的吃饱,后回来的挨饿,那他们怎么参加训练,怎么能达到训练设定的标准。” “能想到为一组人考虑不错。但我得和教员商量商量,今天先给你打一部分,让你能给组里的弟兄留着。” “谢了老班长,你太理解我们新兵了。老班长万岁!” “别油嘴滑舌的。” “是!敬礼。”我给老班长敬了个有些滑稽的礼。 老班长打出的餐食我没动,就留给后来的组里的弟兄,我另去餐厅中与这时到的新兵抢食,这时我才知道,有炊事兵在旁看着,到了剩下不多时,就不让有饭的人取食了。所以,中间时段回来的战士也抢不到多少餐食。 次日一早,当我赶到食堂,老班长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把你们组的伙食打了吧。打多少你有数么?” “有!七分之一。”后来我们组总是先回来的组友把全组成员的饭按照提供的饭量,拿出七分之一,然后我们自己再根据每人的饭量分分。我们这样做,教员没有制止,渐渐地各组都按这个方法去做了。 做这个事,我没多的想法,就觉得符合教员的要求,而且科学和公平。早到的人吃得饱了,也不利于训练吧。 可教练组不这样看,从来没有受训人员会向教员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还说是按教员的要求去做,让他们不同意不好,同意了也闹心,但他们也觉得这样做可行。如果有人因为此就不拼命训练了,他们有的是法子整治偷懒的人。 教员好象爱让我们跑步,真是乐此不疲,想想就来一个5公里,10公里,15公里;而且是跑山路,哪是跑?常常要爬的好不好!要不,围着操场跑,还很喜欢让你拿着些很不舒服的东西,比如:没有枪带的枪,缺了背带的背包,让我们怎么拿都不舒服的东西来跑,直跑到他说停才行。经常把新兵们弄得快断气;规定时间跑不到的,继续,早规定好了,全员继续!教员喊道:“标准就在那里,直到你跑到为止。”这怎么可能?连续跑下去,根本就是离标准越来越远,纯粹是吓唬人。就这样跑啊,跳啊,爬啊,累不死就得动! 尤其是往山上跑,常常不跑山路,而是钻丛林,那哪能出速度啊!这次衣服倒是很难破了,可人的皮肤会破啊! 我不管,弄块布缝在帽子里,平时当帽衬,遇到钻丛林时就放下来。那块布露出两个眼睛和一个鼻子的窟窿,嘴我都不让刮到。 这个被总教看见,狠狠地说:“谁叫你保护脸的?” 我回答:“报告,是总教你!” “好么,你到会倒打一耙,说说我是怎么让你娇气的。” “报告,现在这样有谁是娇气的?你说要有战斗力,可负了伤就会影响战斗力。回答完毕。” “脸上划几道,就会影响战斗力,你还不是娇气!”总教冷冷地给我一句。 “报告,脸上划几道,就是轻伤,就会影响战斗力,这是由人体感觉和神经系统决定的。”我毫不含糊地回应他。 “妈的,你这是秀你有文化,显摆你有口才?”总教有些恼羞成怒。 “报告,我这是回答!” 总教没有再与我纠缠,其实我还有话等着他呢,比如脸上划破,或许看着受的伤小,也会影响瞄准,瞄不准会影响射击,导致严重后果,等等…… 他看我如此坚定,也是有所思考的。我的表现,很多都是有建设性的,就拿领饭那事来说,他就很欣赏。 可是他还是有整人的法儿,让全体队员不戴帽子出动,再往灌木丛中钻,看我还能有啥法子。我还能有啥法子,和大家一样呗,别再因为别出心裁引起受训新兵的反感。妈的,总教整我不算,还要运动新兵们弄我,毒蛇心肠。 其中有段时间扛原木,三人一根,这样跑起来,可要有些协调和技术的含量了,刚开始真是跑不好。按照教员说的,体力好的和体力稍弱的搭配一起,要有团队意识和组织,可是这样做会出现高矮搭配一起,而这样扛原木,让矮个子的负担更重,也更难跑协调。先想个法,让大个子扛的木头段长一点,可是三人相隔的距离就短了,每个人都得小心地压住步,这也太折磨人了吧!我们想了想,还是按个头高矮差不多的一起扛吧,每次拿起的木头,我们个高点的就拿个粗些的,把细点的留给个矮的一组。这样练下去,才容易跑协调跑出教员要求的速度。不过个矮那组受的磨难可就大喽,真是又练了体力又练了协调又练了意志! 最后,扛原木比赛,小组协力完成 400米扛圆木跑,我和29号、19号一组,奋勇争先,跑出七个组第一的名次。 扛原木这招,在新兵训练基地是不玩的,到这里玩上了,你说是训练新兵啊,还是训练特种兵?我们中有人慨然地说,“是训练准特种兵!”这份自豪可不是轻易产生的,是青年人那压不死的雄心壮志使然。 可是,特训中的这种大体力训练,让来特训的新兵真有后悔的了,我特别理解他们,我这身体素质算是很棒的了,大部分新兵是无法和我比的,这个特训中的体能训练让我都头疼了,那些军事技术虽然优秀,但从未有过如此大强度训练的新兵如何能坚持下来呢? 可是没有淘汰,那就得忍着…… 这种高强度体能训练,逼得你练下去,苦下去,我就看到有新兵练得都哭了。为什么哭呢?是吃饭夹不上菜。我们吃饭的时间有要求的,吃慢了,当然就吃不饱,吃不饱坚持下去的体力就不够,他们夹不上菜,光吃饭也不成啊。 我对他们说:“管他球文明行为,反正也不淘汰,下手抓菜吃吧。” “那不是得受处罚!” “你傻啊!”我习惯用语又上来了,“咱们什么时候不挨罚,罚这个罚不了那个,时间就那么多,教员也变不出更多处罚我们的时间,管球呢!” “对啊!”哭的战友算是明白过来。 下手吃的战士多了,炊事班长不干了,这脏兮兮的手在菜盘里抓来抓去,让全体人员闹肚子怎么办?便出来制止。 新兵怎么办?只有求啊。求也不行,这种行为不符合卫生要求,谁能睁一眼闭一眼放纵,万一出了事,炊事班也负不了责啊!是不是? 我给炊事班长出主意:“老班长啊,可怜可怜我们吧,不吃肉,不吃菜,身体受不了。咱们炊事员老兵们能不能辛苦些,就做包子、馅饼,让我们能简单吃上一吃,反正主副食一同咽到肚子里,对我们来说是再也幸福不过了!这幸福,我们一定记住。” “滚你球蛋的,啥几把新兵,指挥起老子来了。”老班长心里不舒服。 可是老班长确实照顾了我们,连着几天不是包子就是馅饼,或是蒸饺,让我们这帮被练得没个形状的新兵们倒是吃了几顿饱饭。现在我还得喊:“老班长万岁!” 练得苦,练得狠,我虽然也不舒服,但还好,跟得上,熬得住。当然,这番苦练,对我功力增长大有裨益,我明显感到经脉的扩张和储存的内气有很大的增加。所以,我是以比较热切的心态去发现教员还有什么更厉害的训练方法,要同伴说,就是还有什么更摧残人的“整人”手段。 十几天下来,特训营的新兵明显地瘦了一圈,却是精悍了,再跑实战化的战术,动作利落多了。 |
第147章 特训三 体能训练熬过去了,开始高级战术阶段。 我们学练的有基础的战术动作,也有实战化的战术,比如搜索。 搜索行动,在敌后和在高强度冲突的地区需要普遍采用,而敌情侦察在执行作战任务时的机会相当多,因此在行动进行过程中,搜索、回避、前进、搜索、回避是一个反复的循环,能不与敌接触则尽量避免则是不变的原则。 教员讲解具体要领时,对我们说搜索的动作,要以使用突击步枪、惯用右手的尖兵谈起,首先这个单兵的危险区,是在位于他正前方12点到3点钟位置的第一象限区,因为他是右手开枪,因此枪背带配挂于左肩的自动步枪枪口自然朝向左方,第一反应时间内的射界是在九到12点钟的第四象限,射手必需以右脚向后退一步或转身面向第一象限在第一时间开火射击。但此时,第一反应时间己过,射手可能已经中弹,而且他所用以开枪的右侧身体是最可能的被弹面,因此前进时应是面对最可能的危险区,并不时的转动身体与枪口的指向,以便在第一反应时间内进行动作。 教员说的“象限”一词,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新兵能够理解,当他给我们掰扯时,很多战士懵了,这时他只好画出图来示意,像什么12点钟位置也是画出来,那些新兵才恍然大悟。 新兵们明了了教员的新鲜说法后,他又强调:“在此,人类的习性与肢体习惯也别忘了,当人体位处广正面0°~180°搜索时,在头部不转动的情况下,水平的搜索视野为110°,凝视定点的眼角余光则是在70°~90°之间,而最自然的射击方向是10到11点间的位置。人的眼睛习惯于注视移动的物体。” 他还格外提示我们,在搜索行进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移动是否将自己搞成伏击的目标。为避免此种局面的发生,较传统的作法,是以侧行的方式面对最可能埋伏的方向或象限。侧行一段路之后,再换个角度前行,如此反复施为,此法子的优点是行进时维持同一直线,头、手、枪口指向与身体其他部份不必作大幅动作,可有效的降低暴露自身的危险,但缺点是万一敌人所藏身的地点刚好是你所不注意的方位或象限,反应时间较长,而且还击的准备时间也相对的延长。 所以,进一步而言,比较安全与常见的作法是以尖兵组的编组方式,每人负责一个指定扇面,采用前述方法搜索行进,不但可确保各个方位的搜索,而且在第一反应时间内至少有一个人会做出反应,争取到其他人的反应时效。 如是个人行动,个人的、安全的行进搜索方式应该是以之字型走位法,以四个肩宽为基准,保持正面搜索前进的方式,分别朝向2点与10点钟方位前行,抵两侧基准线后,转向,朝一侧基准线斜行前进,如此,不但正面的每一个方位都可兼顾,身体也不须转动,而且对各个方位的袭击反应时间也会较快,缺点就是走的距离会超过原先的预期,对体力是一个大挑战。 照着教员指导的方式,在山林中采用标准搜索方式,并养成习惯,对于我们来说是新鲜的。可是,还是那句话:“搞战术没有统一的标准,就看你做的是否正确、是否合理了。”真正做好还需更长时间的从军生涯的磨练。 教员们给我们演示了动作后,就开始观察我们每个人的表现了,具体练习由各组组长掌握。 正好轮到我当组长,在施训时我对组员们说:“这些战术动作我希望能够掌握好的同志,尽快做到合格和稳定,然后少做些,把机会留给动作做得不够的同志。明白么?” “组长,你不怕总教说我们偷懒?” “不是偷懒,是合理分配训练时间和场地。你做好了还做,就会占据场地和时间,那做不好的同志掌握的进度就会变慢,不是么?” 一开始我们轮着来,练着练着,教员就会讲评,在讲评中就能知道谁做得好,谁还欠缺,下来我就让做的好的组员停下,让不合格的多做几次,那些做得好的再轮上一回。 不知不觉间,我们组的训练进度就提升了,从整体上看全组跑战术的完成度要比其它组快些。 这回总教不说什么,就是加难度,在别的组整体训练完成,才让我们停下,好在没管我们练好没有。整队回营时,我们可是更累了。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让我的组员跟着受罪。 在教员的指导下,我们这些新兵在摸爬滚跳的战术动作训练上又上了一层楼,每当枪响,我们卧倒、隐蔽、反击动作做得那叫一个利索,没有任何犹豫,都是下意识的,就地展开,无论是泥里水里,还是粪便垃圾当中。教员重视火力压制下的战场匍匐运动,说这是转被动为主动或是取得胜利的必要环节,以后在战场上,我发现确实是实用啊! 一次,总教竟把我们几个做得快的小组集中起来,讲起特种兵的战术动作来,“特种兵的行动编组,先来说最简单的二人小组,由狙击手和一名副射手组成,一般来说,用这样的小组编成任务都是很简单的,就是伏击杀敌,任务对象一到三个人,完成任务马上撤退。第二个,四人小队,由一名狙击手,一名副射手加两名突击手,其中一名突击手是医护兵。这是美特种部队常用的小队,一般四人组都是美军的,尽量以小规模却有力量的战斗编组,单独在敌后展开行动。第三,六~七人小队。我国特种兵的标准行动小队,由一名狙击手,一名副射手,一名机枪手,三~四名突击兵,包括医护兵、爆破兵、给养员或是司机各一名。第四,十二人小队,完整的特战编组,完成的是较大、较深远的独立作战与侦察任务,一般用不到,就不细讲了。第五,十二人以上,重大且特别的行动才能用到,或许应该说是带有战略性质的行动,任务机密性高,我到现在也就参加过一次。” 总教把编组的样式讲完,着重介绍了六~七人小队各角色间的相互配合,这时我们才明白,为什么有六人和七人的小组,下一步的训练目的在这上面。教练组的意图是训练水平高的小组就是要往特种兵战斗小组的训练上靠,从中发现好的苗子,如果能成建制地带回去才好。 多训了,累了,苦了,战友们并没有埋怨我,只有训练水平高了,才有被挑选的机会!到接下来的射击、投弹、爆破训练时,我仍然坚持了这个做法,让水平高的战士把子弹、手榴弹、爆炸物省下来给那些在这些项目上进步慢的组员。大家心很齐,明了我们组的优势就是体现在了整体上,教员们也认可了这一点,所以就把我固定在这个组长位置上。 太阳当空,进入五月份下旬的天空难得看见太阳了,风有些大,而且冷,山间树木并不茂盛,灌木丛为主,一些小鸟欢快地钻出来,在灌木丛嬉闹着,追逐着,一派祥和景象。 然而危机就在这种祥和中孕育! 总教安排我们小组搞一次陌生地域的侦察搜索训练,把我们拉到营地外的一座靠近中越边境的大山中,在出发时尤嘱咐我们注意地雷。虽然雷区离此地还远,但雨多地雷可能会被泥裹着流落到这个地区。 一听这个,我们的头就大了,如果是雷区还好办,就是进行排雷动作,可是偶尔才有一颗地雷,或许这颗地雷还没有,真真的折磨死人。谁都知道靴子不落地,谁的心都揪着;而靴子落地了,心才放归原地,只有心放归原位,做事情才从容不是? 我愈加感到头疼了,我是组长,我能走到前头,承担最危险的位置,可是,他妈的,很多时候往往是走在后面的已经感到安全的那些人也会踩雷的! “什吗?”有人说:“让后面的人踩着你的脚印走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这也算是个办法,可这办法属于不是办法的办法。我们是搜索前进,不是避雷前进,这样走,不是去钻敌人的伏击圈么? 因为我们是新兵,我为了有把握起见,安排了双尖兵,一前进,一掩护,交替动作。其他人也按照总教的说法,进行了角色担当,虽然我们都是一水的81步枪。 我拿了个削尖的木棍当探雷的工具,一路在前面走,用木棍小心地探着脚前面的土地。这边是红土山林地,裹着树梗和树叶,也有杂草,不是那么硬结,能一下插进土里,触到下面的硬土层时,感到是“硬物”,一开始是不敢动,上来一个组员,围着木棍扒开,底下就是土或是块不大的石头。看清楚没有危险的东西,我们才敢继续前进。 那份小心,很快就满头大汗了,不时低头走路,甚至汗水流到眼睛上,汗水中的盐分唦得眼球痛和不舒服。可是我不敢有一丝松懈,坚持着…… 这么走,组中成员不干了,伴我同行的另一个尖兵29号说:“28号,这探雷的活不能你全干了,我们谁都受不到锻炼,况且你总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总会有疏忽吧?” 我正想换换人,可又有些说不出,见29号主动接过探雷的工作,就势让给了他,喘口气是要的。但我又叫上来一个组员19号,担任掩护的尖兵,我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探雷上。有组员提出会不会不符合战术要求,我说:“三人的尖兵组也是在论的,现在我们这个水平,又面临了复杂的局面,把战术重心放在前面,应该是符合实际的安排。”我又补了一句:“目前在我看来,不出踩雷情况,所作的安排就是正确的战术。” 实际我们所作所为和一大部分对话,都是被总教他们在后面监视着呢,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原来以为晨旭是个胆大的战士,让他当指挥员,他却变得如此小心,真是出乎意外。”总教对陪他监视的另一教练说,然后又嘲笑一句:“还他妈的道理挺多,胆小吧,怪会糊弄战士的,大学生可真是人才。” 按照总教布置,我们沿着他指定的路线,花了近10个小时走完,至始至终,我都是按照一个要求去做,一丝不苟地检查前面的路,确认无雷方才前进。把组员从信任到搞烦,再从搞烦到痛苦地接受。没办法,谁教上级安排我担任组长呢,我做得不好,他们想:“那就由总教处置吧,我们不能抗命。” 回来后,教练组并没多做评论,总教就说了句:“你还是能被信任的。”指得是我能一个态度保持至始至终,这点让他看上,其它的,他就呵呵了。 |
第148章 用新兵对付“老贼” 山间夜色正浓,特训新兵沉睡正香。 总教却被电话铃声叫醒,话筒里的声音急促,向这位毫不善良的家伙求证着什么。总教对着话筒严肃地说:“我认为他们可行,现在情况紧急,用用他们也好。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他接受了任务,放下话筒,立刻就把几位教员和士官叫起,快速地向他们传达了任务…… 集合的哨声急速响起,各小组的新兵用最快速的动作完成了起床、穿衣、佩戴装具,齐刷刷地站在了营房前。 这种哨声,虽然很少吹响,但每一次吹响都不能忽视,一定会有什么情况! 总教站在队列前,用平静的语调说了声:“有情况!” 应对平静的却是“唰”地一声有力的立正。 我们心里不平静了,亟待他的下一句。 “立刻领取半个基数的弹药。”语调依旧毫无变化,亦无多余的动员词语。 “弹药?实弹?”我们的心头顿时有压力了。 武器教员上前一步,发出口令:“向右转,跑步走。”带了我们跑去弹药库。 我们站在弹药库门口,门口已经摆了四挺81式机枪,在武器教员的招呼下,三个七人小组各一挺,我们四小组也分配到一挺,交由29号使用,他的81步枪由军械士官暂时保管。另一个教员把临时组长叫出,给我们七位配发了一套通信器材,我们是学过的使用的。 这时各组新兵已在沉默和紧张中领到自己的子弹、手榴弹,沉甸甸的弹药,虽然熟悉,可此刻再拿到手中,却真感到压手了。士兵,全都是只有动作,而无语言,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像机器似的,按照程序一步一步,向着参战的那一刻接近。无它,是那份即将到来的参加实战的压力,无形中强化了大家心中的各种心理,跃跃欲试者有,心情忐忑者有,胆怯退缩者却是没有,而想要“一战成名”的,是该爱呢?是该鄙视呢? 新兵们把弹药收好,便被按小组序列带到不远处的卡车旁。在登车前,车边已有炊事班抬来一堆野战食品,每人依次拿上一盒,麻利地一蹬、一拉、一跨,直着身子就蹿进了车厢,用时很短,后面的人依是如此。当最后一个人刚踩进车厢,车“蹭”地一动,就冲出去了,而那个教员已被两个新兵拉住。这是按照拉动时的规则做的,即最后登车人,在登车时一定要有他附近的两人负责保护,不能因为车辆快速启动有跌下车的情况发生。 我看见“老班长”背了一支微冲也上了一辆卡车,这时的他已经变身“作战精英”,看到他的背影,那种舍我其谁的气概亦被无限放大! 从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声,到坐到卡车的车厢地板,每一个过程,大概在那种强烈的气氛中,给我的印象至深,今天让我道来,还是那样的记忆犹新,能在这里啰嗦。 总教和战术教员都在前车,我们四个六人组乘坐的是第二辆,只有武器教员随我们这车。车上的新兵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期待他对我们说些什么。从集合到登车,尽管取弹药领补给,却仅用不到六分钟,50余人便出发了,可谓神速。就这样的速度也让我们感到有大事发生。 武器教员在发动机噪声和车厢的颠簸中出声了,“新兵同志们,从登车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投身于一次真正的战斗行动。上级发出作战通报,有一股来自境外的武装匪徒,被我边防部队打散并截住退路,不料残匪突进了我国境内纵深,有可能流窜的地域较大,上级命令附近所有部队赶去截击,并包围残匪可能到达的地域。敌人携带有各式武器,我们要以最坚决的动作找到敌人、围住敌人、歼灭敌人,绝不能让我们的边民受到匪徒的骚扰,发生人民生命财产受到侵害的情况。” 他简要把背景和任务交待了,我们新兵心头一紧,“这真是参加战斗啊!” 教员轻松地笑着说:“你们这帮小子命好啊,新兵训练还未结束就碰到了参加战斗的机会,以后可是你们的资历。我都佩服自己能跟你们一起干。” 教员把话说得好轻松,把能逼我们上战场当成“佩服”自己的理由,说成是自己的机遇,还能说得更操蛋点么!当然,他的话应当这样理解:带我们特训,让他获得了这次带队执行打击流窜入境越南匪徒的机会,这个充当“指挥员”的机会太偶然了。 他能故作轻松,可我们这帮子新兵做不到!虽然在出发前我们的动作都是那般地麻利,像老兵一样,那是因为在极短的时间里做了那么多的事,让我们无暇思考。现在不同了,教员明确任务后,大多数新兵听出:“有匪徒突围”,“携带各种枪械”。这句话绝对说清了我们要去围剿的匪徒是厉害的前军人,有出色的作战本领和有效屠戮的工具。能杀出包围圈的人作战能力不强才怪! 还有一个信息:我们的训练基地离边境很近。不与边防部队比,或许比其它增援上的兵力要早到战场,这岂不是我们还是主要的围剿兵力了? 我是这样去思去想,其他新兵想的是什么,我说不好了。 我低声对29号说:“机会来了,老兄兴奋么?” “嗯,这次我可得痛快痛快,机枪凶猛啊!” 有他这句话我放心了。 我又碰了碰身边的19号,他正在用心思考呢,被我一碰,从沉思中出来,“组长,怎么了?” “想什么这么用心?” “没想什么。”他有所掩饰。 “你个老鸟的,心思重啊!”都说湖北人是九头鸟,我们平常不喊他的代号时,就叫他“老鸟”。 “不是心思重,是想明白该怎样去做,上战场也要明明白白不是。” “嗯,19号的心思好。”我暗自思忖。 18号伸过头来,用他特有的川音说:“组长是考察你的情绪呢,看你沉思不语,有些担心你哈。” “你个锤子,管好自己。”19号不干了。 “好精明的18号,凭这句话,就能信任他。” 我能感受到30号有些紧张,我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好的心态,估计枪一响,大家的状态就上来了,这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的说法。 一个多小时,我们就下车了。 群山仍被沉沉的夜幕所遮盖,远远望去,它的脊梁只在天穹间露出一道起伏的模糊不清的弧线,或浓或淡,显得格外孤独寂寞。山脚下是一条平静的河流,水流两边是一层人高的绿色的蒿草,遮掩着水流。 此时微风无月,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但我们的到来,却惊动了宿鸟飞起,虫鸣之声此起彼伏。 “妈的,对方还有大自然的哨兵帮忙。”正在与几个老兵和七个组长布置任务的总教为此低声骂道。 总教在电台中确认了我们这批兵是先赶到战场的,上级命令我们尽量占据宽幅的防线,严防死守。 作为指挥员的总教,依据战场地形,制定了以五个组控制出山的山路口、沟口,以一个组占领附近的制高点,以一个组为前出搜索组。当总教说到这时,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渴望他能委任我们四组为前出组。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迫切,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继续他的布置,最后果然把前出搜索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小组。但谁带我们出动有了争执,两个教员、两个老兵都争着出动。要我想根本不愿有人带,可是,这只是我愚蠢的想法。 总教指定战术教员带队,他扭头注视了我一眼,说道:“28号,叫上你的人,准备出发。” 我轻声答道:“是!”便安奈不住兴奋,小跑回自己的小组,喊了:“18、19、20、29、30号过来,我们准备出发。” 很快他们五人围到我的身旁,我数了下人头,正好五个,便下令:“依次跟上,随我走。” 我把小组带到朱教员处,就是那个战术教员,他已和总教交谈完,看我们过来,交代道:“30号随我作尖兵,28号、18号、29号居中,19号、20号断后。现在检查枪械和装填子弹。” 我们赶快把子弹压进弹夹中,没有命令是不能自行将子弹装进弹夹的,装完又把保险关闭,我带头报告:“28号装弹和检查完毕。”同样的说法其他五人相继报告。 朱教下达了命令“出发”,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出,而我们保持看清前人的距离,依次跟上。 此时我们最怕的是下雨,雨可以遮蔽视线,让我们看不远也看不清;雨声,可以掩盖对手的行动声响,为抓住他们的踪迹增添了困难。这时正是阴云上翻的时候,朱教要赶到雨下起来时,前出到最具危险的地带,首先控制那里。 当然在快速推进的同时,他也没有忽视对所行进方向的搜索,力争捕捉一切可能识别的迹象。他认为对手肯定是利用夜暗的掩护,正迅速向中国边境内的纵深冲来,到时就是他们占据主动了。而我们则必须千方百计地以仔细彻底的搜索,尽快发现他们,让他们的诡计破产。 朱教用心搜索,我们六人也在用心搜索着,我走在朱教——这位有经验的老特种兵的身后,向他学习着,同时对照自己的处置,发现我的问题。原先我想写“我的不足”,可哪里是“不足”,哪里都是缺陷,笨得与特种兵无法相比。 说不足,是程度上的差,实际根本就不在程度这个层面,是在能力的本质上,自己就不行,不得不承认。 正是这次跟着朱教这个特种兵军官的搜索,让我学到实际的搜索技能,以后总有发挥的余地。 |
第149章 “老贼”在哪里 在那个无光、阴沉的凌晨,对我们新兵的压力和刺激是太大了! 天还是黑的,算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战友们睁大眼睛,跟着教员搜索前进。 我紧张了一会,心稍安便想到“还真幸运,遇到一次战机,到时得打个痛快!”还要打个痛快呢?总教教的东西可没这一招。不是“真幸运”,而是真新兵,小孩子的幼稚满满滴! 山间的清冷,不时吹过的寒风,让大家清醒了,有了自己的思维,那就是对武装匪徒的担心,感觉他们的战斗力必是不俗。 有人低声问:“受伤了怎么办?没有军医和卫生员啊!”立刻遭到带队教官的叱责:“闭嘴!” 如果说在训练中也常出现受伤,甚至也曾发生过死亡,大家认为那是命,自己并不是那么恐惧。可是到了准战场上,对于伤或是亡的担心和忌讳,就是出于对战争和打仗的恐惧了,无论意志品质的优劣,都有的现象。 而在我们这个小组,新兵们正在克服着战争恐惧带来的心理负担。或许读者发现我总提那时我们出现的心理感受,一会不怕一会怕的,一会又兴奋得希望大干一场,别认为我写得混乱了,当时就是那样的内心翻腾。 在无光的夜暗环境下,我们向前搜索,在我看来也是太难了。因为静,有点声响就会传得很远,如果是对手先发出了声响,有利于我们;而我们一旦发出的声响大了,也会是对“老贼”的警示。我们无法看得远,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哪怕仅三四米开外,如果“老贼”趴伏在草丛深处,我们都难发现。 况且,后面的发动机声也跟着传来和扩散,在黎明时刻声音显得非常的大,估计老远外的山间都能听到。这是卡车在运送各组占领控制阵地,或许是总教故意而为,弄出声响,吓住那伙“老贼”,阻止他们向这个方向继续前进。如果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他们听到前方有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再前进,我们小组的搜索怕就是“虾米”了! 这是我的幼稚看法,可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军事谋略上惯用的招数,也是特种兵强调的用兵之术,总教信手拈来,我岂能怀疑?我即使怀疑,也是无意义的。 朱教要求我们严格按照搜索的动作要求,在行进间尽量小的发出脚、身体与地面、身边植物摩擦的声响,对我们来讲是很难的要求,也是难以做到的。但在临战的状态下,我们学着老兵的样子,竟也能向这个标准靠拢。怪不怪呢? 朱教走得忽快忽慢,我注意到:在开阔些的地段,他走得快些;在沟窄草深的地段,他就格外小心,听和看并用,对于有怀疑的地方,指挥我们展开,从两面围过去确认。 第一次,他向我发出手势指令后,我真以为那里会有躲藏的“老贼”,心一下提起,打开了保险,端枪带了19、20号向那处可疑位置绕去。心里不住地嘀咕:“先敌发现,先敌进攻。”这是最通常的作战反应。 当我的小组向前运动时,朱教带29、30、18号掩护,枪口对准了需要控制的位置;而我带自己小组到达指定位置时,立刻做出掩护的动作,这时朱教带小组一人向前推进,而他们的推进速度更快。 由29、30号设置了机枪火力掩护后,朱教和18号立刻扑进了他所怀疑的草深处,却惊起几只体型稍大的宿鸟。我听到那里先是发出扑簌簌的响动,我当即判明这响声不是动枪的声音,再就看见鸟呼扇着翅膀飞了起来,这让我的心大定。“老贼”再厉害也不会生出翅膀的! 警报解除,我们几个新兵心大定,才觉出背后的汗已透军装,夜风吹来,身体竟抖了起来。 朱教很有经验,让我们稍作休息,缓过一口气才继续前进。 再次上路,我们六人仿佛成熟了些,脚很踏实,身体不再僵硬,动作协调有力;精神仍然紧张,但心里似乎有了些自信,都想对朱教说:“我已胜任战斗侦察行进了!”无奈纪律不允许,必须憋在嘴里。 不能分享,对急于显摆自己的新兵,此时也很难受…… 天,麻麻亮了,然后一缕缕冷冷的光线从茂密的林叶丛中钻了进来,让阴暗的树林里面总算是溢出点生机。 树林里非常静谧,远远望去,地面上满是落叶。大概很长时间无人到过这里,走进去发现枯枝和腐朽的、干枯的叶子平铺在这里,似乎已沉睡了许久,一片一片的,突出的都是黑乎乎近乎腐败的荆棘草丛。五月中下旬了,这里的雨水渐渐多了起来,遭雨后那些腐败的草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就是这里,朱教也带我们仔细搜索了一遍。走进树林,忍受着令人窒息的味道,还要小心观察,时刻做出打的反应,快让我们大脑的氧气不够用了。好在此时已经有光线了,比在黑暗中摸索和用心去感受更容易发现敌情,心中那种压抑轻松了不少。 这次分成了三个小组,两个组搜索,机枪组二人架好武器,始终担任了火力掩护,枪口一直就指在我们的身前,那边一有动静,机枪就可立刻打响!朱教和29号的机枪镇在中军,我带了30号,与19号带了18、20号的另一小组,交替跃进,从树林一边向中间推进。由我们新兵担纲的巡查,进行的时间长些,因为我们的行动更加谨慎些。 当我们从树林走出,鞋上裤脚沾了很多污秽的残枝烂叶,到了山路上用干净的树叶擦净,否则那股腐败的气息也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朱教带了我们小组行进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踏着厚厚的露水在晨曦中艰难地往前拔涉,不能发出声响,不能说话,充分地警觉,全靠手势联络,每人都是一心几用,这时六个新兵都出现了由紧张造成的精神上的疲劳。 一路上没碰到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人,连动物都没看到,似乎身处在一个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夹层里!不像是在搜索敌人,也不像是敌人在躲避我们,好似各自在不同的层面上游走,相互不会交集。 这山里因边境交战后就没什么人进来走过,怕踩上地雷,怕被流弹射中,也怕被对方的特工队抓住。山民是向敌人交代解放军的情况呢,还是守口如瓶,但如是那样,必会遭到敌国军人的野蛮摧残。 长时间无人进山,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走的道路,面前所碰到的大都是一人多高的荆棘枝条和亚热带地域的浓密高深的绿色草丛,时不时地就挡住了我们的前进。我们出来还是疏忽了,没有带开路的军用砍刀。除朱教外,我们都是用配发的刺刀在前面开路,总算是让我们的力气派上了用场,挥刀动,比神经肌肉高度紧张要痛快多了。 我们开了一段路后,天已大亮,这时我们前进变成了“两面作战”:防地雷推进和反“老贼”搜索。朱教担任了主要探雷手的任务,小心走在前面,要我们踩着他的脚印前进,同时交替展开,让我们进入战斗的状态,时刻做出不间断地火力掩护。 这段搜索,很危险!朱教在向前探雷时,发现了地雷。他挥起手臂,发出遇雷的警报。我们六个新兵都伏下身,防止地雷爆炸后弹片的杀伤。 朱教将地雷附近的泥土扒开,露出一颗绿色塑料壳的反步兵地雷。他回过头,看向我,示意由我取出。我重新确认了自己到朱教这段距离是否安全,慢慢爬过去,用自己的刺刀挖开地雷周边的泥土,渐渐露出整个地雷雷体。到了这个程度,朱教要我注意这颗雷是否诡雷,底下有否另外一颗雷。 听了朱教的低声交代,我头上大滴的汗流下。我不知当自己无意间触碰在地雷雷体上哪个地方,“砰”地雷一声爆响,我的头就会炸烂,没有任何时候让我这般提心吊胆的。 朱教在我耳边轻声鼓励:“小心、仔细、大胆,不犯错误,地雷不会炸的。”反步兵地雷,如果不是诡雷,或是不触发诡雷,轻易不会炸的。只不过我是第一次排雷,终究是个“破处”的过程,挺难的不是? 遇到的这颗雷,挖到最下面,完全裸露出,可以清楚判明不是诡雷了。这时我大胆地按照排雷的步骤和方法,将发现的第一颗地雷挖出,双手捧着,交给了朱教。 有经验的朱教仔细检查了,认为地雷功能完好,保险销也在,他将销孔里的泥土清除,再插入保险销,并做了固定,以防脱落。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张嘴说:“敢携带么?” 卧槽,这不是逼我嘛!我能说不敢么,只好炸着胆,从教员手中接过了这颗“万恶不赦”的“定时炸弹”,用自己的白毛巾裹好,小心装入背囊。他看到我这般做,露出了好笑的神色。可谁他妈第一次玩这个真家伙会大大咧咧的呢? |
第150章 排除诡雷 我们进入雷区了! 这处雷区应该是边疆作战时我方设置的,继续前进,陆续发现地雷,都是我国生产的我们熟悉的地雷。 这时朱教带上我们新兵轮流与他并进,拿着探针,手把手地教我们查探前面的地雷,如果遇到的是简单的反步兵地雷,朱教都让一个个新兵排雷,也让每个人把排出的雷收好,那些新兵看我用毛巾裹好放进背囊,都按照这个做法保管排出的地雷,把我们的毛巾全都弄脏了。 当我们都有了排雷的经历后,朱教让我们记清自己趟出的除净地雷的通路,说:“一会还要从此条通路回撤,目前我们的任务是搜索突围的他国武装人员,不会多做排雷训练的。但处在雷区离开这条通路就危险了,你们一定用心记住,不要送了小命。” 他又指了我,“28号,尤其你要记清楚!你是小组长,负有指挥责任。”朱教给我压担子了。接受他的指令后,我向他报告,要求回去重走一遍,他说:“好吧,我们大家全回去重走一趟,让你们都长些记性。” 我们仍是很谨慎地来回走了一圈,刚才把心思都放在地雷上,这次得心有几用,不单注意地雷,还注意通道的宽窄、长短,周围的环境。 我们再次向前,继续重复探雷、排雷的动作,在我与教员并行时,走了一小段路,当我的探针触碰的声音有异,便被朱教拉住,低声道:“发现地雷。” 我们停住,朱教让我再次仔细查看,当我刚把地雷上边的浮土清除,他立刻喊道:“停止!”他应该发现了什么异常的现象! 朱教让我离开一些,自己亲自到地雷边查看,很快他认定:“这是一枚诡雷!” 我们都听见了,大家的汗“唰”地流了出来!对于诡雷,我们这些新兵没有不害怕,没有不紧张的。 “诡雷啊!诡雷是什么样的?”后面有新兵低声问道,带有发颤的声音。 听闻是诡雷,让我们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兴奋的是我们还没学习排除诡雷的方法呢,这次可以一窥究竟;担心的是会不会教员会让我们上去排雷,那个有些恐怖。 “担心”,这真是多余! 发现诡雷,朱教也是格外谨慎,立刻安排两个新兵警戒,保护排雷人员,然后他组织其余四人进行排除诡雷的实地教学。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要从他的身边绕过,再伏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是这个逐一选择趴伏位置的过程,又有一颗附近的反步兵雷等候我们踩上。 当朱教指派我们围过去时,谁也没有简单地从他身边走过,仍是按照他的要求,在超过他时仔细地检查自己身前的路上有无地雷。在朱教左侧走过的19号突然低声报告道:“发现地雷” 这是我们新兵第一个独自发现地雷的! 这个“第一”让他争得了,我有些后悔自己选择的这个右方,按理说这边多草,是敷设地雷的地方啊。可我就在教员右侧,哪能再绕到左侧呢! “小心查清地雷类型。” “是!” 听了他的回答声,我们其他的新兵都为他捏把汗。 一会,19号报告:“是普通反步兵地雷。” 朱教让我守在诡雷边,以防意外触碰,他前去再次确认,在他确认后看着19号排雷。雷起出后,他满意地对19号说:“不错,保持。” 教员回来后,我继续向19号身边移动,但再无地雷让我发现了。 我们依次趴在诡雷周围后,看着朱教如何排雷,同时听着他的讲解:“这是双引信诡雷,其中一个引信是诡计装置,排除其中一个会导致另一个引爆,嗯,是老外的手法。人家在技术上很会做这个。这种诡雷不是设置的,是生产出的。人工排除,稍有不慎就会爆炸,不知是什么人搞到的,用到了我们自己设置的雷区当中,真他妈的反了!” 教员的动作熟练,此刻却特意放缓自己的动作,让我们看清他的排雷手法,按他的说法,是让我们赚到了,这次出动,即使没有开火,凭学会排除这颗双引信诡雷,新兵训练就是高水平结束。 排除这颗诡雷,对教员是个考验,他也不是见过多次,有多么丰富的经验,所以一边讲解,一边思考,还不能有疏忽,真真的为难了朱上尉!可他以对己对新兵对军队的负责精神,始终耐心、潜心排除这颗比较罕见的地雷。不知不觉间,用了很长时间,他才将雷挖出,我们也没察觉时间的流走,全神贯注地看着教员排雷的动作和听着他对这枚诡雷的理解。这时脑子不能几用了,必须专注在教员的手上! 雷排除了,但这颗雷由他自己亲自保管。 此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他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号令,带我们向后撤,进到一个山包处,命令我们探雷、排雷,最后占领了该地。 在布置完每个人的警戒方向后,他进行了定位,然后向总教报告我们的方位坐标,汇报一路上的情况,以及在雷区所开通路的长度,说是这样的一段距离会给“猴子”起到恫吓的作用;特别指出前面是布雷区,估计“老贼”发现后不会从此方向上来,并用我们的观察证明。 总教向他介绍了目前的形势,说特训新兵与上来的部队会合了,现在作为一支非建制兵力已经转为前指指挥,首长对新兵的表现满意。他还开玩笑地说:“这帮新兵蛋子怕是会得到一两天的战时补贴呢!”这是朱教转述的,我们听了心有欣喜然,不是为了什么补贴,而是让上级承认了我们是参过战的人员,尽管是新兵。 上级所判断的“猴子”可能到达的地域都完成封闭,但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下一步是从所控制的地域向前谨慎推进,待时机成熟会划块清剿。 朱教结束与上级的通话后,也向我们简单介绍了形势,让我们有长时间坚持在此地的心里准备,并说:“这里是上级重视的一个战术点,对此次清剿窜入的外国武装匪徒的作战很重要。你们安全深入到这里,显示了你们经过训练后达到的效果,但亲手消灭那些匪徒,才算是达到了特训的要求,算是特训有成绩。”然后,他瞪了我们六人一眼,“我们费尽气力和资源搞特训,不是玩的,是要让你们学会打仗,明白么?” 我们当然得回答“明白”,而且还得齐声,否则不是惹教员吗! “回去就位吧,注意搞好隐蔽,不要让过来的人发现。”朱教下达了命令。 一转脸,我们六人都信心十足地回到战位,或许我们还有立功的机会! 我们回到刚才朱教布置的阵位,并进一步更新了伪装,朱教还跑到外面对我们的伪装进行观察,发现的问题,回来就叫处在暴露状态的新兵重新伪装,直到合格为止。他是希望我们能发现敌人,如能打敌一个伏击更好。 我们趴在潮湿的地上,忍受着越来越重的闷热,眼睛却万分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放松。刚才朱教说的话还言尤在耳,哪敢松懈呀,不管是困顿和闷热,都得忍受着,因为我们现在不能自认是新兵了,是身临战场的侦察兵,潜入敌后的特种兵,不管是什么“兵”,是要随时打响手中武器的“战斗兵”。这是我们的巨大精神动力。 我们在这里一直坚持到接到返回的命令,才悄悄在夜色中撤出阵地,并由朱教指定由我在前带路,原路撤回。 这对我是一种锻炼和考验,好在天黑不久,借着有限的光亮,找着来的痕迹,默默地向回走,同时也仔细回忆来时的印象,不使自己带错了路。带错路的时候,自然也是有的,那时我还没有完全学会夜间带队行军,经教员指出后,才重新找出来时的痕迹,走上正确的路径。 我们仍然保持了作战行军的队形和姿态,不以回撤而放松,朱教只向我们交待是撤回,而不是战斗结束,亦没告诉我们进入我国境内的外国武装匪徒是否被歼灭,同时命令我们随时做好打击遭遇敌人的战斗准备。 谢天谢地,总算将自己的小组安全带回,考验啊! 回到出发地时,我们看见了总教陪了一位上校在等候我们,朱教小跑上去,向他敬礼,道:“副大队长同志,朱X带特训第四小组前出执行搜索任务,现任务完成安全返回,出动七人,返回七人,没有伤亡发生;在途中排雷八颗,其中一枚外军诡雷,全部带回;请指示。” 上校还礼后与他用劲握手,然后走向我们六人,对我们训话:“新兵同志们,你们辛苦了,祝贺你们顺利完成参军后的第一次战斗任务。你们的动作给我了颇深印象,我只能说希望再次看到你们!……” 这话说得让我们有期望了!因为朱教称他为副大队长,那他就是个特种兵的指挥员,特战大队的首长级军官,让我们如何不期待呢! 我们稚嫩的脸庞都充满了骄傲,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可再高,也不如个女兵。 |
