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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守护（古风父子，慢热，长篇）[第10页] |
| 作者:随风的草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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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白雪似沙，吹打在脸上，安旭从账房里出来，一步一步往房间走去，腿脚不便，走的也不快，夜里冷，地上也有些滑，安旭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公子！”是宇文檠。 安旭一愣，道:“怎么这么晚过来？” “公子，我们查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暖心姐妹不是慕家的孩子，而且抱养的孩子。”宇文檠知道之前安旭想通过和两个孩子滴血来查身世，所以一有消息马上跑来告诉他。 安旭沉思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不过这次我不想再匆忙赶去，你帮我盯着慕家就好了，等过段时间我一定去会会慕老爷子。” 宇文檠看着安旭，夜深了，看不清神色，但总觉得安旭在筹谋什么。 “公子腿脚不便，晚上还是别出来了，我送你回去。”宇文檠担心安旭摔倒，用手扶着他的胳膊。 安旭笑了笑:“没什么，不至于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辛苦你了。” 安旭骄傲，宇文檠早就知道，他有骄傲的资本，他聪明，功夫好，又让人敬佩，连拒绝人的时候都让人心甘情愿。宇文檠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身体，就离开了。 身边有这么群兄弟，安旭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又打算再一次不告而别？”安煜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安旭背后了。 “门主？”安旭转身，安煜山一袭月牙白棉披风站在台阶上。 安煜山走下来，将外边厚厚的披风解下来给安旭披上:“晚上出来记得带上外衣，尤其是你的腿，受不得风。” “谢谢门主。”安旭紧了紧领口。 “宇文檠找你什么事？”安煜山和安旭并排走着，送他回去。 安旭坦言:“是关于平西城慕家的事情。” 安煜山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若说打算，安旭没有细想过，只是他去接触慕家人的时候，却发现慕老爷子根本不待见自己，甚至对安门镖局充满了敌意。安旭心中疑惑，他想问问安煜山，但又担心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想把这些烦心事说给安煜山听。 “我想有空再跑一趟平西城。”安旭敷衍，漫不经心。 安旭之前那么急迫的想去找慕家人，如今却这么淡然，安煜山虽说不知道在平西城发生了什么，但料想也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他有心开导安旭，偏偏安旭又不肯说，安煜山心里也酸酸的。 “嗯，到时候我们南下就去一趟平西城。” 俩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安旭的别院，安旭把披风解下来，披在安煜山身上:“门主早点休息。” “嗯，明早我让鹤仙人来帮你取了腿上的木夹，休息一日，你去一趟师父那儿，回来我们就去天剑山庄。”安煜山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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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安旭点点头。 安煜山替他关上门，看着他熄了蜡烛才离开。 …… …… 翌日清晨，天开始放晴，让这个冬日突然有了温暖，再加上鹤仙人今日会来帮他拆了木夹，安旭心情格外好。 安煜山带着鹤仙人进屋，安旭跟他们打了招呼，坐在榻上。 鹤仙人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次修养的不错，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病根儿了，不过最近天还是冷，多注意些也是好的。” 鹤仙人一边说，手下也不停，手法娴熟，几下就取了木夹，帮安旭揉着膝关节。 “起来走走，看看怎么样？”鹤仙人让开，让安旭从榻上下来。 安旭脚刚一触地，腿软一下，膝盖就要跪在地上，安煜山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他。 “怎么了？有事没？”安煜山紧张。 安旭扶着安煜山的胳膊，才坐在榻上:“就是腿使不上劲儿。” “这是正常的，多走走就好了，多曲膝，活动开了就好了。”鹤仙人一番话才让俩人放下心。 