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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长篇小说《星星的痕迹》连载[第19页] |
| 作者:野有蔓草蓁蓁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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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钱呢…… “好学校一万，五千么……只能上个最差的学校……”贾主任眯着眼，烟雾在他脸上缭绕，两手指夹着烟卷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宽宽的大脸盘子一脸的蛤蟆皮，疙疙瘩瘩，仿佛他是个蛤蟆托生的，连眼珠子都鼓着。他鼓着眼珠，伸手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再来一份油焖大虾。” 桌上杯盘狼藉，鲍参翅肚、山珍海味被吃的七零八落、扒皮剜肉剔骨、身首分离、虾的皮蟹的骨堆积如山。两个人守着一大桌子菜，贾主任甩着腮帮子吃的红光满面，何德怀也红光满面，贾主任还没吃够，他鼓了鼓自己的大肚子，还想吃大虾，他不满足……呃……真他妈好吃。 何德怀看火候到了，便从兜里掏出五千块拍到桌子上：“五千，给他找个最差的……” 吃饱后俩人便来到了一处音乐KTY，两个人一人叫了一个小姐，然后就是啤酒水果拼盘瓜子花生等等，桌子上摆满了一大堆。两人尽兴的扯着破锣嗓子嘶吼，南腔北调、怪腔怪调、杀猪一样杀驴一样，仿佛这是个屠宰场。声音震耳欲聋。两个小姑娘捂着耳朵：“别唱了，求求您别嚎了，您只要不嚎，叫俺干什么都中……” “真的干什么都中？”何德怀邪邪的怪笑，贾主任直接搂过一个便开始扒衣裳…… 俩人一直玩到后半夜两点，才勾肩搭背醉醺醺的在马路边搭了个车，何德怀先送贾主任回去，然后他再坐着出租车回了家。 何德怀回到家后就一头扎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妻子赵霞起来上厕所，看着沙发上趴着个人，她拉开灯走过去，一看是自己的丈夫她气不打一处来：“又喝这个死样，怎么不叫这两口猫尿灌死……” 何德怀鼓着腮帮子吐着酒气，脸涨得像猪肝，西服口袋里的一沓红色的人民币滑出来半躺在沙发上。何德怀闭着眼嘟嘟囔囔：“五千给了贾主任，五千去了KTY，剩下的这五千，算……算我的……我不能白跑了腿……”赵霞把钱拿起来数了数，然后揣到自己身上。她没好气的骂道：“丧尽天良的东西，你兄弟整挣那俩钱容易吗？你就黑下他五千块钱？”何德怀半醉半醒的嘟嘟囔囔：“一万五……他借的……他舅子和他姨子有……有钱……” 说完他一把搂过赵霞在他脸上猛亲：“再陪陪我，这女人……比家里黄脸婆可有滋味多了……” 赵霞气的拿着笤帚疙瘩劈头盖脸的在何德怀身上猛抽，一边抽一边骂：“我叫你去嫖娼，我叫你去浪，我打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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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德怀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第二天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玻璃窗射在他身上。他痛疼欲裂，便勉强让自己坐起来，想喝口水，家里死一般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呃……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有一个就是何德怀自己。他只得起身自己去厨房找暖壶，却感觉自己浑身疼，走路踉踉跄跄，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红的紫的青的一道道的伤痕，像鼓起一条条彩色的黄瓜，稍稍一触碰便疼得厉害。他很奇怪：自己昨晚是喝多了，回来时也很晚了，谁把自己打成这样？那个小姐吗？还是贾主任？都不像！那会是谁？ 他突然一个机灵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难道碰到劫路的了？自己被人打了一顿钱就被抢走了？他继续摸索自己的口袋，所有的口袋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半包中华烟，还一个打火机。 