第151章 被“特殊照顾” 回到营地,我们才知道,那几个“猴子的老贼”突围后并未向我纵深冲来,而是在我边境一侧沿雷区向北潜行,经过一个白天在草深处隐蔽,天黑时突然展开越境动作,但迎头撞上了我埋伏已久的边防军,除两个逃脱外,其余五名三个被打死、两个负伤被活捉。 我们新兵在执行这次任务表现出色者,有10人获得了团嘉奖,我们第四小组获得训练基地集体嘉奖。这是因战而得的表彰,让我有了立战功的感觉。 可是除了一顿带有奖励性质的丰盛晚宴,一天都没让我们休息,第二天继续以往的科目,总教说耽误一天的教学训练,得在剩下有限的时间内补回。那不,剩下的每一天里训练量又得加大。 在特训中,我总能在队伍中坚持,在训练中不时有个新点子,总教不舍地关注我。这个比较别扭,毫无疑问,他的“关注”就是给我多加训练量。而他评价我“有冲劲、爆发力尚欠缺”,要我多加400米障碍跑的练习。 改良后的400米障碍跑,当时是个新事物,比较受到重视;又因为是全身肌肉和速度的充分较劲,训练量极大。当兵的有句话:“宁跑五公里,不上四百米。”这十个字的名言警句,从第一天开始战术训练便不停地在新兵班长的口中听说。只是这个说法让一帮刚刚踏入军营的新嫩们不大理解。实在想不明白区区四百米,就算连蹦带跳的也不可能跟实装五公里越野比啊。毕竟一个五公里跑下来之后那种肺管子里呛火、俩腿打漂儿的体验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很快400米障碍跑的训练就在特训中开始了,一大帮身穿没衔的作训服,相互飙着谁凶悍的傻小子们这时才知道,前辈们的经验之谈是多么的正确。狂奔、踩准、爬跳、翻越,需要全身每块肌肉协同运作才能完成的400米障碍,如果想要在两分钟的时间内完成,除了拼小命和对全身肌肉进行充分训练之外,完全没有第二种可能。最要命的是整个过程中只要你注意力哪怕有一个最轻微的放松,随之而来的不止是达不到及格线,还有极大的可能受伤。就算你能顺利完成,那种口舌发麻,四肢脱力酸痛,全身每块肌肉都在痉挛抽搐的感觉,也绝对让你无论是站着、坐着亦或躺着,都绝对无法得到一丝的舒缓放松,总有一块肌肉受力,牵扯全身的肌肉酸痛钻心。 对于新兵来说,刚练400米障碍跑时就是这个的惨样。经过一番催命式的苦练后,现在我们参加特训的一帮,虽然还是新兵,还是没有佩戴领章帽徽,可跑到两分钟内就很轻松了。然而,教员要求我必须跑到一分半之内,还说:“这个项目可以训练你的冲击能力、爆发能力,让你优秀的体能得以最好的发挥。” 可我真不觉这个项目与实战化战术项目相比更重要,就是个综合性的形式主义科目吧!这是我的认识。可是,特么的,确实是能把我逼疯!又跑,又跳,又翻,又爬;又要速度,又要节奏,又要协调,又要冲击;真真的是为我量身定做。经过无数次地跑“项目”,成绩倒是达到了近一分半的速度,可教员还不放过我,要我冲击纪录!那就得高强度、长时间地做这个项目,可我并不知道那个纪录是多少,教员也不说,只要“你每次跑到最快才行”。 今天,我已经跑了十多次了。开始总教没有看着,让其他的教员在旁边掐表,纠正我的动作。当看我跑得动作有些走形,这不跑过来大声吆喝,这不行,那不对,让我一走神,攀高墙的动作没做好,膝盖磕到了。 “军医,快给28号看看!”教员大喊。 军医小跑着过来,利索地把我的裤腿挽起检查膝盖,上手摸了摸,又让我活动两下听听,得出结论:“没事。”没事,我自己也知道,就是想停下喘上那么一会儿。 我都被逼得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你说咋办? “28号,知道为什么受伤吗?”总教话带打击地问。 “动作要领……”我迟疑地回答着。 “狗屁!”我的话还没说完,总教就炸了,手指点着我的头喊:“是衔接的动作不合理,说了多少遍了!” “你说衔接就是衔接!”我不服,只是在心里嘟囔一句。 我的膝盖缓了这一会儿已经没那么疼,轻微的活动下,觉得无妨,而且自己歇了会儿,力气有所恢复,可以继续跑障碍了。 还好刚才的教员及时救驾,把总教给劝开。他对我有些同情了,挺不错的新兵,也不能光为实现自己的愿望可着劲往死里训啊。妈的,这才是他的目的! “28号,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揉着膝盖摇头。 他扭头看了眼总教的方向笑着问:“叫总教给吓着了?” 我没回答,琢磨起教员的这句话。 马上教员就给我解释了,“别看他凶,那是看好你。” “看好我,有什么好处么?能不能被选去特战大队?”我有些期待了。 教员听完没什么表现,说了句:“专心在训练上吧。” 不过我还是怀有期望地跑了下去…… 晚饭前,总教又把我叫到了400米障碍跑的场地,让我再跑一次,跑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强调:“注意好节奏和协调,全力以赴,再最后试试。” 400米障碍跑,就跑到这一天了,次日该训其它项目。 经过这一天的训练和教员对每一次跑的指导、总结,我对这个障碍跑的理解挺深的,尤其是“看好你”那句对我是个激励,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跑个快的,让总教瞧瞧。” 我做好了起跑的姿势,总教就在旁边吐了一个字:“跑!” 我蹭地就全力冲了出去,挨着个地过障碍,马不停蹄,间不容错,一气跑了回来! “多少?”当我跑回来问他。 “一分二十七!这是大军区的纪录啊!”总教有些满意地报出了一个数字后,又有些可惜地说:“要不是你折回时又稍微影响了衔接,跑过一分二十七,一点问题都没有。” 特么的,我可算是知道这倒霉催的记录了。 “没能破记录,是不是总教会不看好我呢?”我有些患得患失。因为没有时间再让我练,这个破纪录的要求我没能实现,挺遗憾的。 基础特训按照计划完成,接下来是专业训练和小组训练。我们各自的小组,进行突击,渗透,防御,爆破,火力支持等不同科目的技战术训练,各种枪械的远距离精准射击和近距离快速射击,打了不少的子弹,投出不少手榴弹的实弹,最后分别进行不同的战术动作和射击的考核。各项任务组合一通检验下来,也让我们更加强化了那些战术动作,都有老兵在战场上的反应了,总教对此比较满意,感觉达到了特训目的。 “就是甲等集团军两年的老兵,那些精锐步兵,也做不到你们这帮小子的程度。”这是总教在特训结束的时候得意洋洋对我们说的。可我们是新兵耶,几个月的新兵,做到这个份上,我们还是新兵吗?听了总教的话,看到他好像阴谋得逞的得意,我们恨不得群殴他。 我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教员是和姚参谋较劲。“你不是把尖子挑走了么?剩下的垃圾货,我也能练成尖子!”教员的心真大!我一直都不知他的姓名,若干年后,和猎鹰特战大队的干部聊起,说他是友邻大军区我军第一支特种大队的,算是王牌大队出来的选新军官。在姚参谋挑出一帮看得上的新兵后,他们来晚了,所以又在一团挑出几十人进行近似特种兵的训练,再从中为他们大队选些苗子。 实际我们就是尖子!我们小组训练水平挺高,是初窥特战技能的一个特战编组,在特训中也是个精英小组。 特训中的最后一个项目:极限射击训练。 最操蛋的就是这个极限射击训练,每次射击前,都得折腾死你,大体力的运动,全身的,双臂双手的,非得把你的力气用尽,搞得气喘不匀,手还哆嗦,然后就是10发子弹连续点射,这能打个屁准啊!我他妈也打不准。 打不准也得打,那不是浪费子弹嘛! 打完10发子弹后,又是同样的一番折腾,接着再打,还是10发子弹限时点射。这时不是身体肌肉的问题了,而是头痛!打不准,急的要命,谁不头疼呀。 可就在这样要命的状态下,坚持练下来,却让准头上来了,能打中靶子了,当然精度有限。总教看了我们打的靶纸,却点头了,对我们说:“你们能先敌射击,虽然没有命中敌人的心脏,但打到他们的肚子上、肩膀上、胳膊上,都能让你们将对手的战斗能力打掉,可以有效地保护好自己。” “这样也行?”有人不相信地问。 “不行,那你好好给我打个准的!” “这,这,太难了,我一时无法达到。” “呸,你一时无法达到?你以为你是机器?”总教还不干了! 总教回过头对我们说:“极限疲劳射击训练结束,不再让你们浪费子弹了,看你们把子弹打到五大洲四大洋里,我都心疼。一帮笨蛋!”他阴测测地补了句:“本来想让你们练练打移动目标的极限射击,可是特训的时间没了,让我遗憾。但我也不能放过你们,得打一次。10发子弹上靶一发的,可以吃饭,上不了靶的,对不起了,滚回训练基地吃饭去。” 把我们累个半死后,让我们见识了一回移动靶,真的不能说是打了移动靶,45人就我打中一发,还打在了靶子的边缘上,靶纸的白边上,总教问:“晨旭,你这算是打上靶子了吗?” 我当然不敢说打上了,所以我也和其他战友一样饿着肚子回的训练基地。 临行前,我们不舍地脱下了迷彩作训服,穿上“不如民工服”的满是补丁的军装,发现军装给我们洗干净了,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全体特训新兵在接我们的参谋带领下,向教练组的教员们端正地敬了军礼后才依依不舍地登车。 出乎意料,没有一个留下来,都原封不动地回去新兵训练基地,让我们不禁有些沮丧。但这不是结果,只是表象。 当45名特训新兵离开,总教对其他教员却说:“这帮小子没白浪费子弹,打到这个程度,在特种大队也算可以了。” “那你想带几个走?” “带几个走,我说了不算,不过你们看晨旭那小子怎么样?” “晨旭不错,各方面都不像是新兵,眼界宽,有大局观。” “操,我问的不是这个,眼界宽,有大局观,那是指挥员的素质,难道你能让他当个分队长?”他缓了口气说:“我们推荐他进大队如何?” “行啊,他都不行,谁还行?” 他们大队是哪个特战大队啊? |
第152章 考核 最后的考核到了,就在我们乘车回去的途中,是丛林野外拉练,其成绩也是决定我们这批特训新兵是被选拔到特战大队,还是送到最危险地段边防连队当兵的最后依据。当时,我们这帮新兵并不知道此点,只是在上进心的驱使下拼命表现而已。 按照小组为单位,教员交给我们七个指定的组长,每一个小组发一张地图、一把野战匕首、一个指北针和一个很旧了的大搪瓷缸,而每人是二两米,二钱盐,作为四天时间的口粮。负重就是我们每人的武器和背囊,背囊加了模拟负重,其它就什么都没有,连雨衣都没一件;而且,背囊回来要过秤,少一两都不行。 唉,本来我们都是饿肚子的,自己的部队也不给我们点干粮吃,就让我们进入考核状态,怎么也这么为难自己的“孩子”呢?我在心里发着牢骚。 更操蛋的是没有火柴,更甭说打火机了,我心里想:“用原始的方法取火太难了,也太费时间,怎么办?” 回到小组,我留下了地图和指北针;匕首由侦察能力出众的30号使用,其他组员则兼顾杂事。我问了下:“谁野外徒手生火厉害?”18号答应声:“这事交给我。”真是如他的名字,“火立来”!19、20号对我说:“组长,有什么事,言语声,我们去干。”“好!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定能克服困难,通过考核。” 我说完,伸出一个拳头,我们六个拳头碰到一起,表示了我们的决心! 卡车把我们扔到了大山里,我们从来没来过的深山。每个新兵现在都是强悍的士兵,别说每人手里有支枪,没有枪也不憷进入这前途莫测的大山里。可手上的枪没有子弹,比打狗棍不如,因为我们还要在行动中格外小心保护。 卡车把我们扔下后,我立刻爬上树对附近进行了观察,如果没有埋伏,我们可以在此地逗留片刻,做些长途行军的准备,常言说砍柴不费磨刀功,我意做些准备再深入森林。 我有个想法,这里是考核地域,把我们放下的地方肯定会有监视摄像头,如果没有人来进攻,那么考核小组的军官就是通过摄像头监视。先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如何轻松应对考核的,给他们造成些错觉,会是挺好的安排。 趁着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我让大家为即将来临的行动分头准备,制作野外生存工具,收集可用的资源,能打点野味最好,并要18号生个火。2个小时后,我们有了两把弓十几支箭,几根梭镖几把石刀。我则在地图上标示出目的地,现在位置,中途有可能得到补给的地点,前进的分目标,前进的线路等,并在地图上画出了我所见到的山势,并根据山形走势,做个行军计划。做个计划是必须的,像无头苍蝇乱撞可不行。 30号逮了几个山鼠,我们也不顾没什么水,剥了皮,掏去内脏,煮在了旧搪瓷缸,里面放了点米和盐。此时我们饿得很了,煮熟后,大家一人一口,都在搪瓷缸中就餐,连挂在缸壁上的那点粥都舍不得浪费。一搪瓷大号杯能有多少粥呢,我们就是肚里有食的那样一种状态,离半饱也远着呢。 我集合了小组,指定了每人的行军排列,依照这样的人员次序行进,会很容易发现队伍中人员是否掉队。我带头走上了考核的行军路线。开始是沿山间小路行进的,速度快一些,我意是在中午时分,在监视会出现疏忽的时刻脱离可能被监视的路线前进,减小被对手伏击的可能。 到达地图标示的第一个必经地点后,我们发现了个重大问题,地图和地形不匹配,也就是说,地图是有毛病的。有这么整新兵的么?没办法,我只好重新修正地图,这要耗费很多时间。因为,每到一个必经地我都要修正地图。好在是从深山中出来的,是从搞遥测地理的专业出来的,这还难不住我。 只不过到了第二个必经点后,我带小组不进反退,在离开摄像头的监视区后,才有可能不露痕迹地走进了无路的山林。 第一天很顺利,并在后半天隐蔽开进十几公里,虽然有些绕,有些难行,却没有人打搅我们,除了该死的蚊子。一路上还顺手抓了两条蛇,晚上抓了窝地老鼠,下鸟套还套了只不知名的肥鸟,让小组刚出发的两天伙食不错,每天睡上4个小时,保存了体力。照这样的速度,我们用不到4天就可以跑完60公里复杂山路,顺利过关了。 想得简单了! 第二天,我们进入了考核地域的腹地,给我的压力上来了。 林深,草厚,山阴; 气闷,潮湿,难忍; 进入考核山区,已是雨季,虽然不是最令人痛苦的时节,也是不舒服的时候,对于小组的几个组员来说,对他们是种巨大的考验。 在山中,因是原生态,除了难以忍受的自然条件外,还充斥了神秘、诡异,或是未知的危险,这些都是考核必备的条件。从携带的武器看,就不是让我们来战斗的,而是如何战胜恐惧和未知的山林危险,直白地说,就是逃出山林和追捕,保留下生命,才是考核的及格线。 天亮后,小组继续在山间的隐蔽路线上行走,不仅避开监视的摄像头,还避开我认为可能的伏击位置,缓慢地带着组员们推进。或许他们有各自的想法,可是在我很有经验的引路下,他们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赫然间,山林里传出“沙沙”的轻微的响声,“不好,有人!”走在前面的我立刻警觉到,立刻做出了手势,我们六人立刻停止前进伏下了身子。 声音近了,更近了,一个壮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那是一个高个的汉子,脸上涂满迷彩油,淌着的一条条汗流很清楚。他肩扛一毛三的军衔,是个上尉军官,身穿丛林作战服装,腰插一把匕首,脚穿陆战靴,正满脸紧张地、全神贯注地在丛林里搜索。 搜剿我们的对手也没有携带火器的,只有冷兵器,让我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抓住我们,就无虑了。 上尉军官的脚步很慢,很沉。他慢慢走几步,就停下来,用他锐利的眼神在遮天蔽日的丛林里不住地巡视,不停地搜索,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他不时侧着耳朵,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他手放在最佳的位置,可以快速拔出匕首,而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随时面对突然而来情况作出反应。 妹的,一看他就是有经验的特战军官,也是有恃无恐,才敢独自一人出动搜索。因为我们的难以发现,让考核组派出了有经验的军官到我们这个方向多处搜索,他们能出动的人员也是不会太多的,恁地有些小瞧了我们这些新兵了。可是他的托大,我们如果真的被发现,和他对上了,我是不憷他的。 他向我们躲避的方向走来,眼看就要接近了我们,我已做好突然暴起准备,我处在最前面的位置,当然由我对付了。 突然,他注意到了自己的11点钟前方,似乎那里有极轻微的响声让他警觉,然而他却先向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我看到了他视线是往我们这边看的,就在我万分紧张之时,他的视线又转向了让他警觉的方向,他感到像有人轻轻走过,不小心擦过枝叶,发出了“擦啦”一声,树枝在弹力的作用下产生的抖动。 我能注意的上尉军官的肌肉马上高度绷紧,一股杀气从他魁梧的身躯里迸射出来。我都有所感觉到,心说:“特种兵确实厉害!” 然后,他便弯着腰向他认为最有可能是目标出现的方向狂飙过去,快如离弦的箭。直到他的身影被丛林间的灌木和深草遮住后,我才看向了自己的组员,而我们每个组员都是紧张得汗透衣衫,基本上丧失了行动能力。都紧张,都被他的杀气所摄,每个人心头都沉重起来,再无进山时的轻松了。 停留片刻,确认再无从此方向上过来的对手后,我才发出继续前进的手势,这个手势由后一人慢慢往下传,谁都有意识地收敛起大的动作。 前进途中,我作为带路者,及时发现了个脚印。这不是我们新兵的脚印,花纹不对。前两个小时刚下过雨,雨虽然不大,脚踩在地上也能留下脚印,脚印有些模糊,曾经被水泡过,也就是说,这个脚印是刚留下的。 任务说明里有伏击我们的设计,我们必须躲开。 我要小组组员隐蔽起来,我和侦察能力最强的20号小心地搜索了附近,极为小心,也可说是胆战心惊,在侦察范围内没有发现有人过往的痕迹。 脚印是向山下方向的,山下有个峡谷,是原来我选择的行进路线。看来,我们不能走这个方向了。两天,对于伏击我们的老部队来说,并不是个长的时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我们从他们眼皮子下面经过,然后俘获我们。丛林是他们最好的隐蔽,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等我们。经过商量,我们决定改变行军线路,翻过大山,然后折返,从小河泅渡,然后再转过封锁,这样虽然线路长了很多,但是比较安全。看来,要长途行军,今夜不能睡觉了! 我们躲着可能设有埋伏的地方,在黑暗中前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道崖壁下。在黑暗中崖壁的高度和表面的情况看不大清楚,开始我并没有想攀岩,在夜晚干这事危险。我让小组组员在此隐蔽,我到两边查看。 在黑暗中独自潜行,我较有把握不被发现。可到了崖壁边缘,便是低矮的地方,在草丛植被中很容易埋伏有人,我判断不出是否有人藏着,却也不敢再往前行,别一头撞进特种兵的伏击圈。 回来后,因在这里久了,到是看出来这个约70-80°的崖壁大概只有20多米高,上面该有凸起的石棱和长出的小树干。我相信在山崖顶上不会有人埋伏,于是以最大的魄力,决心徒手攀岩,“试试姚参谋教的攀爬技术,他看不上我,我却觉他的技术不错。”废话,人家特种兵的技术能差?! 这个是太危险的动作,一听我要攀岩,他们五人都踟蹰了,有些不同意,就有两人说“如果我坚持爬的话自己勉强能攀”,其他三人说“一点把握都没有”。 |
第153章 考核二 针对组员们的畏惧心理,我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我先带绳子上,20几米高,咱们带的绳子够用。我登顶后垂下绳子,你们在后面拉着绳子向上爬,并有一条安全绳可系在腰上,作为技术不够弟兄的保险。我在上面还能帮助你们,怎么样,能豁出去么?” 我嘱咐他们,好好看着我往上攀爬的路线,到了他们独自上行时照着我的方式爬;并鼓励他们克服害怕心理,拼尽力气就能成功! 有人提出:“天蒙蒙亮时爬不是更好些,能更安全。” 我拒绝了,“天亮我们再爬崖壁,那身子不是老远就能看到嘛,哪还爬个什么劲?那时我们只有从地面绕行的一条道了,但我们无法把握能在考核结束时到达目的地。” “豁出去了,爬!”个最小的20号低声表态,有了他的这句话,其他人也就默认了我的行动方案。 为了节省体力,我让两个壮实的组员搭人梯,将我顶上去两米,那上面有个突出的石棱可以落脚,从那里出发,再摸索着向上爬。 我站上去后,在视线可及的距离内找着攀爬的线路,使出新学的特种兵的攀岩术,吃力地向崖壁上端攀爬,不时抓住凸起的石棱或是伸出的树枝条,当然先试试用得上劲否。往上爬既吃力又极缓慢,不得不小心,好在重心是向内的,时不时地可以喘口气,能够省下不少的气力,让我能坚持下来。 观察,寻找借力物,确定路线,小心上移,我用了近一个小时才爬上去,下面的组员等得心焦。我是全神贯注于与巨大的危险做斗争,战友们则是与对我的焦虑担心作斗争,让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态,完成他们自己的攀爬任务。 到了崖顶,就是固定绳子让我头痛,固定远了,绳子就短了,而在崖壁顶端崖沿的地方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固定。 “怎么办?”我一时没了办法,于是心一狠,把绳子拴到自己脚踝处,用自己的身体固定好绳子,把最大的困难和危险由自己承担。妹的,给我们的工具太少了,如果有根钢钎,会好些。 我把绳子垂下,绳头砸到下面石壁上发出的响声让组员他们喜出望外,赶快接住,先是30号拉着绳子上来,他是贵州人,攀岩的能力强,有他作助手,帮我把18、20号拉上了崖壁顶。怕他俩会出危险,让18、20号将绳子捆在腰间再拉了绳子向上爬,他们练过悬崖攀爬,技能一般,为了安全,很多时候靠我和30号的拉拽,就是在绳子上传来的力道突然大了,说明攀爬的人不能动了,我们得下大力将他们拉起,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二人生拉硬拽弄上了崖顶。 18、20号二人到了压顶都气喘吁吁,但对我露出笑容。 最后29号和19号两个有些气力,开始爬的时候让他们自己用力,到了半途,我们上面的四人合力将他们二人拉到崖顶。 大功告成!六人累得贼死,可不敢在崖顶上停留,赶快继续潜行,移动到安全地带,实际爬上崖顶就突破了特种兵的包围,往前走便是向敌后挺进。 很幸运,我们成功地躲过了第一轮伏击。 随着有小组被伏击单位擒获,对手能够腾出的兵力更多了,能够迅速实现兵力的机动,到最有可能伏击到我们的地域守候,所以我们前进的速度更慢了,付出的代价就是时间,这天我们按直线距离算只前进了8公里。如果这样下去,我们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大家心里都隐隐发急,只不过练到这时每个人脸上不会表现出而已。 当然,最近的距离永远是直线,可在军事上有个说法,直线是最远的距离,此刻我们深深地体会到了,但为了完成考核,跑再远也得咬牙去跑。 到了第三天白天,我们都在特种兵老兵的追赶堵截下疲于奔命,不是钻密密的丛林躲开,就是爬峭壁从包围缝隙潜出,才深知考核教员一开始为什么让我们那样锻炼体力和钻密林了,但对不给我们配军用砍刀又暗恨起来。这就是我们缺经验的地方,如果有砍刀,那不立刻就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不过,有时我们用匕首开路,也是送给人家的线索,所以总也跑不脱可恨的老家伙们。还是得益于小组组员在夜间攀岩的经历,这时已经演化为小组相互配合,遇崖必攀的局面,这才是我们“活出包围”的主要原因。 我们开始怀念前两天的老鼠和蛇了,应该留点,现在别说打猎,连水源边都有老兵们设下的陷阱,水都快喝不上了,只能向丛林索取。晚上也不敢生火,我们象受惊的兔子,每时每刻精神都高度紧张,行进线路一改再改,改得我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似乎我们想什么,老东西们都知道,每条线路都有人在等我们。到了黄昏时我们几乎没有挪窝,在兜着圈子。我们尽管突破了第一层包围,仍在对手掌控之中! 其中一次,我们无法移动了,处在了敌人的包围中,我们只能伏在相隔不远处出的一堆堆枯叶败草当中,披着自制的伪装衣,与对手僵持着。伪装衣上还有层厚厚枯枝杂草,已经和周围的环境充分地融合在一起,如果我们不主动站起来,别人是绝对不能发现我们小组几人的。而对手亦是怕暴露了埋伏,一动不动,也不过来搜查。只要我们不动,自己就是安全的,拼得克服忍饥挨饿和身体不动的难以忍受。对手的沉着,反而激励了我们这些新兵。 反正组员都是围着我隐蔽的,只有我动他们才能动,这是绝对的死命令。我们小组六人现在只能与对手比拼耐性了,我知道对手比我们有耐性,可是他们的任务是抓住我们,这就使他们得多动脑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了。再生一计,或许就会让我们逃出生天。 许是他们的上级发现其它组的动静,把围着我们的部分兵力调走,其他组的战友为我们创造了突围的机会。利用黄昏后光线的暗淡,我们悄悄离开了隐蔽点,向豁口处移动,最终在天刚黑后来到包围圈外,让我们有可能绕到前面埋伏的对手身后,再一次向前进了。 天助我也,当晚下起大雨,在我的带领下,小组在雨幕中最终避开了所有对手的眼线,离开了对手设下的包围圈。 我们已经浪费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现在我们哪怕一直跑看来也赶不到在时限前到达目的地。怎么办?我仔细思考,想起了目的地旁边不是有条大河吗?我学过,如果不会走就跟着小溪走,小溪会变小河,而小河会汇入大河。我又出了妖蛾子,沿着河流,流向目的地。这一次同伴们再也不计较安全与否了,坚定地支持了我的决定。 这里还很危险,不能有过大的动作,于是我们就叼着空心草,找了几个枯死的树桩,就这么抱着树桩顺着涨水的小河漂流。漂流也是有危险的,大雨意味着山洪,人在洪水中是很难抵抗强大的水流冲击,弄不好有生命之危,所以在漂流中需要严密的组织,三人一组用绳子链接,那条绳子此时变成了救命索。我那组在前,要后组盯死我,尽量靠在水边游,看我停下,就立刻靠拢过来。 即使我们漂漂停停,时刻准备潜到水里躲避特种兵在关口的监视,但在水中行进的速度也真快啊,一个晚上就漂出近30公里,途中几次我使尽全力,在全组成员的配合下,才拉住被激流冲开的第二组组员,摆脱了危险,终于漂出被包围的地带。组员的剽悍和无畏,才是我们最终得以突围的根本。 命运之神终于眷顾我了,我们在第4天最早到达了目的地。我们通过了考核!兴奋的感觉将所有疲惫一扫而光! 实际考核也是个幌子,也是在培养我们的吃苦精神和忍耐力。不过也有点挑选优秀士兵,补充到特战大队,或是各边防团机动作战连队的考虑。在考核中表现出色的新兵都被上级记录在案了,而我则让新兵训练机构的军官有些吃惊,一个从沪上考入大学的学生兵在丛林中极为老练,简直就是这片大山之子。 然而,我带队考核,却跟在山里游玩似的,在能监视到我们表现的时间里,把评分的军官气得不行,心里说:“你们快走啊!这是战场,不是游乐场。”后面几天下雨,让考核组的军官看不到我们,以为我们躲在哪处,甚至派出精悍的特种兵去搜索我们小组,却一无所获。这时考核组的军官分成了两派,一派意见是这个小组有极强的反侦察反围剿的意识,一派是这个小组怯战退缩,缩在雨幕中避战。当我们漂到目的地时,说我们违反了考核要求,给了我们极低的分数。 实际我们的表现让新兵训练基地的上级大有好感,几个新兵蛋子竟把特种兵玩了,难得的快乐。这也是那帮考核组军官给我们低分的根本原因。新兵一团的团长、政委、参谋长把我找去,让我汇报考核时小组一路走来的过程,可分数那么低,我可没敢实话全说,择要汇报了我们在山中行进、突围的过程,把几位首长吓个不小,这要出人命可咋办? 团长对我说:“那么大的洪水中,你们又是新兵,一个处置不当,死人了咋办?你想过没有。” “没有,想过可能会死,但没想过咋办。”说得几位首长扑哧一笑。 “你个孬兵,让你当组长,不是让你蛮干的。”政委批评了一句。 “让我当组长,我就得带了组员通过考核。这是责任啊!首长说过,任重于山。” “你小子在这等我呢,让我说什么好。算了,你好好想一想。” “是,首长。”我答应得很快,很服从。 不过,谈话结束时,团长对我说道:“根据你的表现,团党委决定为你记团嘉奖一次。” 听完团长的话,我当即立正站好,给三位团首长端正地敬礼,说道:“感谢首长关怀,今后下连队一定改正缺点,当个好兵。” 政委笑了,“小子,你知道错就好了,记住你爹妈送你到部队,不是送你去死的。真的战斗你这样干,没人批评你,还会为你记功,大力表彰。弄清责任的区别。” 这句话点醒了我。 我出了团部,几位首长又评论了我一番,对我是一个大学生士兵感到惋惜,难以成为军队的生长型干部。 |
第154章 仍与特种兵失之交臂 我们小组六人通过了考核,有那么些神气地回到新训基地,而这意味着我们的新兵训练即将结束。为了等我们45人,一团的大部分新兵分配到部队的事已经推迟了两个星期。 我和申强回到了班里,班中伙伴就有露出羡慕的神色,问:“听说你们参加了围剿境外武装分子的战斗?” “什么参加了战斗,真是咋呼人,就去搞了次搜索和排雷的训练,没啥了不起。”我没说话,申强就抢先表达了对那次所谓参战的看法。他的心性好高麽! 我同意他的看法,虽然挖了颗真雷,真的没有什么! 但在实战情况下,我们所学所做,不是“真的没有什么”,而是真的获得很多,足以帮助我们走好边疆服役路了。 连长听说了什么,把我找去询问了连队三人在特训中的表现。可我哪好意思说自己担任了很长时间的小组长职务,带了小组数次完成外出训练和最后的考核,只是因为有了团长对我考核表现的肯定,也不怕说考核的事了,把我们让特种兵头疼的事向连长和指导员作了汇报,逗得他们哈哈大笑,最后认可地说道:“你们几个,嗯,不愧是咱们连出去的,也给咱们一团涨脸了,都是好样的。” 我想趁机问我们新兵分配的去向,却没有问出口。那时比较面皮薄,我有些不好意思问,缺乏为自己的事争取争取的心思。嗯,转天我就后悔了。 交还了武器,上级给了我们新兵一天的时间整理行囊,准备离开基地。对了,上级恩赐,给我们新兵重发了一套新军装,让我们到新的部队能够穿得得体些。基地首长的意思是,这帮新兵的素质该在训练和执勤中表现出来,而不是穿一身“不如民工服”,让人感到是一群野兵被赶来。 “不如民工服”也传到基地首长的耳朵里,尽管话说的貌似贬义,仍代表了一种可视的训练成果,首长也有些沾沾自喜。但自喜之后,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给解决,这赢得我们新兵一阵欢呼。 “不如民工服”训练穿穿还能接受,可日常生活中穿,那是啥军容啊?跟新时期军队着装要求差距得多大?那时已经讲究军装的帅、挺、美了,基地政委在宣布命令时有句话说得深得新兵的认可:“有损军容的事,你们记住,从当新兵时就要认识到,咱不能干!虽然出身农家,来自社会底层,那到了部队,咱也是有追求的。”上校的话说得掷地有声,立刻获得全体新兵的热烈掌声。 这算是啥教育?可就是立竿见影! 就要分配新单位了,班中新兵都是那样的依依不舍,各自留下了自己家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机会就去家里看看。尤其我与申强、迟健、霍雨来、李树军、陆厚在特训奋斗中结下的深厚情谊,让我们在分手前又凑到一起。我拿出钱,买了些食品、香烟,算是办个“分手宴”,美名其曰嘛,可实际就是个小小的野餐,有限量的和两三种零食的聚会罢了。基地怕新兵醉酒闹事,小卖部根本不见啤酒的踪影,更别说其它种类的酒了,宁肯少赚些钱,也别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不要功亏一篑。 我们六人在操场上聚在一起,心情蛮是激荡,一边惋惜不能继续共同奋斗了,一边憧憬会到什么样的部队。 李树军问:“晨旭,你经常见首长,对我们今后分在哪里,有听说过什么消息吗?” “我是比你们多见过一两次首长,可都是人家问,我回答,唉,我也是没抓住机会,咋就不旁敲侧击地问问呢?”这时我后悔也晚了。 申强说:“参谋长说让我们好好干,争取留在特种大队,可我们都回来了,特么的,特训个球啊!” “老申啊,你这就犯主观主义了。特训绝对是有目的的,你看让我们练的,到普通步兵连队用的上么!” 霍雨来有些主见地说。 “我怎么知道普通步兵连队需要什么样的本事,打枪准,跑得快,哪个部队不要啊?”申强并没理解霍雨来话中的意思,他没当过兵,对部队的事懂得不多,只是训练过的科目和技能掌握得好。 迟健也跟了一句:“你看数次让我们小组完成单独的外训科目,还有打入境‘老贼’那次,也是让我们小组执行最艰巨的任务,绝对对我们有所特别看待。” “要是有所特别对待,特别安排就好喽。”我补了一句。 “组长我可是赞成噢。”霍雨来语调诙谐地跟上一句。 陆厚说:“组长,你说我能和你分配到一个连队吗?如果分到一起,我就申请和你在一个班。”老六挺念旧的。 我对他们五人说:“其实我来当兵,就是想去特战大队,当个特种兵,我有个师傅就是特种兵,有次我到他的部队,就他妈的呆在操场上跟他们玩了回捕俘拳,连人家的寝室都没进去过,所以我拼命训练,想在各方面有个好成绩,能被挑到特战大队。”我在最值得信赖的战友面前曝露了心声。 “我也想当特种兵哈。”霍雨来迫不及待地跟着我说出他的心愿。 “谁不想当特种兵啊,特训完我更想了。”李树军感慨地说,然后他对迟健说:“30号,我看你有可能被挑上。” “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比你们更突出的?”迟健有些不解地说。 “你没看朱教选你当尖兵,连组长都在后面。”霍雨来给迟健一个解释。迟健当尖兵,小组其他成员都有些吃味。 “是么?你们都看重那个尖兵,当时我还有些担心呢,怕猴子的匪徒给我一枪,提心吊胆了半天。”迟健是个老实人,在弟兄面前说的是实话,也不觉丢脸。 “如果你被选入特战大队,你在执行任务中可不能再这样想了,那会耽误事的。”李树军一本正经地告诫矮个的贵州兵。 大家这时仿佛都认定迟健就是特种兵了! 到了5月底,我的新兵训练期终于结束,在新兵训练结束的仪式上,训练基地主任为我佩戴上了三等功奖章,政委给我颁发了立功证书,他们都祝贺我成为优秀新兵。 荣立三等功,我以为自己有可能被分配到特战大队,然而,我仍然没能进入这个向往的单位,眼巴巴地看见小组的其他成员都被来调兵的总教带走,单单把我甩掉。 气得我跑去找总教,质问他:“为什么?” 他说:“让你去,你是继续当组长么?你不当组长,要你何用?可让你当组长,你能带队打仗么?”三个问题一提,让我没辙了。 我仍争辩说:“我是当不了特战小组的组长,可我当个特战队员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可是一个特战小队配个有战斗经验的小队长再有你小组那五个战士就够了,所以你无需顶替其中任何一个,因为他们比你更合适,已经适应了自己的位置。” 我反应挺快的,接着请求道:“我去那个新组长的小队不行么?他空出来,总得有人顶上,不是么?” “不是!”总教干脆地把我的要求否定调,然后他口气缓了缓,说道:“晨旭,你还是去你该去的部队,在哪里你都可以发挥作用的,我看好你!唉,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又是一个看好什么的,有屁用!我闷闷不乐地与他告别。 读者应该读到,总教是愿意我去特战大队的,可是为什么我没能进入呢?到现在也没个明确的说法。估计还是因为考核,我显露出不按常理行事的问题,怕进入特战大队不好带,不好管理。而小组其他成员因为坚信我的冒险主意,显示了他们良好的心理素质,便都要了。具体的特战技能可以到部队打造,但那份坚定的心理、紧密的团队信念是特种兵重要的素质,完全胜过一次最为艰巨的考验。 这时我又后悔了,自己骂了自己,“都是你乱显圣,当什么小组长,跟着小组走,不就能够进入特战大队了。”可我就没想想,不当小组长,第四组如何能成为精英小组,不成为精英小组,我们又如何能入教员和特战大队的法眼,不进入人家的法眼,小组中的成员又如何能被特战大队选中。 妹的,我就没有像蜡烛那样的觉悟,燃烧掉自己,成全了弟兄,对于去不了特战大队而耿耿于怀。 我这时有些急了,别管脸面上,还是出于自尊心,我跑去了基地司令部,到那里找首长说道说道。可值班员根本不给我见基地主任和政委的机会,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回来。卧槽,现在想想我怎么就没有王成软缠硬磨的本事,为自己能进特战大队做出最后的努力,那我到基地司令部干吗来了,我参军干吗来了,近在咫尺的机会怎么就抓不住呢? 在新兵分配时,我终于还是和特种兵失之交臂。我想多写些在新兵团最后的时光,可是当不成特种兵,其它写起来有什么意思。 心中充满了沮丧,又能做什么? |
此子我见犹怜,命运再次把他抛弃,却是深刻地刻画了他。 |
