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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90后新撰水浒传》——不定期更新[第24页]

作者:一班团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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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听罢,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手也攥得更紧,道:“你说什么?你怀了我哥哥的孩子?”金莲哭道:“你若信我,不妨等足九月。待我一朝分娩,若是这孩子不像你哥哥,届时你连我和这孽种一道杀了便是。”武松松开金莲的手腕,向后退了两步,用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着木门,哽咽道:“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这苦命的孩子已经没了父亲,若再没了母亲,便和你我一样,自小孤苦伶仃。祈求哥哥再次显灵,为兄弟指出一条明路吧!”金莲道:“叔叔若肯放奴家一条生路,奴家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你哥哥的血脉养大成人。只一件事我不放心,曾几何时,我猪油蒙了心,教西门庆那厮给骗了,若他知道我怀了你哥哥的孩子,十天九地必不放过我母子二人。我知他今夜要在狮子楼密会衙门的李皂隶,不如叔叔到狮子楼去,一刀将他结果了。他虽贵为阳谷县的护官符,却也只有一条烂命,你是本县的都头,此番又立下汗马功劳,想那知县相公也不会难为你。”武松道:“我方才还疑心,你怀的会否是西门庆的孽种。你这番话,倒教我打消了疑虑。好,我这便去狮子楼,会一会那西门庆。我不在家时,你不得踏出门外半步。倘若我有闪失,希望你能好生照顾这孩子。”说罢,武松胯了腰刀,凶神恶煞般直奔狮子楼而去。
且说狮子楼二层靠窗的包间内,西门庆和皂吏李外传,在一众粉头的簇拥下,正铆劲儿喝花酒呢。就酒量而言,西门庆完胜李外传三筹,而此时的李外传,早就被西门庆灌得舌头大、眼睛红,话都说不利索了。西门庆道:“李皂隶,难得今日你我二人喝得尽兴,咱们不妨玩个猜枚,谁要是输了,谁就得脱一件衣服,脱光为止!”李外传道:“好好好,小人还从没这么玩过,还是大官人会玩!”遂同西门庆划起拳来。李外传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西门庆还是较为清醒的,五个回合下来,西门庆只脱了一件外套,而李外传只剩一件裤头了。西门庆道:“我说李皂隶,咱们还接着玩吗?”李皂隶红着脸道:“大官人,饶了小人吧,小人要是再脱,贼囚根子就该露出来了!”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西门庆道:“来,咱每玩个身份互换,你穿我这件,我穿你那件。”李外传听了,忙道:“哎哟,使不得大官人!小人这身衣服又脏又破,哪能给大官人您穿呢!”西门庆一撇嘴,道:“教你穿你就穿,怎么那么多废话,快拿去!”说罢,将自家外套甩给了李外传。李外传接过外套,好生摩挲了一阵,道:“真不愧是西门大官人的衣服,摸着就像那小娘子的嫩肉一般。大官人,那我可不客气啦!”说罢,李外传穿上了西门庆的外套。由于二人身型相差不多,李外传的那件衣服,西门庆穿上了也很合身。西门庆道:“大官人,方才小人喝得急了,想上趟厕所,大官人先代我跟这帮小娘子好好玩着。”说罢,转身便下了楼。李外传冲着西门庆的背影,大声道:“皂吏放心,我西门庆干不出暴殄天物的事儿!”
 
命中注定这位李皂隶命将要成为西门庆的替死鬼,西门庆穿着李皂隶的衣裳前脚刚走,充满杀气的武松便到了狮子楼下。因武松从未见过西门庆,故而在武松上楼、西门庆下楼、二人擦肩而过之时,武松也没能察觉那便是西门庆,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二层。他听到楼上有人说道:“来来来,都叫我西门大官人,谁叫得最好听,大官人我就亲谁的小嘴儿!”便更加确定西门庆就在楼上,遂倏地抽出腰刀,到了二层,见那说话之人穿着绣花锦袍,背对着自己,正和一众粉头忙得不可开交,遂从其身后一刀捅将过去,大喝一声:“西门庆,受死吧!”腰刀自那人后胸鱼贯而入,只听得那人“噗”地吐了一口鲜血,徐徐回过头来,武松定睛一看,登时傻了眼——“李皂隶,怎会是你?!”
