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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鼠猫之阙影在御》by姽婳三秋[第4页]

作者:姽婳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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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笙道:“也罢,不论你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本就打算今天将一切都说清楚的。”吴笙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幽幽地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又为何现在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老实讲,其实我也不明所以。除掉展昭是师兄的命令,红袖阁一袭失败以后,师兄就放弃了,他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但你们以后肯定还会交手的。”
展昭心中琢磨着吴笙所说的再一再二不再三,问道:“你师兄是?”
吴笙道:“你们在陈州不是已经打过交道了?”
白玉堂道:“燕文殊?”
白玉堂此话点醒了展昭,他快速道:“难道燕文殊就是碧笛书生?”顿了顿,又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金环舞娘?”
吴笙点点头,微微笑道:“展大人想起我了?我们在鸿运酒楼见过的。”
展昭问道:“你们四处笼络武林高手,又闹起蝗灾一事,你们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笙道:“这个我现在不能说,不过,日后你自然便知晓了。”
展昭心中有些沉重,从鸿运酒楼再到苗家集,他与碧笛书生两次碰面,皆未占到上风,而后历经红袖阁的杀局与陈州的蝗灾,他步步入套,被动至极。如今应约一叙,方才明晰自己早已落入一张巨大的网,虽然揭开其中的一角,却发现暗处有更多不得而知的阴谋在等待着他。
展昭沉默着,席下的手却突然被握住了。
是白玉堂。
他骨节分明且触感滑润的手正温暖有力地握住了自己。
是了。
虽然世事艰难,但索性还有白玉堂作陪。
这样一想,竟仿佛一切都明朗起来。
他回握住白玉堂的手,嘴角轻勾,露出一道温柔的微笑。
吴笙亲自为白玉堂和展昭斟了一杯酒,道:“白五爷,展大人,笙娘敬你们一杯。出了这宅院,我们便是敌人了。”
白玉堂看向吴笙,难得认真道:“笙娘,回头是岸。”
吴笙苦笑着道:“回不了头啦。这世间的事,又有多少是可以两全的呢?我已选了另外一边,只好对五爷说声抱歉了。”
白玉堂沉默半晌,道:“无妨。”
“我曾对展大人说过,生如浮萍,无法自主。我们都有各自要走的路啊。”
“五爷,笙娘与你相识几载,也算有缘,此番作别,日后再见,笙娘便不会留手了。”
白玉堂道:“我亦如此。”
酒杯落桌,滴酒不剩。
吴笙道:“熙儿,送客。”
人影渐远,琴声不歇。
阳关一别,果真再无故人。
展昭和白玉堂二人走出宅院,天上弯月如钩,四野静谧,衬的虫声愈发嘹亮阔远。
展昭道:“红袖阁一案至此也算了结了。”
“入魇的原因,画影的来历,杀局的布置,铃儿的死去,这些都已下了定论。只是……”白玉堂沉吟不语。
展昭道:“只是古寺内消失的尸体和那串脚印还未有解释。”
“猫儿知我。”
“但我们没有线索,你打算从何查起?”
白玉堂道:“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那里也许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白玉堂并未说他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展昭静默少顷,低低问道:“离开封远么?”
“顺利的话,最多二十五日后便可回来。”
“何日启程?”
“明天吧。这样回来之后刚好来得及带你去陷空岛。”
“嗯。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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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对倾心04】
04从城西胡同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家家户户都寂静的很,只有打更的声音偶尔响起。
案子聊完以后,展昭和白玉堂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两个人肩并着肩,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席间白玉堂说过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展昭心头,半晌,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白兄,你方才提到的,那个不得不来找我的理由是什么啊?”
白玉堂听了这句话,侧眸看了展昭一眼,然后突然就笑了,他语气玩味地道:“想知道?”
展昭莫名心跳如擂鼓,仿佛若是他点了头,白玉堂就要说些石破天惊的话出来。
他隐隐觉得白玉堂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明明白玉堂还是那个白玉堂,还是那身惯穿的白衣,还是那般好看的眉眼,就连画影剑悬挂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展昭将这股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定定心神,正待开口,白玉堂却已经没有再等下去,而是自问自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是觉得自己想到你,就该来见你。”
“种子到了春天不知道为什么要破土,候鸟到了秋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飞,但它们还是会那样做。”
“我就是这种感觉。”
白玉堂的话落在展昭心上,仿佛很轻,又仿佛很重。
展昭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他觉得事态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正在此时,从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影,他步履匆匆,刚好撞到了展昭,二人不由得都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
白玉堂扶了下展昭,道:“没事吧?”
展昭道:“没事。”
那人却顾不得其他,“对不起,对不起。”丢下两句抱歉的话就继续向前跑去,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这突然冒出的年轻男子打破了展昭与白玉堂二人之间安静又暧昧的奇怪气氛,但两个人都莫名地长舒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当作无事发生过,走完了余下的路途。
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展昭直到白玉堂跟着他回了开封府,又进了他的房间,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白兄,你不是说你今晚自有安排?”
白玉堂点点头,“对啊。”
展昭看着成竹在胸的白玉堂,问道:“那么是什么安排呢?”