第155章 分配边防团 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从缅向滇省输入毒品的局面相当严重,危害中国人民。 因受到我边防武警的严厉打击,毒品在流入中国时,竟发展到很多时候由武装护卫,强行闯入我国边境内。在与边防武警多次交火中,显示了武装毒匪的战斗力。所以,在保卫边境安全的严峻斗争中,为减少兵员的损失,总部决定安排训练比较充分的新兵补入边防一线连队。我们就荣幸地成为第一批经过半年新兵训练的边防战士。 临去部队的那一天,庞大的一团,全体新兵站在操场上,背着背包等候分配。我们的武器已经上交,大家赤手空拳,但已经佩戴了领花帽徽,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了。 校阅台上,一个少校军官喊着一个个士兵的名字,被叫出队列的战士登上了边上停着的卡车,一个团一个团的新兵被拉走。 我站在操场上,用心听着自己的名字被喊,当听到“晨旭,被分配到边防15团”,我提起手提包,向前面战士跑去的车辆集中。 我的去向就这样被决定了,顾不上思考这个部队好不好,也无从认知这个部队怎样,因为我们操场上的新兵都是分配到边防团,只是各部的序列号不同而已。 去边防,是我们已有的思想准备,只不过是去桂广、滇南的中越边境驻防,还是去滇南中缅边防的区别。当时都认为,到中越边境当个边防兵危险性大些,那边边境两边净是地雷,而且与该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其实是挺憷的。 去滇南边防,就知道主要与贩毒做斗争,却对与毒贩实际斗争的诸般状况不大清楚,尤其是武装毒贩尚不了解,觉得危险性不是那么大。 这样的认识是不对的! 分配到边防15团的有200多新兵,乘了八辆卡车离开了黔贵的训练基地,沿着山间公路驶向滇南西部驻地。这次车篷后面的帘布没有遮挡死,让我们新兵能够看着沿途风景,一路向西行。 车开的倒是不算快,走了一天多才到边防15团的团部,除了沿途在兵站休息了一会,吃饭、解手,其它时间是在卡车上度过,风景看多了也挺无聊。在我们乘车前往边防部队的途中,很多新兵大失所望。在他们心目中,边防部队不就是站岗巡逻嘛,又艰苦。 车上的新兵情绪都不大高,我也是,但我与他们的区别是,难过于没能与小组五个弟兄去特战大队,而不是惧怕去边防。我闷闷不乐,说话也不多,偶尔同一个连的战友刘本尚说句话。 我们这批新兵训练长达半年,训练水平也比较高,因此有些自恃,到部队时有些人仍敢情绪不高。部队首长感觉到了,但团里对我们这批新兵却很重视,一到团部就带我们参观了团史陈列。 边防15团是一支在中越边境作战打出来的部队,是少有的一支参加过老山攻防作战的边防部队,属塑造“老山精神”的作战单位。长时间的战地生涯,锤炼出指战员的血性、火气,克敌制胜是部队的风格! 受到军史教育后,我们这批新兵渐渐情绪平稳了,也为加入这样一支战斗部队而骄傲,特别是团长说了:“现在国家进入和平发展时期,野战军都在裁撤,只有我们团仍处在作战状态,所以有你们为这支英雄的部队增光添彩的机会,荣誉也会有你们的!” 这话把我们的心说得热乎乎的,都把边境局势紧张忘了,只想把我们学的练的用到杀敌的战斗中,去赢得荣光。 当晚,团里为我们开了欢迎大会,团政委给我们作报告,把欢迎会开成动员会,希望我们这批新兵以饱满的战斗热情投身于边防建设。政委向我们介绍了边境斗争的严峻形势,每年有多少毒品进入中国,近年来边境发生了多少起大小战斗,他中肯地说:“我们团守卫在中缅边境反毒战斗频发的地段,所以补入的新兵,也就是你们,据新训基地介绍,是素质较强的一批。这是你们的优势,也是你们参加边防斗争的资本,团党委对你们给予很大的期望。” 正是这时,作为一个大学生士兵的我,才开始对边防斗争的复杂紧张有理解,才意识到投身边境建设对我们将是个严肃且艰巨的考验。有了认识,还是积极的认识,让我从未当成特种兵的苦恼中解脱出来,思考起自己该如何干边防了。 新兵下连队后没有时间进行很多的训练,团里安排:新兵下连队之前,必须具备一定的处理边防勤务的知识与能力,才能适应临战状态的边防斗争。 于是,我们这批新兵仍然留在团部,进行了两个星期的边防防务的集训,说是让我们降降“燥”,学习和掌握边防斗争的法律武器。 边防部队与武装警察不同,我们是针对境外国家敌对势力、组织侵犯我边境的行为,依照法律和国家主权,保卫边境不受侵犯,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武装力量。所以必须懂法律、守纪律、明政策。进一步说,如果我们能够懂对方国家的语言,处理边境纠纷和维护边界秩序就有所依靠了。 在集训期间,新兵们都发了一本缅语基本词汇和语句的小册子,要我们学一些缅语有助于执勤。缅语教员告诉我们当发现有靠近边境并企图非法越境的境外人员,都需要先发出缅语警告,通过劝说终止他们的越境行为。说好缅语也会通过运用和平手段保护好国境。外语的作用,我有经验呀,知道会对方的语言于自己解决边防上的问题大有益处,而且我学语言的天赋是不错的,短短二个星期就能弄懂缅语发音规律,下到连队还能自学。 负责授课的干部对我们说,这是我们服役期间最好的日子了,要我们好好珍惜、好好学习,以后可是见不到这么多人、这么多房屋建筑的。用他们的话说,我们将是野山里的野人,没有电、没有自来水,原始得不能再原始了。这话吓得有的新兵夜里睡觉都哭了。我到是不太担心,不就再过一次小时候的生活么!咱能上能下,活得下去。 教员说得真对,这段短短的时间,是我从军以来最舒服的两周,除了出操,没有勤务,只有上课和学习。有人说,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呆在团部,应该是团、营、连各级观察我们新兵的阶段,各单位都对好的新兵争得厉害,但不知道我有没有单位争要。 我所接触的是有军官问我篮球打得好不好,听他这样问,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首长,我以前没有打过篮球。” “这样啊,你是个学生兵怎么不会打篮球呢?你不爱体育运动?可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出色是怎么回事?” “首长,我会踢足球,我的中学主打男子足球项目。” “这样啊。”他对我有些失望。 这时,团里一些条件好的连队,挑的是篮球打得好的新兵,打篮球在基层连队是普遍性的体育运动,而我不行,又失去了一次被挑中的机会。要说特长,咱也是有的啊!可在基层部队,人家的眼光和兴趣就在篮球上,让你能怎么办! 连队领人来了,我的长时间的新兵训练生活终于结束。 我已经期待着下连队的服役生活,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经历我想象不出,按照团长说的,部队处于随时进入作战状态,应该是面对危险,可能会献出生命吧!一想到这,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 副连长来接我们的,随着团部的军务参谋喊着新兵的名字,我们被叫出的战士向接兵的副连长一一敬礼,然后列队站在他的身前。 “欢迎你们,新战友!接下去的路是你们从军的新起点,也是你们承受危险、默默吃苦的开始,希望你们能经受得住考验。” 这话挺有分量,犹如当头棒喝! 跟着连队接兵的干部往边防连走,嘿,下连队下连队,真是徒步走去连队!可越走越荒凉,越看不见人烟,队伍里有的新兵越走脸色越是苍白。不过一个熟悉的新兵竟开起玩笑,说是到了孟获的故乡。他的话一出口,便引起几个新兵的大笑,那些脸色苍白的也勉强挤出了难看的笑模样。我看了那个同连的叫刘本尚的新兵一眼,心说他很强大啊! 这立刻招致了副连长的禁止:“队列里不许随便说话!” 新兵们又沉默地行军,眼睛看着沿途的绿色,却绿得可怕的景色。 这里已经看不到团部附近和沿途的橡胶林和香蕉林,因是原始状态,有很多莫名的大树,树枝都在高高的树冠附近,笔直的树干,又粗又长,皮是白色的。大树底下就是灌木、绿草交杂的地表植被,很浓密,外面看不清里面,不知有什么可怕的动物藏着。 让我奇怪的是沿途一片树林,副连长介绍说:“那是独树成林,是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古榕树,形成一片地幅近百平方米的树荫。”从团部听说的都是丛林危险,所以看到这个植物的奇观,我们欣赏不了,怕是诸葛亮留下的什么“阵”。 异域风景不至于让我害怕,可还是因为不知深浅而紧张。 走了几十里路,到了连部,这点路对于我们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们20个新兵在连部吃了饭,这饭那个难吃,真是个下马威啊! 下午,指导员对我们新兵做了扎根边防的政治教育,有启发和安心的作用。部队善于政治工作,特别是地处艰苦环境的单位。但这第一课,让我看出了“政治工作是我军生命线”的论断何其正确,何其本质,印象犹深。 连里给我们找了个屋子,让我们睡一晚,说是明天一早再分到各班。一听这样说,我就知道我们有人还没到目的地,明天还要继续沿着边境往边远哨所走。 次日清晨,随着起床的哨音响起,我们迅速爬起,快速穿戴好,跑出去集合。连部门前的小操场站队的也就40来人,啊!大部分班排是在哨位上呀。 我们随老兵一起出了早操,是往山上跑了个3000米,虽然不是很累,仍是出了一身汗。吃完难吃的早饭,衣服还是湿的。 吃过饭,我们被集合到小操场上,分配到连部各班的新兵陆续被领走了。我还在操场上,再等好长一会,我才被二排长领走。我们去二排的六个新兵随着排长沿着边境继续往前走,走了两个小时到了排里。排里已经有我们的班长在等了。我和刘本尚又随班长走了两个小时,才到了班里。 这真真的是下连队啊,一路走到自己的班,走到自己的哨所。 能和内心强大的刘本尚成为一个班的战友,我很高兴,到班里两人好交流啊,况且我们新兵同连,下部队同班,没有比这个更亲的了。在这个地处偏僻的地方,有个熟悉的哥们是个依靠,是孤独时的“救命草”。 |
第156章 哨所 我被分配在2营6连,直接安排到面对波玛的一个班级哨所——2排4班,是全连伸出最远的独立哨所。 这个哨卡设在与缅甸相接的陆路上,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小路连着两国。这条古已有之的路早就废弃,可在新的形势下,又被毒贩和莫名的势力利用上了。为加强边境防护,上级在此增设了一个独立哨所,从设立到我下到连队还不到半年时间。而我们这个哨所钉在这里能够减少相当多的非法入境,作用十分明显,看起来也越来越重要,受到上级的重视。 但这里偏远,无法保障过多人员的生活供应,团里只好选派了一个精兵班把守这里,所以分配来的两个新兵均属训练成绩突出的战士,希望我们不会拖累哨所。 到了哨所,与班里的弟兄相见。全班10个人,这一年复员的少,只补入二个新兵,班长吴凯是一个超过四年军龄的士官,副班长曾易服役三年刚转为士官;其他六人都是二至三年的老兵。 全班同志热情地欢迎我们新兵的到来,放下背包,未及休息,班长便安排了老兵伊祥建带我们二人到附近熟悉环境,掌握防区地形。 班长说:“到了哨所,就要有时刻应对危险局面的准备,先把地形看好了,你手中的枪才会知道对准哪个方向。” 这是到班里的第一课么?我觉得应该,山里嘛,不熟悉怕会出危险。 跟着老伊先看了哨台,再往边上转,我就走到了老兵的前面,他警告我:“你别乱跑啊!这里是热带雨林,到处是危险生物。” 我嘻嘻笑着问:“有老虎,还是豹子?”我知道中国没狮子,否则就会提了。 老兵更是哈哈大笑,“老虎,豹子到是没有,可是那些玩意比老虎厉害多了,就比如毒蛇、蚂蟥、蜘蛛,都是毒物。别说这些了,光是蚊子也够你对付的。” 是啊,这样的地方就该盛产如此的带毒动物或是昆虫,以后有得受了。 看到前面一个水坑,我就想取水洗脸,蹲到了水边。 “晨旭,别动!”伊祥建见状,赶快制止了我的动作。他一个箭步把我拉起,紧张地说:“别碰里面的水,危险!”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水里有微生物,一旦沾上,像细菌一样,说不定得什么不知名的病,看都看不好,每个新兵来,都得交代清楚,避免出现染病的情况发生。” 卧槽,“老山林”又遇到了新问题,看来我这个内地老山林对西双版纳的山林还不摸门呢,而了解热带雨林,必是当务之急。 这个孟获的故乡,真有点难搞。 这个哨所刚刚设立,一切的条件都十分艰苦,晚饭班长、副班长想搞得丰盛些,无奈没有基本的条件,开的是罐头和咸菜,还有在附近采到的野菜拌的凉菜。 吴班长无奈地对我们说:“对不起啊,你们来班里,就只能这样欢迎了,别见外,别难过,以后会改善的。” 听了班长的话,我只是笑了笑,刘本尚大咧咧地说:“班长,我们扛得住。当兵的,还不是有什么吃什么,哪那么多挑剔的。” 听了小刘的话,班长却看了我一眼,我敏感地感觉到了,赶快搭话说:“班长,各位老大哥,吃这些东西挺好,比在连部吃得好多了。” 听了我的话,惹得老兵们哈哈大笑,一个还叫不上名字的老兵说:“你在连部吃的是灶上的伙食,编制没有你,你那是吃别人的。到了咱们这,因为是特殊供应,连队负担也重,所以连部把伙食经费都保障了下面独立的排,自然连长他们在连部的人吃得就很差了。” 原来如此,连长、指导员他们很仁义啊!我有些欣赏这样的基层连队,连队主官都艰苦奋斗,一心为下级,咱还不得好好干! 晚饭吃得挺早的,是趁着天亮。刚吃完饭,班长、副班长就张罗着让我们铺床,其实没有什么床,就是一个塑料的防潮气囊,我们把褥子、被子铺在上面,再把蚊帐架在上面。要不天黑了,怕是不易搞好,到时还得打手电,浪费电池。 防潮垫、褥子、蚊帐等,都是我们在团部集训时发的,打在一起,背了个硕大的背包下的连队,而从连部往下走则加带了武器和弹药,负重达35公斤以上。如果没有新兵训练的残酷,很多新兵无法背负如此重量行军,而且走那么远的距离。 班长初看我们背了那么重的东西,走起路来并不那么痛苦,就很满意我们两人了。 铺盖摊好,班长又指着两个防潮柜,让我们把个人的手提包和发的新军装放进个人的柜子中。防潮柜每人一个,属于特别配置的,要不然那些服装会很快霉变,便不经用了。枪放在架子上,需要每天擦拭保养,保持武器处在良好和能正常使用的状态。撤去包装的少量子弹,会在每年军事集训中打掉,也怕受潮时间长,在突发情况下成了哑火,耽误战机。 这里是谷底,天黑的快,月亮不升高点,月光都照不到。 我们是摸着黑,趟在个人床上隔着蚊帐,开起了欢迎新兵恳谈会。10个人依次介绍着自己,谁也看不到谁,是通过声音分辨各个人的。别开生面,像是大学军训时那寝前恳谈会。不过,这一次挺正规的,待第二天晚上就胡扯了。 听了大家的介绍,班里的战友来自云、贵、川、桂、赣、皖、内蒙七个省、自治区,就我一个是来自北方的战士。 当然,我没到班里的时候,战友们已经知道要来一个大学生新兵,担心我会不会成为他们的拖累,班长见我挺能负重的,回来就和战士们说了,而且他们看我背了那么重的行李和武器,到了哨所也没累出怂样,愣分不出我和刘本尚谁是那个大学生士兵,不禁怀疑连里是不是换了个新兵。 而我再介绍自己来自内蒙达来乎布一个边陲小镇,同班的战友似乎明白:原来这样! 有个战友理解有偏差,问:“你不是大学生新兵吗?” “对啊!大学生新兵,不是大城市新兵。大学虽然在城市,上大学的可是来自农村和偏远地方的人居多。我的大学就有很多农村学生,和你们一样,不过他们是通过了高考才改变了身份的。”我是这样解释的。 当兵的都对大学生士兵有股神秘感,距离感,被我这样一说,感觉也不那么神秘了,也不那么有距离感了。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初到哨所,首先是掌握边境执勤的规则、程序、具体内容,熟悉哨所附近的地形、边情。虽然这些要求在团部已经学过考过,却还是要在执勤的实际工作中掌握和做好。 这是一片山谷地,与缅甸之间没有界河,就在小路边上立一座界碑,上面用中缅文字写了中国、缅甸的字样,下面是一组数字,表示了这是第多少号界碑。虽然小路比较好走些,但路两边,直到山坡上并不见得不能通行,只不过有植被覆盖不那么好走罢了。 我们哨所管辖的狭小地域属于不通关的地区,不允许两边边民自由通行,即使有边境通行证也不行。所以,这里没有边防检查,也没有边防派出所,只有边防军把守。哨所附近的边寨离得很远,在十数公里以外,寨子里的老乡在当地政府、公安机关的教育、训导下,基本不到哨所这边的边境地带活动。我们的任务就是堵住走私、贩毒和境外人员非法入境。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哨位上是一天24小时都有人执勤。白天的时候是两个士兵在哨位上,一个劝阻境外人员入境,一个在旁警卫。如果遇到境外人员携武器靠近,哨兵要赶快发出警报,这时是最危险的时候,随时有可能发生交火。其次是边境巡逻,检查国境线有无被侵犯,或是发现有无可疑、对边境有危害的现象,一经发现立即上报,如果正让我们遇上必须当即制止,同样这也是最危险的境况。 班长对我们新兵教育时,说哨所是边防的第一线,是最危险的地方,每个人都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而我们哨所是固定点,没有上级命令绝不可后退,就是全班战死,也要死在哨位上。 听了班长的话,让我们心事重了起来。什么发生交战,什么不能后退一步,就这10个人能坚持多久,真是狗屁的命令,我心里不禁哂然。可是,即使我不能理解,可是班长这样说了,不管会不会发生他所说的情况,作为军人就必须那样去做,绝对不能退缩,也无法退缩。想来边防军人就是如此的性质。 在我第一次上岗时,手持钢枪站在哨位,目视前方,那里就是境外,内心不由得有些自豪,也有些忐忑。这里是祖国的一道门户,国旗是那道神圣不可侵犯的标志。而我站在国旗下,守卫在边防线上,履行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边防军人的职责。哨所虽然很小,难以遇见人烟,可职责重于泰山,需要我们用生命捍卫。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没有任何防卫阵地,对面只打一枪,就会要了执勤战士的性命。我们这些单独守卫边境的哨所战士,就是日夜处在这样的威胁之下。和我一起分到班里的刘尚本问过吴班长,“我们会遇到你说的那种情况么?” “你应该说,我们应该避免遇到那样的情况。那个时候就要看你的军人素质了!”班长严肃回答了一个新战士的担心。 “你来是当兵拼命的,不是来旅游闲逛的,在这荒蛮之地,到处充满危险,每天睁开眼,就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即便睡觉,那也要保持12分的警惕,因为那时是你最危险的状态,对于敌人来说则是最有利的时机。” |
第157章 上岗和巡逻 到哨所后,我便观察了老兵们在哨位执勤的状况,看他们如何处理境外游民企图进入边境的做法,并下力气学习缅语,让自己虽然是新兵,也要成为老兵的帮手。 看到我的缅语能力在班里算是不错了,比那个滇西当地战士说得不差,班长就让我上岗执勤,并亲自带我。 我第一次遇到想要越境的境外边民,班长便让我上去处理。 当时我和班长站在哨位上,看到那人大摇大摆地往中国国境线这边来,在班长的示意下,我迎了上去。我不清楚他的意图,在他进到了我们的警戒区,心中忐忑不安,双手紧抱81自动步枪,到不是想要开枪,预防射击归后面的班长,他才有权开枪。我只是把枪放在胸前,当个甲胄护身。当然这是心理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自我意识,根本就是新兵胆不壮的表现。 我站到了他的身前,把他挡在了往中国境内走的方向上,用怪腔怪调的缅语对他说:“老乡,这里是中国边境,是非开放地区,不允许边民通行。如果你闯过来的话,我有权逮捕你,让你受到中国法律的处分。” 这句话在团部就学会了,让我背得滚瓜烂熟,就是发音不标准,但我发现那个缅甸汉子听懂了,对我嘀哩咕噜地说了几句。我听得出是缅语,可实在听不懂说的是啥,我又说了几句,诸如你走吧,请你离开的话,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边境。 那人见说不通,我又坚持不让他过来,到也没像老兵说的做出耍无赖,硬闯的举动,看着我,还盯着我的眼,我们双方相互对视,看到我那种毫不相让也不动怒的表情,犹豫了会就走了。 见他走出好远,我才松了口气,并且仍然盯着边境外,看别有什么藏起来的武装枪手给我来个冷枪,当我背过身,那就悲催了。 班长在后面喊:“小晨,倒退回来,脸始终朝向前面,做好卧倒的准备。”他也是怕我挨冷枪。 我慢慢退到哨位,进入了胸墙掩体,才算大致安全了。这个哨位是只有前墙的掩体和一个顶盖,只能挡住前方和侧前方的射击,砸到顶盖的手榴弹、枪榴弹大概能防,一发迫击炮弹肯定就会把顶盖掀翻。 回到哨位里,班长问我:“你出去拦住他,害怕么?” 我想了下,回答:“有点,但更紧张些,不知该怎样处理,心里没底,也怕有什么失控的场面,让我在现场不知如何做好。” “我看你做得挺好呀,那缅语说得多流利。” “那是中国式的缅语,怕缅甸人听不大懂。” “嗯,我看他听懂了,产生顾虑,就没敢发脾气。” …… 参与了数起阻止对面老乡入境的执勤,都没有发生争吵、动粗的情况,让我信心大增。同时发现用缅语劝阻对面不会讲汉语的缅人闯进国境,对完成勤务工作确实有效。班长、副班长他们都认为有这样的因素,还上报了连部,把它当成了执勤的成绩和经验。 指导员过来观察了,他认为我缅语虽然说得不够好,但我有种文质彬彬的气质,让对方容易接受,不像有些战士也说缅语,却态度表现得很冲,说的是缅语,起的却是冒犯人家的效果。不过我这样的气质,大部分战士是不具有的,是成绩也好,是经验也好,不易推广,就是军官会说缅语,也有种煞气。 指导员对连长说:“这什么工作就得什么人来干,你让当兵的气势汹汹地维持秩序行,你让军人干外交官的活,那可为难死了咱们。” “小晨怎么不像个当兵的了?”连长不觉得我欠缺士兵的劲头。 “你看小晨,不高不矮,白净净的,说起话来,让人听着舒服,我想对面的人虽然听他的口音不舒服,可口气会舒服吧,所以那些闯国境的没什么人对小晨发脾气。小晨说不清楚时,还在努力解释,甚至比手画脚地让对方明白,就冲这份认真,就能抑制住对方的戾气。” “这个大学生士兵挺管用。”连长一锤定音。 于是连长、指导员鼓励我大力学习缅语,掌握好缅语这个工具,把保护边境的工作完成得更好,还弄来些教材给我。我也是遇到好人了,一个被我请走的边民,又来了,还带了一个会中文的华裔当说客,要我们为他进出边境提供方便,还要给我们好处,说我们驻扎在这里条件太艰苦了,他们也要搞拥军工作,让我们“优属”。 我问:“你们是什么‘属’啊?” 那人义正辞严地回答:“我们属于中国啊!”这句缅语让我记住了,还能活用一下。 那个华裔告诉我:这块地方自古就属于中国,明朝时设有中国的地方政府,即使是清朝,缅甸作为中国的属国他们的上几代也都是中国人,抗战时期他们这里是中国对抗侵缅日军的前沿。 我能感受出他们对曾经的母国怀有深深的眷恋,这以后我便拉着那个华裔教我缅语,让他在有空的时候过来。在和他学缅语的同时,我向他介绍中国发展方面的事,也让他回去有吹嘘的。这里还是闭塞,所以那人常来和我拉扯,对我学缅语大有帮助,缅语发音有缅人说的那个味。他不来,我还盼着;他来时,如果我不在哨位上,也凑过去和他练练口语。 但这也惹事啊,我和境外人员常在一起语言交流的情况,班长报告了排长,排长又报告给连长、指导员,因为是连里的领导鼓励我多学缅语的嘛。保卫干事下来了,调查此事,找到班里缅语比较好的段增平询问。老段不错,对保卫干事说他听我们谈的都是有关国家发展成就的事,该是替国家宣传吧。 对于调查中其它的事情,上级是怎样做的我不知道,但我的上级没有进一步干涉,只是要我有些警觉性,如果境外人员有阴谋,要及时识破。 我的缅语好了,一有不懂汉语的缅人想要闯过边界,班里马上把我叫过去向那些缅人解释。每次我都不厌其烦地耐心劝阻缅人入境,从难以听懂缅语,到听懂一些,能说一点,在与缅人接触中也渐渐能把缅语当作我和境外老乡交流的工具了。 我能大胆地面对面地参与劝阻缅人入境的勤务,战友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我这个新兵如老兵般地敢于执勤处理外务,很是满意。这挡住对面人员入境的工作最危险,我一个新兵傻乎乎地一根筋地让上就上,老兵们心里很清楚,所以平常也对我好那么点。 边境巡逻,因为边境地区地貌复杂、难走,一直是个艰难的执勤任务,遇到危险是常有的事。取得班长和班里同志们的信任后,很快便安排我第一次出巡逻任务。 一大早,按照班长的要求把该带的东西准备好,除了自己的武器,军用大砍刀,还有干粮、药品等,水壶那是必备。 巡逻的距离并不见得是很长的距离,但地形地貌复杂、危险,兼之总需开路,路途难走,一来一回肯定耽误了午饭。 出发了,巡逻队就是四个人,班长吴凯、王强、卜海宁和我这个新兵。班长在前,后面是我,两个老兵在我的后面,当然也有保护我的意思。 边走班长边对我说:“巡逻线路很危险,要始终保持小心。这一路20来里,都是林子、草丛,还能遇到很多的有毒的生物,别被咬了蛰了,那会要命的。” 我对班长说:“我照着你们的样子做,不会乱来的,班长你放心。” 上路后不久,班长忽然喊道:“我们之前开过的路又被封上了,我在前面开路,大家跟紧我。”热带雨林,植物生长快,走过的巡逻路,开辟后不走,那些茅草、荆棘等没人高的灌木就会长出,重把路封上。只有熟悉巡逻路线的人才能分辨出那些老路,而且是比较安全的路。 大砍刀便用上了,是巡逻时的好帮手,远比步枪更有用,当我习惯后觉得每次巡逻带把大砍刀就够了,枪基本就是个摆设。 班长砍着拦路的荆棘,一会就挥汗如雨了。山里潮湿闷热,用力不久汗就透衣,唉,我们跟在后面的也是汗透军装。我把班长换下,在前开路。我有力气,用砍刀的活也不陌生,老吴在后面看着,倒没有觉得新兵这样能干是异数,班长专心于看着方向和脚下的地形,不时指点着我,要我别把路开错了。 我开了老吴一个玩笑:“班长,我可是按你说的方向开路,如果路错了,可不能怪我,你得承担责任。” “是,是,你开错路的责任肯定是我,但你也不能光看荆棘,不记路啊!”班长马上认可了我的说法,可转个弯,又是我的事,官大一级就是压死人啊!当然,班长也是好心嘛,我也不能完全错误理解。 在这个荒蛮地界,自己给自己逗个闷子。 看我砍了会,衣服也被汗湿透,后面的老兵把我换下,接着砍。 我们砍下的枝条、茅草都规矩地放在开出的小路旁,回去时还得背回去,为我们生火做饭烧水用,便不用另砍柴禾了。另砍柴禾也费力,废物利用正好,用老兵的话就是:“一次把汗出透,省得第二次瞎耽误功夫。” 巡逻线路上倒也不是没完没了地需要开路,有的地方就好走些,可是走到那里,大家也是很累了。我尝到了巡逻的苦,唉,边防就没有不苦的事。说躺着睡觉吧,应该是一天最舒服的事,可是蚊子咬,你也睡不好,再来个起瘴雾,就更别睡了。起瘴的时候是最合适睡觉的凌晨,但为了抗瘴,我们就得躲到地势高的地方。 砍着,走着,查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班长让我们在小溪旁的岩石边休息,吃些干粮,然后再上路。 溪水有危险,我不在溪水边多呆,便离开小溪,往山坡上走走转转,多了解些这里的地形,在上面看更清楚。 “晨旭,你不要乱跑,这里是无人区,走丢了,会迷路的!你想走出去很难,我们也难找到你。万一你走到邻国,那就是事故了。” 走上回程,班长再次叮嘱:“这里野草太高,紧跟队伍,万万不可掉队,有情况赶快言语!” 下到连队,直接被扔到了最前沿的边防哨所,我的边防军人的经历就这样开始了!到了七月份,我已与哨所的老兵打成一片。 |
第158章 寄自哨所的书信 在哨所扎下来,习惯了边防生活,虽然艰苦,却也能够忍受住,我也有时间给家里和亲人们写信了。 上次写信还是在新兵训练基地,告诉他们/她们我已经当兵,还照了张没戴领章帽徽的军装像。 元旦刚过,突然接到了我发自部队的信,让家里大吃一惊,心想这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学不上,竟去当兵。在信中我告诉他们/她们,当兵就两年,当完兵再去上学,是晚两年毕业的事。我没告诉家里去当兵的原因,只是把从新兵班长嘴里的话写上: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姥爷、父亲吃惊后,想通了,觉得这样好,弥补了他们对家中后辈没有想去当兵的那份遗憾,姥爷还对我那句“当兵后悔不当兵也后悔”的话叫好,他那辈人是没听到过这句军中“名言”的,觉得说得精辟。 姥姥、妈妈和怡娴她们大失所望,妈妈不知哭了几回,来信说:“医学院没考上,大学你也不上了,跑到部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指责的愤怒气透纸上,让我也很心痛。我怕说的话再让妈妈不快,干脆就不回信了。 四女在大失所望之后,有些感到自己和一个刚走上社会的男孩子在思想上和追求上有多么大的差距,她们委托怡娴给我回信,很理智地说:“对你的选择表示有限度的支持,既然已经到了部队,那就当两年兵,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等头脑冷静了,相信你会明确自己的定位。”落款是“等你的‘四季之花’”,用这个留名提醒我,走上演艺之路,才是正确的选择。 读罢她们的来信,我感觉心里特别的舒服,心说:“还是姐姐们好!”孰不知我当兵的事情给了她们多么大的打击,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导致她们对我的信心大为降低,她们与我的关系正在走向“悬崖”,接下去就是另类的“悬崖跳水”! 我个傻男孩,并不觉男女之间的关系会因距离而变得疏远、冷淡,仍在自己的世情不清的比较封闭的意识当中用停滞的观念看待我与她们的关系。 在新兵连你给家写信没啥,可是让连队的干部和战友们得知你有女朋友的话,那事就大了,关心、起哄、开玩笑皆有之,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情况,索性就不再给怡娴她们写信了,以避让人脸红的尴尬场面。因为信都是交连里统一发送,给四个女孩子写信,很容易就尽人皆知了,那可是大“新闻”,“名声”大了去了。 到了哨所,只面对不足10人,那感觉就好多了,写信没啥顾虑,可写什么,让我一时踟躇,怕把这边的情况写去,让她们更加担心,落更多的埋怨。你说我是照顾她们的心还是断她们的念呢? 在哨所,一无条件的哨所,以天当书房,在腿上垫了一本厚的野战卫生勤务的书当书桌,拿起笔,摊开纸,用抑制不住的思绪给怡娴她们写了封信,不因条件太差,还是把想说的话对她们四人一起说了: “亲爱的姐姐们: 我已经分配到了连队,是个边防连,守卫在祖国的边防线上,一如以前我父亲在达来乎布镇那样的部队。而我所在的班是一个哨所,就在国境线上,守卫着国门! 不,不该叫国门,形象点就是一扇看向国内外的窗户。因为不让两边的人出入,所以我说是窗户,而敢于不顾我们守卫的边防军人拦阻的那些不法分子或是边民的进出,就是‘破窗而入’,当属侵犯中国的边境。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站在哨位,手持钢枪,护卫着国旗、界碑。当国旗在头顶高高地飘扬,我的心就充满无比自豪,身体格外地挺立。或许现在我还处在新鲜期吧,但确实是我的感受,你们别不信。 我有一个新兵班长告诉新兵说:上级问你,为什么来当兵,你就回答保家卫国,不要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我现在相信了,绝大多数士兵服役期结束都得回家,所以怀有卫国当兵这样单纯的心愿,可以以超然的态度面对在边疆的一切,面对一切的艰苦。 告诉你们,这里没电、没有电器,其它一切现代的东西也都没有,有的现代的物品就是武器,看到手中的枪,才让我意识到自己来自现代。所以再过一遍原始的日子挺难习惯的,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高调。 这里地处边疆,可以说是太偏僻了,天远地偏,景色异常优美,身边的山郁郁葱葱,身前的地绿郁葱茏,满眼都是不知名的热带植物,姿态万千。我这个对山那么熟悉的人,到这里仍觉新鲜,不是回到家的感觉,也是回到家的那种兴奋。 那种原始的美,美得恐怖。大概这里,几百年,几千年以来就是这样,没有人来开发,只有途经,也是不会停留的。我们的周围都是原始森林,不管境内境外。很多树和草开了很美、很神奇的花,大自然雨林的杰作。如果你们在这里也会折服,赞叹,开一回眼。 大概你们看到这里,会理解这次来当兵对我有什么样的意义,让我这颗漂泊不定的心,冷静下来。看到了停泊的港口,我会上岸,当是一个新人。 每天起来到夜里入眠都想你们的——” 在祖国边境上的一个遥远的角落,我沐浴着下山的阳光,呼吸着含有浓郁氧气的湿润空气,沉浸在回忆在沪上与姐姐们一同生活的美好且难忘的时光,是我当兵时难有的闲暇时刻,暖暖的下午,也让我的心暖暖的。 我没有在信上告诉怡娴她们部队的番号和地址,说这一来一回小两个月的时间,还得让班里的战友分享,比较那个的不好意思,你们就等我的回信,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当作我对现代生活的眷恋。 就这样我暂时中断了和她们的联系。我还是无心无肺地活跃在哨所,没有意识到我与她们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渐无书…… 我在哨所也给父母写了封信,信中写道:“爸爸、妈妈,儿子foot your steps当一个光荣的边防兵,真正的边防兵,既‘边’也‘防’!边,是说我所在的哨所真真正正地边远,离祖国的心脏和经济最发达的上海太远了;防,是说我们随时去制止非法入境的境外人员、打击向中国私自输送的毒品、与境外各种不坏好意的武装分子作斗争。 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你们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经过半年的紧张和高强度军事训练,我的军事技能已达到预备特种兵的水平,我一组六个新兵,其他五人都被特战大队挑走,就把我这个小组长放逐了。原因嘛,人家说我当个特战小队的小队长不够格,所以不要我去;我说当个普通的特战队员总行吧,人家说行,可这个特战小队其它岗位的队员已满,我无须替代他们任何人,仍是把我拒绝在特种兵行列外。呜,我好痛苦。我当兵就是想当个特种兵!” 父亲回信安慰我,说当个边防兵也很好,当前局面下是真正当兵,不是在部队无所作为;妈妈在回信中还是嘱咐我,让我服役期满赶快回校上学。我答复了妈妈:“儿子一定遵照母亲大人所命,复员后便复学,请家里放心。” 在那样一个荒蛮原始的地方,每天天黑的早,是漫漫长夜啊!没有任何娱乐工具,就连个半导体收音机也没有。或许考虑到配个收音机,只能听短波节目,大都是外国的,是靡靡之音,也怕被策反吧;或许认为电池消耗的快,电池用光难以保证供应,供应这样一个边境哨所的必要开支,军队负担就够大的了。 当兵的,一帮精力充沛的秃小子,在天黑后能干什么?大家想想,或许读者里也有经历过军队寝室在就寝后的漫谈会。对,我们就是漫谈会,叫野外漫谈会也好,叫蚊帐漫谈会也罢,不站岗的就都躲到蚊帐里大谈乱谈起来。 我没有那么早进蚊帐,在外面修炼,毕竟修炼也不能没完没了地做啊,往往进到营帐里漫谈会还未结束,也就参加进来,听战友讲他们生活中经历过的事,听他们家乡的风俗习惯,主要是男女关系上的种种。讲得有趣,让我也跟着乱笑。娱乐啊! 战友们也问我城市的生活,讨教复员后到城里打工,有什么出路和机会。可他们特别关心城市的女人,关心女大学生。我就给他们讲大学军训时女大学生对当兵的态度,对军训班长表现出的崇拜,还有她们看了精悍大兵表演后所表现的那种女性表现,学着她们发出的声音,把秃小子们的邪火都勾起来了。 他们哀叹:“我们在这山沟里,咋能轮上如此的好事。” 我说:“你们听着觉得是好事,我可看见了女大学生当着那些男兵的面读情诗时,他们那是备受折磨,脸色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小晨,这你就不懂了,他们哪是受折磨,是装个难为情的样子骗当官的,心里不知有多幸福呢!”老兵像过来人那样评述着。 “是啊,有女孩子当我的面读情诗,我也蛮幸福的,蛮受感动的。”我觉得他们说得有理,我们旁观是不能理解当事人的心情。 他们看到我给姐姐们写信,看到信封上是女子的名字,以为是我的女朋友,“哇,你有这么多女朋友!”刘本尚惊讶地对我说。 他们真觉得四位姐姐就是我的女朋友,在他们的概念里,男的只给自己的女人、女朋友写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说来说去,说到我认识的女人身上,问她们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说得好像城市女人和乡下女人有多么不一样似的;还神神秘秘地问我:“她们身上是不是特别香,像香香公主那样?” 我笑着说:“在她们脱掉衣服时我可没闻到过,小说上的事咋能算数。” 这话说漏嘴了,让他们抓住,“啊!她们脱衣服时你都在旁边,是不是给你脱的?摸了你的女人是啥感觉,爽不爽?” “妈的,你们这帮流氓,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 “哟,你脱了衣服和我们有啥不一样的?都是弟兄,说说这个有什么呀。” “对,把我们当兄弟,说说吧,满足满足大家伙的那个什么好奇……” 我赶快给他们解释,“我可没那么深入,也就拉拉手,最那个就是给她们后背抹抹防晒霜什么的。” 操!这又说漏了,怎么了这是? “哈哈,你在人家背上摸来摸去,那前面不也顺带就做了?” 我聪明了,不顺着他们说的接嘴,不给他们话瓣。 不过,后来我真是有点后悔没有给他们讲讲摸女人皮肤的感受,可是他们再也听不见了。他们中绝大部分秃小子都没有过接触女人的经历,就那么走了…… |
第159章 编外卫生员 在边防哨所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看似平淡,却让我们过得比较忙碌,尤其是我,总是找事做。 哨所在荒无人烟的山沟,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而且离连部有20多里地山路,来往不易,交通不便,所以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等待上级来改善我们的条件,不如我们自己动手。为改善住营帐无法防卫自己的问题,班里当作大事考虑,挤出人手自力更生搬石头为营帐垒上围墙。我去的时候,朝境外一面的墙已垒好,如果往墙上射击绝对是打不穿石墙的。我参与了第二面墙的垒墙劳动,专捡那些块大的石头搬,一天下来精神还是那么饱满,让老兵们都大为吃惊。他们说我“看着不壮实,可力气不小。” 我说:“我虽然上了大学,可我小时候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山里没有田地,种不了粮食种不了蔬菜,总是缺吃的。你们知道茅草窝棚吗?我住了八九年啊,是从那里出来的。应该说那时吃的住的都不如哨所条件好。我的力气大,都是艰苦生活磨练出来的!当你每天要在深山里爬上爬下,没有力气是活不下来的啊!” 连里的干部战士都知道我是从城里出来当兵的,一听我说小时候比他们还苦,立刻看我就亲切了,感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亲近多了。 在哨所,班长、副班长还带领我们在营帐外平了一分多地,在里面种些蔬菜,等成熟后食用,让我们伙食上有新鲜的维生素、纤维素的补充,提高抵抗力,减少生病现象。大家费力开出的田地,种上了合适的菜籽,平时大家把自己的粪便攒起来,发酵后与生土拌成有机肥施到菜地,盼望着早日长出新鲜的蔬菜。可付出了很多辛劳,战友们却没享受到,成为了一种遗憾。 为了有菜吃,每天都要有战士在山坡上采集野菜。野菜成了我们维生素的补充来源。我种菜不行,采野菜却是行家里手,哨所附近的野菜采光,得到远点的地方寻找,而出去挖野菜是我的最爱,至少可以到远一点的山里逛逛,以补生活的无聊,兴许还能遇到什么珍贵的药材呢。 这里没有电,就没有储存条件,每次后勤送食品过来,带来的鲜冻肉都要一次做熟,顶多两顿吃完。根据食品卫生条例,是不允许吃三顿的,以防食物中毒无法及时救治。 因为住在营帐里,我们没有床睡,每人一个塑料床垫隔潮,起床后为防潮湿侵被褥,就把被褥套上塑料袋,放在床垫上。为避免因被褥潮湿引起生病,我们每逢中午时分太阳当头,把被褥拿出来晒上。一年四季都得这样做,哦,这里是一年两季,雨季、旱季,即使旱季也得勤晒被褥,故生活在这样一种条件下,也就没有内务可做。 环境恶劣还体现在谷地瘴雾上,据班长说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前哨所所在的山谷会有瘴雾升起,人呼吸进瘴气,严重的会死。所以,哨兵还有监视瘴雾升起的职责,一发现了瘴气,必须马上报警,服下抗瘴药。否则对我们的生命会有伤害,会出现严重后果。 瘴气,是这个古道废弃的原因,不知什么时候走过,就会被瘴气毒倒,那谁还敢过来啊!不过现在的毒贩,为了钱财,在开放口岸严查后,迫不得已才改走这条道的。 以前我对瘴气了解不多,到边防后听了宣传教育才重视起来。教员讲过瘴气的实质,但最后都不能完全解释明白,他就讲有一些瘴气根本说不清道不明,比如黑雾瘴,被列为边地最毒的瘴气,由于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因此被认为是凶灵鬼怪制造的毒气,远远看见就得逃走;另一种是五色瘴,毒性仅次于黑雾瘴,呈现红绿蓝黄等色,一出现吓人不说,沾上就会有灭顶之灾。因此,我们来自四面八方的边防军人必须有防瘴抗瘴的意识和知识。 他开玩笑地说:“你们可别因瘴毒感染留在了这里,又成为瘴气的来源,来自各地不同人死后生出的瘴气也很毒的!”说得我们哈哈大笑。 当时是听过,没什么亲身感受,现在是必得经历,便令人恐怖了。不过,古道这里,瘴雾是最为常见的白雾瘴,常见于早晚,在我们这边主要是晨时起雾。这种瘴气毒性最弱,如果染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让我们内心的恐怖好上许多。 林林总总,就是讲哨所这里卫生条件极不好,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来自身体发病,这也是上级所担心的情况。 战士们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只有做饭、采野菜、放哨、巡逻、垒墙几件事情,连收音机都没的听。 我自恃有些中西医的知识和技能,在熟悉了哨所各方面情况后,觉得班里为改善夜里休息时的防御状态,可以为单薄的篷子垒墙;那么我也可以在改善哨所卫生保障上做些努力,于是向上级提出要求:给哨所加配一些疾病预防、治疗的书籍;在配发常见药品外,再加配急救用的药品和器械。我可以用加配的药品和器械为班里生病和负伤的战友诊治和处治。 这个要求提到了团里,团卫生队的领导打电话来,问我配了那些东西会用么,用了会不会出医疗事故,让病号有危险?我说自己家里有人是军医,从小有些了解,甚至说:“我高考想报的专业就是临床医学,所以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有些储备。虽然那些药物和器械我还不完全会用,可我能学习掌握啊。” 当时我恳切地说:“哨所离连里就远,离团里更远,突然出现个伤员或急病不能及时处置,那他们的生命就很危险。这边是卫生条件不好且很复杂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性很大,如果我们有些准备,可能就会挽救战士的生命。对上级、对部队、对战士家庭都是有利无害的好事。” 我继续说服卫生队的军医:“一般情况我是不能随便出手救治伤员和病号的,可在他们生命危急时,试会死不试也会死,干嘛不试试去用有效的医疗器械药物挽救他们的生命呢?”“只要领导帮助我,我不会让上级失望。” 我希望能够学习掌握可能遇到的疾病诊断治疗知识一事,团卫生部门向团首长表示,愿意积极支持基层哨所的要求,力争基层自己能够改善卫生条件和设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团首长同意后,卫生队甚至派了个医助到哨所为我们上卫生课,手把手地教我们这些战士基础的抢救知识和技能。医助还给我带来了手术刀、止血钳、缝线、麻药等外科器具药品,万不得已时可先由我们自己动手止血、缝补伤口。我就是在青山课堂上学习了大量军医野战救护的医疗知识和技术,并通过了团里军医的考核。 我要学医,班里的战友也很支持。在这沟底,不知什么时候瘴雾就起来,班里有个会医的,也是为自己生命加上的一道保护。所以大家对我很照顾,为了让我有充足时间学习,一开始两天才给我安排一班哨,主要时间让我熟悉哨所附近的地形,摸清瘴气生成的规律,再有就是让我有时间学习医疗救护的知识技能。 我没有辜负战友对我的期望,利用白天自然光线充足,都是刻苦攻读医学书籍,好几本大部头的医学教材反复读遍,有不懂的地方通过电话向团部军医求教。哨所的电话就成为我的远距教学工具了。一天天过去,野战医护的本事渐渐增长,两个月后我就能诊断班里战友生的是什么病,该如何医治,吃不准时还通过电话向团部军医求指点。这成了边防建设的一个亮点,军区报上还作了报道,甚至军区边防管理机关的有关领导想在我服役的第二年快结束时送我到军医学校上学。 在学外科的过程里,最有意思的就是班里战士捕获野兔、野鼠等小动物后,先拿来让我练手,在动物身上开刀、止血、切割、缝线,练就熟练地使用手术刀和缝针的技能。内科方面我比较有把握,而外科的技能就是从这里练出来的。没有偏僻哨所的经历,我不可能练到做手术的领域里。所以,战友们都亲切地称我为“野医”。这个“野”字有几个意思:野路子,不是正规培训的;野外行医,在没有基本医疗条件下行医;野战救护,会在战斗中紧急救护战友的生命。 学医还要不忘自己是个边防战士,站岗、巡逻,处理边防勤务是我的本职,所以为了能守护好边境线,我还仔细熟悉班守卫的边防地段,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尤其太阳落山后,黑暗中山谷里的地形地貌。这时我无法读书了,就多到外面活动,沿着边境线走来走去,掌握边境线内的地形状况。为能在黑暗中也能一眼分辨出国境线上出现的变化,我常常要求放暗哨,一放就伏在地上五六个小时,半个夜晚都由我来执守。能够早发现情况有异,就能早做准备,掌握战场的主动,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战友们对我的刻苦都很佩服,知道我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二年服役期结束肯定会回学校继续求学,不会留在部队转为士官。而我能极快地熟悉边境地带,把这里当作长期服役那样对待,也使他们对我十分信任。 边防生活,看似无聊,却让我搞出了很多事来,是得到上级和战友支持的有利边防建设的事情,体现了一个大学生士兵的价值。 想来边防团的首长从这时就有留我在团里的想法吧? |