玩脱了的李外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武松误杀。武松的举动也引起了二层其他客人不小的骚动,更有甚者大叫“杀人了”。武松见状,猛地扯出腰刀,李外传顺势倒下,肚肠流了一地。武松欲离开狮子楼,可下楼的通道均被仓皇逃命的客人堵死,还发生了踩踏事故,遂欲从窗户逃脱,却忽觉窗外灯火通明——两个骑马的捕头,带着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将狮子楼围得水泄不通。只听其中一捕头道:“你们几个进去搜,其他人守在这里,切莫让杀人犯武松逃了!”武松认出,两位捕头均是自己的同僚,开腔的那位姓张,排行老七,人称“铁顶”张七;另一位姓尤,排行老四,人称“花刺猬”尤四狗。武松暗自思量道:“这帮人为何来得如此迅速,我甫一伤人,他们便到了,这其中必有隐情。那张七素与我有隙,尤四狗和张七又是结拜的兄弟,想必此番大仇未报,我便要身陷囹圄了。”遂朝向窗外高声道:“张、尤二位捕头,武松在此,莫要伤及无辜百姓。”
张七朝着武松一拱手,道:“武都头,昔日你打死景阳冈的老虎,是为我阳谷县百姓造福。而今你杀害衙门的皂吏,却有何话说?”武松道:“我与李皂隶素无冤仇,今日来此,是为了寻那西门庆报杀兄之仇,不想错杀了别人。”尤四狗道:“武松,如今李皂隶已死,任你红口白牙,都是死无对证。来人,将杀人犯武松绑了,若是拒捕,就地处决!”武松道:“武松一人做事一人当,拒捕的不是好汉,捕头请放宽心!”话音方落,但见几名土兵操着粗麻绳,将武松五花大绑,整个过程下来,武松没有丝毫的反抗。待众土兵将武松押下狮子楼,武松对二捕头道:“二位捕头可否念在同僚的情分上,允我先回家一趟,我有几句话要叮嘱嫂嫂。”张七狡黠一笑,问尤四狗道:“兄弟,你说他这个人情,我们卖是不卖?”尤四狗道:“今日卖给他,明日他死了,谁来还这人情?直接压回衙门,打入死牢,等候知县相公发落!”
 
语言风格跟一开始不一样了嘛。怎么变成金瓶梅了?
 
武松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合着自己的嫂嫂与奸夫和县衙合谋,摆了自己一道,来了个“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眼下人赃俱获,武松纵是浑身上下都是嘴,跳进黄河游几圈,也彻底掰不清、洗不净了。次日一大早,衙门升厅,武松被张七和尤四狗押在厅前,一脸茫然无措,显然住死囚牢的滋味并不好受。知县李达天正了正衣冠,瞥了瞥厅下被捆成肉粽子一般的武松,谑道:“武松啊武松,你说你和李皂隶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杀之而后快?是,李外传这张臭嘴,天天扯老婆舌,本县也烦得慌,可他也罪不至死嘛。”武松听了,眉头微皱,沉默不语。李达天复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规矩。念你昔日景阳冈打虎,为民除害,替本县办了好些事情,一干百姓又求我饶你一命,本县向来察纳忠言,视百姓为父母,父母的话我怎敢不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我拟一道申解公文,将犯人武松解至东平府,听候知府大人发落。”
就这样,武松在谁都来不及见、也不允许见的情况下,就被钉上了二十斤重的团头铁枷,被公人押送到了东平府。解决了武松这个心腹大患,西门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去寻乔郓哥父子。不过,这次不但没有像上次一样,找应伯爵、谢希大这帮狐朋狗友上门闹事,反而客气地给了郓哥父子一百两银子,还有两千贯零钱,请其父子搬离阳谷县,走得越远越好,此生不得再涉足阳谷县半步。当然,这个主意并非西门庆的原创,而是其热结十兄弟中的花子虚和云理守为他出的主意,为的是让西门庆免于再度惹上人命官司。西门庆也非常同意花云二人的建议,纵然自己是李达天的护官符,也不应整日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给知县大人找麻烦。
 
