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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联合】莫欺少年穷·副楼(主拍陈伟霆及其相关角色[第2页] |
作者:叫我温晚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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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自由的追命刚刚想跳窗逃命就听到卡达卡达的机关运行声,吓得顿时一步也不敢动弹。开玩笑,看过几次方小侯爷夜爬无情窗户的下场后还能对机关声不敏感的就是死人了。等到想起这里是铁手的房间而不是无情那个变态的小楼时,整间房间已再无出口。 “啊喂!铁手你要不要跟小无情一样变态啊!这一屋子机关也不怕哪天误伤了自己!”追命一副天塌脸。 “那是我们大师兄,你乱说什么?”铁手皱眉,缓步走在房间里。 追命紧盯着铁手的步伐来调整自己的脚步,既要跟铁手保持足够的距离,又要保证自己不触碰到屋内任何东西。这一屋子机关是谁的手笔不作第二人想,鬼才知道那个坐轮椅的变态还有什么折腾人的后招,看过了那号称“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方小侯爷鼻青脸肿狼狈逃命的下场,追命自知还是谨慎小心的好。 可就算机关密布,追命躲得辛苦,铁手发现自己要想抓住他的难度依旧没有降低,追逐战打了一会,铁手表示自己被追命乱窜的身影和不着边际的叫喊弄得头疼不已,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大师兄的机关也不是无所不能之后,决定还是用属于他铁手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铁手放弃了抓捕追命的计划,径直走到书桌前,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乱的佛经,然后从抽屉里取出戒尺,作势要往桌子上砸。 “二师兄!”追命突然大喊了一声,阻止了铁手用戒尺抽桌子的行为。 铁手有点吃惊的看着自家师弟乖乖站好,嘟着嘴摆出一脸无辜样,连声音都带着卖萌的说着:“二师兄,我跟你刚刚是开玩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铁手虽然心里觉得师弟这个举动有点奇怪,却也没有深究,看他不再闹腾就抱着手臂靠在书桌前,淡淡开口:“说说吧,犯了哪些错?” 追命乖乖站到铁手面前三步远的位置,低下头反省自己的错。追命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很快就明白自己的问题的严重性,开口坦白道:“我不该对普通百姓使用武力,不该一时冲动砸毁茶摊扰乱街头治安,二师兄,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 铁手听着追命认错的话,内心也是蛮无奈的,这个师弟也曾流落江湖吃过不少苦,但是飞扬脱跳的本性却一直没有改变,被师父带回神侯府后更是作为活宝,被大家宠得紧,性格也就更加张扬了些,明明年龄在师兄弟中排行老三,平日举止表现却怎么看怎么像最小最幼稚的那一个。 “知错?下次该?这一句你自己相信么?”铁手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追命身后,清清楚楚的看到追命因为他这句话身体轻微抖动了一后又绷的紧紧的,心中无奈更甚。追命做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分寸,只是…英明伟大的师父大人早就给出过评价“追命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犯错就认,坚决不改”。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只是每次真正处罚时,别说自己,包括自己那冷冰冰的师兄和一向正直严肃的师父,又有哪一个很下得了狠手。 “二师兄……”追命听到反问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心里咯噔的一下,师兄的声音喜怒难辨,再想想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也确实该打,弱弱的喊了一句“二师兄”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害怕师兄会狠打,又知道错在自己不敢求饶,纠结了半天,还是组织不出语言,只能默默站着。 铁手用戒尺轻轻敲了敲追命的臀部,看着自家师兄埋得更低的脑袋和红起来的耳朵,心中怒气已经完全消散了,一边慢慢踱步走到追命面前。一边继续严肃的开口教育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京城人多,追贼动武都要注意不能伤及无辜,更不能恃武欺人对百姓动手,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说着,抬手敲了一下追命脑袋,命令道:“桌前撑好!” 听到这句话,追命总算安了一半的心,至少师兄并没有非常生气。揉了揉被敲疼得脑袋,走到书桌前,俯下身体双手撑住,摆出挨打的姿势,随后扭过头,一脸我很乖师兄打轻点的表情。 铁手用手中的戒尺给追命调整姿势,让他全身放松,手臂张开点,腰塌下去点,屁股翘起来点,一边继续教训:“还有你这听到坏话就炸毛的性子什么时候能给我改改?人家说书人随口讲的故事,旁人原本也就听个乐呵,你这么一闹反而让不少人觉得故事是真的。你说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先用脑子想想?!” “二师兄,我……” “五十下,好好受着!希望你下次真的能改。”铁手说教完,就自行给追命定了刑责。无视掉追命羞愧加讨巧的表情,动手掀起衣服的后摆塞入腰带中,想了想自己师弟爱面子的性格,还是狠不下心拽他裤子,就这样一手轻扶住追命的腰,另一只手扬起戒尺,带着风声抽了上去。 “唔!”只第一下就这么疼,疼到追命忍不住哼出了声,想想后面还有那么多下,追命深深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第一下的痛感刚有微微的减轻,第二戒尺就追了下来,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以这把戒尺的宽度,只是五下就照顾到了追命的整个臀部。追命呜呜恩恩的呻吟着,觉得自家师兄的功力肯定是最近大涨,连揍人都比以前难挨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追命在落板的间隙转过头去,水润润的大眼睛对着铁手眨了眨,“师兄,轻一点~” “连挨打都管不住你的嘴啊。”铁手瞪了他一眼,吓得小孩赶紧把头转了回去。戒尺移回第一下砸落的位置,又是五下不缓不急的稳稳打下。 伤处叠加,疼痛感比上一轮明显放大,追命撑着身体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弱弱的呻吟声也变成的啊啊的叫喊声。第十下打完,追命连呼气都粗重了些,再次求饶:“疼,受不住了~你轻一点~~” 铁手微微皱眉。这个师弟从出生起就带着内伤,常年忍受伤痛,身体本就比正常练武之人瘦弱,后来又因为中毒的原因,导致对疼痛感愈发灵敏,愈伤能力也比常人弱些。铁手一直记得自己小时候挨顿板子休息一夜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不影响第二天起来练功,而师弟却是两三天之后才能恢复正常走路姿势,这也是大家一直都不忍心狠打他的原因之一。可是,就算再不耐打,也绝对不至于连自己不过使了五分力的十下都受不住,看来还真是这段时间被惯得很了都学会恃宠而骄了。 铁手心中有气,第三组开始就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啪!”的声音也比刚刚响亮许多,用肉眼都能清楚的看到被裤子包裹的臀肉被戒尺打得陷下去,再随着戒尺的离开而微微鼓起一道肿痕。 “啊呃!!”追命被打得扬起头,痛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撒娇不成反而换来更重的责罚,强忍了两板后发现力道没有丝毫减轻。重重的板子压在已经通红滚烫的屁股上,就算隔了一层裤子,依旧让他觉得身后仿佛热油浇过一般。追命索性不再忍耐,放声大叫起来:“铁手你当真下死手啊!呃呃呃!痛啊!!铁手你个没人性的铁疙瘩!啊呃!救命啊!铁手要打死我啦!大师兄救我!冷血师弟救我!厨房大娘救…啊呃!救命啊!快来救…啊呃!…来人啊!铁手疯了!铁手要杀人了!快来人救命啊!小花猫,救我!…啊呃呃!…快来……” 铁手对于追命挨打时的各种大呼小叫虽然早已习惯,但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夸张的叫法,既奇怪又好笑,手中的戒尺依旧又准又重的责打在追命臀部上。 然而意外突生,又是不防水的一下抽在追命身后,追命照例的惨叫声中,夹杂了“咔”的一声,戒尺从中间断成两节,然后又是“嘭”的一声,原本撑在桌边的追命手臂一软,直直砸在了桌面上。 看到戒尺断裂,追命摔倒在桌上,铁手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放下手中只剩半截的板子,微俯下身仔细看看趴伏在桌上喘息的追命。此时的追命脸上一层汗水,几缕发丝狼狈的贴在脸上,眼眸半闭眉头紧蹙,嘴半张着既努力又小心翼翼呼气,然而面色却是通红,不见惨白之色。知道他只是一时痛得狠了,却还远远没有到难以承受的地步,铁手总算是安心了些,伸手摸摸追命的脑袋,又轻柔的给自己师弟拍拍背顺气。只不过,铁手心里总有一点不舒服,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职业习惯让他在给追命拍背得同时,下意识又拿起那只有一半的戒尺看了起来,然而,越看,脸色越冷。 “二师兄~”追命喘息了一阵,似乎缓过来一些,他俯趴在桌面上,看不到铁手的脸色,只是这么软软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追命听到这一句,凭借多年相处的直觉,觉得铁手似乎有点怪,只是又完全找不到点,只能继续有气无力的说:“二师兄,你看,戒尺都打断了,好痛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铁手没有说话,将手里的半截戒尺拍在追命脸边的桌面上,动手去解追命的腰带。 追命先被拍戒尺的声音吓着,接下来又被铁手的动作吓到,飞速用手抓住裤子,试图阻止铁手的举动,声音微颤:“二师兄,你做什么?不要啊!不要!” 铁手扒拉开追命的手,继续拽裤子,“给你看看伤”。然而出乎铁手意料,以前最喜欢在挨打后撒娇的追命,这次却拼命的反抗,甚至在铁手即将把裤子扯下的那一瞬间,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妄图逃命。然而追命到底挣不过自家师兄的力量,最后还是被铁手压在桌子上退了裤子。 初夏的空气还是微凉的,追命原本发热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倒也有一瞬间的舒服。可是追命却是顾不得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了,刚刚师兄的强硬只怕是已经看出了些什么,而现在自己受责罚的部位被暴露在空气中,只怕是真的瞒不住了吧……追命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师父常说的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追命,你可真行啊!”铁手看着追命臀部仅仅是深红色带着点微肿的伤处,忍不住冷笑道:“你知道我房间为什么会多了一套机关吗?” 听到师兄这句话,追命就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过分了,感觉到铁手松开了按在自己腰间的手,追命连提裤子都顾不上,立刻转身跪在了二师兄的面前。 铁手从来舍不得追命跪的,甚至连挨打时都没有要求过跪姿,这一次却没有拉追命起来,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一要砸戒尺你就立刻老实的,是怕我直接把戒尺砸断了看出破绽,对不对?!挨打的时候喊得比平时还要花样百出,是怕我听出戒尺彻底断裂前细微的异响,对不对?!听到戒尺一断,立刻趴倒在桌子上是为了让我心疼,不去在意戒尺的异样对不对?!”看看可怜兮兮跪着的追命,叹了口气,或许师弟大了,不该再这样罚他了,想着,开口道:“起来吧,以后师兄不罚你了。” 追命愣愣的跪着听着,这个看起来老实的铁手师兄其实心里通透的很,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分明,连着三个“对不对”真正是讲得自己羞愧难当,最后一句话却又让自己透心凉。抬头看看自己师兄阴沉的脸色,心中真是彻底没底了,怕这个一直跟自己最为亲近的师兄对自己彻底失望,彻底不愿要自己了。小心翼翼伸手拉住铁手的衣摆,“二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师兄,你别生气了,我…师兄你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认。” 铁手这下也一愣,随后明白自己和师弟这次想差了,看看怕怕的师弟再想想他的行为,心中还是有气,顺势要逗逗他:“怎么,不是怕挨打么。溜门撬锁闯进别人书房,费劲心机在戒尺上做手脚,刚刚又表演的这般唱作俱佳,不就是为了少受点皮肉苦么?师兄都说了不再打你了,还演什么戏,起来吧。”说着弯腰扶他起来。 |
“师兄~”追命拽着铁手衣摆坚决不愿意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我是怕疼怕挨打,可,我…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铁手哥哥,你小时候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错了你罚我,我改…你怎么罚我都行,可是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追命说着说着勾出了自己的心事,自小家里人就嫌弃自己,流落江湖也是独自一人受人欺凌,直到进了神侯府,虽说大家都是真心对他,可真正能让他亲近起来的却只有这个二师兄,现在…… “真知错了?” 追命说到伤心处时,突然听到这一句,顿时仿佛看到曙光,眼睛一亮,看着铁手师兄,努力点头:“我真知错了,师兄你别生气了……” “我很生气!”铁手盘腿在追命身前坐下,“谁教你的,把鬼点子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师兄,我错了。” “刚刚打的不算,五十下重新算,你服不服?” 追命拼命点头,“服!服!是我的错,师兄怎么罚我都认。我不该犯错,不该犯了错还想着怎么样逃避责罚,更不该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欺骗师兄……”追命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半截戒尺,“师兄,我……戒尺被我弄断了,我给师兄折根树枝,啊不,我去拿马鞭吧……唔” 铁手听得好笑,却更加明白这个洒脱不羁的师弟心里其实很敏感很在乎,伸手拉过师弟按在自己膝头,一巴掌狠狠抽了上去,追命在他身上一抖,却忍着没叫喊。铁手也没有犹豫和停顿,微微灌注内力在右手掌心,继续一巴掌一巴掌抽下去。 “啊啊啊啊!”四五下过后,追命才反应过来铁手二师兄用这种姿势教训他,那应该是已经原谅他了吧……顿时恢复了本性,又开始了追命的花式鬼叫。 铁手那只名震江湖的右手,一下又一下照顾在追命圆润挺翘的屁股上,原本已经开始降温的臀部再次被开始快速加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红变紫,从肿胀起来。追命的叫声也开始越来越凄惨。 就在铁手打的认真,追命挨得辛苦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无情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铁手!” “无情哥哥~~救我~~”追命抢在铁手之前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 “大师兄,有事?”铁手暂停下了巴掌,恭敬问。 听着里面俩兄弟的话,无情突然坏笑了一下,说道:“追命,你居然喊‘无情哥哥’了,究竟甚犯了什么大错啊?” 说着转着轮椅咯哒咯哒的离开,只余一句话稳稳传来,“我无事,就是想告诉你,追命一向胡闹,你慢慢教训便是。” 中断的责罚继续着,追命在喊疼的同时也在心里骂着小无情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不过铁手却是明白了无情的意思,撤了加注在手心的内力,但想着要给追命一个教训,还是每一巴掌都用十足十的力道。打到最后几下,追命甚至已经痛得没力气做任何动作,只是趴在铁手腿上,随着身后的巴掌条件反射的抽动。 五十下打完,追命可怜的臀部紫肿的可怕,臀峰处挨得最重的位置,皮肤已经被撑到快要破掉的地步。铁手看看自己没什么感觉的手,再看看自己腿上已经起不了身的师弟,刚刚打人时硬下的心肠顿时软了,心疼的抱起师弟,让他侧躺在书房里唯一的一张躺椅上。 “师兄~”追命疼得眼前发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他突然认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他怎么忘了自己这个师兄是叫铁手啊,毁掉戒尺有半个铜子的作用么,想前几次,哪次挨戒尺都没这次惨过…… “怎么了?”铁手听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就不说话,生怕他由于刚刚痛得很了气息不稳引发内伤,赶紧一只手给顺背,另一只手抓住手腕探查气息。 “师兄,你重新做一把戒尺吧……”追命好容易憋出这一句,话出口的同时耳朵都红了。 “……”铁手表示再也不想同师弟好好说话了,起身去打点凉水,拧了块帕子敷在追命紫肿的臀部上。 “唔,痛……铁手哥哥,你都不疼我了,刚刚我还以为你要打死我……” “追命,罚你就是要你疼的,记住教训,以后不犯错,师兄就不会罚你了。还有,师父师兄还有师弟都不会真正伤害你,你要是受不住可以直说,不过,以后那些小手段都不许再用,听到没有!” “噢……” 铁手突然觉得气氛严肃的不适合这个师弟,眼珠转了转,带了一丝笑意:“追命啊,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说书人讲的其实是事实呢?” “谁说的!我哪有那么自觉脱……”追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又反应过来,红着脸瞪了铁手一眼。 “是是是,”铁手笑起来,给追命换了块帕子,“是挺不自觉的嗯……要不我去给说书先生说一声,说你的裤子是我脱的?” “滚……唔,嘶……”追命气得下意识抬腿要踹人,结果刚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别动,”铁手赶紧按住他,“毛毛躁躁,有伤都不消停!弄疼了吧!你啊,什么时候能……” “二师兄……”追命痛苦呻吟,暗自祈求这个师兄赶紧闭嘴。 就在这时,有家丁敲门禀报:“铁二爷,六扇门的韩统领请您前往,说有要事相商。” “这……”铁手看看侧靠在躺椅上的师弟,犹豫着。 “师兄,你先去,公事要紧,我没事的,缓缓就好了。”追命赶紧摆摆手示意铁手赶紧走。铁手思考了一下,拿起躺椅边的毯子给追命盖上,然后飞身离开…… 追命一个人在躺椅上歇着,身后的伤处折磨的他想发疯,慢慢扭过头,掀开毯子看了看自己可怜的臀部,被紫红的颜色吓到,嘀嘀咕咕的嘟囔着:“下手真狠啊,知不知道自己是铁手啊,这么大力气,哼!还有那可恶的小无情,见死不救还推波助澜,真真是人如其名!唉,我可怜的屁股,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边说边伸手过去想自己检查一下,可是手指接触到屁股就疼的他一哆嗦,也就不敢再折腾了。 只是躺椅的弧度实在是不适合平躺之外的姿势,才一小会追命就觉得难受无比。“死铁手臭铁手,走那么匆忙,都不知道先把小爷我弄到床上去”,追命骂骂咧咧的,先小心翼翼顺着躺椅的弧度往下蹭,让自己双腿跪到地上,然后再忍着痛撑起上身,慢慢拉起自己的裤子,腿部提起来很容易,可是,该怎么把那个肿的有原来两倍多得臀部塞进裤子里呢,追命抿紧嘴唇,小心翼翼的提起一点点,裤子蹭到臀部的皮肤,痛得追命一哆嗦松了手,裤子又一次滑落下去。就这般重复了几次,追命认识到如果慢慢提,估计自己今天也别想穿上裤子了,索性狠狠咬住嘴唇,猛的一使劲,直接将裤子拽到了腰部,摩擦带来的疼痛让追命连跪姿都无法维持,摔倒再地全身抽搐,原本已经干了的冷汗又一次涌出来湿透了衣服。 无情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追命这般狼狈痛苦的样子,赶紧转着轮椅赶到追命身边,轻声喝止:“别乱动。”说完,用手搬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使两腿之间留出足够的空间,然后不容分说的探手抄起追命,让他的双腿和腰部挨在自己腿上,臀部悬在空隙之中,再把他的身体往自己身体上笼了笼“搂好,先送你回去。” 追命此时更是羞到脸上都能滴血的程度,他不知道无情是因为看到铁手匆匆离开神侯府,怕他没有照顾才赶来的,还以为他是来看笑话的,刚想开口讽刺,结果就……他刚到神侯府的时候不懂规矩又爱任性妄为,受罚后,无情就是用这种方法送他回房的,那时他还很喜欢无情师兄,有时也管这个比自己小些的男孩叫哥哥,然而随着时光流转,自己长得高大许多,而无情师兄看起来还是那样小小的缩在轮椅上只是性格越来越孤寒难接近,也越来越不对自己的胃口,对其私下的称呼也早就变成了“小无情”……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被那人以这种羞耻的姿势抱在了怀里,真是…丢死人了……不对,自己长大了,是不是会压坏那个小小的师兄?想到这,追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是刚扭动了两下就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只好急道:“师兄,你的腿!” “别闹!”无情还是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心中为追命的话所感动,点穴的手却是干净利落,“你就算再重几倍我也感觉不到,可要是摔下去,你的屁股可受不住”。说完,不再管自己身上红着脸的师弟,自己转着轮椅往追命房间走去。 知道师弟脸皮薄,就算挨打时喊得震天响,也绝对不愿意让府里的家丁看到他挨打后的狼狈样子,更不要说这种坐在师兄身上的丢脸样子了,所以无情一路专挑没人的小路走,兜兜转转了一圈才算是安全来到了追命的卧房。 把追命放到床上,让他趴的舒舒服服的。然后,无视了追命“快帮我解开穴道的”眼神,无情撩开了追命的衣摆,看到完完整整包裹在裤子里把裤子撑的满满的臀部,再一次对师弟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表示无奈,却也只有再一次硬下心肠给他把裤子扒下来。 “啊!!!”追命一声惨叫,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要不是穴位被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估计会直接从床上翻下去,等最痛的那一阵过去,追命喘了口气立刻开始骂人:“下手那么重,无情无情,人如其名!” “把你打成这样的是铁手。”无情看着那个凄惨的臀部,面上冷淡语气淡漠暗地里却也心疼,轻轻伸手摸了一下,掌心下得臀肉已经失去了弹性变得僵硬,摸摸叹了口气。 “你就是无情!”无情因为常年缺乏运动体温较常人偏低,放在伤痕累累的臀部上,追命觉得似乎连疼痛都轻了一点,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明知道铁手在打我,居然见死不救,还,还站在那铁疙瘩那边!” “笨~”无情微微摇了摇头,“你仔细想想,要是铁手真的带着内力打你这么多下,你会是现在这样么?”边说边咔哒咔哒的离开了。过来一段时间,又咔哒咔哒的抱着一堆东西“走”回来。推轮椅来到床边,打湿了冷帕子捂在那个可怜的屁股上,又从盆里捞出一些冰块用另一块帕子抱着,轻柔地给追命冰镇止疼。 “唔~~~”追命舒服的叹了口气,“小无情,这会儿想起来装好人,想让我原谅你是不是?我告诉你,晚了!我追三爷才没那么好糊弄!起码....五根糖葫芦!” “你啊,以后别干这种在戒尺上做手脚的事了。” “咳咳……”追命一口气呛住,“……你,怎么……” “铁手说他房间似乎有人闯入过,求我给他做机关时,我就知道了。”无情说着,手上不停,换掉融化的冰块,装了新的继续冷敷。 “……,好你个小无情!你居然告密!!我就说…亏我还想原谅你,你给我出去!”追命顿时翻脸。 “你们俩的事我可不想插手。”无情永远都是那个语气,看着敷的差不多了,就解开的追命的穴道。 “嗯?……你真的…呃嘶……什么都没做?”刚恢复自由,追命就迫不及待转头,想确定无情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暗示了他一句,‘小心有人别有用心’,不过看表情,铁手大概没听懂……”无情回忆起那时情景也是无奈,收了帕子拿出自配的伤药,一点点的给他涂着。 追命默默吐槽,换我我也听不懂啊。这个无情大师兄最可恶的就是从不好好说话,随口一句从不同角度想想,很容易就会理解出十七八种不同意思,简直弄死人啊……追命就这样一边内心吐槽,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大师兄的涂药,凉凉的药膏,适中的力度,真的觉得好棒。 “师兄,这是什么药,居然一点都不疼啊!” “我新配的。你伤的太重,只能先涂这个药。歇着吧,明天揉伤,有你疼的。”无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最后又提点了一句,“记住了,神侯府的人,阴谋阳谋都不许对自己人用的”。 “大师兄…我,我饿了……”追命赶紧喊住那将要离开的人。 很快,追命就美滋滋的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饭菜水果,还有一小盅师兄违背师命给他弄来的“止疼酒”,张着嘴享受着无情师兄的耐心投喂,边吃还不忘边指挥:“大师兄,我热了,给我扇扇风吧。” “好~”无情淡淡地笑着,打开折扇给这个师弟扇凉。 追命愣愣的看着师兄的笑。无情这些年越来越冷心冷情,对这几个师弟虽然还是默默照顾,但还是让追命觉得大师兄越来越不像个人越来越难接近,今天看到这个笑容,顿时有一种冰霜初融的暖意,突然一下发觉这个叫“无情”的师兄原来还有……“师兄~你笑起来真好看~~哎哎哎,师兄你跟我说实话,方小侯爷天天不顾礼法不顾形象不顾性命的对你死缠烂打,是不是被你的笑迷住了?” 无情嘴角一抽,左手折扇一收,敲在追命后脑勺上,“你啊,留点口德吧。” |