送走了鹤仙人，安煜山帮安旭活动腿，在院子里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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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箫远行要去出征，箫城陪着他在城里转，买一些东西。正巧走到布庄门口，打算做几件衣服，信步走了进去。 “公子您又来了，今天想看看什么？”店铺伙计热情走过来。 箫城记得也就来过一次，这伙计竟然这么好的记性。 “安公子常选的货在这边，都是上等货，公子要看看吗？”伙计领着箫城就到了隔间的架子上。 箫城摸摸布料:“安旭那个败家子儿，竟挑这些贵的，爹爹，你看，这一匹布多贵啊。” 箫远行不用动脑子都知道箫城打什么鬼主意:“说吧，是不是手上又没银两了？” 箫城尴尬的笑笑:“爹爹英明，您看看，这布料都这么贵我平时想做身像样的衣服都不够银子了。”说的倒是可怜兮兮，旁人听了都要信以为真，箫远行知道这是箫城故意跟他撒娇的，随手取了银票给他:“这些银票够你花了，爹不在的时候别大手大脚花，等爹回来还能剩点呢。” 箫城眉开眼笑，数着银票:“好啊好啊，爹爹看上什么布料了，快选了我们到前面酒楼吃饭去。” …… “喝点儿汤，这是鹤仙人交待的汤药，里面加了药材，对你的伤好。”安煜山盛了一碗汤给安旭。 安旭闻见里面的药材就反胃要吐，更别说喝下去了，摆着手:“门主，我实在喝不下去了，都吃饱了。” 安煜山用筷子敲敲碗边儿:“喝两口，没吃多少饭，你每天吃那么点儿怎么长身体的？” 安旭这几日喝药又擦药的，闻见药味儿就够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几日下来确实消瘦不少。 看安旭不愿意喝，安煜山笑了笑，心下了然:“那等会我让人送碗桂花莲子汤到你房间。” 安旭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下午你去一趟师父那儿，账本拿过去。”安煜山吩咐。 “嗯。”安旭沉思一下，点点头。 安旭并不愿意去老门主徐咸那儿，徐咸自从自己女儿郁郁而终以后，就和安煜山不再来往，对于安旭也没什么好脸色，每次去了讨不到什么好处，还落得一身是非。安旭做事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但是到了徐咸这里往往都有些吃不消。 当年徐咸一手创办镖局，那时候安门镖局叫元顺镖局。在徐咸手里虽说不是声名远播，但也算在江湖有一席之地。 后来安煜山偶遇如柳，两人暗生情愫，徐咸的女儿徐瑶因此一病不起，没有多少日子便离开人世，徐咸也因此关闭了元顺镖局，安煜山才开了安门镖局，短短二十年光景安门镖局颇负盛名，但安煜山心里还是记挂着徐咸。 “师父他老人家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大了，若是受了委屈回来说，绝不许你跟他顶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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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山也知道徐咸的脾气，提前跟安旭说好了。 安旭点头:“我知道。”尊师重道，尊老爱幼，这些话安旭小小年纪就铭记于心。 但往往事情不如人意，安旭很久以后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ps.这是要拍的前奏有木有？小旭儿做了什么呢  小虐即将到来，敬请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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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傍晚的时候，集市上的人都收了摊。安旭那些厚厚一摞账本，脚下迅速，到了城郊的一处院子。 敲开大门，一位老者开了门。 安旭冲着老者点头微笑:“麻烦方伯了，老门主在吗？” “你来啦，快进来，刚用过饭，门主在院子里喂鱼呢。”方伯是当年跟着徐咸一起的老人了，安旭也十分敬重。 到了后院，一个透亮的水缸里游着几尾金鱼，浮头出水面，争抢食物。 按理说，屋外冷，水早已冻成冰，安旭却奇怪怎么这水缸里的水还是碧波荡漾。 “门主，安旭来了。”方伯站在徐咸身后道。 徐咸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却老当益壮。 “见过老门主，安旭今日来，是来送账本的，请您查阅。”安旭将账本双气捧给方伯。 方伯接过账本，送到徐咸手上，徐咸示意方伯把账本放下，方伯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退下了。 “武林大赛，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一句话说的安旭不知如何搭话，索性缄默不语。 “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前武林盟主因为得罪了安门少主下落不明？”这番话更是让安旭无所适从，虽说安旭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但绝不是因为安门镖局，他凭的向来是自己的本事。