东平府时任知府姓陈,单名一个麟字,字文昭,以字行,是位有口皆碑的父母官,从不屑与西门庆这类人同流合污,可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市井百姓为其编了一句顺口溜,颂其“慷慨文章欺李杜,贤良德政胜龚黄”。知府一级相当于今天我国地级市的市长兼市委书记一级,故而对整个东平府而言,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民生领域,有一位体恤百姓的知府都弥足重要。陈文昭手下有一位通判,姓程名万里,人称程通判。此人一向阴险诡谲,笑里藏刀,心狠手辣,与陈文昭的为官行事风格大相径庭,陈文昭亦对其心存芥蒂,怎奈通判对知府有监督的职权,相当于如今监事会对董事会的职权,且程万里根基较深,不易轻动,故而陈文昭一向表面与其一团和气,却鲜少在政务及断案方面听从程万里的建议。程万里育有一女,闺名婉儿,字丽芝,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心思缜密,颇具才气。时任东平府提辖的,是前文提到的“一直撞”董平。董平在陈文昭上任后,从都头擢为提辖,对陈文昭忠心不二,更是迷恋程婉儿的花容月貌,不能自已,曾多次向程万里提亲,因程万里嫌弃其穷人家出身而屡造拒绝。
这里按下董平与程婉儿的花前月下不提,单说阳谷县公人押解武松到了东平府衙,陈文昭素闻打虎武松之侠义英明,在了解到案件的因果后,自觉其中蹊跷与巧合颇多,许多证词不能自圆其说,遂欲以“过失杀人”轻判武松。程万里在武松自阳谷县出发的第二日,便收到了西门庆寄来的一封密信,请程万里从中作梗,重判武松,并赠予巨额回报。原来,西门庆素知陈文昭为人,晓其不慕荣利,瞧不上自己这样的纨绔子弟,便只得退而求其次,寻求程通判的帮助。程通判见钱眼开,痛快答应了西门庆的请求,并邀送信的小厮玳安留宿一晚。就这样,在程万里威逼利诱的糖衣炮弹之下,陈文昭迫于各方压力,只得违心改了卷宗,申去省院详审议罪,省院不日下达判决书: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陈文昭遂着人取了一面只七斤半重的铁叶团头护身枷钉,在武松的面颊上刺了两行金印,发配至孟州牢城,从山东一杆子捅到了河南。
(这一段和前面的王伦部分有冲突,大家也可以理解成陈文昭前一任的府尹也姓程,不过我在校正过程中已经把前面提到的东平府尹姓氏去掉了。其实不去掉也能解释清楚,就是程XX府尹-陈文昭府尹-程万里府尹)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河南京西北路孟州城一处丁字路口,四个闲汉优哉游哉地迈着步子,朝前面一处大酒店走去。只见那酒店门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幌子,书着四个大字:“河阳风月”;门前一带绿油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各撰五个金字:“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边厢架着肉案砧板,操刀的伙计正忙前忙后;那边厢蹲着蒸馍烧柴的厨灶,腾腾的蒸汽正冉冉升起;厨灶边立着三只半截埋在地里的大酒缸,摆成一字长蛇阵,内里各有大半缸酒;正中间是前台账桌,坐台的是一位年轻妇人。
只听得那扛着钢叉的闲汉道:“我说大哥、二哥、四弟,咱们老大新过门的小媳妇,真是越看越好看。等哪天老大玩腻了,也送咱们弟兄几个爽爽?哈哈!”长着一身黄斑的闲汉道:“三哥此言差矣,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还是别人玩剩下的。你们若想玩,你们去玩,我不感兴趣。”为首的大哥道:“你们两颗圣人蛋,老大女人的主意,你们都敢打?信不信我去告诉老大,教老大赏你们几个大耳刮子!”浑身长满神经纤维瘤的闲汉听了,忙摆手道:“大哥息怒,大哥息怒,都是老三老四说的,跟我可没关系呀!再者说,咱们‘飞云四鲲’向来一个鼻孔出气,大哥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是不是大哥?”几个兄弟听了,哈哈大笑不迭。