第160章 班中弟兄 7月中旬,按照上级的命令,我们4班暂时调离哨所,来到团的训练场,进行集训,而后进行半年军事训练考核。 离开哨所,大家当然很高兴,我倒有些不舍,为什么呢?还不是怕那个华裔过来,看不到我,下次不再来了。 来到团部,伙食一下就好起来,热饭热菜,好吃好喝,可算过上了现代人的生活。当然,我们也非常兴奋,干劲十足,全力投入到军事训练中去。 训练场上热气腾腾,嘶喊声不断,让我看到班中战友的实力,射击投弹,摸爬滚打,无一不精,真不愧尖子班啊。到班里不久,班中战友军事技能的情况不清楚,而在哨所那疙瘩训练也不多。这次从哨所调出到团部进行半年度的军事考核,才知道班里各位老兵的实力有多强,嗯,团里连里敢让我们独自把守一个哨所是有因由的! 一天傍晚,班长组织全班进行格斗训练,边境执勤不允许轻易动枪,所以边防部队很重视格斗技术的培养,班里的各位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你来我往,斗个不亦乐乎。 排长看到我们的训练,新兵刘本尚在场中表现极冲,和老兵斗得颇占上风,就问吴班长:“这个刘本尚怎么样,听话吗?” 班长说:“还算听话,就是凭着在新兵训练基地表现突出,有些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那个大学生到是没什么傲劲,小刘对大学生挺佩服。” 排长说:“这可不行,新老兵之间就要团结互助,协调一致才行,你们那在边防前沿,斗争很尖锐,出现了问题怎么能打胜仗。” 吴班长连忙说到:“就是,就是。” 排长:“这小子我得给他点下马威,万一以后出去执行任务管不住他,岂不是要坏事,走。”排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说着话,排长和班长走到本尚跟前,排长喊了一句:“刘本尚。” “到!”小刘停了下来敬礼道:“排长,有什么事。” 看到排长过来,我们都停下手,向排长敬礼,打招呼。 排长对刘本尚笑着说:“嗯,拳打得不错,有力道。” 刘本尚不好意思笑着说:“胡乱打几下。” 排长说:“别谦虚啊,我也好久没练过了,看你练的起劲,手痒了,来,我们俩练几手。” “排长我哪敢和你练。” “那有什么敢不敢的,自家兄弟点到为止。听说你们这批新兵都是尖子,到了排里也得让我摸摸底吧。” 排长摘下了帽子扔给旁边的班长,说道:“来,搏两下。” 此时班里众人都围了过来,本尚见此状也不好推托只好上前应付。 两人拉好架势,小刘心想我得先发制人,便快速伸手,大力抓向排长双肩,他想先把排长摔倒,这比对拳显得好些。 小刘身体重心向右,然后两臂向左发力,想凭借着力量把排长甩出去。只见排长抓紧小刘的衣服,顺着小刘的力道,脚下一个交叉步,腿力一拱,趁小刘发力之末顺势顺力突然发力,便见小刘腾空而起被甩出去,在地上翻了两滾。 小刘很顽强,见排长厉害,心说得偷学排长两招,爬了起来再战。他盯着排长,显得格外冷静,出拳朝排长面门打去。排长见状,身形动得很快,一个侧闪身,让过这记狠拳,反身踹腿,脚顶到小刘肋下收住了力道。小刘速收拳,仰身一个过桥,脱离了排长顶在肋下的大脚。排长一个踢腿改扫堂腿,身下蹲,来个单腿马步,腿向左一扫,“砰”地一声闷响,本尚应声倒地。 起来再战,拳打腿踢,你来我挡。二十几个回合下来,乖乖,别说打了,小刘连排长的衣服都没碰到,倒是累的不轻。排长打的不是捕俘拳的拳法,也不知什么套路,打起来就像知道你会从哪里出拳,一下避了过去,身体极滑。我看着心里盘算着,“嗯,排长是个高手,拳打得神出鬼没!”让我来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以快制快、以力降巧。 众战士紧张地看着场中二人的比试,看着排长下一步要做什么。 排长见火候已到,使出擒拿手,左手抓住小刘打来拳头的手腕,右手别住肘窝,两手同时用力,瞬间制住他的身体;排长右手往左上一托,左手锁住对方手腕,身体一转,排长一个反关节,把他压到地上。 当排长把刘本尚松开,小刘站起身,从不服变成了佩服,抱拳,躬身,“排长,请收下徒弟吧,徒弟我要向师傅学几招克敌制胜的本事。” 傲气的哥们,见了高手,便全无傲骄,屈身讨教,让自己更强大。 “砰!砰!砰!……” 清晨,一阵激烈的枪声拉开半年军事比武考核大幕,来自本团所属各营连会在4天时间里展开20余项训练课目的激烈比拼。 此次考核以新试行的《军事训练大纲》为依据,采取统一计划、分级实施,普考与抽考相结合的方式,重点对单兵战术基础、自动武器射击、擒拿格斗、体能等课目内容进行考核。 我们4班是被抽考的,全员参加,既记班的成绩,也记个人成绩,端是个闯关的难事。当日,细雨纷飞,全班战士个个摩拳擦掌,在雨中打响半年考核第一枪。这次考核目的就是检验部队上半年军事训练水平,下雨,正是检验官兵实战训练水平的好时机。 第一个项目,是单兵个人战术,班长吴凯、副班长曾易带头上,以一种凌厉的冲击作风,施展了他们过硬的战术技术动作,准确、快捷、恰到好处,获得高分,带了好头。 伊祥建露了一手攀爬的技术,他是贵州山里人,从小就跟了大人进山打猎、采药,是独门的本领。这个攀爬也记了个人成绩,是特为他安排的,团里鼓励适合山地防务和作战需要的本领。他的本事只是团里不多的战士才行,而老伊是其中的高手。 王强、卜海宁、廖新生、段增平四人,战术、射击、格斗、体能诸方面平衡,成绩均在优秀的标准内,刘本尚和我两个新兵,仗着新兵基地练就的本领,亦没给班拉下成绩,与老兵们也不分伯仲。 出彩的是狙击手叶九士,他很厉害的,在150米处,打啤酒瓶盖,妥妥地打中,是普通边防连队使用狙击步枪高手中的佼佼者。 叶九士,个子不高,第二年兵,但是用一只小老虎来形容他绝对精准,走路虎虎生风,王霸之气十足,都说广西人是猴子,可他绝对是只“华南虎”。当他是新兵时,就在全团的考核中5发子弹打出一个50环的满环成绩,让他的枪法大大扬名,由此得了一个团嘉奖。枪打得好,之后顺理成章地被推荐参加狙击手训练班,训练结束之后又捧回了一个班里考核的第一名。团长让他到我们4班锻炼,在边防斗争的最前沿锻炼他的胆气,就等一两个月后参加军区大比武,以后指不定他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我们4班的考核,参谋长都去看了,结果成绩很理想,受到团首长在军训总结会上的表扬。 考核结束后,全班带着荣誉,带着团里发给我们的新装备,士气高涨地返回了哨所。这次上级配的装备就有夜间照明系统,让我们在夜里发生突然情况时,借助照明系统尽快做好战斗准备。新配发的物品还有野战煤油炉和压力锅,能够快速做熟主食,还能省下燃料,让边防哨所驻防的人员生活得到改善。 带回的野战套餐,是总后新开发出的,说是让我们试吃,看看是否适应野外保管食用,为正式定型生产,提出改良定型的意见。团后勤处长对我们说:“新的军委 任职以来,重新恢复军队‘吃皇粮’的规矩,随着国民经济的好转,投入大笔军费改进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军区把咱们边境在某些点上保障困难的情况向上级报告,总部将你们的困难放在了心里,下拨了新开发的野战食品给你们用。” 听了处长的话,我们格外振奋,班长代表全班战士向团领导表示:“请首长向上级汇报,我们四班全体人员一定不辜负党的关怀,为国家安宁站好岗,放好哨,忠实完成军队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忠实履行上级赋予我们的职责。” “得,得,这个你对政委说去,我就是后勤处长,没法替你们宣传思想境界。去,去,多留意野战食品是否过关吧。”处长把班长打发走了…… 参加半年军事训练考核,对于我们新兵来说蛮刺激的,当兵嘛,不在队伍里露一手,怎么都觉不爽。可是对于我们边防军,一个哨所战士应该具备哪种军事技术和能力,此时我们还是跟着走,上级让练什么,连队才重视什么,没有什么个人的觉悟。 那时,军队的进步才刚开始,任重道远,上级重视的是海湾战争的经验和形式。而我们边防部队的训练大纲不是根据边境面对的形势、任务决定的,与普通步兵部队要求相同。后来发生的事,说明了这次考核在战斗力设计上的考虑不足,我们考核的科目,与我们担负的任务不大相符,在于我们是边防护卫,守卫性质明显大于攻击性质。因为边境的形势与对越边境交战时改变很多,那时单兵技术是用来攻山头,防守需要后方的炮火掩护作为支撑,而这时我们的主要的任务是防备武装人员的非法越境,更多的是单独防卫,班的伏击和火力配合压制,才是考核战斗力的标准。 可在当时我们并无此意识。 或许有士兵,或者军官会问:你一个小兵凭什么议论这些,难道你比上级还厉害?那到不是,只是因为我是个大学生士兵,在军队里多问问题,多议论所见所闻,不该是我这样人的特征么?不去思考才不对头呢! |
第161章 初次杀敌 8月1日,“建军节”那天夜晚,轮到我出暗哨了,这班哨我要求连续值四个小时。晚上11点我提了自己的81步枪悄悄卧在指定的位置,注视着国境线的方向。 热带丛林,在夏日的夜晚,仍然沉闷,没有风,很静,能够看得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说明这晚天是晴的,上哨不会太难受。 这个季节是雨季,说不定一阵乌云上来,一会儿就会下雨。那上哨的滋味才难过呢,会冷得发抖。 今天是建军节,是我们军人的节日,我们很重视,那天白天我们是喜气洋洋,为了晚饭做了好些准备,让“晚宴”尽量丰富些。穷欢乐,那也是欢乐不是?在哨所能折腾出些欢乐的事不容易啊! 有了夜间照明,晚饭就拉长了些,不用天一黑,大家上床了,而且班长破例让班里的战士喝了口酒,白酒和啤酒,是从连部领回的。我不喝酒,所以主动要求多站一两班夜岗。 这是当兵过的第一次建军节,白天为班里的战友上山挖蘑菇、野菜,回来做我拿手的熬菜,过节嘛,怎么着也得表现表现,我这个城市兵,还有烧菜的手艺。 所谓的会餐中,我那道煮菜蛮合班中秃小子们的口味,菜和汤吃得干干净净,刘本尚捧场:“嗯,晨旭这盆菜是到哨所吃得最带劲的一次!” 副班长问:“城里人是这样做菜的么?我也没看见饭馆里有这样的菜肴啊!”老曾是皖省人,去过黄山那样的旅游景点,见过世面。 我给他们介绍:“这道菜是我小时候在深山生活时学会做的,那时没油没盐,也没有调料,只得找些有香气的草啊,叶子啊,放到里面,压一压苦涩味,到让我弄出个菜方子,吃起来挺爽口的。再到城市里,给家中老人做,那时各种调料都有了,也有上味的金华火腿,做出的汤菜就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不过咱们这里东西太少,达不到最高水准啊!” 我这一说,吊起了全班人的胃口,直嚷嚷好好准备那些调料、辅材,让我多给他们做菜,等“十一”国庆时,就由我来主厨。 吃饭时,战友们都夸奖我:力气大,干活行;会缅语,边防勤务行;会医术,给大家看病行;知道山里能吃的东西,可以给班里增加营养;还会唱歌,丰富娱乐生活;现在露了手做山里饭的本事,做出的菜顶呱呱,班里真是得了宝。要不是大学生士兵,在哨所多呆几年有多好。 这不到了夜里我还高兴着呢,谁不爱听夸奖。 可是,午夜刚过,有两个身影悄悄越过了国境线,在植被和草丛中潜行。尽管他们很小心,声音发出得很微小,还是让我及时发现。 刚才还喜,转眼变忧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特么的,怎么让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得回营帐报告啊?可我不敢,已经看到了他们身上带有武器。 估计了自己的位置应在二人通过的路线附近,我无声地从腰间拔出刺刀,81式步枪的刺刀是分离式的,30厘米长,剑型,刀身上有血槽,可以当匕首用,端是一柄近身杀敌的利器。 我手握刺刀,就地压低身子,避免被向这边慢慢移动过来的二人发现,紧张极了。他们可是两人,听说对面的武装人员打仗打了多年,战斗力是不错的,要是被两人夹击,可不是玩的。 二人极为警觉,走几步就卧倒向我国境内张望,感到没有危险才继续向前移动。如发现不对,他们肯定要向国境线外跑走。就他们那鬼鬼祟祟的行动方式,我判定此二人是非法越境的武装人员,过来绝对有危险的目的,我必须得制止。再说让他们带进武器,这对中国边境居民威胁很大,我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截下他们,这念头越来越强烈。我又怕他们是尖兵,开了枪就会给后面的匪徒报警,想了想便有了计策。 那二人小心地走过了我埋伏的地方,待他们的身体完全背对我时,我突然跃起急跨一步,运动中身体没直起就给了靠右侧的那人一刺刀,“噗”地一声,刺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后心。直刺的动作做完,我没管那人死活,快速松开刀柄,双臂抱住身前左侧那人的双腿将他放倒。就在他趴倒时,我蹿起左腿膝盖用力顶住他的后背,右臂一个大力肘击砸在他的后脖颈上,那是全力的一击,在寂静的夜晚都听得到脖骨脆裂的响声。那人当即晕了过去,我随手扭断了他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都没发出喊声就被我制住,因倒在草丛中,也没发出多大的响声,都没把营帐里的人吵醒。 我再查看被刺中的那位,发现他已几乎死掉,遂拔出刺刀,血立刻喷了出来,热热的,带有淡淡的腥味。我顾不上了,收好刺刀,将81步枪背在身上,再仔细查看他们二人的随身物品,取走他们携带的武器,有一把美国1911式手枪和一支老旧的M16步枪,步枪带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夹。他们身上其它的东西我没看都塞进一个小包里,小包是他们带着的,只把一块手表套到手腕上。 然后,我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特别是境外的方向,由于草深草密,我看不远,心想境外大概也看不到这里,于是把二具尸体拉离这条路线,挪到草丛深处,又把压倒的草扶起,以掩盖拖动的痕迹。 我把手枪套挂在腰带上,手持M16步枪潜行到边境线,趴在了界碑后的一个土坑中。有这个土坑的遮挡,国境线外看不到我。如果有人再闯入国境内,我对他们身后开枪,子弹也打不到国境外,不会给对方以口舌。我看了下带荧光的表盘,这时已是午夜1点半了。 这时我必须做些什么,无意识地极小心地去做,而且是强制自己为预防更困难的局面发生去做。刚拼命干掉两人,安静下来后,我听见心脏突突地跳,似乎杀过人内心有些恐慌,手也发软了,身体好像有些无力,比前次徒手杀人后的感觉稍好,但还是忘了回去报告班长。 这一点以后也难说清,就偏偏发生了,那时就想着自己该怎么办了。 突然,天上飘来一大片云,压在山谷的当空,一下令夜色更加昏暗,视线看什么也不清楚;空气也似更加沉闷,让人抑制不住地不能心安,身上出着冷汗,肌肉不住地颤抖,脑中什么也想不起。 在我身神不安的时候,国境线上突然有了轻微的响声,似是潜行的声音,一下把我从惶恐中拉出,但又进入了更不由自主的状态。说实在的当时就毛骨悚然了,似乎都困住了身体,不能动弹;时间也仿佛凝固,把眼前的镜象固定,视线如陷入黑洞般被吸收。我处于一种茫茫然的境地。 “妈的”,我心里骂了句,用大的意志力呼唤自己“赶快恢复过来,赶快恢复过来啊!”“你是哨兵,有敌人闯进来了!”士兵的责任感终于让我摆脱了那种骇然,心中再次平静,能够集中注意力全力以赴对付闯进国境的匪徒。 我稍微抬下头朝有响声的方向看去,朦胧地有人头的晃动。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在静夜中传远,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慢慢整个头都露出,然后我看见了有三个人成“品”字的战斗队形向这边慢慢潜行过来。 三人还是按照刚才二人行进的路线向中国国境内渗透,我不知他们是什么目的,但他们绝非普通境外居民。他们爬过去时都能让我看到有随身携带的武器。当他们离我不到30米的距离时,我伸出了M16步枪,首先对准最右侧带有长枪的那人,瞄准了他的后心,稳稳扣动扳机。把他打掉,在这个距离上,又是夜晚,那俩持短枪的就不足虑了。 静夜中一声格外震响的枪鸣是那样突兀!紧接着我再次按下扳机,对着领先那人打出一个点射,再一个长连发打最左侧那人。打完我并没看射击的效果,立刻一个翻身滚出了小坑,在草丛中快速爬行,争取爬到放暗哨的位置待援。 枪声响后,并没招致三人的回击,在运动中我也没看到那三人有什么动作。这边的地形全在自己的脑海中,哪里能隐蔽察看周围环境,就在那里稍停,看好没有威胁再向自己的目的地移动,尽量不给前后方的敌人能够打中我的机会。很快我就匍匐爬行到暗哨哨位,继续向国境线和三人被打中的地方监视。 这时班长带了班里的战士全都上来了,急匆匆地,连衣服都没穿好。不过武器、弹药袋全都带着,紮在身上。没穿外衣的战士,弹药袋裹在上身,就像……像什么自己猜。 到白天时听他们说,这是第一次哨所响枪,没法不急了! 班长快速匍匐过来,其他战士跟在后面,副班长带机枪手、狙击手在营帐外建立了火力支援阵地,并保持与上级的联络。 班长一眼看出我手中拿的武器不对,就问:“晨旭,你缴获了武器?” 我忙回答:“是!” “怎么个情况?”班长继续问。 “有两个先进来,被我干掉。又有三个进到国境内,我向他们开枪了。就在那……”我用手一指。 班长一挥手,说道:“带我们过去。” 我领着上来的战友弯腰向三人被击处走去,大家都格外警惕,双手端着枪,随时准备射击。大概我们都有些惊弓之鸟态! 并没有发生打向我们的开火,我们走到那里,看见一个中弹已死,一个爬了不远的距离因伤重爬不动在那里奄奄一息;第三个不见了,但走过的路上有血迹。班长命令伊祥建带一个组的战士去追,然后带我返回哨所。 |
第162章 初次杀敌二 路上,班长让我汇报战斗发生的经过,我向他报告了发现武装侵犯国境者的情况和时间,然后自己是什么样的动机,采取的措施,具体战斗的过程,直到枪响后与全班会合。我还对他说了干掉先头两人后的惊慌和内心的反应,说:“那时好像脑子不够用的,都忘了向你报告。” 而班长边走边说:“你小子可以啊!刚听见枪声,还不是81步枪的射击声,让我担心死了。你倒是沉得住气。”班长说是责备,但充满了喜悦,也没管我说的忘了向他报告战斗的发生。 当我们回到哨所,班长打电话向连长报告二排四班哨所防卫的国境于午夜过后发生不明武装人员前后两批有组织的越境,被哨兵打死三人、俘受伤者一人、逃一人。 一听前哨哨所发生了枪战,连长、指导员都惊出冷汗,这是发生在“八一”建军节,对手趁我们过节搞的鬼啊!连长问清有无伤亡,立刻向上级报告了边境枪战的情况,然后和指导员在黑夜中带了增援兵力赶过来。 在班长向上级报告后,我拿了药箱又跑回去,和班里战士把负重伤的越境者简单包扎好,再弄个简易担架和他们小心将伤员抬运回去。然后,在营帐里我对清醒的重伤缅武装分子说:“我要为你治伤,救你的命,你要配合。” 伤者听懂了我的缅语,虚弱得说不出话,只得点头表示明白。我便在新配的蓄电池灯下做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外科手术,在战友的配合下,为那个伤者取出子弹、止血、缝合、包扎,然后为他输液,竟救活了这个重伤者。他还是五人中的头目。 做完这些我颓然一声,“班长,我得休息了。” “好,好,小晨,你睡吧。你的安全有我们。” 班长说得贴心,我放心地睡了过去,很快就打起了呼噜。那时我真的精神、体力都很疲惫,那种全身心的压抑是初次体验,也无法抗拒。 没睡多久,连长、指导员就上来了,我才被叫醒。照指导员的意思让我再睡会,可连长着急想了解详细战斗过程,顾不得让我继续睡下去。醒来后,是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两位连主官的问话,反正是有啥说啥,也没顾着怎样圆我擅自不报的事情。 两位主官听我都准备了后续作战还不上报班长,也感到匪夷所思,不知说我什么好。见我仍是萎靡不振,便让我继续休息,他们到外面查看和布置对边境的守卫。这绝对是对面割据武装的人,损失在中国边境的哨所护卫地带,也怕人家过来报复,何况还有一个伤者逃回了。 天明后不久,团里的副团长、参谋和军医等搭乘直升机,来到哨所实地调查战斗发生的经过。我如实汇报了截击非法入侵武装人员的全过程,副团长在我说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意地说了句:“好样的!不要骄傲。” 军官们验看了三具死尸和那个重伤者,逐一照了相;到战斗现场巡视了一圈,也将那个负伤逃跑的家伙在我方境内滴血的痕迹拍照,留作证据。然后用望远镜向境外反复查看,看此事件有无升温的迹象,为上级布置下一步的防御准备和战后处置提供一线的实际情况。 副团长他们回来后,班长向上级展示了战斗中缴获的武器、弹药和那个装有武装匪徒个人物品的背包等物品。上缴的缴获武器有手枪二支、M16步枪两支,子弹约200发,是让上级满意的战利品。 随直升机来的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见到已经做了手术包扎好的俘虏,十分惊讶小小的哨所竟能完成战伤手术,及时挽救了生命。一个军医过来详细询问了手术过程和使用的药物,对我的处置予以“基本正确”的认可。 为了能让那个重伤员及时得到进一步的救治,副团长他们没在哨所多停留,很快直升机就飞走了。连长、指导员送走首长后,对班长说:“这两天就不要在哨台上站岗了,警戒线往后移移,机枪、狙击步枪都用上。” 连里决定由连长现地指挥,带来的兵力留一个班继续加强哨所,两个班以班级兵力的规模轮流警戒,以防万一。 边境的形势陡然紧张! 我睡醒后,指导员问我要不要到团里看看心理医生,跑团里肯定是个玩的机会,但有人陪着过去,也不是那么美妙,何况到团部看心理医生肯定会有人把我当新鲜事地观看,怪别扭的。所以,我对指导员说:“别麻烦了,以前我打过大活物,心理承受得住。” 指导员盯我看了几眼,心里怪怪的,刚说这小子文质彬彬的,一转眼就变个屠夫出来,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是什么古怪的新兵,以后会搞出什么妖蛾子也说不定,得他妈小心点这小子。” 指导员的预感蛮准的。 副团长回去向团长、政委汇报:“那小子真特么狠,一刺刀从肋骨间进去捅入心脏,致命啊!徒手干掉的那个,脖子的骨头是一下被大力砸碎扭断,死得比刀捅的还快;好聪明的士兵,从界碑往里射击,那一枪正射在了敌人心脏上,黑暗中用缴获的外国武器打得也这么准,乖乖不得了哇。晨旭在战斗中下手绝对不含糊,干净利落,哪像个新兵,城市兵,大学生士兵。来个咱们团的排长,你让他试试,看他有这副身手么?” 我这人手狠的名声算是在团里落下了。 团长没在乎我是否狠,似乎发现了问题,把我叫到团部,问我:“发现第一拨潜入者,你为什么不去报告?” “我怕暴露自己,让他们打了。” “嗯,想的对。那干掉他们后,你怎么还不报告?!”语气上有些严厉。 “嗯,嗯,”我迟疑着,缓了下才说:“那时我心里很不舒服,又有些害怕,脑子都转不动了。” 团长盯着看我,不管他信不信,到没再逼问我了。不过我都溜到界碑那了,哪还是害怕导致的么?真是很难让上级相信! 他最后评价了句:“你倒是一心想打赢,想完胜啊!” 边境事件无小事,当晚团里就向军区作了汇报,而后战斗总结和那些照片也上交军区和大军区,所幸战斗全部过程均发生在中国境内,使有关部门处理起来有理有据,并未酿成外交纠纷,那个俘虏伤好后被驱逐出境。 上级高度评价了我在处理截击非法入侵人员作战中的战术意识和作战安排,能够一人通过运用冷兵器、徒手和使用缴获武器两次对付多于自己的敌人,还没费自己的一发子弹,取得击毙三人和俘一人的战果,是一次卓有成效的单兵作战,显示了单兵个人出色的战斗能力,更难能可贵的是一个新兵所为。 显然这个战例也对本年度新兵集中施训,选拔优秀新兵补入一线边防连队的改革措施是一个成功的认定,更高上级尤其重视。 这个战例也传到特战大队,那个姚参谋看完作战过程,心说了:“这小子不是不敢动手,这一动手就是下死手啊,怎么练成的?” 特战大队首长也认可我是个特战队员的苗子,虽然新兵训练时没有挑进来,以后还有机会,在特战大队挑选新队员时再让我去受训。 当一个士兵在夜间通过一盏蓄电池灯照明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野战外科手术,一时也在军医院传开。团政委因受到基层卫生救护建设有成绩的表扬后也很振奋,这也是不亚于边境作战的亮点啊!后来得知,军医大的野战外科教授看了我处置的伤口,听说是一个没有受过卫勤培训的边防战士抓住了战伤火线施救最佳及负伤后三小时内实施紧急抢救的原则,在哨所营帐十分昏暗的条件下完成的,觉得应该破格培养成一个野战外科军医。如果当时能够让我上军医大学,我的人生轨迹会又一次发生改变,显然我是会去军医大学的。 战果上报,经军区批准,为我记二等功一次。 据那个被救者交代,他们是受外国的武装组织雇佣前来探路,而为什么探路,他们不知。因滇省有关部门与缅边境的特区政府沟通,此事亦控制住,没有继续上升发酵。对方边境无任何出现武装组织集结的情况,而哨所这边也无力保障两个班的兵力在这里驻防,不得已连长把加强过来的班带走了。 连长走前调排长来哨所带班,加强哨所的指挥,并提高了哨所的警戒程度:狙击手设立狙击掩护阵地,建立双狙击手制,由他们轮流担任狙击掩护的作战值班;建立常备组在营帐内隐蔽值班,全副武装,随时投入控制边境的危机处置;开挖从营帐到哨台的交通沟,可是因为地下水浅,这个重要防御措施未能完成。 我们的排长过来了,最高兴的是刘本尚,排长一来就缠着,让他教自己武功。私下撺掇我与排长过过手,镇他一头。我说:“那可是顶头上司,跟他较什么劲,搞好关系为要。” 我的排长楚世武是从士兵升任排长的军官,军事技术出色,还凭一手高超的擒敌格斗的手上功夫,多次出色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任务,带出的排也是顶呱呱的。他比军校毕业来的连长资格不低,听说有可能提他任副连长的。 可是楚排长一来倒是想和我交手,让我婉言拒绝了,“现在都说我手狠,而我目前状态不好,有时控制不住自己,排长让我养养吧。” 楚中尉理解我,笑着说:“那过些日子,待你恢复下状态哈。” 可是,哨所刚刚恢复常态,灾难就发生了…… |
第163章 哨所遇袭 下午,阴天,一场雷阵雨就要降临。 这时我正行进在返回哨所的路上,对道路两边的情况保持着警惕,也希望能在雨落前回到哨所。 行走间,一阵风吹过生长着茂密树林的山谷,林中的树木使劲晃动了枝头,乌云压顶中憋闷的山谷似乎空气流畅了些,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哨所所在的山谷口处,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红旗旁边是一顶低矮的帐篷和旁边筑有胸墙、顶盖的哨台。山谷杳无人烟,只有这座不起眼的哨台默默地守护着一条通向中国境内的小道,防止有人非法越过国境。 不久前遭遇莫名武装人员夜间偷入国境,哨所还处在紧张当中,哨台上和山坡上都有班中战士在执勤,设有明哨和暗哨。 然而,我们的战士注意力都放在了境外,此时一队外国雇佣兵已经从中国境内接近了,而班里的战友们还一无准备。 这时哨所只有守卫边境哨台上有值勤的二位战士和一名狙击手潜伏在狙击阵地上,其他人或呆在营帐中,或到哨所远处的地方采摘野菜。 遇袭是从叶九士的狙击阵地开始的,他的狙击阵地在哨所后面一百多米的山坡上,应该说很隐蔽。可是这个阵地用的时间太长了,又是轮流两班换哨,已经被境外向我们哨所侦察的外国雇佣兵所发现。这时有两个外国匪徒在向他摸去,当他察觉时为时已晚,未来得及鸣枪示警,他便被敌人压住,手指动弹不得,但他使出了最后的爆发力,奋力用肘击砸中压在身后外国敌人的脸,砸得够狠,那人的鼻血立刻喷了出来。可这时另一雇佣兵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叶九士连喊也未喊出,身体就软了下来,牺牲当场。 这个情景,被后面跟踪的我方“国安”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能发出警示,也是职责所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两个在哨所远处采野菜的战士也几乎同时被袭,他俩低着头,蹲在地上,仔细寻找和采下可食用的植物。危险已经来临,他们却全然没有防备。我们受到的训练和教育,全是放在境外,对付正面过来的敌人,而执勤的哨兵注意力亦是放在境外,境内的战士哪里是他们照顾到的。 突然从草丛中跃出两个鬼魅的身影,扑向了毫无防备的士兵,当敌人的匕首已经接近了他们的喉咙的瞬间才察觉,一切都来不及了!两个士兵被割断喉咙,从对手的熟练劲和凶狠上看,他们是训练有素和杀人经验丰富的恶魔。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终被哨兵发现情况异常,当即开枪示警。随后又是“乓、乓”两声枪响,却不是哨兵武器射击的声音。最后一声枪响的同时,一串子弹的连续射击响起。 在枪响之前的十几秒,排长楚世武出来查哨,看到了这一切,忙喊:“有敌人,准备战斗!”便原地卧倒,掏出了手枪。然而他带的是手枪,此时一无用处,即使他滚了一滚,进行战术性的规避,但仍被敌打中,负了重伤。 “哪里打枪?”营帐中常备组的士兵大吃一惊,纷纷抄起手边的武器,看向班长吴凯。此时营帐里就是班长和常备组的三人,廖新生抢先冲出营帐,却被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倒在营帐口下。 副班长曾易带着战士刘本尚已经向敌人打响一枪,但这仍然没有为自己的战友赢得准备的时间。刘本尚被敌人打倒在哨台,胸口中了一发狙击步枪的子弹;副班长动作快,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跳离哨台,不顾安危,在伏下身时对着冲来的敌人实行了连续射击,但他的头部中了一枪,自己射出的子弹全都打到天上去了。 伴着外面的枪声,营帐里的三人纷纷滚到了角落,在不利的情况准备迎战。可是随着外面一排排猛烈的子弹扫射进来,厚重的布帘根本挡不住子弹的攻击,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两枚手雷扔了进来,发出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内里的几名士兵都被震晕,或是身中弹片趴伏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紧接着厨房也被威力巨大的手雷炸塌起火,火烧进了营帐。 从听到枪响到营帐中战士遇袭身亡,前后不到一分钟,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几名战士变成了尸体,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硝烟很快散去,两名身穿通用型迷彩作战服的人走近这个中国的哨所营帐。恶魔所穿的这款作战服,号称是山地丛林作战伪装效果最好的。来人侧着身体,脸上抹着厚重的油彩,头戴插满枯草树枝的头盔,戴着一副战术眼镜,手上平举着M16A2自动步枪,头侧低,做着随时击发的姿态,脚穿防爆军靴,肆意地践踏着我们的国土。 这两个凶魔,一个单腿跪姿,平举枪快速瞄准,搜索着废墟中可能活的士兵,一个向重伤尚在挣扎举枪的楚排长射出一发罪恶的子弹,然后进入营帐,又是两声枪响传出,里面负伤晕倒的战士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外面那个通过耳麦说着“安全,均已肃清”的话,慢慢站起身来让开路,让一名彪悍的壮汉过来检查作战结果。 那个高个壮汉和其他人同样打扮,枪口朝下,身上透着一股野兽般狂暴的气息,摘下戴着的战术墨镜,露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冷静地扫了一眼废墟,眼光落在了营帐内外我方军人的尸体上,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然后弯腰从排长手中用力掰下紧握的手枪,得意地把它作为战利品收下。 这伙凶恶的匪徒正在取走哨所里的枪支弹药和物资,算是打扫了战场吧,在听到有个中国士兵向这边接近的报告后,马上撤离了小小的战场。 8月16日,哨所遇袭的那一天,只有我不在那里。那天,我去连部取回补充的药品,这时正在接近哨所的路上。我右肩挎着药箱、左肩背着步枪,费力地向前走着。 隐约听到哨所那边有枪声,我便站住想要判断清楚,同时我摘下了81自动步枪,做好战斗准备。随后就是一通密集的枪声和数声爆炸声。我心说:“不好!”随即向前奔跑。 我不是沿着山路往前跑,而是向靠近边境的山上跑着、爬着,一会就跑上了山包上面。这时我记起刘铁排长告诉我们的山地战的原则,控制制高点。我大喘着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哨所那边跑去,在浑然不知的奔跑中,我没有意识到有狙击手的步枪盯上了我。 远处一声枪响,子弹从我身边飞过,虽然没有打中我,也使我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的枪响后,逼我赶快卧倒,趴倒在附近一棵树后的可隐蔽的地方。 在树干后面的我,眼睛紧盯前面枪响的地方,看着那边敌人下一步动作。敌人离我有差不多600米的距离,不是敌人急了点,我肯定就命丧其手了。我估计那个狙击手敢于在那么远的距离开枪,是因为他从瞄准镜中看到我背的药箱,以为我是卫生兵,轻敌了;亦或把我当成个移动靶练手,可我快速的规避动作让他没有机会打第二枪。敌人敢在我高速奔行中射击,可见他的射击技术高强!我心有疑问:“妈的,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了?” 很快那个狙击手离开了狙击位置撤走。我能看见他向国境线退去,枪还指着我的方向,不得不小心地以山坡为遮挡,用曲线跃进向哨所赶过去,一边还不时地观察从哨所出来的敌人的身影,看着有五六个穿了迷彩服的武装匪徒从容地走离哨所。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有效对敌射击,眼睁睁看着凶恶的匪徒蹿出了国境线。 待我跑近哨所,看到哨台上躺倒的刘本尚,身下流出一大滩血,脑子瓮然血涌,心头惊颤不已,“我的哥们啊,就……”难过地想不下去。没再顾他,我警惕地端着突击步枪,锁定营帐方位,将身体藏在树丛里,小心地前行。没多久,我就看到哨台下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快步跑上去,浑然忘了这么过去有可能成为狙击手的目标,往地上的那人细看一眼,我脸色大变,是班副,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半边脑袋都被子弹掀飞。 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方寸大乱,将基本战术规避丢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知这么干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还好敌人已经撤离,否则死多少次都够了,当时我脑海中只有担忧和愤怒。 闻到一股异常的血腥味,再进到营帐这边,我看到排长就在厨房外,身体数处中弹,最致命的一枪打在心脏处,手上的武器已经不见。厨房旁的营帐也烧得不成样,我疯狂地冲进已剩下架子的篷子里,里面只有四具烧焦的尸体,他们的武器弹药什么的都没有了。除了最外边的廖新生,我难以分辨其他三人是谁。 “全完了!”我“唰”地一下懵了,身体一软,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眼睛愣愣地看着满地焦黑的尸体,营帐被烧后的残痕,浑然不觉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味。 这时天降大雨,像是为我们牺牲的战友垂下哀痛的泪。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在雨中将战友们的尸体拉来依次放好,看还缺两个战友,又到附近走了一圈才找到倒在草丛中的王强和段增平。头浇着大雨,脑海中满是战友们昔日带我熟悉哨所的身影和他对我们新兵的嘱咐,一行悲伤的泪滚落下来…… “轰!”一声隐约的爆炸声响起。 我猛然惊醒,举目四望,却什么都没有,山还是原来的山,茫茫一片。此时阵雨骤停,所以爆炸声才能传到耳朵里,感觉到爆炸是在国境那边,于是我精神大振,飞快提起枪,冷峻的双目四处张望,冲出了边境线。 “轰!”又是一声爆炸隐隐传来。 我敏锐地确定了爆炸声响起的方向,在境外山岭深处,顾不上多想,撒开腿狂奔过去,暗自庆幸总算有了线索,想到战友们惨死的模样,浑身充满了力量,脚下虎虎生风。 我要替他们报仇! |
