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梦里乾坤》（卷二）之梨花朝雨[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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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梦里乾坤》（卷二）之梨花朝雨[第27页]

作者:展予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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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写得很好，就喜欢看鼠猫谈恋爱+虐反派角色，好看，今天啥时候更？

如果今天没有，明天是不是要多更些呢？

第十四章、暗度陈仓（3）
卢师爷道：“有贼有脏，还问什么，直接锁回去办就是了。”
　　柴心农转向他，“抓差拿人也要勿枉勿纵，即便是被告也有说话的权利。”
　　他话语严肃，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卢师爷碰了钉子，悻悻的不说话了。
　　白玉堂拱手，“开封府公正严明，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矾楼的沈大当家，一大清早，酒气熏天的带人闯到我这里来，将楼中的伙计打伤不算，还不分青红皂白，诬陷白某贩卖私酒，白某出于无奈，只得报官解决。”
　　他一双桃花眼挑衅似的望向沈城峰，道：“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沈当家为了打压异己，不叫遇仙楼入围评酒大会，这么做也未免太下流了。”
　　沈城峰一怔，“诬陷?白玉堂你别睁眼胡说八道!刚才……”
　　柴心农道：“被告申辩，原告禁声!”
　　沈城峰被他打断，怒道：“你一个小小捕头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柴心农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妨碍公务。现在是官府例行问讯，不是你们双方争吵辩论。我叫柴心农，是开封府三班总捕头，你若不服，可以向开封府申诉。”他说罢，又回首警告：“白玉堂，你就事论事，不得揣测攻击他人!”
　　白玉堂唇角一勾，道：“白某所说并非揣测，而是实情。捕头大人，如果遇仙楼真的贩卖禁酒，会主动报官来拿自己吗？”
　　他迈上几步，从地上提起一只酒坛，走到柴心农近前，将上头“梨花朝雨”的红签轻轻揭下，道：“捕头大人请看。”
　　柴心农对着那处凝目细看片刻，点头“嗯”了一声。
　　白玉堂因背对沈城峰，以至于沈城峰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围观的人们，表情各异。
　　沈城峰愣怔片刻，立时就想到了自己的纰漏之处。
　　他三两步走到那堆酒坛边上，亲自拎起一只，将坛侧红纸一撕，看了一眼，虫蜇似的往地上一抛，又抓过一坛将红纸扯下，连看了几坛，面色渐渐灰败狰狞，额上青筋暴起，口中喃喃道：“反了!简直反了!!”
　　一旁白安将白玉堂手中的酒坛接过，递给旁边观者传看。
　　只见那酒坛上红签一去，后头的坛壁上，赫然印着朝廷酿酒许可印信，旁边落款“会仙楼酿”四个字。
　　会仙楼在汴梁七十家正店中，位居第二，仅在矾楼之后。这百余坛“梨花朝雨”，是会仙楼酿造，确实不是私酒。
　　只是会仙楼身为汴京第二大正店，却自降身份为遇仙楼代酿，实在古怪。何况沈城峰多年来在酒行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他想搞垮遇仙楼，自然人人附和。
　　而这位遇仙楼的白当家，在这种劣势之下下，竟然与会仙楼搭上关系，搞得沈城峰后院起火，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付了什么代价。
　　众人还在小声议论，柴心农已正色道：“这酒虽然不是禁酒，但遮挡朝廷凭信也是违法，要依律罚银!!另外，由此所引发的一切误会后果，都由你们遇仙楼自行承担。”
　　白玉堂见刚刚“被打伤”的几个伙计，此刻已行动如常，笑道：“是，白某认打认罚。白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沈当家的是京畿酒行行首，一手遮天。会仙楼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总要为人家考虑考虑，不可太张扬了。”
　　旁观者中有明白人，不由心中好笑：这叫不可太张扬?这分明就是料见先机，做好了圈套，故意等着沈城峰上门捉脏，然后反将他一军，这其中满满的都是轻蔑挑衅之意。
　　沈城峰切齿道：“想不到你居然能说动曹同那老东西与你合作，白玉堂是我太低估了你。”
　　“沈城峰你是太高估了你自己，也高估了你手下的京畿酒行是铁板一块。”
　　“白玉堂你别太得意，咱们来日方长。就算曹同肯帮你，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九九重阳评酒大会，我这个行首还有最终决定的一票。”说着挥手就要带人离开。
　　他此刻心情坏到了极点，多年的威信被人挑衅背叛，他只想立刻去会仙楼质问曹同，看看这个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老家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吃里扒外，临阵倒戈。
　　白玉堂伸手一阻，“哪里去？这事儿可还没完。”
　　“姓白的，适可而止!沈爷今天没空理你!”
　