看官且问,这几位是何方神圣?不是别人,正是这“河阳风月”酒店的现任老板、整片快活林地界的包租公——“蒋门神”蒋忠的忠仆:“飞云四鲲”。大哥名唤骆江,是四人中武功最高者,擅使九瓣铜锤;二哥名唤尹得水,是四人中最机智者,擅使飞铙;老三名唤黑泥鳅,同老四黄鳝鱼一样,贫农出身,黑父和黄父经常一起出海打渔,认为孩子“歪名好养活”,就给孩子起了这么两个怪名字,泥鳅好色,鳝鱼好酒。四人曾在一处名唤飞云浦的险要之地落草剪径,某日适逢蒋忠路过,四人欲行剪径的勾当,反被蒋忠打得头破血流、满地找牙。其时蒋忠的酒店事业刚刚起步,便收了这“飞云四鲲”,协助蒋忠打理酒店;又因四兄弟形容怪异,顺便兼任了蒋忠的保镖,不能当枪使,也能吓吓人。
 
求李逵四人组戏份
 
贴一个最近研究出的梁山英雄座次的分析:(名称绰号与《九水浒》一致,与原著不一致。《九水浒》中石碣非天授,而是宋江、吴加亮、公孙胜、解珍、解宝、萧让、金大坚等人的杰作。)
本表尚处于完善状态,请各位吧友给予批评指正,谢谢。

 
“飞云四鲲”回到河阳风月酒店,尹得水见蒋忠穿着一件单褂,兀自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忙问道:“老大,这乍暖还寒的时候,您穿这么少,不怕染风寒吗?”蒋忠微微张开双眼,瞥了一眼尹得水,道:“你以为,我和你们四个一般脓包,小风一吹就卧床不起了?告诉你们,今日有贵客来访,你们切不可怠慢,该杀猪的杀猪,该宰羊的宰羊,该沽酒的沽酒。若是谁不仔细,谁就大头朝下,在酒缸里泡十个时辰!”骆江听罢,忙道:“老大且宽心,我们哥四个您还信不过嘛!不知老大口中的贵客是何方人物,竟得您这般重视?”蒋忠一个鲤鱼打挺,从摇椅上跳将下来,道:“这贵客绝非一般人物,而是山东阳谷县妇孺皆知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的生药铺全山东连锁,不但如此,他家的大妮儿嫁给了天子身边的红人杨太傅的亲家陈少保的儿子,有这么层关系罩着,别说是阳谷县,整个山东的黑白两道、官爷商贾,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此番西门大官人主动结交于我,我心虽欢喜,又唯恐他若有求于我,我能力有限、无从效力呀!”尹得水道:“老大且放宽心,这位西门大官人在给您写信之前,一定经过充分的调查,认定您绝对能帮得上他,才不远千里从阳谷来咱孟州。像他们这号人,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蒋忠沉吟半刻,道:“老二说得有理。既如此,你们几个都机灵点,随时待命,看我眼色行事。”
少焉,西门庆的马车呼啸而至,出现在酒店前的丁字路口。待车速稍减,“飞云四鲲”定睛一看,好家伙,连赶车的仆人都穿金戴银的——那赶车的小厮,正是西门庆的干儿子西门玳安。蒋忠换上一身较为体统的褂子,领着“飞云四鲲”一干人等,到马车前作揖相迎。先从马车中走出的,是西门庆的一众仆人——来旺、来兴、来保、来昭、来爵、来安;接下来款款挪出身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淫妇潘金莲,以及西门庆侧室之一李娇儿的两个侄女——李桂卿和李桂姐,前文提到,这二位均为勾栏院出身,前者早已身经百战,而后者在不久前因立誓非西门庆梳拢不可,而深得西门庆宠爱,除潘金莲之外,最受宠的当属这位李桂姐,西门庆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她;最后用折扇支开车帘的,才是正主西门庆。蒋忠一看对方如此阵仗,心下嘀咕:“哎哟,不愧是与杨太傅沾亲带故的人,走哪儿都带着仪仗队啊!”忙上前搀扶西门庆下马车,笑道:“大官人远道而来,小人有失远迎,还望大官人恕罪则个。”西门庆将折扇别在腰间,双手拍了拍蒋忠的双肩,友好地笑道:“人都称你蒋门神,今日一见,果然有叔宝之风、敬德之魂,我西门庆能结识兄台,实乃三生之幸!”二人商业互吹了片刻,到酒店内最大的包间坐定,“飞云四鲲”忙着沽酒上菜,而蒋忠的小妾则主动抱起了琵琶,为西门庆等人唱起了小曲儿“玉树后庭花”。
 
第三十四回
酒至半酣,西门庆用白绢拭了拭嘴,道:“蒋兄不愧是经营大酒店的,这桌菜色香味兼备,足具河南特色,浓缩了豫菜之精华,不知比我们阳谷县的狮子楼高到哪里去了。”蒋忠双颊吃得泛红,道:“不怕大官人笑话,这桌菜菜单的拟定,可是足足费了小人一番周折。菜单最初是厨子拟的,厨子头儿改过一轮,账房先生又改过一轮,我这几个弟兄也改过一轮;到了我家您弟妹的手里,又提出了不少修改意见。改过以后到了小弟这儿,小弟前后共让厨子改了七八遍,才最终定下这菜单。”西门庆听罢,“哟”了一声,道:“不想蒋兄竟如此大费周章,如有下次,蒋兄万不可如此了。”蒋忠道:“您这尊大佛能来我们这小庙,我们脚丫瓣儿都乐开花了,甭说定个菜谱,就算让我们给大官人写个报告,我们也十分乐意呀。”
 
