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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90后新撰水浒传》——不定期更新[第17页]

作者:一班团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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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去不多时,但见吴加亮、花荣两骑马在前,后面跟着刘唐和百余号喽 啰。二人下马叙礼,花荣道:“刘唐兄弟,方才为何不给公明哥 哥开枷?”宋 江 侧身道:“贤弟做过知寨,须知这是国 家 法 度,不可擅动。”吴加亮轻摇羽扇,笑道:“我知公明哥 哥心意。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便是公明哥 哥此刻答应同我等回山,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小弟便不求公明哥 哥入伙了。”宋 江 听了,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对吴加亮道:“还是学究知我心意。”遂扶起张千、李万。张千、李万道:“全赖宋押司救我等贱 命。”宋 江 拱手道:“二位大人放心,宁可我 死,也不伤二位性 命。”复对吴加亮和刘唐道:“二位兄弟理应知晓,自上次东溪村一别,小可误杀淫 妇,先逃至柴大官人庄上,蒙柴小官人收留数月,又在清风山结识了燕顺、王矮虎两位兄弟;后投奔清风寨花荣贤弟,又结识了秦统制、黄都监和郑天寿兄弟;在对影山邂逅吕方、郭盛,结为异姓兄弟。我们一行十数人本欲上山探望晁天王和众位兄弟,不期在村店里偶遇杨林兄弟,捎寄舍弟宋清的家书,只说父亲离 世,不想却是家父思念宋 江 ,诈写书信唤我回家。小可虽吃了官 司,承蒙父 母 官和全县父 老看觑,家父上下使了银子,不曾伤我分毫,判得也轻。”刘唐道:“公明哥 哥既不肯杀这两个撮 鸟,不如一早打发回去,告诉那知 县,说是咱梁 山 好 汉劫了哥 哥去,把责任推到咱每头上,那知 县小儿能奈我何?”吴加亮道:“刘唐兄弟,公明哥 哥不肯同我们回山,多半是家中高堂的叮嘱,你如何敢教公明哥 哥违背父训?”
宋 江 紧攥吴加亮的手道:“还是学究懂我!前日宋 江 一时乘兴,与众位兄弟同赴梁 山,天幸在村店撞见杨林,指引回家。临行之时,家父千叮万嘱,教我休为一时快乐上 山 落 草,玷 污 祖 宗,累及父兄。小可若随顺诸位,便是上逆 天 理、下违父 教,成了不忠不孝之人。”说罢,泪如雨下,青衫尽湿。吴加亮道:“公明哥 哥宽心,小弟回山后自会禀明晁天王,晁天王‘义’字当头,定会理解哥 哥的忠孝之心。小弟有位旧相识,现在江州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人称戴院长,自小修 习 道 术,一日能行八百里,江湖人称‘神行太保’。小弟已备好书信一封,兄长带在身上,到江州后可与他相交,承他看顾;如遇 难事,也可请他捎信与我,教众兄弟知晓。”说罢,吴加亮将书信呈与宋 江 ,又教喽 啰取出一盘金银,权作盘缠;又将二十两银子送与张千、李万。吴加亮、花荣、刘唐送了宋 江 二十里,方才分手拜别。
 
第四十七回
是夜,梁 山后山,吴加亮作客公孙胜寝房,甫一进门,一只散发着恶臭气息的葫芦飞掷过来。吴加亮抽 出腰间铜链,猛地一甩,将葫芦抽翻在地,“咔嚓”一声摔得粉碎,但见马粪和着一滩红白相间的浓浆自葫芦中流 出,腥臭难闻,遂问道:“道长这是在做甚?”公孙胜见吴加亮到访,忙作法将葫芦和内容物吸将起来,掷出屋外,道:“学究来的不是时候,贫道方才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实验,这已经是第八百七十四次失败了,我内心烦闷得紧。”吴加亮道:“我犹记得,前日道长自泰安神州擂回山,就带了一堆葫芦回来,我是真不知道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公孙胜站起身,踱了几部,道:“告诉学究也无妨,这是我师父罗真人自拂菻国习得的秘术,以男之元阳为原料,辅以良马粪便,装在葫芦中,每日以鲜血饲养,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葫芦破壳,从中孵出一小人,只有巴掌大小,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吴加亮听罢,大笑三声,道:“道长这话,我却不信。”公孙胜道:“改日学究与我共赴二仙山面见家师,家师供着三只成精的葫芦,定教学究一饱眼福。”吴加亮笑道:“道长屡番失败,可知是何原因?”公孙胜道:“应是马不良,粪不好。学究可认得会相马的人?”吴加亮道:“我身边无甚伯乐,只听闻河北涿 州有一会相马之人,名唤段景住,江湖人称‘金毛犬’。道长如能请到此人相助,或可事半功倍。”公孙胜听了大喜,道:“今夜问君一席话,如听仙乐耳暂明。来来来,你我小酌几杯。”吴加亮问道:“道长近日破荤了?”公孙胜道:“非也,你吃酒,我吃茶。”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论道至三更不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宋 江 、张千、李万三人行了半个多月,到了浔阳江畔的揭阳岭。张千对宋 江 道:“押司,越过这道揭阳岭,便是浔阳 江 ,过了 江 便是 江 州。”宋 江 拍手道:“好啊,好啊,总算要到 江 州了。二位端公,现在天越来越长,咱每最好在天黑前越过岭子,也好寻个宿头。”李万道:“都听押司的。”三人在岭上行了半日,翻过岭头,见那岭脚边有一家村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树荫下挑出一面酒字旗。宋 江 见了,心中欢喜,对张千、李万道:“你每看,岭脚有一处酒家,天色尚早,不妨去买几碗酒吃吧?”张千、李万道:“又劳押司破费了。”
三人入得酒店,两个解差解下行李,将水火棍靠在墙上,在下首坐定,宋 江 则落座上首。三人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张千敲了敲桌子,叫道:“老板在家吗?”只听得里面应道:“来啦来啦!”但见侧屋闪出一个大汉,生得赤色虬须,红丝虎眼,头顶 破头巾,身穿布背心,对着宋 江 三人唱个大喏,道:“客官来点么事?”宋 江 道:“我们急于过岭,走得腹中饥馁,你这里有什么肉 卖?”那大汉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宋 江 道:“好,先切二斤熟牛肉来,再打一角酒。”大汉道:“听客官口音,是北方人,不晓得我们跌的规矩。我这里是先交钱,再吃酒。”宋 江 道:“甚合我意,等我先取银子与你。”便打开包裹,取出些碎银子。那赤髯大汉立在一侧偷瞄,见他包裹沉重,颇有些油 水,心内已有八分欢喜。大汉接了宋 江 的银子,便去里面舀了一桶酒,切了一盘熟牛肉,又布下三只大碗、三双筷子。张千侧目打量着大汉,打趣道:“听闻在这穷山恶水开店的,八成都是黑 店,不知多少人着了道,被酒肉里的蒙 汗 药麻翻,劫了财物,丢 了性命,个个都成了伯邑考。店家,你这儿不会是黑 店吧?”
 