　“沈城峰，你独霸酒行多年，别人怕你，我白玉堂可不怕你。你暗地里算计我，不是一日两日，今天既然见着了，咱们不妨就把话挑开了明说。”
　　他从白安手中接过账本，道：“白某手中是遇仙楼进酒账目。遇仙楼开张以来，依法行事，先去京畿酒行开具了沽酒凭信，再持凭信到矾楼批沽酒水。可京畿酒行开具的凭信，到了矾楼那里却是废纸一张。你的人随意裁减克扣，遇仙楼没有一次能够足额购得酒水。”
　　“白某入境随俗，隐忍多时，也算是给足了你面子。进了八月，你更是变本加厉，十五这样的大节庆，遇仙楼只拿到一百坛官酒，这点数量恐怕连一个白天都应对不过。你是存心在等我摘幡关门，好让旁人看看，你是如何的威风八面，是如何的左右遇仙楼的命运。沈城峰，你不仁我不义，想玩阴的，白某奉陪到底。”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有附近酒家的掌柜和伙计，因店小人微，上不起贿赂，年年都购不到足额的酒水，向来敢怒不敢言。今日见遇仙楼这样的大店敢直言不讳，同仇敌忾的心一起，也都纷纷出声谴责。
　　白玉堂续道：“你们矾楼和下面的正店，垄断了酿酒权。又将几千家脚店散户按远近亲疏分为三六九等，供酒数量概不相同，这其中黑幕重重，利益关系难以计数。如今京畿酒行俨然成了你沈家的私产，得利的全是与你矾楼沆瀣一气之辈。象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王法，欺行霸市，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激起群愤，东窗事发!?”
　　人群中不知是谁，当先叫起好来。
　　沈城峰嗤笑道：“白玉堂你不用在这煽动人心。酿酒和诸多因素都有关联，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只能按实际数量供给，就是闹到官府大堂之上，我也不怕。我沈某人为朝廷出力十几年，一向兢兢业业，不是你一个江湖混混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你想扳倒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轻蔑的看了柴心农一眼，道：“何况京畿酒行归三司管理，不在开封府的职权之内。出疹子找城隍，你这叫病急乱投医。这个新来的小捕头，我劝你少管闲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正说着，人群外头有人大声叫喊：“沈爷!沈爷!您在吗？!”
　　紧接着一个身着矾楼服色的大汉，跌跌撞撞的推搡开人群，冲了进来。
　　一见沈城峰，奔到近前，在他耳边耳语起来。
　　沈城峰闻言面色大变，二话不说，带人分开人群向外就走。
　　旁观众人见他走的惶急，连狠话还没撂完，不由一片嘘声。

　白玉堂抱臂看看天色，料想是开封府那里有了眉目，笑道；“沈当家的好走不送，咱们之间可还没完呢。”
　　他回头见柴心农正对着沈城峰的背影若有所思，便在他肩上一拍，道：“他说的屁话，你别放在心上。何时有空，来喝上一杯，我请。”
　　柴心农闪身让开，道：“不管他那酒行归哪里管，只要有民怨，就归开封府管，我先去摸摸他的底。”说着带领几个差役转身去了。
　　白玉堂“唉，唉”唤了几声，见他不理，心知别看这人蔫声不语，其实心思很细，又韧性十足，要是被他給盯上了，想要甩脱都难。
　　想想自己当初被他死缠烂打的一段经历，不禁有些同情起沈城峰来。