钱呢？ 何德怀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点食儿便骑上电动车往自己饭店门头赶去。赵霞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进了一大批菜蔬，正在店里忙活着择菜清洗，她翻着眼珠子瞅了何德怀一眼，没稀得理他，自顾干着活儿。 何德怀清了清嗓子说：“昨晚喝多了……” 赵霞没吭声，只拉长着脸。 “你昨晚见没见我布袋里的五千块钱？”何德怀摸着脖子问。 赵霞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蹦出几个字：“钱在你兜里我怎么知道？” “昨晚我跟你说什么来？”何德怀想证实一下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我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赵霞冷冷地，脸色就像去冷柜里冰冻了一会儿，僵住了。 “可能……我昨晚遇到抢劫的了，你看我身上被打的……”何德怀撸起袖子，给赵霞看伤，赵霞翻起眼皮瞅了一眼：“以后再走路小心着点。” 赵霞心里冷笑：活该！昨晚打得真痛快，你动不动就打老娘，老娘平常打不过你，你喝了酒，老娘这个仇报的真解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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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你逮着谁都坑 也不是赵霞狠毒，赵霞再狠能狠过何老二吗？何老二打自己没头没脑，不分场合，在店里那么多顾客面前为点小事抬手就打，张口就骂，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挨打受气的媳妇子。她的懦弱出了名。越到过年何德怀越找事，一到过年便找机会打赵霞一顿，赵霞想我他妈的为你老何家当牛做马伺候老人，还得让你说打就打，我屈的慌…… 何德怀喜欢喝酒，且越喝酒量越大，后来他干脆找群狐朋狗友在自家的饭店里喝个昏天黑地，不醉不休，经常喝到到半夜三更，店里的活儿就甩给赵霞。把赵霞累的哭，小饭馆又不值当的雇人，雇人挣得还不够发工资的，她只得自己拼命干活。何德怀越来越懒，越来越没有刚来新安时的那股干劲。倒学会了吃喝嫖赌。喝醉了酒回家像个死猪一样趴在沙发上。有次赵霞回家见他趴在沙发上吐得到处都是，满屋子的酒臭，恶心死人了。经常被何德怀家暴又没有反抗能力的赵霞那天突然恨极了何德怀，她便朝着何德怀的身子踢了一脚，踢完后她有点后悔：万一他爬起来再揍我咋办？她胆战心惊，心提到嗓子眼，直愣愣的瞅着何德怀，等着他起来揍她一顿。可是何德怀半天没动静，还一个劲的说胡话：“你这个娘们儿，真浪……” 赵霞忍不住哭了：“你起来吧，快砸死我，我也就不用再整天生这个气了……” 赵霞狠狠地踢着何德怀，一下、两下、三下……越踢越不过瘾，她干脆扇着何德怀的耳刮子，何德怀喝的像猪肝一样的脸被扇得像个猴子屁股，还是肿了的猴子屁股，何德怀一点反应都没有，任赵霞打骂。 赵霞打够了，气也出完了，累的大喘着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等着何德怀起来揍自己。她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何德怀没动静，赵霞便离开沙发做着家务，在厕所里洗衣裳。 她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何德怀醒来后会把自己打一顿，她时刻准备着，等着那阵暴风骤雨般的狂揍的来临。何德怀照旧趴在沙发上，像个睡熟了的母猪一样打着呼噜，除了呼噜声，其他的，很静。暴风雨前的宁静，静的可怕，赵霞越想越后怕，越后悔：你说自己这不是二百五嘛！打他干什么？真是…… 赵霞一晚上没睡，她如临大敌，坐在沙发上瞅了一会儿何德怀。见他睡的香，便自己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瞪大着俩眼瞅着窗外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小区里电线杆上的路灯的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射进来，屋里还算明亮，偶尔有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赵霞便打了一个机灵，以为何德怀醒了。 