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鼠猫 -> 【第三卷】缔情刀 -> 正文阅读

[鼠猫]【第三卷】缔情刀[第7页]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
首页 上一页[6] 本页[7] 下一页[8] 尾页[1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猫猫快出来作妖吧!
 
多多大家都好想你啊,什么时候更文啊
 
智化放下电话,向门口走去。刚要打开门,门响了。
公孙策的护兵向智化敬礼:“智参谋长,公孙先生有请。”
智化跟着护兵进了公孙策的房间,公孙策正收起微型电台。看见智化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智参谋长,季高突然出现,是要给白家施压。”
智化神色淡如晨霜:“季高是敬帅的人,然而金华如果反了南京,得利的绝不是敬帅。”
公孙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以展昭和白家的情分,且不论他能否镇得住金华,智参谋长最清楚,就算金华不反,南京也未必不起剿金华之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南京正需要一条剪灭诸侯的导火索。”他明净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季高,无论他的背后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是来寻这根导火索,甚至他本人,就是这根引雷的火柴。”
智化上扬的眼角泛起寒意:“如果白玉堂反抗季高,意味着对南京不服,唯一的结果就是引战。”
公孙策站起身,轻轻拍拍智化的肩头:“所以季高才敢独自来闯金华。这火若是烧起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南京与金华,俱成济南矣!智参谋长,保重。”
智化缓缓整理一下领带,向门口走去。
两辆黑色军用轿车,一前一后,开向白府。
澄怀轩二楼卧室里一片宁静,展昭望着外面的树影。
白玉堂以往亲热完了都会心有恋恋地拥着展昭,舍不得放开。而这次只是一起冲了个温水浴,嘱咐展昭好好等着,就穿了一身挺括潇洒的白西装,精神抖擞地下楼去了。
白玉堂刚到一楼客厅,白寿来报,季高的车,正气势汹汹地向白府开来。
白玉堂摸了摸枪套:“白寿,你说,他干什么来了?”
白寿站得笔直:
“二少爷,季高怕是冲着明少爷来的。来者不善。”
白玉堂嘴角扬起杀气腾腾的微笑:“他居心叵测,不只是冲着明少爷。来者不善?须知白爷是恶人里挑出来最恶的!立刻准备,等我命令,把他给我抓了。”
白寿行礼退出。
二楼卧室里,展昭安静地等着。
窗前的电台边,是一条几分钟前收到的消息:
“季高前往白府。知天。”
展昭眼中墨色沉郁。
庄子有言,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知天,是公孙策的代号,非到十万火急的时候,公孙策绝不会用。
冰冷的蛇信,正向这边伸来。
叩门声响起,白墨毕恭毕敬地捧着一套蓝色的西装,低头敛目地进来;
“明少爷,二少爷在一楼静室等您。”
展昭愣了愣。虽然这里不是礼王府,但是,一楼静室在他的印象里还是那个放着一箱止痛药的地方。
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他也仍然换了衣服,跟着白墨下楼,到了静室门口。
门关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唯其看不到,才更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依然在礼王府里视死如归,却又明明知道要面对的是至真至暖的爱人。
白墨敲了几下门,替展昭打开,无声地退下。
门里,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屏风,上面摆着茶壶茶碗的木桌,另一侧仍然是被褥整齐的小床。
展昭甚至在想,屏风后面是不是也有一个带扶手的白色木台,一个挂满白衫的衣柜。
接下来呢?
他合一合眼睫,让自己不再往下想。
白玉堂潇潇洒洒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伸手来请展昭。
展昭虽然心怀诧异,还是顺从地被他让到桌边坐下。
白玉堂倒了碗茶,递到展昭手里:
“这屋子,我早就让白福收拾了出来,今天就开始用罢。”
展昭端着茶碗,并没有问“开始用”是怎么个用法。
白玉堂接着说道:“你看哪里需要动,告诉我,我立刻让人改。总之须得配得上你。”
展昭浅浅抿了口茶,抬眼向白玉堂一望,微笑:
“白军长不是说,配得上我的只有你么。”
白军长。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白玉堂眉心一跳,连忙一步迈到展昭身边,伸出臂膀,把展昭从背后拥住,笑着说道:“猫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来来,你看看。”
白玉堂抱了抱展昭,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屏风后面。
展昭的眼睛睁大了。
屏风后是一张红花梨木的圆桌,铺着雪白的台布,摆着全套龙泉瓷的梅子青餐具,一望而知,是费了不少心思,忖度着他的喜好挑选的颜色。
可是他刚才居然以为又会看到那张木台。
展昭低眉,歉疚地握了握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一臂揽住展昭腰身,轻吻他的嘴唇:
“猫儿,我以为自己向来洒脱不羁,什么事都放得下。可我必须承认,我想到这屋子就难过。猫儿,刚才你叫我白军长,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人生路长,我不愿意留一个郁结。这屋子就改成咱们吃饭的地方,一饮一啄,日日安宁。时间如流水,流水也能磨石削岸,该留的留下,该去的,就去罢。”
展昭望着白玉堂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从没有怪过你。”
白玉堂点头:“猫儿,我何尝不知道你不怪我。可正因如此,我才更过意不去。所以你就好人做到底,陪我一起疗这心病。”
展昭拥住白玉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件从前不曾说过的事。”
 