陵越小小事 作者:@snowyyulin 写在前面:写这篇文的初衷是为了实现当时一句似玩笑非玩笑许下的承诺,也为了反哺晚晚大人努力给我们写文,内容嘛借的是包子大人@包子班班长 的盗剑梗,请晚晚大人发文时附上包子大人的文的地址 (请猛戳:【潇湘溪苑】【原创】陵越小小小小小纪事(古剑脑补向http://tieba.baidu.com/p/3316773504)23333333! 正文上 时光荏苒,转眼屠苏来天墉城已经近三年的时光,三年来他并不与其他师兄弟多接触,一切的起居饮食及功课都是由陵越一手照料及调教,当然红玉姐自然是帮了不少忙了。师尊三年前将屠苏体内的焚寂剑气封印后便在后山闭关,一是为了静心研究化解焚寂煞气的方法,二是封印煞气耗费巨大的内力,需专心修炼才能保证下次出关时能顺利加固封印。 今日是天墉城的休日,没有了早课,清晨的天墉城分外的安静,修行的日子很清苦,大家都趁着这难得的休日好好补个懒觉。不过我们的陵越却早早的起身,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屠苏,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师尊闭关前给陵越布置了一项功课,便是每月去剑阁擦剑,熟悉每把剑的剑气,换种说法就是熟悉每把剑的脾气秉性了,同时也叮嘱陵越,决不可让屠苏进入剑阁。陵越怕屠苏小孩子心性,好奇心强,越不让他去哪就非要去,于是他都是每次天墉城休日,趁屠苏还在睡觉的时机入剑阁,有时甚至回去时屠苏还未睡醒,全然不知。 陵越专心的擦拭着每一把剑,一切都已经再熟悉不过,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把剑的名字、出处甚至包括所曾经历过的每一场战役,还有半月师尊便可出关,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师尊,陵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师兄,你在这里啊!”一个稚嫩的童音从陵越的身后传来,他不禁身子为之一震。 “我就说你休日总是清早就不见了去了哪里,亏我今天装睡偷偷随了你来,被我发现小秘密了吧”屠苏的小脸上透着红扑扑的兴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小聪明。 陵越惊了一身冷汗,冲到屠苏面前,拖着他就往剑阁外面走“快出去,师尊交待你是决不能进入剑阁的。” 屠苏用力的挣扎着“为什么呀,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师尊又看不到,又不知道我来过,我只偷偷的来的,让我看看嘛”屠苏毕竟年幼,哪里挣得过陵越,很快便被陵越连拉带拽连拖带抱送到剑阁门外,可凌越没发现,屠苏在经过某个拐角的时候偷拿了一把小剑。 放下屠苏的瞬间,陵越死死的盯着屠苏眉心的红色印记,师尊交待屠苏不能踏入剑阁,是怕剑阁中的剑气催动了屠苏体内的煞气,屠苏还年幼,煞气若被催动他自己必然没有能力能控制的住,万一煞气侵蚀了人心,到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看来屠苏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不禁舒了口气,瘫坐在剑阁外的楼梯上,目光顺着下移,落在了屠苏的手上,屠苏的手上正握着那把鱼骨剑,对的,正是当年的那一把,“屠苏……你……你……这把剑……”陵越语无伦次间有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在角落里拿的,真可爱!”屠苏嬉笑着伸手去拔剑,手碰到剑柄的瞬间,眉间的红色印记突然一亮,发出灼灼的光,那小剑似自己从剑鞘中弹了出来,被屠苏紧紧的握在手中,屠苏眼眸中露着妖冶的凶光,体内的煞气被小剑的剑气所催动,就像是滚热的油中被溅了水滴样炸开,而他也慢慢被煞气吞噬,失去了理智。 陵越心知不好,呼喊着屠苏的名字想将他从迷失里拖回来,他伸手要去抢下那小剑,却被屠苏伤了手臂,右臂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不深、可鲜血却不停的向外渗出,而剑阁中的剑仿佛受了召唤,不断的跳动起来,仿佛都要像那小剑一样自己脱鞘而出。 红玉感应到了剑阁的异动,几个起落便赶到,催动灵力压制住屠苏的煞气,“陵越,快去后山请主人!”另嘱咐随后赶到的古均去请掌教真人。 陵越捂着右臂的伤口,拼命地向后山方向狂奔,陵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来不及管不停的从指缝里渗出的鲜血,来不及管自己凌乱的呼吸,只是希望自己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几乎跑脱了力,终于来到紫胤真人闭关之处,心急如焚的他一头撞在了紫胤真人为闭关所设的结界上被弹摔在地上,背脊生疼。 “师尊,师尊,屠苏出事了”陵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冲着结界内大喊。 在内的紫胤真人感应到结界被冲撞,又听到了陵越的声音,收了结界,走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陵越,陵越见到师尊顾不上行礼也顾不上整理自己,拉住紫胤真人的衣角急切地说“师尊,屠苏出事了,在剑阁,快去救他!” 紫胤真人心头一凛,拎起陵越御剑而行,顷刻间便赶到了剑阁,看到了剑阁内一地的狼藉,好些剑半出鞘样散落在地,他回身望了一眼陵越“我交待过的,屠苏怎么会出现在剑阁?” 陵越扑通一声膝盖狠狠地砸在坚硬的石板上,低着头,不敢正视师尊的目光,只在喉头哽咽出一句“弟子该死!” 门外匆匆而来的古均道“主人,人在大殿,掌教真人在那!” 来不及发难的紫胤真人拂袖赶去大殿,留下了陵越独自一人跪在那儿。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太阳从东边走到了当空,又西沉入山的那头,天已经全黑了,今天是弦月,天色很暗。陵越仍跪在剑阁的大厅内冰凉的石板上,跪得笔直,不敢有丝毫倦怠,右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暂时止住了血,衣袖上有大片的血迹。“屠苏一定会没事的,师尊回来了,他一定会没事的!”陵越已经在心中默念了千遍这句话。去求救的时候跑的太急,未有机会调匀气息,从跪在这起,逆乱的气机一直在五脏六腑里翻涌,胸口似有火在灼烧般闷痛,被结界弹飞的时候力道也不小,背上的疼痛在他几乎用尽力气保持住自己笔直的跪姿的同时更加猛烈的叫嚣起来。凌越的全身早已被汗浸透了,他的思绪有些恍惚,被带回了六年前。 六年前呵,自己和现在的屠苏一般大吧,要论顽皮,恐怕比屠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日师尊与古均出游,自己偷跑来剑阁找红玉姐玩,师尊交待过,剑阁的剑自己碰不得。作死的自己不管不顾红玉姐的劝阻,拔了那鱼骨剑来玩耍,对的,就是那把剑啊,屠苏今天从剑阁带出的那一把,想到这里,陵越苦笑,“鱼骨剑啊,鱼骨剑,似你空长了这么可爱的模样,当年害了我一回,今天又害了屠苏一回,当年我倒是没什么影响,如今却惹得屠苏煞气发作,险些酿成大祸,回头回了师尊,熔了你这劳什子!”师尊很快便发现自己私动了剑阁的剑,而当年红玉姐因为守护剑阁不利,被罚禁足于剑阁内,自己呢…… 门外的轻盈的脚步声将陵越的思绪拉了回来,是红玉姐,陵越望着红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屠苏他没事了,已经送回房间睡下了!” “谢谢红玉姐”凌越吃力的扯动嘴角“那……” “主人和掌教真人也安好,整个的天墉城没有别人受伤!”红玉没等陵越问出口,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这个孩子在这跪了许久,想必心中也是煎熬万分,她望了一眼陵越右边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补充道“除了你!” 红玉将剑阁内散落的剑一把一把的捡起来,放回原处,屠苏已经安然度过危机,主人定然一会便来处置陵越,收拾好剑阁,免得凌乱的样子徒增主人怒火。想着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过不其然,不一会儿,紫胤真人便来到剑阁,尾随其后的古均双手奉着惩戒阁的藤条。红玉有些讶异,以往越儿犯了错,紫胤真人会动手、动戒尺教训,可从未动过惩戒阁的家什,何况惩戒阁是天墉城专门责罚犯了门规的弟子,但凌越是个例外,他自小是紫胤真人一手调教,从未去那里领过责罚。 紫胤真人从凌越的身边走过,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负手背身站在凌越面前,凌越敛了心神,调整了下已经似有倦怠的跪姿,可是调整与不调整又有什么区别,膝盖早以没了知觉,也搞不清撑着自己不曾倒下的力量是什么,师尊真的是对越儿失望了吧,都不愿面对着越儿说话。 “说吧,事情是怎么回事?”紫胤真人没有回身,淡淡的问。 师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凌越毕恭毕敬地向师尊叩了个首“此事都是越儿的错,是越儿没有看好师弟,让他闯入了剑阁,还动了小剑,都是越儿的错,求师尊降罪于越儿,越儿甘心受责罚!” “闭关前,我交代过,屠苏是决计不能进入剑阁的,他这是明知故犯,是该……” “禀告师尊,这不是师弟的过错,师弟对于他不能进入剑阁之事并不知晓!”凌越怕师尊讲出要责罚屠苏的话来,抢白道。 “哦?”紫胤真人半回了头,他有些疑惑。 “回禀师尊,凌越未曾告知师弟,师尊不允许他进入剑阁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晓!是凌越没有看好师弟,才酿成大祸,一切都是凌越的错!”如果说他之前还自称越儿,带了点撒娇的味道,但此时感知师尊可能迁怒于屠苏,想他那么小小的人儿便身负煞气,时时都性命堪忧,那么小小的人儿,怎么能再让师尊责罚,凌越定是要将罪责全部揽下的。 “你不曾告知屠苏?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他居然不自知?误闯了剑阁?你……”紫胤猛的回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凌越“你不告诉他就是在等他某日误闯剑阁引煞气发作么?终是他误闯还是你引他来的?”紫胤问到此处,自己都觉得可怕,难道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自己将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养在身边六年了么?紫胤顿时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凌越啊凌越,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越儿确实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弟子,他稳重懂事,心地纯良,怎么会?怎么会?紫胤也不愿承认自己的想法,他操起古均手上的藤条,似乎要发泄某种情绪一样,一下抽打在凌越的背上,紫胤真人是剑仙啊,摘叶飞花亦可伤人的剑仙,只一下便听到“刺啦”一身,锦帛撕裂的声音,抽破的衣服里透出一道血痕。 “师尊,凌越不是这样想的,凌越是想屠苏小孩子脾气,或是像越儿幼时那样任性,越不让他去,他偏好奇心起非要去,才干脆不曾告诉他这事情?”凌越想师尊如此误会自己,心里一急,气机更是凌乱,胸口的闷痛和背上的疼痛,让他不禁稍稍弯下腰去。越儿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师尊了,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越儿的胸口有点闷,越儿背上也有点痛。虽然已经是十五岁的翩翩少年,是天墉城的大师兄,但是今天的变故受了惊吓的不单是屠苏和天墉城的师弟妹们,还有他啊。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他的心中满是愧疚,师尊要打要罚都是应该的,可是他还是希望那之前,师尊可以先抱抱他,安慰一下他的惊魂未定。可是师尊非但没有安慰他,却给了他这样的责难,误会他是个居心叵测,心肠歹毒之人,越儿心有点累了,本想师尊真是这么的猜想他就任由师尊打死吧。可是自己不是这样的啊,是师尊误会了自己啊,若是师尊打死了自己才知道是错怪了自己,该有多难过啊,凌越忍着疼痛的折磨,尽力的解释着。“屠苏是凌越的唯一的师弟,如亲弟弟一般,凌越怎会害他?凌越每次都是休日的时候趁屠苏师弟还在睡觉时去剑阁,三年来他都未曾发现,这次是凌越疏忽了,没有发觉屠苏装睡跟着自己,是凌越的错,凌越未曾看好师弟。是凌越不够警觉,没有发现师弟的跟踪,甚至连他拿了那鱼骨小剑都未曾发觉。” |
红玉在角落里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禁走近这师徒二人,她想开口求情,但却没有开口,试想,现在求情并不是好时机,主人觉得有自己的禁令,屠苏不该出现在剑阁,才有了那样的猜忌。其实越儿已经将事情解释得足够清楚,只是需要给主人一点时间理顺想明白,值得庆幸的是主人已经听进去了,从头紧锁的眉头中可以看出他正在思索。 陵越仍低着头,微弓着腰,不卑不亢地跪着,紫胤看着眼前不闪不躲,只是不断反复说着自己错了的陵越,他说怕屠苏像他儿时那般任性,六年前呃……六年前,跪在这里的是禁足的红玉吧。时光在紫胤这里总觉得仅仅是个数字,一年、两年或者十年、百年,不过仅仅就是他亘长的生命里的一段日子。但时光却已在陵越的身上烙下了印记,三年未见,他该长高了吧,后山没来得及看,此刻的见面,他跪着,也看不出。脸上已经脱了当年的稚气,留下了作为天墉城大弟子该有沉稳,他目光灼灼,毫不闪躲,知自己错了,不退不让。越儿是自己一手调教的徒儿,如此的猜忌,是我不信越儿、还是不信自己,想到这里紫胤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你的意思,就是你自作主张、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是!”陵越咬了咬嘴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紫胤顿了顿,“三十,罚你自作聪明,未稳妥行事!” “是,是越儿错了!”师尊没有说罚自己居心叵测,谋害师弟,想必误会已然解开,三十或是三百下都不重要了,陵越心中只觉得了放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轻舒了一口浊气。 三十下藤条,不急不徐,紫胤心有亏欠,小心的避开之前被他一气之下留下的血痕,可是藤条这种东西,看起来轻飘飘的,绝不会像藤杖板子类的伤到筋骨,可挨起来每下都是撕裂样疼痛,而背上不像臀上肌肉丰厚,痛觉更是敏感过臀。陵越直直的跪着,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姿势,清瘦的他两道修长的锁骨上骨窝深陷,想来背上只怕是皮包骨头,每挨一下,必然是高出的一棱肿痕,但他也不愿师尊责臀,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责臀多丢脸啊,他甚至感激师尊为他保留了颜面,没有责臀,也没有让他去衣。三十下藤条,准确的按次序落在了陵越的背上,没有任何两下打在同一个地方,比起师尊那起手就是一道血痕的第一下,只能说是轻的。 虽说紫胤真人心存怜惜,并没有太为难他,可是紫胤真人并不知陵越在后山摔到了脊背,此刻陵越的疼是超过紫胤的预估的。陵越直直的跪着,沉默的挨着这三十下的藤条,他知道这是开始,但一定不是结束。 紫胤容陵越喘了口气,又开口道“三十,罚你看护师弟不周!” “是!”陵越字字听的真切,他很想开口乖顺地说“越儿知错了!”可是他怕说多了字,只会控制不住呼痛。 又是不疾不徐的三十下,方才的三十下已经是打了底子,纵使紫胤真人再精准,还是不免有一部分的藤条落在了之前落过的地方,越来越明朗的疼痛反复的在背后叫嚣着,渐渐清晰地蚕食着陵越的意志,他好想求饶,好想扯住师尊的衣襟说“越儿好疼!师尊可以不打越儿了么?”但是他忍住了,错就是错了,屠苏那么小小的人儿被煞气折磨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啊,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是自己以为不告诉他,他就不会往剑阁闯了,师尊说的对啊,为想到万全之策,怎么能如此的自作聪明,倘若和屠苏好好的讲道理,他也不一定会如自己儿时那么任性啊,如此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怎该隐瞒。 “师尊,师尊,求您不要再打师兄了!”剑阁外,泪人样的屠苏,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剑阁方向跑来,他只穿着白色的睡衣,一只脚上汲着一只鞋,而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却不知去向,也许是是匆忙跑来的时候路上掉了也不自知。 屠苏跑到剑阁前,想起师尊的禁令,在剑阁外的台阶上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像师尊叩了一个头,哭着说“求师尊不要责罚师兄了,呜呜呜!” 而此时,陵越堪堪挨完那第三十下的藤条,他的余光扫到那个满是泪水的小人儿,眼睛前渐渐蒙起了一阵雾气。 “屠苏,你怎么衣衫不整便跑来这里?”紫胤的问话里带了一丝不悦。 屠苏又一次毕恭毕敬地向师尊叩了个头,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抽泣,却仍是断断续续的说“是……是屠苏私闯……私闯剑阁,都是屠苏的……错,要罚……要罚应该罚屠苏,求师尊……求师尊不要罚大师兄了” “我已问过越儿,不能来剑阁之事,你并不知情!所以谈不上私闯,你没有错,你现在赶紧回房去躺着!” “不是的,屠苏有错,屠苏进剑阁后,师兄立刻让我离开了,是我任性,非要赖在里面,还偷了那把鱼骨剑出来玩,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是屠苏没有听师兄的劝告,是屠苏任性了,是屠苏的错!师尊不可以罚师兄,求师尊不要罚师兄了,师尊要罚就罚屠苏吧!”这会的屠苏倒是停了哭泣,诚恳的望着紫胤真人。 “关于此事,我已经有所定夺,你莫要多言,现在就回房去!” “不,屠苏不走,师尊若不宽恕师兄,屠苏就一直跪在这里!” 紫胤、古均、红玉、陵越望着屠苏那似乎大义凛然的表情,时空仿佛穿越了一般,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夜,六年前,那个在这里长跪不起威胁紫胤真人原谅禁足的红玉的小人是陵越吧,事情为何会如此相似的发生呢。当年的结局是紫胤冷冷的望着陵越,然后不痛不痒地说,“跪着吧,你多跪一刻,那红玉便多禁足一日,此刻你已跪了一个时辰多,那红玉便再多禁足五日。你明知是你的不管不顾才害了他人,你若还要继续,就继续跪着吧” “陵越,十下,责你管教师弟不利!”大家的回忆被藤条凌厉的破空声拉了回来。 陵越知这十下必然不会轻,这十下责的是自己,责的也是屠苏,陵越敛了心神,他想寻得什么东西抓住望能缓解一点疼痛的感觉,但是这光滑的石板上能有什么,他只得死死的揪住自己衣袍的下摆。十下又急又重,甚至比之前的六十下还要难挨,终是几道血痕,透出了衣襟,陵越咬着牙,但终有几声闷哼被打出了喉咙。最后的一下似是跨过了之前的几道伤痕,那成倍的疼痛让陵越再也控制不足住自己的笔直的跪姿,右手松了衣襟撑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髻滴落的冰凉的石板上,陵越觉得右臂上有一丝温热,想是那之前已经愈合了伤口,因为自己太用力了又崩开了。 门外的屠苏见了这阵仗被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你说是你的任性妄为事情才变成这样,师尊此刻叫你回房亦如那时师兄叫你赶紧离开,你如果继续如此任性妄为,那……”紫胤说着转向陵越,再次扬起了藤条,“陵越,十下,责你管教师弟不利!” 而此刻的陵越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再跪直身体,这师尊又急又重的十下藤条,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挨得起,他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师尊……不要,屠苏……屠苏这就回房!”屠苏立马站了起来,转身便跑向了自己住处的方向,头也不敢回的,生怕自己的回头惹怒了师尊。 紫胤真人看着远去的屠苏,慢慢放下了手中扬起的藤条,他望了望陵越已经满是血痕的脊背,心想已经够了,说好的十下终究没有下的去手。他径自走出剑阁,在与红玉擦肩而过的同时,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红玉说“一会送他回房!” 红玉看着紫胤真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默默走到陵越身边,欲将他扶起,红玉听到陵越低低的似有些自言自语般地说“红玉姐,对不起!”红玉听的真切,心想今天的事是让这孩子想起了六年前吧,后半句话陵越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当年的红玉姐也是这样替越儿受责的吧。” “主人让我送你回房!”红玉扶着陵越慢慢的站起来,陵越只觉得两个膝盖已经全然不是自己的,完全的使不上力气,但是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了,屠苏没有受罚,还算是个较为圆满的结局,陵越的心中顿时有些轻松,可胸口却闷痛的更厉害了,逆乱的气机总归还是压不住了,气血上涌,一口鲜红的血喷在光洁的石板上。 “越儿、越儿!”红玉急切的呼喊着他,“你这是……” “我没事”陵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不想被屠苏看到,“红玉姐,我求您一件事!” “你说!”红玉扶着陵越,慢慢的走回他的住处。 “剑阁大厅里的血迹,劳烦红玉姐可以找人清理了么?不要让师尊发现,我怕师尊他……担心!” “好,我知道了!”红玉嘴上答应了,可心里却在想,这傻孩子,明明受了内伤却还想瞒着,不想让别人担心,就不怕被主人发现了又是一顿责罚么?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屠苏正蜷在床角,裹着被子哭,看到师兄回来了,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师兄,呜呜呜,师兄,呜呜呜,是屠苏害了师兄,呜呜呜!” 看着泪人一样的屠苏,陵越给他抹了抹泪,“屠苏乖,不哭了,师兄不疼!” 陵越伏在榻上,右手臂上缠着纱布,没有再渗血,背上的密密的排布着一道一道的被藤条招呼过肿起的棱子,当中还夹杂着道道被抽破的血痕,刚才,衣服根本都脱不下来,只得剪开,再小心的和皮肉分开。如此一折腾,陵越险些痛晕过去。红玉用凉水浸了帕子,敷在肿胀的地方,在破皮的地方轻轻擦着收敛伤口的药粉,药粉刺激到伤口,陵越的身子痛得有些颤抖,有三年多不曾这样为陵越上过药了,当年那个上药时会撒娇说“红玉姐,轻点,越儿疼”的小人已经随时间流逝走了吧,面前的这个越儿,早已学会了隐忍不发,作为天墉城的大弟子,还有屠苏这么一个命途多舛的师弟要照顾,师尊又闭关三年不出,这个孩子其实心里很苦吧。 此时在一旁的屠苏,看得心里着急,于是把一只手臂伸到陵越面前“师兄,你痛就咬屠苏吧,咬了就不痛了。” 陵越哑然,将屠苏的手拍开,“屠苏的肉是臭的,师兄才不要咬。你呀,下次不要再这样任性妄为了,其实……”上药的疼痛让陵越不禁暂时停了说话专心的抵御着,一会才缓过神来“其实……师尊打得还是有点痛的!” “嗯,屠苏知道了!”屠苏重重地点了点头,“屠苏一后一定听师尊和师兄的话,再也不任性了!” 红玉尽量地放轻自己的动作,她对着背对自己的陵越,自言自语的说“当年的你,也是如此局促不安吧!” |