再说安门少主，这更是无从谈起，安煜山抬爱器重安旭，门里人尽皆知，但安旭不卑不亢，从不做越界之事，和门里上上下下都处的很好，但从不敢以安门少主自居。真不知这些话从哪里传来？ “安旭不敢。”安旭低着头，不敢看徐咸。 徐咸这才转过身，放下手里的鱼料:“你不必在我面前做出这幅模样，那是你和你们门主的事情，不必跟我解释，如今安门镖局被江湖传的沸沸扬扬，安旭，你可真是不简单。” 安旭知道徐咸多数是刁难他，也不与他计较顶嘴。 “安旭，我早就说过，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安门镖局好，就趁早走，从你进镖局第一天，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情，瑶儿郁郁而终，林如柳被你推下山崖，你们门主到如今都没有子嗣，安旭，你难道真的把自己当了安门少主？！”徐咸的逼问让安旭心里微微波动。 安旭抬起头，直视徐咸，他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安旭倒也不怕了:“老门主，安旭从不敢有如此想法，门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安旭必然结草衔环以报恩情。安门镖局人才众多，怎么也轮不到安旭，这一点安旭有自知之明，只是想尽心为门主做事，别无其他。” “好一个别无其他！安旭，我当真是小看了你，巧言令色，你就是这般哄骗别人的吧！”徐咸的指责让安旭觉得简直是无理取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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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并没有无端的爱与恨，安旭知道徐咸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多数还是当初安煜山以他为借口拒绝了徐瑶，最后导致徐瑶郁郁而终。 安旭不愿与他再多说:“老门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安旭先回去了。”说完，不等徐咸说话就要离去。 “放肆！” 一句怒喝，一声巴掌，安旭嘴角立刻挂上血迹，脸颊先是红了，接着就肿起来。 徐咸还要再打，安旭伸了胳膊挡住:“老门主！望您自重！” “你！你给我跪下！”徐咸冷喝一声。 安旭犹豫一会儿想起安煜山的话终究是跪下了。 徐咸倒是不再打他，又去看自己的鱼。 大约跪了半个时辰，方伯来了，看看安旭，在徐咸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咸摆摆手让他下去，审视着安旭，冷哼一声:“滚回去，我不想看见你！” “安旭告辞。”安旭站起来，鹤仙人说过腿不能再受凉了，虽说才跪了半个时辰，但地上到底还有积雪，膝盖早就没了知觉。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宇文檠。 “公子，还好吧？”宇文檠扶住他。 “你怎么在这儿？”安旭问，把身体倚在他身上。 宇文檠叹口气:“你哪次来这儿不是一身伤，我不跟着怎么行？” 安旭感激的一笑，俩人向安门镖局走去。 ps.小旭儿被欺负啦。。真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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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安旭回到安门镖局的时候，心里突然踏实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脸上抽搐的疼，安旭用手摸摸，才发现是肿了起来，听闻安煜山出去谈生意，安旭倒是放心了，省的门主看见忧心。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想让安煜山看见他被打了，能瞒一时是一时。 但毕竟是瞒不住的，第二天清晨，几个人坐在一起用早膳，安旭一直低着头，安煜山就知道是怎么了，也不当面拆穿他:“安旭，我那儿刚接手一个生意，吃完饭，你去安排一下。”安煜山这么吩咐，安旭就懂了他的意思。 “是，我吃好了，门主，萧将军你们慢用。”安旭放下筷子就离开了。 箫城起来的晚，正巧撞上安旭:“这么快就吃完了？” “又起来这么晚，赶紧去吧，我有事先走了。”和箫城打了招呼，安旭就到了安煜山书房侯着。 箫城坐在箫远行旁边:“嗯，就是这道薏米红豆粥，真是美味啊，我还要一碗。” “难得合你胃口。”安煜山说的不咸不淡。 箫城不在意的笑笑，继续喝粥。 “城儿嘴挑，从小就是这样。”箫远行毫不在意的摸摸箫城的脑袋，宠溺温馨。 安煜山却想到了安旭小时候也是那样，不愿意吃菜，自己却逼着他吃，小小的孩子，总是挂着眼泪吃着饭，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对孩子太苛求了？ “安门主，我看安旭最近胃口不怎么好啊，他喜欢吃什么，我今天和城儿出去，帮他带回来。”箫远行颇是关心的问道。 安煜山愣了一下，道:“不必费心了，我待会儿让厨房准备些他喜欢的。” 箫远行点点头，帮箫城夹了菜。 箫城眯着眼睛享受着美味。 …… 安旭坐在安煜山的书房，翻着账本，一边做着记录。 安煜山推门进来，安旭放下笔，站了起来:“门主。” 安煜山点点头，打量着安旭，安旭不自觉的低着头。 “还疼么？”安煜山指尖抚摸着安旭消瘦的脸颊。 安旭对于安煜山突如其来的关怀，眼睛酸酸的，撇开头:“不碍事。” 每次去徐咸那儿会受委屈，回来门主例行教训，安旭也有些委屈，但这么多年了，安旭也渐渐接受了。 “委屈了？”安煜山不咸不淡的问。 安旭收敛了情绪:“是我做的不好老门主才会出手教训。” “哪儿还有伤？”安煜山在书架上翻着什么，安旭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乖觉的撑在书桌上:“没有，安旭惹老门主生气，请门主教训。”说不上是赌气，但安旭心里并不好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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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山本来心里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愧疚，被安旭这一系列动作激起了火，放下手里的药，一手拿起桌上的镇纸。 “啪啪啪啪啪！”五下，安旭腰就塌下去了，安煜山不留手的打，安旭怎么也撑不住。 “嘶……”安旭吸了一口凉气。 安煜山沉声:“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师父那儿做了什么吗，我教训你不是因为你出言不逊，只是因为你不会为人处事！若是你真的做得滴水不漏，他怎么会打你一巴掌，那样没规矩，就是多打你几巴掌也不为过！” 安旭咬着嘴唇，每次到了徐咸那儿，安旭就想赶紧回来，他不想多说什么，受了委屈，回来就好了。从来也没想过去解决什么矛盾，更不想和徐咸多说一句话。 “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倔！”安煜山只是训斥，却不再动手。 安旭站起来，低着头，身后只是有些麻，不疼了。 安旭只觉得心里难受，眼眶慢慢就红了，想起徐咸的一番话，又想起在慕家，慕老爷子的厌恶，安旭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能落脚的地方，他不敢离开安门镖局，恐怕也就是只有门主肯收留自己了吧？ 安旭常常梦到，自己有个家，一个疼爱自己的娘亲，一个慈爱的爹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娘亲温柔亲切，爹爹宽厚温和。但每次梦醒，安旭都会苦笑一下，被守护的从来都不会是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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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一阵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安旭突然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安煜山没防备，也没接住他，就听见“嗵”一声，随后看见安旭嘴唇被咬出了血，挣扎半天都没站起来。安煜山一惊，就去扶他，安旭不动声色避开了安煜山的手:“不碍事，门主让我在地上坐会儿吧。” 安煜山当他是疼了，也不动他，道:“地上凉，坐在椅子上。” 安旭还是倔强的不肯让他扶，自己挣扎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安煜山要挽起安旭的裤子，安旭也拒绝了:“不要紧，只是没站稳。”安旭按住安煜山的手，不让他碰。 安煜山抬眼去看安旭:“发什么脾气！” 安旭声音低沉沙哑，自己有什么资格跟门主闹？ “没有，只是有些不舒服，我可不可以先回房间？晚上，安旭去祠堂领责。”安旭说的不卑不亢，根本听不出什么委屈。 安煜山养了安旭这么多年，安旭内敛隐忍，他自然清楚，有什么委屈从来不会说，更不会无端跟他闹，他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安煜山喜欢箫城那样活脱的孩子，却知道安旭始终是安旭，谁也比不上。 安煜山不说话，将安旭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有这么委屈吗？至于你跟我赌气？”本是安慰的话，到了安旭那儿却成了责问。 安旭坐在榻上，摇头:“安旭不委屈。” 安煜山看着明明有太多心事的孩子，却一个字也不愿说出来，张口却不知如何安慰。 “好了，好好休息，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等会儿吃了，我出去一趟，你好好躺着。”安煜山给安旭盖好被子，看着他躺下才离开。 安旭只觉得心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不委屈，只是觉得难受。就像一个孩子找不到家的那种害怕和难受，他想查明身世，并不是因为安煜山对他不好，只是他想看看，家，究竟是怎么样。没想到到头来不过一场笑话。 安旭不想躺着，屋里太热，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他起来一个人走到后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满山白雪，万丈深渊。