他温存地抚摩着白玉堂反骨坚硬的后脑,静静地开口:
“你的止痛药,其实还是有效的。虽然治不了我的疼,但那是你的一腔情意。它们,是让我更坚强的心药。”
白玉堂胸中热血沸涌,用力把展昭拥满。
展昭,展昭。
一切沉稳与豁达,广阔与宁谧,安详与纯净,凝聚到一起,赋以暖玉般的体温,春风般的微笑,就是他的展昭。
他温柔地抚一抚展昭刚封口的枪伤:“心药究竟不能当饭吃。厨房做好了早点,我让他们摆上来。”
展昭含笑点头。
满映绿阴的静室窗前,红花梨木的圆桌边,白玉堂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展昭。
在他和展昭之间,隔着的完全不只是一个桌面。
皮薄得透明的虾肉小馄饨,拖着软软的长裙边,在缀着嫩葱和紫菜的汤里格外诱人;金黄酥脆的煎饺裹着一包鲜汁,冒着热气;面皮纸薄的鸡子馃,内柔外脆,鸡蛋葱末火腿丁隐约可见;汤圆肉饼咸豆浆酥炸油条笋干松茸福建羹,各种香醇清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像是一瞬间集中了整个金华的烟袅火暖,岁月踏实。
展昭对着满满一桌摆不下的盘盘碗碗,无奈地微笑:
“玉堂,这是准备吃几天的?”
白玉堂笑眼明粲:“被你说得我这样小气。一顿早点而已。若非你极其不好伺候,我何必摆上这么多。”
展昭好奇道:“我如何不好伺候了?”
旁边服侍的白砚也觉得奇怪:明少爷确确实实太好伺候。二少爷不让下床,明少爷就好好躺着;二少爷让明少爷喝粥吃药喝汤吃药喝参茶吃药,他都吃得一口不剩。明少爷枪伤换药时明明是颤抖的,表面上却像不知道疼一样,还鼓励白砚不要害怕,尽管动手;除了二少爷提的要求,明少爷自己根本没有提过要求。
这么好说话的主子,据下人们背地里谈论,除了明少爷,就只有展大侠了。不要说二少爷,就是白家其他人,包括福禄寿喜刀枪剑戟,在底下人前头,那威风也是八九十来面,哪有明少爷这么温和安静。
可是最不好伺候的二少爷,却给明少爷冠上了“极其”不好伺候的评价。
白玉堂睨一眼白砚,摆手让他退下关门,自己坐到展昭身边,笑道:
“白家上上下下没有不知道我脾气的。冷了热了,乏了困了,怒了喜了,我都不藏着,不受委屈,不埋心事,该罚就罚,该赏就赏。我这样的主子,才最好伺候。”
他伸出手,虚虚地揽着展昭清减了不少的腰身,低语道:“可是你,冷了不说,饿了不说,心里不痛快也不说,闷着劲地不愿给人添麻烦,也不看看这是家里,身边是亲人。这一大家子,从我算起,每天提心吊胆地猜你想吃什么,想干什么,如不如意,伤疼不疼。我们心里一腔热地伺候你,你倒好,爱吃不爱吃的全吃,能受不能受的全忍,让我们两眼一抹黑。你说,这不是极其不好伺候,还能是什么。”
展昭听白玉堂七拐八绕地说了一大套,最后变成这样的歪理,却歪得掏心照胆,没有反对的余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玉堂取了个空的梅子青小碟,夹了几样早点,送到展昭面前:“你可算不用忌口了,我得好好给你补补身体。你要是不说爱吃什么,我中午让他们做一百道菜,你每样尝一口。”
展昭连忙摆手:“好了好了,浪费粮食是罪过。不过我确实不挑。你连栗子都品得出是来自哪条街上哪家店,能入你眼的,有一两样也就够了。”
白玉堂想到展昭这么多年要么颠沛流离,要么枕戈汗马,命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吃饭,心中忽然一酸,收紧圈在展昭腰上的手臂,说道:“那你从此以后,有什么想法,总得跟我说出来。”
展昭定定地看着白玉堂:“真的?”
白玉堂锐眸坚定:“自然是真的。”
展昭没动白玉堂的梅子青小碟,直接端过面前的煎饺,落落大方地开吃。
白玉堂直直地看着,展昭举止一向优雅,连拿筷子也有种沉静的风度,可是吃得真不慢,不一会,一盘煎饺就见了底。他又喝了一碗桂花糯米粥,拿起餐巾擦擦嘴,微笑:
“玉堂,我吃饱了。”他黑眸神光笃定,“我想和你说件正事。”
“正事。”白玉堂眼底渐渐透出意味深长的笑影,“甚好。”
展昭被他看得脸庞发热:“不是你想的正事。”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锋:“哦?我想的是什么正事?”
展昭无奈地一笑。白玉堂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某种危险的气氛又弥漫开来,还仿佛是自己点的火。眼看着再说就要被他拖进陷阱了,索性开口直说:
“我要去见季高。”
白玉堂眉间神色瞬间转寒:“你果然已经知道他来,可你知道他为何而来?”
“我不能确定主谋是否就是他。”展昭容色端肃,“但如果我是主谋,察觉金华不可犯,南京地下已惊动,暗杀难度增大,我会动用公开身份,分裂金华与南京。”
他把住白玉堂的手腕,“而最有力的分裂就是,逼你起反心,授南京以柄。”
白玉堂冷笑:“你平安。我不造反。”
展昭深深望着白玉堂:“你这一句话,我不放心。”
白玉堂神光凛冽的锐眼现出暖意:“这明明是两句话。”他握住展昭两肩,在唇角上一吻,“猫儿,你必须平安。我不会造反。”他把展昭拥住,声如呼吸,“但你还是不能见他。我刚刚审过你,你受刑过重,不能见人。”
 