结局 安顿好两个孩子,红玉姐出了这师兄弟的住处,往紫胤真人的住处走去,如果没有猜错的,主人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去回禀陵越的情况,刚走到半道上,迎面遇上了往这个方向来的紫胤真人。 “主人”红玉退到侧边行了礼。 “两个孩子……” “都睡下了!” “那越儿他……” “越儿上了药,也已经睡下了!只是越儿不太好,外伤估计疼的紧,恐怕还有内伤,送他回房的时候还吐血了!” “见那剑阁地上有血迹,想来便是越儿的!我正要去看看他!” “嗯”红玉心中窃喜了下,她不想拂越儿的意,血迹自是清理了,只是留了点可循的痕迹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两个孩子的房间,屠苏睡得很沉,鼻息均匀。陵越伏在床上,裸着上身盖了层薄被,紫胤走过去,三指搭上了陵越的寸关尺,脉象有些促,想起可能是去后山寻自己来帮助的时候太急切了,乱了气机,到现在时间久了,有些伤了心脉,这孩子,竟是忍着内伤跪在剑阁那许久,还挨了责罚。紫胤摇了摇头,三年未见的越儿,怕已不是当年的越儿了。 “红玉,你随我回去,我写个方子,你明日抓了药,煎于越儿服用!”说着两人便回到了紫胤的住处。 紫胤方子写了一半,便响起了敲门声,“紫胤,是我,涵素。” “唉,居然这半夜就来了!” 红玉开了门,但是她不明白,主人的这声叹息是为了何事。 “掌教真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紫胤将涵素引到桌前坐下。 “我深夜前来,是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和戒律长老还有几个长老商量了下,陵越的事情,不得不处理啊!”说实话,紫胤真人是涵素的前辈,和紫胤说话,涵素心里是有点怵的,但是迫于其他几个长老的压力,这事还是不得不提。 “你说越儿啊,越儿此次看护师弟不利,我已责罚过了,明日让戒律长老来验伤便是了!”紫胤不痛不痒地回答着,并将刚才未写完的方子写完,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但是陵越看护不利,引得屠苏煞气发作,险些酿成大祸,试想不是你及时出关,合你我二人之力才压制住他,天墉城恐怕今日就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了,因此陵越必须受门规处置,去惩戒阁领责。” “不是除了越儿都没人受伤么?何来的腥风血雨?越儿不是及时去了后山请我平息了此事么,就算他功过相抵了!” “但是……功过相抵,不代表没过错!” 紫胤看着已经有些词穷的涵素,将检查完的药方交给红玉,不急不缓地说道“一定是各大长老给你施加了压力,你觉得不罚越儿面子上挂不去,难堵悠悠之口。但是越儿是你钦点的天墉城大弟子,若他去惩戒阁当着众弟子的面去衣受责,你的脸面也不见得就挂得住。” “这不是脸面的问题!他是天墉城的大弟子,更该恪敬职守,以身作则,若因他是大弟子就例外,那天墉城的威严何在?”涵素居然也不依不饶起来。 “他是天墉城的大弟子是不错,但是他也是我紫胤真人的大弟子,我紫胤真人的弟子,只能我自己来教训,若有异议你就让戒律长老来和我说话!” 红玉在一旁听着心里有点发笑,越儿啊越儿,你可知,主人这次是护定了你,虽是责打时那般狠心,这护起短来倒是……呵呵。 “你这是摆明的护短!”掌教真人被紫胤激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越儿这天墉城大弟子,是你要选的,不是我,就我而言他就是我紫胤的弟子”紫胤觉得自己失态了,话有点过了,好像该悠回来了“更何况了,今日我已责罚过越儿,用的还是惩戒阁的藤条,你大可派人去验伤,若为了同样的事情再去惩戒阁领责,不是双倍责罚么,到时众弟子议论我天墉城对待弟子残暴不堪,你又如何去堵那悠悠之口!不过犯下如此大错,只罚一顿藤条是轻了,罚越儿每日去打扫剑阁吧。” 打扫剑阁,这算是哪门子的责罚,摆明了是敷衍自己的,涵素想这紫胤是前辈,又不好意思撕破脸,虽是未达目的,但是也无法再有进展,只得退出了紫胤的房间。 紫胤送走涵素,关上门,舒了一口气“这些迂腐的家伙还真麻烦”转身却看见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红玉。 “主人,红玉告退了”红玉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来问紫胤“主人,你说刚才的这件事情,我是该还是不该告诉越儿呢? |
四大名捕之打通堂 作者:@☆纤♀儿★ 四大名捕勘察过四位尚书大人的死亡现场后回到神侯府正欲于诸葛正我探讨案情之时,张公公带着圣旨来到了神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四大名捕即刻前往捉拿出逃秀女楚映雪钦此。”听到圣旨的内容,四大名捕面面相觑。 冷血道:“张公公现在四位尚书的死尚未查清京城内人心惶惶,我等当以查清四位尚书大人之死为首要任务,恕我等不能从命”。 “怎么,难道堂堂四大名捕还想抗旨不成”张公公怒视着冷血。追命张口欲辩只听诸葛正我道“你们且听命去捉拿出逃秀女吧”。 “世叔!!”四大名捕齐声喊。 “怎么,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诸葛正我瞪眼看着四人。 “不敢”被诸葛正我瞪的有些心虚的四人颔首齐声道“无情/铁手/追命/冷血,接旨”。 经过一番周折,四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找到了出逃的楚映雪。 “你们放开我,堂堂四大名捕居然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楚映雪瞪着眼前的四人。 “美人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是奉皇上之命来捉拿你的,怎么能说是欺负你呢”追命调笑道。 “好了,别废话了,快带她回去复命吧”冷血冷冷的瞥了眼楚映雪,快步向前走去。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楚映雪气急。 在京城附近的小镇街上楚映雪与四大名捕看到了其他被抓回的秀女,她们都被发配去了守皇陵,当真是生不如死,而主谋楚映雪此番被抓回去恐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众人看楚映雪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怜悯。 离京城越来越近楚映雪对着四人哀求“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无情眼里露出些许不忍。 “我是被爹和后娘迷晕了送来的,真的不是我愿意的,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亲娘,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求求你们了”楚映雪哭道。 冷血漠然的拉着楚映雪继续往前走。 追命出手阻拦:“小冷血,她好可怜啊。不如我们拿下她身上的秀牌,让她改个名字。然后回去复命就说她掉下悬崖死了吧”。 无情思索道“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一个人怎么生活”。 追命一拍巴掌笑着说“这怎么能难倒我们追三爷呢,我们把他安排进神侯府做丫鬟吧”。 冷血漠然道“这可是欺君大罪,我们要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冒这个险么,值得么” 铁手说,“我手中人名无数,救她一命算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冷血见众人心意已决,只好同意。 回到京城,四人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说楚映雪失足掉下悬崖尸骨无存,看到世叔并无怀疑的样子,四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安顿好楚离陌,四大名捕继续展开对四位尚书大人之死的调查,日日早出晚归,转眼就把楚离陌的事抛诸脑后。直到……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冷血站在屋外看着夜色,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今晚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也罢,冷血摇摇头,每个月圆之夜都不好过,能有什么大事。 刚进屋就看到仆人来报,说世叔请自己与其他三位师兄去书房议事,在去书房的路上遇到了其他三位师兄。 铁手问到“世叔这么晚了,找我们去书房议什么事呢”。 追命抱怨的说到“我还想找怡红楼的姐姐们听曲儿呢”。 无情说“左不过是找我们商量四位尚书大人之死的案子吧” “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我们也该休息下了,换换脑子,说不定能有新思路。一会谈完事我请你们去怡红楼停曲子吧,那新来了个姑娘,唱歌可好听了”追命笑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冷血看了追命一眼道“今晚你们去吧怡红楼玩吧,我不去了”。 追命理解的拍了拍冷血的肩膀“小冷血,哥哥会替你好好的玩的”四人打打闹闹的来到了诸葛正我的书房。 “世叔”四人对着坐在桌前看着一张画像的诸葛正我躬身行礼。抬头间都看到了特意放在最显眼地方的家法藤杖。说起这藤杖可是由三股小指粗的藤条拧成的,追命从小胡闹与它亲密接触的最多,那滋味可真是痛彻心扉。 “不知世叔叫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在这种时候还是作为大师兄的无情先开口。 “你们近来可有什么事瞒着我”诸葛正我拿起家法把玩着, “不知世叔所指何事”无情问到。 诸葛正我拿起画像丢到无情身上“还敢问我,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无情拿起画像看到上面画的正是楚映雪,便知道今天这关恐怕不是这么好过了:“楚映雪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么,楚映雪失足……” “住口”听到无情还在试图隐瞒诸葛正我拍案而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私放犯人,还敢欺君,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还要把人带到府里,神侯府人多眼杂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发现了,你们这样不但是害了那个姑娘,更是害了我们神侯府!” 四人一听便知事情败露了铁手追命冷血齐齐跪到地上听训“世叔,那个姑娘好可怜,我们……” “啪”诸葛正我听到追命的辩解气的一巴掌打到追命的脸上,追命的小脸瞬间就肿起来了,无情三人吃惊的看着诸葛正我,世叔平时生气都不会动他们的脸,这回恐怕真的是气狠了。 “世叔,主意是我出的,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铁手说到。 “不,我是大师兄,是我没带好头,无情甘愿受罚”无情心疼师弟,把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用着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诸葛正我冷冷的说。“无情禁足一月,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带个好头,怎么做个大师兄。你们三个一人五十杖给你们提个醒,以后做这些事要告诉我要是真的出什么篓子,我好给你们善后。” “世叔”四人羞愧的低下头。无情张嘴想说什么,被诸葛正我瞪了回去,铁手是二师兄,跪在桌前先受罚,其余三人在一旁观刑。褪衣受刑是规矩,铁手自觉的褪了上衣。诸葛正我见铁手准备好了藤杖便打了下去,一下一道血印子。 诸葛正我并未留手每一下都打的闷哼出声。追命看着诸葛正我下如此重手,吓得直咽口水,无情心疼的捏紧轮椅的扶手。而冷血觉得体内气血翻滚,快要压不住狼化了。 五十下很快便打完了,看着铁手穿好衣服,诸葛正我侧头想叫追命跪回来的时候发现冷血突然倒在地上,想起今天是月圆之夜。抱起冷血快步往冰洞走去,边走边吩咐三人在书房等候。 诸葛正我把半狼化的冷血放到冰洞的台子上助冷血调息,压制气血。看到冷血气息逐渐平复,诸葛正我撤了内力,吩咐冷血先继续调息,欲起身离去。 冷血伸出爪子抓着诸葛正我的衣袖“世叔,放楚离陌都是冷血的主意,世叔饶了师兄们吧,冷血愿加倍受罚”半狼化的冷血看着诸葛正我。诸葛正我一阵气结伸手把冷血拽到腿上趴着,又把冷血的裤子扒到膝下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巴掌着肉冷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世叔压在膝头打巴掌,羞的耳朵都红了。 “啪啪啪……”诸葛正我下手不轻十下过去冷血的屁股已经肿了一圈。“这时候还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还敢跟我谈条件,你真的以为现在我不敢打你么”诸葛正我停下手来训话。 “不是的,世叔,冷血知错,请世叔责罚” |
“不是的,世叔,冷血知错,请世叔责罚” “啪啪啪……”听到冷血的话,诸葛正我下手又重了几分,每挨一下冷血身子就不自觉的抽一下,但还是咬着牙不肯出声。 “啪啪啪……”三十下过去了,冷血的臀部肿的近乎透明好像再挨下去就会破了。诸葛正我念冷血一会还要继续打坐调息便停了这次责罚。“等你调息好了再来找我”。 诸葛正我放下冷血,冷血臀部挨到台子的一瞬间皱了皱眉,便很快进入调息状态。诸葛正我见他气息平稳转身离开冰洞回到书房。 正当诸葛正我在教训冷血之时,追命跪在铁手身边看着血迹从铁手衣服内渗出越来越害怕,开门便从书房逃跑,无情命铁手去追。自己则继续留在书房等诸葛正我回来。 诸葛正我回来后看到书房内只有无情一人在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冷血无大碍吧”无情试图转移话题。 “放心,他没事,只是刚不听话,被我责了三十下”诸葛正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大弟子。 “冷血狼化后身子虚弱,无情原代他受完剩下的二十下”。无情伸出左手。诸葛正我见他态度坚决,便从书桌上拿起镇纸“既然想挨打,那我就成全你 ”镇纸分量不轻,每一下都好像打在骨头上。“啪”师弟们挨得比这重“啪”是我没有带好头“啪”三下无情的额头冷汗直冒。镇纸好像要把手骨敲碎了一般“啪”第八下。 铁手带着追命回来,看到诸葛正我在责罚无情都显得十分吃惊。快步走到无情身侧跪下,“世叔,罚我吧”铁手和追命伸出手到诸葛正我面前。 “既然回来了,就在一旁好好看着”诸葛正我幽幽的说到。无情看着两个师弟“退下” 铁手和追命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收回了手往后跪了些。 九下十下。碰,调息好的冷血走了进来,跪在追命身后。 “你替的人来了,想来他也不愿你替他受罚。”诸葛正我还是心疼无情,不忍心继续打下去。“ 铁手推无情回房,你们都好好的回房里思过”。诸葛正我放下镇纸命令道。 “是,世叔。”铁手带着无情回房上药。无情看着诸葛正我,诸葛正我道“求情的话就不必说了,回去好好思过吧。” “是,世叔。”无情颔首。看着铁手和无情离开,诸葛正我拿起家法藤杖,对着冷血说“你大师兄替你挨了十下,我也不多打你。还有十下,好好收着,算给你提个醒,” “啪啪啪”诸葛正我干脆利落的打下最后十杖,念他身子虚弱下手便轻了几分。但也是一下一道肿痕。打完就让无情回房思过。 整个书房里就剩下追命了。追命见房中只剩下自己心中更是忐忑“世叔,我知错了,轻点打”追命睁着大眼睛望着诸葛正我“哦?知错了啊,不知道刚才逃跑被抓回来的是谁啊”诸葛正我冷笑的看着这个三弟子。 平日里就数他胆子最大,鬼主意最多,这次八成又是他的主意“既然知道错了就褪裤吧”正准备褪衣的追命听到诸葛正我的话瞬间愣住了,“为什么大师兄打手心二师兄小师弟打背,但我就要打屁股!!!”追命红着脸冲着诸葛正我嚷嚷(追追啊,你不知道你小师弟也是退裤受罚,挨得还是巴掌吧O(∩_∩)O) 教训了三个弟子,诸葛正我也累了,干脆把追命压在桌面亲手帮他褪了裤子。 “五十下,自己数着,打多了别怪我”。说着藤杖就落下去“啪啪啪”十杖一组从腰下打到臀腿交界,一下一道近乎透明的肿痕,“一啊,三四,啊,世叔轻点,九十”十下刚过追命的后背就被冷汗湿透了。 诸葛正我继续打,又从腰下打到臀腿交界。“十一十二啊,世叔,饶了我吧”追命开始挣扎,奈何诸葛正我压的太紧,任凭追命怎么挣扎都不能移动分毫“十八十九二十”藤杖停下来追命开始拼命的喘气,身后的肿痕开始变成紫色,看着就觉得异常疼痛。 诸葛正我开始第三组从臀腿交界打到膝窝这一次二十下一口气打下去,不给追命喘息的时间“你不是爱逃跑么,这回看你还跑” “啊,二十二,不敢了,世叔,饶了我吧”“从小就教你要敢于面对错误,现在当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啊二十九世叔我错了,啊我不敢跑了,轻点”追命没了挣扎的力气,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眼泪鼻涕的流了一脸。 “最后十下,不用你报数了,好好疼着”诸葛正我看着徒弟这样也是心疼的。最后十杖落回臀部虽然力度不减,但是打的非常快,原本深紫的臀部受不起重击渗出了血。追命没了叫喊的力气,身体本能的抽动,双腿不住的颤抖。 终于挨过去了。诸葛正我按着追命的手刚拿开,追命便站不住的往地上滑去。诸葛正我赶紧扶著。追命乘机倒在诸葛正我的怀里,撒娇要诸葛正我抱他回房。 诸葛正我心疼刚受过重则的小孩,好脾气的容着他闹,抱着他回了房里。刚出书房门口就看到其他三个弟子站在门外。知道他们是担心追命并没有多加责备赶他们回去休息。 抱追命回到房中,帮他擦身换衣,先给他敷药休息缓缓,打算第二天让无情给他揉伤。看着追命慢慢睡着,诸葛正我命人准备粥送到弟子们的房间,诸葛正我走到无情的房间“世叔,这次是我们思虑不周,让世叔费心了”无情内疚的说。 “记得就好,以后做事仔细些,多考虑周全,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发生。” “是,无情谨记。”诸葛正我见他手心无大碍交代他明日去为追命揉伤便走了。 诸葛正我来到铁手的房里正见铁手艰难的在给自己后背上药,诸葛正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药棉帮铁手上药。 铁手惊觉有人走过来发现是诸葛正我的时候放下心来。“劳烦世叔了” “铁手,你做向来沉稳,又是二师兄,要担起教导师弟的责任。追命胡闹你不能总是纵着他”上好药,诸葛正我严肃的看着铁手。 “是,世叔,铁手明白”铁手被诸葛正我盯的一阵心虚。“你好好休息吧”诸葛正我转身离开。 去了冷血房里,帮冷血后背上药“臀部的伤不重,不许上药了,好好疼几天长长记性,以后不许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诸葛正我警告的看着冷血,冷血红着脸点了点头,送诸葛正我出屋。 诸葛正我回房的路上经过追命的房里见追命在床上挣扎,便快步走进去“伤不疼了?在这折腾什么么”诸葛正我扶着追命。 “世叔我饿了,想去拿粥吃”追命可怜的巴巴的看着诸葛正我。诸葛正我无奈拿起粥喂追命吃下。又哄了他睡觉才离开。 |