白玉堂冲着展昭的床指了指,“喏。”
感情这白耗子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蹭自己的床?展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一口答应下来:“那可能要委屈一下白兄了。展某的床……可没那么宽。”
白玉堂云淡风轻地道:“挤一挤总会有地方的。”
二人借着洗漱的片刻,两三句话便轻描淡写地敲定了某只耗子今晚的归宿。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抵足而眠。早在陷空岛那一晚,两人就曾露宿水边。但那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二人之间隔着十分安全的距离。
这一次却异常的亲昵与私密。展昭的床确实不大,两个大男人平躺在上面,难免要肩挨着肩,腿碰着腿,即便隔着衣衫,也能察觉到彼此的体温,白玉堂的要偏高一些,展昭的要偏低一些。
素来不愿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展昭此刻居然未曾觉得有任何不适。或许因为这只白耗子爱干净吧,展昭心中胡乱猜测着,就听白玉堂低声唤道:“猫儿。”
“嗯?怎么了?”
“你可有许亲?”
“未曾婚配。”
白玉堂问的突兀,展昭答的自然。
在同被而眠的密闭环境下,二人气息交缠,展昭蓦地觉得脸皮有些发烫,幸好烛火已熄,昏暗的光线掩盖了自己的脸红。
但显然对方内心也并不安稳,展昭听着白玉堂起起伏伏并不规律的呼吸声,道:“白兄,明天一早你还要赶路,快些睡了吧。”
展昭说完翻了个身,将睡姿调整为侧卧的姿势,尽量为白玉堂腾出更多的空间来。谁料他一动,白玉堂也跟着翻了个身。
于是两个人就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黑暗之中,五官皆模糊起来,唯有彼此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光。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许久,眨眨眼,道:“猫儿,晚安。”
“晚安。”
说来也怪,二人互道晚安后,心里反而都奇异地平静下来,一觉无事,而至天明。
白玉堂睁开眼睛的时候,展昭还没有醒。他盯着那张全不设防的脸看了半晌,鬼使神差一般涌起一股冲动,他极其缓慢也极其小心地将身子前倾,靠了过去,在展昭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又轻又快的吻。
然后做贼心虚的白玉堂急急忙忙地掀开了被子,穿衣下床,一气呵成。
展昭素来觉轻,听到响动也醒了过来,他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在床榻上坐起。
白玉堂在装台镜架前净面刷牙后,指着桂花香皂、竹木牙刷等一干东西道:“这些自有白福过来收拾。”
展昭道:“何必如此麻烦,放我这里就是了。”
白玉堂听闻展昭此言,便爽快应道:“也好,回头再和白福说下,把我的儒衫和直掇等拿几件过来。”
白玉堂略一沉吟,又补充道:“还有我的狐皮红袄。”
展昭:“……此时尚在初秋时节,白兄倒是想的长远。”
白玉堂没有理会展昭的调侃,又念叨着道:“我的白瓷香炉、玉石屏风、红木小案等也不能落下。”他又打量了一下展昭的床,自言自语道:“再添件帐帘……”
眼看白玉堂愈来愈有要把家搬过来的架势,展昭忙把脸擦干,说道,“白兄!白兄!此事不急。”
白玉堂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着展昭如临大敌的表情,笑道:“等我们过完中秋,就顺便把这些从陷空岛带过来好了。猫儿不必忧心,一切自有白福打点。”
展昭内心暗暗想到:我担忧的并不是谁收整行李。而是……白兄你想带过来的东西未免有些多,我实在很怕我这小小卧居装不下啊。
他虽然这样想,却也没有拂了白玉堂的好兴致,只是笑着点头应下了。
二人简单地在开封府用过早餐后,白玉堂便踏上了去往积翠山的路上。
听笙娘说过画影的来历过后,再加上那串小孩的脚印,他风马牛不相及地想到了一个人——古镇的祭司。
也就是那个他眼中古怪的老头,照他所言,他所收的第一个徒弟叛出师门,离开了古镇,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是碧笛书生燕文殊呢?
其实相关的线索已查无可查,这个大胆的猜测毫无根据,全凭直觉。
会这么巧么?白玉堂心里也没谱,但他打算碰一碰运气。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运气很好的人。
白玉堂脑内思绪纷纷,却也不影响他的进程。他快马加鞭,不过十日便来到了目的地。
时隔一年零四个月,白玉堂再次来到了积翠山。
他动作利落地从马上翻身跃下,又拍了拍它的屁股,马儿长嘶一声,向河边跑去。这匹“乌蹄踏雪”最是灵性,所以深得他的喜欢。
他看了看前方刻有古镇二字的石碑,据说是初代祭祀的手笔,经过无数风吹雨打虫噬日晒,字迹虽有模糊但依旧不失风骨,饱经风霜地见证着古镇的兴衰起伏。石碑附近是稀疏的树丛,若是时间过得更久一些,便是被树木枝叶所掩盖也不无可能。
但是白玉堂的目光并未在山脚停留,而是向着更高的地方望去,向山顶望去。
历代祭司都住在积翠山的山顶,名为“元合”的一处院落。死后便葬在山后的一片原野。
从山下到山顶,并没有平整的大路。这也是历代祭祀出师的一条必经之路,即熟悉积翠山大小小各个角落,飞鸟走兽的领域,药草山泉的分布,当然也包括各种人为的陷阱与机关,从而做到在不破坏自然地貌且不触发攻击的情况下在古镇和元合院之间来回穿梭。
白玉堂上次来时被那古怪老头带着走过几次,有些印象,加之他本身通晓机关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这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行进时并没遇到什么困难,他很快就安全顺利地来到了元合院。
他刚刚踏进元合院,当中木屋的门便被推开了,从木屋里走出了一个小男孩,正是阿南。
“白哥哥,你来了。”阿南的面容看上去仍未褪去稚气,可他偏偏身着黑袍,而那正是祭司的正式服饰。
白玉堂眉心一跳,难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古怪老头真的死在了汴京郊外的荒废古寺里?