展昭稍微挣动一下,白玉堂加力圈紧:“莫非……还不够重?”他手上的扳指隔着展昭的衣服,轻轻在弹痕上顶了顶,“我不介意再来几遍,到你觉得够重为止。”
展昭在白玉堂怀抱里无奈地笑了笑:“我不去就是。”
白玉堂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松开手,向门口叫道:“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立刻出现。
白玉堂命令道:“好好跟着明少爷,除了不记斋和澄怀轩,哪里也不准去!”
笔墨纸砚齐声答应。
展昭站起身,说道:“父亲施针的时辰要到了,我当面和你告一会假。”
白玉堂笑道:“我也想着时辰要到了。你快去罢,我打发了季高,就去不记斋请安。”
说完,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餐来,一边向展昭摆摆手。
展昭朝白玉堂笑了笑,带着笔墨纸砚,走出门去。
到了院里,展昭停下脚步,让白纸去西牢找套干净号衣,到不记斋门口等着。白纸虽然不明白展昭的用意,好在记得福总管叮嘱过当差跑腿不准多想,立刻飞奔而去。
白府门前,从街道拐角转来两辆黑色轿车,开到街边停下。
不记斋门前,展昭把笔墨纸砚留在门外,在屏风后换上号衣,独自一人进门。
白府门前,下马石边,一身军装的季高下了第一辆车,第二辆车下来的是智化。
不记斋里,展华章放下笔,默默地看着一身灰色号衣的展昭。
展昭脱了上衣,拿在手里,到轮椅前跪下,仰望着展华章。
阳光落在展昭赤裸的英挺胸背上,他安静得像一尊有体温的神祇。
展华章伸出手,抚上展昭的头发:
“明儿,这是唯一的选择么?”
展昭点头。
展华章把展昭揽近,让他伏到自己膝上,抚摩着肩后的伤痕。
“明儿,你可以和照儿直说。我虽然不愿意你受苦,但任何一种照儿能同意用的方式,都比你现在选择的要轻很多。”
展昭低眉摇头:“父亲,如果还有半分余地,明儿都不敢扰您。”
展华章叹息,从怀里取出一块白色的绢巾,整齐地折好,递到展昭唇边。
展昭咬住,垂下眼睫。
展华章的手指徐徐移上他背后的穴位。
“明儿,我,不忍。”展华章声音轻缓,如远远的山岚,“但是我相信你的选择,并且为你骄傲。”
展昭抬眼,清澈地望了一望展华章,把头深深埋进展华章怀抱,像很小的时候,午夜惊梦后被父亲抚慰时一样安心。
一弧剧痛把整个世界劈成四散纷飞的白光。
白府门前,白福满脸堆笑,迎向智化:
“智参谋长!副司令想着您今天又要来检查,吩咐我一早在这等着您。这位是?”
智化默许了这个明显在递话的“又”字,礼貌而疏离地点了点头:“这位是南京警备司令部第一处的季处长。”
白福赶紧一躬到地:“小的眼拙!不识泰山!季处长大驾光临,小的还没有通报,失礼失礼!”他连连拱手,“智参谋长先请进。季处长请屈尊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副司令,大开府门,列仪仗迎接!”
季高冷冷地甩了热情洋溢的白福一眼:“不劳管家通报。国难当头,何用讲这些虚礼。季某也是为公事而来。”
白福笑得更加灿烂:“是是是,天大地大,公事最大。小人给白家看门,通报就是小人的公事。脑袋可以不要,公事错不得半点。”
说着,他眼睛盯着季高,向身后喝命:“来人,给季处长看座!”
亲兵果然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街道中间。
季高看这明摆着是个下马威,正要说话,智化上前一步,向白福说道:“既然是一起来的,我陪季处长等罢。有劳白总管进去通报一声。副司令军务繁忙,若不得空,也不必相见,我见一见南侠就是。”
白福笑容可掬,打躬作揖地敷衍了几句,就进去了。
 