灰蒙蒙的天，冷冷的空气。安旭慢慢沉静下来，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我的小徒弟，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安旭回头就看见天机老人在他身后。 “你不是跳下悬崖了吗？”安旭问道。 天机老人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安旭:“呦，你看着红肿的眼睛，是哭了啊？来来来，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师父。” 安旭挡住他伸过来的手，哭了吗？自己都没发现呢。 “不劳费心。”安旭就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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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老人却道:“小徒弟，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要是受了委屈就来找我哈，你怎么说都是我的嫡传弟子哈！” 安旭不愿与他纠缠，快步离去。 “安大哥，刚才庆天酒楼的老板派人过来，说是有人在酒楼闹事。”说话的是安门镖局的门外弟子，叫莫小原。 “我过去看看。”安旭连忙出去。 在安门酒楼里闹事的人很少，安旭到了的时候上面的房间被砸的看不出原样，一片狼藉，老板姓王，安旭快步上前。 “安旭，你可来了，上面的人大有来头，说了就是报官也不怕。刚才衙门来人了，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王老板拉着安旭，手还在抖，能经营这样大的酒楼，应当是有本事的人，却也被楼上的人吓成这样，安旭倒是想见见是哪个角色？ 一上楼，安旭就笑了，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那人首先认出安旭。 “任寨主可真是威风！”安旭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从一旁捡了个圆凳坐下。 那人坐不住了，站起来，恶狠狠的冲着安旭道:“当真是冤家路窄！我们走！” “慢着！”安旭站起来，将圆凳踢到任逍遥脚下，挡住他们的去路:“这东西就白砸了？任寨主不要把这里当做逍遥寨。”安旭说的不咸不淡，手上不带任何兵器，站在那些背大刀的硬汉面前，丝毫不显若不经风，反而有几分木秀于林，安旭像竹子，坚韧挺拔。 任逍遥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那人识趣的把一大包银两扔给安旭。 “得任寨主光顾，安旭改日定当走一趟。”安旭说的一本正经，任逍遥白了脸色，将自己身上的银票通通给了安旭。 “算我倒霉！栽到你手上！我们走！”任逍遥带着手下人出了酒楼。 安旭走下楼，嘴角带笑，把银票银两都给了王老板。 认识任逍遥是前年的时候，安旭押镖从任逍遥的寨子前面过，他看见安旭年少，以为好欺负，谁知道险些让安旭一把火把他的寨子点了。看着安旭笑的不明所以，任逍遥就怕他再来找事，赶紧息事宁人。 ps.今天的三更～明天是整整一百章～抢到沙发的，免费奖励一篇番外，内容任君挑选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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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安旭刚踏进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桌子上几样小菜，一碗粥，已经凉透了。 安旭才想起来安煜山的话，嘴角一抹苦笑，让人把饭菜撤了，就快午膳了。 午膳的时候安煜山不在，安旭陪着箫远行箫城吃了饭。 “给风清晓的礼物准备好了吗？”箫远行问着箫城。 “嗯嗯。”箫城嚼着菜，点头。 “安旭，下午陪我去玩儿两把？”箫城冲着他挤眼睛。 安旭笑了一下，暗叹他真是大胆，这么当面跟他挤眉弄眼的。 “我……”安旭还没说话，箫城就打断他:“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安旭真是拿他没办法。 “早点儿回来，别贪玩儿。”箫远行给他夹了鸡翅，“多吃点，安旭你也多吃点，最近瘦了。” “嗯，好，谢谢。”安旭谢过箫远行夹过来的菜。 …… 冯记赌场里，依旧人声鼎沸。安旭刚进去就被盯上了，安旭自然有所察觉，但在冯靖这里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箫城并不是喜欢赌，而是上次受了欺负，哪里肯善罢甘休，这不是来“寻仇”了吗？ 箫城显然有备而来，他们到的时候安旭明显看见门口埋伏着箫城的人，有四五十个。 安旭拉着箫城的胳膊:“别胡来！” “我箫城才不怕他冯靖在平玉城有什么势力，上次吃的亏不能白吃了，怎么我也要还回去的。”箫城说着就走到上次聚赌的地方。 一个时辰过去，果然箫城只赢不输，那些人马上就有了动作。 有人一手抓住箫城的手，一对骰子塞进箫城手里，大喝一声:“你出老千！” 箫城把骰子狠狠摔在地上:“行啊你们！输不起就不要赌！”一把掀翻桌子。 外边人听到动静，立刻冲进来，那人也笑了:“你真是有备而来啊！” “就是来砸你的场子！