白玉堂走近阿南,半跪下来,与他平视,柔声问道:“你师父呢?”
阿南埋下头,“师父已经故去了。”
白玉堂揉了揉阿南的头,又问道:“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阿南说:“师父去年六月收到了一封信,然后便带着元合世代守护的一把宝剑去了京城。师父曾对我说过,他此去凶多吉少,若是一个月后没有如期归来,便是身遭不测。我等了旬日,忧心师父安危,便也去了京城。”阿南虽然年幼,但话语清晰流畅,已显出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和聪慧。
“待我抵达京城的时候,却在郊外的一所荒庙里发现了师父的尸体,他带走的宝剑也不见了。于是我便把师父带回这里入土为安了,希望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听完阿南的话,白玉堂已经确定自己直觉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将腰间的画影解下来,递在阿南面前,“你所说的宝剑是这把么?”
阿南道:“我并未亲眼见过那把宝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白哥哥与这宝剑有缘。如今,白哥哥又回到此地,想来便是白哥哥手中这把了。”
白玉堂沉默半晌又问道:“你师父还曾收过其他徒弟么?”
阿南摇了摇头,道:“祭祀一职向来单传,我也从未听师父说过我有同门。”
白玉堂听了阿南的回答,便明白他不知道碧笛书生的事情。想来这是那古怪老头的意思,他也不愿违背,于是又和阿南说了几句话,便与他道谢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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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对倾心07】
07白玉堂静静地听完薛术的一番话,眉头微皱。虽然薛术的分析听上去有理有据,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未等他想明白,展昭已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温俞为什么要偷你的兵符?”
薛术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知道他是为兵符而来,我又岂会把妹妹嫁给他?”
展昭又问:“敢问薛大人,若是找到了兵符,却没找到温俞,这种情况是否可以结案呢?”
薛术脸色一变,表情古怪地问道:“展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兵符既是温俞偷走的,又怎么会出现只找到兵符,没找到温俞的情况呢?我当然希望温俞和兵符都能被找到。”
展昭问道:“薛大人如果希望温俞能被找到,为何温俞失踪之后一点动作也没有呢?我已打听过,这些天来,薛府从未派人寻找过温俞。”
薛术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发一言。
“到底是你不想找,还是根本就没必要找?”展昭语气陡然冷硬起来,他双眼紧盯着薛术,不漏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
“没必要找?”薛术眼睛睁的老大,半晌才反应过来展昭是什么意思,“展大人你莫不是怀疑温俞被我杀了?”
展昭没有否认。
薛术急忙解释道:“断然没有这个可能的,我与温俞相识三载,是生死之交,他又即将成为我的妹夫,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
展昭道:“温俞七月二十三日失踪后,你没有派人寻找,也没有上报官府,一个即将成为你妹夫的生死之交,你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你心中本就知道温俞的去处动向,所以你并不担心。”
“然而七月三十日,你发现兵符失窃。你既已笃定是温俞偷的,若是知晓温俞下落,又何须找到开封府?除非温俞已经开不了口,没办法告诉你被他偷走的兵符在哪里,你才不得不报官。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你矛盾的行为。”展昭学着之前薛术的话,如此分析道。这也是昨晚白玉堂的猜测。
薛术面对展昭有理有据的分析,一时无法反驳,只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是这样的。”他双眼紧闭,似乎陷入极大的痛苦与纠结中。
展昭观他神情不似作伪,便将视线从薛术移到了白玉堂身上。沉默许久的白玉堂眉头微皱,仍在苦思。
室内的气氛一时静默。
“是我错了。”
说话的人是白玉堂。
展昭立马抓住机会,传音入密地打趣道:“哟,百猜百中的白大侠居然也会猜错?”
白玉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谁让这薛术鬼鬼祟祟地不说实话?”
啧,这就被打成鬼鬼祟祟了。展昭一边为薛术默哀,一边继续落井下石:“要是人人一问就说实话,还要官府作甚?啊对了,白大侠可切莫忘记我们的赌约啊。”
白玉堂迎着展昭看好戏的眼神,故作无畏地咬咬牙:“不就是素心建兰的两片叶子么?爷才不怕!给你摘回来就是!”
展昭忙摆手脱开关系:“哎,可别净打着我的旗号去闯祸,这叶子可是你自己打赌说要摘的!”
两人这边暗自交流眉来眼去,却叫薛术如何猜懂他们的哑谜?他见白玉堂迟迟不讲下文,只得开口问道:“敢问白义士,什么错了?”
听了薛术的话,展昭和白玉堂这才仿佛突然意识到此刻还有旁人在场,忙各自正了正身形。
若是薛术知道锦毛鼠和南侠挤眉弄眼外加传音入密的内容并非什么机密要事而是私下斗嘴,想来定不会如此迫切地发问了。
毕竟繁华热闹如开封,无论哪里的街头巷尾,七八岁大的孩子还是很多的。
白玉堂轻咳两声,道:“我的猜测错了。温俞并没有死。但薛大人你也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你方才说,若是兵符失窃,便只有大婚当天有可能。你既然知道这一点,又怎么可能等到七天之后才去检查兵符是否安在?”
“如果兵符失窃和温俞失踪本就是两件事情,你为什么又要说兵符是温俞偷的,将二者混为一谈?”