风绕过照壁,穿堂过室,拂进不记斋。
展昭伏在展华章膝上剧烈地颤抖,狠狠咬着牙,唇齿之间垫着的白绢上洇出一汪鲜红。
他已经跪不住,展华章需要掣住他的胸胁,才不致于让他滑到地上。
展华章抑住睫间的潮热,把展昭死死攥着的号衣抽出来,披到展昭肩头,唤来白锏。
白锏进来一看,目瞪口呆。
展华章示意白锏扶起展昭,说道:“送他去他要去的任何地方。有人要为难你,来找我就是。”
白府门前,季高和智化还在等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大门里一声高昂的口令响起,两扇正门嘎吱嘎吱打开,现出院内森列的枪口,林立的刺刀。
季高神色阴郁地看了看,迈步走进府门。
会客厅里,白玉堂坐在中间的主位上,白禄和白寿站在身后,两人都是一身紧衬利落的短打,通身戾气,瞄着着白玉堂面前的茶杯。
只要白玉堂拿起茶杯,再放回桌面,他们就会扑出去,把季高和智化统统拿下。
看白福引着季高和智化进来,白玉堂颇给面子地站起身,一边示意白福让座上茶,一边笑道:
“季处长车马劳乏,白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不知季处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季高坐下,盯着对面落座的白玉堂,语调和婉地说道:“钧座十分重视这次甄审。南侠是国之栋梁,栋梁若蛀,家国危矣。不过钧座对南侠寄望也甚高,期待清者自清,所以派季某来巡检,也是慎刑的意思。”他眼中出现询问之色,“不知可否请南侠出来,见上一面?”
白玉堂一使眼色,旁边的白禄迈出一步,弯腰行礼:“季处长,智参谋长,这恐怕不行。南侠刚受过刑,现在见不了人。”
季高点头:“白家雷霆手段,季某早有耳闻。可否把审讯记录给季某一看?”
白玉堂向白禄打个手势,白禄进到旁边的茶室,取出文件来,先双手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摆手,让白禄直接交给季高。
他刚才看过,上面是展昭授意白笔写的连续两天的电刑数据。
所以白玉堂现在正怀着一腔暗火。即使是虚报,他也不愿意把这种残酷的刑罚写在展昭的名字下面。他永远忘不了礼王府里展昭的颤抖和弹痕上的电击痕迹,至今深恨庞祖死有余辜。
季高仔仔细细地对比着一个个数据,问道:“智参谋长,昨天你看过了?”
智化不动声色地点头。
季高赞许地叹气:“白副司令果然有魄力。连续两天这样的强度,恐怕也只有南侠能受得住——他居然什么也没有招?”
白玉堂淡淡的语气冰封着愤懑与不耐:“没有可招之事,自然是无招。”
季高站起身:“既然这样,我更要见一见他,回去好向钧座当面陈情。”
白玉堂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好说。季处长,喝茶。”
不等季高端杯,白玉堂一饮而尽,向季高举了举杯,缓缓地放了下去。
白寿白禄的呼吸,随着白玉堂的茶杯,慢慢屏住。
眼看杯底就要触到桌面,门外突然响起白锏的高喝:
“报告副司令!南侠求见!”
 
亲爱的大家:最近忙到白热化::>_<::我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谢谢瑾大更文,大大的文章写的太好了,忍不住惦记着,亲在忙也要注意多休息,身体好才是真的好,祝健康快乐
 
嘤嘤嘤~楼楼这么忙还不忘更文
 
顶顶顶
 
太激动了!多多,注意身体啊!我不催,等你!
 
南侠总是自己受苦担待白老鼠,耗子这次必须炸毛。
 
啊大大更新了!感动??真想他们的故事永远继续下去
 
啊啊啊啊啊大大更了!顶顶顶!好看!不过要注意身体啊
 
遥祝瑾大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感謝多多沒忘了这里
 
这里也更新了
一起吃早饭好温馨,展爹爹点穴好痛心
槿大保重身体呀!
 