赤髯大汉咧开嘴,皮笑肉不笑道:“恁明知我做盒子,还往里钻,岂不是好憨一个。”宋 江 笑道:“店家也是位诙谐之人,二位端公尽管放心吃,咱每不能总触霉头不是。”张千、李万皆称是。三人吃了半晌酒,张千正要举箸夹肉,嘴角倏地流下哈喇子来,手中筷子“吧嗒”两声掉落桌上,喃喃道:“这酒上头,我好生晕。”话音方落,李万蓦地向后一仰,竟躺到了,人事不省。宋 江 见状,心头一惊,跳将起来道:“李端公,可是吃醉了?”便向前来扶他,不想自家也开始头晕目眩,眼前尽是飞虫,“噗”地栽倒,全身麻木,动弹不得。但听得赤髯大汉大笑三声,道:“好几日没开张了,真周老天爷便送来了三头肥牛。”遂抓 住宋 江 的脚踝,倒拖进人肉作房里,搁在剥 皮凳上,解 开包裹一看,尽是白花花的银子。大汉喜道:“自离了俊哥独自营生,还不曾遇到这样的财神爷。想是北方的乡绅土豪犯了案 子,打成了配军,否则何至有这许多财物?真是天降横 财!”遂喊道:“憨皮们,快来卸货咯!”立时冒出几个伙计,磨刀霍霍,自屋后 进来,两刀斩断团头枷,把宋 江 剥了个溜干净,露 出黑黢黢的皮囊。
这时,只见不远处三个人奔上岭来。赤髯大汉正端着木桶,欲往宋 江 身上浇汤,见了那三人,忙放下手中木桶,出门迎接道:“俊哥,别来无恙呀!”那位叫“俊哥”的大汉应道:“我们仨上岭来接一个人,算算这两天也该到了,到恁店里歇歇脚。”赤髯汉道:“俊哥亲自来迎,此人来头不小啊!”俊哥答道:“尅的大名,恁肯定晓得,便是那山东济州郓城县的押司宋 江 。”赤髯汉道:“哦,‘及时雨’宋公明!我晓得,我晓得!不过俊哥,尅人在山东,大老远的来跌的作么事?”那大汉道:“前儿有个从济州来的道 士,主动对我提起这宋公明,说尅误伤人命,断配 江 州牢城。尅在郓城县时,我和威弟、猛弟尚且要去拜会,如今尅迭配 江 州,必从这揭阳岭过,如何不趁机结识尅?”赤髯大汉听了这话,眼珠子骨碌一转,对俊哥道:“不瞒俊哥,小弟真周捉得一个囚犯、两个公人,好有钱一个。”那俊哥听闻“囚犯”二字,吃了一惊,忙问道:“位囚犯莫不是黑矮肥胖之人?”赤髯汉道:“个头不高,稍显肥胖,面皮紫棠色。”俊哥又问:“人现在何处?恁动手了吗?”赤髯汉道:“伙计们正要动手,恁们就来了,还不曾开剥。”俊哥道:“待我认尅一认。”
 