“薛大人,你若不和我们说实话,只让我们在各种猜测里转圈圈,我们是帮不了你的。”
薛术叹了口气,道:“白少侠聪慧机敏,在下甘拜下风。”
展昭见薛术口风松动,忙趁热打铁道:“薛大人若是想找回兵符,还请千万信任我们。”
薛术目光停在展昭和白玉堂身上,见他二人皆一片赤诚,不由道:“罢了罢了,人命关天,我这点丑事又有何见不得人。二位忠肝义胆,还请一定帮我。”
白玉堂道:“只要薛大人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解清楚,白某定将兵符寻回。这世上还没有我白玉堂解不开的谜题。”
展昭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常听年轻时候的公孙先生讲。
少年意气风发时,皆是满身光彩。
展昭思绪飞到九霄云外的时候,薛术已命心腹守好会客室,然后推动柜架上的暗格,机关启动,屏风之后便现出一道小门。
“猫儿,你眼睛要长在我身上了。”白玉堂拿画影剑戳了戳定神的展昭,笑道。
“怎么,白兄恼了?”展昭回过神来,挑了下眉。
“岂敢岂敢,求之不得。”白玉堂忙顺着猫毛说。
两人见缝插针地闲聊两句,跟在薛术后面进了密室。
密室青石为壁,左右墙内除水墨画两幅外,各嵌有油灯三盏,已被薛术点燃,此时便将视野映出一片明亮,室内桌椅书架等摆设一应俱全,除插花装饰外,更有应季水果、小吃点心陈列于案台。
展昭环顾四周,道:“方才在会客室,却是没看出来此处尚有一暗间。”
白玉堂道:“以屏风做掩,薛术倒是个聪明的。”
薛术回身,对正在耳语的二人抱拳道:“此事机密重大,故有此举,还望二位见谅。”言罢,又有些心虚地道:“其实……其实兵符没丢。”
白玉堂和展昭听了薛术的话,不由都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薛大人为何要报假案?”展昭问道。
薛术道:“实是无奈之举。我忧心温俞下落,若是仅报失踪,恐开封府不够重视。”一言即此,薛术不由露出羞愧之色。
白玉堂道:“所以薛大人便假装兵符被盗,将温俞与兵符绑定,以逼开封府调动全部人手帮你找人,薛大人好算计啊。”
白玉堂言语之间不由暗藏几分怒气,若非兵符失窃绊住展昭,此时二人已在赶往陷空岛的路上了。
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的肩,道:“薛大人肯冒险出此下策,想必有难言之隐,可否讲来听听?”
“多谢展大人体谅,此事说来话长。”薛术长作一揖,道:“三年前,我公差外出,途中遇匪,恰逢温俞出手相救,我二人因此结识。但我后来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展昭道:“那温俞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与感激,才设计了这么一场戏?”
薛术道:“不止如此。劫杀之前,我的性格喜好家世背景,温俞早已了如指掌。我以为的一见如故其实不过投其所好,我以为的相见恨晚不过尽其所悟。”
展昭道:“既如此,薛大人仍将温俞视为莫逆之交么?”
薛术道:“纵使初心有异,可这相处的时间与过程却不是假的。最开始温俞的确是带着面具和目的接近我,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二人相识相知三载,结下深厚友谊,温俞……温俞实与我情同手足!”
白玉堂道:“难道只因这温俞如此欺瞒于你,薛大人就如此煞费苦心,不惜赌上兵符来找他?”
薛术道:“非也,实是为了天下苍生。”
“薛大人越说越离谱了,一个布衣商人。如何和天下苍生扯上关系?”白玉堂嗤笑一声,又很快反应过来,“莫不是这温俞还有其他来头?”
“不错,温俞原是襄阳王赵爵的亲卫,最初的目的正是为了盗取兵符。”
展昭正色道:“薛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么?”
薛术道:“我神智清楚,断无胡言。”
展昭道:“偷窃兵符,乃是叛逆之罪。薛大人可有证据证明襄阳王有谋反之意?”
薛术道:“我自是没有。在下也知道仅凭一面之词,无法令展大人和白少侠相信于我。所以才要找到温俞,他自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展昭沉吟半晌,还是问道:“温俞为何肯将这些说与你知?薛大人又如何断定此次他没有骗你呢?”
薛术似被问到痛处,面有古怪,话语缓慢,却又异常坚定:“我自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诚如薛大人所言,事及百姓安危,江山社稷,宁信其有。”白玉堂说完,话锋一转,又问道:“温俞为何失踪?”
薛术道:“自温俞将一切与我和盘托出之后,我忧心事情败露,他有危险,所以想将他接来府内。但温俞说若无由头,贸然搬入只会打草惊蛇,引人注目。所以……”
白玉堂道:“所以你们便想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想假托成婚将温俞接入府内?”
薛术点了点头。
“薛姑娘居然也肯陪着你们这样胡闹。”
展昭见唯恐江湖不乱的白玉堂居然也有说别人胡闹的一天,不由暗暗发笑。
 
嘿嘿我上岸啦,按约还愿~悄咪咪地更新一下。我知道自己写的非常慢,从高一写到大学毕业也才堪堪写了九万字。读者来来走走,每一个收藏点赞评论都令我我暗暗开心许久。
随着年岁渐长,琐事繁多,本来写文慢的我就更没多少时间写文了。笔法依旧稚嫩,又要顺应年少时尚不成熟的逻辑和脑洞,填补伏笔,略觉艰涩。还请大家宽慰我这个小小小透明。
可是鼠猫是我的本命cp啊,我无论如何也会把《阙影在御》写完的,到老到死。(哎嘛,好可怕的承诺
三秋,你要继续努力啊,和鼠猫,和大家一起成长。
 
终于看到你回来了
 
追到底了,中间少了很多段
 
【卷四:对倾心08】展昭道:“冒昧问下,令妹知道这些内情么?”