真的是在下词汇太贫乏,总结来总结去,对两位爷的情意所为只能用“虐恋情深”来形容了,总是被情节牵动着,想看又心疼,不看又揪心,纠结的期待下文。
 
多多的老粉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淡定,静待下文
 
审讯记录是展昭让白笔做的,现在展昭竟公然求见!
白玉堂心中冷电一闪,这意味着什么,太清楚了。
白府刑房里有最先进的电刑设备,但白玉堂能用枪顶着太阳穴发誓,白府上下没人敢把它用在展昭身上。
而文件上这些触目惊心的数据,绝不是展昭自己能做得到的。
唯一的方法,展家的点穴手!
稍一回想,这十天以来,展昭十二分地配合他的照料,不但不隐瞒伤病,甚至还主动告诉他,自己有多疼,使得他连一个轻轻的拥抱都万分小心。
过犹不及,这四个字用在爱护上,也是如此!
他的温柔呵护,反而使他错过了展昭身体状况的实际变化。
展昭,早就为这一步做好了准备。
白玉堂压着胸中起伏的潮涌,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缓缓换了方向,朝白寿举了举。
白寿赶忙接过茶杯,提壶满到七分,恭敬地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说道:“传。”
白寿刚要派人传话,白玉堂补上一句:“你亲自去。”
白寿行礼出去。
白玉堂握着茶杯,目视前方,眼神凛冽。
会客厅门口的阳光里,出现了一身灰色号衣的展昭。
白玉堂几乎把茶杯攥碎。
展昭在白寿和白锏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进来。他痛得抬不起头,湛黑双眸透过汗湿的额发,定定地望着地面。他仿佛不是用脚,而是用目光支撑着身体在走,汗水打透了前胸后背,在号衣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没戴镣铐,甄审从不需要戒具来限制自由,一切都是绝对自愿的服从。稍有怨恚,都是被甄别为叛徒的罪证;如果逃跑,就立刻格杀勿论。
可是,尽管没有镣铐,他每一步仍然在颤抖。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出他随时会倒下,然而在倒下之前,他还是要尽可能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离决定他命运的上峰们更近一些。
只有白玉堂知道,他是要做自己的屏障!
展昭的这片苦心,令白玉堂恨碎了肝胆。然而箭已经被展昭强搭在弦上,他若不射,展昭就白白受了这一场酷刑。
白玉堂颊侧显出咬肌的轮廓,整个人纹丝不动,像火山口终年不化的坚冰。
季高眼角余光扫过白玉堂,转而审视着展昭。
白玉堂淡淡说道:“看座。”
白禄搬了椅子,放在下首的客座位置上,还不忘加了一个厚厚的靠垫。
白寿和白锏把展昭扶到座位上,一左一右护持着。
冷汗顺着展昭湿透的发根唰唰地冒出来,滴进衣领。
明亮的会客厅,人人军衔闪耀军服笔挺。只有展昭是一身待罪的灰色号衣。但是他却有这样的力量,把这身罪衣穿得凝重庄严,令人非但不敢轻觑,反而生出敬意。
白玉堂冷冷问道:“南侠,何事来见?”
展昭抬起汗湿的眉宇,低声说道:“长官,按照甄审条令,我可以随时向巡检官陈情。”
看着他控制不住的颤抖,听着他极力隐忍的声音,白玉堂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拥抱抚慰。此处是他的白府,此地是他的金华,他要杀一个季高,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不能。他深深知道,展昭心中所怀的,不是白家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白玉堂用力扣着手上的扳指,神情和语气遥远而陌生:
“讲。”
展昭看看季高,想要说话,一阵疼痛袭来,把他逼得低头不语。
季高放下手里的审讯记录,叹息一声,对白玉堂说道:“副司令,南侠只是面临甄别,还不是罪人。同为袍泽兄弟,仍以爱护尊重为上,慎刑,慎刑啊。”
白玉堂手里的茶杯裂开一条细缝。
智化向季高拱了拱手:“季处长说得是。连续两天强度75的电刑,是过重了。甄审到期时,倘若南侠仍然清白,却因为受刑伤了根本,也是于公无益,于私寒心。”
白玉堂满心迸血飚火,胸中绞了又绞,压了又压,嘴角纠起一丝狞笑:
“南侠出身江湖,又在暗流行当里沉浸多年,一般的刑讯手段没有用处。白某也是,一片公心!”
智化眼中流露出真实的痛惜:“我今天应该早些来。若非季处长督促,我现在还没到。我没有尽到医官的职责,无怪南侠要向季处长申诉。”
展昭努力向智化微笑了一下:“长官,我不是要申诉……我清党不力,辜负党国栽培,罪无可赦。这些日子,我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唯虔心赎罪,以期来日报效。”他歇息了片刻,望向季高,“伏乞季处长上覆南京,展昭知罪,但从无背叛之心。白副司令雷霆手段,亦是同袍之义,替我证明清白。展昭感念副司令之恩,无以为报,唯盼来日并肩报国,不负袍泽之情。”
最后几句,展昭是望着白玉堂说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更显得眉目墨勒,被疼痛逼得更黑更深的眼睛里,满含着期望。
 