第164章 生死瞬间 跑出境外的我,不再管什么边境勤务纪律,运起功法,鼓足气力,持续地高速向前狂奔,生怕敌人跑掉。 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停脚地翻过一座山头,再穿过一条山谷,寻着爆炸声响的方向奔跑,可爆炸声再也没有出现。近20分钟后,我来到一座山坡上,举目四望,周围还是茫茫无尽头的山岭,没有人烟,稍远处却是一片森林,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和丛林。 看到这陌生的山岭荒野,我不由得气馁起来,这茫茫山野已经属于邻国地界,哪里找凶手去?要是找错了方向,白忙乎不说,还错失了追凶的最佳时机,这可如何是好?战友们惨死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我满脸悲苦和无奈。 我向林中仔细望去,忽然其中一棵大树的树冠晃动了,像是有人爬到树上,让我一喜,确认没有找错,朝森林狂冲过去,根本不考虑是否会有危险,为了报仇,我无所畏惧。 进入森林后,我凭借多年山里的经验和在特训时学到的侦察技能,四处查找痕迹,很快发现了被挂断了的树枝,被践踏过的地面,被爆炸打烂的树皮,依着这些痕迹向前摸去,睁大了眼四处观察,要在敌人下手前发现他们。我深知那个狙击手十分的厉害。 前面再次响起一声轻微爆响,隐隐能听到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咻~”的拉长音,我往前狂奔,赶去支援。“前面有人在战斗!”这是我的判断。 前面的子弹出膛声息后,树林里平静了,我心生紧张,谨慎起来,本能地放慢了脚步。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也知道再往前很危险,小心地观察着四周,踮着脚无声地奔跑到一棵棵大树后面,等看清楚周围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再飞快跑到另外一棵大树后面继续观察。 没多久,在暗淡的天色下见到前面趴着一个人,后脑勺和肩膀部位全是血,已经死透。死尸身上穿着件很奇特的迷彩服,底色为草绿色,着以黄色、褐色和黑色,将人和周围自然融为一体,要不是这人头部出血,趴倒后的身形躬着,看上去别扭,是很难发现的。 我谨慎地走上去,翻开尸首一看,西方人面孔,旁边一把卖相不错的高级武器,配有光学瞄准镜,像是狙击步枪。“敌人的狙击手?”我估摸着,不觉心里有些轻松,然后把枪收起,将死尸身上的子弹装到自己的弹袋中。想找出他的手枪,自己带上,作为自己的预备武器,可是他的手枪套是空的,最后把他的作战背囊背起。其实,我只有弹匣中的10发子弹,带上敌人的武器弹药,我才能坚持战斗。 “敌人就在前面!”我告诫着自己,需要自己格外小心了,这伙敌人绝非易与。我借着大树的遮挡,伏低身子,按照新兵训练时练就的匍匐动作小心地前进,每到一个新地点就向四处观察,查看有无隐藏的敌人。 没多久我看到稍远处一人开枪后,朝一侧快速滚去,刚才那人藏身的地方被一个点射打中,前后相隔不过眨眨眼的功夫,如果慢上哪怕是半拍,那人非死即伤。 我往前挪了一点,却看不到那个人了,敌友不明,不敢贸然行动,将缴获的枪和背囊丢到一边,握紧手中81式步枪躲在旁边的大树后面耐心等待,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冠发出的沙沙声响,那沙沙的风声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平静的外表下面往往隐藏着大恐怖,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静和机敏,我深吸一口气,运用打小就学会的狩猎技能,将自己融入到树林的环境中去,把自己当成一棵草,一棵树,让隐匿的对手反被我的隐蔽迷惑。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和昏暗,我不由纳了闷,难道这些人都已经跑远了,自己在这里傻等岂不是很好笑?想到这里,我不由慢慢向前匍匐,去搜寻敌踪。我这一动怕是被敌发现,而我边爬边观察,也没让敌人在视线中漏过,突然发现前面的大树下,一把枪伸了出来,没看到人,暗道一声不好,脚下猛然用力,身体虎扑出去。 “咻!”一颗子弹呼啸而过,直接没入树干深处,强悍的动能将树干钻透一个树洞来,树屑四溅。我趴伏在一个凹陷的土褶后,心想:“这射击是玩什么花活?” 没容我细想,“咻!”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射过来,打中身侧一米处能遮挡我的那棵树,但我也不敢乱动,只敢把头贴在土褶后向前方慢慢移动,竖起耳朵来,探寻敌人射击的方位。 附近起码有两名敌人躲在暗处,自己必须往草丛里移动,现在不担心敌人跑掉,而是如何做到不被敌人打掉。敌人比想象中可怕,自己如死,谈何报仇,想到报仇,战友们惨死的模样涌上心头,气血一热,计上心来,捡起一块石头朝不远处的大树扔去,然后闪电般出枪,瞄向了对面的敌人。 “砰”一颗子弹准确命中石头,石头在空中被直接打爆成小碎块。 我惊骇地看着空中那一缕硝烟,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后背凉飕飕的,全是冷汗,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其中令人失去行动力的可怕。 怕归怕,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不作为,否则必死无疑,抬头望去,盯住敌人的方位,不要被其迂回。 “咻——嘭!”又一枚子弹击中大树,虽然我已经离开,仍能感觉整棵大树都在晃动,不由大骇,更加压低了身子。怕是我没敢开枪,让敌人错觉,亦或我的身形瘦小,凹陷处把我完全遮住,三枪都没打中我,让我暗自庆幸。 拼命的时候到了!刚才未敢射击,此时我的热血再次翻涌上来,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压制,心还是跳得厉害,强迫自己冷静后,然后伸出手上的枪,一个点射射出,射向正面那个枪手。敌人的几次射击,让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阵位,我用自己的射击为那个不知名的战友做战术配合。 我在打出点射后立刻往一边滚走,滚到我事先看好的隐蔽地方。这时我的身体已经转了过来,并在身体停下时枪口指向刚刚对我射击屡打在树上的那个匪徒,他没打到我,我要对他进行火力打击。我伸枪就打,一个点射,果不其然,在我枪响后,就再也没有向我这边的射击了。那家伙倒是把我赶了出来,自己也不敢再呆在一个地方! 我不知敌人的虚实,怕敌追着我射击,把我逼得不敢再动一下,生怕暴露了自己。我睁大了眼睛,仔细望向前方,并警惕地感应着四周。是,有爬向这边的移动声,很是轻微。估计是向我这边潜行的对手,于是我用极慢的动作不断向草深的地方挪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个射击高手的位置附近突然响起“砰砰”两声枪响,是大口径手枪的枪响,我趁此机会迅速向那个方向跃进,看见在那个位置跑出了一个身影,我毫不犹豫对着那快速移动的身影打出了一个点射。是快速冲击中的射击,子弹射空,并没制止住敌人的逃窜,但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歪着身子很快就不见了。 “卧倒!”附近传来一声命令,我下意识地随即快速趴倒。在卧倒时,感到了头上飞过向我射来子弹划破空气的振动。我心里十分感激那个帮助我的战友,不是他的一声喝令我就完了。 这是一个向我们迂回的匪徒,看见己方后卫被逼得不停地向后撤退,出手抵挡我们的推进。随着我的卧倒,又有两声急速的手枪射击声,打向了偷袭我的敌人。我的突然冲出把敌人的视线全吸引到我的身上,给了那个战友机会,贴了上来,连打手枪,打死了迂回的那个雇佣兵。 战斗已呈白热化,哪方坚决,哪方就占据主动,我这时候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就是“打!打!打!还是打,疯狂地打!”我虽趴伏下来,仍看向了那个侧面正在撤离的敌人,他看了眼他的同伴跑走就失去了战机!此时我冒着被打中的危险,看准了,又是一枪打去,我不敢用点射了,还剩不足四发子弹,只好一发一发射击。 那时根本没有瞄准的机会,全是习惯使然,伸出步枪,对准敌人,果断射击!因为距离颇近,也是天保佑我,我的这枪打在了敌人的身上,将他打伤。负了伤的敌人,吓破了胆,负伤后迅速跑掉。但他的动作已是不便,我的枪口紧追着他,并下了决心,用连发打出最后两发子弹,一定将他留下。感到是合适的击发时机,我压下扳机,“嗒、嗒”二发子弹射出,一颗打中目标,把敌人打倒再也不动了。 我爬了过去,见敌被我打成重伤,昏了过去。我用刺刀捅了他一下,将他捅死,然后取下他的武器,一支M4A1卡宾枪和他身上的手枪、匕首。然后,我一手握手枪,一手握匕首,又赶快搜索那个射击高手,就在不远处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看样我的点射并没都射空,还是有一发命中了敌人,打在要害部位。 恨死了这个厉害的家伙,看他将死无疑,我仍补了一匕首,以解心头之恨。 没待我去检查他身上的武器,那个战友跟上来了。我看他负伤挺重的,且流血不止,赶快拉他到安全的位置,就地取材,从死尸上弄到急救包和药品,赶快给他止血包扎了伤口。而他则握枪警惕地照看四周,为我警戒。后来他告诉我,手上这把枪是著名的“沙鹰”!有了这把进攻型手枪才能与敌周旋和有效对敌施以打击。 就在包扎伤口的功夫,剩下的匪徒逃走了。按照那个“国安”的说法,我们班里的狙击手在搏斗时砸伤一个雇佣兵,得由两个家伙抬他行走,所以这时只剩一个雇佣兵头目是机动的。估计他们不敢再停留,怕被从中国方面增援上来的新锐兵力把他们最后都报销掉在这离边境不远的地方。 那人就让我称他“国安”。 缠住敌人的是国家安全部门的精兵,他远远目睹了雇佣兵袭击哨所的全过程,自然也看到了我从老远冲过来。然后他才跟着这伙外国雇佣兵出境的,趁着雇佣兵休息的时候,他渗透到了敌人附近,通过高度机动的袭击,缠住敌人,并炸死那个狙击手,一直拖到我赶来。也是因为便衣跟踪,他只有一柄护身手枪,无法施以自己高超的军事技能。 这伙雇佣兵作战能力亦是很强,将他打伤。他负伤后,一直是带伤坚持作战。我赶到后,遇到了他最艰难的时刻,是我减轻了他的压力,并配合他干掉了三个作战能力出色的外国老兵,按照那个“国安”的说法,这伙匪徒逃掉的不过三四人,大部分人把性命留了下来。 按照他的指点,我把遗留在战场上的雇佣兵尸体查清,把他们的武器弹药和装具等物品都收拾在一起。并且,在打扫战场时,我补充了战场上被敌人弃下的本班人员被掳获的子弹、手榴弹。在这危险的地带,还是用趁手的武器才好。 然后向“国安”汇报说:“共有五具尸体,其中一具不像是武装人员。” |
第165章 退回国境线那边 “国安”听罢,让我把他扶到那个非雇佣兵死尸处,看见他仔细检查了那个尸体身上所有的地方,最后是搜出了什么,他没告诉我,但他的表情告诉我,有了这个东西,才让他松了口气。然后,按照那个特种兵的要求,我打扫了战场,收回几支班里的步枪,可是那把狙击步枪和排长的手枪都没见到。然后我背上自己班的四件武器,把带不走的武器弹药装进缴获的数个作战背囊,并和里面的原有物品拿到远处藏好。仅带了那支高档狙击步枪和一背囊的“国安”认为重要的物品,他这才让我扶着往边境方向撤回。 “国安”需要赶快回去,将收回的机密尽快交给上级复命。他没有对我讲述整个作战的情况,我作为一个军人知道保密条令的要求也没问他,只是默默地扶着他行走。 这时他才发现我是个列兵,而且穿着的是普通军便服,对我说:“嗯,我对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很是吃惊,特别是能主动配合我,难能可贵啊!”他似回忆地说:“你先是冒着与两个雇佣兵对阵的风险,主动迎敌,为我偷袭创造了机会;再是敢于见机会主动出击,你他妈的真敢拼命,在那伙雇佣兵三面夹击下,还果断冲锋,不打算活了?你这个新兵蛋子能打成这样太不一般了。” “国安”认真地了解我的战斗动机,问我与敌对阵时就不害怕吗?我答道:“也害怕过,甚至不敢开枪过;但为了报仇,不打是报不了仇的。反正全班就剩自己了,丢了命大家一起在阴间团聚呗。” 这时他才知道我们班加排长一共牺牲了10个,就剩我一人。而我朴实的说法,一个小列兵,那种集体归属感和荣誉感,留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接下去他详细询问了我越境后的具体行动轨迹,了解我是如何找到发生战斗的地域和怎样接近敌人的。我说我是先看到他被敌人攻击,但不知是敌是友,就一直盯着雇佣兵开枪的位置,然后暴露了自己,被那个打枪准的家伙逼着打,又被一个与我有夹角遮挡的敌人不断冷枪攻击。 “是你把雇佣兵吸引住,我才靠近了那家伙,给了他两枪,可那手枪在暗处没法瞄准。”说完他有些不甘,因为两枪都没打中敌人。 “是你把那个射击很准的家伙驱赶出来,才使我能摆脱挨打的处境。”我感激地说。 “我发现你开枪很谨慎啊!不像是新兵的打法。” “我就十发子弹,怎能多开枪呢。”我无奈地说。“最后干掉的那个家伙,我是没子弹了,只能用刺刀把他捅死。” “能够最终让我完成任务,多亏你。不是你跟出国境,我一人是完不成任务的,小伙子你是好样的。”他赞了我一句,也让我知道他完成任务,我们都为此而放下了心。 “国安”还问我:“你怎么知道那些洋码子的药品是干什么用的,按理说一个士兵即使是卫生员也不该懂得啊! 我没好意思给他解释自己是大学生士兵,即使大学生兵大多也是不懂的,对他说:“家里是医生世家,以前也了解过西医药品的英文名字,所以敢给你用上。 “看你想也没想就用了,开始我是提心吊胆,可是看你熟练的动作,我就放心了。让我感到你就是个佩戴列兵衔的特种兵!” “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晨旭,是边防15团六连四班的战士。”虽然我不知他的身份,但我仍然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 “国安”越走越慢,受伤后失血过多,让他近乎失去了步行的能力,我只好把他背上往回走,此刻我已失去了方向,黑暗中“国安”强打精神给我指退回国内的方向,让我能够不走错路,还把过来的路线弄清楚。 背了沉重的武器、物品,还把伤势越来越重的战友背起走了好长距离,但因战斗后精神始终亢奋,体力出奇得好,终于返回了边境附近。我把伤员安置在一处较安全的位置,自己利用夜暗越过了边境线,回到哨所处。 我发现团里已经派出兵力重新控制了这里,哨所附近有不少的人,我大声呼喊,与他们联络。与他们联络上,我小心地走了过去,见到的是本排战士。 我的到来,是团长、连长等我认识的军官最期待的,那个战士高喊了声:“晨旭回来了。”只见他们和其他不认识的军官向我这边走来,我赶忙跑过去,向团长和连长敬礼,大声报告说:“报告团长,列兵晨旭追击境外雇佣兵返回,现在边境那边还有一个受重伤的我方人员,已近昏迷,急需要赶快救回来。” 一听有负伤人员和我回来,一个不认识的军官立刻命令我带他的人过境,也不让我再说别的事了。在那个军官的拉扯下,团长也赶快示意我带他们特种兵快去。我放下带回的枪械和背囊,和他们匆忙间跨过了边境。当然连长也和我一起过境,这时再也不能让我脱离本团干部的视线。 哨所被袭后的惨状,让团的各级长官震惊不已了。 “国安”被救回,分手时他吃力地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我看好你!”同时,他强打精神对我的团长、连长简单介绍了我与他配合独自消灭了两个雇佣兵,其中一个一枪致命,另一个是我枪击刀刺干掉的,说我打得十分冷静、勇敢。 团长带着我,搭乘特种兵的直升机先返回团部。我们下了直升机,但缴获的武器弹药和背囊中的物品,全被特种兵带走。特种兵的军官向团长保证,这些战利品算是边防团一家的缴获。只有我戴在手腕的一块夜光表他们没发现,被我留了下来,不久也被团里命令上交了。给我留下的是一把缴获的多用途瑞士军刀。 在团部,我详细地报告了哨所被袭时我所见的情况,也把出境配合那位“国安”作战的过程作了汇报。 汇报完,团领导看我实在疲劳,安排我在团部休息,一觉睡到了下午。 起床后,便有特种兵的人员在等候我。“国安”已向他们提到被打死的外国雇佣兵的武器和装具已被我藏匿,他们过来就是让我带路,过去取回那些战利品,特种兵挺看中的。 那说走就走吧,人家没有把我叫醒,而是耐心等待,我自然也有份自觉了。要了个馒头,边吃边走,三顿饭都没吃,肚子早就前心贴后心了。 凭着记忆,次日上午我们转到了打外国雇佣兵的战场。前一晚天黑,具体的地形看不大清楚,绕了个大弯,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那些藏起的背囊。当然,缅军已经去过那里,尽管进行了搜查,却没有发现我藏东西的地方,没有让我们失去那些价值颇高的武器和装备。不过那些尸体都不见了,看来是缅方收走了。没有那些尸体,在这边勘察,舒服多了。我们再不怕苦,也受不了尸腐的味道。这块地方什么肉都特容易腐败! 取出的三个雇佣兵的作战背囊,经特种兵们的查点,里面装了外国雇佣兵的武器弹药和装具,连同他们的个人物品,有二支M4A1卡宾枪、一支M16A2步枪和数把手枪,也是一笔不小的战利品。当然也有他们个人和武器所用的光学用具、无线电通信器材等,对我来讲是很新鲜的。在特种兵的帮助下,我好好玩了一次这些新武器和光学瞄准镜等,并让我学会美式白光瞄准镜的使用方法,显然这番见识对我有极大的帮助,几年后才体现出来。 这些都是难得缴获的新式武器,看得我心里怪痒痒的,什么时候我们的部队也能装备这样先进的高科技装备啊! 在我带特种兵去取隐藏的雇佣兵的物品时,特种大队的战术教员也跟着来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新兵在两个极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夹击下,竟能屡屡躲避对方的射击,要到实地探查一番,究竟我在那间不容发的殊死搏斗中是怎么做到的。边防团也安排一个训练参谋跟着过来,查清当时所发生的实际战斗过程。 到了实地,他们发现我是躲在大树后才有效地把身体隐蔽住,而且还隐蔽机动到树下不远处的坑洼褶皱下隐蔽,更是给了距离不算远但在昏暗条件下寻找目标的对手极大困难。他们看到树上的弹孔,而树干的厚度使子弹的威力大大降低了。他们意识到那两个雇佣兵为了打中我,把注意力集中到搜索目标上,反而忽视了真正有战斗力的我方前特种兵,被负伤的“国安”钻了空子。而失去二人夹击优势的雇佣兵因苦于击不中我,又在我的积极快速冲击下,为了避免近战仓皇逃走,使得雇佣兵对我们的防御彻底破产了。 几个有作战经验的特种兵和团里那个参谋大为感慨,这列兵在战场上得多聪明啊,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他们想清楚我能做到既躲避了雇佣兵的夹击又能积极主动有效地配合不明战友的作战细节,感叹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在那严酷的战斗中稍有迟误,我肯定会被打中的。老兵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团里的参谋拍了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虽是新兵,但你在战场的表现,我这十年的老兵自愧不如啊!” 得到特种兵和本团的参谋称赞,让我很高兴,对他们说:“我当兵,就是想当特种兵。虽然没有当成,却也让我有机会打了两仗,没有白来当兵啊!” “呵,小伙子,这还不是你的第一仗,你行啊!像这样的战斗,我们都没打过,到让你个列兵抢个先,好惭愧。” 团部参谋向特种兵介绍了我前一仗的情况,夜间反武装越境人员作战,一人对五人,打死三个,打伤两个,一个重伤俘虏,另一个逃跑。重伤的,让我施行夜间战场手术,还给救活了,真是奇迹。 “你行啊,不止会打仗,还会救人,那个“国安”伤口得到及时处理,让他没有残废,多亏你了。我们得谢谢你,他是从我们那里出去的!” “晨旭,你不是想当特种兵么?我们欢迎你来受训,闯关。”特种兵的一个参谋向我发出了邀请。 想要当特种兵真不容易,我都这样厉害了,还得参加特种兵的选拔…… |
第166章 战后 这次哨所被外国雇佣兵所袭和夺回国家重要科研机密的战斗,绝对是边防斗争的特大事件,倍受各方的瞩目。 我是其中被深深涉及的人员,留在团部接受上级和相关单位的多次询问,让我见识到了犹如审讯般询问时的那般冷酷和细致。那些人的刨根问底,无限怀疑,对于我的瑕疵进行了无情地指责,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我除了对外国雇佣兵袭击哨所后的情景清楚,并因无知破坏了现场原貌,其它并不比那个“国安”知道多少,而且在战场上我只专注于与当面的雇佣兵斗智斗勇了,对于没被打死的雇佣兵也不大清楚。面对强力部门的询问,仿佛是我造的孽,让我感到他妈的最不该的就是没被打死! 由国安方面和边防部队分别作的战斗汇报很快上报到国家和军队高层机关,帮助高级首长对事件作出整体判断,评估该项机密科技泄露的风险。 后来得知,这八个雇佣兵属于“毒蛇”雇佣兵团,算是一个特战小队,到中国境内是要带走一个叛变者,武装护送他出境。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发现,格外地警醒国安、公安和边防,而8月1日夜晚的越境武装人员就是为他们探路。从而也说明了这项国防科技成果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暴露了外国情报机关对我尖端国防科研部门渗透的严重性。 这个叛变者已在国安方面的怀疑和监控中,他的行踪已经有国安特工在盯梢,只是他在出差途中突然改道,进到边境地区,跟在后面的国安特工就是一个人,且因无通讯基站,他无法及时通知当地国安和边防部队,在看到叛变者与外国武装人员会合,知道情况严重了,只得独自跟踪不舍。 他目睹了外国雇佣兵袭击哨所的全过程,那些刽子手的凶恶残忍的行径才被军队知晓。因雇佣兵带了叛变者和伤员行走不快,被他追上。而国安人员首先干掉的就是那个叛变者,为彻底肃清隐患,他才与那伙雇佣兵缠斗不舍,等待后面渺无希望的增援,幸好我的及时赶来,才实现了他舍生忘死的期望。最后我们清理敌人弃下的物品时,“国安”仔细搜遍叛变者的物品,终在他的背包硬质底层找到一个三寸盘,保证了重要的军工设计没被带走。这也是我被记功的重要依据,保护了国家重要资产的安全,远比打死几个雇佣兵更为重要。 根据我所做的汇报和“国安”对我战场表现的报告,上级对我此次出境作战不仅没有归于擅自出境违犯纪律,还给予很高的评价,尤其对保住了国家尖端科研成果没有流失国外起到的重要作用,再次为我记二等功;哨所牺牲的战友,排长楚世武和班长吴凯、副班长曾易等10人被评为烈士;副班长曾易、战士叶九士追记三等功,他们二人在发现敌人进犯时,英勇地展开了反击,除地面留有子弹壳,还有特种兵的报告,确认他们的作战行为,故为他们记功。 我们四班被敌人掳走的武器,也因那几个雇佣兵被“国安特工”和我不断歼击,伤亡惨重,最后弃下数支,亦被我收回,并费尽力气携带回来。 让中国方面上下不解的,是雇佣兵为什么不把那个叛变者的尸体带走,到底是他们获得什么有关的资料,还是被中方二人缠怕了嫌带那具死尸会拖累他们逃跑的速度,始终不得其解,只有待找到这个外国雇佣兵组织才能弄清楚。这是国安的工作了,上级仍交他们完成。 我留在团部,帮助处理班中牺牲战友的后事。通过这个工作让我记下了他们10人的家庭住址,大致了解了他们各个家庭的情况,有几个是很困难地区的农民。 期间我的第一个二等功批准下来,团长和政委亲自为我颁发了立功证书和二等功奖章,给了我极大的鼓励,也是对我牺牲战友后心情沉痛的关怀。 对于我在不到一个月里打了两仗,其中一次是至关重要的战斗,团里是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小子早到几分钟就会遇到雇佣兵攻打哨所,说不定会被雇佣兵的狙击手打死;甚至更早到几分钟还会被雇佣兵捂在营帐里面,就一定会被打死;阴差阳错,好运气的小子晚回去几分钟,竟是把雇佣兵欢送走了。有人说:这小子竟敢私自出境,幸运地遇到人家“国安”也是追击雇佣兵出境,到让他违犯纪律合理合法,违出个二等功来。 对我来说,没有那个二等功,有我10个战友活着,比什么都令我心安。没人的时候,我把从那些雇佣兵身上摘下的金项链等饰品拿出来掂掂,想以后换了钱可以寄给那些牺牲战友的父母,以补我没有能和同班战友一同命运的缺憾。 我的物品和军装在这次雇佣兵偷袭哨所的战斗中基本毁掉了,只有压在最底下的三等功军功章的盒子没有烧烂,立功证书都烧去大半。团里为我补发了全套的新军装和被褥装具,上级也为我补发了立功证书。那个烧毁的被上级收走,说是可以放进军史馆陈列。 有了新发的冬装,我把那几件金饰品都藏在了棉军帽中,还缝在了帽衬里,不细检查不容易发现。 在准备为四班牺牲烈士举行追悼会的工作中,我学会了我军著名歌唱家李双江唱的《怀念战友》这支歌,让我始终沉浸在歌曲营造的感情氛围中: 每当我在国境线上巡逻的时候 就想起了壮烈牺牲的战友 我们曾在战壕里一起唱歌 我们曾在密林中并肩行走 啊……战友……亲爱战友 松涛是你杀敌的怒吼 山岗是你高挺的胸口 你那闪闪的红星已化作天空中明亮的星斗 每当我在月光下站岗的时候 就想起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我们曾在炮火里冲锋陷阵 我们曾在沙场上严惩敌寇 啊……战友……亲爱的战友 鲜花是你年轻的笑脸 山泉是你清脆的歌喉 你那鲜红的热血己化作大地上奔腾的河流 身边再无兄弟,让我格外地孤寂,上级安排我暂住一室,整个夜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唱下去,不能自已。每当我唱起这首歌,就热泪盈眶,脑海里都是牺牲战友的身影。唱起这首充满深情的歌曲,如同挽救灵魂的“招魂曲”,让我从悲痛中重生! 我感到这首歌仿佛为我所作,所创,让我无比地感谢歌的词曲作者和演唱者,他们所作的伟大作品真是知道我们兵的感情和失去战友后那无比的绝望! 我愿唱着这首歌,永远陪伴着那些长眠的战友和兄弟。 为使悼念活动更加深刻,团里决定在烈士牺牲的地方为10位战友举行了追悼会。 追悼会就在牺牲军人的残存哨所现地举行,没有哀乐、没有鲜花,只有焚毁的痕迹和战斗的旧貌! 他们10人的遗像安置在长青的树枝上,遗像上的烈士,好似目光紧紧望向了会场上的军人们,像是把为他们报仇的希望托付给我们在追悼会上的全连指战员。 我们参加追悼会的全体人员,胸前是白花,胳膊缠着黑纱,全副武装肃立而站,脸上都是凄凄然的神色,拳头握得紧紧的,而我尤为极端地压抑。 团长高声下令:“为‘816’死难烈士默哀!”我们全体人员摘下军帽,低下了悲痛的头,更有很多干部战士含着呜咽洒下串串哀痛的热泪。牺牲的军人是我们的战友、兄弟和老乡,曾在一个锅里吃饭,曾在同一间兵房睡觉,一同训练留下了鲜血、汗水,一同娱乐唱出、喊出青春的精彩,此时在捍卫国家门户不受侵犯的哨位上却人世两隔,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哨所、我们的连队、我们的团、我们的军队,还有他们的亲人! 团政委宣读了我们10位战友的名字、年龄、籍贯和生平,让我们永远记住他们——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榜样。政委最后用极大的声音吼出:“滇南省军区边防15团的全体干部、战士,你们记住是‘毒蛇’佣兵团的匪徒杀害了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他们的仇恨就是我们的仇恨,他们没有完成的任务就是我们的任务,一旦这伙匪徒再次踏上我们中国的国土,就一定把它们干净彻底地消灭在我们神圣不容侵犯的国土上,让入侵者有来无回,让敢于侵犯我们祖国的家伙吓得永世发抖吧!” “保卫祖国,保卫人民,不怕牺牲,勇敢战斗!”我们全连指战员发出了誓言般的怒吼!我们深知肩头的责任,我们牢记心中的仇恨! 团长再次发出命令:“鸣枪,为战友送行!” 我们挑出的10人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朝天扣动扳机不放,打出枪中的30发子弹,一时山谷哀鸣,悲风骤起;降半旗的国旗却是迎风招展,像是召唤着10位烈士的英灵。 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宣读了授予楚世武、吴凯、曾易等10位干部战士烈士称号的命令,号召全军区的边防部队向烈士学习,誓死守卫在千里边防线上,不辱使命,不辱军威。 军区副司令员发表了简短却又深刻的讲话,训令全体边防军人认识到和平时期边防责任更大、更危险,必须有与各种乱我边防的凶恶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更加警惕,更加做好一切准备,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宁艰苦奋斗、勇敢作战、牺牲个人、保证国境线不在我们的手上受到侵犯和破坏。 最后,团参谋长宣布重新组建团2营6连2排4班,并经滇南省军区批准,命名“古道哨所班”。 这是我牺牲战友们的荣誉,也是上级对我的班牺牲烈士的告慰,毕竟他们没有白白牺牲,毕竟他们的战友经过战斗让凶手的罪恶阴谋最终破产。 |
第167章 新四班 追悼会后,我就留在暂时驻守古道的五班中,没有离开,伴着我牺牲战友的英灵。 不知什么人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意思是草木无情。但我不能这样认为,我发现班里菜地的那些菜,因为种植它们的人牺牲了,尽管新来的人也浇灌,仍是病病殃殃,叶子垂着。 不能让在古道驻地尚留的我最亲近的蔬菜死去,我有些急了,便把养护菜地的任务讨到手。五班的战友很照顾我,让我多休息,没有给我排哨,他们说:“小晨,以后你在这里执勤的时候还长着呢,我们临时驻扎,放哨的工作交给我们,让我们多在这危险的地段锻炼锻炼。”于是,种菜、植保就成了那几日我主要的事了。 我不会种菜,为了能让菜畦里的菜成活,我向会种菜的战士学习,在他们的指导下,我从远处打来干净的溪水,一早一晚细浇两遍水;遇到下雨,我挖个沟槽,把菜地里的积水导出,水大了会烂秧。由于这边雨大,菜地里的菜都有些泡烂秧了,不能再被水泡,需要格外地照顾。 经过我的苦心守护,菜畦里的蔬菜慢慢见缓,又有了生机,菜梗挺起来,叶子也变得绿油油的了。我坐在菜地旁,看着眼前充满生命力的那些离去的战友亲手种下的菜,思维恍惚了,感到他们会像这些菜那样重复生机是会回来的,我不愿离开,就楞楞地等候在那里,想让奇迹发生。 战士们看我干完菜地的活,坐在旁边,也没管我,任我在那边发愣。到了晚饭做好,有弟兄叫我,听到我莫名其妙地说:“我在等他们回来,你们先吃饭吧。” 他大声喊了:“晨旭,你想什么呢?” “啊~”我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吃饭了,别再坐在菜地边上了。吃完饭你再回来坐吧。”弟兄似乎挺理解我的。 这时我似乎才从刚才那种傻劲中摆脱出来。 读者们啊,那时我时常在脑海,不,就是眼前,浮现出我十个战友牺牲时的惨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人在近处亲眼目睹到:当我走到岗台,自己的弟兄——刘本尚倒在上面,身下是一大摊的血;当我路过那段堑壕,曽班副只剩半个脑壳,白脑浆流到身上;当我去到狙击阵地,叶九士,那个很有前途的狙击手,瘫在地上,头上、上身军装浸着的是敌人的血,下半身是自己的鲜血;在残的小厨房,是排长横卧的遗体,腰间枪套是空的,让我充满了屈辱;…… 我不能一一仔细向你们描摹了,太让我心痛,可是那烧烂面孔的脸,那割断喉咙的脖子上的伤口,那被打烂的胸膛,怎么能从我的脑海中抹去?怎么能让压在心上的痛稍微减轻?大概这是我出现心理问题的先兆吧。 我有些不能安静地呆着,总要让自己干些事。从哨台到住的营帐的堑壕,因地表出水浅,不能挖深,我请示了副连长,并提出了我的解决办法。 他此时暂时兼任二排长,带着五班正在恢复原有的哨所,新的营帐已经搭好,背墙修复,里面的内务用品陆续运来。听完我的建议,副连长稍皱眉头,“到哪找那么些石头?” 我说:“我到山上找吧,要不新来的人,会怎么想。” 副连长也感到我有些异常的固执,没与我较劲,我愿干就去干吧,反正也是对提高哨所的防御能力好,很艰巨的工作,打击我的积极性也不好。 我用砍来的藤条编个背筐,让五班战士挺好奇的,这农家的活我能干,可种菜咋不能呢?有人问我是咋回事,我说:“小时候,我家没地,所以没田种,是向山里讨生活的,会编个筐什么的。” 我没带枪,感到副连长不愿我带武器出去,也没管原因,让我出去找石头就行,妹的,当时我的头脑真是不清楚。每天从早到晚,出去五六趟,走到十里外的地方,捡回石头。我发现波玛那边石头多些,竟出境搞石头,这是违反纪律的事,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我拼着破坏纪律也干了。但我“聪明”地没说石头是从缅境拿回来的。 每天背回来差不多有30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每天傍晚回来,那些白天搞来的石头都被五班的战士敲打好,整齐地垒在了堑壕边,放置得很稳定,不会一颗手榴弹扔过来就给炸塌了。这活干得漂亮,要我是不行的。我问:“你们谁这么能?这墙垒得不错啊!” 他们把一个粗手大脸的战士推出来,“小晨,就是他,鲁传峰,鲁班的后代。”他当兵前做过建筑的小工,砌个墙、搭个房什么的拿手。 我当即就说:“老鲁啊,你留我们四班吧,需要你啊!” 我在搬石头的过程中,意识渐渐恢复正常了,可天天背了上百斤的石头往回爬山涉水地跑几趟,累得又瘦了不少,副连长和五班战士看到,都说我能吃苦耐劳,这么重的体力活,没人催我,也没有专门安排给我,我却干得热火朝天的,有同年来的弟兄问:“晨旭,你干吗那么拼命啊!” 我说:“没点基本的防御条件,来的同志怎么会安心啊。” 副连长对着五班战士说:“你们看小晨这境界,把这个哨所当自己的家了,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大家学习啊!” 他们鼓起了掌,让我苛是不好意思了。 很快,团里选调了11名老兵,其中就有鲁传峰,和我这个原四班战士,重新组建了新的四班,并任命我为四班副班长,继续驻守旧道哨所;不久连党支部接受我为预备党员。上级给了我一个新兵难以企及的信任、荣誉! 哨所重建后,我全力以赴投入到工作中,首先就是向新来的同志介绍这边边境的状况和带他们熟悉环境,了解巡逻路线,就像我刚来老兵带我和刘本尚那样。对于健康工作和食品卫生,我尤为强调,不能吃的东西,不能喝的水源,全都介绍给新来的同志,格外强调在健康和食物安全上“不能任性,不能粗心”是纪律,千万违背不得。我是以副班长的身份要求他们的,副班长在班里不就是要负责这些杂事的嘛。 我怕他们出事,我给他们做饭,看着他们按时把饭吃完,尤其总是盯着他们喝水、用水,留一份眼神在他们身上,在他们习惯这些“纪律”前生怕有个闪失。一个新兵像个婆婆似的,也让老兵生烦不是!但我就是不放松。 当然班长大人是支持我的!班长陈卫川,他是个五年兵的老班长,军政全优,不是士兵不经院校培训不能提干,他应该早就是个排长了。有军校来的排长,不如他熟悉边防,不如他了解边境地区的情况,干的不如他好。想必那几个军校生也是被挑剩下的人物。 当出去巡逻时,我便走在最前面,张罗着怎么走,让老兵干这干那,一开始人家是有几分不情愿的。可是看到沿途的难走,非得开道才行,才服了我。 当他们了解到哨所这边的条件恶劣和危险重重,老兵们渐渐认可了我这个新兵副班长。可一个新兵领导那么多的老兵,让我很是头痛。不是我的战友的原因,是我心理上的压力,我始终尊重军队中所讲究的“资历”在维护军队巩固上的作用,所以待新来人员熟悉了哨所和哨所附近情况后,我向连里提出免去我的副班长职务,继续在班里当战士。 说实在的,班里的战友除我一人全都牺牲了,还搭上了预提副连长的楚中尉,而我一人又立功又入党,还提为副班长,有些戳脊梁骨啊!我怎么能把副班长当得心安? 连队也一直关心着我们新四班的情况,看我干得挺积极挺好的,有过一两个月就让陈班长到二排担任代理排长,提我担任班长,能更好地发挥我熟悉边境情况,善于处理边务的特长。我突然提出不当副班长,当战士,让连首长挺奇怪的。但我的坚决态度和阐述的理由,让连长、指导员都理解我的想法。 可我是团里指定的副班长,连队要免去我的职务,还得请示团里。他们的意见是认为我这个大学生士兵表现虽然模范,但在边境连队毕竟还是嫩些,可以考虑把我降为战士,或是调任其它岗位。 这个情况报告到团里,团长得知我的请求,把我叫到团部,劈头吼了句:“告诉我,是不是你害怕了!” 我目视团长,很平静地回答:“首长,是,我是怕了。如果在边防哨所,我在指挥上出岔子,重蹈覆辙,嗯,怕的就是这个。那会有辱‘古道哨所班’的荣誉,这个荣誉是用烈士生命创下的,不容有失,也不能在我的手上抹黑。请首长慎重考虑。” “那个地方你了解,你又经历过战斗考验,怎么会在指挥上出你说的岔子?” “我是参加过战斗,但打雇佣兵是在有经验的人指挥下打的,所以这个战斗不足以满足指挥一个班战斗的要求。边境战斗有突发的特点,如果班里的战士对你有疑虑,或是他们对边境斗争比你了解,那指挥效能会好么?误了事怎么办?”又补一句:“首长,我的考虑是慎重的。” 团长听了我的话,似乎迟疑了一下,是有所考虑更对,然后说:“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知道你说的是部队讲资历,不是你不行,而是你有心理负担。这种情况不可避免。可是从你的能力和表现上,我不认可你所说的理由。嗯,但我被说你动了,我可以向团党委反映你的要求,也支持把你降回战士。” “首长英明!”我说了句不规范的话。 “你这小子对我胃口嘛。现在怎么安排你呢?” “我在班里当战士没问题。” “那组织上就有问题喽。”团长想了下,说:“先不说你的安排,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他喊了作训参谋,让他准备考察用的弹药和靶场,然后亲自考核了我的技战术能力。尽管我已真枪实干了两次,在战场上的表现得到首长们的好评,但这都不算数,还得团长亲眼见过我的射击、投弹、搏杀的真功夫才行,当然刚在部队兴起的400米障碍跑我也露一小手,跑出的成绩是边防团多少年的记录,难以有成绩接近。 当时除了团长,政委、参谋长都到场了,看到我的成绩,团里的众大佬都笑呵呵的,参谋长还说:“下次军区大比武,我看该推荐晨旭走一趟,给咱们边防部队露露脸。” 一听参谋长如此说,我便有了几分期待,可是却发现团长没搭话,只是看了参谋长一眼,目光里是另有含义。后来听了这样一个说法:那小子就服两年兵役,你让他露脸了,那咱团还能留住?我想:我终归要走,团里留住不留住有什么意义,到军区拿奖不是团里的荣誉嘛! 或许我和团长想的大不相同。 得到他的认可,团里决定调我到团的10连当战士。10连是团的机动作战力量,是为了应对突发边境危机而组建的精锐连,按理说在这个连是要打仗的。 |