来一发活色生香番外 作者:@影之君ws 文家大少爷文世倾与宁府当家宁致远在花神庙大打了一架,这事儿在魔王岭巴掌大的地方不肖半晌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而其中缘由众说纷纭,只是任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自宁老爷过世,宁少爷娶了文大少的义妹为妻,文二少娶了宁家小姐为妻,文宁两家亲上加亲,各自相安无事,那文宁二少更是亲如兄弟无话不谈。文少爷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平日里也不端着架子,闲了便给乡亲们免费治病,宁少爷虽然调皮些,但自从娶了妻做了当家,性子也逐渐稳了下来,倒也不是个冲动的人儿。谁曾料两兄弟竟兵戎相见,打得血流披面,还是在众人敬仰的花神庙前,这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事儿终归没能瞒过文老爷,他从香坊的伙计那儿听了个大概,没压住过火气当场责骂了一句“有辱斯文”就拂袖而去了,几个嚼舌根的呆在当下,想想自家老爷的脸色也纷纷为文少爷捏了把汗。谁不知道文老爷重视礼仪家风严厉,最看不得打架这种粗鄙行为,文少爷那么风雅的人,也不知今日怎么着了偏要撞了老爷的枪口。 文老爷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取了几样上好的补品亲自去宁府看望致远,这孩子失了爹娘妹妹,孤零零一个人支撑着宁府偌大家业,着实不易,因着世倾的关系,文老爷对他也油生了几分怜意。 宁致远胳膊刚被接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左眼挨了重重一拳泛着乌紫,文老爷进门时他正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想来是伤得不轻。文老爷显得有些尴尬,问了几句宁致远也不肯多说,只叫他回去问文世倾,说唯有文老爷能解了世倾的心结,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是为世倾感到不值。好歹这兄弟俩没打出嫌隙来,文老爷松了口气只好告辞。 日落西斜,暮色四合,文老爷归来,连晚膳也未及用,径直去了世倾房中。他刚走进内院,便听到了妻子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隔着窗柩往里一探,儿子跪在床边跪的笔直,双手平举朝前送去,手心似是肿了些,妻子则侧过身子以手帕遮面,那帕子因染了泪滴变作皱皱的一团,书房里长久没用过已经沦为装饰的戒尺被置于床边,他不急进门,就站在窗外听。 “你这孩子,忧思太重,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妻子哽咽着教训,戒尺高高举起,顿在半空中颤抖,终舍不得责下去,两行清泪又汩汩而流。文老爷十分吃惊,自从世倾被找回来,妻子一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己拿家法惩戒世倾时妻子都会生气好久不理自己,这次竟然会责罚世倾,想来这事儿势必不简单。 文世倾咬着下唇不敢言语,看着母亲为自己流泪万分自责,恨不能让母亲打死了自己省事,他跪得很稳,挺得很直,手掌伸得很用力,他头微低眼低垂,长长的睫毛缀着星点的水珠,满眼都是雾气,听得母亲的责备,涨红了一张脸,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道歉:“儿子不敢了。” “让你对自己放松些,前辈们的恩怨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老要往自己身上揽?”母亲边说边硬了心肠又往世倾手心砸了两板子,力道不大,世倾颤了下身子,强迫自己跪得纹丝不动。他这个样子,最让母亲觉得难受,无论什么事情,但凡出了岔子,总要往自己身上揽,无论什么错处,但凡与他沾了一星半点的关系,便都是他的错他的不好,无论什么委屈,但凡有人问起,一概憋在心里自己受着。他这个样子,逼得母亲含着泪下手打他,只是打了他又觉得他实在受得冤枉,泪落得更凶了。 “娘,儿子不敢了,您若生气就狠狠责打儿子吧,别气坏了身子。”文世倾见母亲哭得双眼通红慌了神,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笨拙地将已经红肿的手心递过去,全然不觉痛一样。 文老爷实在看不下去,推门而入。世倾闻声回头见了父亲,先是心头一宋,猛地出了一口气,接着又绷紧了身体,他将平举的手收回去垂在身侧,僵硬地挺起背脊,低着头喊人:“爹。” “发生什么事了?把你娘气成这个样子,嗯?”文老爷瞥了一眼世倾的脸,依旧俊俏,又扫了一眼他周身,似乎也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下来,板着脸责问。 “我……打架了……对不起”见爹语气不好,世倾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把头低的更低了,下意识急忙认错,看着儿子被吓的样子文夫人也十分不忍,刚才生的气早在儿子的道歉中消失殆尽了,又怕丈夫责罚儿子,忙开口道:“靖昌,我已经罚过世倾了,就算了吧” 文老爷脸沉得很黑,语气强硬地讯问:“你为什么要和宁致远打架?” “一言不合,爹,你别问了,我们小孩子气,告诉了您,您又该骂我了。”世倾似有顾虑,他不敢看父亲,眼神往左一瞟,心虚地将问题轻轻撇过,双手无意识搅着衣角。 文老爷冷哼一声,打量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中有鬼,见孩子被逼得紧张,也不多问,语气依旧严厉:“也罢,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老实在家呆着闭门思过,想好了再来和我说,想不好不准出门,听到没有?” “世倾蹙着眉头松了口气,唯唯称是。 “你娘向来疼你,打得轻了。”文老爷家教甚严,此时放过并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世倾心里明白,父亲这是怕母亲心疼自己,不好狠罚。在外头打架丢了文府的面子,一顿家法加身是难免的,自己也是冲动该打,怨不得谁。文夫人见丈夫没有再责打世倾,就借着丈夫的话结束了这件事,世倾自知有错,自罚在祠堂跪到深夜。 待文府笼入夜色,世倾终于从祠堂回到房间,他咬着牙给自己上药,除了娘亲责罚的伤,身上还有和宁致远打架时留下的伤,多在背后不好上药。 这宁致远下手真是狠,还专挑人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世倾忍不住疼一赌气便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靠近,便猛的起身。只听得“砰”的一声,世倾便和来人撞到一起。 世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来人按到床上,照着屁股打了几下,文世倾面上一红,知道是爹爹来了。世倾下意识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他心知父亲不是个拖拉的人,多半来寻自己还债来了。 文世倾自小跟了安先生,屁股上没少挨打,后被文府接回,又挨了爹的一顿家法,是以他对这种惩罚方式也是习以为常,羞愧归羞愧,却是不敢躲的。 挺翘的臀部因为肌肉紧绷而显得越发浑圆,被黑色的西裤紧紧包裹住,昏黄的烛火映射过来,勾出美好的轮廓。只是再好看的屁股在文老爷眼里也是该揍的。文世倾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巴掌,紧绷的臀部慢慢放松,他偷偷挣开半只眼睛,狐疑地偷瞄了一眼爹爹,又忙缩了脖子把脸埋在臂弯下。文老爷伸手揉了揉他被撞疼的脑袋,又见儿子平素少年气概英姿风发,此时却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忍俊不禁,也不动就这么看着。 世倾见文爹似乎并不是找自己算账来的,刚想起来自己还未行礼,正准备翻身起来,却被文爹按坐在床边,文爹转身拿起床头边的药准备亲自给儿子上药:“衣服脱了。”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吧”文世倾有些尴尬,他伸手想去接药,却被文爹一个眼神定得动也不敢动。 “你自己来,怎么上,在梦里上药吗?”文老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不容置喙。世倾见爹坚持,扭扭捏捏地褪下了上身的衣服,文爹看了儿子满是新伤旧伤的背部,忍不住心疼起来,哪里还舍得训他,拿起药酒小心为儿子揉伤,一时房间内安静而温馨。 “你们打架谁赢了?”文老爷怕儿子尴尬,随意起了个话题。 “嗯?应该是我赢了吧……”文世倾也不知从何说起,随口一答。 “赢了就是赢了,哪有什么应该”文老爷也不深究,顺着他的话说。 “哦……”世倾应着,再没有下文。 文爹见上身伤揉的差不多了,但后腰上有很大淤青,坐着不方便揉,便道:“后腰有伤,裤子脱了,趴下” “爹……我自己来吧”见怀里的人不肯配合,文爹也不啰嗦,直接将人按到床上,三两下就将裤子、亵裤褪了下来,把被子盖在儿子的上身,便开始上药,也不理会手下小人红彤彤的小脸。 一个专心揉伤,一个专心忍疼,俩父子坐在一起毫无交流。世倾趴在床上,又想起了秋先生,从前秋先生打他,哪怕打得再轻,也会这样给他揉伤,只是秋先生才不像爹爹这样温柔。不过秋先生对他,确实是好,大半辈子舍不得吃穿,却将他送出国外留学,自己一身一身的西服添置,秋先生自己则穿了二十年的破衣服。如果他不知道秋先生是利用他来报仇,那该多好。 秋先生,养他是为了报仇,秋先生从来没有爱过他。 宁致远的话一刀一刀地砍在世倾心头,如今回想,也是一阵一阵地心痛,可当他看到秋先生被世轩拷着镣铐缩在小屋子里的时候,当他看到秋先生因为他内疚自责掉眼泪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跪下去喊了他一声爹,宁致远说他没骨气,是非不分,认贼作父,可他真的不能忘记秋先生的恩情。 “爹……”世倾痛苦地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开口。但心结堵在那儿,若不解开,恐迟早抑郁成疾,他和父亲说过,以后生的第一个孩子要姓安,是为了报答秋先生的恩情,父亲同意了,但他依旧惶恐局促,毕竟他是文家的大少爷,文家的长孙要姓安,传出去爹爹的面子也挂不住,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文家,对不起爹爹,但他不敢说,只得忍着。 文老爷专注于给儿子揉伤,他见世倾眉头紧蹙,以为他疼得狠了,不由放轻了动作问:“嗯?怎么了?很疼吗?” 世倾想问爹爹在不在意自己的决定,但他问不出口,犹豫再三,终鼓起勇气,首先认错“爹,这次的错在我,致远生秋先生的气,说了难听的话,我一时气愤,就动手了,可是……娘说爹如果知道我为了秋先生的话而和好朋友打架会伤心,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我该怎么办呢,断……真的好难……” 世倾说完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良久静默,突闻“啪”的一声,世倾只感到身后剧痛,他将头低的更低,绷紧着身子,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呻吟出声。 文爹看着儿子隐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重,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文爹觉的手都麻了,世倾的屁股红肿了不一圈,文爹不忍的叹了口气,自己明明是来给孩子上药的。他调整了一下世倾的位置,扯过被子将他盖得牢牢的,世倾垂着眼眸任他摆弄,文老爷到底舍不得这个孩子,竟如同他幼时那样,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哄,这个孩子命运多舛,又一贯习惯隐忍,如何叫他不心疼。 “爹,世倾会努力断了和秋先生的父子感情,你别生世倾的气好吗?”世倾贪恋爹爹的怀抱,很明显是会错了意,从嗓子里发出黏糊糊的撒娇,期待得到爹爹的原谅。 文爹听罢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知道世倾会这么问,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可他的儿子即使不姓文,也要遵从文家的祖训,孝字当头必不可违背,他也不忍看儿子背上不孝的骂名:“你要敢断,也别做我文靖昌的儿子了!世倾你不忘秋先生的养育之恩,爹以你为豪,你记住爹永远不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世倾,整件事里你是最无辜的,是爹对不起你,爹…” 文老爷说着,老泪纵横。 “爹,您不要自责,世倾从没怪过任何人,世倾是您的儿子……”见爹红了眼睛,世倾急忙表明心迹,“我也是秋先生的儿子。” 文爹轻轻地抚摸世倾额头,将人侧放在床上,他拍着世倾的背柔声细语地安慰:“既说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爹,就不要老把心事藏着自己承受,爹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知道吗?受了委屈,不准自己忍着了,和爹说说,爹会帮你的。” “爹,儿子知道错了。”世倾认真认错,这一回是真心实意的认错,从前他将自己藏得太深,从未想过要与人分享自己的不快,他怕将自己的坏心情传递给别人,但爹爹这一席话却叫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家人,永远为自己着想的,愿意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不怕被自己连累的,才叫家人。 “爹,身后...有点疼...”世倾红着脸小声喃喃,毫无顾忌地翻身褪了裤子要爹爹上药,孩童般天真撒娇的文世倾,简直与人前严谨的文少爷判若两人,文老爷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世倾一巴掌,更加小心地为他上药。 总算,一家团聚了。 |
《少年追命4》——作者:@十一嫒 (此章是《少年追命1》里,诸葛正我把追命扔给无情一个月来教导练字的扩写,纯发糖,没有甜,只有更甜。) 入秋夜寒。 无情推着轮椅坐到窗边,本是见今夜月光皎洁,寒星璀璨,难免贪恋多看两眼,却被夜风扑着了,零星咳嗽了几声。 “呀,师兄,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你看,你要因为大半夜陪我写字给病了,世叔回头一定要责怪我了。”追命十分狗腿地撂下狼毫,小碎步奔过来把无情推离窗边,转过身,体贴的把窗关上。 无情并不被他的巧言令色所吸引,只将折扇在手中敲了敲,道:“才抄的《洗冤录》拿来看看。” 追命在其身后翻了白眼,扁了扁嘴,一转身,蹲下身子,凑过来,一脸嬉笑,活像管家养的阿黄蹲着看门的样子,两只爪子扯着无情搭在轮椅扶手上的衣袖,笑盈盈讨好,“大师兄,你看都这么晚了,怎么能再为看我功课这种小事而浪费时间呢,瞧瞧你前阵子多忙呀,好不容易世叔批了一个月假,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小冷血那个非人类“能站则不坐”的坏习惯咱可不能学,死扛绝然是要伤身子的。师兄您身子本就有点不宜操劳,万一哮喘犯了呢,那罪责我可担不起。所以,现在我送您回去睡觉吧。” 无情只是凝神,待他絮絮叨叨讲完话,末了,才道:“说完了?” 追命没做多想,下意识应了一声。 无情右手将折扇一抬,追命一个机灵,以为无情要拍他脑袋,往后一躲。无情本意是想让他去拿抄录好的本子来看,未想敲他,见他如此,依旧拿手抬着扇子,淡淡道:“敢躲?” 追命绷住脸,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把脑袋凑到无情面前。谁让面前这个人是他大师兄,仅次于世叔,他最为敬重的人,敢躲?那无情一定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再也不敢躲。 无情瞧他故作乖巧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一推他脑袋,“快去拿抄好的《洗冤录》来看。” 追命哼哼唧唧,“三天抄一本书,大、师、兄,师弟做不到呀。” 无情一扇子敲到追命脑袋上,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你看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子,冷血与你一般也是不爱读书的,他怎么就能早早抄完了呢。” 追命揉着额头,“小冷血是个非人类,他还不是为了下次任务你能让他跟着嘛,你说他才十三岁,那我十三岁……” 无情一打扇子,缓缓摇着,“你十三岁,嗯?” 追命结巴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望向房梁,“我十三岁的时候,机灵可爱,欢乐活泼,阿黄见了我都多摇两下尾巴。” “十三岁……”无情默默念叨了一句,突然忆起了什么,忍不住揶揄,“十三岁,当真是个活泼闹事的年纪。也不知是谁,元宵玩灯笼,差点烧了神侯府老楼,当时世叔脸可都绿了。” “我……”追命一时被堵的跳脚,“大师兄,好汉不提当年勇。” “终于记得一句俗语,可是是这么用的吗?” “那狗急了还跳墙呢。” “阿黄是被你烧了尾巴,也没见跳墙。” “啊啊啊啊。”追命半句口舌之快也没占到,在屋内发疯似得跳了两圈后,意识到拿自己的智商和无情斗,等于拿豆腐去撞花岗岩,只能碎成一地豆腐花外别无他用,只得另辟蹊径。智取无用那只能献身了,咳咳,不,是献身谄媚。 追命一脸狗腿地捧着没抄录完的《洗冤录》凑到无情面前,“大师兄,你看,我这堪比王羲之的字。” 无情瞥他一眼,接过来,一张一张翻看。 无情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似常年练剑舞棒的手,翻动泛黄的檀皮宣纸指尖在字墨里微微透明。 追命盯着看,有些出神,想到春花楼里那些捧着美酒送到嘴边的女子的柔荑,那扑面而来的脂粉香,常陪他喝酒的那个花魁秋雨,细纱下偶然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走起路来恍若弱风扶柳的纤腰,越想越满足,想来是近些日子被逼得念书念的紧,那颗向往神侯府外逍遥的心,愈发蓬勃了。以至于他深深沉静于对花魁的臆想,没有注意到,无情的面色随着手中一张张翻过去檀皮宣纸,越来越差,越来越冷,最后惹得无情将一沓宣纸拍在桌子上。 一脸幸福洋溢的追命被猛得一惊,立刻嗅到危险的气息,一瞧桌上一堆被无情指尖力度捏得有些变形的纸,再瞧瞧大师兄太过没有表情的表情。 追命试探性蹭过去,转了转眼睛,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师兄……你……饿不饿……” 话才说完,“咕噜”一声,追命捂着肚子,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地盯着无情。 一时无情哭笑不得,他这个三师弟,自幼多舛,在被世叔带回府前曾做过一段时间没饭吃的小混混,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候饿的太过,到了神侯府,大家都宠着些,上至诸葛神侯下至扫地小仆,但凡有什么好吃的,都多多少少记得给他留点。 奈何初到神侯府的四年里,配合着温大夫的药治疗内伤,自是不能乱吃东西,只怕一着不慎与药性相冲便不好了。弄得六岁到十岁的小追命,每日除了样样相重的一日三餐,空余的零食就只能是碗碗不重样的汤药了。那时瞧着小追命一脸可怜地冲着府里做事的伯伯嫂嫂讨点心,大家宠着却又不敢给的时候,那表情,尤为让人舍不得。大约就是这么几年给憋屈的,十岁后就是一副贪吃的样子,实则正餐吃的甚少,边角零食吃的倒是极多。娇娘瞧着小孩子熬了这么久终于能吃点自己想吃的了,自是百般宠着,每日都给做道儿道儿不重样的小吃点心。有娇娘宠着护着,世叔自是不好说什么,想着总归是贪吃了点也没什么,便也没多管,只是…… 唯一点令人头疼,被娇娘宠得多了,一日三餐的正餐总是不肯好好的吃。 无情拿扇子就近甩在了他手臂上,“今天晚饭的时候,跑儿哪儿去了,午饭时就没见得你。” “诶,师兄你是不知道,南街那边新开了家酒楼,招牌菜极多,道道精美,有糖蒸酥酪,火腿炖肘子,烧野鸡,酒酿清蒸鸭子,鸡髓笋,腌鹅。”追命掰了掰手指,觉得好像还差了两个,一摆手便不去想了,开始抱怨,“其实我本拉着铁手一块去的,可是二师兄说有八百里加急的事情等着他,死活不和我去。好不容易把小冷血骗去,这娃子太不可爱,见一桌子菜还不开心,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可给他买了十根糖葫芦,诶,大师兄你说,我追命这么机灵可爱活泼,怎么师弟就这么冷傲呢,啧啧……世叔应该捡个活泼的回来。” 无情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耳边有一万只蚊子嗡嗡直响,半点不想搭理他。 追命还未作罢,往桌子上一坐,上好的檀木桌子微微颤颤晃了几番,正巧坐在那一沓宣纸上,说得激动,手舞足蹈的准备长篇大论,好好和大师兄无情来深入探讨一下,“小师弟不活泼”这个颇为严重的问题。 书房门被“吱呀”推开,诸葛正我负手进来,白衣黑边,“怎么,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非议我。” 追命一吓,急忙从书桌上蹦下来,动作太大,连带着那一沓檀皮宣纸飘洒了一地,有几张沾了墨点和奇怪水渍的宣纸飘到诸葛正我面前,先不谈纸上字迹如何如何,光是那奇怪的水渍墨点就很有看头。 追命深吸一口凉气,立刻奔过去捡,谁知慢人一步,诸葛正我已拿在手中翻阅。追命缩手,讪讪挠了挠头,低头做了个悔恨懊恼的表情,好像在感叹,出门没看黄历,栽了。 诸葛正我看了后,瞪了追命一眼,将纸递给无情,道:“你对他,可有些太宽松了。”徒步走到书桌前,拣了另一沓抄录好的《洗冤录》看,字迹清晰刚劲,这才舒展开皱眉,一手捏了胡子,赞道:“冷血的字是越练越好了。” 无情看过那几张,只放在膝上,不做置评,目光却清清冷冷的扫过搁墙角站着的追命,回世叔的话,“四师弟肯用功,课业进的也很快。至于追命,倒是我待得宽松了,日后定好好督促。” 追命听着无情一字一顿的“好好督促”,背后虚惊出一层冷汗,总觉得这样的大师兄,好可怕。 追命逃避无情似有若无瞥过来的清冷眼神,凑到诸葛正我跟前,谄媚得一脸,“世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呀,娇娘交代我要好好监督你休息,不能老是熬夜,你看,呀,世叔,你皱纹又加深了,快快去休息,不然娇娘该不喜欢你了。”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诸葛正我年少时和皇女娇娘的那段有所开始无所结束的情史,纵然最了,两人还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娇娘也没能受得上追命他们四个一声“婶母”,不过也终改不了,两人的切切情谊,若说这世上能制住世叔的,那必然是娇娘无疑。 |
哦,追命也曾大言不惭的吹过,“世上能制住世叔的,除了娇娘,还有他追命。” 原由? 自然是追命最讨娇娘宠,危机时刻搬出娇娘来压制世叔,分分钟逼世叔就范,如果……没有秋后算账这一说的话,追命自是很乐意于此,毕竟看堂堂诸葛神候无可奈何样子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例如,现在。 诸葛正我指着追命,半天蹦出个,“你……”字,也蹦不出下文,抬手要打,却又停在半空,将打未打。追命一机灵,五官纠结在一起,把脸凑过去,指着左脸,“打吧,打吧。” 本就没想打他,又见他一副,‘我一心为你好,你还不听话。’痛心疾首的样子,只叫人好笑,诸葛正我无奈地戳了他脑袋,训道:“没正经,你说你都多大了,成天不着调。”将手里冷血抄录的《洗冤录》挑了一章给他,随手往书架边上一指,“去,跪那儿好好背书去,我和你大师兄有正事要谈,等谈完了你也得给我背完,否则等着吃板子吧。” 得,又挖坑自己跳…… 追命认命捧着一沓宣纸,跪角落里。 无情和诸葛正我谈起铁手最近在追查的案子,各中情节追命因忙着对付一沓“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的《洗冤录》第二十八章关于服毒后死者的各种症状解读,没有去细听,只知道最后诸葛正我大约有派冷血去给铁手打打下手的意思。 追命一个机灵,反驳道:“世叔,小冷血才十三岁,那一打起来暗箭暗器乱飞的,对小孩子成长发育很不利的。” 诸葛正我和无情选择直接无视他,接着商定,最了无情并无反对。 追命忧伤地望着房梁哀哉,“我可怜的小师弟呀,你就这么被世叔和大师兄给卖了。” 无情一个暗器飞过去,险险擦着追命额前碎发,钉在书架上,入木三分。哦,还好还好,无情也就吓唬吓唬他,追命拍着乱蹦的小心脏,立时三刻哭丧着脸,告状,“世叔,大师兄欺负我。” 诸葛正我看都没看他,道:“欺负的好。” 追命扁了扁嘴,“世叔你不疼我,我要和娇娘说上次她给你熬的补汤你忘记喝了。” 诸葛正我翻书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望着跪地上也跪不老实的,歪歪扭扭的一个身影,“呦,胆子肥了,明日你若能从床上爬起来,尽管去和娇娘告状。”说罢,诸葛正我起身抽走了他手中的宣纸,从书架里抽出那柄刻有《弟子规》的戒尺。 追命立时三刻缩手护着身后,往后躲,嘴上还不饶人,“世叔你假公济私。” “少废话,跪正了。” 追命见诸葛正我大半夜来真的,莫说方才是在神游,便是没神游,这几页的内容他也是背不下来的,挣扎无望只能向无情求救。 无情低头瞧了几眼那笔迹潦草,还晕染了几点墨汁和口水水渍的檀皮宣纸,最终选择无视这个三师弟恳切的求救目光,独自欣赏晕染在窗纸上,朦朦胧胧的月光。 第二日神侯府两个新来的扫地小仆不懂个中关巧,凑在一起议论。 小仆甲:“你昨晚有没有听到非常悲惨的吼叫声?” 小仆乙:“有有,那声音一直响到子时才不闹腾,你说这神侯府是不是在闹鬼,因为我瞧,这声响这般大,府中人也似没听见一样,我问了端茶的小丁,小丁说七八天总有那么三四天是这样,不用奇怪。” 小仆甲:“啧啧,这真是奇了,闹鬼闹的这般大,大家却习以为常。” 一位资格颇深的厨娘拎着一把新鲜的水芹,见两个新来的小仆凑在一块儿嚼舌根,以为是偷懒正想凑上去说两句,谁知不巧听到了两人神神叨叨的对话,“噗嗤”笑出声来,弄得两个年轻的小仆颇为不好意思。 厨娘一摆手,道:“新来神侯府做事的都会被这鬼叫吓到,但是不妨事,那呀……” 厨娘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撩拨的两个年轻的小仆心情异常激动紧张,厨娘见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便接着道:“可不是什么闹鬼,是咱们小追三爷在挨打呢。” 两个小仆恍然大悟,对视,一点头,懂了。 小仆甲又问:“可是我见追三爷虽年纪轻轻不过十八岁,但是轻功了得,也办了不少案子,不像是个不靠谱的。” “这你可不懂了,小追三爷向来是个顽皮的性子,我呀是看着他长大的,六岁入的神候府,大错没有小错不断。都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没规矩也不是神侯府的范儿,再者诸葛侯爷管教起弟子也是个严师,小追三爷自是没少受教训。但从小到大的这些打呀,可是一个也没委屈着他。”