白玉堂几乎不曾把牙咬碎,眼底暗火蹿了几蹿,狠狠敛回,漠然说道:
“白某不过公事公办,倒不用你感什么恩。智参谋长既然嫌电刑太重,明日就改。好在我白家不缺刑具,我差人拟个条陈给智参谋长,绷扒吊拷,捶楚搒笞,用到什么地步,智参谋长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
季高来到展昭面前,和蔼可亲地说道:“展昭啊,于公,我是巡检;于私,唉,在我这年纪的人面前,你还是孩子。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脉。”
展昭灰色的号衣袖口已经被冷汗浸湿。白寿在身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挽了挽衣袖,垫起手腕。
季高搭上展昭的脉搏,心里确实大吃一惊。
打死他也不相信白玉堂能对展昭下手,但脉象不说谎,这确实是连续电刑后的紧动弦伏。
难道金华对南京这样忠心耿耿?
季高心里盘算,脸色不变,柔和地说道:“展昭,你的一片忠心,我一定向钧座禀告。你也先调养几天,恢复恢复。我说句托大的话,白副司令到底年轻,行事容易过火。只是公孙先生也不曾护你……唉,他也是为了避嫌,你多多理解罢。待你能继续受审,我一定在场监护,我是最主张温和用刑的,不能让你再受这样的苦了。”
这几句夹针带刺的话说出口,不要说白玉堂,连在场的白家亲兵都对季高怒目而视,如果眼神能当子弹用,季高已经变成筛子。
外面阳光灼热,连厅里的空气,也一触即燃。
展昭低头,谦谨有礼地说道:
“展昭,感念季处长一片爱护之心。”
他极力隐忍着痛楚,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然而,就是这低沉冷静的声音,像一泓寒泉,把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镇了下去。
智化拿起文件,来到季高身边:“季处长既然看过了脉,有劳季处长签字。”
季高一怔,随即笑道:“自然,自然。智参谋长是常驻医官,责任重大,马虎不得。”
看着季高签了字,智化也搭过脉,签完字,对白玉堂说道:
“五天之内不能再用刑,五天之后一定让我看过方可。”
白玉堂哼了一声,扬一扬手里的茶杯,算是送客。
白福赶紧又一阵点头哈腰,送季高和智化出去了。
会客室的门刚一关上,白玉堂猛地把茶杯摔向地面,哗啦一声,碎瓷爆溅。
白寿白锏吓得扑通跪下,还不忘举着手臂,扶着椅子上的展昭。
白玉堂喝命:“把笔墨纸砚和白锏一起绑了!”
展昭汗水淋漓地看向白玉堂:
“玉堂,不怪他们。”
“住口。”白玉堂冷冷说道,“你还敢说话!”
白锏看了白寿一眼,默默站起来,把手伸给白禄。
白禄接过亲兵递过的绳子,绑了白锏,大气也不敢喘地押了出去。
白寿偷瞄一眼展昭,展昭果然还了一个眼色。白寿把展昭向上扶了扶,悄悄带着亲兵退下。
厅里只留下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
展昭的灰色号衣上下湿透,疼痛卸去了他的全部力气,失去白寿白锏的扶持,他连椅子都坐不住,尽管咬牙坚持着,还是在一身汗水里无力地向下滑去。
白玉堂霍地站起身,一步跨到展昭面前,臂膀撑上扶手,凶暴地盯着展昭。
展昭瞳仁里的亮光因为痛楚而颤抖着,但眼神还是这样静——有歉疚,但绝没有悔意。
白玉堂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气势汹汹地发着狠,又更狠地控制着濒临爆发的情绪。无法掩盖的心痛与无处发泄的怒气对撞,激得他满眼冰封四裂,冒火突烟。
展昭,我就在你面前,可是你心里眼里,一点也没有我!无论是背着我,还是当着我的面,你都只是你自己!
展昭回望着白玉堂,发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尽可能减缓下滑的趋势。
白玉堂一言不发地看着展昭在自己胸前同椅子挣命,心痛如绞,仿佛回到四年前碎玉的通天窟。
那个温顺地对他说疼的展昭,未必是假的;可现在这样的展昭,才是最真的,宁愿独自忍耐非人可忍的痛楚,也不向他求助一声——因为展昭觉得瞒了他,对不起他;因为展昭知道负了他,却又不能不负他!
可是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托付么?
我守得住浙江,护得了南京,担得起天下!
唯独,保不住你。
我如何就保不住一个你!
白玉堂雪亮的锐眼里,渐渐涌上一抹黯淡,瞬间又被愤怒的心火烧成飞灰。
不过两三秒钟,展昭终于支持不住,松开手,顺着椅背倒下去。
白玉堂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抱进旁边的茶室,轻而又轻地放在沙发上,脱掉湿透的灰色号衣。
展昭咬破的嘴唇一片淡白,被疼痛激出的冷汗如同水洗,整个人被拖到虚脱边缘。
白玉堂拉过沙发边叠着的薄毯把展昭裹好,兑了一杯温热的糖盐水,伸臂把展昭的肩背枕起来,慢慢喂他喝下去。
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胸膛微微起伏。
 
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胸膛微微起伏。
白玉堂感觉不到展昭明显的颤抖,然而白玉堂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疼得轻了,而是因为他没有了颤抖的力气。
白玉堂仍然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抱着他,直到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福禄寿带着亲兵,大气不敢出一口地守在茶室门外,等着二少爷传唤。可是午饭时辰都过了,茶室里也没有一点动静。
白寿担心地捅捅白福:“福哥,明少爷……明少爷该不会……”
白福苦笑,顺手给了白寿一个悄没声的耳光:“说你年轻不担事,你还不信。明少爷要是真有个一差二错,二少爷能这么安静?早打上南京去了!”
话音未落,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白福吓得紧紧捂住嘴,恨不得扭转时光,把扇白寿的耳光扇回自己脸上。
门里,白玉堂抱着昏睡的展昭,看不出是喜是怒。
白福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展昭,试着步问道:
“二少爷,您要去哪儿啊?”
白玉堂没有看他,淡淡说道:
“打开归燕堂。”
 
沙发
 
猫儿还是受罪了!
 