第168章 告别四班 当团长把他的决定告诉我,我听后有些迟疑,我当然愿意到10连了,在10连能保持着军事训练,我还能有机会去特种兵试训;要在四班的哨所里,估计就没门了。除了站岗、巡逻,在那个山沟里能有什么军事训练呢。 我不无顾虑地向团长、政委说了句:“离开哨所,在别人眼里是不是逃兵啊。” “我们团长、政委的命令,谁能胡说八道?谁敢质疑?别人有意见,让他们找我来。”团长霸气地说。 “小晨啊,你不要有顾虑,你来当兵,是你自愿的;你当兵后干什么,就不是你说了算的,那是上级的考虑。”政委如是说。 后来几年,我就想找政委问问,当年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时是不是就想把我留在边防团了。 参谋长过来正好听到我们的对话,笑着说:“去十连有什么好?那可是要打仗的连队,不说有牺牲的危险,光是训练也能把人剥层皮。谁想去,又有你这样的军事素质,我打开十连的大门,欢迎他们进去。” 参谋长对团长、政委说:“军务参谋已经把调小晨去十连的决定通知了六连,现在可以让他走了,再晚些,他得深夜才能回到连队。” “那就让小晨明天再走,晚上陪我们吃顿饭。”团长命令道。 妹的,团长也没安好心,晚饭前就把我打发到团的小灶,让我做调鸡尾酒的准备。想必是基地那边把我这个能力传到了边防团,团长调我到10连还有这个小九九。开饭时,团长、政委、副团长、副政委、参谋长、政治处主任、后勤处长,团里的当家人都来了,摆了一桌好菜,就等我给他们调鸡尾酒了。 看都是团里的大头头,我还不得拿出吃奶的本领,好好表现一番,让他们高兴高兴,到时我去参加特种兵试训好放人。“提前做准备要得么”,我都用四川话想了一遍了。 军队的当家人就没有不会喝酒的,他们七个人喝了两瓶茅台,说这茅台还是打仗时的慰问品,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娘的,那么好的酒,被当作鸡尾酒给掺和了,让我心疼。可我算知道这帮人喝酒也是瞎喝,在云南这个地方虽然没什么好酒,可靠近贵州、四川,部队有的酒可都是好酒,总能喝到好酒,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就用这好酒调个新鲜口味喝。 我的团长、政委他们喝了我调的所谓鸡尾酒都说好,够味道。当然喽,有了在新兵训练基地为基地主任他们调酒的经验,对付自己的团首长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我们军队从行伍中上来的壮年军官口味简单,就像他们从军经历似的,班排连营一路上来,难得打个弯,带长的给他们喝烈点的,带员的、委的,看看他们的相貌气度,多来点花里胡哨的。 一晚上下来,七个大头目,熟悉不熟悉的,就全都熟悉了,对我有深刻的印象了,对我也亲近了。用后勤处长的话说:“这小子能屈能伸,厉害!把他挑到咱们团的军务参谋该表扬。” 我估计分兵时,因为我是大学生士兵,很多单位不爱要,15团要了,也给我打到了团里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给我个下马威。没想,我却干出来了,通过我的勇敢无畏,吃苦耐劳,算是认识了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团部返回连部,午后下两点才到,连长搞了几个菜在连部伙房等我。 连长是军校生,对我很好,尤其信任,没想到我去了团部一趟,就不再是连里的人了,很是不舍。在他眼里我虽是个一年军龄的战士,但在边境执勤、突发情况时的处置能力很强,是连队不可多得的人才。原来想我不干副班长当回战士,下一年调连部,文书,卫生员,我都能胜任,那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连长、指导员和副连长拉我到伙房,说是给我办个欢送宴,还喝了酒。连队条件太差,弄不出几个菜,也就我们四人上席。 连队能够这样对我,让我无比高兴。在从团部回连的路上,我曾心里嘀咕:“怎么和连长、指导员交代呢?”蛮是难为情的。可是在席上听到的没有一句是埋怨,都是赞扬和美好的祝福,把我说得心里暖暖的,战后一直以来内心都没这样的感受了。 指导员最后有些醉意地说:“小晨,你这么调走了,到年底总结可怎么写呢?”那种不甘全在语气中。 我安慰指导员,包括连长,“今年咱连出了很多事,受到军区的重视和奖励,都是连队指战员拼命干出来的。连队怎样总结都不为过,指导员,是不是啊?” “嗯,你说的确实不错,大学生想到的挺有说服力。可是你走了,连队舍不得啊!” …… 下午,我坚持回班,不能不陪班里的战友最后一晚。 我归心似箭,怕战友们得到消息在等我,在那边不安。 路上,我想起楚排长约我交手,想探探我的底细;而我也想多和他交流身上的功夫,他的那套对我来说很神秘也很得力,可是已经成为永远的遗憾,或许在哨所还留有不少遗憾,我只能记在心里…… 心急,所以走得很快,三个多小时就回到哨所。 果然四班的同志都在等我,远远的哨兵看到我往这边急速走来,就高喊:“晨旭,是你么?”哨兵的声音把营帐里的战士全惊动了,走出来喊着我的名字。 看着营帐前全班的人影,我心里一热,战友呀,你们对我如此义重,可是这次得辜负你们了。 走到他们跟前,有战友激动地说:“副班长,你为什么要走啊?是我们表现不好吗?” 我斟酌着语句,解释道:“真是对不起大家了,我并不想走,就想在咱们班当个战士,让咱们老同志当副班长更称职。没想到团里做出了这个意外的决定,我这不是赶回来,怕老哥哥们有意见。” 陈班长插话道:“班副走了一天,恐怕很累,咱们回营帐再说。” 进到营帐一看,有战友已经为我铺好床放下了营帐,他们懂我啊,知道我一定会在当晚回到班里,看着已经铺好的被褥,我几欲落泪,强忍着泪珠的坠落。 我的心好脆弱,真不是个铁血的汉子,说我狠的人,是不了解我,从小到大,我都恪守老爷爷的要求,不和自己人动手。 不顾劳累,晚饭我抢着做了,觉得多做些事,才让有负班中战友的那颗心安稳些。吃完饭,我就去菜地浇水,有战友劝我别浇了,我说:“今后,大概我照顾不了咱班老人留下的菜地了,给菜地浇水就像和他们说说话。” 浇过水,战友们吃饭也有段时间过去,我喊了声:“弟兄们,让我再给你们服务一次。我给你们大家轮流号号脉,看看你们有些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平时多保养。” 我依次给11个弟兄号脉、诊断,然后在纸上写下对他们身体的评价。当然他们大多数人是不需特别做什么保养的,只陈班长在边疆的时间长,久于军旅,身体上有些不算太大的问题。我对他说:“到了外面,我给你配付药稍回来,你喝喝,看能缓解么。” “那就有劳班副了。” 老班长其实才是最不愿我走的,有我在省了他多少心思啊。 那晚无它,大家钻在蚊帐中恳谈到很晚,大家说着不舍的话语,到了清晨天都快亮了,才睡去。 早上起床,我又去做的早饭,同志们不让,我说:“我做饭挺好吃的,就让我为弟兄们做最后一次饭吧,做得好,兄弟们记住我。” 饭是在哨位上吃的,班中弟兄都给我捧场,说我“做的早饭太好吃,就凭这顿早饭,班副你就不该走。” “就是嘛,班副你说咱们哨所是不是全团最艰苦的,本来有你这个会做饭的大师傅,还是会做城里饭的,让我们有些指望。现在你又走了,让我们到哪哭去。”这是同我一起在西京入伍的同年兵秦汉说的,他和台湾演员秦汉有同样的名字。 “副班长缅语说得好,以后有与境外群众打交道的复杂事找谁去,这才重要。”一个江西的战士如是说,他的话得到大多数战士的支持。 “你们都知道缅语重要,大家就好好学吧,这样副班长走了也能放心。”班长借机敦促战士们去掌握缅语。 “班长,班副可还会看病,大家可没那本事,班副怎么能走呢!” “咱们给上级打报告,还是让班副调回来吧。我表态自己虽然是个老兵,但会坚决服从班副的管理和指挥。”这是个曾怀疑过我的老哥,怕我调走有他的因素。 “我也舍不得晨旭走啊,他是多么好的弟兄,咱们到这里,他什么不是干在前面,知道这里太艰苦,怕咱们一时适应不了,执勤、思想工作哪个不卖力地去做,让大家在哨所安心。唉~”“就是你们以老卖老,拿副班长不当上司,当个老黄牛用,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军令如山,谁能改变!”班长说的把路带歪了。 …… 确实,军令难违,我还是打好了背包,背上了枪。 临走时,我端正地向国旗、向哨台、向全班战友敬礼,怀着不舍敬礼,我用一种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发颤的声音对列队站我面前还是同班战友的战士们说:“‘古道哨所’就交给大家了,千万请大家把这当作光荣,真的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完成好边防勤务,别再出现我们那次那次……”我怎么也说不出口该怎么说全班差点都牺牲了的惨痛。 此时,班长大声命令:“向副班长敬礼!” 队列里的九个战友齐刷刷地向我行礼,哨位上的两个哨兵听见班长的命令转过身向我敬礼,我也庄重地回礼,久久手放不下来。 我想这是战士之间行的最朴实的军礼了。 在离祖国首都最遥远的边境哨所出现的这一幕,这个感人的、庄严的一幕,虽然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看到,但我相信此刻站在哨所上的边防战士心中涌起的都是对国家、军队、人民的忠诚! |
第169章 到10连 背着武器和一个巨大的背包,走到连部,与连队首长告别。 连长以连队营房为背景给我照了个军装像,作为对我在连队服役的送别礼。这是我第一张戴了领章帽徽的军装生活照,挺珍贵的。我只有这张在连队的相片,而没在哨所的,以后我只有在梦中或是思念中能够想象出哨所的样子。 婉拒了连里安排战士送我去团部的安排,走了一天,天都快黑了,估计连队已开过晚饭,才到达团部营区的大门。 我把士兵证交哨兵检查,然后就发现营区大门内有几个军人似乎注视着我,让我不觉有些紧张。当门卫把证件还给我,我收拾好证件,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装具和背包,走进了营门。进到营门我就算告别了六连,获得新连队的身份。 走了几步,迎面走来那几个军人,有一个上尉、一个中尉、两个士官。当头的上尉对我说:“是晨旭么?” 我听后马上停住步,立正答道:“是,首长。”然后,向他敬礼。 “我是团侦察连长。” “首长是想让我去侦察连么?”我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搭话。 “判断准确,但还要看你能不能赢得连里的拳头,闯过进营门这一关。敢么?” “来吧。”我平静地说,但略作准备,以应对对方的突然攻击。 “你就这样托大,连背包都不放下?” “敌人已经来了,我还能给对方机会么?” 听了我这句话,惹怒对方一个士官,二话不说,当即发作,运拳打来。我后退一步,让过他的拳势,便立刻侧身抓住他的拳头,我的力大,让他挣脱不得;然后身体贴近他,用另一条手臂别住他的胳膊,用个巧劲,别得他的身体转过,背后对我,然后我隔了衣服一手拎起他的腰带,一手拽住他的上段胳膊,将他抄起,把他的身体迎向其他三人,同时按在麻筋上,让他无力挣扎动弹。 我的一招制敌,干脆利落,使侦察连的三人投鼠忌器了,而我侧过身,向营区退去。营门哨兵瞪大了眼,被这一幕惊住。 “连长同志,我算过关了么?”边说边小心地倒退,往营区里移动。 “嘿嘿,你是厉害,但我们都想上去与你交手,你勾起了我们的兴趣。能不能放下我的部下,我们不会群殴,车轮战,行么?” 行么,不是问题,问题是打过后会有什么结果,让我踟躇。 这时后面有个炸响:“晨旭,不用再打,闯再多的关你也是我们10连的战士!” 几个军人跑了过来,领头的站到我的身旁,从他的话里我知道他马上就会成为我的长官,所以我赶快放下了侦察连的那个士官,对他说:“老班长,对不起。我给你敬礼。”说完,我一个立正,规矩地向他行个军礼。 我这份尊重,让他悻悻后退,在两个连队的长官面前,也不好妄为,却狠狠瞪我一眼,那份不服全在他流露出的眼神里。 “老谭,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挖我的墙角吧?” “嘿嘿,老史,都说小晨手狠,这不见‘狠’心猎么,比试比试,领略高手的风范,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那就继续?” “我改了主意,本来是想悄悄地玩玩,现在让你插这一杠子,有些像两个连队之间的争斗,那就没必要了。”他向自己的三个部下示意了离开,“史连长,就此别过;小晨,后会有期。”说罢,他们四人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我向史上尉敬礼,口诵:“连长好,战士晨旭向您报到。” 对面的上尉,头一次相见,是个大汉兼壮汉,和团长有一比,听口音是鲁东的老乡呢! 连长还礼后,伸出手与我握手,说道:“欢迎你,小晨。没想到你刚一来,就给咱连涨脸了。你那一招利落。” “连长过奖了,会不会影响团结。” “没‘信儿’(事),没‘信儿’(事),只要在连队安心干啦。”满是胶东口气。 听了连长的话,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不要想去侦察连。 “是。”我答道,但心里仍免不了有些遗憾。侦察兵那都是普通部队的兵王啊,虽不比特种兵,也令人向往。 跟着连长去连部,高兴地报了到,把组织介绍信和伙食关系交给指导员和司务长,我就算是10连的人了。 连长对我说:“小晨,你被分配到二排五班,这是你的排长和班长。” 连长介绍完,我转向了排长和班长,向他们敬礼,“排长好!班长好!” 还没跟他们走,指导员就问:“小晨,你从哪里过来的?” “上午从哨所出来,途径连部没多停留,直接来团部这边报到。” “没吃晚饭吧?” “中午饭也没吃呢,就想到连里吃灶上做的饭。” “嘿,小晨你到是实诚。”指导员笑着说,“司务长先带新同志吃个饭吧。五班长待会儿去伙房接新同志,别晒着人家。” “好嘞,已经准备了。”司务长说,我的班长也忙答是。 司务长带我走进食堂,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灯火通明,整个布局简单、整洁,一张张长方形桌子摆放整齐,桌子两边是一个个木墩,虽然简陋,却给我热火的感受。别说哨所小小的灶间,就连我们六连的食堂都不如10连的大,这下可算到了一个大的集体,像样的连队。 哨所的局促和这里的宽大,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就这点小事我都敏感地感受到了。那个,那个异常小的军队帐篷营房给我留下了难以诉说清楚的印象。 炊事班长亲自给我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打卤面,嘴里还客气地道歉:“小晨啊,连里条件简陋,就这些东西。” “谢,老班长,比我在哨所好多了。”但我没细说哨所的简陋条件。 “那是,那是。”老班长也是对自己连队的条件很有自信的。 我的态度,让炊事班长一下对我有了好感,看我一碗面条根本不够,又给我下了一碗,让我吃了顿饱饱的热饭,满满两大碗面条,吃完还似意犹未尽,抹了抹嘴,心说先就这样吧,以后都会吃热饭热菜了。 吃完饭,就跟班长回班,他已经等了我一会。 我的新班长叫李郁春,名字很文气,是个很严肃的人,让我有些生畏。到了班上,他给我介绍了班中的战友,他们是老兵,看来个列兵,也不是那么在意。我乐呵呵地与他们打个招呼,就算是班里的人了。 我能发现班里的同志对我热情倒是挺热情的,就是有点假,有些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可我能怎么办?都是虚名惹出来的,虚名,虚名,让我痛恨!我就想老老实实当个列兵啊。 晚上上床前,我洗了个凉水澡,好久没有在洗漱室洗澡了,边洗边乐得哼着歌。身子清爽上床后,我不自禁地说了句:“还是睡床舒服。” 这被班里的战友听见,问:“你有多久没睡过床了?” “当兵以来,也不是没睡过床,但有自己的床,这是头一次。” 听我这么说,班里的战士来了兴趣,仔细问发生了什么。我给他们数了,在新兵训练基地打了半年地铺;离开基地直接就去了哨所,在哨所没有床,睡的是防潮垫。睡床的日子是在半年度考核的那几日和……和后面的话就没再说出,不好意思说是睡了团部的招待所。我有些自嘲地说:“国境线上的哨所什么条件都不具备,到咱们连我都不好意思。让我说真是一步登天。” “是么,”班里有人不大信,我个大学生士兵说话真夸张。 当然班长是相信的,还给我作证。 10连都是二、三年以上的兵,班长普遍是四年的士官,当时只有我一个列兵,算是破例了。而侦察连是团里另一个拳头,很精悍,都是经过考察过的尖子,所以一开始团里没有考虑把我放到侦察连。 可侦察连长在团里做出决定的当天就知道了我要来10连的消息,我会些缅语他已经知晓,所以想试试我的身手,如果成,就求团长让我去侦察连,便有了在营区门口与我比试的一幕。没想到我有去侦察连的愿望,上来就是个干脆的一招制人,而且还用擒住的班长做挡箭牌,让他们没有办法一下抢回,更是被10连的连长看个笑话。 次日,我那个“背了全部几十斤行李,走了一天路,一招就把侦察连善打的班长擒住”的事在营区各连传开,可是在不同连队有不同的反映: 警卫调整连说:来个猛人,小心了,可别让纠察在他手上吃亏。 侦察连的连长用这个实例逼战士苦练,喊出:练好了好去报仇,否则侦察连怎么在团里称老大! 我们10连的干部叫好,战士的反映可就复杂了,不说也罢!反正让我头疼,对问我手上功夫的一再否认。 我的实力一露,侦察连长自然更想要我了,跑到团部那里争取:“团长,晨旭最适合侦察连了,他那擒敌动作真没得说,到侦察连以后您要什么样的俘虏,那还不手拿板攥。再说他缅语好,团里早知道了,不是正适合化妆侦察嘛。他个子不高,也不粗壮,化好装,境外也难分辨出,比那些能打的大个子,啧,这不用我说了。” “妈的,是啊,安排得仓促了。”团长似有后悔。 “那纠正过来嘛。”侦察连谭连长抓住机会请求。 可团长、政委商量后,认为为了一个列兵,朝令夕改不合适,先让我待在10连,需要调整明年也行。 团里的两位老大说的话,还不是一锤定音,谭连长只得悻悻而归。我就这样留在了10连——团机动连。 为了去侦察连,我动了真功夫,也是破例一回,可没实现。无意义的动手,让我“手狠”的名声更加坐实了,我只有默默后悔,兀自躲到没人的地方生气。 |
第170章 到10连二 到了10连,就得融入自己这个新的连队。 由于没有特别多的边境警卫任务,10连日常大多是搞军事训练,就好像又回到了新兵连的时候。我有些习惯和喜欢这样紧张劳累的训练生活,这才是军旅生活,而且还有希望去侦察连。 要说10连是什么样的,那得到训练场上看,那你才能感受到这个连队的实力有多强:兵员个个精悍,生龙活虎,哪个班哪个排都是勇争第一的主!你在军事技能上没点过硬的东西,在班里在排里那就是软蛋。想想这跟大嗓门连长的性格一个揍性! 我呢?还是低调为主,就靠400米障碍安身立命了。在这个项目上露出一手,连队的弟兄看你就是自己人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是高难度的新设基础训练科目,在整个团里都没个有水平的教员,可是这个新兵蛋子咋练出来的呢? 连长让我讲讲训练方法,我挠挠头,对着全连战友说:“400米障碍,确实难度大,要说我是怎么练出来的,实话说,就是被骂出来的。我在新兵训练基地参加过一次特训,那里的教员逼我练这个,说我体力好,但爆发力、冲击力差,这个东西正好适合我。我跑不好,他就暴怒,使劲地骂。当兵的谁喜欢被人骂呢?不想听,就得拼命练。对了,我建议大家也是拼命练,那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我开始说的话,战士们都笑了,后来的话战士听了都露出了苦脸。“拼命练”是啥?在尖子连队呆过的人都知道,是上刀山下火海啊!不脱层皮也得被扒层皮,不被玩死也得被逼死。结局就是两个,一个是成绩合格,成为出色的士兵;另一个就是练残,到日子卷铺盖回家。 不是吓唬读者。 我一说这“骂招”,班长、排长、连长都采用了!战士们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没办法,对我就不客气了,指着鼻子骂我:“你小子就该骂,现在到好,你小子还带着我们大家一起挨骂。你介绍什么经验不好?‘骂’、‘拼命练’,操,这让谁受得了?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是老资格,我能怎么着,他们被班长、排长、连长骂,我只能忍着被他们骂呗。 唉,这“拼命练”不是鼓励出来的,是骂出来、逼出来,真不是好的、科学的训练方法,可却是有效的方式,这样的“矛盾对立统一”该咋解释? 连长也损,哪个班练400米障碍,都叫我去示范,总示范,那不得越跑越好,越跑越好的成绩就是一座大山,压在全连包括排长以下每个兵员的头上,让大家伙不得翻身。 10连本来就是你追我赶争先进激烈的地方,被我带来的“拼命练”的风催得更是水涨船高,各科训练水平飙着长! 连长、指导员笑呵呵,团长、政委笑呵呵,团长对连长说:“那个没脑的小子真给你老小子手里递刀把啊!”政委对指导员说:“小晨说得好,‘矛盾对立统一’,这科学练兵与强化练兵就是一对矛盾的对立统一,嗯,这有文化的就是有水平啊!” 政委还说:“照说你们都是学校出来的,人家才上大一,你们都本科毕业了,咋你们就没想到这关键点上呢?用哲学指导政治工作,指导训练工作,蛮有说头的,你们指导员、教导员得在这上面下点功夫。” 你说,政委是不是闲得没事,怎么给我拉仇恨啊!我的牢骚话,怎么到他那里就能拔高到“哲学”的地步? 嘿嘿,在连里,能给别人做示范,我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而且,有团长的另眼看待,有团政委的大力支持,我的训练生活还是满滋润的,比普通士兵的训练在强度上是有那么些差别的。怎么的呢? 就得说,连队对我训练的另一个重点是野战卫勤。上至团长,下到班排长对边境这块地方老产生病号极为头痛,我又有那么点特长,政委对连长指示,要他给我留足野战救护的学习、训练时间,所以在团部,有团首长的批准,我还能利用离卫生队近的便利条件,常在卫生队进行实习,接受更正规和更直接的医护训练,使我对热带病的了解更多,对打针、包扎等操作更为熟练了,使用手术刀的手法也正确多了,利落多了。不管这是无心还是有心栽柳,三四年后所学的这些又都用上了。 对政委的指示,团卫生队表示特别的支持,还专为我制作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配有手术工具的野战医疗包。这个急救医疗包,团后勤的处长开始并不愿意配发,说是不符合规章,而且带手术器械的医疗包贵重。 团政委知道,把他叫去,对他说:“只要用这个医疗包在战场救活生命,哪怕抢救及时使伤员能够避免残废,都值两个医疗包。小晨救的那个俘虏,连军医大的教授都认可;他用缴获的急救包和药品在战场救了国安特工,有这些成功的例子,你怕啥?”团首长话说到这个程度,后勤领导的反对也就作罢了。 有这特殊待遇,我还是欣喜的,想必那个小医疗包在我身上必定能发挥出作用。 可连长更老奸巨猾,对我说:“待明年,你来连部当卫生员,这个野战医疗包,也就是早配发了几天。你这可比普通连队卫生员待遇高多了,团里给你花了钱,将来你得给我出经验,出成绩!花出去的钱得见效益。” 喔喽的,在这等我呢?这边陲的军官咋那么贼呢?难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贼军官! 可我父亲他们咋就没这么“贼”呢?他们也是边陲的边防军官,难道是“南北差异”? 唉,不比较他们南北的差异了,到了新班怎么得也要融入进去吧。自打当兵,来10连2排5班前,我都呆过六个班了,可还不到10个月的时间呢! 给大家说说:初到新兵训练基地是4团的一个班,没几天被调到3团1连1班,再调到1团的一个班,然后是特训,编到相当于班的一个组。下连队虽说是固定在了6连2排4班,但却是老4班、新4班,都是人员完全不同的班。乖乖,怎么得了!平均在一个班就呆一个半月,谁当兵是这样的?举手,报个名。 有人问了,你小子现在说话咋这么利索,这么贫呢?无它,到10连2排5班高兴呗。那可是:睡觉有床,吃饭有灶,照亮有灯,渴了有干净水,了解外界有电视啊~,带点京剧的腔调。凭着咱和团长、政委的关系,给家里打个电话,也不是难事(我就是说,根本没想过)。再提提咱老爸也当过边防团长,在边防界论论,南北边防是一家,边防团排下来,团长那都是兄弟,我的身份不就得变成侄子了?嘿嘿,是不是嘚瑟了?是不是插根鸡毛,尾巴能翘上天? 这可是:从原始到现代,一下跨过了几千年! 是不是我忒高兴了?大概是吧。有人说,别极乐生悲!这话说得真有道理,真有预见!读者慢慢看。 觉悟高的同志大概会批评我,说我是逃兵,躲开艰苦环境的孬兵。不瞒他说,我也有点这个感觉,所以我特别不好意思到新的班——5班。 可是,班里的弟兄对我老热情了,给了我很多帮助。我来之前,班长对班里的同志说:“咱们班要新来个战友,是从古道哨所班调来的,大家知道是谁了吧?” “他呀!”“那个狠手?” “对!指导员说了,他刚刚失去了9个战友,这又莫名地离开了11个新战友,到新的集体,心里压力肯定大,要咱们接受好这个新弟兄,新兵。大家可要注意点,别给我惹是生非,到时别说我不给脸子。” “连长说了,小晨放到五班,是对咱们班的信任,人家主动辞去副班长,主动当战士,是有境界的。按照连长的要求,咱们不能小家子气,也要拿出风格来。” 有战士说:“那个大学生兵来咱班,你别担心我们,你当好班长,谁都没说的。” “他妈的,我也紧张啊!”李班长很实诚,看来一个四年老兵对大学生士兵这个光环也会有畏惧。 “那个新兵怕给老兵当副班长,咱们干吗怕给他当班长,当战友啊,没道理。”另一个战士说。 话都是这么说,我到班里,因为班长事先的招呼,战友们的热情,虽然有点假,却是实实在在地帮助了我。我总在一个班的小集体活动,现在到整个连队一起活动和训练,肯定是很多规矩和方式需要仔细了解,跟着去做。没有班长、副班长和同班战士教带,肯定得出洋相。 副班长丁希盛向班长排长提出,主动要求带我,到了5班后很快我就和他成为最好的战友。 老丁是个少数民族战士,汉语说得带有浓重的口音,云贵桂这边的人好听些,我听起来就有些费劲了,可这不代表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随着接触,我了解到老丁大哥的憨厚、宽厚,是班中的老黄牛,我很佩服。他也是大山之子,善于在这片热带雨林中活动,教给我很多。 平时老丁还和我聊起各自的家庭,我说有个妹妹,小我五岁,刚上初中;老丁说他也有个妹妹,学习很好,现在上高三了,明年就高考。他对自己的妹妹骄傲,说她是寨子里最聪明的女孩,是他坚持让家里送她上学,“如果妹妹以后能上大学,那就是山寨飞出的凤凰。”话里的期望我牢牢记得。 丁班副虽然出自山寨,又是瑶族,可对文化的重视是少见的少数民族战士! 我就是这样进入了自己的新班——10连2排5班,也是我短暂军旅生涯呆得最久的一个班…… |
第171章 边境巡逻 10连作为机动连,不参加定点边境驻防,但其重要职责仍是守卫在边防线上,完成边境巡逻、边境守点等各种野外执勤,而这些绝不比边境哨所的勤务简单、舒服,怕是更难和更为艰苦。 边境巡逻,去的国境线是那些最难走的地带,人少了怕遇到严重局面力量太小,一般边防连又无法派出较大兵力去那边,所以这种较特殊的边境巡逻就由我们10连承担了。 团作训股安排的计划任务,例行国境线巡逻,政委提出由指导员带队,团里的宣传干事随队,出动的就是连里的一个主力排——我们二排,让刚到10连的我赶上了。 一听要去勐秫段边境,班里的战士都很兴奋,张罗着做好准备,把我也裹挟进来,老兵们怎么办,我跟着呗。 按照巡逻计划,我们将在国境线上停留至少六天,既是正常巡逻,也是野外训练。我们出动分队做了充分的准备,带有野营用的帐篷和野炊用的灶具,以及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用的工具等。不愧是团重点连队,带的野战食品也很充足。嗯,是新型野战套餐,曾让我们四班试用的那款。 拿到司务长发给每人的野战套餐,同班的王明看了包装,有些馋地问:“这新品种有吃过的没有?” 其他战士说:“你没吃过,我们怎么会!” 看战友觉得新款野战套餐新鲜,我凑了一句:“没啥好吃的,比咱们连灶做出的饭差远了。” “你不是废话嘛,我也知道灶上的伙食比野战食品顺口。” 听了抢白的话,我明白了:人家是吃着灶上的饭,新鲜野战套餐;我们那时是吃着野战食品,盼望着能吃到灶上的热饭炒菜。 准备行装时,班里的战友照顾我,没有给我分配额外的负重,可我个新兵,得有新兵的态度,所以,我当然把最重的野炊灶具抢到了手,还背了些饮用水,小的急救医疗包则是我的标准的装备。 我的主动,让指导员挺欣赏的,排里战友也认可;而我则打算跟着连队好好了解这段被视为畏途的巡逻线。 于是,我跟着自己的2排走上了漫漫巡逻路,等待我的是一个又一个考验。 第一天晚上宿营,我是和副班长丁希盛、同班战士徐立、王明睡在一个简易营帐里的;我和老丁一床被子垫在下面,一床被子二人合盖,有如“同志”。 我和丁班副身材都不算大,可营帐小,净受徐立、王明的“欺负”。他们这样宿营大概习惯了,睡着一拱,就把放在中间的四个背囊挤到我和老丁的身上,让我们俩无法踏实地睡,总得维护营帐内的“秩序”。 早上起来就听“啪!”的一声!噢?别认为是我们打起来了。 “这里蚊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我脖子和脸上已经全都是包了!”答案在这里,原来班里的徐立在打蚊子,就看见他指着脸上的包说。他是练武的,血热,招蚊虫叮咬。虽然帆布篷是个整体空间,蚊子不易飞进来,可按他们俩的睡法,蚊子钻进来就不奇怪了。 待到清晨集合,看班里的弟兄或多或少都有红包在脸上,我的菩萨心肠大发,说道:“你们可都得给我收集露水,待会我制作‘晨氏’花露水,保证今晚蚊子离你们远远的。” 徐立转身看着我的脸道,“嘿!还真没有,晨旭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的目光,在第一时间集中在我的脸上。“喂,喂,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得听我讲!”大家用怪怪的目光看你,那也不好受,又不是gay! “一般蚊子叮咬人后,毒素会顺着人体的组织扩散,引起免疫反应,出现红包,会很痒。如果你用手抓,就会触碰到淋巴系统,加速毒液扩散,皮肤上的包也就很难消退了。所以被蚊子咬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揉,就是不能抓。我也挨叮过,但我忍着不挠,所以你们不大能看出包来。”我用一堆似是而非的像模像样的专业名词臭美地向他们显摆道,把班里的弟兄说得一愣一愣的。 班长笑骂道:“你个大学生真会拽啊!” 说是说,洗漱完毕后,大家出发了,为减少被蚊咬,都加入到收集露水的工作中。实际收集露水比他们想象的要顺利的很多,由于地处热带地区,大叶型的植物很多,上面一早都有很多露水的。大家齐心协力,收集到的露水也就多了。我去采集了几味草药,捣烂混到露水中,晃晃就成了土造“花露水”。 这个防蚊剂是在四班时摸索出的,常年在山中生活,蚊子可比营区多多了,躲进蚊帐只管睡觉,其它时候咋办,就得用这土造驱蚊剂了。 当晚,全排战友用上了自制的“花露水”,再次从露营中醒来,大家都少了很多“包包”,交口称赞这土法的避蚊剂。 雨林中的毒蚊鬼神莫测,不知谁遇上,会出现不得了的后果,可灭蚊又不大可能,所以防蚊就是必须的了。这个土法卫勤保障的措施,虽然不是很灵光,毕竟是有比无强啊! 这条巡逻线,需要钻密林,涉激流,爬陡坡,甚至有不可期的极坏的自然现象,比在古道哨所时的巡逻更加艰难。 这不下一日,遭遇最危险的一段巡逻,是在暴雨中行进。 队伍按照正常的巡逻路线前进,临近中午时天就黑压压的了,这是暴雨前的征兆,指导员赶快带了我们二排离开了巡逻路线,往更高的山上爬,在雨下起来后能到比较安全的位置。 气压很低,山林间闷热,前面的人是破路上行,委实艰难,雨还没下,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是浑身湿漉漉,汗透内外衣衫。并且个个是大声喘气,仿佛山上的氧气不够用的!谁都知道,绿色植物茂密的地方,氧气最为充分,即使在滇省这个高原区,森林密布的地方从来没人会觉氧气少。现在我们费尽气力在无路的山坡全力向上爬,氧的消耗是呼吸补充不上的,在含氧浓郁的林中也不行。 倾盆大雨哗哗下了起来,我们顿时变成了落汤鸡,脚下更是湿滑,难以蹬踩住,向上走的速度更加慢了!头往回看,山谷中的水流越来越大,水线越来越高,似是追着我们!如果不是果断舍弃预定路线,我们现在不知如何狼狈,或是陷入了怎样的危险状况。 与山洪搏斗,不知我们有没有那样的本事。所以,要不被洪水吞噬,那我们就得拼了命地往上爬,这时氧气再不够,豁出几年寿命的折减也得脱离死亡的威胁,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交换的问题。 水线不再上升,我们心定了,喘着粗气,扶着身边的大树小树,停下歇息。在“哗哗”的雨声和“噼啪”的珠打树叶声下,我突然听到旁边的徐立隔了雨衣肚子传出的“咕噜”声,他的饿性真大,叫起饿来什么也挡不住!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在风里雨里是不允许吃干粮的,怕食品被不洁雨水污染。 这时我们不再热得汗流浃背,而是在雨中湿湿的衣服贴身时,在瑟瑟发抖了。这是高原气候的特性。 暴雨下得时间不长,午后就停了,太阳出来,会加重地理环境内各种物质的霉变、腐变,防瘴又是要务。 刚吃完午餐,排长对丁班副说:“五班副,你和我观瘴警戒吧。” 排长负责全队的行动,挺忙的,这时我又主动请缨,对老丁说:“副班长,我也参加吧,跟你学两招。” 我没说自己有观瘴雾的经历,但排长、副班长对我的主动也没在意这个新兵有无经验,连问都没问,想必一个大学生士兵不懂观瘴雾,学也会快些。 只不过对我来说,已不顾冷啊,热啊,饿啊,累啊这些折磨人的感觉,同排长、副班长一起盯着周围是否起雾,一旦起瘴,必须及时发现,事关全队人员生命安全。 唉,一提到战友的生命安全,我就有些魔障了,生怕再有身边的弟兄牺牲。这也是我主动参与此卫勤保障的内心动因吧。 我心理出现问题,由此可见一斑。 能做瘴毒预警的,连队里的人并不多,我们军队总不能集体训练怎么发现瘴毒啊!而解决这个问题,就得靠在这方面有经验的军人了,我在哨所有些经验,即使很少的经验,我也该主动站出来,承担这项工作。 据班副介绍,以前遇瘴,大多得躲,现在则是可用药了。但是用药,最好是在瘴毒升起前服用,效果最好。所以及时观察到瘴雾初起,已是巡逻队扎营等待洪水退走阶段的重中之重! 暴雨后,观瘴已不能重点放到天黑和清晨时段,瘴毒有可能随时爆发。我们已经困在山上,危险性更大了!按理说,在巡逻中总不能因为瘴毒发作,牺牲战士吧!那天从暴雨停歇到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我都在提心吊胆地观瘴防瘴上,丁希盛副班长同样,并向我介绍一些特殊瘴雾起毒的迹象,现场教学。 我们比较幸运,暴雨后并没有瘴雾在队伍附近发生。可丁班副和我在那个下午和晚上昏暗、夜暗,直到早晨阴冷的环境里,在饥寒交迫、精疲力竭中,为及时发现瘴雾起,不知担惊受怕多久,寝食不安,轮流值班,守在小队宿营地的外面。 我们的负责任,指导员和排长在再次上路时在队列前当着全体人员,包括了团里的军官,给予了表扬。 指导员的表扬,犹如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内心,驱散的心中的阴暗,让我有了温暖的心情,一夜的辛苦全都消去,精神抖擞地上了路。可惜啊,能受到表扬的机会不多。 |
第172章 边境巡逻二 第三天,再次上路,下山后面临一个山涧,山涧深而狭窄,因昨日发了洪水,涧中水势很大,断了我们前进的道路,又因水流湍急,不好徙涉,带队指挥员决定实施溜索横渡。 过河、过涧、山地救援等行动中两个地点之间出现了不可逾越的地段,以架设高空索道,通过溜索的方式渡过,在云南边境巡逻中是常用的。横渡的前提就是架设起符合安全标准的横渡绳索,往往利用三脚架、树木、大石块等制作溜索绳端支点,张紧抛过拉过的绳索,以使人员攀过。往往由于现地的条件限制,并不能找到合适的支点,就得人力渡过激流,拉过去横渡绳索简易系统。这条山涧崖壁如刀劈,对面无法找到支点,看样必须采用人力过涧的方式了。 在10连的日常训练中,有溜索这个科目,连队练过平行攀过、猴攀式(用手和脚挂在上面)和船员式攀过等绳索横渡的技术。这个科目被认为是难度比较大的跨天堑的动作技术,不是每个人都能玩的顺溜,但在我们二排就有掌握这项技术的高手。4班长受命勇渡激流,拉过去一条绳索,用钢钎固定在崖上,然后架起索道;而后全队人员溜索峡涧,不时地还要固定钢钎绳索,有在半途遇到钢钎松动,情况万分紧张,如同一场战斗般惊险。 我看到战士们用猴攀式溜索,一个一个手脚并用攀援着绳索过涧。我还没参加过溜索训练,第一次就要在实地玩这个,心中无数,显然紧张得不得了! 出发前,没有估计到一定要做溜索,班长没有问我会不会,我紧张的样子,丁班副看我就明白是不会的样子,赶快现地教我动作技术要领。同班的战士对他们一向认为什么都会的大才子的我不会玩这个也没笑话,静静地看我临阵磨枪。一两遍学下来后,班长还鼓励我说:“小晨,别担心,有保险扣,从绳索上掉不下去,记住:保持手脚不松绳,你就能坚持向前,你的力量足够。” 他没有像往常全班第一个溜索,让班中战士先行,而同班的战友每下去一个,都对我说:“晨大才子看好,手要这样拉绳索,脚得这样勾住绳。”一一给我做示范。班长就在我前面上绳,最后给我演示,以坚定我的信心,还把我的负重——野炊灶具接过去,让我身轻溜索容易些。副班长则在我后面,给我压阵,是班中最后一人。全班同志对我的爱护、关心和帮助感动了我! 感动归感动,我仍没那么大的信心,轮到我溜索了,不由捏紧了心,准备一试溜索的滋味。 此时,山涧过水,依然是闷闷如惊,轰轰如雷,隐隐喧腾,水花飞溅,流速晕眼,一派森然。涧两边绝壁似垂直而下,俯望那涧水,蓦地心中一颤,手攀着溜索再不敢向下看。在副班长的帮助下,我跨上束在腰和大腿根处的保险钩固定带,把保险钩套到绳索上,不说是战战兢兢攀上绳索,却有些不踏实地又往下看去,老丁吼一声:“往下看不得,命在天上!”他猛一送,我便沿着绳索向下滑走,急切间忙伸手在索上向前拔去,然后脚再蹬一下,在绳索上前进。 我僵着脖颈盯住天,倒像俯身看海,蓝天如碧波,白云似浪花,不是阅美景,是晕眼悬心!绳索晃晃悠悠,耳边生风令人魂惊,背后寒逼心如冻结,那种滋味让人使不上劲,更有几十斤的负重拖着我难以拔行。 我把注意力全放到了艰难的溜索上,闭着眼默默用劲,一下一下地费劲往涧对面拔着前行,这个“催命”的过程真叫惊心呢!身下的激流是吼叫,而不是“吟唱”;身上的冷风拂面,这“爱抚”根本就不温柔,像小刀割。拱了不知多少下,既不敢停,也到不了头,还得一下一下地试探着往前拱下去,奋力去达到顶点。 在溜索上不知攀拔多久,方听有人喊了声:“小晨,你过来了!”才觉出自已到了索头,睁开眼睛。在班长的帮助下,我挣扎地从绳索上下来,腿肚子抖得站不住,“脚倒像生下来第一遭知道世界上还有土地,亲亲热热跺几下。”这是阿城《溜索》文中的一句话,这时是我的真实写照。 前一天,宣传干事老赵无法拍在暴雨中边防兵的疾行,这次溜索过涧让他逮到了机会,照了不少。那些照片上,陡峭高深涧中,一根线似的绳子,边防战士全副武装,拉着携行的负重在其上,身下惊浪翻飞,身悬急涛之上,随时会被汹涌的波涛卷走,真实地反映了边防军人巡逻国境线的艰难与艰险,巡逻不单是徒步行军,还要冒着无比的生命危险;可照片上的各个人物,有的神情坚定,有的面刻自信,有的脸色坦然,好似闲庭信步,无所畏惧地向着对岸攀爬,任何艰难险阻全不在话下,深刻地刻画出解放军战士大无畏的英勇气概,为祖国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生命的军人本质。 赵干事还给我照了一张,从照片上看得出我手握绳索,眼闭着,脸色颇为紧张,动作也显笨拙,身下的水花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我的笑脸。 宣传干事老赵这次随巡逻队行动,是要拍一组表现边防兵巡逻题材的照片,给军队举办的摄影比赛投稿,是政委安排的任务。看样我这张不会是参赛作品,顶多算是部队巡逻中士兵战胜困难的一个记录,用团政治处主任的话说:“大学生士兵未经溜索训练,便在巡逻中完成了溜索过天堑,瞧,还是列兵呢,很不容易,但形象很真实。” 话像是安慰我,但我知道真实的形象很恐怖,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是“不良记录”!如政委所说:“作为一个衬托,整个题材就生动了。” 最后同框四幅照片,“坚定,自信,坦然,紧张”四种面容都呈现给了观众,效果显然也如政委言“生动”,就是把我“牺牲”了。据说我那幅“双目紧闭、面刻惊恐”的照片很是吸引目光,品头论足的不少,因为这种军人的负面形象很稀少咯。大概是下面的一行说明为我挽回些面子,“在巡逻线上,不期而至的洪水阻断了道路,一个从未受过溜索训练的列兵,在最危险的地形上,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实地溜索!” 赵干事是机关干部,走这样的路对他来说太不容易,溜索对他也是一次考验,但他坦然经受了考验,同时继续执行他的任务。 而他所做的是宣传我们基层士兵,所以一路走来,我们排的战士都照顾他,轮流替他背背包,让他省下力气轻松灵活地跑前跑后,帮助他能如期完成这次拍摄任务。 在往前行,便走到这次巡逻要翻越的陡坡,是这次巡逻路线上最险要的一段路途,也是赵干事所选的重点拍摄点。 整个山坡都很陡,但一处岩壁尤其陡,而上面脚和手能够吃住力的地方少还很小,满负重的边防兵翻爬这个有20米高的石壁绝非容易。所以,能照出攀爬石壁的险和战士在危险面前那份专注就是一幅不可多得的新闻照,也是风景与人物相结合的艺术照。 能在上面拍摄,对摄影者绝对是胆量、体能和摄影技术的几重考验! 挑选了几个战士,是各种风格的,有的粗狂,有的精悍,背负规定的行装和武器,为赵干事作模特,让他在山坡的不同位置一张一张地仔细地拍着。而赵干事一点也不顾危险的投入,我见状主动上去护卫他,他却把自己的创作要求和设计一一对我念叨,还说:“每张脸都各有特点,得拿到相片才能看出哪个更有边防战士的风采。”不知他这是吸引我对摄影感兴趣,还是显露他的才华,或许觉得在巡逻队里我会是他的知音。 他发现在石壁上的一个位置或许是理想的拍摄点,可那里太陡,他爬不上去,爬上去想必也无法双手持相机拍照。而他现在的位置拍不出他追求的画面。他也把这个想法对我说了,表达的是一种遗憾。 我折服于他的专业精神,为能实现他的创作设计,想拍好我们的战士勇敢地在一块陡坡上攀爬的情景,主动请缨,带了他的相机,爬到他指出的位置,按照他说的进行了拍照,然后根据我的理解,在石壁上又选了一处地方,费劲爬过去,脚蹬石棱,背贴崖壁,选择了正面的光线和自上而下的角度,拍下了几幅反映边防战士巡逻线极为艰险的新闻照,其中一幅我拍照时光线角度都合适,拍出了崖壁的险峻与狰狞,关键是在极危险的崖壁处,副班长老丁仰头看我,露出的微笑让我抓住了,背景是他身后笔直向下的角度和崖底仰头观看的人们那份担心,为边防军人不畏艰险乐于戍边的情怀做出了最好的表现。 照片洗出来,看到的都说好,政委起个名字《绝壁迷彩》,投稿后评审专家给予很高的评价,公开发表后在军内军外受到广泛赞誉,获得很大的影响。 我不知道部队宣传工作越来越重视视觉的宣传效果,以更加直观、更多感人的方式,把军队作战、训练、日常工作的真实面貌艺术化地体现出来。而我的这一拍,是歪打正撞,赶了一回部队宣传工作的时髦。 |