动手！”箫城一声令下，赌场里立刻乱成一片，赌客们有的跑不及摔倒在地，狼狈极了。 箫城毕竟带了人手，打得热闹。冯记赌场的人多数都是身手一般，马上就不敌，再加上安旭助阵，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还是绰绰有余。 “住手！”正在热闹的时候，一声冷喝，底气十足。 安旭率先反应过来，回头去看，竟然是冯靖和安煜山两人。 安煜山面色阴沉，冯靖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两位小兄弟又来光顾我冯某的赌场？好像玩儿的不尽兴啊？”冯靖话里话外咄咄逼人。 “怎么回事？”安煜山淡淡问道。 “是他们赌不起！”箫城生怕安煜山为难安旭，将安旭护在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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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话不便，两位公子里面请。”冯靖看着外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他们请到了里间。 安旭和箫城跟着安煜山进到了里间，冯靖请安煜山坐下，安旭和箫城还有冯靖手下的人站在中间。 “阿阳，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冯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 那人立刻跪下，扣头:“老板，我错了，是我陷害了这位公子，给公子赔罪了！” 冯靖眯着眼睛:“我冯记从来不要这种败类，来人，拉出去。” “老板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阿阳被人拖下去，堂中间就剩下了安旭和箫城。 箫城这才解气了:“哼！” 安旭叹口气，这箫城绝对要害死自己啊。 “冯老板，今日我们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带俩人回去，你的损失都算在安门镖局账上，俩孩子不懂事，还请冯老板以后不要为难他们。” 安旭和箫城如此明目张胆的到冯记来闹事，尽管是冯记的人无理在先，但冯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但安煜山都这样说了，冯靖也不会再追究下去，更不会为了出气，就跟安门镖局过不去。 “安门主放心，这是我的人冤枉了两位公子，还望安门主不要介意。”冯靖举着茶杯，以茶代酒算是赔罪。 安煜山也不推辞，喝了自己跟前的茶水。 又客套了几句，安煜山才带着安旭和箫城回了安门镖局。一路上，安旭就在想，他以后绝对不能和箫城一起到赌场来，每次都碰见门主，这是该多么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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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安煜山书房。 箫城刚回到安门镖局就被箫远行接走了，安旭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安煜山并没有说话，只是拿了桌上的镇纸。安旭眼眸暗了一下，划过一丝悲伤。 “啪啪啪！”接连砸下的镇纸仿佛砸在了骨头里。 安旭狠狠咬着嘴唇，实在疼得紧了，嘴上一个又一个血洞，都不愿意吭声。他知道自己跟箫城胡闹是不对，可是没来由的想要试探什么，结果却让他觉得自己可笑。 “啪啪啪！”安煜山一点儿也没留手，打了大约二十下，才质问:“净做些糊涂事，没长脑子吗？” 安旭脑袋埋在臂弯里，突然想到了箫城和箫远行，他应该不会这么教训箫城吧？安旭狠狠骂了自己，你在想什么！ “门主，我错了。”安旭声音低沉，但却少了平日的亲昵，甚至带了些疏离。 安煜山手上的镇纸还是一下一下砸在安旭身后，安旭只觉得伤加着伤，一波一波的疼痛袭击着他，有只大手在身后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安旭，你不是箫城，不是不知道轻重，怎么做事还要我教你？我看你越学越回来了！”安煜山的每句话都砸在安旭心里，安旭听着，心里酸酸的，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我不是箫城，我知道。”声音很轻，像是在呓语。 安煜山手里的镇纸突然打不下去了，安旭才缓过神来，回过头，看着安煜山，又说:“门主，安旭知道错了，您罚我。” 安旭那样不知所措的眼神刺痛了安煜山，手里的镇纸觉得好烫手。 安旭只觉得是和箫城在一起太久了，看惯了箫城和箫远行撒娇胡闹，觉得自己也越了本分，但不安的心又想去试探，是否自己也可以，因为害怕失去，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尽管很累，但还是不愿放弃。 一滴泪水，晶莹剔透，砸在书桌上，溅起水花。 安旭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只觉得嘴唇的血一点点涌入口中，腥甜的感觉刺激着他，丹田也燥热起来，有什么想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安旭突然挡开安煜山的镇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 安煜山愣住了，手里的镇纸掉在地上，抚着安旭的背:“怎么了？” 