厨娘一努嘴,提了提手里的水芹,“这不,昨晚不好好背书,就知道嘴贫,可不是又挨揍了,一早窝在床上吵着想吃鲜虾芹菜粥,可是厨房里没水芹了,这不刚买的新鲜的。” 厨娘刚说完抬腿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又道,“以后呀,要是听到这鬼叫,别理,准是小追三爷儿不乖,你们该干啥干啥,若是真打的重了,他还哪儿来的力气叫唤。” 一夜折腾,追命本欲吃了粥,再窝回床上睡个回笼觉。谁知,昨夜惨遭世叔一顿戒尺的臀,刚刚接触他可爱温暖的被子,就被无情一手掀开落了两扇子,无情的扇子两端用特殊材料制成,坚固非常,丝毫不逊色于剑鞘甩在身上的威力。 追命立刻嗷嗷叫了两声,捂着身后,缩到床脚,贴着墙,“大师兄,谋杀是犯法的。” “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我看是你犯了我的法。”无情穿了白袍蓝边的衣裳,襟口边拿墨线绣了几株翠竹,淡墨浅染,干净清爽, 追命团了团被子,“刑法说,动用私刑者判处三年以上监禁,大师兄,你可不能知法犯法。” “神侯府家法,懒惰不知悔改者,不得食。” “唔……师兄,今天我们学什么。”说完,追命跪爬到床边,晃着脑袋,“大师兄你看,昨天世叔下手那么重,我今天是肯定坐不了椅子了,那坐不了椅子,肯定也写不了字,对不对,所以……” “所以!”无情适当接了话,“今天给我倒立,背书。” 追命:“……” *** *** 铁手得益于冷血的帮助,案子解决的非常顺利,不过在逮捕逃犯余党时出了一点岔子,都道穷寇莫追,其实主犯抓到了,余党之流自当不击而散。但冷血未听铁手的劝告,私自离开追捕余党,论功夫区区几个花拳绣腿自不是冷血的对手,大意就大意在江湖阴险狡诈的卑劣手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余党中有个修遁地功夫的能人,从地下钻出偷袭了冷血,使冷血受了极重的内伤当场呕血,可冷血的性子也是好强的,受伤也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儿的往上冲,若非铁手及时赶到,替他当下自背后而来粹毒的暗器,现下,就不是两个人在诸葛正我面前请罪了,而是该替这个四师弟办一场葬礼了。 诸葛正我细细听了过程,末了,只道:“此番冷血是跟着你去办的案子,属下不听话,长官便要好好教导。趁这段养伤的日子,好好教教他,什么是服从。” 冷血在地下跪着,立刻反驳,“我不需要养伤,这伤一点都不重。” 诸葛正我将视线从案上移到跪着的小孩身上,转而对铁手说,“他既说伤的不重,下手教训时便也不要放水了。” 铁手:“……” 冷血:“……” 便是这样一出事儿,冷血就被诸葛正我全权扔给铁手了。 在铁手领着冷血回房的时,路过后花园,只见无情端坐在三人怀抱粗来的梧桐树下,手里拿了本泛黄的书册翻看,右手边放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摆了一壶蒙顶甘露并几碟点心。这一边是陌上公子人如玉,手执书卷看云卷云舒的闲然自得,再看树下,追命双手撑地,靠着大树倒立,衣摆塞在了腰带中,撑得十分辛苦,双臂巍巍颤颤,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追命本是上身不得力的人,这极锻炼臂力的倒立于他来说向来辛苦,这样一边辛苦的倒立一边还得答无情的问题,一个不对,他只能一手撑地维持身体平衡,一手伸出去挨无情的戒尺。 无情见铁手和冷血过来,便放了追命下来稍作休息,追命如临大赦一翻身就呈“大”字摊在草地上,边喘还边抱怨,“大师兄,我一定是捡来的。” 无情回了他一句,“你不是捡来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追命幽怨地看着无情,“我要喝水。” |
无情伸手倒了一杯放温的茶水,放到小几上,“自己拿。”又将手中书册扔给他,“喝完将刚刚答不上的,再好好背背,一会儿问你。” 铁手和冷血道了声:“大师兄。” 无情应了,与铁手说,“坐”,又道:“冷血,你过来。” 冷血过去,站到轮椅边上。 无情先前已听说了这一遭事,捉了冷血的手把脉,末了,淡淡道:“胡闹的功夫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铁手道:“四师弟就是大意了些,也是我没预吱他。” “只怕是你预吱了,他也不会听。” 追命在和书本内容做不死不休的斗争,盘坐在地上,随手抓了边上碟子里的点心吃,没注意拽了几株杂草一齐塞进了嘴里。 无情蹙眉,不悦道:“追命。” “哈?啊?” 一株草还挂在嘴边,铁手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无情一指梧桐树,“倒立去。” “啊……,我还没休息够呢。”说着揉揉略肥的腮帮子,“你看,我都瘦了。” 无情若有所思,敲了敲手中戒尺,意思不言而喻。 追命立刻恭恭敬敬把书奉回,小碎步到树下,撑地翻身,一气呵成。 无情看着冷血,又道,“跪下。” 冷血怔了怔,什么也没说,依言跪下。 “手伸出来。”无情又道。 冷血闻言,有些窘迫。 铁手急忙道,“别,大师兄,给他留点面子,这可是在园子里。” “中秋将至,除了管家厨娘他们几个,其他人都已归家,不会有人过来。”无情捏了捏书角,目光扫过铁手落在冷血身上,“这回还有空子跪在这儿,下回便不知是不是我去他坟上祭拜了。” 无情这话说的是极重了,铁手不好再劝,冷血自知理亏,双手平摊,伸出去。 无情抬头对着树下倒立的人,道:“将刚刚问的再过一遍,一个不对十下戒尺。” “啊……”追命费力地抬起头,控诉,“大师兄,你这比菜场猪肉价钱涨的还快呀。” “怕什么,不管错多少,冷血都替你挨了。” 追命一吓,身子一颤,差点摔下来,费力转了角度,终于看见他那个小师弟可怜兮兮的平摊着手,跪在无情面前。心里暗叹,小冷血呀,小冷血,你没事招惹什么大师兄呀,就是犯了事儿,也不知道要躲远点,还愣愣往上凑。追命只得嚎道:“大师兄你这是祸国殃民,杀鸡儆猴,蛮不讲理。” 无情翻书的手一抖,差点没撕了那张纸,伸手抚了抚捏皱的纸面,缓缓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这句话什么意思?” “额……”追命脑子一乱,“大约就是,慎重的追人,百姓就觉得你很有品德。” 无情毫不留情甩下十戒尺,冷血面无表情,双手掌心却已发红,冷血向来能忍,便是这样眉毛也没皱一下。 “君子不重,则不威。” “额……男人要重一点,不然就不威风。” 铁手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洒出大半,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介于无情下手一点儿也不轻,几回后,冷血大约挨了百来戒尺,双掌肿起一指高,红肿发亮,怕是要好久握不了剑。冷血依旧不呼痛,不求饶,只是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双臂举得有些不稳。 无情还在接着问,下面的内容追命当真是半点答不上,急得满头大汗,一戒尺一戒尺,明明是砸在冷血手上,追命却觉得比砸在自己身上还疼。 而且这个小师弟从来都是死扛,都不知道撒娇讨好,总是疼晕了才算,因为他从不肯声,谁知道他有多疼。总归都是自己没好好读书再怎么也不能让小师弟去受罚,何况都挨了这么多了,就算冷血真干了什么错事,这么多下戒尺总归是够了吧。追命一翻身,大义凛然的把冷血往身后一护,一脸讨好,“大师兄,您消消气,我一定好好背,就别为难冷血了,你看孩子给你吓得脸色都白了。” 因追命不知前因后果,只以为那脸色是被无情给吓的。 无情蹙眉,斥道:“谁准你下来的。” 追命跪在无情轮椅前,一脸委屈,扯了扯无情的衣袖,“那,你揍我吧,我那么不听话,饶了小冷血吧,好不好,好不好,大~师~兄~” 追命撒起娇来天下无敌,无情恼他没个样子,扯了他臂膀,一戒尺砸到他身后,盖着昨夜诸葛正我罚的一顿戒尺伤,痛得追命哇哇叫出来,突然意识到小师弟还在,就跪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又被大师兄那样打,面子里子这下子都没了,“蹭”得一下耳根子通红,突然老实了。 铁手看了半天戏,憋笑憋得辛苦,望了望天际,云霞红缎铺开,适时解围,“大师兄,天色晚了,冷血该回去喝药了,想必世叔也在找我们吃晚饭。” *** *** 晚饭桌上,诸葛正我觉得今日的气氛格外诡异。 无情和铁手倒是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平日吵得要死的追命突然不叽叽喳喳,乖乖低头刨饭,耳根子还通红的。 冷血两只手藏衣袖下面就是不露出来,只捏着勺子挖饭。 诸葛正我捏捏胡子,不去管这帮小孩子的事情。 晚饭后,铁手和无情被叫去书房商谈公事。 追命拉着冷血回房,捣腾了半天才摸出伤药。 冷血才不管他,站在门口不进去,双手背在身后,道:“小伤。” 言简意赅。 追命才不管,一把把他扯过来,捉了手就开始上药,还不忘边训:“你说你,挨揍就不能机灵点,早就和你讲过,别和个木头一样扛着。” 冷血被追命粗暴的揉伤方式,揉得受不了,却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听这个三师兄像老妈子一样的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有的时候,若不是因为长幼有序的问题,冷血真的很想点了这个三师兄的哑穴,比如,现在。 “我告诉你下次要是犯傻,就别往世叔和大师兄面前凑,你这不是讨打么,你看这叫什么,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冷血双手一收,转身就要走。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我和你说,你……” “大师兄。”冷血唤了一声。 追命前脚刚想追出去,听到那句“大师兄”立刻缩了回来。 无情应了一声,见冷血还将双手背在身后,又闻到一股淡淡药味,微微舒眉,“还疼吗?” 冷血道:“不疼了。” 无情缓缓道:“好好养伤,勿再鲁莽。” “是。” 无情推着轮子进屋子,屋内还掌着灯,却不见人,一看,床上裹着被子缩了一团,无情拿扇子戳戳他,“躲里面做什么,也不嫌闷,出来。” “不要。”隔着被子,追命的声音闷闷地透过来,“脸都丢光了。” “呦,还知道脸面。”无情故意打趣他。 “那……那我,那我可是师兄,哪有师兄在师弟面前挨打的。”追命一把掀开被子,开始滔滔不绝控诉,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有的没的,统统扯了个遍。 无情听得困意袭来,装作无意地摸出袖子里的油纸包,慢慢打开,桂花香扑面而来。香味打断了追命的滔滔不绝,追命咽咽口水,盯着那包桂花糕,双眼闪闪发亮,可又想起今儿下午的事儿,撇头“哼”了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原谅你的。” “不吃?”无情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那我只好去喂阿黄了。” “诶,别。”追命立刻抢过来,塞了一嘴,吐字不清,“唔唔唔唔,唔唔……(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追命。” “恩?”追命嚼着桂花糕,漫不经心应着。 “《论语》抄三遍。” “咳咳……水……” “咳咳……水……” 完 |
《少年追命5》 作者:@十一嫒 在追命养伤的这段无聊岁月,除了面对各色苦掉胆汁的汤药,就是在他那个不太可爱,又面瘫晚期的小师弟的监控下,做大师兄无情吩咐的课业,想想都头痛。但如果世叔没有严格控制他的酒水供应都话,追命觉得自己的头痛一定能稍稍减缓,奈何,看着每日配着晚饭给送来的一小杯酒,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想想牢中岁月,虽然七次私刑加身,难熬是难熬了点,但起码酒管够呀。几次控诉被驳回,他一掀桌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师兄无情缓摇折扇,看着公文,随口道:“我记得昨儿,铁手给你带了两根糖葫芦。” 追命两眼一亮,凑过来,“哪儿呢,哪儿呢。” 无情头也没抬:“你现下吃着药,山楂和药性冲。” 追命嗖地扯住无情的衣袖,竖着手指,“一串,我吃一串就好。” 无情将视线移到他脸上,微微蹙了眉,面露为难。 追命扁扁嘴,打着商量,“那,我就吃半串。” 见无情还不答话,追命咬了咬牙,忍痛道:“那我就吃一颗,解解馋,好不好” “可是……”无情正经道,“我已经让他们喂阿黄了。” “啊————,无情,这日子没法过了。” “发什么颠。” “我要和你断绝师兄弟关系。” “啪。” *** *** 月黑风高。 神侯府后院柳树下,隐隐绰绰猫了个人,“咯吱咯吱”轮椅碾压枯叶的细碎声响从不远处传来,树后人闻声,一机灵,轻声一跃,猫进了柳树枝叶间。 铁手推着无情走,两人商量着事情。 “人找到了?” “是,现下冷血在搜集罪证,到底也曾是一方恶霸,欺男霸女、奸淫捋掠的事也没少干,逃的又急,自是赶不上消灭罪证,估计也就这两日必定入牢。”铁手顿了顿,“入了牢,师兄,可否……" 无情单手抚过扇骨,触手微凉,黑瞳望向这隐隐波动暗流的夜色,唇边却荡了似有若无的笑意,“对付不知悔改,抑或公然抗捕的犯人,用些手段总是不过分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喜事,铁手唇角笑意难掩,抱拳应:“是。” 待他们两个走远,过了回廊,半盏茶功夫,猫在柳树后的人才蹑手蹑脚从树上下来。 追命拍拍身上的泥和叶子,还不忘警惕地环顾四周,嘴里也嘟嘟囔囔,“啧啧,这年头谁这么倒霉,居然落到铁手和无情这两个人手上。”一耸肩,“大师兄身为天下捕头之首,带头教唆师弟动用私刑,嗯嗯,下次有理由让无情给我加零花钱了。”想到这儿,心里一阵窃喜,手舞足蹈,不小心牵扯了肩上未愈全的伤,痛的呲牙姴嘴,差点叫出来,幸亏他机智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漏了声响。 四下环看,确保万无一失,他才摸摸索索到墙角,扒开一堆石头,露出了一个狗洞。这洞是追命年幼时发现的,那时候小,跟着温大夫治内伤,还未修炼这么高的轻功,铁手也不能老是带他出府,后来发现了这个狗洞一切自是方便多了,虽然后来被世叔发现了让人堵上了。不过还好,下人偷懒,堵的不牢靠,过那么个一两年自是松垮了,又是人烟稀少的犄角旮旯,草长的高,也就没人发现。 追命紧了紧腰带,摩拳擦掌,俯身往里一钻,再钻,钻…… 诶,不对呀。 大半个身子在洞外,胯部往后却卡在了洞这边,他使了使劲,用力蹬,还是卡着,他懊恼地捶地,当年他钻这个狗洞的时候还是个娃娃,现在不仅不是娃娃还是个腰围有点粗的小胖子,虽说熬过牢中的艰苦岁月,是瘦了不少,奈何这养伤的一个月,进补实在是多,又不练功,体型自是圆润起来。他卡在这儿出不去又退不回,欲哭无泪之际。 “汪!汪!” 追命一怔,难不成…… “汪!汪!”神侯府第一看门狗,阿黄尽职的对卡在狗洞里的不明生物放肆大吼,见不明生物闻声后,不停地踹腿,扑腾着要钻出去,阿黄飞速奔过去,一口咬住追命屁股,下口,快、狠、准! 追命吃痛,一脚把阿黄踹开,使劲扣着墙面,“噌”得钻过狗洞,衣料被枯木枝勾住,撕拉开一个大口子,屁股上也被阿黄咬走一块布料,整条裤子就那么条条块块的挂在腿上,境况何其悲惨。 如果他的内力没有被封住,他大可以无人匹敌的轻功飞墙出去,不叫人发觉。但是诸葛正我为防止他在养伤期间乱跑乱窜,严令人不准给他解开穴道。 追命揉了揉腰和左手臂,最后钻洞钻的快,磕墙上,红了一大块。看着破破烂烂的裤子,他掂量腰包里的银子,先前的银两他都送给了姐姐姐夫,后来回神侯府一直养伤自然是没拿俸禄,其实就算他有心自己去买条裤子,也不知自己要买什么样儿的、什么料的。他们师兄弟的衣服自小到大都是管家准备,向来如此,谁穿什么布料舒服,谁穿多大的衣服才合适,谁又长高了,谁又胖了。所以他挠了挠头,不想偷溜出来喝酒还那么麻烦跑趟衣料店,随手把外套脱下来扣在腰上,想着回来再换裤子。 外形着装差是差了点,但是想到马上能喝酒喝到饱,一解酒虫之困,心情说不出的愉快,一瘸还一跳的往一家小酒馆蹦去。 大约喝了三坛女儿红,两坛花雕,两坛杜康,他一抹嘴,吧唧吧唧品着口中余留酒香,大有意犹未尽之感,瞧瞧天色,他觉得再不回去早上世叔或者大师兄查房可不好,一摸腰带,咦?没有?再摸另一边,咦?还没有? 明明钻出狗洞的时候还摸到钱袋的呀…… 解开外褂子,系在腰上,系在腰上………… 脱外褂子…… 解开腰带才能脱外褂子…… 钱袋,扣在腰带上…… 追命咽了咽口水,微微颤颤抬起头,望着站在桌边面色铁青的掌柜。 明明三更半夜的人家酒馆已经准备打样了,谁知这把上衣褂子围在腰上,裤脚破破烂烂的人闯进来,上来就要了几大坛子陈年老酿,谁家馆子还辇上门的生意不是,谁知,这人,喝了酒,居然还想赊账。 当下掌柜的脸色就黑了,“没钱还喝酒。”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追命急忙摆手讨饶,“其实我有钱,真的,不然你看,这……” “诶,掌柜的,来两坛花雕和两碟如意果。”这低沉男音随着几声娇羞女子的笑声,从门口钻进来,未见人先闻音。 “诶呦,公子,不就小蝶说了句喜欢这儿的如意果么,三更半夜就特特带她来吃,这么偏心,奴家可不依。”粉衣裳的姑娘贴在那藏青衣裳男子的怀里,恍若一汪春水绵柔,男子头戴珠冠腰配羊脂白玉如意结,一看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追命将目光从皂角靴子移到藏青袍子移到那人的脸上,啧,有点眼熟。 “呦,杜公子,你瞧,小环妹妹可是吃醋了,还不快快叫掌柜的拿出招牌好菜,给妹妹下下醋。”右边环着杜公子的,是一位青纱的姑娘,肤色极好,浓妆淡抹。 追命想起了花魁秋雨,又看看那个青纱的,耸了耸肩,这货色美则美矣,怎抵得上当红花魁,简直是狗尾巴草见牡丹。 “呦,这谁呀,和乞丐似的。”杜公子瞥见了没钱付账,还霸王似的单脚踩凳坐在长椅上的追命,四目相对,这轻狂、不可一世、轻蔑…… 除了杜宰相家命根似的独子,还能是谁。 “呦,追命呀,咱可好些年没见了,这怎么沦落到这个境地了,喝酒没钱?还穿成这个样子。”说着,绕着追命上上下下瞧,那眼神语气,嘲讽味十足。 说起和杜宰相家这个独子的“深仇大怨”,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四年前。 追命十六岁,随铁手外出办案,其实也就是给铁手打打下手,主要负责收集情报这块儿。其中有个酒楼的姑娘叫翠娘,透露给他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防止了件高威事件发生,事后人家亦不求回报。 他自是感激在心,想着日后一定要寻求机会回报。 谁知日子没多久,这个杜宰相的杜公子,要强抢翠娘做妾,翠娘不依,一来二去不仅将翠娘的酒楼给砸了,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翠娘的幼年丧母只有一个高龄老父,在此事中怒火攻心,急急的就去了。 翠娘一个弱家女子,家破人亡,又委身做妾,如此草草一生也罢了,谁知新鲜感后,杜公子便把她赏给下面的人。追命那时为了情报网扩充,那些道上的,江湖上的,或是三不四的朋友结交甚多,偶然听人说了这个,非常气愤,当下就孤身一人冲到宰相府和人大动干戈。 消息一传,无情他们几个赶到时,只听宰相府的人将翠娘和追命团团围住,吼道:“你堂堂神捕司捕快,擅闯宰相府,该当何罪。” 翠娘嘴角额角都有伤,可她半点不为自己考虑,只劝道:“追三爷,我知道你仗义,但为妾身得罪宰相府,届时祸连神侯府,得不偿失,你快走吧。” 谁知追命挑了挑眉毛,甩手将腰间平乱诀一扔,动作行云流水相当英气,牌子钉入身后假山中,入石三分,可见其决心,他双手叉腰,痞子模样,不屑道:“现在小爷我就不再是神捕司的人了,我现在是以崔略商的身份,带走我的义姐,你们宰相府的人凭什么阻拦。” 无情他们赶到正巧听了追命这一番壮士扼腕的慷慨陈词,别提无情是多么想把追命拽过来给上几巴掌了。 这边眼瞧就要动手,那边无情吓道:“慢着。” 那边杜宰相就从屋子里踱出来,边上是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杜公子,瞥了眼大义凛然不顾及后果也要冒充英雄好汉的追命,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了。 “杜宰相。”无情颔首,礼数不差。 杜宰相舔着大肚子,冷哼一声,“神侯府的人,什么时候能管到杜某的家事了,不过犬子一个妾侍也劳累四大名捕来抢,追三爷,若是喜欢,杜某让犬子送你可好。” 无情还没回话,追命就咋咋呼呼叫道:“送你个奶奶熊的,杜老头子你纵容你儿子为非作歹,强抢民女逼得人家家破人亡你丫的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儿子这么败都是你这个老子的错,强抢了人家现在没兴趣了就随手送人,哪儿门子的规矩,平民百姓可不是给你们这群达官显赫给作践的。我追三爷就是看不惯怎么了,我告诉你,今儿翠娘我就是要带走。” |
杜宰相一下子被呛不轻,胸口压着怒气大幅度喘息,杜公子被追命的话一激,卯上了劲,捂着脸上淤青,吼道:“追命,你以为宰相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朝廷命官的家院是你家吗,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宰相府的护卫可都不是吃素的,真刀真抢的上来,虽武力不敌,一时被踹飞数个,但是在人数上得到了压制,追命就是再厉害也是孤身一人,怎么能敌得过数百人的群攻,更何况他还拉着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娇弱女子。 杜宰相摸着肚子悠悠道:“无情,可不是我不给你和诸葛神候面子,而是你看见了,是追命自己扔了平乱诀,声称自己不再是神捕,我杜某惩处一个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强抢犬子妾侍的登徒浪子,不过分吧。” 无情抿紧唇,指尖握着扇端,骨节发白。 越来越多的人围攻追命,他为了护住翠娘,背后挨了一棍,闷哼一声。 冷血将手里牌子一扔,正好钉入追命平乱诀钉入的岩石下方,是冷血的平乱诀。 “冷血……” 不及铁手阻止,小冷血纵身跃入其中,到底顾忌这是宰相府邸,没有亮刀伤人,基本都是刀背攻人要害。 铁手着急,垂首欲询问无情,目光正好于不经意间与无情对上,暗暗涌动的黑色波澜在那双从不显露情愫的眸底泛开,铁手一怔。其实追命这桩事严格算起来不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此番闹大了就真的是大事了,瞧势头,已是不可能轻易压下去。 下这个决定,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无情和铁手同时掏出怀中平乱诀,回手一扔,“刷刷”嵌入假山岩石中,干练果决。如果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闹大就闹大吧,这大约就是无情第一次没去考虑事后得失,破釜沉舟的一次。 四大名捕联手,虽然都还是少年,却个个都是诸葛正我一手培养大的人才,百人怎会不敌,只是这到底是宰相府,他们下手多少还是留了余地,没有真伤了人。看破这一点,上来群攻的人自是少了顾忌,就在胶着不下,追命真的打算一脚踢飞一个人脑袋做个下马威时。 宰相府刷刷涌进一帮人,身着藏青黑斗官服,一瞧就是官家公人,鱼贯而入的人吓得府中打斗的人都顿了顿。 无情识准机会,吓道:“追命,走。” 追命本在犹疑,可见了踏入府门的人步态稳重,白衫黑边,心里虽紧了紧,却也如同海上枯木寻到依靠稳了下来,当下不再犹疑,拉了翠娘就走,以他当时十六岁的轻功在诸葛正我眼中顶多是初入茅庐,追两步就能拎回来。而诸葛正我只是瞥了眼匆忙飞走的身影,恍若未见,依旧迈着徐徐的步子从两排站的笔直的公人间走过。 杜宰相立刻笑脸相迎,“诸葛兄。” 诸葛正我作揖回礼,“杜兄。” “诸葛兄,来我宰相府可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杜宰相扫过身后两排站的笔直的公人,不改笑脸,“这阵仗,鄙人可消受不起。” 诸葛正我笑道:“杜兄多虑,我不过是听闻我的几个徒弟在这儿,便来瞧瞧。” “诸葛兄可是说笑了。”杜宰相斜眼指着荷花池边假山,岩石中依次钉着四块令牌。 诸葛正我面色未改,只是轻挑眉,目光轻轻带过一旁三个人。三个人却低着头,噤若寒蝉。 “诸葛兄可瞧见了,他们扔了牌子声称不再是神捕司的人,也就不再是你的弟子了吧,我今日不过就是处理几个擅闯宰相府撸走侍妾的登徒子,这样的小事还不劳动诸葛兄。” 诸葛正我笑了笑并不买账,语态平稳却带了点严厉,“他们擅离职守,未经我允许竟私自离职,已犯家规国法,如今我带他们回去惩戒,又有何不妥。自然,追命是否当真是撸走公子的侍妾一说还有待商榷,待追命回来我自当给杜兄还有杜公子交代。”微微侧身,语气不容反质,“他们到底也是我诸葛正我的弟子,错对与否,应当交于规法评判,不劳烦杜兄亲自处理了。” *** *** 追命拉着翠娘其实也没走多远,其实他也明白,当时那个情况即便是世叔来了,杜宰相一句“侍妾”就能把翠娘给扣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约就是这样。