“说来奇怪,我和温俞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可说服花儿,甚至做好了将这个秘密告诉她的准备,但我这个提议一出,花儿立刻就同意了。所以……”薛术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遮住自己羞愧的脸庞,道:“我们还没来得及告知她。”
“啧,这薛姑娘倒是个好相与的。”白玉堂语气似讽似嘲地评价了一句。
眼见薛术一脸尴尬,展昭起身解围道:“叨扰薛大人许久,我们这就告辞了。若是薛大人这边得了什么消息,烦请及时到开封府知会一声。”
“一定一定。若是两位查到……”
“这兵符没丢,襄阳王一事又是空口白牙,全无凭证,你不会还想扣留展小猫帮你找人吧?”白玉堂却是个不给面子的,此话一出,直叫薛术的面皮又白了三分。
“我这位兄弟惯是胡闹,开封府既接了薛大人的案子,我不查个水落石出又怎么交差呢。况且此事非同小可,还请薛大人放心,展某定竭尽所能。”
“在下多谢展大人!”
白玉堂瞧着薛术热泪盈眶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小声道:“就只谢他啊?”
“自然……也要谢过白少侠的。”薛术又弯腰拜过,心下却是暗暗叫苦。
这位穿白衣服的可实在不好应对,三言两句便迫的他将计划和盘托出,而今又句句夹枪带棒,幸好还有展大人一旁劝治,不然只怕那件事也掩盖不住。
展昭不动声色地捅了捅白玉堂,又致歉道:“白兄刀子嘴豆腐心,薛大人千万不要介怀。”
“怎敢怎敢。白少侠聪慧有加,天人之姿,得其相助,是薛某的荣幸。”
薛术同展昭客套了几句,而白玉堂得了展昭的警告,不敢胡来,只得噤声,故而一番言语后,两人终于得以顺顺利利地离开会客室,而薛术也聪明的没有让人相送。
“不愧是当了官的,人情世故,展大人熟练的很哪。”白玉堂掸了掸袖口,故意装腔作势道。
展昭与白玉堂相识已久,自不会再拿他这些玩笑话当真,只含笑道:“我如今吃着官家饭,凡事要多为开封府考虑,自然比不得白兄身在江湖,来的潇洒肆意。”
白玉堂嘟起嘴巴。
“怎么了,还在怨恼薛术?”
“薛术自然是个坏的,要不是他闹了这么一出,猫儿你早跟着我回陷空岛过中秋了好么。”白玉堂撇了两下嘴,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刚刚想的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在想,要是我在你受封耀武楼,供职开封府之前认识你就好了。”白玉堂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样我们两个便可以结伴同行,共闯江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动身,好不快活。哪里像如今,为一点点小事就绊住脚。”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道:“平日里倒不见五弟如此感怀。”
白玉堂本是随口的牢骚之语,却不曾想展昭如此重视,连五弟这样的话都讲了出来。
须知,平日里白兄白兄的喊,已是打着擦边球的行为。而今五弟之称更是逾越了庙堂和江湖的界限。
更重要的是,白玉堂听的出来,展昭此举并非为了宽慰,乃是出自真心实意,于是更加让人动容。
“展昭……”
“在我入职开封府之前,五弟与我多有谋面,却从未相识相认,最终却因着名号之争才得以相交相知。一饮一啄,或是前定。”
“若非我得了御猫的称谓,想来人海茫茫,世事难料,我与五弟就此擦肩,终身错过也是常态。”
“若是终身未能与五弟见一次面,说一句话,就算再怎么驰骋武林,纵横江湖,也算不上快意。相反,如今我虽身处庙堂,却能与五弟朝夕相处,把酒言欢;戮力同心,共克艰险。”
“这两者,无论要展昭选多少次,千次万次,我都是还是会选五弟的。”
白玉堂眨眨眼睛,快走两步,把展昭甩在身后,又停下脚步,道:“你这牙尖嘴利的小猫儿,我不过是稍有埋怨,竟惹的你如此长篇大论。也罢也罢,算白爷爷我输给你了,我今后再不拿你入职开封府说事。”
展昭知白玉堂是个心软好面的,便佯装没看到白玉堂泛红的眼角,只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道:“我素知白兄善解人意。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
得,骗了几声五弟,还没听顺耳呢,又变回白兄了。
就知道这猫儿是个皮白腹黑的。
白玉堂冲展昭呲了呲牙,“中秋之后,尚有新正、元宵。次年又有清明端午。总之,迟早把你拐回陷空岛。”
展昭笑了笑,道:“展某亦都希望早日二次登岛呢,还望白兄继续努力。”
笃笃。
红袖阁内响起两道敲门声。
“进来。”吴笙正手执黑白两棋,自对自弈,闻声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熙儿推门而入,又将房门关好,行了一礼才道:“笙姑娘,那温俞始终不肯开口说出兵符的下落。”
“倒是个聪明的。”吴笙并未抬头,目光只在棋盘上游走。
“属下瞧他倒也不够聪明,不然缘何背叛我们?”
“上次布防图一事,他已有了异心。只是如今才暴露出来罢了。”
“既如此,那兵符会不会不在他手上?”