安旭觉得身体愈加燥热，那股真气又开始乱窜，怎么也压制不住，有一瞬间，安旭想放弃，心中太过压抑，他想放弃了。但看着安煜山关怀的眼神，怎么也忍不下心。 一口血吐出来，安旭慢慢平复了:“只是，只是那股真气……冲撞，没事，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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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山看着脸色苍白的安旭，嘴唇上除了猩红的血迹，就是干裂的白皮，额头上贴着湿漉漉的头发，发髻有些散乱，看起来整个人狼狈又憔悴。 “安旭！安旭！你在里面吗？我是箫城，快开门啊！安门主！都是我的错，你别难为他！”听见箫城的声音，安煜山走过去打开门:“不想让我打死他你就马上给我回去。”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安煜山就关了门。 安旭把安煜山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抖了一下，心也凉了。 安煜山回过身，对上安旭的眼神，那种悲伤，如此强烈，让安煜山浑身一阵，单薄的安旭仿佛被泡进了那种情绪里，挣扎，又坠落。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安旭才开口:“门主……”乍一开口，安旭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安旭迟疑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问:“如果我是您的孩子，您会不会想萧将军对箫城那样？” 安煜山没有回答他，却捡起了地上的镇纸:“伏在桌上。” 安旭纤长的睫毛轻轻盖下，又伏在桌上，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还是问了，有时候很多事本就是知道答案的，还是想亲口听到答案，说到底，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镇纸再砸到伤上，安旭实在不知道怎么忍痛，第一次，觉得这疼，这么难忍。 安旭喊出了声，一声一声压制在喉咙里，却又止不住的溢出来。 安煜山面无表情，只是一下一下狠狠抽着，他等安旭说话，安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亲，疼～” 不知什么时候，安旭已经晕了过去。 “安旭！我对你很失望！” 昏昏沉沉中安旭听到这句话，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喃喃自语:“我错了，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 安旭又开始吐血，安煜山才放下镇纸，喊了人去请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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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直到深夜，安旭都没有醒来，也不再说话，趴在榻上，呼吸都很微弱，单薄的身子仿佛碰一下就会支离破碎。 屋子里站着箫远行，箫城，严三，却不见安煜山人。 大夫摇摇头:“这孩子抑郁成疾，又体内两股真气乱窜，高热不退，他爹娘呢？” “你就说他怎么了！找他爹娘干嘛！”箫城气愤的揪着大夫的领口。 箫远行赶紧拉开他:“城儿！你冷静点儿！” “大夫，他爹娘都离开人世了，我是他叔叔，你有事情就告诉我吧。”严三上前一步解释。 “给他准备后事吧～唉～多可怜的孩子。”大夫摇着头就要走。 箫城一把按住大夫的药箱:“你这个庸医！你会不会看病！他好好的，怎么会死！”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后事”？！这么活生生一个孩子，怎么会？ “他身体里两道内力本来就难压制，再加上他又受了伤，根据老夫的经验，他这是三番四次受伤吧，又心中抑郁，年纪轻轻怎么落得这么多毛病。你们不知道他的身体特殊吗？”大夫捋着胡须，皱眉叹息。 “身体特殊？”严三反问，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看着安旭长大的，没有听他说过啊。 “他受伤以后伤口往往很久才能愈合，这种家法打出来的伤往往表面好了，其实伤到了身体，这样积攒下去，身体早就虚弱的厉害了。”大夫解释。 几个人彻底呆住了，从来没听安旭说过啊。 送走了大夫，箫城红了眼圈，跪坐在安旭旁边的地上:“要不是我拉着你去闯祸，你就不会被安门主责罚，就不会有事，都是我的错，安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箫城情绪崩溃，哭的一塌糊涂。 箫远行蹲在他身边劝导:“城儿，地上凉，先起来，我去找更好的大夫，安旭会好的，会好的。” 