西门庆会心笑了笑,正色道:“蒋兄,饭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蒋忠一听这话,忙聚精会神得像个乖巧的孩子,竖起耳朵企盼聆听西门庆的教诲。西门庆用折扇指了指金莲,道:“实不相瞒,这位便是我刚过门不久的爱妾金莲。她丈夫害了心疼病死了,可他的小叔子却认为是她与我有私情,下毒将他害死的,整天提着把破朴刀,全县追杀我。不过,得亏这小子没见过我的相貌,一日遇见了一个冒充我的公人,一刀将其搠死,被官府缉拿,东平府判其刺配孟州,也就是您这地界儿。”蒋忠听罢,眸子一转,问道:“敢问大官人是希望借我之手,除掉这个祸患?”西门庆太息一声,道:“本来不想麻烦兄台,谁知那孟州府衙的管营父子不愿收我的银子,还将我的亲笔信一把火烧了,这可就有点儿过分了。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小管营一心想请这小子为他报仇,怎可能听我之言加害于他?”
蒋忠一听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想必大官人定然知晓,这酒店不是小人所创,而是小人夺了那小管营的地盘。”西门庆道:“胜者为王败者贼,既然蒋兄有本事经营好这家酒店,他施恩就应该拱手让贤,蒋兄这个‘夺’字,未免有些过了。不知蒋兄可否听说过,山东有位打虎英雄,姓武名松?”蒋忠道:“确有耳闻,传言道,这武松三拳两脚便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勇猛得很。”西门庆道:“可巧的是,我这位对头不是别人,我爱妾的小叔子也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打虎武松。”蒋忠听到这儿,方才恍然大悟,道:“似大官人这般权势地位,竟还有人造次,全县追杀您。如此血性之人,想来也只有这位打虎武松了。小人虽说不才,却也使得一身好本领,不怕他,只是这武松充军而来,若是没个正当理由,莫说将他打死,便是见上一面,怕也难了。”西门庆朝着两侧的爱妾和宠儿望了望,大笑三声,道:“蒋兄真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既然那施恩想凭武松之手报仇雪恨,从蒋兄这里夺回酒店,那武松必然会来快活林闹事生非。届时,蒋兄作为东道主,带领弟兄们好好伺候这位打虎英雄,应该问题不大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鼓囊囊的钱袋,塞给蒋忠,道:“这些是一百两金子,蒋兄且收着,随便花,给尊夫人买些脂粉,换个新琵琶,待事成之后,另有二百两金子孝敬蒋兄。随我同来的桂卿、桂姐,还望蒋兄笑纳,事成之后我来领人,若蒋兄想留下哪个,我们也可以商量——只要事情办妥,一切都好商量。”
蒋忠虽说是生意人,久经江湖,却也很少有机会一次见到一百两黄金;自家的妻妾虽然美貌,但与西门庆带来的三个小娘子相比,简直判若云泥、庸俗不堪。蒋忠颤抖着捧着钱袋的双手,双眼直勾勾地死盯着李桂卿和李桂姐,哈喇子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承蒙西门大官人如此抬爱,请大官人放一百个心,只要他武松敢来我这快活林,我定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做得干干净净,不牵连大官人一分一毫。实不相瞒,小人在孟州亦有靠山,便是孟州的兵马都监张蒙方。小人手下犯过几条人命,全赖都监大人庇护,方能次次平稳着陆。待小弟给都监大人修书一封,请他老人家做好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西门庆大叫了一声“好”,拱手道:“既如此,一切有劳蒋兄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西夏王宫寝殿,国主嵬名乾顺眺望苍穹皓月,其王后耶律南仙——大辽国成安公主,天寿公主耶律答里孛之姊,在嵬名乾顺两度请求和亲之下,天祚帝耶律延禧方答应了这门婚事,辽夏两国联姻——伴在身畔。嵬名乾顺太息一声,道:“好一个苏东坡,一介穷酸妇孺,便想射死本王,本王是你想射便能射的吗?”南仙道:“大王不必烦恼,几句疯人疯语,何足挂齿?”乾顺道:“怪就怪在这疯人疯语。这老匹夫活着的时候,竟然知道我有天狼族的血脉。幸亏他已经死了,否则以其诗词的传唱度,本王将终日寝食难安。”南仙道:“臣妾三生有幸,能与大王共享身世之秘。臣妾只盼有朝一日,大王能得偿所愿,统一万里山河,重返大犬家乡。”乾顺道:“是了,尼星薄凌便在十年之内,届时我与爱妻踏着尼星重返天狼,求得长生之法,爱妻便可在天狼星永世陪伴我了。”