“整个开封府都在找他,兵符不在他手里说不过去。更何况,既是他亲力亲为做的布防,想来也只有他能偷出来。姑且先留他一条命。”
“是。那下一步熙儿应该怎样做?”
“开封府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
“之前离开汴京的锦毛鼠又回来了,此刻正与展昭一起在薛府问话呢。”
 
“之前离开汴京的锦毛鼠又回来了,此刻正与展昭一起在薛府问话呢。”
“他俩倒真是形影不离。素来只听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未曾想还有鼠不离猫猫不离鼠。”吴笙慨叹了一句,又道:“他们既然都去了薛府,我们自然也不能缺席。”
“熙儿明白。”
“另外,帮我备一瓶幽魂碎。不要上报。”
“笙姑娘,燕先生说幽魂草尚未成熟,恐毒性不足……”
“啧,这是开始质疑我了?”吴笙邪着眼睛看了熙儿一眼,眼风如刀,熙儿连忙低下头,认错道:“属下不敢!”
“我要的就是毒性不足。”吴笙念了一句,随手将指尖的棋子打了过去。
“属下这就去准备!”熙儿尚未抬脚,只觉得脸侧一道冷风吹过,脚下已多出一绺头发。
“燕先生虽说是我师兄,可你毕竟是红袖阁的人,该听谁的号令你应该有数。”吴笙悠悠地说着。
“属下明白,笙姑娘才是熙儿的主子。”待吴笙满意地点了点头,熙儿这才捡起地上的碎发退下离开。
宅院府邸假山向来是偷情议事的好去处。
薛府花园的假山也不例外。
偌大的隧道容纳了三个人尚显宽敞。
“你们两个不是走了么?”即便压低了声音,仍能听出来是个脆生生的姑娘家。
“呵,真当我们两个是瞎子啊?你在那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实在是非常明显。”
“那我冲你们两个招手,你们怎么不过来?”
“姑娘行踪隐蔽,想来是有要事相商,故而我与白兄离开薛府正门后又翻墙进来,如此,可保姑娘安全。”
“什么行踪隐蔽,分明就是鬼鬼祟祟没安好心。说,你是什么人?叫我们前来是不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白玉堂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谁知却并没有吓到姑娘。她像看小孩子一样看了眼白玉堂,嫌弃道:“多大人了,还在这儿吓唬小孩?”
展昭内心偷笑出声,白玉堂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收了势。
“再说,你又不是朝廷命官,你身边这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才是。”
“哟,你知道的不少嘛,你既知道他的身份,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锦毛鼠白玉堂咯。”
“猜的还挺准。”
“这有什么难的,一猜就猜到了。”姑娘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又道:“那你不妨也猜猜我是谁?”
白玉堂学着她的样子,道:“你?薛府的二姑娘咯。这有什么难的,一猜就猜到了。”
“好吧,算你聪明,这局我们两个打个平手。”
“不用算,我就是聪明。”
“切。幼稚鬼。”
“我?幼稚鬼?我看你是个没心没肺鬼!”白玉堂道,“你家哥哥把兵符丢了,你的未婚夫下落不明,我瞅着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嘛,生龙活虎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我担心什么?担心我哥?兵符又没丢,他死不了的。担心温俞?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担心他做甚。”薛花语出惊人。
“你知道兵符没丢?”白玉堂神色稍现认真。
“知道啊。”薛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不甘心地道:“原来你们也都知道了。唉,又是平局。”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薛花道:“据家兄所言,他并未告知你这些事情。既如此,薛姑娘是怎么知道兵符没丢的啊?”
“还用的着他告诉?薛术是我哥嘛,他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薛花道:“上次弄布防图的时候我就知道温俞根本没想过偷兵符啦,那兵符怎么会丢嘞。”
“布防图?”
薛花看着展昭询问的眼神,开心道:“嗨呀,原来这件事情你们不知道的,嘻嘻,我赢你们一次。”
白玉堂指指展昭,别开头道:“是他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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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时起,你便没见过温俞了,那温俞会不会在你们大婚之前便失踪了?”
“应该不会吧,那些日子我虽然没见过温俞,但我哥却时常外出,他应该是见过温俞的。”薛花闻言,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又道:“大婚之前,他虽略有憔悴,瞧着也是心下安定,可七月二十三日之后,他却心神不定,茶饭不思,定是见不到温俞,害了相思病了。所以瞧我哥的反应,温俞应该还是七月二十三日失踪的。”
薛花回答完,又面向展昭道:“展大人,我哥虽然是报假案,可温俞又的确是找不到了,还请展大人看在我知无不言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哥。”
“薛姑娘言重了。”展昭道:“只是,薛大人一直以为薛姑娘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内情。”
“我哥当然不会告诉我这些了。”薛花拍了拍胸脯,道:“这些都是我细心观察缜密推理大胆求证才得出的真相!”
瞧着展白二人怀疑的眼神,薛花收起骄傲的神色,道:“好吧好吧,有一部分是温俞告诉我的。”
白玉堂道:“听你的意思,你和温俞关系匪浅咯?”
“也说不上关系匪浅,只是他要靠着我讨好我哥,自然少不得卖些情报给我咯。”
“那你可知温俞为何会失踪?”
“你们还真信温俞失踪了啊。”薛花道:“温俞喜欢我哥,他肯定不会娶我的嘛。所以我想温俞一定是气我哥不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逃婚以证心意。放心吧,不出半个月,一定会有温俞的消息的。”
白玉堂道:“薛姑娘这么有把握?”