但是何德怀一直没醒，而是一直睡，赵霞跟他耗不起时间，便在屋里的石英钟的时针指向五点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出门，到外边骑上三轮去了菜市场。 快八点的时候，赵霞蹬着满满一三轮菜蔬从菜市场回来，见何德怀已经在店里忙活上了，和面，打扫卫生，收拾桌子，还把外边的小地桌摆出来，摆的整整齐齐，见赵霞回来什么也没说，跟赵霞一起把菜从三轮车上卸下来，不言不语的择菜洗菜切菜、剁菜馅、包饺子…… 赵霞心里疙疙瘩瘩，心想他总得报仇吧？可是这事过去好多天了，何德怀连提也没提。随着时间的推移，赵霞也渐渐得把事忘了。 再后来何德怀旧戏重演，嫖够了喝够了回家就像个狗熊一样趴在沙发上，赵霞两眼死死地盯了他一会儿，便抄起身旁的笤帚疙瘩在何德怀身上抽打。起初没敢使劲，见何德怀没反应，她便大了胆子，手上加了力气，打的痛快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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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霞心里这个舒畅啊：自从嫁给你我就没捞着一点好啊！你说我当年不嫌弃你穷，我嫁给你，帮你老何家扶贫，我还落了个长得丑。我长得丑，相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还说，人美在心灵，还说，说我小巧玲珑、玲珑剔透、说我单眼皮是凤凰眼，愣是把我夸成了一朵花。到最后我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朵花，沾沾自喜，连彩礼都没要便嫁给了你。没成想你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玩意儿，你逮着谁都坑，不管是亲的近的还是要紧的亲戚，你毫不留情，没有一点亲情在里边。我跟了你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为了俩闺女，我早就不跟你过了，你还嫌我不生儿子，生男生女是我说了算的吗？你天天是抓着我这个小辫不松手。来新安做点小买卖，你让俺从娘家借钱，俺借来钱还赚不出你一点好，你什么都没有屁都不是，你还嫌我这不好那不好，你又有哪点好？买卖干起来你说喝酒就喝酒，把买卖扔给我，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我累死累活……我屈死了我……呜呜呜…… 赵霞哭了个肝肠寸断。 但是从那后赵霞便发现何德怀喝醉酒后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身上疼他也不会起来，他醉的像一摊烂泥，像个死尸，拖都拖不动，赵霞便逮着他喝醉的着机会揍他，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奇怪的很，刚结婚时她还心疼何德怀，生怕他冷、他疼、他不舒服。一旦他有个头疼脑热她便担心的要命，到如今结婚十多年了，她对何德怀没有一点心疼在里边，只有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何德怀把她的柔软扼杀在她心底，把一个女人的心软和善良硬生生撕毁，何德怀还得意洋洋，老婆这东西，你得打，一天不打她皮痒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赵霞捏着手里的五千块钱，她心里盘算着：等她小婶回了新安，把这钱还给她，她小婶不容易…… 何小星终于在二零零六年的清明节前夕，转学回到了离老家很近的新安市的爱民路小学。 何禾以为回到新安一切都会好起来，李李却想着我走到哪儿都是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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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回到新安 我记得那年的事，因为痛，所以才清清楚楚。我记得那些表情，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对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黑，也不是恨，而是记录。如果我的记录戳中了某些人的神经，那么你应该向我说对不起。因为某些伤害影响的不是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还要多久才能走出黑暗？