当下四个人进了人肉作坊,只见案板上挺着赤 裸的宋 江 、张千和李万。赤髯汉问道:“俊哥,恁看这人可是宋 江 ?”那俊哥也没见过宋 江 ,只知大概的身份和体貌特征,脸上的金印只写了“迭配 江 州”,又没写从哪里来。身边的猛弟对俊哥道:“哥 哥不妨看看公人的包裹,里面应装着文书。”俊哥道:“说得是。”遂取过公人的包裹打开,拿出文书定睛一看,“啊”地大叫一声,骂赤髯汉道:“恁跌个憨巴的,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宋公明哥 哥就要死于恁手了!快取解药来!”赤髯汉委屈道:“俊哥,莫断我嘛,我实不知跌就是宋 江 ,我马上调解药来。”遂连忙调了解药,给宋 江 灌将下去。众伙计七手八脚地为其穿好衣服,扛出人 肉作坊,于客位坐定,倚在俊哥身上。
少焉,宋 江 渐渐醒来,张 开朦胧睡眼,见一众陌生人立在面前,心中打鼓。只见那俊哥教两个兄弟扶住宋 江 ,推金山、倒玉 柱,纳头便拜。宋 江 本想直起身 子,怎奈四肢瘫 软,遂问道:“兄台是谁?为何拜我?”那俊哥道:“小弟李俊,在浔阳江中撑船为生,能识水性,人都称小弟作‘混江龙’。这个卖酒的是小弟的结义兄弟,名叫李立,专做私商生意,人尽称他作‘催命判官’。这两个兄弟祖居浔阳江边,因贩私盐折了本钱,来投奔小弟,大江中凫得水、驾得船,一个唤作‘出洞蛟’童威,一个唤作‘翻江蜃’童猛。”李俊说罢,李立也纳头便拜。宋 江 问道:“宋 江 与诸位兄台初次见面,诸位如何知我名姓?”李俊道:“江湖上谁人不知山东济州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的大名,小弟心仪哥 哥已久,只因缘分浅薄,不能到贵县拜识哥 哥。近闻哥 哥因误伤人命而迭配江州牢城,必从这揭阳岭经过,小弟已在岭下恭候多时了。真周等得口干,到李立这里吃口酒,听这憨巴说捉了个囚犯,小弟大惊,取了包裹里的公文看,才知道是哥 哥。”李立申辩道:“若知哥 哥是‘及时雨’宋公明,小人纵是长了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麻翻哥 哥!哥 哥若生小人的气,小人情愿让哥 哥醢了,包包子吃!”李俊道:“吃你?哥 哥还嫌牙碜呢!”众皆大笑。
 
宋 江 见到李俊悬于胸前的挂坠,问道:“李俊兄弟,你项上的挂饰是何珍稀?宋 江 从未见过,颇为好奇。”李俊低头瞄了一眼,答宋 江 道:“这东西自打我出生便带着,不能离我的身,否则我会四肢冰冷,五脏俱寒,甚至抽搐晕厥。不瞒哥 哥,小弟并非本间人 士,不知生身父母是何人,是养 母在浔阳江边捡到的弃婴。养 母对我说,自她发现我时,我身上便带着这个东西,好像叫作‘挡降牌’,是辟 邪 通 神之物。”宋 江 道:“我总感觉这东西透出一股阳邪之气,似为浊物。梁 山 泊的公孙道长法 力高强,与我相知,待我择日请他出山,为你看看这物件。”李俊拱手道:“如此最好,最近这段时日,就算带着这挡降牌,我也总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总梦见一艘自南方驶来的棹船,我却听不懂船夫说的话,真的要找道 士看看了。多谢公明哥 哥!”李立道:“既如此,公明哥 哥何不在我跌儿住了,好过去 江 州牢 城受苦。”宋 江 道:“李立贤弟此言差矣,那梁 山 泊的军师吴加亮在路上劫 我入伙,我恐连累家中父兄,尚不肯随顺,如何能住你这里?”李俊道:“公明哥 哥乃忠义之士,怎可与你做私商的同住?你快将那两个公人弄醒。”李立忙叫人为张千、李万穿好衣服,灌了解药,扛了出来。不多时,张千、李万醒来,两人心中知晓遇到了黑店,却心照不宣道:“想是路途辛苦,抵 抗力差了,一喝便醉。”众人听了都笑。
 