薛花道:“温俞舍不得我哥受那么久的相思苦的。况且,四礼六局的定金也退了回来,这婚自然是结不成的了。加上我哥都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他了,他也该消气了。”
白玉堂沉吟半晌,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可知道是谁指示温俞偷兵符的?”
“受人指使?”薛花转了转眼睛,道:“这个温俞没有告诉过我。”
“原来你不知道是谁。”白玉堂学着薛花的样子,道:“你输一次。”接着又十分欠揍地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不需要。”薛花道:“等我自己查出来,就不算输。”
“好说好说。”白玉堂笑道:“薛姑娘既这么有胆识,不如我们便比上一比?”
薛花道:“比什么?”
白玉堂道:“若我没有猜错,薛姑娘肯定想的是直接去问温俞他背后的势力是谁。”
“那又怎样?”
“我也想找到温俞,既如此,我们便以三日为限,谁先找到他,便算谁赢,如何?”
“一言为定!”
再次从薛府出来后,展昭问道:“白兄真有把握三日之内找到温俞?”
白玉堂道:“自然是没有把握的。”
“那白兄不怕输给薛姑娘么?”
“这兵符既然没丢,如今找到温俞便万事大吉皆大欢喜。如果那薛花真的有本事,能在三天之内找到温俞,那我输了又有何妨。”
“此话怎讲?”
“我虽输她一着,可却还来得及将我的小猫儿拐回陷空岛过中秋节,如此,便是输也输的心甘情愿。”
展昭笑道:“却没料到争强好胜如锦毛鼠也有盼输的一天。”
白玉堂似怒实嗔地瞪了展昭一眼,道:“我为何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况,某只猫儿心里有数哈。”
闻言,展昭笑的愈发畅快恣意。路过龙津桥时,便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道:“走这边。”
“不回开封府么?”白玉堂奇道。
“我心中挂记白兄,请你去太白楼用食,以免白兄得了由头,日后说我是个没心肺的。”
“啧,分明是某只馋猫儿自己想吃清蒸桂鱼,偏拉我作名头。”
“哟,白兄就不想那酿了十年的女贞陈绍?”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力求互把对方说的垂涎三尺,而脚下的步伐也是非常同步的越来越快。
 
顶一个!
 
卷四:对倾心10
八月初三到八月初六,连续四天,薛府全无动静。
而开封府的衙役明里暗里寻遍了汴京城内,也找不到温俞的行踪。
展昭和白玉堂只好无所事事地窝在开封府里,舞刀弄枪,下棋插花,偶尔闲聊几句案情。
八月初七,申交酉时。
展白二人惯例在院子里晒着傍晚的夕阳。
白玉堂道:“五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
展昭道:“眼下这情形,只怕那温俞早已不在汴京城内。”
“唉,说句难听的,温俞找不找得到并不紧要,左右兵符没丢,他薛府安全无忧。”
“但也正因为兵符没有失窃,所以虽然薛大人说襄阳王有谋反之意,可若无温俞作证,他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
“谋反一事确有几分真,猫儿,别忘了去年的蝗灾一事。”
展昭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并无实证。若是再找不到温俞,只怕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若是再找不到温俞,我就去把薛术抓起来。”
“你抓他做甚?”展昭只当白玉堂是开玩笑,却未曾想白玉堂神色认真道:“引温俞出来。”
“他会出来?”
“薛花不是说他和薛术两情相悦?”白玉堂状似轻飘飘地抛了一句话出来。
“你真的相信?”
“男子相恋,虽非常态,可却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事。”白玉堂道:“况且,就算是假的,薛术不惜冒着杀头的罪名以兵符失窃为由头找温俞,想来两人也是情深义重。若是薛术有危险,不信他温俞不跳出来。”
白玉堂有理有据地分析完,才话锋一转,道:“不过,说到温俞和薛术二人相恋,猫儿你怎么对此事真假如此关注?”
展昭道:“随口问问罢了,怎么就被你说的如此严重。”
白玉堂道:“那竟是我多心了。猫儿,男子和男子相恋一事,你怎么看待?”
“白兄方才不是有言,男子相互爱恋,并非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事。你说的在理,我同你一样的看法。”
“如此说来,猫儿你并不介怀与男子相恋了?”
“人生苦短,世路多崎。能有真心相恋的人,已实属不易,若还计较性别之分年龄之差门户之见,岂非南辕北辙因小失大?”
白玉堂笑道:“说得好。猫儿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展昭道:“放心什么?难道白兄已有心仪的人,且那心仪之人又是个男子,你怕我因此对你有所偏见?”
白玉堂罕见地没有立即回话。
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在确认。”
“确认什么?”
“说来好笑。我白玉堂纵横江湖多年,所遇之人无数,却从未……从未喜欢过什么人。”
展昭道:“江湖上人人都称锦毛鼠白玉堂红颜知己众多,原来竟是假的不成?”
白玉堂道:“当然是谣言。不然我一天到晚往你这猫窝跑什么。”
展昭道:“说不定我这里就是比温柔乡舒服呢。”
白玉堂道:“你这猫儿,真是越来越会给自己贴金。”
展昭道:“过奖过奖,少不得白兄的言传身教。”
两人相处日久,不论大事小事,谈话中途随时随地拌上两句嘴已成了习惯,但又绝不会影响正题。
白玉堂非常自然地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是以……我要确认我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不仅确认我喜不喜欢他,也要确认他喜不喜欢我。”
展昭问道:“这很难确定么?”
“很难。”
“为什么?”