更新443—445楼，看不见叫我。

楼楼好

楼楼你好好休息呀

顶一下

第十四章、暗度陈仓（4）
　八月十六，月光如水。
　　惠民河满目疮痍的河滩上，四道黑色人影鱼贯穿行。
　　当先的两人身姿轻灵，移动极快；后面的瘦小身影虽不如这两人快速，却也足下生风；只有最后这人，跟随中显然有些吃力。
　　四人在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中掩住身形。最后那人低声喘息道：“展大人，这就是秤砣岩。再向前行就是至乐别院的水坝了。”
　　这四个夜探的黑衣人，正是展昭、白玉堂、蒋平及熟悉地形，充当带路人的柴心农。
　　展昭“嗯”了一声，再出发时，便换了柴心农在前。
　　至乐别院引了惠民河水入园做湖，水坝依山而建，垒的城墙似的。坝上影影绰绰，火光隐现，应是别院巡夜的岗哨。
　　那些岗哨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又是银白的月亮地，人若走动极易被发现。
　　好在柴心农跟着公孙策勘验河道来过数次，地形熟悉，只捡沟壑阴影前行，慢慢贴到山边，岩草树木渐多，几人借草木掩映，行至堤坝左近。
　　堤坝顶上安了栏杆，为防人翻越，又镶了铁棘。堤坝之下洪水退后，形成了一弯塘水，依在坝底，倒象护城河似的，一侧山泉淙淙，汇入其间，不知深浅。
　　展昭向柴心农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柴心农领命，也不多话，抱拳作别，掩入阴影之中。
　　白玉堂笑道：“经年不见，还跟块木头似的。”
　　“白兄。”
　　“好，好，我知道他现在是你们开封府的人，猫大人护短，说不得。”
　　展昭无心与他胡闹，拿出公孙策绘制的水坝图，与眼前实物对照一番。
　　这水坝依地势修成弧形，朝着惠民河道一侧，建了水闸，两侧闸墩坚实，闸门厚重，平时拦住堤内湖水，汛时用于泄洪。
　　展昭指着闸墩左侧一处对白、蒋二人道：“依公孙先生推测，堤坝上若有暗闸，应该就在这里。”
　　白玉堂对图揣摩片刻，又目测了一下堤坝那处，道：“我去看看。”
　　展昭嘱道：“小心些。”
　　白玉堂“嗯”了一声，在堤坝上岗哨往返的间隙，如一抹黑烟飘过，身形一展，吸附到堤坝外沿。紧接着便如壁虎一般，贴着堤面上下游走，不多时，就将那处摸了一遍。
　　展昭警惕的观望，见堤坝上岗哨再次折返，便打手势与他。
　　白玉堂见了，足尖在岩面上轻轻一点，纵身跃回。
　　轻声道：“坝上严丝合缝，没有槽道的痕迹。如果说这里真的有一道暗闸，除非是套嵌在堤坝之中，再由绞索机关从内部升降。想要从外观上证明它的存在，恐怕不可能了。”
　　他对蒋平道：“四哥，这回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这里面真的有暗闸，又曾经开启泄洪，那么泥沙俱下，那水底下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蒋平点头，与展昭核准了方位，从背上解了包裹下来，从里面取出鱼皮水靠换在身上，戴好分水鱼皮帽，又将一双峨眉刺斜插到背后。
　　他见展昭望着自己帽上和护腕上镶嵌的萤石发怔，笑道：“这萤石在水里暗处能发光照亮，哪天我送你一对儿。”
　　展昭笑道：“四哥别打趣了，展昭到了水里，就是属秤砣的。”
　　蒋平“嘿嘿”一笑，“我去去就回。”
　　“四哥。”白玉堂扯住他，从腰上卸了酒囊下来，递过去。
　　蒋平接过喝了几口，交还给他，这才一纵身形，钻入水中，如一尾泥鳅潜游不见。
　　展白二人在水边看了一会儿，便退至林间静候。
　　白玉堂今夜着了黑衣，有些个别，展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这老鼠难得这么主动配合，不知道最近是遇到什么顺意的事了，连说话都少了几分别扭。”
　　想着，便开口问道：“白兄，据公孙先生推测，这至乐别院是‘震八方’雷英所建，这个雷英你可熟悉?”
　　白玉堂想了想，“熟悉倒称不上，他在江湖上成名时，我年纪还小。他倒是有几次来蓬莱岛找我师父印证机关之术，见过两面。”
　　他象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笑道：“说起来，我为了他，还挨过师伯一顿臭揍。”
　　他见展昭望着自己，眸光湛湛，一副等听下文的模样，便笑着续道：“那时候我也就八九岁，雷英设了个‘匣里藏珠’的机关，广邀好手前去破局。那木匣子高一尺，长两尺，由二百一十六块木条卯榫而成，其实不过就是个复杂点的鲁班锁而已。我偷偷跑去应战，刚拆解过半，就給师伯找见了，被拎回岛去，打了一顿……否则那一回，我便赢了他了。”
　　他有些惋惜，折了段树枝在手上摆弄，“后来他渐渐与高官显贵为伍，我师门与他就断了联系。再后来老是听人把他吹的云里雾里，我却不怎么服气，待日后有机会，定要和他再较量较量。”
　　展昭听他又起争强好胜之心，轻斥道：“三句话不到，又毛躁起来，难怪当初挨打。”