所以当时最明智之举就是先逃,然后再回去请罪,瞧世叔那个神态明明也是默认的,但是…… 追命觉得这股汩汩从后背冒上的寒气是什么情况。瞧天色,掐算着时辰,大约三更半夜了,追命才敢带着翠娘往回赶,他本意是想找个地方安顿好翠娘,但是是翠娘不依,也怕是今儿这么一闹,回去害他们师兄弟几个会为此受罚,其实追命真的很想告诉她,“好姐姐,我那个暴躁不和蔼的师父,只要想罚从来没人能拦的住,哦,除了娇娘。” 神侯府正门自是不敢走,再次无顾忌地翻墙进去,不过好像是算计好了的样子,诸葛正我就坐在后院柳树底下慢悠悠赏月喝茶。 追命带着翠娘落了地,也知道他这事儿做的有点欠考虑,但是他好歹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嗯,不过他现在还摸不清诸葛正我是个什么心情,还不敢上前油嘴滑舌 。 翠娘很识礼数向诸葛正我行了礼。 诸葛正我温和道:“翠姑娘受苦了,详情我已听说,放心吧,你父亲的后事已着人安排,这公道也自是会帮你讨回。夜已深,姑娘不嫌弃便在神侯府住下吧。” 翠娘眼眶红红的,蓄了泪,大约是遭虐待多时,温暖公正来得突然,让她受宠若惊,当下想跪下感谢,被诸葛正我拦住,扶起。 “姑娘,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不必感谢我,我只是将本属于你的东西,归还罢了。” 诸葛正我招了两个下人领翠娘去休息,临走前,翠娘看着从头到尾不敢说一句话,垂着头的追命,多次欲言又止。 诸葛正我只道:“姑娘放心去吧,这儿是他的家。” 翠娘这才稍稍安心,但还不忘加一句,“追命是个好孩子,此番错在妾身,还请先生不要苛责。” 诸葛正我只是微微颔首。 追命眼巴巴看着翠娘离开,欲哭无泪,好姐姐,这儿是我家没错,但是家里有个暴躁的河东狮呀。 追命揉了揉脸,一脸讨好的笑贴过去。 诸葛正我看都没看他,负手就走了,追命无奈,只能跟着。到了灯火通明的前院子里,背后一冷,这阵仗看得追命腿一软,当下就给诸葛正我跪下了。 院子里摆了三张春凳,三个小厮颇为无奈地拿着红木板子站着,无情坐在轮椅里却如同一尊雕像,动也不动,眉心紧蹙,目光望过来,只有满满的疼惜。 铁手和冷血跪在一边,看样子,已经跪了很久。 追命算了算时间,大闹宰相府是在晌午,然后他就溜了,如果师兄弟是晌午被世叔抓回来的话,算算时间已经三个多时辰了。明明是他一人冲动,怎么能惹的一大家子跟着他受罚,可是瞧世叔这架子,是铁了心要一起罚了。 “世叔,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以前翠娘帮过我,我不能不救她,我……我就是一时冲动就闯了宰相府了,都是我的错,和师兄冷血他们无关,不要罚他们。” 诸葛正我似笑非笑地瞟过他,“现在知道错了?” 追命拼命点头,把所有的罪状全往身上拦,“就是我扔了牌子,小冷血和师兄他们是为了帮我才没办法的,真的,都是我莽撞,我……” 诸葛正我只听他胡乱的认错,到最后的词穷,冷着脸,摔下四块牌子,“我看是平日对你们太轻纵了,现在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好!好!不做神捕司的人,那干脆也别做我弟子。” “世叔……”三个人齐声喊,有惶恐,有委屈,有害怕,有胆怯…… 唯无情坐着一动不动,紧抿着唇,黑曈却像坠入深海,无比沉痛…… 追命才发现,不是一向护着他们的大师兄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被点了穴道,动不了也说不了。 有一种痛楚,比板子落到身上还痛苦,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近护着的人在痛苦下辗转,而自己却无可奈何,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他是大师兄天下名捕之首,因为他一个不顾后果就有可能害了所有人,谁都可以一时轻狂,为情谊所困不顾所有,唯他,不可以。责任的背负,更多是行动的桎梏,一招错,满盘皆输。 追命使尽浑身解数去认错,宁可一个人抗了这责罚,铁手又拦下他的话头,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小冷血也掺和进来,一件事情最后搞得像是谁都有错,谁也逃不了干系一样。 诸葛正我怒极反笑,叹了句,“还真是友爱呀,莫非真当我是老眼昏花了。” “不敢。” “铁手不敢。” “不敢。” 三声“不敢”后,院子里归于静寂,追命动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诸葛正我只摆摆手,威压严厉,“每个人五十板子,谁也逃不了。” “世叔……” “闭嘴。”诸葛正我呵斥铁手,“多说一个字,其他人就多加十板子。” 铁手一吓,自是不敢再说话。 三尺六寸半长,厚一寸的红木板子,夜色里赤红的漆身像是毒蛇吐着信子,一口咬到身上就是钻心的疼。 这个板子确实是神侯府严格意义上的家法,但是诸葛正我并不常用,平日犯了错,挨戒尺,罚跪,挨小板子,都没挨过这种严格意义的大家法。 大家法,一动,必然是犯到了点上,谁求情也没用。 管家站在一边上,想替几个孩子说上几句求饶的话,却拿捏着经验,觉得说再多也改不了诸葛正我的决定。眼瞧着,几个孩子不敢辩驳,不敢讨饶,害怕又小心地爬上春凳,扣着凳边,紧紧咬着牙根,挨着砸下来的板子。 小厮在诸葛正我面前不敢防水,板子一下一下砸到人臀上,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叠着一声。 管家急得置跺脚,那边砸了大约十来板子,管家便唤了个人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追命闷哼一声,实在有些受不住,他又极怕疼,幸好诸葛正我从没规定挨打的时候不准喊叫,他杀猪似的叫唤两声,又断断续续道:“世叔,你不讲道理,你说,啊……你说……诶……轻点,亏我平时还给你带好吃的。” 拿板子的小斯有点无语,追三爷您就不能歇歇,留点力气抗揍吧。 “诶,世叔,我……啊……叫你轻点。” |
“还有力气叫唤。”诸葛正我一恼,指着小厮,“给我重重的打,不准留情。” 虽说是府中大家法,但是比起那些公堂上的板子,诚然是温和很多,再者虽然下手的小厮不敢放水,但是五板子有两板子力气不足,不小心打轻了总没关系吧,甩十板子后不经意停留点时间,让受刑的人多喘两口气,也没关系吧。 但是被诸葛正我这么一吼,小厮差点没拿住板子,可不敢偷工减料了,一板子下去,追命痛得全身一颤,但是就是这么辛苦的在抗揍,他还在奋力求情,“世叔,世叔,小冷血才十几岁,你不能欺负小孩呀,诶……啊……我说,你,所以世叔……” 一旁小冷血专心抗揍,听耳边追命叽叽喳喳个没完,心里烦躁,一个眼刀横过去,“闭嘴。” 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挨五十板子,又是红木板子,的确很重。可那下手的小厮是府中老人,又不是不识时务的,掂量着力度下手,肯定不会伤人。偏巧追命还在那儿瞎操心,诸葛正我,一甩手,“还有空担心别人,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吩咐道,“给他多加十板子。” “啊……我……”追命一吃痛,可不敢乱喊了。 比起这边挨揍的,那边看人挨揍的才更难过,无情想求情,可一回府就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他额角的冷汗越来越多,面色更加苍白。 诸葛正我只是站在他身边,平静道:“你是天下捕快之首,有些事别人可以做,唯独你不可以。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并非要你铁面无私冷血无情,只是……师弟在不顾后果做事的时候,你要做的是劝阻劝解,而不是破釜沉舟跟着一起疯。”一沓厚厚的牌子被放到他的腿上,厚重的触感,那是不知何时被诸葛正我拾起的令牌,“你是聪明的孩子,相信你会明白为师的意思。” “噗……”无情一口鲜血喷出来。 诸葛正我一惊。 急匆匆赶过来的娇娘,入眼看到的就是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挨打,还有一个喷出一口血。 这可急坏了娇娘,怒斥:“都给我住手。” “诶呀……”娇娘心疼的挨个看过去,最后赶到看起来十分严重的无情面前,摸了摸他鬓角,“孩子,你怎么样了?” 无情只是抿唇摇了摇头,是他自己冲破穴道,冲的太急,伤了脏腑。 诸葛正我伸手就要去把脉,被娇娘一手推开,温柔的女人一旦恼怒起来,就是一只张牙五爪的猫,娇娘一点儿也不给他好脸色,劈头盖脸就道:“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杜宰相的儿子强抢民女,他们去救人吗,这是错吗?至于你把他们几个都弄得伤的伤,吐血的吐血吗。对,他们几个是冲动了点,不该扔了令牌,说几句不就好了吗,动棍子动板子的,怎么了,他们不是你养大的,这也下得了手。” 诸葛正我被堵的没话说,对于心上人,又是女人,他能说些什么。 无情暗下拉了娇娘的衣服,道:“是我们的错,娇娘别生气,世叔罚我们是对的。” 娇娘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瞪了诸葛正我好几眼,剩下的几十板子也没给打。 说到底,这件事的源头,都是可恶可恨的杜宰相的儿子。 虽然最后的板子被娇娘拦着没给打,娇娘又半个月没理世叔。 他们四个在外美名曰“擅离职守挂职一月,静思己过。”实则被罚了近五十大板后又不做了一个月的家务,那一个月里,神侯府的下人过上了非常舒适的日子,不干活光拿俸禄的日子谁不想要。 当然,如果没有打碎一百三十二个盘子,六十四个茶盏,火烧厨房一次,浇死后院新开海棠,弄乱管家账本的话,这个生活,自是相当美满。 这一切一切的账,都被追命算到眼前这个杜公子头上。 所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加之还是在自己狼狈,敌人风花雪月的时候,那就更“眼红”了,恨不得左一脚右一脚,踹得这个杜狗子满地找牙。 杜公子嗤笑了一声,抬腿踩上了追命坐的长凳,揶揄道:“怎么着,还不服气呀,诶,追命,听说为那事儿,你们几个被诸葛正我打板子了吧,啧啧,你看看,没事冒充什么好汉,最后还不是赔点银子的事儿,要我说,那是我爹仁慈才没和你们追究,不然你以为就是挂职一个月?为个女人,呵,小爷我的女人多了去了,啥时候,你是不是还想再来抢一个?” 追命听他话越说越难听,“噌”得一起身,长凳重力不均,一翻,追命暗下巧力,长凳子直直朝杜公子面门砸去。这个宰相之子实则就是个草包,武功什么的是半点不在行,脑袋被砸出血,昏头转向。 追命一脚踩在方才的凳子上,鄙夷瞧了他两眼,“杜公子,我劝你没事别出来瞎晃悠,您金贵的很,这磕着碰着了,你说,算谁?”两手一摊,头一伸,声音轻轻的却充满讽刺,“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抱着你爹要奶喝去吧。” 转身就要走,只听掌柜在后头喊:“诶,我的酒钱。” 追命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还有这一茬呀,他都快忘了,刚转身,就见那个杜公子抄了一旁炉子里的火钳子甩过来。追命微微侧身便避开了,虽说他现在没内力,但是对付一个草包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个杜公子见没打到,气急,骂骂咧咧的又是一钳子甩过来,追命弯腰去避,不慎扯到肩上的伤,动作一个迟钝,就被火钳子拉松了腰间系的衣裳结扣,他急忙伸手去捞因为动作太大要掉的褂子,谁知杜公子从后一脚踹过来,追命反身拿手扣住他的脚,才险险的没被踹到。 老虎不发威,你当你追三爷吃素呀。 追命当下使力就把他甩出去,砸烂了酒馆里一张桌子并两张椅子,上手扯起人又砸了两拳,再扔出去,连带又摔烂了两张桌子,和十几罐子垒在墙角的酒水。 当下掌柜那个心疼呀,扯着追命不给他走,让他赔钱。追命无法,一回头看见已经被打的七晕八素的杜公子,一把扯走他腰间的钱袋,搁手里掂了掂,扔给掌柜的,“够了吧。” 掌柜掂了掂,“这哪儿够呀,你看我那几十坛子的酒水,坛坛都是十几年的佳酿呀,我今儿才搬出来的,你瞧瞧,都给砸烂了。” “我……”追命摸了摸身上,实在没有银钱,无奈地指着地上的人说,“老板,那个人是杜宰相的公子,你把他送回去,杜宰相一定会给你银钱的。” 老板一啐地上鼻青脸肿衣服破烂的杜公子,“就他?还杜宰相的儿子,我还王爷呢。” 追命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头上还挂着菜叶,眼角青肿,嘴角带血,脸上沾着泥土的人…… 宰相公子? 呵呵,是不大像了哦…… “呦,这怎么了?”门外响起一女音,随着清脆叮咚的步摇声响,追命一听就知道救命稻草来了,“嗖”地窜到门口,笑得露出十二颗大白牙,乖乖叫了声:“娇娘。” 娇娘一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定神瞧了前眼前这个个头比自己高,身上却穿了不伦不类的衣裳的人,又见这人身后是一片坏桌子坏椅子碎了的碗盘罐子,刚想训两句,又见他一脸讨好的笑容,乖乖的搂着她的手臂,嫣然一副大狗撒娇的模样,也就再不好说什么重话,问道:“怎么啦,一大早的,不好端端的在府里养伤,出来鬼混什么。”又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略不开心,面色冷了冷,“不是说养伤不准多喝酒的。”伸手在追命身后一拍,“我看你是又皮痒痒了,不怕你世叔再罚你呀。” “我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世叔那也不许这也不行,你看看我,我都瘦了。”闻言娇娘果然关切地看了过来,追命得了便宜立刻卖乖,委屈的在娇娘衣服上蹭了蹭,“我就是跑出来偷偷喝个小酒,哪知道碰到那个杜宰相家儿子了,他欺负我内力被封打不过他,你看看,我这儿都青了。”说着伸出手臂,那儿因钻洞被磕的地方果然青了。 娇娘见了立刻心疼不已,扯了他膀子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你世叔也是的,好端端的还不给你解开穴道。” “诶,夫人,您看这……”掌柜为难的凑上来。 “行了,行了,不就是点桌子椅子吗,一会儿我让明月楼的姑娘给你送过来。”说着拉起追命就往明月楼走,边走还边问,“怎么样,还伤着其它地方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裤子怎么都破了。” “不是,娇娘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得赶快回去。” “这个时候知道怕啦,偷溜出来打架怎么不知道怕。”娇娘立刻扯住欲开溜的人,把耳朵一扯,追命夸张的惊呼一声,娇娘立刻松了手,改扯他领子,“这天都亮了,你世叔又不是那么好骗的,回明月楼换条裤子上点药,回头我送你回去,说两句好听的,你世叔兴许就不罚你了,定多训两句。” “诶呀,娇娘,你不知道……” 娇娘才不管他什么这个那个,扯了就走。追命欲哭无泪,诶呀,娇娘你不知道还有秋后算账这一说吗? 追命换了裤子,撒丫子就要跑,又被娇娘拎回来,“快,我给你上点药,你看你那裤子上的口子还沾着血,别以为我没看及,瞧样子,你是不是被什么咬了?” 钻狗洞的时候确实被阿黄给咬了一口,但是伤的不重,追命扭捏了下,“娇娘,我都二十岁了,您把药放着,我马上自己涂。” “那后肩呢?那的烙伤最重了,快,给我看看。” “诶,别,娇娘你看了又得掉眼泪,我真的好很多了。”追命说着往后躲,还记得半个月前娇娘去看他,那时候还不能下地,就在床边上,娇娘止不住的掉眼泪,还埋怨诸葛正我把他送到那么远的镇子里去。 要说追命最怕什么,世上只有两样东西,世叔的板子和女人的眼泪。 “你给不给,不给娇娘可生气了,下次可不帮你求情了。”娇娘身子一侧,就要走。 “诶,别,给给,给给给。”追命拉着娇娘的衣袖,笑得双眼眯成缝,一口白牙闪晃,讨好意味十足。 看伤的空子,追命和娇娘聊起来,为什么这么早娇娘会出去,平日里也没见起这么早。 娇娘笑了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一个个的动不动就这伤那伤的,今儿可是中秋节,我不是一大早去买河边新网上的虹鳟鱼,做鱼汤么。” 一听有吃的,立刻来了精神,“真的?真的?太棒了,娇娘下厨,我又有口福了。” “瞧你这样子,平日也没少做点心给你吃。” “诶,那不一样嘛。”追命眨了眨眼睛,“我还想吃去年那个冰皮月饼,冻在冰窖里的,那滋味真的是。”回忆着味道,一脸满足的砸吧起嘴。 “这我可不敢给你乱吃,等会儿问问你世叔,要是不忌口,娇娘就给你做。” “嘿嘿,还是娇娘好。” 轻缓的敲门声,娇娘应了声,“谁呀。” “是我。”低沉稳重的音调,娇娘和追命具是一愣。 追命首先反应过来,深吸一口凉气,一脸崩溃,乱得如热锅上的蚂蚱,在房间里蹦来蹦去,奈何他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不是哪儿都能钻的。一个机灵,他往娇娘铺着红缎绸子烫金牡丹的床底下一钻,娇娘急忙扯平被追命搞乱的床铺,又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才去开门。 诸葛正我站在门外,微微蹙眉,“怎么这么久。” |
诸葛正我站在门外,微微蹙眉,“怎么这么久。” “一大早的,谁知道你会来。”娇娘娇嗔道,下意识把诸葛正我拦在门外。 诸葛正我觉得奇怪,抬手推开另一边的门,走了进去。 娇娘见拦不住,跟着进去,瞥了瞥床底下,担忧追命藏没藏好,有没有压倒伤口。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娇娘拿起温着水的御制诗堆泥紫砂壶,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实则心里还是默默不安,时不时瞟过床下。 诸葛正我则是一脸疑惑,“今儿是中秋,每年,我不都是早早接你去神候府吗?” “啊,对呀,今日中秋,瞧我给忙的,都给忘了。”娇娘巧笑道,“你看我昨儿还让小红准备他们四个爱吃的月饼料儿呢,诶,商儿的伤怎么样了,他特爱吃我给做的冰皮月饼,今年我再给他做些吧。” 诸葛正我与娇娘私下聊天,自是叫些亲昵的名子,例如追命,本名崔略商,娇娘就叫着“商儿”。 “少给他做些,冰的东西吃多了又得坏肠胃,就给他吃两个。”诸葛正我道。 两个?? 两个怎么够吃啊。 追命一激动,抬头磕到了床板,动静不小。 娇娘一吓。 诸葛正我则回头瞧了瞧,盯着床铺想细看,被娇娘一把抓回来,笑道:“估计是雪球吧,这两日它总是到处乱窜,想来是没注意又撞到什么了。” 雪球就是一只波斯猫,是前两年番邦进贡的贡品,娇娘瞧着喜欢,皇帝便赏给了娇娘。 诸葛正我闻言,也没在意,回过身,握着娇娘的手,温和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又照顾我又照顾他们四个,还要明月楼神侯府的两地跑,到底是我愧对你呀。” “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娇娘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身子脸颊微红好似飘了彩霞。 追命捂着自己的嘴,万万没想到,他能在此听到世叔和娇娘的私房话,不得了啊不得了,要是让世叔发现自己一字不漏的把这些肉麻到酥骨的话都听进去了,世叔会不会,会不会,杀人灭口呀! 一定会,一定会…… “喵……” 就在追命深深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的时候,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又或者一开始这只猫就在这床底下。波斯猫“雪球”非常不乐意这个突然占领它的领地的庞然大物,先是伸出肥胖又毛茸茸的爪子,扇了追命两巴掌。 追命一恼,我追三爷就是虎落平阳也不能被猫欺负呀,一巴掌把猫给甩出去,波斯猫太肥又是白白的一团,真的像球一样滚了出去。奈何这个雪球是个高冷的猫,对于侵犯它领地还扇了它的人可是很记恨的,立刻炸毛,“蹭”地钻回床底下,不大的紫檀雕花床铺下,展开人猫大战,搞出非常大的动静,惊到了一旁你侬我侬的“老夫老妻”。 “怎么回事。” 这回娇娘没拦住欲一探究竟的诸葛正我,他一把掀开红缎烫金牡丹床单,只见不大的床底,追命窝在里头,被一坨白色的不明物体骑在头上,脸上爬着三四道血痕,追命显然不服气,伸手就抓猫咪的尾巴,被炸毛的雪球,张口就咬了一口,右手拇指哗哗的开始淌血。 诸葛正我面色僵住,怒吼一句“追命!”,一把扯了追命的耳朵,粗辱地将他从床底扯出来,不顾追命一直惨叫着呼痛,“疼!疼……世叔轻点,很疼……” 娇娘为难的站在边上,见追命投来求救的目光自是舍不得,开口就要劝两句,被诸葛正我拦下,“娇娘,再这么惯着他,他就上天了。” 诸葛正我恼怒地踹了追命一脚,追命也没敢躲,委委屈屈的就跪下。 娇娘实在舍不得,“正我,商儿身上还带着伤呢。” “能到处蹦腾,那就是好的差不多了。” “不不。”追命急忙澄清,“没好呢,没好呢。” 诸葛正我抬手就抽了案台边上,景泰蓝花瓶里并着一些杂物插着的鸡毛掸子。这能放在皇女房间的鸡毛掸子,自不是一般的鸡毛掸子,不易断,不易掉毛,制作精良,抽到身上,那滋味,疼到骨头。 “说,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我……我……”追命结巴了阵,瞥见娇娘的眼色,脑子一转,福至心来,“我想吃娇娘做的点心了,我就偷偷从神侯府溜出来来了,真的,我发……” 那个“誓”还没说出口,诸葛正我一手就把他拉过来,“唰唰”几下破风的力道,甩到他臀上,连甩十记掸子。 “诶呀,世叔,你还讲不讲理,我都说了,怎么还打人。” “说了?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说不说,再不说实话,可打脸了。”诸葛正我可不是恐吓他,娇娘立刻蹙眉冲追命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谎。 追命撇撇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钻狗洞,喝酒,掉钱袋,打架,砸酒馆,被娇娘拎回家…… 这一夜挺短,他却干了这么一系列事情,是挺能折腾的,说完后,他居然也深深被自己折服了一下。 诸葛正我掂量着手里的鸡毛掸子,“我看你是闲的慌,这回我也就不给你定数了,鸡毛掸子甩断了为算,过来。” “啊……”盯着那根制作精良的鸡毛掸子,这得挨多少下才能断呀,他向娇娘递去求救的目光。 娇娘心软,拉着诸葛正我道,“你看把他吓的,他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能下地了,总不能又给折腾回床上吧。而且你看,今儿是中秋,中秋节难得都没公干可以聚在一起,怎么能动棍子呢,多不吉利。” “你看看他做的蠢事,要是搁神侯府,我早就把他扔出去挨五十板子了。”诸葛正我狠狠瞪了追命一眼。 见劝不听,娇娘一转身,拿帕子开始抹眼泪,“我这辈子膝下无子,他们四个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又不他们师娘,哪儿有资格去管他们疼不疼的,你打好了,拎回你的神侯府打,别说鸡毛掸子,你就是打断几根红木板子我也管不着。” “诶,娇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英雄最怕什么?自然是温柔乡,世叔最怕什么?当然是娇娘。 经由追命总结,娇娘这块免死金牌,杠杠的。 世叔忙着哄娇娘,甩甩手让他外面跪着去,他聪明的找了个阴凉地呆着,一呆就呆了半天,终于等到晌午,娇娘才和世叔从房里出来,总归诸葛正我是被弄的无法,不和追命计较了,那顿威胁要打断鸡毛掸子的罚就这么给带过去了。 半个月后,追命和难得歇下的无情铁手在后院子里喝酒,笑嘻嘻的说起这段辛秘,边说还边拉起铁手的手,惟妙惟肖的模仿起当时的情景,“啊……娇娘,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边说还深情款款地盯着铁手,扯起铁手的右手,轻轻抚摸,瞧得铁手和无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追命还在忘我的演出,谁知铁手很不配合,一把抽出手来,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案件没处理。”转身就走,脚步匆匆。 无情缓缓驱动轮椅,“我还有公文没看 。” 冷血啥也没说,推着无情一起走,残忍的把追命扔在原地。 “太不够义气,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事这么有趣,不如道给我听听。”低沉的语调缓缓从身后飘过来。 追命心一沉,撒腿就要跑,被诸葛正我一手扯住耳朵,吃痛道:“世叔,世叔,我还要事呢。” “哦,据我所知我还没有准许你外出。” “就是,那个大师兄让我抄的册子我还没抄完,我得赶紧去了。” 诸葛正我边拎着他耳朵边往书房走,“跪着趴着都能抄,不急。” “啊……啊……”追命欲哭无泪,抵死不入书房,扣着门边,“世叔,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嗯。”诸葛正我不快不慢地掰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晚了。” “啪”地,书房门被甩上。 |