“因为我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白玉堂顿了顿,却并未对这段关系展开描述,只简单做结道:“总之,我实在很难分得清,我对他的这种心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普通的一见如故。”
“猫儿,你呢,你可有这样的心情?可有喜欢的人么?”
展昭道:“我却不像白兄如此心思细腻。说来不怕白兄笑话,展某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之前跑江湖时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现下入了公门,却也长年累月地为案子奔波,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见了阎王爷。”
“呸呸呸,快别说这丧气话。你这臭猫儿可长命百岁着呢。”
展昭笑道:“是以展某从未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白玉堂在心里暗暗道:猫儿,你可好长时间都没有在我面前自称过展某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本以为还要试探个三五回你这谨慎猫儿才会露出马脚,谁知才一回合你就不打自招了。也罢,知道你这猫儿是个嘴上好说话,心底里却比谁都倔的家伙。反正时日还长,谅你这四脚猫儿也逃不出我锦毛鼠的手掌心!
白玉堂心里开心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如平常一样戏谑道:“瞧不出你这猫儿,倒是个铁石心肠的。”
展昭道:“我自比不得白兄温柔多情。”
二人插科打诨的功夫,薛府竟终于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得了线索。
闻讯,展昭和白玉堂晚膳也来不及用,便急匆匆地赶往薛府去了。
 
薛府。
薛术下令撤走了丫鬟小厮等仆人,会客室内便只有薛术、薛花、展昭、白玉堂四人两两相对而坐。
“展大人,你看。”展昭顺着薛术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桌子上放有一张有折叠痕迹的白纸和一枚光润透亮的青玉扳指。
“方才,我与小妹正在用膳,突然从房顶掉下来一个纸包,我打开一看,里面就包着这枚玉扳指,这玉扳指……这玉扳指是温俞的啊。我担心他……唉!”薛术忙忙叨叨地说了一通,最后终是不忍将心中不好的猜测说出口,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薛大人关心则乱,既有玉扳指送了过来,那就说明眼下温俞还是活着的,若是他真的遭遇不测,又何须多此一举?”
以薛术的才智,他当然也想得到这些,只是他心中思虑温俞多日,一时情急,失了章法,而展昭笃定温和的安慰终使这位当朝兵部侍郎兼军器监镇定下来。
他定了定心神,道:“展大人,只是这白纸空无一字,完全不知道来者是谁,又有何意图,这可如何是好?”
展昭道:“薛大人莫要心急,眼下虽不知幕后之人的身份和用意,但他们既然有所行动,总好过全无线索。”
“那依展大人所见,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暂时按兵不动,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边薛术与展昭谈论着正经事,那边薛花却在和白玉堂挤眉弄眼。
“瞧,我说什么来着。不出半个月,温俞一定有消息。怎么样,我赢了吧?”
“薛姑娘未免高兴的太早。我们比的明明是找到温俞这个人,如今你只拿到了温俞的扳指,怎么能算赢呢?况且,一个扳指和一张白纸,又能得到什么讯息?连温俞是安全的还是身处危险都判断不出。”
薛花气结,“那又如何?你连扳指都没找到。”
“薛姑娘,你且先回答我,五日之期将过,你可还有什么办法找到温俞?”
薛花摇了摇头,又拱了拱鼻子,“我没有,你就有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我当然有了。”
“信你才怪。再说,五日之期已过……”
“你还真当五日之期是给我设的啊?那是给你设的,薛姑娘。我若想找到温俞,随时都可以开始。只是怕你到时候不服气,这才给了你五天的机会。”
“哼,那你去找啊。找得到算你赢好吧。”
“没问题。只是到时候要借你哥哥一用,还望薛姑娘不要介意。”
“借我哥一用?你想干嘛?”
薛花正疑惑着,而旁边的薛术和展昭却聊的差不多了,她只好收回自己对白玉堂审视的目光。
“薛大人,这个玉扳指和白纸我暂且先带回开封府,若是有什么进展,一定与你联络。”
“多有劳烦,辛苦展大人了。”薛术拜谢道。
出了薛府,日头早已落了下去,月亮还未升起,深青色的天上只稀稀疏疏地挂着几颗星星,正是半明半暗的时候。
白玉堂道:“这温俞失踪了快半个月,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个玉扳指。莫不是那薛术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观他神色不似作伪,应该不是假的。”展昭道:“况且我方才虽未仔细看,却也瞧出那白纸似有玄机。”
“是么?”白玉堂闻言来了兴趣,“等回了开封府抓了薛术,我来研究研究。”
“噗。”展昭笑了一下,道:“白兄,那薛术你还要抓啊?”
“抓。怎么不抓。和薛花打了赌的嘛。”白玉堂道:“我看这案子八月十五之前是搞不定了。既如此,我怎能输给一个小丫头。”
“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展昭一脸拿白玉堂没办法的表情,“那白兄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今晚。只是要先去吃过饭才有力气抓人。不然饿瘦了你这只小馋猫,包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背影很快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暗,直到与愈来愈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待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二人,熙儿才从藏身的角落偷溜出来,回红袖阁复命。
“笙姑娘,熙儿亲眼所见,那毒包已被展昭和白玉堂从薛府带走了。”
吴笙笑道:“很好。”
熙儿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真的会中毒么?”
吴笙却仿佛胜券在握般道:“那就要看他们够不够聪明了。可惜,有时候聪明会反被聪明误啊。”
 
(连更三章,快夸我!)
ps终于写到十万字啦
还有人记得十万字的约定么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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