孩子又怎样才可以逃脱来自四面八方的猎杀？你鞭打着自己的孩子，那些隐藏在骨子里的几千年的传统根深蒂固，由不得你甩开，你也甩不开。养儿防老。我们生养出来的孩子，时时刻刻提醒着，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卧床，是为了自己去医院有个陪伴，你会看着那些没人陪伴的病友骄傲地说：看，这是我儿子，或者说这是我女儿，还有最骄傲的，就是说，这是我儿媳妇儿…… 但却没想过，孩子的成长过程是幸福是快乐还是痛苦，丝毫不去关心，给口吃的就长大了，甚至不给口吃的也长大了，半饥不饱的不一样长大么？ “这房子……” 李李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屋子像个山洞，那扇小门就像个黑洞洞的山洞的入口，没有窗户，里面大概十多个平方。房子从里到外被油浸的透透的，仿佛永远擦不净，连地面都油汪汪的。油和灰黏在一起，又粘又臭，那股味道仿佛从地底下散发出来，永远赖在这间屋子里，挥之不去。 李李欲哭无泪：这么小的房子你能干什么？当初在青川的房子三十个平方都嫌小，你这……咱还能上什么项目？ 何禾说：“没有合适的，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找的呢，咱先将就着干，等有机会再找大的，先干着……” 何禾已经交了转让费和房租，李李说：“怎么还有转让费？这破房子还要转让费？何禾你是不是不叫人家坑你顿你难受？”李李感觉肚子开始长大，鼓起来，然后里面像有一根带刺的荆棘在上下左右的搅动，冷汗在额头渗出来。 何禾说：“这地方人多，你看前边人来人往的，是个老市场……” 李李捂着肚子忍着剧痛眉头拧成疙瘩：“我看见了，人是不少，但你看全是老头老太太，他们消费吗？我问你何禾，附近有没有工厂？或者商场？还有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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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禾吞吞吐吐：“有一个……职业中专……” “职业中专里面是不是有食堂？他们每天都出来吃吗？”李李疼得厉害，仿佛有什么拉着她往一个无底的深渊里坠落。 “他们……呃……有时候会出来吃……”何禾越说声音越低。 李李皱着眉头：“学校指望不上，你指望哪类人群吃咱的饭？” 何禾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嗫嘘着说：“可是，我找了俩月，一直找不到房子……” “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急嘛！你就是沉不住气，你就是性子急，这个房子还能退不？” “退不了了，钱都给人家了。李李，你放心，这房子绝对能挣钱，你看这么多人呢。”何禾依旧打着包票。 “我看够呛。” 李李心情低落，她扭曲着脸忧愁的盯着何禾，说：“真的就不能退钱了吗？” “退不了了，呃……这房子是咱二哥的表姨子的表兄弟媳妇以前干的，她腰疼，最近在医院住着，咱的钱她交了住院费，她没钱。” “奥，有困难，好像咱没有困难似的，可你这转让费也太高了吧？这么小的房子，里面啥都没有，还一万二，哪有那么高的转让费？”李李很不满，又跟二哥何德怀扯成块了，怎么什么事都有他？阴魂不散…… 肚子疼加上对何德怀的不满，各种事掺杂在一起，李李身心俱疲。 那天也是巧了，李李在菜市场碰见了那个何德怀的表姨子，表姨子说那房子转让费是五千，李李不相信地看着她，她说：“我怎么会骗你，没必要骗你呀。” 也是，人家没必要骗自己，李李感觉脑袋嗡嗡嗡的像塞进了一团苍蝇，连太阳都是黑的，她好歹让自己定了定神，还活着，李李庆幸，活着就好，可是那七千去哪了？ 李李回到出租屋找何禾算账，何禾气不过去找他二哥算账，何德怀死咬着牙：“就是一万二，当时我还说贵，她说这地方人多，一天卖不少钱呢，何禾我没骗你，我是你亲哥，我怎么会骗你？你是相信一个外人还是相信你亲哥？你怎么里外分不清啊！” 何禾被倒打一耙，回去跟李李说，李李窝着一股子火说：“我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你哥……” 转让费一万二，一次性付给了何德怀，再通过何德怀付给了他表姨子。房租每年一万，房子是居委会的，何禾光房租交了半年的。居委会那帮娘们儿，更是吃肉不吐骨头，他们好不容易逮着个冤大头，能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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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吃药管用吗？ 