当晚李立置酒管待众人,宋 江 、张千、李万并李俊、童威、童猛都在李立家中过了一夜。次日,李俊邀宋 江 三人和李立到家中作客,李俊的养 母樊婆婆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见许多人来了,忙置备酒食,殷勤款待。饭罢,李俊设了香案,并童威、童猛、李立与宋 江 结拜,宋 江 为长兄;又留宋 江 在家中歇息,每日尽心服侍,三餐尽是鲜虾肥蟹,吃得宋 江 脚踝发胀、脚趾刺痛。五七日后,宋 江 一心要去 江 州,李俊苦留不住,便取些银两赍发张千、李万,教二人路上好生服侍宋 江 。宋 江 收拾了包裹行李,复戴上团头枷,辞了李俊、童猛、童威、李立,径投江 州 而去。
说到 江 州,便不得不提 江 州的三大帮 派,也就是人称“揭阳三霸”的三伙人——
第一霸,乃 江 州揭阳镇富户穆太公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唤穆横,武艺高强,性 情暴 烈,头上长了三个旋儿,江湖人称“没遮拦”;有一件家传的斗篷,人穿上可隐匿身形,据传是春秋时方仙道正伯侨之物。小儿子名唤穆春,胆识、本领都比其兄穆横差出许多,但仗着穆横弟 弟的身份,没少利 用隐身斗篷在揭阳镇为 非 作 歹,人送绰号“小没遮拦”,也称“小遮拦”。穆横、穆春兄弟在揭阳镇横行霸道,连官 府的都头、捕头、押司、书 记都是兄弟俩的酒肉朋友。二人倚仗官 府,立下不成文的规定:外地人若想在揭阳镇谋生,必须带着花红表里,先到穆家庄拜谒兄弟二人。
第二霸,乃前文提到的“混江龙”李俊、“催命判官”李立二人。李俊表面上是艄公,实则也做一些私商生意,但李立自立门户以后,私商的重心逐渐转移到李立的酒店,加之童威、童猛的加入,李俊目前以贩私盐为主,偶尔做一些杀 人 越 货的勾当。李俊体质极度阴寒,单靠双手便能凝水成冰,需整日携带挡降牌,以阻绝蚀 骨 阴 气;与人争斗时,李俊便会短暂地摘下挡降牌,凝水成冰,专攻对手穴 道,发力过猛时可将冰弹嵌入穴位,令对方经脉气血逆 行,周 身疼痒难禁,直至冰弹消融。昔年端阳节,浔阳 江 赛龙舟,揭阳三霸皆参赛。三家约定,谁先划到终点,谁便是揭阳第一霸。不想赛程过半时,李俊、李立的龙舟剐蹭了“火船工”张岑、“浪里白跳”张顺的龙舟,双方由口角对骂升级为肢 体 冲 突,在龙舟上对打。李俊摘了佛 牌,掀起水花,一发冰弹嵌入张岑右眼,张岑血溅当场,落下终身残疾;张顺携凿子潜入水底,凿穿了李俊的龙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是穆家兄弟拔得头筹,成了揭阳第一霸。
第三霸,便是龙舟会上与李俊、李立大打出手的张氏兄弟。老大名唤张岑,人称“火船工”,长得其貌不扬,瞎了一只左眼,平日用布遮住;表面上也是浔阳 江 艄公,背地里专做私 商生意,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张岑会让被劫者自己选择吃“板刀面”还是“馄饨”——若选择吃“板刀面”,就会被张岑一刀劈 死,尸 体抛入江中;若选择吃“馄饨”,就自行脱 光 衣服,跳 江 自 尽,留个全 尸。其弟张顺是在 江 州做正经生意的人,长得肤白貌美,专为打鱼的和卖鱼的牵线搭桥, 江 州称此职业为“渔牙”。与正常人不同的是,张顺的锁骨两侧各有一个深孔,吸气的时候双孔闭合,呼气的时候双孔张 开,被捂住口鼻时可用此二孔呼吸;亦可长时间潜水,最长记录是七天七夜,如果不是因为饿得发昏,还能多待几天,可谓揭阳第一奇人。
 
是日未牌时分,宋 江 、张千、李万行到揭阳镇上,只见人烟辏集,井市喧哗,一伙人正围住一个使枪棒卖膏药的汉子看热闹。宋 江 并二公人立住脚,看那人使了一会儿枪棒和拳 脚,心中欢喜,不禁喝彩道:“好枪棒,好拳 脚!”那汉子收了拳 脚,拿起一个盛钱的盘子,对众人道:“小人自洛阳而来,到贵镇看望徒 弟,顺便挣些盘缠。小人虽无惊人的本事,却也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收获了不少鲜花和掌声。看官如需膏药,可就地购 买,一贴顶别人五贴,货真价实;如不需膏药,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赐些铜钱、碎银子。”遂把盘子掠了一圈,竟无一人出钱给他。汉子作揖道:“看官高抬贵手。”又掠了一圈,众人都白眼看他,还是没一个赏钱的。宋 江 见他惶恐,便跻入人群中,取出五两银子来,对汉子道:“好汉,我是戴罪之人,身无长物,这五两白银权表心意。”那汉子得了五两白银,托在手里,朝着宋 江 作了个大揖,道:“偌大一个揭阳镇,没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难得这位相公赍发白银五两,强似别人五十两!愿求相公高姓大名,好教小人天下传扬。”宋 江 道:“区区五两银子,聊表心意,不须致谢。”正说之间,只听得一粗夯、嘶哑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恁是哪个憨巴,敢来揭阳镇逞威风!”人群中有人高声道:“不好,‘小遮拦’来了,快跑!”须臾间,围观人群一哄而散,宋 江 、汉子和二公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只听得那人又道:“恁这厮哪里学得这些鸟枪棒,敢来俺揭阳镇上卖弄?还有恁这贼配军,俺早已吩咐众人,不准赏尅,恁这厮为何卖弄有钱、赏尅银子?”宋 江 环视四周,不见人影,遂应道:“我自赏他银两,干 你何事?”话音方落,宋 江 的臀 部被猛地踹了一脚,宋 江 “啊”的一声,向前栽倒,团头枷“咣”地磕在地上。张千、李万见状,心头一凛,抄起水火棍乱打。耍棍汉子搀起宋 江 ,道:“二位端公莫慌,这人会道 家隐身秘法,小人有招破他。”遂从包裹中抓出一把生石灰,朝空中只一扬,三人但见一披着斗篷的粗夯汉子现了形,正在不停地抖动斗篷。耍棍汉子赶上前去,一把揪住斗篷,猛地一扯,见那汉子半 裸 着上身,双肩各绣一只青 龙,茂 盛着胸毛,囊膪着肚子,轻蔑一笑,抄起棍 棒,对准其胸前狠 命一点,正中鸠尾穴,那“小遮拦”穆春顿觉心房颤 动、四肢麻木、经脉瘀堵。耍棍汉子跳将起来,一脚掀翻了穆春,再也起身不得。宋 江 怕出人命,忙劝住耍棍汉子。穆春躺了半晌,缓过神来,从地 下爬将起来,指着宋 江 和耍棍汉子道:“恁们几个捉发饼的死人,有本事莫走,在跌里等俺!”说罢,抓起斗篷,踉跄着奔南方去了。
宋 江 拱手问道:“兄台高姓?何处人氏?”汉子答道:“小人祖贯河南洛阳,姓薛名永,人送绰号‘病大虫’。小人的祖父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军官,因得罪了同 僚,被宵小设计陷害,不得升用,子孙只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敢问相公高姓大名?”宋 江 道:“小可姓宋名江,山东济州人氏。”薛永听了,心头一惊,忙问道:“莫非是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宋 江 道:“小可便是。”薛永听罢,推金山、倒玉 柱,纳头便拜,宋 江 连忙扶住。薛永道:“小人一心想拜识尊颜,苦于无门,天幸今日相遇,小人请哥 哥吃酒!”遂收拾了枪棒和药囊,携宋 江 并张千、李万就近寻了一家酒肆。
四人方欲进门,酒家忙拦住道:“几位客官,还请到别处吃酒。”薛永问道:“怎么,你家酒沽完了?”酒家道:“酒肉都还有,只是小人不敢卖给恁们。”宋 江 不解,问道:“缘何不卖与我们吃?”酒家道:“却才和恁们过捏的大汉叫穆春,人都唤他‘小遮拦’,尅老嚓穆绍曾是揭阳镇叱咤风云的人物,年轻的时候哪个敢惹?穆春还有个噶噶,人称‘没遮拦’穆横,手眼通 天,兄弟俩是揭阳镇的一霸。小人若卖恁们酒肉,穆家兄弟立时便知,定将我这酒肆砸得粉碎,我是真不敢惹尅呀!要我说,那穆春前脚逃走,尅噶噶后脚就到,恁们还是快走吧!”宋 江 听得一知半解,道:“既然如此,那厮必然要来寻闹。天色尚早,揭阳镇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坐船到 江 州城去吧。”薛永道:“小人与哥 哥同行,路上保护哥 哥。纵是那穆横、穆春找上 门来,看他能在我的棍下走上几合!”宋 江 道:“薛永兄弟肯与我同行?”薛永道:“小人有个徒 弟,是 江 州有名的裁缝,人称‘通臂猿’侯健。此番路过揭阳镇,便是要到 江 州去探望他。”宋 江 大喜,挽住薛永的胳膊道:“如此最好,我们一起走。”
 