南仙听了,未免心生惆怅,如此一来,自己便与父母天人永隔,与亲友相会无期。南仙不敢再想下去,遂转移话题道:“听闻赵宋皇帝在开封府设下神州擂,号召天下群雄前去打擂,不知这位道君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乾顺微微一笑,道:“若神州擂真乃道君老儿的无心之举,那赵宋的覆灭便指日可待了。如此大张旗鼓,想来定有深谋远虑,可着一品堂好手到开封一探究竟,若对大夏不利,我定乱之毁之。”乾顺说罢,轻咳一声,对南仙道:“仙儿,我今日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近日来,金狗一路攻城略地,烧杀掳掠,沈州今日被金狗屠城,死伤无数。”南仙听罢,不禁心头一凛,忙问道:“那我父王可好?”乾顺道:“爱妻安心,辽帝一切安好,想必除了康里定安之乱,没有什么会让他更忧心的了。听闻那康里定安投靠了江南明教,明教派人三进三出上京,皆为那方教主手下神将,各个武功卓绝、诡异莫测。辽帝派兵全城缉拿,莫能擒获。”
南仙道:“如此,我父王岂不处于内忧外患之窘境?大王为何言他安好?”乾顺道:“说他安好,是因为兵权尚在他的手里,兀颜光、阿里奇等大将还都听他的调遣。若是有朝一日,辽帝兵权旁落,那可是大大的不好了。”南仙恳求道:“臣妾与大王成亲已有十年,若非父王首肯,你我二人也无缘长相厮守。如今父王有难,还望大王垂慈,发兵相助。”乾顺道:“非是我不肯相助,只是如今赵宋发难,出兵攻我大夏,若是发兵助辽,也应先打退宋狗,再做计较。我已让察哥率一万骑铁鸦子前去围剿,此等插标卖首之孙,我定歼其全军,还赵宋以颜色。”
 
话分两头。且说武松不日来到孟州府衙,府尹阅过东平府文牒,将武松解至牢城营,教两个公人带了回文返回东平府。那牢城营名唤安平寨,差拨将武松解至单间牢房,并未将其与一众囚犯关至一处。其他囚犯见武松来了,见其高大勇猛、正气凛然,只道他是条好汉,对武松说道:“好汉,你初来乍到,不晓得这里的规矩。待会儿差拨来提你过堂,一定记得给他些好处,便能寄下你这一百杀威棒;就算寄不下,下手也十分轻,不致皮开肉烂。”武松拱手道:“感谢诸位指点,我身上倒是有几两银子,若那差拨好言相讨,我给便给了,权作人情;若是硬问我要,一文没有不说,我再赏他几记打虎拳。”囚犯道:“好汉莫说这话。常言道,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还是听劝,不管那差拨态度如何,都要孝敬他则个。”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见过差拨官人”,囚犯们皆散去了。
只见那差拨挺着将军肚走进来,问道:“哪个是新到的囚犯?”武松道:“小人便是。”差拨见了武松,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便是在山东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既然做过都头,怎么如此不识时务?老爷我在这儿陪你干耗了半天,你就不表示表示,感谢一下我吗?”武松见他言语冒犯,眉头微蹙,故意道:“小人不懂,请大人指点。”差拨听了,“嘿”了一声,道:“我说,你还真不懂啊?若想少遭罪,就得多给钱!你若一毛不拔,莫说是老虎,连猫你也打不着,整天只有挨打的份儿!”武松愠怒,道:“要钱没有,要拳头,小人买一赠二!”说罢,一记猛拳挥出。那差拨倒是个练家子,侧身一闪,躲过一击,称许道:“好,好!管营相公果然没看走眼,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且随我来,管营相公要见你。”只听得一众囚犯嘀咕道:
“这下完了,闹到管营相公那里去,莫说一百杀威棒免不了,说不定还要用盆吊吊死他!”