第173章 边境巡逻三 当我返回崖壁下,赵干事为答谢我,特为我拍了张人像艺术照:在夕阳的金色光线的照射下,我身背钢枪,背对苍山,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略带微笑注视前方,注视着祖国的边防线。那个瞬间,凝聚了一个边防军人单纯和忠诚的神采。 我很喜欢这张照片,赵干事也很喜欢,团长、政委都喜欢。赵干事特意洗了好几张,分别送大家留念。 当我再次爬上陡坡,我看赵上尉已经相当累了,什么都没说,抢过了他的行囊,背到了肩上,高高竖起,超过了我的头。背着如此重心靠后的负重,爬这个陡坡着实危险,可有什么办法呢?再险阻也得爬过去! 我运了气,使出内力,极小心地攀爬在崖壁上,手指和脚扣在小小的石突上,远比特种兵试训考核那次攀崖更险更难,更是费尽了力气。不管崖上的崖下的干部战士都为我捏了把汗,指导员作为带队干部,负有领导职责,这时心里一个劲地骂我:“你小子瞎逞什么能,不知你的鲁莽行为会要了老子的命!” 我快到崖顶时,排长、班长都趴到地上,伸出手臂助我一臂之力,不让我出事在最后一步上。 当我气喘吁吁地站到崖顶,刚放下宣传干事的背囊,指导员劈头盖脸地骂将下来:“晨旭,你能啊!你再能也不能乱逞个-人-英雄主义。” 他是一字一字地吼出来的啊!能够想象指导员有多气愤了。 接着上尉又严肃地批评道:“你如此蛮干,有没有集体的观念,有没有请示报告的观念,你是个战士,一切超出条令条例和规定的事,你必须先请示,得到批准再干,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你置首长于何地,置全队的集体力量为何地,将安全当儿戏吗?!” 然后,指导员缓了缓口气:“你的动机是好的,但过程很不好,让你的指导员、排长、班长担了多大的心,你出事,我们三人都有责任的。你来部队时间尚短,这次违犯纪律,只作批评不再处分,但你得记住教训。” 排长说:“小晨,你想想,赵干事累了,背那么大的行囊上山也有危险,咱们排有那么多人呢不是?帮同志带行囊上山顶,在这么陡的山崖上也有很多办法的,完全不必靠人背上去,你说是不是?晨旭同志你得记住:部队安全观念很重要!” 我低下了头,脸红着,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错了,指导员、排长,你们批评的对,我会记住教训的。” “好了,该继续前进了,不要让大家在山顶吹风。”赵干事见指导员和排长批评完,为我打圆场。 …… 因为宣传干事的工作,影响了巡逻队的前进,那天晚上我们就宿营在另一座山的山顶,用野战炊具做饭,还点了篝火取暖。指战员们坐在篝火边,篝火映红了战士们的脸,都是那么的年轻,说着笑着,以苦为乐,不带丝毫的惧态。 看到了战友们的热情洋溢,我有些低沉的情绪被触动,又想起了我牺牲的四班兄弟,不禁哼唱起了《怀念战友》。 指导员听到,喊了声:“晨旭,大点声唱!” 我不再压抑,放声高歌,那深沉激越的歌声传得很远很远,我想在天国的他们该听得到吧。 一曲唱完,让新的同伴刮目相看,战友们都鼓起掌来,要求我再多唱几首。战友们的心愿自然得满足,而且到部队这么多日子,军旅歌曲远比是老百姓时会唱的多了,然后我就一首接一首地唱起来。 光唱军旅歌曲也不行,战友们又要求我唱几首好听的流行的,说:“那在边境线上听才有味道。”唱呗!爱情的歌曲,思乡的歌曲,我一路唱下去,三四首歌后,便被指导员叫停了,他说:“小晨啊,你的歌唱得确实好,有专业的水准,听着都有总政歌舞团的水平了。可你再唱下去,我们就都思念起家乡亲人,想着那温柔富贵乡,可没有力气下山了。” 这兴头被指导员生掐断了,宣传干事看着我直笑,但什么也没说。 可实际不然,再次走上难行的山路,战士们的精神面貌格外地好,走起路来格外地有力,有股一往无前的劲头。赵干事对指导员说:“老郑,大概是你想歪了,看战士们被那些歌声激发得情绪如此高涨,那温柔的,情意绵绵的歌也是种政治工作,看吧,也是有效的政治宣传。” 宣传干事,在宣传上就是看得准! “好你个老赵,你在这等着我!可你在夜里好像那个了吧?”说得旁边的战士会意,发出一阵起哄的笑声。 他俩私下沟通,指导员还是坚持:“靡靡之音不是会消磨意志么?”“不,你知道愉悦么?”赵干事说,“愉悦就会使人产生力量。好听的歌,让人愉悦,让人产生对美好的向往,便化作了有形的力量。” 这是他们政工人员的讨论,我们当小兵的就不掺和了,但我的看法是:所谓消磨意志,得看场景,在以正面教育为主的基层连队,有点靡靡之音是种调剂,况且战士们也不会去欣赏那些真正的靡靡之音,顶多就是些曲调优美、情意绵绵的爱情歌曲,对于青年士兵更是需要了。战士们向往美好的爱情,就会珍惜现在的服役经历,肯定会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去迎接爱情吧?不管是不是会来临。 最后一天,在我们巡逻即将结束时,发生了有战友被蛇咬的情况。 “救命啊!救命啊!”大声的呼唤从山崖下传来。 徐立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们赶快跑到悬崖边,从高处看下去,刚好看到徐立动弹不得地坐在地上向上面招手,旁边的6班战士白玉京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意识到不妙的我,急切间攀着崖壁,很快爬到了悬崖底下,立刻上手为昏迷不醒的白玉京诊脉! “徐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希盛一会也爬下了悬崖,对徐立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你们下来前的不久,我们两个看见有蛇,都怪白玉京说要吃蛇肉,打蛇不成,触怒了那些毒蛇,迫不得已跳崖避蛇,我跳得匆忙,落地时用力不好,导致右脚脱臼,无法走动。白玉京因为在跳崖的时候,抓住了蔓藤没事,却在想办法让我出去的时候,踩到一条蛇,咬在他的小腿上,没几分钟就晕倒了。我动不了,只好大声呼救。” 我已经看了老白中毒的情况,接口说道:“他估计是吓晕的。” 说着6班副班长也下来了,我对他们说:“二位班长,你们一起把老白搬到旁边那条小溪去,按照我说的帮他清洗伤口,我去摘点解蛇毒的草药。” 和丁希盛他们分开后,我在徐立说的被蛇咬的地方,就是那个崖壁的中间,找到了具有解蛇毒和治疗热淋小便不利的白花蛇草。 我那时是徒手攀壁,被过来的指导员看见,好家伙,有个小子不想活了,不带保护就爬到崖壁上,紧张得了不得。 我衔着白花蛇草攀上崖壁,看到了指导员,赶快把草药拿离嘴,向他报告:“排里有人被蛇咬了,我在找解毒的草药。副班长知道我攀崖。” 指导员见我没事,救人要紧,赶紧打发我去找其它的配药。很快我就在山坡上拔了几株半边莲和紫花地丁,都是清热解毒药物。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白玉京的身边,这时候丁希盛、6班副已经按照我的吩咐,舀了冰凉的溪水清洗好老白的伤口。 看到我回来,从崖上下来的指导员他们都很期待,看着我把白花蛇草和半边莲捣碎,敷在了伤口上,撕开随身携带的纱布为白玉京包扎伤口。 很快白玉京就苏醒过来,我对他说:“老白,没事了,别害怕,蛇毒给你解了。”看到白玉京苏醒后,指导员算是松了口气,张罗着让战士绑个简易担架,把不能妄动的白玉京抬到崖上。 我又照顾在不远处的徐立,脱掉他的军靴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脚踝和脚掌上。 “徐立,你是学武术的,应该知道复位会疼,你忍着点!” 看到了我忙活全过程的徐立吐了句:“我相信你!” 徐立的话刚落,我就熟练地用力一扭,在他的一声尖叫声中,将他的脚踝复位。在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后,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能用伤脚站起了。 “谢谢你,晨旭!”徐立由衷地表示了他的感谢。 “不客气,对我这是小事一桩!” “晨旭,你也练过武吧?” “没有,我学过中医,有家传的正骨手法。” “那你这么能打?”他问的不在正骨上。 “哪里,我就捕俘拳学得好,从小练的;还有就是力气大,也是从小练的,没有你们幸福哇。” “我从小不是也练。”从他的话里,我听不出他是说:从小也练,练的没有我练的好,还是从小也练,并不比我幸福。 为了让他的脚踝伤尽快恢复,我要他把右腿放在冰凉的溪水里浸泡半小时,达到冷敷的效果。这让班里其他战士不解,那时不懂治疗扭伤的人以为应该热敷的。 最后一日,排里出了伤员,指导员与排长商量一下,决定巡逻队分兵,主力按时按计划前进到边防站;两名伤员由丁希盛副班长带三名战士作为收容队,按可行的速度,为第二梯队前往边防站。我自然被安排在了收容队,从卫生勤务上负责两位伤员的安全。 山路难行,尽管是往山下走,抬担架的战士仍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十分吃力地行进着。关键是往下行,抬个担架,战士落脚不稳,让担架左摇右晃地。抬着还不如背着,我主动背上白玉京,几十里路,一路走去了边防站的营地。 我为伤员所做的一切,看在指导员和赵干事的眼里,当然也被全排同志看到了,都不由地在心中称赞我是个“好兵”,没有因为立过两次二等功,有一丝的傲气;也没有因为挨了批评,就缩到后面,一如既往地勤勤恳恳地在巡逻时像个老黄牛,说我和老丁是一对。 是傻么? 不过经过一次长途巡逻,我就被班、排的弟兄和战友真正接纳了,被他们真正认识了…… |
第174章 洗相 我们参观了武警边防站,从站长口中了解了边防站的工作和他们识别毒贩的方法技能,更重要的是了解了边防工作在反毒斗争中所面临的实际形势,在频发的侦缉毒贩的搏斗中我们的武警和公安也有牺牲和负伤。 毒贩的猖狂和他们不惜与执法者同归于尽的拼命斗法,深深的教育了我们,让我们怀着相当沉重的心情返回团部。 这和不久后发生的事有什么预兆和相关么? 回来后,连长从指导员嘴里听说了我徒手攀岩的事,问过我,“你那徒手攀岩的功夫哪学的?” “在新兵训练基地,一个特种兵教我的,那动作确实厉害。” “你小子会的真不少,很适合咱们边境这块地方服役,可惜你是个大学生。”他又说:“趁着你在连里,好好教教战士们。” 赵干事向政委汇报,说我嗓子好,会唱歌,有专业的水准,团里得用,不用就浪费了。政委说过年时让他搞个个人演唱会,丰富丰富咱们团的业余生活。 赵干事找到我,把政委的意思说了,让我准备几首拿手的歌,国庆节期间找个空闲的日子,给团政治机关的人先来一次小范围的演唱。他没把春节让我开个人演唱会的事告我,熟记“不打没有把握之仗”的原则。 什么叫拿手的歌,反正军旅歌曲不是我拿手的,洋溢青春热情的歌我唱得好些,城镇士兵喜欢的多些,那些政治机关的军官喜欢什么,我真不了解,不过我想青年军官的品味与中年军官的一定不同。可一想,在军队只有主官的态度才具决定意义,我觉得还是放在军旅歌曲上吧,为了好听,不妨唱几首女生独唱的歌,那些高音我能飙上去。 我们2排从边防站回到团部营区,连里让排里全体人员好好休息,集体整理内务,洗衣洗澡,恢复体力,恢复精神。这是难得的在平常日子待命在营房,并以打扫卫生为名休息,有经验的老兵认为会有什么重大行动等着我们。 听老兵这么说,我当然兴奋,体力精神立刻就恢复了,心说:“嘿,10连没白来!”可就在兴奋的时候被宣传干事叫去到县城洗巡逻时照的胶卷,因为途中我和他说过在沪上我干过这事,守在洗印机边上,把洗胶卷、印照片的活全干完才带了底片和照片离开。他把我叫来说:“洗彩照的事看来你比我还懂,我忙,这事你帮着去做吧,相信你会完成好的。” 临走时赵干事要求我同样一次把底片和照片带回,还让我哄人家说里面有保密的照片,非得这样做不可。说实在的,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够困难!想啊,人家开一次冲胶卷的机器,怎么也得要够开一次的活计,否则就得多加钱冲洗,这加多少钱合适呢?我不清楚,花多了钱回来,怎么向赵干事报销?让我头痛。 不过,能够独自去县城,难得啊!士兵很少有机会能请假外出的,能让士兵个人有机会去县城公务,更是难上加难。我都不敢向连里请假,直接从政治处出的营区,是赵干事通知的连队,说我在政治处出公差,回连队会晚些。 我是第一次上街,也是第一次去县城,新兵到部队,卡车途径过县城,所以并不是对县城一无所知。 10月初,国庆期间,云南这边也是最好的季节,晴朗,明媚,是秋季,亦是如春。内地到这边旅游的明显多起来,街上有不少内地来人的身影,穿着打扮和这边有明显不同,显得洋气些。 见够了绿色的山川,乍一到城镇,那种感受,嗯,就是欣喜。有人说:当兵三年,见母猪如貂蝉。这话的意思是当兵的初离军营看丑女都觉美。我才当一年兵,还没到这种程度,见到人多,是新鲜,有种仿佛从原始社会回到现代人间的不适和向往。 有人问:你是不是也盯着人家美女死看呢?这话怎么回答?说实在的,人家就在眼前,能看不到么!瞄上一、二到几眼,当个景致欣赏,不为过吧?别鄙视我! 记得小时从山里出来,到了社会上,那感觉是害怕。现在大了,不是害怕,而是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不管我以前去过多少大城市,无论京城、沪上;还是东京、伦敦,当我走进县城时,小小的地方,筑有几座新楼,都让我兴奋不已,沿着大街,一路扫去,把商场店铺收到眼底。让我发现,这里虽处边疆,比贵州的县城倒多几分繁荣,看着状况要好。忽然一个念头从心里冒出:“常年在这边生活,咋好呢?” 兴奋归兴奋,感慨归感慨,我并没忘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一个当兵的,哪能像个二楞子,在街上乱看,还死死盯住穿着打扮不错的美女呢。当然目光扫过,是找冲洗彩色相片的照相馆,或是挂有柯达、富士牌匾的小铺子。 我最先去的是照相馆,认为那里师傅的技术要好,洗回去的照片质量要好,但把自己的要求对负责接待的店员说了,人家死活不答应。无法,我只得把希望寄托到小铺子的老板会好说话了。 走出照相馆,不远是个卖翡翠原石的铺子,里面摆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块翡翠原石,这时老板正在上货,店外停了一辆破卡车,130的,一个不大的车厢里并没放几块石头,车和货有些违和感,显得老板的实力太弱。边境这块卖翡翠原石的挺普及,在城镇中都可见到,再让我见到,不免跃跃欲试,可兜里就是没钱。 走过卡车,没走多远,看到路边有块比拳头大不多少的圆石头,亦是有股违合感,塄塄地一块石头孤孤零零地弃在路边上。不过我没有多想,顺手捡拾起来,拿到手上,顿时有种前两年在平州摸翡翠原石的手感。我边摸边向前面的挂有柯达字样的一个小店走去。 进到店里,听到老板娘说的竟是沪上口音,原来遇到一个沪上到云南插队的知识青年开的洗印铺子。攀了老乡后,惹得她向我唠叨起来,得知她和当地青年结了婚,还有了一个男孩,独自一人回城后在沪上生活不易,越来越惦记着儿子,只得又回到这云南边境小城。经营过不少活计,攒了些钱,在沪上买了二手的洗、印像机,开了这个铺子,经营才稳定,生活也大有好转,现在孩子大了,就在铺子里当技工。 开始她怀疑我不该是沪上人,口音不大对嘛。我一说自己的母亲是沪上的,文革时去的外地,也是和当地人结婚,才有的我;还说在沪上上学,同学都以为我是沪上知青在西疆留下的孩子,常让同学说我“异乡人”。我特意没有说清,想和老板娘套个近乎,显然老板娘对我的说法挺认可,说:“侬和阿拉儿子一样啊!”还把她的儿子叫来让我看一眼。 那个小伙子,看上去蛮憨厚的,不像他母亲说话明快,看到我是个军人,眼里有些光亮,我向他伸出手,说道:“你我是兄弟啊!” 他腼腆地跟着说:“兄弟,兄弟。”握个手像是挺陌生的动作。 “这块石头像是块翡翠原石,也不知里面有没有翡翠肉,当是我们兄弟相识给你的见面礼。一会你给我拿块磨石,我给你磨出来确认。” “哪里好意思喔。”他的母亲到是先拒绝了。 “不碍事的,我一个当兵的怎么好拿回营房嘛。”我轻推那个儿子,“有磨石吧,去给我拿来。” 我相信这里的人家都会准备这个物什。 小伙子走到里面,拿来一块磨石。我接过后就用劲磨开了,边磨边和沪上人的老板娘求上了,请她帮我冲洗相片,我要立等可取。 我刚一说出,那个小伙子已然接过了我手上的胶卷,他的母亲见状,也不好拒绝,嘴上说:“侬这个外甥,刚见面就给阿拉出难题,瞧着家乡人的面上可就帮侬这次了。”那意思是下次你可别再来这一套。 小伙子利落地开动机器,很快就冲好胶卷洗出一套相片,又按我挑出的洗了若干张我喜欢的。相片洗好,那块原石也磨出了翡翠肉,说不上种水好坏,也是一块翡翠不是。那个沪上阿姨喜欢得不得了,是她亲眼看到从石头里磨出的翡翠嘛。 她喜不自胜地说:“外甥啊,有了侬这块翡翠,阿姨可不好意思管侬要洗相片的钱喽。” 我说:“哪那成,我是为公家办事,怎么能让您白干呢,那是违反纪律。该收的钱,一定得收。”最后给我洗的几张照片没管我要钱,可开的发票却包含上了,倒是让我赚了10元钱。 交了钱,收好照片,把这事办好,我赶快往回走。 回来后,很高兴地把胶片和相片交给赵干事,说:“事办好了,幸不辱使命。”他没看就说:“部队有行动,快回去吧,好好干。”催着我赶快回班。 我撒开丫子跑回连队,看到10连已经行动起来,对我缺位班长急得不行。指导员过来问我:“跑了一天的路,行不行?” “没问题!”行不行?不行也得行啊! 指导员盯着我看了一眼,我很轻松地笑了下,“我保证没问题。” “那就随队行动吧。”听指导员说完这句话后,我立正、敬礼,很有精神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
第175章 重大行动 天变的真快,刚刚还在和平的阳光下奔行,转眼就是战云密布,扛起武器,即将出发!是边防的真实生活,也是边防形势的真实写照。 显然边境斗争并不那么乐观,而是局面日渐复杂,进入多事之秋。边防团各连都提高了战备等级,严阵以待,以百倍的警惕应对。所以,政委顾不上检验我唱歌的水平,和全团一道投入到战备工作中去了。 10月初,上级发出敌情通报,境外的一股武装贩毒势力有保护大量毒品入境与境内贩毒集团相交易的迹象,要求我团派出得力部队严防死守,不使毒枭的阴谋得逞。虽然没有向部队透露情报来源,团首长极为重视这一情报,认为越是在节日期间,越是要提高警惕,做好周密的布置。 侦察连早就出动了,散布在我团所掩护边境的各个关键点上,进行了不间断的监视。或许是时机成熟,团长发出的命令,以携实弹进行夜间潜伏训练为名,迎击可能侵犯我国境的境外贩毒集团武装。 为什么以训练为名出动呢?是为保密起见,因为我们这里是边防,大毒枭会安排眼线盯着部队的行动,尤其在他们行动之前,更会派出许多的境内马仔日夜守在营房周围。 “十一”既是国庆日,也是提高战备等级的时段。就在我去县城的那天,团指挥所发出命令,10连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出动兵力步枪手每人携子弹180发、手榴弹四枚,干粮和饮用水一包,我回来前班长已为我领好。当我回到班里,嘁哩喀喳,几下就按要求完成了着装和佩戴好装具,很快擦了枪,确认枪的状态完好。跳了跳,让班长副班长检查。看到我的着装符合要求,跳起也没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声音,班长他们满意了。 全班就是徐立苦着脸,因为脚崴了,这次行动就没让他出动,要不然班长等我等得那么着急,全班缺一个人成,缺两个就不好了。我很为自己庆幸,既完成了洗相的任务,重大行动也没耽误,“我的运气咋那么好呢!”我不住地在心里念叨。 按照上级命令,这次只出动两个步兵排。可10连有三个排,3排和我们2排还争了出动的名额,说我们刚结束长途巡逻,体力消耗大,状态没有他们排好。可经过这次巡逻,指导员很信任我们2排,对连长说:“还是让二排上吧!” 我们2排就这样幸运地获得参加任务的资格,让3排直说连首长偏心,那种不平之色明显地表现在每个战士的脸上。这就是10连的脾气与士气,遇有任务都嗷嗷叫地往上冲!轮不到的,才闹情绪。 不过连长、指导员他们也顾不得3排闹意见了,把全部精力放在做好准备,完成任务上,下到了出动的两个步兵排和一个火力班中,逐一检查。这不班长刚检查了我,连长又来了,还批评我:“晨旭,刚才你跑哪去了,躲过这次出动,看我不处分你的!” 连长嗓门大,真真地吓到了我,全班中他还就第一个检查的我,仔细地检查了我携带的行装,让我跳了两跳,看没毛病,才把脸色放缓,对我说:“还行,有个十连战士的样。” 我们出动前,所做的准备是一级一级地检查,毫不嫌繁琐、啰嗦。不说一切为胜利,也是要出动后不能出纰漏。大概班里老兵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面对上级的检查,神色如常,有对连长说:“不用检查,我自己就全做好了。” “你是做好了,哪我是不是也该做好呢?调皮的家伙。”连长吼叫地说。 晚饭专为出动人员做的,吃得很好,但不让我们吃多了,每人都按平常的食量减量分配好。出动前还让我们特别清理了肠道、膀胱,然后才允许披上装具带好武器。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全排站在出动人员的队列,在营房前无声地集合好,战士的眼睛都放着光,个个挺起胸,以雄赳赳的架势向团首长表示“我们行!” 连长向团长、政委报告:“10连出动人员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 团的二位主官与站在队伍前列的副团长和政治处副主任握手,目视了队列中的干部战士,我觉得他们看得很慢,应该巡视到每一个人。尽管是在黑暗中,但首长的目光扫到的那个人,都把身体绷紧,尽力挺直,用坚定的神色向首长报告:“请相信我!” 二位首长满意地巡视完,政委向我们敬礼,然后是一句话的动员:“拿出15团敢打硬仗的本事,我们在团部等候你们胜利归来。” “出发!”团长下了简短的命令。 出动的过程由3排掩护,并在副团长的带领下,利用夜暗10连派出的主力两个排和一个加强火力班分批行动,分头悄悄潜出营房,并按照团指挥所的指示,分别向东、偏东开进。 黑夜,繁星,高树,低丛,一支不大的队伍正在公路上默默前行。副团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旁边有参谋和我们的连长;指导员押后,走在我们2排的队尾,在他的旁边又是宣传干事老赵。他的武器仍有那个相机,普通国产海鸥120的相机,这次是要拍摄战地照了。 我在排的队列里,排在班纵队的倒数第二位,可以说后面就是两位政工军官,还是最为熟悉的首长。有他们在身后,应该说内心是踏实的,可是在行进间因任务而产生的那种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却难以说清。会战斗么?还是虚惊一场,落个夜间训练回营。静默行军,谁都不能说话,谁的想法都得憋在心里。 因为我们并不确定出动后一定会有开枪的机会,只是看到团首长的那种架势,我们就当回事呗,是真的当回事,以战斗的姿态参加这次行动。 实际团首长也是真当回事,自行动分队离开营房,团首长都到了指挥室,守着电报、电话,汇总各方面的情况,团长、政委、参谋长、政治处主任都在里面,没有一次同时有两位团领导离开指挥室的,他们才是最最心焦的人。为了坚守岗位,保证能在最有可能爆发战斗的时间在位,领导们大多在傍晚休息会,午夜前起来,在指挥室就位。 这次显然是个重大行动! 谁也说不清楚,这些指挥员包括更高级别的首长,是希望毒匪来,还是不希望毒匪侵犯我们的国境,自然都有充足理由。为了国家安宁,自然不希望那些危害我国安全人民幸福的毒贩把毒品弄到中国国土上;还是为了国家安宁,作为军队就希望早日把危害国家安全人民幸福的毒贩毒匪全部消灭掉,以绝后患! 不管敌人来是不来,我们军队都要忠于职责,不惜吃苦,不怕牺牲,守好边防线;只要那些敢于犯我国家的不论是“军”是“匪”都要干净彻底地消灭之! 这些话,我想过,我们参加行动的军人大都想过,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行军两三个小时后,传来命令,“停止前进,就地解手!”树林里响起了“吱吱”水流冲破空气的声音,也有“噗噗”的声响,为了潜伏时不遭罪,这样的安排很好。不是单纯地为了快到潜伏地,而是准备好了才到潜伏地。 很快队伍又集合好,然后是乘车行军,允许战士可以在车上打个盹。数辆车最后汇合北上,驶向一处能够隐蔽进入中国的边境地带,一片边境丛林。 连队以复杂的出动方式发起这次行动,出动后按照行动计划,在对敌欺骗的动作掩护下,向目标地开进,分不同方向先展开背离目标区的机动,以迷惑可能在营区附近监视的毒匪探子。即使敌对方的探子能够监视到边防军出动,当他们步行跟踪后,当我们乘车快速驶离也会把监视的探子甩掉。次日,策应兵力会从下面以回营的动作进入团部营区,入住10连的营房,而后每天晚上按照前一夜的动作重复演练。 战后据俘虏交代:边防军的夜出晨回的反复动作,虽然毒枭始终未能搞清我团出动兵力的去向,却犯起了小聪明,认为有机可乘,不是边防军天明时回营么,那么他们就得在半夜过后撤出训练地,那么自己可以来个“敌退我进”,跟着边防军的脚步进到中国境内,完成与国内贩毒集团的交易。 这处丛林离边境很近,草深林密,进入后极难被发现,不论敌我。所以,上级判断此处极有可能是毒匪武装进入中国国境位置。伏击兵力提前进入,潜伏数天,甚至早于对手监视该地带人员进入,“以有示无”的计策,吸引毒匪的大胆入侵。这个地方是个秘密潜入中国的通路,很适合毒匪选定的,因为双方都知道这里是可利用的通路,我们故意装出不设防的样子,就是利用对方的心理倾向,针对又要走又怕埋伏的心理行事。 这样的行动方式,好似干地下工作似的,充满了神秘,嗯,应该是极妥当的保密。我们不是为了把毒贩赶走,是要消灭他们!团首长的企图极大,打就来个厉害的。 车停了,车上的战士在干部的命令下,快速地下车,在下车过程中尽力降低发出的声音,仿佛汽车只是在这里停下,或许短到是司机下来撒泡尿的时间而已。 连队在下车后经过小心谨慎的徒步行军,于周四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悄悄进入了一个复杂的丛林——潜伏区。 任务兵力进入后,指挥组立刻命令封闭与外界的联系,在伏击开始前这里将会与外界隔断,有线无线通信保持静默。 |
第176章 边境潜伏 副团长将10连主力的两个排各向边境布置了一个伏击圈,火力班加强给向外的伏击排,着重打击境外的武装人员。为防止因人员配置量大,暴露我们自己,两个伏击区只安排各一个班展开在易行通路边,其它各班在伏击区的更外侧独立分散待命,待战斗打响按照指挥组的命令实施包抄。1排的一个班为预备队,以应对意外情况及战斗支援。 2排被分配到对外包围圈,担任最重要的任务。我们班属包抄兵力,在排长的带领下,由侦察连一个班长引路,悄悄进到潜伏区的南侧山坡上,下面即是毒匪可能过来的山间小道,但我们离那条路还有近百米的距离。 原定是五天的潜伏计划。这绝对是个疯狂的作战计划,连续五天高强度的野外潜伏,敢做出如此安排的,那这个部队的作战能力得有多强,参战的指战员遭受的苦和遇到的难得有多大,恐怕特种部队都不会轻易去做。 这个计划的特点就是贴近边境,按照毒匪的想法:中国边防军一定要把他们放进国境纵深内才会行动,那时是关门打狗,不让自己逃跑。所以刚入境的这个地方不大可能发生交火,是需要判明对方有无埋伏的位置。而团首长的意图就在于对手不认为有危险的时候,以坚决有力的动作消灭进入边境的毒匪。 在卡车上布置的任务,让我发现了团长的野心有多么大,连队的干部战士自信有多么牛逼,班长说了句:“这是向特战大队挑战啊!我喜欢。” 王强对我说:“晨大学生,你都开过荤了,这下我也能比划比划了,不枉我当兵三年,咱们比比,看谁消灭的毒匪多?” “你是老兵,该让着我这个新兵吧?” “生活里让你可以,战斗中得带着你这个新兵,否则老兵的作用何在?”老兵的话,我只能接着。 我们10连的战士都是这种揍性,与我老四班的战友一点区别都没有,动家伙了都去争先。我也暗暗给自己定下规矩,战斗中要敢打善打,把那些雇佣兵强加给我的都返回给这些毒匪,让他们知道犯下这些触犯天理的罪恶绝没有好下场。 进入伏击区时,上级命令所有人不得留下明显痕迹,走过的路,最后的人必须恢复原状。班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副班长和我。我就是跟着副班长,是老丁带我嘛,所以到了班的最外侧。 进入后,所有人分散开,做好隐蔽,独自卧在地上进行潜伏。这时,我和副班长把全班人员最后留下的痕迹除掉和恢复原状;而我的则是由副班长替我除掉,副班长他本事大,自己能解决好伪装。 潜伏人员不许说话、不许做出明显的动作,吃喝都在潜伏位置上;即使合一会眼,也要在上级规定的时间;解手必须在天黑后才能进行,退出潜伏位置也需要在班排长监视下并不能动作过大。解手后还要负责清理,不能留下痕迹、不能留下气味。这样的潜伏十分辛苦、难熬,要几天呢,会弄死人的。 尽管已是10月,但山地白天闷热、晚上寒冷,还有蚊虫叮咬,个中滋味没有体验的人是难以理解的。困了只能在上级统一允许的时间内打个盹,不能发出鼾声。 对付蚊虫,在次日清晨,天刚亮,上级观察过认为附近没有人,也没有人在向这边监视,批准有经验的若干战士,如我就被挑出,在附近收集露水和配药的植物。我悄悄地用不大的动作退出潜伏地,趴伏着用带来的塑料袋收集了一袋露水,再爬到稍远处,采集了必须的草药,并在草深的地方隐蔽干了大半个上午,几人才搞出了三袋“土造花露水”,分给全排。尽管有自制的驱蚊水,但也不经数天用啊,第三个夜晚大家就用光了。这时已到潜伏的关键期,上级再没让搞“花露水”,别因小失大,暴露自己。大家只好一边挨咬、一边痛苦地忍受着皮肤的瘙痒,钻心的难受,咬牙坚持在原地。 数天伏在地上,潮气相熏,军装的那份湿乎乎,也让战士难以忍受,很多战士肚皮、大腿处长出又红又大的湿疹。皮肤痒,倒是有效地克服了瞌睡,可是心烦啊! 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不暴露里面藏了人,那些藏在里面的可算是极具忍耐力的战士,不愧是精选出的团首长的“爱兵”,能在这样的连队干,荣誉感杠杠滴!本事要说也是大大滴。 老丁到是在巨大的精神动力下保持了旺盛的精神,经受住百般难熬的磨练,完成既保护侧翼的隐蔽安全,又能付出一部分精力观察境外方向情况的任务。他所处的位置是全班最关键的,因为班长要指挥全班,才把他安排在那里。 什么是他的“巨大精神动力”呢?是那张我为他拍的在崖壁上的精彩的照片,在洗相时我单独放在一个包装袋中,出发准备时悄悄装在了军装的口袋里,到了潜伏阵地,在给他“土造花露水”时顺手交到他手上。 他看了照片上自己神采奕奕的“俊相”,立刻就高兴得兴奋起来,那股美劲久久不见褪去。后来两天,白天疲劳时,悄悄拿出瞅上一眼,会焕发出精神;夜里困顿时,只要摸摸照片,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将困顿挤出了眼眸。 这是我为自己的副班长做的一件违背了命令的事,能让他在生前看到了那个杰作。当照片送展参评时,有这么一段介绍:“照片上的战士已在保卫边疆打击毒匪的战斗中英勇牺牲,荣立一等功。” 第三个白天,清晨,白色的雾从树林中升起,渐渐雾气消散,阳光透过树林,斑斑点点,落到潜伏战士的脸上、身上。疲劳且有些失神的战士,在太阳升起后,状态得到好转;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好听的叫声,像是音乐,为我们打起精神;在得到外围安全的信号后,能够稍微活动下身体,活活血,抖抖身,稍微轻松后又能坚持一天。 毒匪来不来,何时来,上至团长政委,下到我们小兵,谁也不知道,但作战计划被严格地执行了。潜伏地的全体人员尽管熬了超过48小时,但没有一人急躁的,仍然默默坚持着,坚信我们的潜伏一定能够等到毒匪的到来。 只是潜伏区域的平静,空气的沉闷,有一种时空的凝固,压在心头,使人倍感压抑,格外揪心。渐渐苦熬变成了煎熬,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呼喊声:“快打吧!”因为,我们埋身植被深处,无法看到国境线那边,眼前的视界不大,更是心中无数,只有无奈等待。当时,我们这些战士只有一个期待,不是敌人来,而是上级的指示。有命令总比徒劳的趴伏在冷湿的草地上更令人心定。 左等命令不到,右等指示不至,那份无奈难以诉说,而我只是安慰自己说:“没有命令,那就是命令快到了。”有没有道理呢? 为了克服这份无奈,我试着趴伏运功。那样的姿势修炼很难,但我仍为克服枯燥的等待而专心于用怪异的姿势行功运功,又怕走火入魔,小心翼翼地。这样我在不觉间让时间过去得很快,这份功夫不只这次有用,而且以后在缅甸作战或是其它的战场作战都能用上,是逼出的练功方法。是我独创的方法,也是被战争逼出的方法。 又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白天过去,战士们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白天时的那股兴奋劲慢慢消退,开始出现了困顿,然而没有命令,谁的眼也不允许合上,虽然排长、班长无法监视到每个人,可一旦发生个别战士睡着,上级的命令下来,或许就会在他那里中断,影响命令的下传。 为了克服那种抑制不住的困顿袭来,我衔了身边的一种草,用牙咬出草茎里又苦又涩的汁液,刺激着口腔,驱逐瞌睡。传来可以活动的命令,我把草递给左边的丁班副,发现他也是这样,已经衔了根草,感觉那不美好却管用的滋味;我把草递给右边的王强,得知他也是如此,原来这不为我“首创”,人家老兵多有经验。我有些得意的感觉顿时没了,又一次强化了我对自己连队的认识。 我们就是靠这样“苦而涩的汁水”熬过这个漫漫长夜,战士们的忍耐已接近崩溃了,但我们仍在坚持,毫不动摇的坚持,能够坚持到胜利的坚持! 我们不是特种兵,只是一批挑选出来的边防兵,解放军中最普通的步兵战士,也是最无发展的士兵,哪一次重大行动中都难涉及到的士兵,没有哪部小说会描写我们的英勇善战,会评论我们是中国最能打仗的士兵。 …… 在第四天周日那天凌晨,武装匪徒终于来了。战斗警报悄悄在战士们之间传递,每个获得警报的战士立刻兴奋起来,更加压低身体,以免被敌发现。这时,什么精疲力竭统统不见踪影,我们立刻恢复到最好的准备作战的状态! 战后据俘虏讲:毒枭派出了监视人员,连续两天用望远镜向这个地域查看,并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甚至某个毒枭在夜晚亲自来此地探看,亦无丝毫察觉。这个情况报告到大毒枭处,促使他下令提前行动了。 在战斗即将打响前,我庆幸在进入预选战场后,因为伏下身最晚,能有机会仔细观察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尽量弄清地形全貌和特点。一旦战斗在夜暗时发起,我也能从容机动,避开危险的地带。 在我看来虽然在如此茂密的丛林设伏,可以很好地掩盖我们的踪迹,但疯长的灌木和茅草高高密密的,严重干扰和制约了作战行动,一旦打起来,很难予敌彻底歼击,必须利用地貌特点,找敌软肋下手。 我个小兵怎敢有自己的作战主张?可在战斗中我就那样干了,不安分的天性啊!但这次我“请示”了副班长。 |
第177章 伏击战斗 得到战斗警报后,我立刻向身侧的副班长传达了,是肢体语言,虽然丛林中十分黑暗,但也能看得清楚。我能看到左右两边的战友无声地把枪伸出,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我所在的2排5班靠近边界方向,与连长、指导员所在4班形成犄角之布置,北面是6班,遥相呼应。我又被安排在班的左端,只副班长一人在我左手侧。所以,应该是我们这边能先发现武装匪徒的动作。 我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左前方,仔细地搜索那个方向的一切迹象,尽量早地发现敌人,掌握作战目标。匪徒当然是向着4班那边撞去,离我们这边偏远。 枪声不响,命令没有下达,我们就不能动,每个战士此时心焦的不行!而我在心急之余向着左侧副班长略为移动一下,被他严厉的眼神制止住。在这战斗即将发起的读秒阶段,真让我急死,我是有想法的,必须得到副班长的支持! 战斗很快打响,正面的枪声、爆炸声,顿时如炒豆般响起,子弹嗖嗖地划过树枝,爆炸一声紧似一声!双方进入交战的阵势,预示了这是一次艰难的战斗! 投入战斗的命令传到了排长那里,要求5班速向敌侧翼压上,隐蔽接敌,直到发现毒匪即行攻击。我们立即向敌翼侧展开,往前爬起来,虽然我们尚看不清战场的形势,各个战士向前接敌时前后落下了差距,但都坚决地向前突进。 毒匪抵抗很坚决,打得也有章法似的,我觉得已方兵力包抄上去需要时间,或许对手会随着战斗发展,将向边境方向退却。 看着远处,半空中子弹划出的曳光,我悄悄爬到左侧副班长丁希盛的旁边,低声对他说:“上级肯定还会让我们向敌后迂回,我们可以先动一步,保持隐蔽接敌,到敌的后队,搞个突然一击,必能奏效。” 老丁也是个胆大的战士,听我这么一说,略为思索后立刻同意,带着我无声地向武装匪徒那边靠拢。边向前爬,我边对他说:“我们去边境线那边,到时毒匪一害怕,肯定会往回蹿,可别让这帮家伙跑了。” 老丁听了回答我说:“嗯,就这样,我也是想打敌的尾部。” 4班吸引并拖住了敌人,双方激烈地交火,到处是爆炸和串串子弹划出的光亮。我们二人借着光亮快速匍匐前进,不时弯腰跑几步,很快脱离了班主力,绕过武装匪徒,来到敌人的尾部。 突然的爆炸,火光一闪,让我发现离我不远有个趴伏着的匪徒紧张得很,旁边还有一个大包。我来不及对老兵示意,就悄悄接近了他。边爬边摸出一颗手榴弹,待到他的身边,这个匪徒都没察觉。我用力砸下手榴弹,砸在他的头上,一下把他砸晕。这时老丁发现了我的出击,他跟着爬过来,我们一同把毒匪俘虏了,并用他身上的物品把他的嘴堵上,双腿双手捆死。从他身上搜出的手枪由我带上,一大包毒品就交给老丁保管。老丁小心地把装毒品的包背在身后,把自己的挎包放在了俘虏身边。 在老丁做这些的时候,我仔细地向附近巡视了一遍,搜索附近的匪徒位置。当老丁提着枪爬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向前指了指我发现的目标,然后让他为我掩护,我过去继续摸敌。战斗动作必须要快,老丁也没争,立刻伸出步枪做好了射击准备。我握着手枪向前爬去,那敌离我就十几米的距离,一会就爬到了他的身边。见敌仍未察觉,我故技重施,这次是左手握住手榴弹用力砸了下去。“砰”地沉闷的一声,却把不远的匪徒惊动了。他扭头向我这边看,然后掉转枪口指向了我。说时迟那时快,我举起手枪先发一枪,子弹打在他的肩上,使他握不住枪了。这时老丁也发现了那人,快速射出一枪将其击毙。怕身边的敌人没死很快醒过来,我又砸了他一下,然后抄起毒匪的步枪据为己用。这是一支AK74突击步枪,是小口径步枪,有两个20发的压满子弹的弹夹。 这玩艺我熟悉啊! 我向老丁示意,让他过来擒住这个头部重伤昏过去的毒匪,并装起那把手枪护身。此时5、6两班投入交战,战场上各种武器发射声大作,战斗呈现了白热化。我怕误了战机,没在此地停留,快速爬向刚才被射杀的敌人旁边,企图依托那具尸体参加战斗。黑暗中老丁已经看不见我了,我们成了各自为战。 武装匪徒遭遇突袭,在开始的慌乱不久后就稳定下来,看到对手预有准备,而且已经呈包围之势,知是中计,认了吃亏,随后立刻撤退。他们很有战斗经验,且战且退,向边境线移动。 当敌人起身后退时,我发现了数个目标,连续扔出两颗手榴弹,让敌一时无法发现其后已有对手兵力。然后瞄准了一个后侧的匪徒,向他射出了一枪,自认将他干掉。因为我用的是敌人的武器,枪响后附近的毒匪也没识别出我。我则抓住了这个机会,连打两枪,又打中两个目标,能够看到他们中弹倒下。然后我移动了阵位,和其他毒匪做同向运动的动作。 这时老丁的81步枪的射击声因在敌人近处就比较引人注目了,有几个匪徒向他那边射击。我赶快用连发打向了对老丁开火而闪现枪火的位置,协助他抵抗毒匪的打击,打出弹夹中剩下的子弹,然后我插到被老丁打死的匪徒处,见他的武器也是AK74,便换上了他的30发备用弹夹。 我在这里又向匪徒投出两颗手榴弹,利用爆炸的火光观察武装匪徒的动向,及时向他们射出串串子弹。忽然有数发子弹打到我藏身处,听枪响是81步枪的射击声。我一下紧张起来,别让自己人打死啊!我趴在地上不动,然后悄悄向侧后爬,脱离这个阵位,并避免再次被己方人员打击。 在我排和火力班的合力打击下,这伙武装匪徒已成强弩之末,反击的枪声越来越稀疏。我紧盯想要逃离国境线的残敌,此时我把身体横在国境线边上,枪口对准国境线。一个黑影向国界爬,爬得不快,但还能看出来。我向他打了一个点射,然后一滚离开了射击位置,并向后急爬。怕啊!黑暗中集团作战难辨敌我,只有尽量躲避了。 刚停下就发现有人向边境线急跑,我对他用连发射击,直到把他打倒,这时他已经跨过了国境线。剩下的武装匪徒见有人封锁国境线,阻止他们逃走,便疯狂地向我这边射击,压制住我的火力。我只好爬过国境线躲避,但敌人的射击跟着我打个不停,子弹不时地打在身旁的土地上,有的从身上、头上飞过。躲过敌人的射击,我又从国境线外向里射击,打往回跑的毒匪,谁跑的快,就打谁,接连命中三个,制止了毒匪向这边逃窜。然后我从不远处爬回国境线内,继续实施拦阻射击,直到把AK74的子弹打光。 在我阻击武装匪徒的撤退时,我主力发起了对包围的毒匪的总攻,因我的坚决抗击,迟滞了毒匪的逃跑速度,残敌相继被我包抄兵力消灭掉,很快战斗结束了。枪声停止后,我发出了联络的呼唤,让战友们不要向我射击。 这次战斗,10连2排和火力班消灭了境外武装匪徒35人,其中俘虏7人;缴获各式武器37件、毒品十几公斤。参战人员牺牲5个干部战士,其中就有我的副班长丁希盛。在检查烈士的遗物时,指导员意外地发现了那张照片,已经被烈士的鲜血浸湿了一大部分,就放在了烈士胸上的衣兜里。 虽然我们是无命令的行动,但我们二人首先堵住了敌人的退路,予敌有力打击,保证了歼灭武装匪徒战斗的胜利,上级是赞赏这个机断做法的,还在战斗总结时表扬了我们的主动精神。当然,我把功劳全推在了老丁身上,他被追记一等功。实际我们的行动与上级命令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只是有所发挥而已。 而我堵住敌人退往境外,独自力战,拖住敌人,并消灭近10个匪徒,为主力彻底歼敌起到重要作用,实际在战斗进行中,我方指挥员已察觉到有人潜到毒匪武装的后部实施了阻击,从战斗的方向看该是5班的人,战后发现是我,因这个顽强阻击对战斗的大胜至关重要,故再一次为我记二等功,并把缴获的美式M1911手枪奖给我使用。虽然那把手枪有些旧了,枪件有相当的磨损,但这是一种荣誉,是激励我继续勇敢作战的鞭策。 战斗结束时,副团长让我把老丁和我主动行动的过程复述一遍。我沿着被我们压出的移动痕迹,向副团长和连长、副连长介绍了我们的作战过程。大家都看到两条压过的移动轨迹,老丁的一直在我前面,这也是上级最后认定丁希盛同志带领我主动出击的一个证据。在我们捆住的俘虏旁边还摆着老丁的挎包,在他的遗体上背着装有毒品的背包,身边就是第二个被我砸伤被老丁捆住的毒匪,虽负重伤但仍然有呼吸。这样老丁被认定俘虏两个敌人,我也指出他射击打中的毒匪尸体,至少是两个! 然后是我独立作战的部分,在哪开过枪、在哪投过手榴弹,通过弹痕对比显示在中国境内我至少命中且打死了七个武装匪徒,因为AK74子弹打在身体上的弹痕与81步枪的明显不同。就连跑出国境线那两个匪徒的尸体我们这边也能看清楚,致命的弹洞是AK步枪打的。我老实地汇报:作战时我为躲避敌人的火力攻击,有出境的行为,从境外绕个圈才回来的,还在境外向境内的毒匪射击过。上级也能看出那三个被打死的毒匪倒在离边境线极近的位置,如果是在国境内阻击的话,需要站在国境线上射击,那就太疯狂了。 但战斗结束了,上级并未让到边境线外检查核实,战斗中又是黑暗里,谁能清楚地辨别哪是国境线,哪是中国的土地外国的土地呢? 从我移动的路线上看,我在战场上移动的距离很长,很少在一地久留,都是打几枪就跑,再选择合适的目标投入战斗,不让敌人和自己人锁定位置。这也是我能在多处躲过各方向对我射击的方式。 副团长再次评价我的作战方式,说道:“你小子打得灵活,用缴获武器作战,很有隐蔽性,而且射击很准,有发展前途。”副团长他们看到我打在毒匪身上很多是一发子弹即命中要害,很少命中两三发子弹的。对于如此高的评价,我很是不好意思的说:“不说我胆小,我就够了。”说得几个团里、连里的干部一片笑声。 伏击战斗虽然在一片笑声中结束,我却在心里没有那样的喜悦…… |