天色渐昏,宋 江 四人慌不择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望见一片芦花丛,到了浔阳 江 边。宋 江 放眼望去,一个摆渡的也没有,正自忧烦,忽听得身后呼声迭起,竟是穆家兄弟带人追了上来。张千、李万见了,兀自叫苦。宋 江 双手合 十,紧闭双眼,默念道:“上苍救一救则个,上苍救一救则个!”薛永道:“哥 哥莫慌,且蹲下 身 子。”四人躲在芦苇丛中,见一众人正在逼近,宋 江 心头愈发惊惶,暗忖道:“早知如此凶险,不如当初随吴学究到梁 山入伙。若真断送在这里,忒也不值,做孝子的代价委实不小!”遂颤 抖着声音问薛永道:“薛永兄弟,他们足足三五十人,倘与他们正面硬刚,你能对付多少?”薛永道:“若都如那‘小遮拦’一般,莫说三五十,便是五七十也一发收拾了。只是不知那‘没遮拦’的武功如何。”
宋 江 还欲问些什么,突然觉得尿急,遂道:“兄弟,我内急,去江边解个手。”薛永道:“哥 哥,你若站起身,我们就暴 露了。”宋 江 道:“我蹲着身 子走,他们看不见我。”薛永道:“哥 哥不妨屙在此处,去 江 边太危险了。”宋 江 摆手道:“斯文之人怎可随处便溺?”刚躬身走出两步,一个重心不稳,蓦地栽倒,但听得齐刷刷的响,芦花躺到了一片。这一栽可不要紧,正被穆春看见,对穆横道:“噶噶,恁看!贼人定在位地!”那穆横生得面似银盆,身似碧玉,头圆眼细,双眉上挑,大喝一声:“给俺杀过去!”一众跟班听命,叫喊着杀了过去。宋 江 见了,三魂七魄吓丢 了一半,膀 胱里的小 便如开闸放水般倾泻而出。薛永忙搀起宋 江 ,对张千、李万道:“二位端公护送公明哥 哥先走,我在此处抵挡一阵!”宋 江 生得黑矮,被张千、李万架起,飞奔至 江 边,双脚都未能沾地。这壁厢穆家众人已将薛永团团围住,薛永攥紧棍 棒,恶狠狠地盯着穆家兄弟。穆春指着薛永道:“噶噶,就是跌憨巴打的我!”穆横眯着双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恁欺我兄弟?”薛永心头打鼓,嘴上发狠道:“是又怎么样?你也是来讨打的吗?”穆横听了,大笑三声,自带回音,道:“来,恁和我比划几招,可莫得输哦!”说罢,将衣 裤脱了个精光,一条亵裤不留;一众跟班不住地呐喊,士气颇足。
 