青川的家具都运回来了，何禾还在附近找了个住房，是那种筒子楼，一层楼就一个厕所，李李硬着头皮收拾房子，光店面卫生李李打扫了好几天。她看着地面上的那层油泥，被踩的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李李拿铲子怎么也戗不动，她只得烧了一锅开水，一遍遍的泼在地下，油泥泡软了，李李才一点一点地抠。然后她把墙上的沾满油灰的墙皮刮下来一层，重新刷了一遍墙，屋里才算像个样。 她站在屋地上四下里瞅瞅，然后打开门，手上摸了一把油泥，李李皱着眉头只得再次烧水，把热水往门上泼，直到那扇门的表皮一层油灰也被泡软，她拿个小刮子一点一点地往下刮。那扇小门隐隐露出斑斑驳驳的蓝色。 李李频繁的做着同样的动作，泼水、刮油泥。双手沾满了臭烘烘的油灰，像戴着一副黏黏腻腻的手套。她正起劲的干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李李腾不出手来，便让手机响了一会儿，她洗了洗手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你怎么才接电话？” 李李：“我……刚才没腾出手来……” “你得随时接听我的电话！何小星妈妈！何小星在课堂上影响别的同学上课，你来学校把他领回去吧，我不要他。以后你也不要再送他来了……” 这是何小星从上学以来重复了无数遍的电话，李李手里的铲子一扔，拔腿便往学校赶去。 李李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进学校，她满身油污的站在爱民路小学的走廊上，低垂着脑袋像小学生一样准备挨训。李李悄悄地掀起眼皮偷偷瞧着郑老师的素净的脸孔，颇像一株野地里的红高粱被一阵风移栽进了城市，性格也像直直的高粱杆儿一通到底，性子还是直性子，肠子依旧是直肠子，只是那原汁原味的高粱芯不再是纯白，而是沾染了某些颜色。 郑老师摇晃着高粱穗子一样的发型：“何小星上课不老实，自动下位，撕纸，你看他仍的纸我都给捡起来了。” 她手里攥着几个纸团，递到李李手中： “老师说说他他就躺在地下，老师拽他他还不起来。他就跟地亲，那么大的孩子躺在地下，别的同学怎么上课？他这样老影响别人怎么行？” 跟地亲，李李想起了那家骗子幼儿园的辣椒姑娘说的话，跟地亲，小星还是跟地很亲吗？ 思想游离回来，李李看了看那几个纸团，心里很高兴：小星撕纸越来越少了，不像以前仍的满地都是，嗯，有进步了。李李心里想着事情，有点心不在焉。郑老师对李李的无视感到窝火：“何小星妈妈，你把何小星领回去，从明天起不要再送他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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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陪着笑：“郑老师，孩子不听话，给您添麻烦，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但是您不要赶他走，他刚来，还不太适应，您给我点时间，给何小星一个上学的机会。” “老师，我会好好配合学校，您随叫随到，请您让他接受教育，请您……”李李后背僵硬。 郑老师眨了眨眼睛，她垂下眼睑停顿了两秒复又抬起眼皮：“好吧，看他表现吧……” 李李松开了僵直的背。 “听说有一种药物，吃了会让他安静的上课，很神奇，很多人都在用，你可以试试。” 郑老师的眼睛带着一抹询问，又带着一种说不上的气味。 “可是我以前上医院检查的时候，大夫说不能吃药，吃药不管用，而且药物的副作用特别大……” 李李没有撒谎，之前去过好多次医院，都说吃药不管用，还有的说吃药还不如副作用大，尽量不能吃药，强化训练是唯一的方法，为此李李早就放弃吃药的念头。 “谁说不管用？”郑老师好像有点激动，脸色微红。 “很多大夫说的呢……” 看着她略显愠怒的表情，李李的心尖颤抖了一下。 “我一亲戚的孩子就是靠着吃药维持呢，好像是什么专注达，还是外国进口，不过那药可不便宜，一盒一千多呢，你考虑考虑吧！反正你这孩子老这样影响别人我们没办法上课！” “那……我试试？”李李有点犹豫： “我那亲戚的孩子现在就在高中上学，你看看你这孩子的状态不吃药能维持到高中吗？我看够呛！这样吧，你去省里大医院，去趟省城大医院，让大夫给你们开专注达，不然这样我们没办法接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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