楼楼这更文的速度有点受宠若惊啊
 
顶顶顶
 
看到展昭那句“唯盼来日并肩报国,不负袍泽之情。”真的是要哭死了
上次展昭流露一点点痛,五爷都心疼的不行,这样痛的汗水淋漓都没有力气喘息的人在面前,还不能爆发,一时间不知道是心疼五爷还是心疼展昭。
还有和椅子做斗争的猫儿,当初在伤口里藏了工具,受了刑尚有力气挣脱,这次连坐都坐不住是何等的痛啊!
快让展爹爹好好孵猫儿
 
归燕堂一直由白雪秋的贴身护卫队看管打扫,多年以来始终窗明几净,花木扶疏。
白玉堂把展昭安顿到床上,双手握起他一只冰凉的手,贴到自己额前。
“展昭。”白玉堂轻轻唤了一声。
展昭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白玉堂锐眸闪动着晶莹的亮光:
“安静休养罢,同时好好想想,你我之间应该怎样继续。燕有归期,可是你若不珍重,世间再无一个你,能够年年归来。”
他吻了吻展昭的手指,吻得不舍而又决绝:
“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阳光落在枕畔,把展昭的半边脸庞照得更加苍白,有如冰雕。
白玉堂眼神一恍。
十数天前初见展华章,就是这样安静苍白,无知无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华凝止,热血冰封,人在眼前,却如隔世,长路寂寂,时光凋零,唯余夜雨独听。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燕子的命运,是无止境的迁徙,从过去迁徙到现在,从虚象迁徙进现实!
白玉堂一时间血液冰凉,仿佛被梦魇定住,眼睁睁地醒不过来。
良久,他狠狠咬牙,轻轻放下展昭的手,挡上窗幔,遮住照进来的阳光。
展昭,如果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叫天命,我白玉堂,愿为你翻江填海,改运逆天!
白家最精锐的家将亲兵在归燕堂外整齐列队。白寿满眼刀光地传达白玉堂的各项布置,人群转眼之间散去。
敬慎斋里,白雪秋放下南京来的电文,习惯地看了一眼怀表。
还有两分钟吃药,从不迟到的白锏竟然还没来。
门在这时响起,白刀连忙开门。
白锤捧着药,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外。
白雪秋锐目微讶:“白锏呢?”
白锤进来把药捧给白雪秋,小声回话:“大帅,白锏另有差遣。”
白雪秋笑了笑:“有什么差遣,比我这里重要?”
白锤低头,闭紧了嘴。
白雪秋并不问第二句,接过药来,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划到时间,一饮而尽,放下碗,盯着白锤。
白锤还是没有说话。
白雪秋移开目光。
白锤在白雪秋的眼角余光里松了口气。
白雪秋淡淡唤了一声:“白刀。”
白刀立正。
白雪秋:“把白锤拖出去毙了。”
白刀过来,一脚挑翻白锤,拦腰圈住,拖到院里,按着肩膀跪下,面无表情地掏枪,开保险,顶住后脑。
白锤吓得魂飞魄散,却连求饶也不敢。
白刀咔嚓一声上膛。
白锤认命地闭眼,浑身汗毛直竖,正全心全意地等着挨枪子,肩臂突然被白刀用力掐了一把。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白锤忍不住哼了一声。
白刀立刻高声叫道:“大帅!白锤有话要说!”
白锤目瞪口呆:“刀,刀,我没有……”
白刀翻手拿枪柄敲了白锤一记:“傻!展大侠不管做了什么,自然都是一心为大帅着想的!他自己不肯说,你还不替他说?”一边连拉带扯,把白锤拖了回来。
白锤跪在白雪秋面前,泪流满面:
“大帅,白锏和笔墨纸砚被二少爷押起来了……”
白雪秋听白锤说完,脸色阴沉得像深秋的雨云。
他向白锤摆摆手,白锤赶紧磕头退下。白雪秋站起来,一阵头晕。白刀连忙扶住。
白雪秋定了定心神:“刀,去给我煎碗独参汤。”
白刀答应一声,抬脚就要去,白雪秋叫住他:
“如果二少爷来见我,不拘什么时候,允见。”
白锤一路小跑,回到不记斋,刚转过墙角,就看到白寿带着人封了不记斋的大门。
白锤走到门口,白寿一臂拦住,悄悄说道:“二少爷在里面,你可别上赶着撞枪口去。”
白锤擦了一把刚才被大帅吓出来的白毛汗,乖乖退到门边的阴影里,不说话了。
午后的微风拂起满院兰花香。小小的不记斋,像住在里面的人一样温和安静。
白玉堂掀起纱帘进来。
展华章坐着轮椅在桌边写字,看白玉堂来了,他把笔放在旁边的玉笔格上,示意身后侍立的亲兵出去。
房间里静得心跳可闻。
白玉堂通身戾气,锃亮的军靴一步一步走到桌前。
他隔着桌面,满眼浸着冰凌,直视展华章,叫了声父亲。
展华章微微一笑:
“照儿。”
白玉堂掏出柯尔特,拍到展华章面前。
 