穆横道:“来,打我。”说罢,伸出胳膊,等待薛永的攻击。薛永见状,不敢犹豫,一个箭步猛冲上去,抄起棍 棒,点向穆横章门穴。这棍 棒是用上好木材制成,威势甚强,但却奈何不得穆横。穆横身 子一斜,躲过棍 棒的攻击,右掌顺势一拍,正中薛永胸膛。薛永连退数步,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穆横见状,哂笑一声,加快速度朝薛永扑去。薛永心中大骇,慌忙挥舞棍 棒格挡,只听得“咔嚓”一声,手中的棍 棒生生被穆横捏作两段。薛永断了兵器,倏地一个转身,向宋 江 三人相反的方向逃走。穆横大怒,喊道:“憨巴哪里走!”忙提气穷追,速度极快。薛永心中惊恐,暗忖:“这大汉身法如此迅捷,难道我薛永今日要交待于此?”正要从怀中掏出石灰包,忽听得背后风声乍起,心下骇然,连忙转身,但见穆横已到跟前,一掌劈将下来。薛永侧身避开这一击,穆横紧接着又是一掌,薛永慌忙用手中断掉的棍 棒挡住。穆横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多添了几分,又听得“咔嚓”一声,折断的棍 棒再次被击断。薛永双臂震得酸麻,一个不慎,被穆横踢翻在地,摔了个狗啃屎。穆横大笑三声,走上前来,躬身抓起薛永,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十几个耳刮子。薛永虽有一身蛮力,却被穆横扇得头晕目眩,双颊肿 胀,根本反 抗不得。穆横拍着薛永的脸颊,道:“让恁打俺兄弟?”又是一个耳光狠 命甩了上去。薛永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渗出 血液,整张脸肿得猪头也似,五官都变了形状,根本辨认不出,如死人一般趴伏 在地。穆横搓了搓双手,对穆春道:“是不是还有三个?”穆春道:“天越发昏暗,不知逃到何处去了。”穆横咧嘴一乐,道:“尅们跑不远,就在跌儿搜!”
 
第四十八回
且说宋 江 三人正在危急之际,只见芦花丛中忽然摇出一只船来。宋 江 见了,忙叫道:“艄公,且把船摇来,渡我们三个过 江 ,我多与你银子。”那艄公摘下斗笠,在船上问道:“恁三个是什么人,怎生走到跌里来?”宋 江 道:“背后有强人打 劫我们,你快救我们一救。”那艄公摇船靠拢,宋 江 连忙跳上船去,张千把包裹丢到舱里。艄公听得包裹落舱,颇有些声响,心头暗喜。宋 江 对张千、李万道:“你们哪个去接应下薛永兄弟?”张千道:“押司,我们连自己的小命都顾不上了,哪还管得了他?”宋 江 怒道:“薛永兄弟为了救我们三个,生死未卜,我怎能撇下他不管!”那艄公 道:“不妨事,我且载恁们过 江 ,恁若多给银子,我再回来接尅。”
艄公说罢,戴好斗笠,把橹一摇,小船向江心荡去。岸上穆横、穆春一伙人已赶至滩头,穆春见宋 江 三人在船头,大叫道:“恁那艄公,快摇船过来!”艄公只装作没听见,继续咿咿哑哑地摇着船。穆春见状,怒喝道:“艄公听着,不摇船过来,教恁葬身浔阳 江 !”艄公冷笑几声,摘下斗笠,道:“位穆家二小子,睁大眼睛看看老 爷是哪个。”穆春定睛一看,“哎哟”了一声,忙躲至穆横身后。穆横拱手道:“原来是张大哥,我弟兄两个正要捉位乘船的三个人,还请张大哥把跌三人让给我,日后定有重谢。”艄公 道:“乘船的三个都是我的衣食父母,何故拱手让恁?”穆横道:“张大哥,不是这般说。恁且拢来,我与恁细讲。”艄公一头摇橹,一面说道:“我饿了好几天肚子,可算接得跌个主顾,倒吃你接了去?恁两个休怪,改日再见吧!”宋 江 听罢,悄声对二公人说:“难得这个艄公不怕得罪穆家,救了我们三人性命,莫忘了他的恩 德。”
却说那艄公摇开船去,离得 江 岸远了。宋 江 道:“惭愧,惭愧!正是‘好人相逢,恶 人远离’,多蒙祖 宗庇荫,教我们得脱了这场灾 难。”艄公听了这话,冷笑三声,将橹放下,说道:“恁三个撮鸟,平日最会诈害做私商的人,今日却撞在老 爷手里!纵是恁祖 宗现在在跌条船上,也救不了恁!”宋 江 听了这话,心头一凛,问道:“艄公此话何意?”艄公 道:“实话告诉恁,尅穆家是陆甘上的霸王,本老 爷是江甘上的龙王!落到老 爷手里,恁们想活着下船,却是做梦!说吧,恁三个是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宋 江 声音发 抖,问道:“怎地唤作板刀面?怎地是馄饨?”那艄公掀开眼罩,露 出狰狞可怖的盲眼,幽幽道:“若要吃板刀面,我提着泼风刀,一刀一个,将恁三人剁作六段,抛下水去;若要吃馄饨,恁三个脱了衣裳,自己跳 江 淹死!”宋 江 听罢,扯住两个公人道:“苦也,苦也!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艄公喝道:“恁三个好好商量,快回我话。”宋 江 哀求道:“艄公不知,我原是县衙的押司,因误伤人命,迭配 江 州,不曾害过做私商的人;这二位公人心地善良,从不做亏心事。请您发发菩提心,饶了我们三个吧!”艄公喝道:“恁放么狗屁?老 爷生平最恨做公的人,恁们一个押司,两个防送公人,我半个也不饶!老 爷跌张狗脸不是白长的,来不认得爹,去也不认得娘!恁们快下水里去,不下我剁了恁们!”宋 江 又哀告道:“我们把包裹里的金银财帛尽数与你,便饶了我三人性命吧!”那艄公“啧”了一声,倏地抽 出泼风刀来,大喝道:“恁三个要吃板刀面不成?快脱衣服!”宋 江 见没了回旋的余地,只得仰天长叹,同张千、李万抱头痛哭,哀嚎道:“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们三个一起死吧!”
 