第178章 处在痛苦中 参战人员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和收缴的毒品胜利回营。 这次缴获的三包毒品属丁副班长身上那包最大,还有两包,但没这包重。大概武装毒贩为保毒品不失,让携带毒品的匪徒先撤了,要不该有更多的缴获,否则不会出动如此规模的武装护卫人员。而携带毒品的都是毒匪骨干分子,在战场上能够表现得不胆怯,不犹豫,见机而动,只是我们动作快才弄到了一个大包,而那两个小包是在另一个毒匪身上缴获的,也是我们5班动作快,被班长带着王强和另一个战士截住。 所以我们缴获的这些毒品虽然仅十几公斤,仍算是重要的战果,也是作战追求的目的之一,得到上级和缉毒部门的重视。5班受到缉毒部门上级的特别表扬,全班战友很是激动自豪。 遗憾的是对内包围圈没能擒到国内的贩毒集团派出的骨干,让这伙狡猾的家伙溜掉。据上级估计,国内毒贩与附近寨子里的人有勾结,是他们能在伏击区边上我们却发现不了的地方进行了监视,把发现及时通报给那些等候境外运送毒品入境的黑社会贩毒核心骨干分子,帮助他们仓皇逃窜。 贩毒分子特么的太狡猾,一帮该死的东西! 边防军已经做了极大努力,可涉及到地方,就不是军队能解决的!地方公安和边防武警在这次行动中是有任务的,可为了保密,团首长为伏击成功不可能向地方泄露很多的行动方案。团的侦察员为此费了无穷心力体力,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这是矛盾所在,社会情况如此,部队有过教训,战前做过详细沟通,双方协调后感到万无一失才费力出兵,可消息仍被泄露,最后造成无效用兵。 不过这次打掉境外贩毒武装大部,而境内毒贩却没遭到打击,希望会让境外的毒枭产生错觉,怀疑是境内的贩毒集团内有人出卖,造成他们之间的狗咬狗才好。 这个边境伏击贩毒武装的战斗,是边境剿毒斗争中一次重大的军事行动,一次正规战,其用兵规模之大和指挥层次之高颇具影响,引起了各级各方面的介入,总结作战经验,掌握边境缉毒斗争的态势,并且有京城来的总部首长了解战况,慰问部队,表彰立功者和抚恤牺牲烈士、慰问伤员。活动很多,也很隆重,热烈!我们团的指战员都处在巨大的兴奋和荣誉中。 我们班荣立了集体功,个人立功也很突出,全班就一人——徐立非常沮丧,未能参加此次打击境外毒匪的战斗,让他悔清了肠子。但他凭着个人的资历和全面过硬的军事技术调到6班任副班长,6班副班长单涂调5班继任该职务,他是在此次作战立功人员。 但立功受奖,祝捷庆功,对我无感,沉浸在老丁牺牲的沮丧中,参加那些仪式像是木偶般跟着走了一遍,不再激动于头戴光环。而烈士追悼仪式,那种凝重沉痛的氛围,战友、家属表现的悲切,让我更加心痛心苦。此战五个牺牲烈士,我们5班有两个,所以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消沉,沉默寡言,常失神望向不知何处。 连里的指导员被安排去老丁家,处理烈士的后事,我很想去,但我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干部去烈士的家,是工作,一个很难做的工作,哪能让我这个小兵卒子去发泄情绪呢!我只得悄悄找到指导员把身上800块钱全部交给他,请指导员把我这份心意带给烈士的家庭。我很惭愧才能拿出这么点钱,这是我入伍以来存下的全部士兵津贴了,其中还有600元是团里补偿给我的。雇佣兵把我们4班营帐里的物品基本烧光,上级登记损失情况时,我报的是攒下的津贴费600元没了,最后全都返还给我,否则连这点钱我都不能拿出。 指导员理解我的心,钱大概对我不是那么重要,可内心的心安对一个大学生士兵更重要些,劝了我几句后,见我的心诚,便答应一定让烈士的父母知道在部队有他们儿子的好战友关心着烈士的家庭。 丁大哥是和我一起行动阵亡的,听去他家慰问回来的干部说,他家在黔南山区,家里很贫苦,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们家的希望没了。我很痛苦,担心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妹妹,不知该为他们做些什么。战斗中,我不知道他负了重伤;战斗结束找到他时,老丁的血已流尽,无法挽回了。我总是认为老丁是替我牺牲的,不是他的81步枪在敌侧后打得那么积极,对敌威胁太大,毒匪只得用三四个家伙集中对付他,而我的策应也不够奏效。后悔啊!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从指导员那里问清丁希盛同志家的详细走法,下决心以后一定去他家,替这个大哥尽份孝心,不然寝食难安,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愿望。 我的情绪有问题,赵干事也知道了,把我叫去,让我看战前巡逻时拍摄的战士在任务中的照片。他的摄影技术没的说,通过自己的武器——相机,把边防战士在边境巡逻中遇到的艰难险阻拍得很充分,都是上乘的作品。就是自己在溜索时的形象有些不够坚强,但那个列兵的肩章,让读者能够知道这是一个新兵。赵上尉说:“发表时我会配上这样的文字:‘一个新兵的初体验’,你说好么?” 我说:“如果不觉丢咱们边防军的脸,那就发表吧。” “怎么是丢脸呢?你的思想可不对。”他调笑地说:“看看这个小白脸新兵背负着如此多的装具和物资,在如此惊险的环境下溜索,精神和艺术的感染力得多大。和平时期的士兵看上去有些孱弱,可还是咱们解放军的后来人,解放军的精神和传统得到了继承,就是说‘父老乡亲,咱新时期的人民子弟兵是能信任的!’多好。” 突然,我看到了那张我给丁希盛照的悬崖绝壁攀登像。老丁那个笑脸,那个战后我看过无数次的相片,让我一下怔住,见我没说话,上尉说了,“小伙子,别说你这张照片真是主题突出,取景完美,应该是这批照片最棒的一张,看这光线和人物神情抓得多好,不可多得的艺术、新闻相统一的佳作。你对摄影有研究,嗯,不错。” 他又说起那张满是血迹的相片,“你这张照片还没发表,就成了更大新闻价值的作品,我们看着难过,可是放到全军和全国人民面前,那就是教育。我们边防军人不仅有平日巡逻的危险,也有战斗中的英勇牺牲。” 我的心已经不在赵干事所说的上面,看着老丁的笑脸,就想起来班后他对我的好,不觉泪流满面…… 我陷进一种迷茫,想着我给身边战友带来的是什么啊?牺牲,阵亡,多么痛苦的命运安排。我心中有苦无法说出,钻进了牛角尖,总是把他们牺牲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按理我应该明白,他们的牺牲都是境外敌对武装侵犯我国边境向我军动武造成的,只是他们牺牲而我活下来罢了。 无论是否有我的责任,我该做的就是为他们报仇,狠狠打击入侵我国边境,危害我国和平建设的凶残的敌人,把他们打得不敢再到中国捣乱。——这是指导员对我的开导。 或许这个目标难以实现,至少也应摆脱那种不良心理才好,可我没有做到。我曾满怀悲痛写下:二十年来对和错,参军打仗全看破,袍泽手足离我去,永远难补我的过! 这时我再也没有了当兵前那种飘飘然,以为当个特种兵从天而降是份潇洒,实际是血里火里滚过;羡慕大军统帅的气势汹汹,原来是士兵的尸骨生命凝成!什么没有出路就去当兵,这特么的是无法驳斥的草率! 当兵是什么?是奉献和牺牲,是并肩而战的弟兄,倒下后就再不能吹牛扯淡。没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当兵就是看到弟兄牺牲而迈不过去的那道坎。 说这些,不是我后悔当兵,而是我成熟了,却是道不出的成熟,不能引以为傲的成熟,只能是慢慢舔舐伤口的成熟。不这样我还能怎么着呢?——实际还是不成熟! 我沉默,我勤奋,多做勤务,让自己不得闲,心里才好受。 在纪念离开战友的活动中,在悼念牺牲烈士的仪式上,反复播放了一些歌曲,烘托气氛,寄予哀思,那首著名的《血染的风采》始终拨动着我的心弦…… 这次边境战斗应该说是一次少有的较大规模的边境作战,然而,我们在边境与境外毒匪毒枭的斗争仍在继续。对方不断派出极具战斗经验的几人小组越过国境线,到中国境内搞破坏,进行报复,制造紧张气氛,更是掩护其向中国输出毒品的勾当。尤其是不甘失败的毒匪,与我们团展开了游击战,专用冷枪和地雷杀伤我军人员。 上级十分重视我团所掩护国境段的打击武装毒贩的斗争,派军区副参谋长下来坐镇,军区特战大队都派出力量参加边境的交战,实施有针对性的反击,采取跟踪阻截对抗,均是以小对小、以精锐对精锐,甚至是越境打击。 在这期间,我们10连全部配属特战大队,跟着他们行动。在跟随特战大队的行动中,我学到了很多本领,尤其是潜伏观察、定点狙击、跟踪反跟踪、布雷排雷方面进步极大,丛林作战的能力进一步提高。 经过一段时间的以伏击和跟踪追击为方式的对抗,采用多种技术兵器布置关键地点,狠狠打击了境外贩毒武装势力的气焰,敌人胆怯了,大大减少了越境袭扰。 特战大队完成任务撤回去。 边境斗争形势虽有和缓,我们10连仍是高度警觉,保持着对边境地区的监视,并成为这段国境线上对敌斗争的主力。 连队以班为单位组成小分队,监视着边境地区各要点,继续实行小组作战。 这时我的求战欲特别旺盛,就想打!打!打啊! |
第179章 排雷 边防连队有被地雷炸伤的消息传来,为我们10连在边境上打击越境制造恐怖的行动蒙上一层阴影。 我们这段边境以前是因地形地理的复杂使得边防巡逻异常艰辛和危险,但是现在就不止是自然的危险了,加上敌方设置的爆炸物,误踩中就是非死即残。 随后,我们团各连队全部开展了探排雷的巡逻,在巡逻时更加注重探雷,要求杜绝战士踩上地雷的现象发生。 因为这种巡逻,需要高度的注意力集中,上级有计划地缩短了巡逻的距离,增大了巡逻小组的密度,保证有兵力对国境线进行持续的监视,不使对手的“游击战”——恐怖战得手。 这个时期,我变得有些疯狂,或说真的不怕死,在小组巡逻时,我常抢着走在队伍前面,承担起探雷的责任。我的说法是:“我是特种兵训练出来的,有探雷排雷的实战经验,就连诡雷都发现过,你们应该先跟我学学。” 而且,读者可以记得,那时我带小组进行探雷训练一路是多么专心,弄得总教都着急,最后获得他 “值得信任”的评价。所以,我对在巡逻队前头探雷挺自信的。 当我拿了根尖尖的木棍在前面带队而行,边走边小心地探路,那个动作,那份专注,让战友看到就明白了我说的不假。我还按照战斗搜索的方式布置巡逻小组的队形,大多采用双尖兵的队形,并向同组战友讲解从特种兵那里学到知识和战术动作。真是多训有多训的好处,可以在边防团嘚瑟了。 战友的反映是:“小晨,你当个副班长能力上有富余,为什么辞掉呢?”“你要知道把你的能力发挥出来,对我们班完成边防勤务和作战任务是种保障啊!” 战友对我都是肯定和鼓励的话语,我对他们说:“我还要学习,还要熟悉边防,才能承担你们说的责任。”“你们看到了我的优点,可我也能发现你们的优点,等我达到你们的成熟度,就会有自信承担起上级赋予的责任。” 反正我的战友对我是更加信任了。 反而是我多想了,在巡逻中惟恐对手在埋雷之后再设伏,紧张于当我们在排雷时搞个突袭,“妹的,敌在暗,我在明;敌设陷阱,我们来钻。这边境巡个逻还复杂了。” 边境上的危险当然不是只让我们士兵承受,很多时候都有军官带队,排长啊,连长啊,甚至团部的参谋、干事也下到基层带队巡逻。部队的军官勇于负责好啊! 对于机关的军官参加边境巡逻,我们是欢迎的,对他们也是爱护的。但人家也有自我要求,下来参加巡逻都是有特定的任务,所以每次他们都是带队走到队伍的前列,排在最危险的位置上。这就是我军的传统!其作用和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团部军务参谋孙培下到我们班,在重要的边境线上,带一个小组实施了“卡口控道”的巡逻,目的就是检验新的巡逻+战斗的战术有效性。 对手提高他们的骚扰战术,比如在我们的巡逻路线上埋个地雷,开始是限制我方巡逻速度,如果爆炸还能起到预警的作用;我们同样升级自己的防卫能力,小组布控巡逻线,为对手设下陷阱。 我参加了这次巡逻,不过我却走在巡逻队的后面,前面有孙参谋和李班长。孙参谋持手枪探路,李班长持自动步枪在旁充作尖兵,巡逻小队就五个人。选择这次巡逻的时机,就有想碰碰对手的意思,当然得撞大运了,因为对手敢不敢与我们如此小的兵力相碰是个问题。 途中遭遇下雨,孙参谋带我们到一处从境外能够进入的地段设伏,雨中巡逻效果不会好,而设伏则有可能捞草打兔子碰上越境的毒匪。寒雨中,我们伏在地上,警惕地透过雨幕,用看不远的视线监视着前面。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一无所获,就在孙参谋要鸣锣收军时雨停了,林中的视线好多了,但目及之处都是那么青绿,静静的,又是清新的,虽然我们雨衣内的军装已经湿透,可仍享受了这片刻的宁静与安然。 一场雨过后,孙培上尉下令重新走上巡逻的路,我们五人从一棵大树下出来,而当他拿着地图环顾四周确定坐标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孙参谋身体一倾,右脚踏出山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让人头皮发麻,他不慎踩到地雷。 “我可能踩到地雷了!”孙培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孙参谋,千万别动……”一旁的李郁春班长迅速探身,扒开孙培参谋右脚边的泥土,只见一枚老式松发式地雷不偏不倚被孙培踩在脚下。他们两人目光再次交会时,都看到了对方脸上豆大的汗珠。 地雷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危急时刻,李郁春脱下装具,拔出军刺,一边让战友避开,一边指挥大家脱下迷彩上衣,用来装填泥石。随即,他用军刺一点点挖出地雷四周的泥土,确认地雷下没有特殊装置后,他要亲自动手排雷。 这时,我拉住他,“班长,请让我做下面的事,我有多次排雷经验,更有把握。你在现场指挥吧,这也很重要,你是班长责无旁贷。” 排雷、撤离是个系统操作,哪个环节都得有序衔接地处置好,如果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增大地雷爆炸的可能,所以现场指挥与直接排雷相比同样重要。 孙参谋和李班长相互又看了一眼,明白对方都有让我排雷的愿望,班长对我说:“小晨,那就拜托你了,我们都祝你成功。” “班长,”我自信地叫了他一声,又把脸转向踩在地雷上正紧张的孙上尉,“孙参谋,请相信我能完成任务。” 我将两把军刺依次横着从孙培脚下穿过、压住,手上的劲使得十足,从军刺尖触到压发头就全力使其保持着原状。一个战士小心翼翼地解开上尉的鞋带,李郁春班长扶着孙参谋,催促他抬脚离开,而我通过双手把全身力气都压在两把军刺上,压力稍有降低,后果不可想象,然后心里默念:“道祖保佑,千万别爆。”全身冒汗,咬牙坚持,万分紧张。 当孙培参谋把脚从作战靴中抽出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不堪回首啊! 万幸的是,地雷被我死死按住,没有爆炸。随后,李郁春班长指挥大家将用迷彩服制作的5个泥石包逐个地、迅速地、稳当地压在鞋上,我能感到军刺上的重量越来越重,但没有压力的冲击感。老李班长仔细检查了重物压在地雷上的情况,示意我可以退走。我屏住呼吸,快松手、猛后滚,然后,看到地雷依旧静静地呆在那里。 不要说我好战,不要说我不怕死,在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就想躲过地雷的爆炸。那全速全力的一滚,让我狼狈透了,浑身裹满了泥,脸上、头上,嘴上都有。 孙参谋光着一只脚,赶快过来拉我,怕我滚出个伤来。不过这一滚,又滚出个三等功。 战友们都过来看我,可我却是不好意思了。 我们守在这里,派了一个战士回去报告,等带来了衣服和鞋子,才班师回营。我们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可回到营地,团长、政委都出来迎接,把我们当成了得胜的英雄。让仍处在心悸状态中的我们,情绪好了许多。 孙参谋向团首长汇报了巡逻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踩雷后的险情,他对我主动挺身而出的行为进行了详细地描述。在他的讲述中,团首长们都对我捏了把汗,如果孙上尉踩爆地雷,损失的是一条腿,牺牲的可能会有,但伤残的结果更大;而我排雷,一旦引爆,重伤的可能小,阵亡却很难避免。 为了避免重伤的发生,其实谁也不愿眼睁睁和毫无作为地等待它发生,在解放军中一定是要千方百计地去救的,即使出现更大的损失也在所不辞。李班长和我,还有其他战友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义不容辞的事情。 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像这样的排雷方法,在影视作品和各种小说中都有描写,那是松发雷可排,如果是后来的压发雷,根本没有机会排除,一脚踩上,“轰”就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可是谁叫那时是90年代的上半期,又是些毒匪,不像正规军队,有充分的地雷来源和使用的训练呢,即使设个诡雷也难的!所以,我只能非常俗套地记载下这段排雷的经历。 我不是想让排雷过程打动读者,而是希望读者能够通过我的战斗经历了解我的心路发展脉络,一个大学生偶去军营,便遇到了那么多的生死磨难,又生出种种的感怀。 像我们处在前线、前沿的边防军人,处在作战状态下的军人,很多士兵都遇到过生生死死的经历,在我身边出现了那么多的牺牲与伤残,而我只不过遇到些危险,并未有实质性的负伤,不是很幸运了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惨?或许读者有如此的疑问。 我不希望读者误解,我只是希望读者,身在和平环境中的读者,知道中国的边防军人遭遇过什么,他们为这个国家付出了什么,而不是我个人。我其实是很渺小的,在边防的时间也不那么长,是忍一忍就过去的事,不像那些老边防十数年地熬在边防线上,就连数年间浸在边疆的那些老兵,我也根本无法相比。他们在那如原始的地方生活、战斗,抛家弃妻,照顾不了孩子,而外界却是一日千里般的发展,生活的质量和条件如万花筒般的灿烂,当他们离开边防,人老了,劳动能力也难适应快速发展下的应具备较高文化水平的职业。我想他们很多人,即使是退役军官,也是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得不到社会的尊重和照顾。 我就是想让和平的人们,你们能尊重些边防军人,有些崇拜他们的付出,记住: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
第180章 境外报仇 11月中旬,我们班被安排进行边境巡守。为隐蔽执行这个任务,全班人员都换上了当地百姓的衣服,白天或是能见度不高的时候,比较不引人注意。 这一日夜里,新任副班长单涂带王强和我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出动,在边境一处可秘密潜入地带巡逻、蹲守,警惕境外武装人员窜入,或是埋雷,制造陷阱。 长期在这一带活动,使我对这段国境线的地形掌握得比较清楚,因此在巡逻中我向副班长建议偏离原定的巡逻路线,露出一点漏洞,看是否有境外武装匪徒趁机作乱。但我们要加强对那个空隙进行监视,不能真正成为漏洞。 我们三人静静地伏在草丛中,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克制着困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时已是旱季,夜里气温不高,到是还好受些,不过一阵阴风吹来身体也会产生寒意。我们不能说话,联络需要手势,精神稍微不集中就可能忽视副班长的手势命令,造成不利的后果。 此时,全国大多数人都是在熟睡,过着安逸的和平生活,只有我们边防军人才如临大敌,严密地防守着祖国的边防线。吃苦受累的军人,受到死伤威胁的军人,和平的人们,你们爱他们么?你们尊重他们的付出么?我有些开小差地想着。 在夜深人静时,我,或者我们大多数执行任务的军人,这样想想也很正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了近一年兵的我,从舒适的环境,来到这荒凉偏僻的边境,人生的翻覆不可谓不大,几番生死考验深刻地改变了我的心境、思想,让我不再任性。 真的是不再任性?接下来就不是了。 午夜后,二时时分,我们发现了数个黑影越过国界进入了中国境内。我们立刻向非法入境者靠拢。有四个不明身份人员,携带有长短枪,悄悄潜行,不时地伏下身向我国国境内观察,然后再向前进。他们间隔有10米远,一个打头,二人居中,一个在后面消除痕迹,明显地是受过某种特种作战训练。 此情景与“八一”那夜如出一幕! 单副班长示意我和王强向非法越境人员两翼迂回,形成一个三角包围。我一手持枪,侧身匍匐,无声地向入境武装匪徒身侧潜行,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终于被我们逮住了匪徒行踪,我又要开枪了! 射击已经成为点燃报复欲的“导火索”。 我远远看到我的战友与我同样的兴奋,匍匐的姿势都有些变形,担心他弄出些响声,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幸好这样的情形并未发生,那几个境外匪徒依然谨慎地往中国境内前进,持续侵犯着中国的领土。 看到我们到位后架起了武器,副班长抬起身,向这伙武装人员喊话,要他们停止对中国领土侵犯,放下武器,接受中国边防军的处置。这几个匪徒非但不听中国边防军人的劝阻,反而猖狂地抢先开枪,一串子弹射过来将副班长打成重伤。 当我看到敌人枪口闪出的火光,立刻瞄准好向头一个敌人开火,他是打伤副班长的祸首。我用的是连发模式,一长串子弹打出,从前打到后面。老王把最后的那个匪徒打掉,而抢先开枪的匪徒很有经验,躲过大部分射向他的子弹,只负了轻伤,逃跑回去。 逃跑的匪徒跑得很干脆,在发现自己处在三面被围的局面下,极果断地弃下他人,以还能施展的最快速度退走,长枪扔下,只带短枪护身。 我要老王到躺倒的匪徒处查看,我接受教训,赶忙跑向副班长单涂。到了副班长的身边,一摸他的脉搏还有,让我心中大喜,赶快查看了伤口,是贯通伤,不过臂膀后面的伤口较大。我赶快为副班长进行了止血和包扎,由于没有光亮,无法实施缝合手术。这时老王查看了敌人情况后回来,告诉我那三个越境者两个被打死、一个负重伤,发现敌人携带有爆炸物。我要他照顾副班长,等候救援,而气愤的我不顾王强的劝阻,为逮住凶徒没有命令私闯出了边境。 我带了缴获的一把M1911手枪和一支AK74步枪,带了百多发子弹,从敌人潜入我国的路径进入了缅甸,沿着匪徒滴落地上的血迹,紧追那个逃掉的匪徒,看他究竟窜回哪里。这个匪徒也不知察觉到是否有人在后面追踪,竟在自己国土上绕了一个大圈子,才进到自己的匪巢。这个匪巢后来得知深入到缅甸内地近30公里远。 那个匪徒负了伤仍如此小心地兜圈子,想必他回去身体会消耗很大,伤口也会发炎,估计他一时半会得呆在家中。 我在匪巢附近隐蔽观察,争取弄清里面的人员数量、建筑布局、护卫状况。我用心地记下匪巢内外的哨位,哨兵数量,及准确的位置,判断那些哨位的视野,耐心观察了两天才探得一条能够从镇外潜入且能隐蔽到达那个匪徒所住建筑的路线。两天两夜我都睁大眼睛,盯着那个负伤的匪徒,从他出去治疗伤口,回到自己家,时刻留意那处房舍,确定匪徒是在屋里。他因伤,每天都要去换药,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进出。 我不吃不喝不动,死死地观察,闷闷地分析、判断,谨慎地制订行动计划。这是在敌后,我没有援兵,我没有帮手,一切全靠自己,一步都不能错,错一步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四日夜,我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开始了行动。在行动前,我行了一遍功,恢复身体的灵活度和灵敏的感觉,以保证行动的顺利。 我埋伏在路旁直到深夜,干掉一个出来的匪徒,换上他的衣服;然后把匪徒尸体藏好,留下我的AK74步枪,带上他的西格-绍尔P230手枪。这支手枪不错,估计他是匪徒中间的骨干分子,不知半夜独自出去干什么坏事。 我从他的来路接近了镇边,在事先看好的地方像灵猫般敏捷和悄无声息攀上一所高房,再从高房下到镇上,接近匪徒的住所。夜深人静,我施展了快速的身法,通过无人的街道,如计划的步骤,停在匪徒住所门口。 我静静听了里面的动静,除了三个呼吸声,里面一无声息。两天过来,匪徒大概见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放心地将养伤口。匪徒的家甚是简陋,没有费什么劲我就翻到后院,用刀割开灶房柴门,再进到屋中。先摸进匪徒住的房间,用刀捅死他们夫妻二人,然后去了另一住人的房间,将匪父干掉。我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略微休息片刻,舒缓刚才一直保持的高度警觉,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匪徒家中已无威胁,我便仔细搜查他的家,竟让我发现了他藏匿财产的密室,抄清里面摆着的翡翠、宝石、象牙和黄金制品,还搜出一包约一公斤重的白粉,装进了匪徒家的一个双肩背包。在藏钱柜子里有一沓钞票,里面美元、港币、人民币都有,也不知多少,当即就塞进了衣服兜里,到时背包可甩,但这些钞票不能舍弃,都是救济那些牺牲、伤残战友的资金。即使那些有价值的物品拿回去,也是为了他们的家庭,我自己是不在意的。 我把匪徒一家的尸体都藏到杂物间,却没动他的武器,造成一种单单劫财似的假象;又把镇外所干掉匪徒的上衣扔在尸体上,装成内部人的行为。一切做好,这才探清外面街上情况离去。此刻是黎明前的黑暗,适合我安全离开,而且身上有负重,从镇内相对容易离开的位置出镇,会行动迅速些。所以没有再从高房撤离,而是看清一处比较易翻过去的墙,搭手一跃而起,伏身过墙,出了匪巢。 我取回长枪,又把尸体上的有价值的物品收归自己,然后速从山中向国境线方向前进。最近的路我不知道,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朝着东方走去。 天亮了,我更加隐蔽自己,穿林过崖,悄悄回到国境线。但我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在缅甸这方对中国方向进行观察,最后选了一处隐蔽且较为易行的地段避开缅军和我军巡逻,迅速回到国内,在境内也没被边防哨岗发现。 这令我大喜,于是先到国内纵深有15公里远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把带回的东西和西格-绍尔手枪、子弹包裹好藏在那里,外面做了记号。然后带了出境时的武器,忍着饥饿劳累,翻山越岭又进入了缅甸。尽管我感到又饥又渴,疲乏得很,但报了仇,还颇有收获,心情轻松了,根本没有想到回到部队会遭受到的那番困境。 我是次日天蒙蒙亮时才从原路撤回国内,但一进到境内就被团里守在那里的干部发现,要把我带回团部。在自己人面前,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气说:“能给我些吃的喝的么,我五天未进粒米。” 虽然我的行为给团里带来很大的不良影响,但那位干部还是颇为同情和理解我的,命人取来食物和开水,就在边境附近让我吃了,然后避开边防连驻防地,悄悄带我回去团部。 路上他什么也没问我,也不让其他人跟我说话。没有这些对话,发生的事情就不会乱传,可以不声不响地尽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我、对团里都好。 我闷闷地随着那位军官和押解的战士回到团部,我从未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似乎是被扣押了。虽然没被铐起来,但是不能随意活动,被指令待在被关押的屋子里,门口站有哨兵,吃喝拉撒睡都在屋里。甚至连军装都没让换回来,穿着那身便装,我倒像个越境分子。 当天,团长、政委就对我进行了审问,让我交代出境后的所有活动。 |
第181章 战后综合症 夜里我被噩梦惊醒。 我梦到战场上一支枪对着我,持枪者模模糊糊看不清。在枪口前,我立刻紧张起来,想要躲避,可是怎么也躲避不开,最后身体竟然定住,不能动了。眼看对方的枪就响了,我吓得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只感觉汗湿透了背心。 噩梦连续做了几夜,每每惊醒后心情极为沮丧。白天吃饭时,看见菜里的肉,仿佛被我击中的敌人尸体血淋淋地让人恶心,使我无法进食。 在对我审问时,审讯军官看我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满头虚汗,问我怎么了。我把出现的情况对保卫军官说了,他找来医生为我检查。团里的医生说这是参加战斗后的心理反应,并说我的反应强烈了点。没有几天,我就口唇干裂、精神萎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团里军医对我印象很好,拉着审讯我的军官对团长、团政委汇报了我的病情,说处理不好会给我带来终身的伤害。上级首长得知后很重视,立刻命令:不论晨旭犯如何严重的错误,解除对其的关押,并要求专门把我送到昆明的医院,让心理医生给我治疗。 我是从团部的禁闭室乘车离开部队的,离开前指导员给我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安慰我说:“小晨,不要有思想负担,好好治病养病,然后回连队好好干,连长和我都信任你,你心里一定有这样的信念,自己是个好兵。” 指导员的几句话,说得我流泪了。几天都是保卫军官冷冰冰的脸,让我内心极为压抑。所以一听指导员的暖心话语就格外地感动。我没想到的是离开团部就再也没有回来,无法实现指导员让我“好好干”的希望,就连负伤的单涂副班长都没看到,不知他的伤情如何。以后我也不知他的消息,一直是我的遗憾,我特别想亲口对他说,打伤你的匪徒,被我杀死,我为你报仇了。 脱掉执行任务的便装,换回军装,让我感觉稍好,那种犯人的形象不在,像个病人了。这是一种良性的心理解压,也让我在行为上有了更多的自我约束。 吉普车从镇康出来,经瑞丽、龙陵去的昆明,我特别观察了进出瑞丽的路线和地貌,这里是从缅甸来的翡翠原石集散地。不过当时我没有想过这事,而是对瑞丽的感觉很特别而已,像是从荒蛮进到了古代。似乎时空的变幻,使压在心上的沉闷有一丝松弛。我是用此分散一阵阵的紧张带给我的不适,我也不想陷在疾病中沉沦。 随着吉普车的颠簸,我竟在车上睡着,没有做噩梦,是十天来睡过去的头一次,而且好像梦到了妈妈,就是看不清她的脸,让我着急,想要告诉她我受的苦和遭的罪,可一晃就看不到妈妈了,心里特别特别地难过。我形容不好那种强烈的难过难受的心理感触,也不知道读者是否理解我当时的那种深深的内心的痛楚? 或许这是城市兵的软弱吧。 住进了昆明的军区医院,那里的医生常年面对因战斗杀敌而引起的心理问题,更有经验,也更有办法。 初次诊疗时,是个30多岁的女军医给我作诊断。她面容清秀,目光深邃,好像能看到患者的心里。 在她面前,我心砰砰地跳,不知不觉地就出了一头大汗。面对焦虑中的我,那双渴望减轻病痛的眼神,医生也感觉我的病情特别,与别人不一样,需要更多的了解发生过程,不由得对我大为关切。 医生让我躺在诊床上,浑身放松,闭目回答她的问话。她用一种和言悦耳的音调对我说话,使我心头升起一团暖意。 我不知不觉地将自己参加的几次作战的全过程一点一点地向女医生吐出,从第一次用刺刀捅死越境匪徒说起,也说了用缴获的枪打中了敌人的兴奋,可是看到外国雇佣兵打死了自己班排的10个战友后情绪就不由自己了,充满了愤怒、充满了羞愧,全班战友都牺牲了,只有自己活着,所以自己对死已经不怕了,而是复仇,对着一切侵犯祖国边境的敌人开战。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一直战斗到亲身刺死打伤副班长的匪徒止,也包括了艰难的巡逻和排雷,让医生认为我长期高度紧张和过度疲劳。 当我一个一个地讲述完自己打中的敌人,让那个女医生大吃一惊。这是一个新兵,是一个全神贯注于消灭敌人的士兵啊!她详细记录了我说出的杀敌人数有20人之多,杀敌方式是刺刀捅、步枪打、手榴弹砸,用敌人的手枪近距射击,在匪徒的巢穴中对敌割喉,一个新兵能用的杀敌方式全用上了,甚至有了嗜杀的倾向。 女医生将诊疗记录给了医院院长,里面是她记载下的我的详细杀敌和作战过程。这个记录也交给一位心理医疗专家,他认为如果确实如此,患者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频繁作战、频繁杀敌,心理高度紧张和持续身心的疲劳,加之身边牺牲负伤的战友太多了,所积累的负面感觉和情绪是极为庞大的,又是在精疲力竭后发作,会是重度战后心理综合症。他要求对我要格外重视、格外保护,小战士还不到20岁,一旦陷在严重心理病症中,他的一生将被毁了,况且他的表现极为突出,是需要好好保护的。 他在电话中和我的主治军医交谈、嘱咐用了40分钟的时间,对控制病情的方方面面都做出医嘱。 当然,作为一份详细的作战记录,医院也交给了负责案情的保卫干部,由他判断我在国外的活动是否如实。因为这份病历中还涉及了以往历次我参加的战斗,分送给了我们边防团和军区特战大队,尤其是云南军区的首长都审阅了。当有关部门看了这份作战记录般的病历,也被我的战斗经历所震惊,一个列兵,一个初对战斗和死亡的新兵,在四个月中经历如此多的激烈搏杀,多次处在死亡的边缘而没有被打死,可真不容易。关键他还多是独自作战,以一敌多,以弱胜强。 一个特战大队的作战专家否定了以弱敌强说,“虽然他是新兵,可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好兵,我们的特种兵都没让他吃亏过。雇佣兵强,呸,我看是不如这个小子。”他还对特训营考核被我水路逃脱的事耿耿于怀。“这个姚参谋说他会影响队友,把个杀神拒之门外,可惜啊,苍天不开眼,把个优秀战士毁了。” 上级审查了我的档案后,知道我是个边防军人的后代,都是搞边防的,谁没点恻隐之心啊!部队的首长对我非常同情,此时已没有追究我的想法了。我的团长就说:“战斗还没停止,有个国境线就把敌人放跑?难道我的战士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政委用合乎规范的话说:“这个战士具有高度的战斗责任心,不消灭敌人,决不罢战;只是作战范围扩大了而已,自然作战范围应该同作战进程相一致才对。” 他们还有些相互指责,说什么没有采取合适的方式,把个好兵给逼成了这样,怎么向人家家长交代,云云。 这些事和首长说的这些话,我那时是不知道的,过了许多年,我在缅甸作战时,一个知道当时各方反应的首长才把这段往事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自己的团长、政委是爱护我的。 我也知道了部队其实反映很大,一个列兵竟敢私自出境杀敌,还滥杀平民,应该严肃处分,否则不好教育部队。那时听到这个说法,我很惭愧。 从医生处回到病房,我感到身心轻松了不少。自从患病以来,我都拒绝用药。我怕那些用于神经系统的药物会损害我的反应、判断力,一直坚持通过练功改善心理状态。成效没有多少显现,可我依然坚持不用药。 为了我的治疗,医生决定采取放松注意力的方式帮我摆脱恶魇,安排了女护士陪我到昆明的名胜地方游览,去了滇池、大观园、五华山等处。这些历史人文景观没有特别的吸引我,对我的病情好转没有什么作用。 我是在心理有病的状态中游览的昆明,那种感觉并不好,不过是从古代向前走到了近代,压抑的感觉依然没法摆脱,不时地叹着气。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在公众的场合,我是努力要求自己要有军人的模样。这样的坚持,禁锢了心理的问题,白天不发作,夜里照常。 夜里,值班医生数次见我猛地从床上坐起,伴随着大汗淋漓、心慌气急、面色苍白种种问题。坐起后,我双眼怔怔地,空洞、绝望、无助,看得女医生对我无比的同情,过来搂着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肩头安慰我。男医生则轻轻地呼唤:“小晨、小晨,醒醒,快醒醒,有什么不愉快和我说说。” 医生们对我的关怀我至今记得,也是他们/她们不断地抚慰我受伤和痛苦的心灵,让我的病不再发展。 但我发病时的表现,把原来同病室的病号吓得不行,影响了人家的康复。为我能有一个较好的休养条件,医院让我住了单间,夜里值班的医生都陪我睡,仔细观察我发病的情况,为我找出走出精神桎梏的途径。 主治军医了解我入伍的动机,是想当特种兵,新兵训练时没有被挑上,颇为遗憾。从这个角度去治疗,看有否机会,便联系了特战大队。 特战大队那边对医生的想法很支持,同意把我接到他们那边,协助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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