展华章的目光越过柯尔特,平静似水地落在白玉堂脸上。
白玉堂开口,嗓音里压抑着愤怒与心痛:
“展昭,现在还昏睡不醒。”
展华章瞳仁里的亮光摇曳一下,又恢复沉静。
白玉堂盯着展华章,锐眸灼闪:
“父亲,您是有多看不起白家,多看不起我!展昭是什么样的身体,您亲手,让他,受这样的苦!白玉明,是我白家的人!父亲倘若觉得我护不了他,就往我头上轰一枪,从此金华姓展!”
展华章眼底刚刚敛回的光亮,倏然变成剑芒:
“照儿,你心里一清二楚,金华要做南京的防线,最忌暗生嫌隙。杀了季高容易,他身后的一切会潜进黑暗,十倍百倍反噬!你要让天下苍生重入战火?有一种人,生来属于江湖,明儿,你,我,甚至你父亲!人在江湖,身不能由己,心却可以。明儿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他的心愿!”
白玉堂怒道:“如果不是为了护白家,他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同心共命,指剑为誓,不是拿他的命保全白家,不是拿他的血洗清白家!他的天下愿,我扛着,不是为了天下,是为了他!”
展华章眼中绽出浓烈的心痛,然而他的声音依然沉静:
“明儿与你共命,他和你一样,是我的儿子。你舍不得他,莫非我就舍得?照儿,我现在问你,若是现在明儿有难,需要你打死自己来换他的命,你能做到么?”
白玉堂拔出腿套上别着的鲁格炮兵,开保险,上膛,顶住太阳穴。
展华章深邃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能——同样的,为了你,明儿能,我也能!整个白家都能!所以,你,是不是对得起我们的期望!”
白玉堂怔住。
展华章喝道:
“白帅!跪下!”
白玉堂眼神爆了几爆,缓慢地跪下。
展华章握起白玉堂拍在他面前的柯尔特:
“你继位只在数日之内,你肩上是金华,浙江,九州家国!你告诉我,你有多铁的心,多寒的眼,能为了个人意气,对仰你羽翼存活的生灵视而不见!你撑起河清海晏,明儿自然不必再去搏命。我告诉你,除非你同意用刑,否则明儿仍然会改脉象,直到甄审结束。第一次我已经替他做通,之后不再需要我,他自己就可以,随时可以!”
白玉堂眸光陡炸:
“父亲!”
展华章反转柯尔特,枪口向着自己,把枪柄递给白玉堂。
黑洞洞的枪口冒着寒气,枪口前的展华章眼如明镜,纤毫毕现地映出白玉堂的愤怒与心痛。
白玉堂伸手,浑身气力凝在指骨里,攥住枪柄。
枪上展华章的手温犹在,原本是杀人的武器,却带着无声的安抚。
白玉堂眼角发紧。通天窟的那个早上,展昭也是这样把巨阙递给他——把无言的心事递给他,把保重的期望递给他,把自己的性命递给他!
白玉堂握着枪,一字一字地说道:
“父亲,证天下道,不是殉天下道。我金华白家,若沦落到让心爱的人去挡灾圆局,那不是无私的荣耀,是无能的耻辱!”
他秉枪在手,郑重地叩下头去,直起身,走出门。
暑气渐渐散去,浅蓝的夜雾在泛白的地面上流荡。
展昭渐渐苏醒了。
疼痛随着心跳的节奏在全身流窜,像受着一场酷烈的鞭刑。然而没有一种鞭刑能持续这么久这么深,久到看不见尽头,深到不敢呼吸。
展昭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快缓回气力,撑过接下来的疼痛。被外力改变的脉象至少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这是一段难熬的漫长时光,比任何刑罚更甚。
即使在暗流的职业训练里,也没有过这样的记录。
有遥远的声音在小声说话:
“明少爷汗又出透了……”
“换一下,换一下。”
背后垫的软绢被小心地抽走,换了一块干爽的。这些动作已经非常轻,但是碰到展昭的身体,还是使他疼得一颤。
展昭吃力地张开眼睛,眼神聚了几聚,室内的一切渐渐清明。
这是一间灯光柔和的小卧室。笔墨纸砚焦急地围在床边,看展昭醒了,相互欣喜又担心地交换一下目光,像梅雨季节里偶然看到太阳的一窝山雀。
白笔端起参汤,舀起一匙,小心翼翼地送到展昭唇边。
展昭微微摇头,疼痛让他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
白笔低声央告:“明少爷,二少爷千叮万嘱,让您一定喝了,您只当可怜我们罢。”
展昭轻声问道:“他为难你们了?”
白笔不敢吭声,几乎要哭出来。
展昭看看攒成一堆的笔墨纸砚,朝脸色最差的白纸伸出手。
白纸不知道明少爷要什么,紧张地看着对方的动作,直到确定明少爷是让他伸手,这才不敢置信又不敢不从地把手伸出来。
搭上脉搏的分明是明少爷温凉的手指,白纸倒像被烙铁烫了似的,闭眼咬牙,一声不吭。
展昭按了片刻,白纸确实没挨打。但是笔墨纸砚的表情,像是正在等着挨打一样。
展昭看向白笔,眼神带了威压:“说实话。”
白笔被展昭这一眼看得哆哆嗦嗦:“回明少爷话,二少爷给我们每人记了一千……一千皮鞭,十天以后打……”
 
占个沙发先
首页 上一页[6] 本页[7] 下一页[8] 尾页[1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鼠猫 最新文章
【原创】犹忆前尘立少时(短篇完结)
慕名去拜读《风流天下》~~~出现状况 前来求
求迷路猪猫大大的文
求花昴大大的“醉里不知身是客”完整版
十年
君心可鉴(应该会生子吧,努力中)
【北宋卷一】 载云旗
<转贴>花非花,雾非雾 BY aimezhao
【评论】究竟我们为什么爱展昭白玉堂——顺
【原创】江湖有信 第一部•滴血劫(整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14 00:59:27  更:2021-07-14 01:02:02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