忽听得江面上咿咿哑哑橹声响,宋 江 探头看时,一只快船飞也似从远处摇将过来,船上有三人:一条大汉手里横着托叉,立在船头;两个后生摇着快橹,站于两侧。那船头带佛 牌、横托叉的大汉喝道:“前面是哪个艄公,敢在浔阳 江 做私商?船里货物,见者有份!”这船艄公循声望去,应道:“我只道是哪个,原来是恁小子!”那船大汉道:“嚯,原来是‘火船工’张岑张兄!船里什么行货?有油 水么?”原来那挟持宋 江 三人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揭阳三霸”中的第三霸:张氏兄弟中的“火船工”张岑,由此观之,宋江三人真可谓前脚逃出生天、后脚再入深渊。只听得张岑答道:“真可笑,我跌儿的油 水 多不多,岂能让恁晓得?我这几日逢赌必输,不名一文,正在滩头闷坐,岸上穆家兄弟赶着三头行货来我船里,是迭配 江 州来的一个囚徒并两个鸟公人。位穆家兄弟要讨尅三个,我见颇有些油 水,不曾还尅。”船头大汉听了这话,心头一惊,忙问道:“那囚徒怎生模样?”张岑哂笑一声,道:“与恁何干?恁无非要从我手里夺些油 水,休要问跌问位。来来来,教我打瞎一只眼睛,我分一个行货与恁!”原来,那船头的持叉汉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在揭阳岭与宋 江 结拜的“揭阳三霸”第二霸——“混江龙”李俊,两个后生分别是“出洞蛟”童威和“翻江蜃”童猛。
 
李俊道:“张大哥且住,只因近日山东济州郓城县的及时雨宋公明迭配 江 州,途经此地,小弟又听大哥说捉的是囚 徒,才有跌一问。”张岑听罢,大笑三声,道:“哪儿来的屁话?山东距跌儿千里之遥,那孝义黑三郎来跌儿作甚?快摘下恁那鬼 牌,与老 子大战三百回合!”说罢,抄起泼风刀,向上猛地一蹿,落在水上,竟不下沉,踏水而行,直奔李俊三人的快船——这水上漂的功夫,纵是天资聪颖,若没个十年廿载,真个练不出来。李俊见张岑来势汹汹,教童威接了钢叉,童猛攥了佛 牌,在船头猛地一踏,掀起一朵浪花。李俊手疾眼快,倏地捉水凝冰,朝着张岑射将出去。张岑以刀御冰,一阵叮叮当当,弹飞了十数冰弹,又猛地踩水一跃,挥起泼风刀,对准李俊天灵盖倏地劈将下去。李俊侧身向后,躲过张岑致命一击,被童家兄弟擎住。童威将手中钢叉递与李俊,童猛乘势为李俊带好佛牌,李俊身 体回暖,抄起钢叉猛地攻向张岑,二人在船上争斗五七十合,张岑渐渐落于下风。这壁厢宋 江 借来张千的火石,点燃船中的火把,望见李俊和童家兄弟,忙挥手道:“李俊兄弟,快救我则个!”李俊正用叉柄死死抵住快刀,听得宋 江 求救的声音,循声望去,见手举火把之人正是宋 江 ,忙对张岑道:“且罢斗,位人真是我宋公明哥 哥!”遂猛地一顶,弹开泼风刀,与童家兄弟跳入 江 中,上了张岑的橹船。
李俊三人上了船,见了宋 江,纳头便拜,道:“哥 哥受惊了!小弟在家坐立不安,佛 牌难当,便与童威、童猛出船来 江 里,不想正遇哥 哥在跌里蒙 难!”宋 江 涕泗横流,抱着李俊恸哭道:“贤弟若迟来半刻,愚兄便成了浔阳 江 中屈 死的冤 魂!”张岑见状,犹疑了半晌,才踏水回船,问李俊道:“俊哥,跌黑汉真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么?”李俊埋怨道:“如假包换,恁给老擦睁大招子看看!”张岑听了,“哎哟”一声,单膝下跪道:“我的亲公公,恁何不早自报家门,我差点做出歹 事来!要是伤了孝义黑三郎的性命,我张岑以后还如何 在 江 湖上立足?望哥 哥恕小人罪过!”宋 江 惊魂甫定,问李俊道:“这位好汉高姓大名?”李俊道:“哥 哥放心,跌也是位铁骨铮铮的好汉,与小弟同霸浔阳 江,姓张名岑,绰号‘火船工’,小孤山人氏,专在此处做私商生意,天晓得他一年到头送了多少人上西天。”宋 江 道:“既是李俊兄弟的兄弟,那便也是我宋 江 的兄弟。”张岑对李俊道:“今儿看宋公明哥 哥的面,我暂不与恁计较伤目之仇。”又对宋 江 道:“公明哥 哥容禀,小人有个一母所生的亲兄弟,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可潜水四五十里深,水下能伏七个昼夜,更兼一身好武艺,人唤作‘浪里白跳’张顺,如今在 江 州做渔牙。听俊哥说,哥 哥要去江州,可否帮小人寄一封家书?”
李俊听了,对张岑道:“恁个‘火船工’,好不晓事!方才险些害了公明哥 哥的性命,此时又央公明哥 哥帮忙,是何道理?再者,我与恁相交日久,不曾闻恁认得字,如何写得家书?”张岑道:“回揭阳镇找个门馆先生便可,如何写不得家书?”宋 江 听得“揭阳镇”三字,蓦地想起“病大虫”薛永还在穆家兄弟手中,忙对张岑道:“不必找门馆先生,我为兄弟捉刀便是。只是有件当务之急,张岑兄弟务必帮忙则个。我有个兄弟,姓薛名永,因得罪了揭阳镇的穆家,被穆家兄弟捉走,如今生死不明,只我三个逃到了你的船上。”张岑道:“小人明白了,哥 哥是想让小人去搭救薛永兄弟,跌个再简单不过。那穆家兄弟与我和俊哥是一路人,尅们不晓得恁是宋公明,才敢得罪;尅若晓得恁是孝义黑三郎,我借尅十个胆子,尅们也不敢得罪哥 哥。咱们这便拨转船头,回揭阳镇去,教尅兄弟二人给哥 哥赔礼。”李俊道:“公明哥 哥,我与恁三人同去。若那穆横、穆春不肯还人,小弟替哥 哥教训尅们。”
 