白玉堂笑，“还真不是，我师伯从不管我张扬。那时他教我刀法与近身搏击，师父教我剑术与机关。师伯老是说我拜错师门，师父教的两样都不好，都太磨人性子。所以他擒我打我，不是因为我偷跑出岛去应战雷英，而是因为我又去摆弄机关之术。”
　　展昭道：“这么说尊师夏老前辈一定性子很好了。”
　　白玉堂叹气，“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保管你大吃一惊。”
　　展昭见话题渐渐涉及白玉堂师门尊长，自觉不便再谈，转开话头，道：“我听张龙，赵虎还有柴捕头他们说，今早你那遇仙楼里热闹的了不得，报了好几次官。”
　　白玉堂忍不住笑出声来，“猫儿，你也听说了。没办法，我倒是想安安生生的，奈何人家已经寻衅上门了，真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拐了卢师爷的房产，又奚落了沈城峰，想得到今年的酿酒权恐怕不易。”
　　“今年这个酿酒权我是志在必得，再难也要拿到。”
　　“白兄，你以往逍遥自在，连自家买卖的名号都记不清楚，现如今倒有些当家人的模样了。”
　　“猫儿，你别取笑我。赚不赚钱对我倒没什么，这个酿酒权其实是为干娘争的。”
　　“婆婆?”
　　“嗯，从前我最怕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宁肯出去东游西荡，也不愿往她身边凑合。如今我好像明白些了，她也老了。我不能还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呆在江宁酒坊，何况那酒坊也一直是在为正店代酿。我娘一生好强，年纪大了只有这一个嗜好，我做儿子的总不能让她一生为人作嫁，连个自己喜欢的营生都没有。”
　　展昭微笑不语，暗喟：“这老鼠一旦心细起来，真是无微不至。”
　　“你要接婆婆上京？”
　　“已经遣了白平去接，只是因为大哥大嫂的事，陷空岛上一时只剩下几个孩子，没个大人娘不放心，先到岛上去了，要来大概也得过一阵子。”
　　展昭听了，也觉心里暖暖的，赞道：“母子团圆，人生喜事，婆婆抵京之日，展昭必定到贺。”
　　“猫儿，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娘还不就和你的娘一样。何况我娘那么偏心，张口闭口都是展昭如何如何好，我却只能当你的反例，也不知谁才是她的儿子。”
　　展昭每每想起江宁婆婆是如何当着自己的面教训白玉堂的，仍感好笑。
　　这位心直口快，爽朗侠义的老人，的确让人心生敬慕爱戴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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