《少年追命6》——@十一嫒 “啪咻……”清脆有力。 趴在檀木桌上的人随之呜咽一声,身体微微起伏,头扬起又垂下。 又一掸子砸下,红如过年对联底纸色的臀部又添一道微紫的痕迹,施刑的人面不改色,一掸子一掸子往下砸。 实在疼,追命用力锤了下书桌,暗恨自己怎么那么嘴欠呢,没事和师兄弟聊什么“世叔的感情生活”,简直是讨揍。 你说,二十岁了还被世叔剥掉裤子抽鸡毛掸子,想想传出去都会被奉为佳谈的好么。虽然世叔曾说过什么“成年后挨打就不用褪裤,给你们留点颜面”的说法,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的好么,这挨揍脱不脱裤子根本是取决于诸葛正我揍你时的心情。 比如在他“绘声绘色”与师兄弟们分享了 ,那日他不慎躲在娇娘床下,不小心听了向来一本正经的世叔说的那些肉麻酥骨的话,说好兄友弟恭的师兄弟们都毅然决然选择明哲保身撒丫子颠了后,他被世叔一扯耳朵,拎进了书房,施行了那日被娇娘拦下没完成的责罚。 打断一根鸡毛掸子。 想想都觉得的可怕。 但是他追命是谁,是七次私刑加身还抗着高烧挨过八十大板的追三爷,不就是区区一根鸡毛掸子么,你以为小爷会怕你个鸡毛做的哑巴物,一撸袖子。 来吧,我追三爷才不怕。 “那个……世叔……啊……你真要让我……额……壮烈牺牲在这根鸡毛掸子下呀,啊……唔……我可是……唔……你最贴心的三徒弟啊……” 诸葛正我眼皮子都没抬,专心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贴心?嗯,是挺贴心的。” 一语双关,意味不明。 “啪咻……”一轮抽完,又开始了一轮。 整个臀面已经前前后后挨了几轮鸡毛掸子的亲密覆盖,追命从来没想过区区一个鸡毛掸子做工怎么这么好,简直是令人发指。 “啊……世叔,饶了我吧,我……我实在扛不住了。”身体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头顶挽成个小包一样的发髻,随着身体扭动像个球一样,滚来滚去。 一掸子抽到左边大腿上,立刻红了一道。 追命疼得跳起来,刚欲伸手去揉,就见世叔举着鸡毛掸子指着自己,警告道:“不准碰,趴回去。” 追命很委屈地咬着唇,眼睛里蓄了点泪花,“世叔,疼……” 他这表情,让诸葛正我恍了一恍,好像看到十岁的追命。 圆圆的大眼睛蓄着眼泪,咬着唇边,咬的破了口子,被自己呵斥一声后,急忙松了嘴,那次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发了很大的火,顺手拿了鸡毛掸子,提了小孩子按到案上就抽。 十岁的追命从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吓傻了,训斥几声后不敢再讨饶,只疼得不安分的蠕动,哇哇的哭泣,管家看不下去了上来说情,说是小孩子小,别和小孩子计较。 他记得自己问了句:“这顿打,你冤不冤?” 小追命巍巍颤颤抖着身子,直摇头,结果又挨了一掸子。 被训:“说话。” “不……不冤。”带着哭腔。 “好,既然不冤,这错绝不准再给我看到第二次。”他狠着心训斥。 小追命直点头,突然想起来不能这样子,急急说:“不敢了,不敢了,不会再犯……”说完,小心翼翼扯了他的衣角,白绸底子纹路繁复,被小追命紧紧撮着,扬起带着泪痕的小脸,声音充溢着鼻音又带着童音的黏糯,“世叔,疼……” 诸葛正我抬手在他赤裸的臀上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和疼痛让追命一愣又一颤,瞬间红了耳根子,趴在案上,头埋到了臂弯里,低低抱怨,“世叔你怎么能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还成天黏着娇娘,居然还钻狗洞,和猫打架,砸酒馆子,你也是越发出息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诸葛正我漏掉了他和杜宰相之子打架的事件。 追命不怕死的回了句,“世叔您得知福,您看那个杜狗子,比起他,我可不是太有出息了么。” 赶死往枪口上撞,大约也就只有追命这种富有冒险精神的人才敢于尝试。 于是,又一掸子甩在臀腿交接的地方,瞬间肿起一道痕,追命痛得刚要跳脚,被诸葛正我一手给压下去,“刷刷”几下都不留情甩到了臀腿处,虽然减轻了臀上的压力,但是臀腿处更敏感,抽上去更疼。 “杜狗子?你怎么不和别人比比,你要是像杜家儿子,你连这神侯府的门也甭想进。” “啪咻”一掸子甩在了臀峰,发紫的一道痕迹十分显眼,“啪”的,追命听到了期盼已久的赦免之音,这根制作良好的鸡毛掸子终于如愿断了。 诸葛正我蹙了蹙眉,扔了断掉的枝子,地上已经零零散散撒了不少鸡毛,随手往墙角一指,“倒立去。” “啊……”追命一副天塌脸,“不是说打断就完了吗。” “你午饭吃完晚饭还要不要吃。” 被诸葛正我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追命讪讪住了口,伸手把下摆塞进腰带里,偷偷瞥了眼诸葛正我,手偷偷碰上裤子,又被一训,“还有规矩没有,不准提。” 追命只能不情不愿拎着裤子,翻身在墙角倒立,衣物就耷搭在臀腿处,他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吞了吞口水,“世叔,我得倒立到什么时候……” “晚饭前,不许晃。”诸葛正我低头开始处理积压的公文,追命瞧瞧日头,到晚饭还有两个时辰,啧啧,搁平时喝个小酒,看会儿姑娘,时间刷得就过去了,搁现在,真的是如水滴砸石,何其漫长…… 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密密集集的,双臂颤颤发抖,身形不稳两侧轻晃,他紧咬牙努力去维持,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才一个多时辰就撑不住了。这两个月的养伤基本没怎么练功,平日倒立两个时辰肯定没问题,而现在,明显支撑不住,他在和自己做殊死搏斗,绝对不能倒下去。胸口大幅度起伏,粗着喘气,脖子里的汗珠连成线,汇成一股股小流,爬过脸颊、眉骨、前额、顺着额前碎发凝成一颗颗水钻似的小水滴,再瞧地上,已经湿了一小片。 他死死咬着牙根,觉得不管用,张口就咬了唇瓣,咬得用力了,有腥甜味在口腔挥散,谁知疼痛没能帮他维持已经麻木不听使唤的双臂,右手臂弯一软,整个身子“哐”的就摔了下去,撞上书架。书架剧烈晃了两下,洒落一堆厚厚薄薄的本子砸了追命满身,他低吟一声,捂着肩部缩起身子,痛的狠了,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烙伤好是好了,可毕竟是露骨的伤,完全利索还得再有那么几日。 诸葛正我本在入神的批阅公文,被这大动静惊扰,入眼,追命像受伤的小兽湿漉漉地缩在墙角。心里一急,朱笔染了公文也没顾,谁知看见追命唇瓣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和没舔干净的血迹,心下一火,抬手就欲给一巴掌。追命眼一闭,面部紧绷,紧抿唇,睫毛不安微颤。 诸葛正我瞧他这样子,也没舍得一巴掌甩上去,拉过他按在腿上,连甩十几巴掌,整个书房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世叔认真起来,巴掌都很难挨,他不安分地挪身子,谁家二十多岁小伙子还被家长按在膝盖上挨巴掌呀,还不如一顿藤条抽死他算了,丢人丢人,实在是丢人。不过任他怎么挪,腰还是死死被扣住,下意识的拿手去挡,结果双手被一捉,反剪在了背后,这下就像拔光毛的鸡,任人宰割。 “挡,再挡,再挡就把门开开给底下人看看追三爷是怎么挨揍的。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为味螺镇的事我不和你算,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边训边撂巴掌,语气凶狠,巴掌甩的密集,让追命半句不好辨饶, “以前说没说过不准咬自己,最近日子过的舒坦把规矩都还给我了是吗。” 其实不能怪诸葛正我如此生气,他向来不喜欢自残的人,有些事做不到就做不到,没必要为此自残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自毁,所以他非常厌恶自伤的人。而他教育弟子,就算挨责罚,再痛,喊出来,哭出来,都可以,就是不准为了忍痛去自伤。 这一点,追命无意又犯在了点上。 追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是哪儿都没理,在这个点上和世叔扯歪理,显然是不明智的。挨了一顿折了鸡毛掸子的伤,再去挨世叔的巴掌,确实好难挨,痛得他不安分地蹬蹬腿,被一巴掌拍在臀腿那道红肿的伤上。 “追命,你是不是以为我真舍不得把你扔出去挨揍。” 冷冷的警告有力穿透他的耳膜,击到心口,他紧紧撮着世叔的衣摆,唯唯诺诺应着,“我……我不动了。”抿抿唇,怯怯加了句,“不要把我扔出去。” 可怜兮兮的声音,难得挨揍的时候不油嘴滑舌。有时候他挨揍咋咋呼呼不安分,惹得人分分钟想给顿正经的教训,但当他服软,认打认罚后,又狠不下那个心。 “咚咚。” “世叔,在吗。” 清凉的嗓音穿透门纸,带着一股夏季解暑的薄荷汤的味道,却让趴在人腿上的家伙,刷得一下面红耳赤,手上撮着衣服的力道不由加紧。 诸葛正我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把头埋在他衣摆里的小鬼,赤红的耳朵彰示了主人的紧张羞涩。 诸葛正我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追命身子一僵,急忙就要从世叔腿上爬起来,奈何双手被反剪,动弹不得不说臀上还多挨了几巴掌。 无情推开房门,一抬头瞧见这架式,手停在半空顿了一顿。追命没敢抬头,但是他能想象,大师兄现在是个什么样儿的表情。 能想着日后师兄弟聊天,大师兄一定轻摇着扇子,一脸风轻云淡,而时不时看过自己的眼神藏着揶揄掩着笑。 啊,想想都要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无情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看红彤彤的人臀,抬手关了门。其实如果不是事物有点紧急,他真的想立刻转了轮椅就走,这个三师弟虽然脸皮平时厚是厚了点,但是还没到不要面子的程度,不过看世叔的架式是有意要给追命一个教训了,无情突然暗叹自己失策,为什么没有让铁手来呢。 “什么事。”诸葛正我坐正了些,挪了下腿,使得赤红的人臀更加高耸。 故意的,世叔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老狐狸,死小花。 追命暗暗臭骂,把头埋得更深,身体像过了热水的虾子,挂在诸葛正我腿上。 无情和诸葛正我商讨了件急事,追命只一个劲的藏头,心里乱哄哄的期盼无情快点走,所以关于他们谈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心里只想着,走呀。 怎么还不走? 还没说完呀,天哪。 师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话。 啊啊啊啊……还不走…… 无情微微蹙眉,应着:“那就遵世叔的意思。” “嗯。” 无情刚要推动轮椅,就被诸葛正我叫住,嘱咐:“最近我瞧着冷血的剑法又增进很多,但是大多攻而不守,这可不好,你抽空好好告诫他。” “是。” “还有……” |
正式事商量完,无情明显退意加深,奈何诸葛正我有意不给他走,拉着他聊些琐事。 无情又无法插空说话,心底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应着诸葛正我的话,目光却开始四处乱窜,明显的心不在焉,瞧见桌边散落的一地白色羽毛和断开的掸子,目光滑过书架,一沓册子三三两两洒在地上,再滑到面前这只红臀上,一道一道掸子印上又交错盖了一道一道,又压着了一块一块巴掌印,看样子真的挨不轻。 “无情……无情!” “啊?” 这就是在诸葛大人有意找你瞎扯,但是你却诚心神游还不慎被抓包,搁别人那儿顶多说两句,搁无情这儿,其实也就说两句,但是小花今天貌似心情不大好,冷着脸,“我和你说话你乱看什么。” 这叫什么?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 无情低下头,小小叹了口气。 “我问你,前阵子你被那个抓进六扇门的雷大弄伤了是怎么回事。” 无情突然想起来这事儿,面色如常,“没事了。” 犯人袭击名捕,这罪名可大了些。 谁知诸葛正我沉默了阵,缓缓道:“雷大,味螺镇人,地方一霸,祖上曾有为官,你说混得这样风生水起的人,为什么于两个月前突然举家搬离?而今锒铛入狱呢,若不是得罪人,他那些恶行,官官相护之下可是很难发现的。” 说罢,诸葛正我有意无意地瞥过趴自己腿上的人。 于这儿原因不明,但是底下听这话的追命可是明白的透彻,脑子里突然窜出半个月前自己偷溜出去喝酒,无情和铁手在后院的一番交谈。 难不成这个被无情和铁手算计用了私刑的犯人是这个雷大,就是自己在味螺镇得罪了的人物,买通了打手把自己折磨半死的那个雷爷,那个雷大!? 追命心底一颤,果然打仗不离亲兄弟,受了委屈,还是师兄弟能不顾什么道德法理想着帮自己讨回来。他耸了耸鼻子,鼻头酸酸的。想起以前小时候,外面的小孩子总是笑话无情是个残废,只是因为无情比他们都聪明,小追命就恼了,只要一走街上听到谁笑话无情,他便立刻炸毛,不把那人揍得鼻青脸肿绝不罢休。有那么几回负伤回来,被诸葛正我训斥也打死不肯说原由。无情听说了,又感动又心疼,那个坐在轮椅里永远风轻云淡的人,似乎四时花开、冬夏更替也不可能引起他半分侧目的人,在那个午后伸出修长苍白的手,狠狠揉乱了小追命的头发,目光柔和,像是装入了隆冬暖阳,轻声道:“小傻子,比起咒骂我的话,我更想知道你疼不疼。” 无情道:“这种一方恶霸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横行那么久自然会得罪一些人,有人告发,不奇怪。” “哦,这个自然。可是你能在审犯人时被偷袭受伤,要么是你功夫下降了,要么就算这个雷大功夫太厉害了,要么……”诸葛正我顿了顿,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无情在世叔浅浅的注视下,心底无奈的叹息,就知道今日失策,只能接话:“故意的。” 诸葛正我一副了然的表情,又换了坐姿,赤红的臀部翘得更高,追命全然顾不得心底的感动,现在只有一种要扣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然而诸葛正我可没打算放过这一个两个都不把身体当回事的难兄难弟,“一个两个都这样,看来当真是我管教不严,小时候教你们的现在统统还了回来。” 无情暗叹运气不好撞枪口上,只能颔首道,“无情知错。” “好,知错认罚,你认不认。” “认。” “没问你。” 无情一愣。 追命也一愣。 诸葛正我揪揪他滚烫的耳朵,问:“认不认。” “啊?”又是一副天塌脸,好像自打无情进屋他就没说一句话吧,这儿又哪儿惹着这位诸葛大人了。追命抬起头,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世叔,我没招你呀。” “世叔……” “闭嘴。” 得…… 无情只能闭嘴。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总归逃不过,先认了再说,追命忙不迭道:“认,认,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诸葛正我却蹙眉道:“不是你的错也胡乱认,可见平日是多么吊儿郎当,态度完全不诚恳。” “啊----?”完全被坑啊。 老狐狸,老狐狸,千年老狐狸,这不是拐着弯儿挑刺吗。搁平日里追命一定要找世叔理论,但是现在,咳咳……这个姿势实在危险,理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少挨点打就成。 无情在边上无意识弯了唇角。 诸葛正我又训:“笑,好意思笑,身为大师兄还做这么无厘头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师弟疯你也跟着一块,这事儿铁手和冷血也掺和了是不是。”恨铁不成钢地指指眼前人的脑袋,“我当初怎么收了你们几个,没一个省心” 无情可不会和世叔顶嘴,挨骂,那就低头受着。 追命可不乐意了,嘟囔着:“知足吧,我们几个可比杜狗子好上千万倍。” 声音再小也被身边的人听到了。 无情暗叹,这个三师弟就不能不火上浇油吗。 诸葛正我则是一巴掌甩在了右边臀腿上,“你再和那个杜家儿子比,追命,你就等着挨藤条吧。” 追命脸颊通红,他觉得自己头顶一定冒烟了,赌气“哼”了一声,扭过头,事实还不许说了,没天理。 诸葛正我吩咐道:“追命的功夫降的太厉害,倒立都做不到两个时辰。自明日起那些公文全权交给你和铁手处理,追命和冷血的功夫我要亲自带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若没有拿不定的公文就不必来问我了。” 无情又在心底叹了叹,后天铁手要外出捕人,这一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决计回不来,那么处理每日成沓的公文便全部压在他身上,看来接下来一个月是要连轴转了,简直是变相惩罚。 无情也就在心底算了算,面上可不会抱怨,应着:“是,世叔。” “啊---,大师兄也能带我们呀。”追命反驳,“世叔你在偷懒。” 反驳声又被一巴掌给压下去,追命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总归怎么也逃不掉,还不能说话了,真是。 直到诸葛正我再威胁到要把他扔出去,他才不情不愿的闭嘴。 无情被吩咐了一大堆事,认命地挪到案前开始批阅公文,对于世叔这种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只能在心底小小愤懑一下,然后,低头处理公文。 处理完一个,轮到下一个。 诸葛正我把追命扔下去罚跪,追命挠挠耳根子,小声嘟囔:“我能把裤子提起来吗。” “行,待会儿提的东西都记得,就饶了你。” “啊……?”追命又嘟囔了句,“这不欺负人吗。” 诸葛正我从书架里抽出那柄让追命早就想掰断的戒尺,“前阵子养伤,你大师兄都教你抄录的什么书?” “啊?额……就是……就是……” 完了,抄书都是抓了就抄,懒得去记名字…… 追命小心翼翼瞥眼,坐在案前低头批阅公文的无情,大师兄,救命啊! 无情备受他恳切的目光,灼热感迎面而来,大有“你不帮我,我就用视线看穿你”的冲动,无情在心底又叹了口气,抽出张宣纸,朱笔一挥,拎起来,张开,四个大字《尚书*吕刑》。 诸葛正我背对着无情,自是没注意这个小动作。 追命也亏得眼力好,张口道:“是《尚书*吕刑》。” 诸葛正我侧身在书架里抽出这册书,翻开两页,问道:“西周初年有刑罚称为‘三典’,指的是哪三典?” “额……”追命揉着衣摆,绞尽脑汁的想,不确定地说,“大约是,轻典,重点……”眼神可怜的往无情哪儿飘。 无情揉了揉额角,再抽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中典”。 追命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对,中典。” 诸葛正我满意点了点头,又问:“西周中期,周穆王命吕侯制定《吕刑》,哪儿五种刑罚,共三千条?” “三千条?额……是……那个……大辟……五刑,墨,宫!?还有…… ”追命双手食指在胸前直打圈,眼神又开始越过面前的世叔往案边的无情那儿飘。 这还不会? 无情觉得就算世叔不收拾他,自己也该时候收拾他了,这都抄了几遍了,还不会。虽这样说,还是抽出纸,写上两个字“劓、剕”。 这什么字啊? 追命张大嘴巴,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字,诶呀,真是,都怪小时候没好好学认字…… “还有呢?”诸葛正我问。 “还有……就是……”不管了,一字认半边,不会错太偏,“就是鼻?非!?” “再说一遍。” “就是,鼻?非!?” “手伸出来。”诸葛正我不再和他废话。 “啊……世叔怎么不对了,那……纸上就是这么写的。”追命把双手背到身后不肯给。 “纸上是这么写的吗,谁教你的。” “大师兄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追命立刻加了句,“不是,书上,我看书上就这么写的。” 诸葛正我当了太子太傅数年,小孩子在眼皮底下搞什么把戏还不是一清二楚,几句话一问猫腻就出来了。 无情以手抚额,在案前深深叹了口气,今天就不该出门。 “行,你大师兄教你的,那我就罚他管教不严。”诸葛正我拎着戒尺转身就要走,被追命一手扯住袖子。 “别,别,我没学好,都怪我,怪我。”乖乖伸出手,认打认罚。 诸葛正我则将戒尺平放在他双手上,让他举过头顶,转身便不管了,径直走到案前,盯着无情批改公文的朱笔,无情只觉得那不轻不重的视线犹如千斤压得无法落笔,无奈只能放下笔。 诸葛正我翻开几本批阅好的公文,嗯,批改的字迹苍劲有力工整,应对措施完善并无可挑剔之处,只是如果……如果里面没有压着两张薄薄的宣纸,还是作弊的宣纸就好了。 见诸葛正我翻开纸张,无情更不好辩驳,也无从辩驳。 “无情。” “是。”无情应着,抿唇又道,“无情知错。” “还是明知故犯。”诸葛正我将手中书本扔到他面前,“这么有空闲,抄十遍,明晚给我。” 时间这么紧,又要处理公文又要抄书,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无情只道,“是。”,认命抽出白纸开始抄录。 从犯收拾完,就该轮到主犯。 主犯可怜兮兮兮地举着戒尺,还小声埋怨道:“世叔你真是不讲道理,大师兄又没做错,要不这样,我小时候早就被抽死。” “你说什么,别嘟嘟囔囔的,要说就大点声。” “没……没什么。”一说又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诸葛正我在他面前坐下,握了戒尺,开始数落,“你就仗着身上有伤,就给我去瞎折腾,这两个月都玩了吧。” “也……也没怎么玩……不还抄书了么……”低声反驳。 诸葛正我瞪他一眼,拿尺子把他双手抬高些,“啪”一尺子横贯双手掌心。 真的好疼…… 追命惨惨叫出来。 无情被他惨叫声一吓,笔一歪,宣纸上满满的蝇头小楷最后毁在一点甩出的墨汁上。 又一尺子砸下来,他没抗住,下意识缩了手,这尺子落了空,诸葛正我也没恼,只是拿戒尺有一下没一下,轻缓敲在掌心,缓缓道:“不好好念书,还不愿挨手板,行,你自己选,挨哪儿。” 挨哪儿…… 意味不明,总不能还挨后面吧,可是手板也很疼呀。 权衡之下,追命还是巍巍颤颤把手伸出去。诸葛正我捉了他左手,砸一戒尺训一句。 “书不好好念,字都不认识,都是惯得你。” “啪”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倒了不少碗药汁,非得人看着才好好喝是吧。” “啪” “功夫还偷懒,谁给你的胆子。” “啪” “没事喝酒打架,你就这个凶。” “啪” “味螺镇的事我都不想说你,下次做事再敢把命搭进去,我告诉你,死了我也不去看你,活着,活着回来也等着挨板子。” “啪” “狗洞给你堵死了,二十多岁了还钻狗洞,你也不嫌丢人。” 前前后后,诸葛正我巨细无遗列了一堆错,追命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能人,短短两个月犯的错估计能撰写成厚两寸的书册了,此刻只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去抗尺子。 砸了大约二三十尺子,左手肿了一指高,疼得直呜咽,还目光怯怯地盯着世叔,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大狗狗,讨好地看着你。 错处说完了,也不想再苛责他,诸葛正我最后还警告地问了句,“知错没有。” “知道了。” “还犯吗。” “不一定。” “你……” 诸葛正我抬起尺子又要抽,追命急忙把脑袋一缩。 想想也是,追命能安稳,那太阳得打南边出来。想通这个理,诸葛正我虽被话堵了,但抬起的尺子还是没抽下去,戳戳他脑袋,无奈道了句,“就知道贫。” *** **** 今晚晚饭丰盛,娇娘亲自下厨,有八宝鸭,鲫鱼汤,雪梨炒猪肝,水芹虾仁,等。 好菜一桌,但是追命只能可怜巴巴的端着碗站着吃。 娇娘奇怪,拉着他坐下。他急忙摆摆手,“不,不,我站着吃,站着吃。” “怎么了?”娇娘伸手再拉,碰到了左手伤处,追命一跳,又扯到臀上,整个人痛得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还得拼命端着碗不让饭菜倾出来。 “怎么了,怎么冷汗都下来了。”娇娘担心地摸他头,“也没病呀,快和娇娘说,是不是你世叔又为难你了。” “没……没……” “哼。”诸葛正我冷哼一声,夹了一筷子虾仁,边吃边说,“谁敢为难他呀,他不为难别人就是好事了。” “吃饭也堵不住你嘴,就知道欺负小孩。”娇娘恼了句,又道,“无情呢,都吃晚饭了,怎么还不见人。” “哦,他在书房呢,说是给他送份晚饭就得了,就不出来了,事太多。 ”铁手漫不经心道,“上午还没什么事儿呢,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忙得抽不开了。” “行了,别管了,都吃饭。”诸葛正我吩咐。 “灶上还煲着乌骨鸡汤呢,那我回头给无情送一盅。” “别,这种小事就让追命去就行了,他跑得快。”诸葛正我拉了娇娘就坐下,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娇娘面前的白瓷碗里。 追命有苦道不出,挨了这么多罚还得做劳力,还有没有天理了。 话虽如此,晚饭后,追命还是认命端着一盅汤往书房踱。 追命进门时,无情一张纸还差两行边就抄完了,一纸工整简洁的蝇头小楷。追命举着托盘,步履维艰的进门,谁知被门槛一绊,他急切稳住托盘里的汤,整个人胸脯着地,双手朝前稳稳托住汤盅。 呼~~~,还好还好,汤没撒。 谁知动静太大,再次吵得无情笔尖不稳,手一滑,一个点生生拖成了捺。一张满满的蝇头小楷再次报废,无情心里烦躁的把纸张揉成团,再瞧罪魁祸首,直直地趴在门口,双手托着什么,瞧他看过来,露出一口闪亮的大白牙,无辜的笑着,“大师兄~~” 无情缓缓闭眸,右手紧紧握拳,“刷刷”十几枚暗器连发…… “啊啊啊,我可是好心来送汤的。” “无情你怎么能进门就偷袭呢。” “诶呦,你这个差点打到你可爱的师弟。” “呜,我要和你断绝师兄弟关系。” “我说真的,真和你断。” 完】 |