“盆吊吊死还能当个饱死鬼,若是用土布袋压死他,那才叫真受罪!”
武松听了,冷笑一声,心忖:“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对付我。”
差拨引武松离开牢房,来到一间住处。武松推门一看,但见室内窗明几净,床帐整洁,桌椅板凳都是新购置的,不免心下一惊。差拨道:“武都头少歇,酒菜马上就到。”武松忙叫住差拨,道:“大人稍待,武松乃阶下之囚,与一众犯人无异,大人为何如此区别对待?”差拨道:“实不相瞒,我是小管营相公的体己人,这些都是小管营相公安排的。方才在牢中多有冒犯,一则为了考验都头,二则为了掩人耳目,还望都头恕罪。”武松听了,不禁犯了嘀咕:“这小管营相公与我素昧平生,为何这般看得起我?就中必有缘故。敢问大人,这位小管营姓甚名谁?”差拨道:“小管营姓施名恩,天生异象,左眼金瞳,能见凡人不能见之事,平日里以皮罩遮挡,人皆称他‘金眼彪’。”武松道:“倒是位奇人,只是身负异能,却为何要以罩遮眼?”差拨道:“都头问对人了。正是因为小管营能见匪夷之物,荒郊野地见孤魂野鬼,庙堂宗祠见先祖神人,烦恼自比寻常人多上许多,不如一叶障目,省却许多烦恼。”武松道:“原来如此。大人且将小管营请来,与我同席吃酒;若大人请不得小管营来,这酒菜也不必将来了。”差拨道:“好,好,都头稍待,小人这便去请小管营。”
 
施恩将武松请回家中,对武松道:“都头请坐,就中原由,还请都头听小人娓娓道来。”武松不耐烦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好生豫磨,文绉绉的,俺武松听不来这些话,小管营只管挑重点说。”施恩道:“既如此,小人就挑重点说与都头。此间向东去,有一座市井,名唤‘快0活0林’。无论是本地的,河北的,还是都头老家山东的客商,都到那儿去做买卖,客店百十家,赌兑廿卅处,甚是昌荣。在快0活0林的中心地界有一家酒店,唤作‘河阳风0月’,先前是小人领着牢城营里一众亡命囚犯所开,生意兴隆时颇进些钱财,小人不敢独专,经常分与一众客店赌坊。而那些客店赌坊的老板晓得小人是老管营之0子,感小人待他们和善,平日也不少孝敬,但凡有过往卖艺卖0身的,都教他们先来拜我的山头;身上带着银两好货的,也都先来孝敬小人。一来二去,月末盘盈之时,少说也有三四百两净挣的银子。”
武松听了,道:“也就是说,你的酒店就算一个吃饭的都没有,靠着这帮拜山头的,也可日进斗金?”施恩道:“都头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武松又道:“那卖0身的娼0妓主动孝敬你,你可给人家钱否?”施恩道:“这个,一般情况下我还是会给的,但是她们一般不会要。”武松“哦”了一声,施恩续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不久前,不知本城哪位高0官自东路州带回一个人,那人姓蒋名忠,身长九尺,江湖人称‘蒋门神’,使得好枪棒,耍得好相扑,自称三年连上泰山参加摔跤比赛,不曾遇到过对手,嚣三娘、黑四姐都是他教出来的。这厮仗0势0欺0人,领着一群绿林中人来抢我的河阳风0月。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听小人讲得不耐烦,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将小人一顿痛打,不中了两个月,至今疮痕未消,淤肿仍在。虽说家父是管营,可蒋忠那厮背后的靠0山有多硬,我们谁都不晓得。小人派人数次打探无果,又不敢与那厮正面起冲0突,伸0冤报仇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久闻都头是个嫉恶如仇的大丈夫,若都头愿为小人出这口恶气,替小人夺回河阳风0月,将蒋忠那厮赶出孟州城,小人愿拜都头为义兄,一生追随,死而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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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水这段实在太温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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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版水浒传里的几个女角色,大家觉得谁最美
给武太郎一身好本势,他会不会硬刚西门庆
搬运,连环画《揭投降派宋江》
逛了一群,恶心,现在贴吧里已经几乎看不到
为什么演武松的都没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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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20:03:50  更:2022-09-18 20: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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