补563楼:

 
补564楼:

 
未及宋 江 推辞,穆太公便唤道:“小町起床了吧?让她尽快梳洗,来见押司。”又命仆人将古筝抬来,让小町为宋 江 弹奏一曲。宋 江 推辞不过,只得连连颔首。少焉,那名唤小町的女孩并两名侍女款款步入草房,向穆太公、穆家兄弟和宋 江 、李俊一众客人躬身致礼。宋 江 上下打量小町,果然出尘脱俗、冰肌玉骨,有李太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为证: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穆太公见了小町,笑得合不拢嘴,露 出满口焦黑的黄牙,问小町道:“好女儿,恁俩嘎嘎折腾了一夜,没打扰恁休息吧?”小町操着标准的 江 州话答道:“多谢老擦挂念,我睡得好最。不知两位嘎嘎深夜出门,忙么子事去了?”穆太公 道:“尅两个还能做么子?吊起鬼来烧包袱!”穆春“啧”了一声,道:“老擦,恁讲粗话,妹妹未必听得懂呢。”穆太公 道:“恁懂么子?恁妹妹兰心蕙质,比恁跌憨包强多了!”复对小町道:“小町,跌位是来自山东济州郓城县的宋 公 明宋押司,是我穆家的贵客,恁可要代我好生陪侍押司。”小町听罢,眸子下意识地转向李俊,见李俊面无愠色,便回道:“全凭老擦吩咐。”穆太公 道:“甚好!既如此,恁把刚学会的白乐天的《琵琶行》弹与押司听,让押司指点指点。”这位穆太公也甚是可爱,满眼尽是宋押司,李俊、张岑、张千、李万等人全部被其忽视。小町款款行至古筝前,徐徐屈膝,纤纤玉手抚在琴弦之上,双眼微张,十指稍躬,悠然唱道:
“浔阳 江 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 江 浸月……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小町唱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宋 江 听得“似诉平生不得志”一句,心中愀然,不禁潸潸泪下,暗忖:“昔日白乐天左迁 江 州,好歹还是个司马;如今我宋 江 跌配江州,竟是个黥面的配军。一介 江 州司马,尚有一首《琵琶行》传颂百年,不日我 宋 江也当赋诗一首,表我事 君之忠 心,教后人传我芳名,至三世乃至万 世。”小町唱罢,起身致礼。穆太公问宋 江 道:“押司,小女弹得还使得?”宋 江 揩泪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小可颇为感动,不觉失态了。”穆太公 道:“押司不知,浔阳 江 两 岸无人不晓得跌首《琵琶行》,无论良家倡 女,都会哼上几句。小女所唱,实为上乘。”穆横也道:“几日不闻,妹妹的古筝又进步了不少!”宋 江 担心穆太公赶鸭子上架,佯打了个呵欠,对穆太公 道:“太公容禀,小可素来作息规律,昨夜整宿目不交睫,此刻困意顿生,不知可否小憩半刻?”穆太公听罢,朝着门外望了望,额手道:“哎呀,现在不止六更天了吧?我真是好粗一个,竟忘了请押司歇息!我跌俩伢子常年点灯熬油,其实熬夜最不利于养生了。来啊,送押司和众位客人到厢房歇息!”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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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20:03:50  更:2021-07-13 22: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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