快本梗 作者:@影之君ws 破坏道具,误伤,偷吃,迷路,撒谎 录制快乐大本营 地点 湖南长沙 “今天的快乐大本营就到这里了!下个星期六再见!”随着何炅老师的一句话,近五个小时节目的录制,终于结束了。上次因为身体过敏原因错过了节目,这次的节目录制等等非常兴奋,即使录制结束,其他人都陆续回后台休息室,等等仍然兴奋的拉着杨洋去看节目的道具:“快点啊洋,一会儿何老师邀请大家吃饭,就没时间看了,快走吧!” “好好,你轻点,胳膊要被你拽掉了”杨洋一脸宠溺无奈表情看着走在前面的等等,明明自己比威廉小,怎么威廉比自己还淘。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后台放道具的地方,等等猫着腰,左右扫了扫,见没人在便放下心直起腰来,拽着杨洋大胆地参观起来了。 正看得忘情,身后突然冒出熟悉的声响:“伟霆!杨洋你们怎么在这?” “翰哥,你怎么来了?”等等前脚刚迈步就听见张翰在身后叫他们,忙笑眯眯地转身问道,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杨洋。 “是啊,你不是回休息室了吗?”杨洋会意也连忙笑问。 张翰见两人神态异常,便不动声色的答道:“何老师一会儿请吃饭,我过来找你们俩来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我们只是来后台参观一下道具房,一起看吗?翰哥”杨洋乖乖的回答道。 见两人好奇满满,不忍打扰他们的兴致,张翰无奈的答应: “好吧,只准看,不准动!” 可是淘气的等等又怎会只看不动,他趁着张翰不注意抬手就要拍拍道具箱,可等等刚刚碰到箱子,摞在箱子上的道具便落了下来,站在等等身边的张翰手疾眼快将等等拽在怀里,伸着胳膊挡住道具,只听得刺啦一声,张翰的衣服便被道具划破了。 等等着急要从张翰的怀里挣开,想查看张翰有没有受伤,张翰见怀里的人没事,又侧着头不在乎地看了看划坏的衣服,他感觉怀里人往外挣,以为等等怕闯祸想逃,便抬手打了等等的屁股几下,严厉斥道:“一天天像个猴儿似的,不闯点祸,你心痒痒是不是,刚刚说完只看不动,我的话当耳旁风了?道具也敢乱动!现在闯祸想逃是不是?” “嗯,疼,不是的翰哥,我就是想看看你受伤没有,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弄掉道具的,我就是想摸摸而已,你别生气,好不好?”怕张翰生起再动手,等等连忙解释,他垂了眼睛,用手去拨弄自己衣角,委委屈屈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听见怀里人的话,张翰气消了几分,终松手放开了等等,被放开的等等一边用手揉了揉刚挨揍的屁股,一边仔细地检查张翰被划坏衣服的胳膊,确定没有受伤之后,等等终于松了口气。可是看到被划坏的衣服,等等内疚起来,他不敢抬头,嗫嚅着道歉:“翰哥……对不起……我赔你衣服,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衣服不用你赔,我生气是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张翰抱着手臂盯着他,听他说赔衣服云云,心料他还是不知错在何处,不由地语气又重了起来。 等等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地认错:“嗯……知道,我不该不听你话,乱动道具” “如果我不在,受伤就是你自己!会有多少人替你担心!我不想深说你伟霆,但不教训不行,过来!”张翰一摆手,其意思是再明显不过。 听到张翰的话,等等后怕起来,也十分自责,他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其他人工作,更不想让伙伴和粉丝担心,但又听到张翰要在这里教训自己,害怕地向后退了退,抬起头可怜兮兮盯着张翰,又不时看向杨洋求救,双手紧忙在胸前摆动:“翰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这不是等等第一次要被张翰教训,记得在拍少年四大名捕时,等等第一次要学骑马时,兴奋的逗马玩,结果弄惊了马,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怕大伦哥教训自己,不肯回房间,而躲在张翰的房间,结果却被了解始末的张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至今等等都记忆犹新,再也不敢尝试张翰的手劲了,但也从那次以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张翰便像哥哥一样在剧组照顾等等。 “翰哥,伟霆哥知道错了,你饶了他这次吧,而且这里……万一来人怎么办,今天还有记者在,翰哥~”接到等等的求救信号,杨洋忙上前拦着张翰,伸手拽着张翰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撒娇求情。 张翰用手轻轻的拍掉杨洋的手,三步并两步的快速走到等等跟前,拽着等等的胳膊,将人往道具山后拉,并转身对杨洋说“不想伟霆挨揍被人看到,我和伟霆上明天头条,你就老实的在这看着。”杨洋听到张翰的话,刚要拦着的手只好停在空中。 “翰哥,我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翰哥~翰哥~”眼见就要被拽到道具山后的等等不死心地向张翰撒娇。 张翰并不理会等等,看走到角落里,便转身将人拽到跟前,迫使人侧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抓着等等的胳膊,另一只手按在等等的屁股上:“不多打你,只想让你记住教训,30下自己数着,多了别怨我。” 张翰抡圆了胳膊就往等等臀上抽,等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话被从屁股传来的疼痛噎了回去,一只胳膊被拽着,等等只能小范围的扭动屁股,躲着张翰的巴掌,可是巴掌每次都准确的盖在等等屁股上,这次因为节目,等等只穿了一个薄薄休闲七分裤,根本挡不了巴掌的威力,过了好久,不知挨了多少下打,隔着裤子也能感到传来的温度,等等疼的脚软,有些站不住,便开口求饶道“嗯~翰哥,我坚持不住了,饶了我吧,好疼啊。” “打了多少下了?”张翰巴掌不停,闲闲地问。 等等满心满意记挂着疼,哪里还有心思数数,他尴尬地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求饶:“嗯……我忘了数!翰哥,疼,饶了我吧~” 听出等等声音哽咽,张翰也是心疼,便顺着等等的话停了手,他一边替等等揉着屁股,一边带着心疼的训到:“翰哥不疼,你疼,这次就饶了你,看你以后敢不敢再淘气乱动道具。” “对不起……”等等老老实实的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停地摆弄,又不时的偷看张翰,轻轻地撅着嘴巴。 在前守着的杨洋听到巴掌声停了,放心的吐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担心伟霆哥见到自己不好意思便开口道:“翰哥,那个……我先回休息室等你们吧,你们先谈,我走了啊” “嗯,行,你先回去吧。”明白杨洋意思的张翰,眼神看了看杨洋的方向,又用手轻轻地点了点等等的额头,示意等等抬头,温声问道:“还疼的厉害吗?” “疼~,翰哥太狠了,打得那么使劲,屁股都要打掉了。”等等见张翰不生气了,便撒起娇来,边说便夸张的揉着身后。 见等等夸张的动作,张翰忍不住的调侃道:“是吗?那我得看看是不是真要掉了”说着伸手便要褪了等等的裤子。 等等哪里肯妥协,他忍着痛连忙向后退,挡着张翰保护自己的裤子,张翰见他动作还算正常便放下心来,俩人一路打闹着回到休息室。 杨洋知道始末,看他略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就知道张翰下手不轻,他知道等等要面子的很,又心疼他受罪,好心地走在他身边,护送他上了何老师的车一起去吃饭。 大家一路有说有笑,只是等等看到单间里实木的椅子犯了愁,他扶着腰一副想坐不敢坐的样子,张翰见状不动声色地给他要了个软垫垫着,才让他堪堪坐好。 一桌子都是熟人,气氛十分轻松,早就饥肠辘辘的大家都放开拘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压轴菜是湖南爆炒小龙虾,看见大家吃的香,等等也忍不住,趁着大家没注意吃夹了一个,刚要吃就被何老师拦住了:“伟霆你现在能吃海鲜吗?” “没事啊,快好了,我不是海鲜过敏,没事的,何老师你就让我尝一下嘛”等等一脸祈求地望着何老师,捏着筷子也不忘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看着等等圆圆的大眼露出乞求的目光,何老师显见着是被他萌得不轻,纠结了一下还是妥协,将自己刚扒好的虾夹给了等等:“好吧,你只准吃一个。” 吃完饭,大家一起坐车回去,走在最后的等等想起早早回酒店为自己检查工作表的wteam,自己吃了好吃的,大伦哥他们还没吃饭呢,不能这么没良心,难得自己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这样想着,等等心底有了主意。 “伟霆,上车啊,怎么了?”见等等愣在车门口迟迟不是上,何老师终于忍不住问。 等等回过神,又问张翰借了些钱放在身上,挥挥手和大队人马道别:“何老师你们先走吧,我想给大伦哥买点好吃的,我去周围看看” “哦,你对工作伙伴真好,那好你小心点,拜拜。”何老师不甚在意,料想他这么大个人总不可能丢了,又见张翰给了他一些钱防身,也就随了他去。 “拜拜!”看到车走远了,等等向街口走了走,想看看有什么店,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家蛋糕店。过了一会儿,等等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蛋糕店,刚要回酒店,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回酒店的路啊,怎么办呢?他下意识摸了摸兜儿,只剩下20元钱了,出门太急连手机也没带,早知道就和瀚哥多要一点了。 碰巧一辆的士路过,等等挥手拦下,报了自己酒店的名字,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着报价表慢慢跳到19元,认命地让司机停了车,把钱递给了司机,又认真询问了师父接下来的路,但走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酒店。 有些累的等等独自一人倚在昏暗的路灯下,头顶的灯光将自己的影子投的小小的缩在脚下,他双手不停的抚摸着蛋糕盒,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但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迅速的放下。夜晚的阵阵凉风吹着,本就穿的不多的等等不停地发抖,心下不觉的着急起来。 另一边的大伦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看着墙上的时钟不急不忙的转动着和自己的心情正相反,而一旁的小元,阿诺早就拿起了手机一个给等等打电话,另一个给何老师打过去。 “威廉的手机关机了,我估计是没电了”小元无奈的对大伦说,另一旁的阿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安静,“喂,何老师你好,我是……嗯……是……谢谢你,麻烦你了再见啊。” “威廉没和大家一起走,说是买东西去了,我们先去他们吃饭的附近去找找吧”放下手机的阿诺一脸担心的建议道,阿诺的话刚落,大伦便率先起身出去了,阿诺刚把车开出两个街口,便听到大陆喊到:“停车!” “怎么了……”吓得阿诺连忙踩了刹车,回头问大伦,只见大伦面无表情的指着一个方向,阿诺奇怪的顺着大伦指的放向看去,只见在路灯下一个人穿着十分显眼黄橙色的外套,头戴着红色的帽子是和自己同款的,蹲在地上,手里小心翼翼抱着什么盒子,样子十分可怜,再仔细看,这不是等等嘛!还没等阿诺反应过来,大伦早早的下了车,向等等走去,看着大伦的背影,阿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蹲在地上低着头的等等看到脚边多了个影子,急忙抬起头,发现是大伦时更兴奋地站起来,冲着大伦喊:“大伦哥!大伦哥……蛋糕……啊” 大伦的表情严肃,等等又立刻蔫了,他低下头看到蛋糕,忙将蛋糕递给大伦,话还没说完,大伦就将蛋糕打掉在地上了,等等吃惊的看了看大伦,又看了看蛋糕,迅速的蹲下去把蛋糕捡了起来,见盒子没坏,忙藏在身后怕大伦再打掉,生气的看着大伦。 大伦以为等等贪吃零食,才没和大家一起坐车回来,又迷了路,害得整个团队为他担心,是真的为等等的行为感到失望,这才生气的打掉了蛋糕,没想到等等还敢捡起来,他火气腾的升起,作势要抢蛋糕。 |
这时赶来的阿诺忙拉开大伦,把等等揽在怀里,往车的方向走:“大伦有什么事回酒店在说吧,这里不方便。” 刚刚回到酒店,阿诺就将等等推回自己的房间谈了好久,而大伦也被小元拽到等等房间做思想工作:“大伦哥,威廉他我们都了解的,偶尔淘气也不是真的任性,你太关心紧张他,反而失了耐心,我们听听威廉的解释吧。” “嗯,我知道我刚才在外面不应该,我一会儿给威廉道歉,唉……”正说着,阿诺拽着等等的胳膊进来了,等等委屈的鼓着脸,轻轻地撅着嘴,手上仍抱着蛋糕,不肯撒手。大伦见等等手里蛋糕,刚想说的软话又噎了下去,转过头看着电视,等等见大伦不理他,嘴巴撅的更高了,也转过头不理大伦。 阿诺见两人之间气氛微妙,连忙推着等等给他打眼色:“威廉你不是说有话和大伦哥说嘛” “就是大伦哥你不也有话和威廉说……”小元也跟着想缓解气氛。 “既然是我和威廉有话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去吧”大伦说着就把两人往门外送,两人素知大伦性格,虽心疼地紧,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散去。 半刻钟后屋里只剩了自己和大伦哥,等等害怕起来,为了掩饰,等等故作放松的将蛋糕放到桌上,给手机充上了电,刚想坐下,便对上了从门口往回走的大伦的眼神,他动作僵了一下,又站起了身子,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眼神不停地满屋乱飘。 大伦见不得等等这样随便的站姿,向前将人拉到床边准备教训。 beat it~beay it~是等等的手机响了,大伦起身拿起手机看一眼是何老师的来电显示,他想了想还是递给了等等,顺便嘱咐:“2分钟内结束” “哦,喂,何老师”等等心底升起一丝不安,他偷瞄了大伦一眼,虚身讲电话。 何老师一贯细心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有点暖心:“威廉啊,回去了吗?” “嗯,安全到酒店了,今晚谢谢何老师了”等等乖乖巧巧地回答,正准备结束电话,电话那头的何老师却突然说话:“没事,别客气,你吃完小龙虾,现在没反应吧?” 等等觉得一瞬间脑袋都快炸了,他知道一旁的大伦是把小龙虾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他皱了眉头加快了语速:“哦!没事!何老师你别担心,好困啊,何老师晚安!” “哦,没事就好,下次请你还请你吃,好好休息吧!再见!”放下电话的等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哦,小龙虾~吃的不错啊,威廉!你不知道自己过敏吗!”大伦气急,声音骤大。 “我不是没事嘛……都快好了……你还把蛋糕都打掉地上,这是我特意……”等等心头紧张,瞥眼看到桌上的蛋糕,正想转移注意力,谁料话还没说完,大伦就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戒尺拿了起来。 大伦的手劲不容小觑,几下便把人按在床上,他用手一把便褪下了等等薄薄的裤子,等等被大伦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翘白屁股没了遮挡紧张地抖动的厉害,大伦将戒尺挥了下去,瞬时房间里充斥着责打的声音和等等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惩罚异常的压抑,往常大伦总会不时的训上几句,可是这次却非常沉默,敏感的等等察觉到大伦是真的动了肝火,即使觉得委屈,觉得疼的受不了,也不敢出声讨饶,不敢躲着戒尺,只默默地受着。 翰哥罚的巴掌还疼在肉里,红红肿肿的印子都没消除,此刻再挨上戒尺,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大伦这次没有留手,每一板子都极有重量,是抱着决心要把戒尺揍成板子的效果。等等娇嫩的臀部被打得多了也对疼痛越发敏感,每一戒尺下去他都疼得勾了脖子,双手紧紧抓住放在脑袋后面,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去挡。 又是一下清脆响亮的着肉声,戒尺往下抽打红肿的臀瓣,由红变白再弹起的青紫色看着触目惊心,大伦拿戒尺压着伤处故意摩擦,厉声问:“疼不疼!” “疼...”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憋出的回答,等等扒拉着床单努力忍疼,他想逃跑,可臀部的疼牵动着大腿,一动就疼,而身后让他深恶痛绝的戒尺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伦哥又是一板子削下去,将等等的整个臀部都照顾得红肿挺翘,他忍不住开始教训,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知道疼你还犯!知道疼你还搀,为了吃你说我打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大伦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受不住了...”等等浑身都在颤抖,嘤咛着祈求怜悯。 “小龙虾!不够是吧,自己还要偷吃蛋糕是吧!你哪儿来的钱!”大伦哥也是气红了眼,一方面气他没有自制力,一方面又心疼他乱吃了什么导致病情加重,工作狂陈等等,就算病情加重也是决计不肯休息的,他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戒尺也越挥越急,“有钱宁愿吃,也不知道打车回来是吧?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我就吃了一口小龙虾,我错了...”陈等等几乎要被打哭,他吸着鼻子眼泪噙眶,哆哆嗦嗦地解释:“蛋糕...是买给你吃的,怕你饿了...” 他声音虽轻,但大伦肯定是听见了,因为身后的戒尺停了。等等大着胆子伸手去揉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臀部,恶意吐槽起大伦的喜好:“奶油栗子那么土的味道,也只有你喜欢吃...” 一声轻叹,大伦搁了戒尺想抱他起身:“起来吧。” “不起来,你打死我好了,好心没好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等等得了便宜又卖乖,他一甩手躲开大伦的怀抱,将头撇过一边去佯装生气。 大伦这才有时间去打开蛋糕盒子看,里头果真装着一只精致的板栗奶油蛋糕,他知道等等最不喜欢吃奶油,往日央他买蛋糕,也要的是芝士或慕斯。还记得上回,他随口说了一句,西式的蛋糕那么多花样,也没有小时候吃过的板栗奶油好吃。连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等等却一直记在心里头。 大伦心下感动,那些愠怒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他盯着等等光裸的惨不忍睹的臀部,心疼地肠子也悔青了,忙连声道歉:“好了,当我误会你了好不好,我错了。” “哼!什么叫当你误会我了!你本来就是误会我了!你这个破蛋糕好贵哦~害得我都没钱打车回来,外面那么冷,我都冷死了,你还打我!你不疼我了!”等等任性起来就和小孩子一般无人,他左右晃着就是不看大伦哥,气嘟嘟地撅着嘴,非要大伦给道歉。 大伦无奈,只好亲自抱他上床,好容易把他手长脚长都弄舒服了,才从行李箱里把一早调好的药拿出来:“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给你上药,多大的人光着屁股,你羞不羞?” “哼!”等等冷冷一哼,侧过身子不配合,他素来就对上药深恶痛绝,挨过打的屁股碰不得,更别提那火辣辣的药膏还要大力地揉搓去淤,其疼痛程度无异于第二次挨打。 “真的不起来?”大伦没办法,只要软硬兼施,他重新那起戒尺,装模作样地贴在等等臀上吓唬他。 等等胡闹归胡闹,自己的屁股还是要保护好,他皱着眉头老实往床上一趴,没好气的说:“起来起来,大伦哥欺负人!” “自己去床上趴一会儿,好好反省反省,谁让你碰小龙虾的?”大伦忍俊不禁,知道等等这会儿刚挨完打疼得厉害,须得让他休息休息再上药。于是转身抱起蛋糕,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吃起来。 等等眨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大伦手里的蛋糕,他虽然不喜欢吃奶油,但馋嘴的教条就是吃不到的东西永远最好吃,他看大伦吃的开心,也想尝试:“我也想吃...” “你不是嫌奶油栗子土气吗?”大伦选择性无视了等等炽热的眼神,又送了一勺入口,空气中弥漫着香甜到腻的奶油味道,等等忍不住伸了手,搭在大伦的手腕上,硬生生连着勺子一起抓过来,一边死死盯着,一边任性地叫嚣:“不管,我要吃!” “张嘴!”大伦也任由他牵着,等勺子到等等嘴巴,他挣开了等等的束缚,准备喂一口给他吃。等等天真地闭上眼睛长大嘴巴,等着品尝蛋糕的美味,然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睁开眼才发现,大伦居然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被你大师兄知道你大晚上吃蛋糕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大伦抢在等等发作之前率先开口,看好戏似得看着等等在听到大师兄三个字时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 “有本事你告诉他去啊!”猝不及防,大伦一个失神,等等突然将蛋糕抢了过去,他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勺子,直接把头埋入奶油蛋糕里,贪心地吃了好大一口。等他再抬头时,鼻子下巴上尽是奶油,活像是圣诞老爷爷的花白胡子,大伦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抽了纸巾给他擦脸。 “真甜。”等等伸出舌头舔了舔,笑意盈盈。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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