箫城根本听不进去箫远行说话，就是跪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严三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冲门外喊到:“来人，快去给我找门主过来！就说安旭要死了！看他管不管！” 下人们也都了解严三脾气刚烈，赶紧跑下去找安煜山。 严三跺跺脚:“我就不信了，这么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折腾成这样！我立刻去找神医白逆年！” 箫远行留下照顾安旭和箫城，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地步，那样朝气蓬勃，聪慧过人，温和善良的一个孩子，会趴在这里，奄奄一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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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旭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一个大院子里，爹爹和娘亲坐在树下，说着什么，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安旭却觉得那夫妇就是自己的爹娘，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却看不见自己，想抱抱他们，却怎么也碰不到。接着又看到了夫人，夫人抱着一个小孩子，门主也走出来逗孩子，小孩子长大了，门主陪着他荡秋千，抱他坐在自己腿上，一句一句教他念书识字。 耳边好吵，安旭皱眉，想要让他们安静一点儿，却也没力气张口说一句话。 …… 安煜山吹着冷风，拿了壶酒，坐在后院的凉亭里，他极少喝酒，除了推辞不过的时候才喝一点儿。 安旭问他的问题，也是安煜山心里的问题，他在想，如果如柳还在，他们的孩子还在，他是不是也会像对安旭一样的对自己的孩子？他心中没有答案，他看着箫远行冲着箫城的时候，一遍遍的反问自己，真的是对安旭好吗？还是仅仅想让安旭做一个优秀的孩子？ 安煜山迎着冷风，灌了一口酒，烈酒下肚，火辣辣一片。 若是安旭是自己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有理由宠着他，纵着他，让他四处闯祸，然后帮他处理好所有？像箫远行对箫城那样？ 安煜山摇摇头，不，他不会那样对安旭，安旭那么懂事。是啊，已经很懂事的一个孩子了，他要的真的很简单，但是自己却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安煜山觉得自己才是最失败的那一个。 “门主！门主！不好了！三当家说安大哥命在旦夕，让您快去看看！” 安煜山的酒坛落在地上，安煜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冲到安旭房间的时候，箫城红着眼圈坐在地上，看见安煜山倒也并不激动，冷笑:“安旭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能安心。他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安煜山也在心里质问自己，看着榻上面如白纸的安旭，气若游丝，安煜山半天都没挪动脚步。 “安门主先别着急，三当家已经去找神医白逆年了。”箫远行看着脸色同样差劲的安煜山，轻声劝慰。 “萧将军先带箫城回去吧，我来照顾安旭。”安煜山不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这么脆弱，抱起安旭，让他躺在自己身上，避开了伤，也不会压住胸膛，让他呼吸顺畅。 “旭儿？”安煜山轻声叫他。 安旭依旧一动不动，除了起伏微弱的胸膛，什么都没有了，毫无生气。 “旭儿？这次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安煜山抱着安旭，哄着他，像哄着个小孩子。 安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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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树林中朦胧一片，炊烟徐徐，少年挽着两个发髻，像个小孩子，撒欢跑着，手里还拿着烤鱼，分给坐在一边休息的樵夫。 “王伯，今天您一个人来砍树？小川人呢？”少年将手里的烤鱼递给樵夫，帮他卸下背上背着的柴火。 “小川生病了，在家休息呢。”王伯坐下来，和少年拉家常。 “哦，严重吗？”少年皱着眉。 “没事，小风寒，都快好了。”王伯摇摇头，吃了烤鱼。 “这样吧，我等会儿跟您砍柴去，然后跟你回家一起看小川。”少年说道。 其他几个樵夫笑着谈论:“你瞧瞧，人家安旭多关心你，把你当亲爹似的。” 安煜山走进一点，那少年真的是安旭，离开安门镖局，他就在这里吗？再看那个樵夫，竟然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哈哈，安旭这孩子心眼好，对谁都是一样的！”王伯笑着说，拍拍安旭的肩膀，把他揽到自己怀里。 安旭弯弯眼睛，笑了，那样孩子气，那样甜蜜满足。 “安旭！”安煜山上前几步，出现在众人跟前。 也许是安煜山脸色阴沉，王伯和几个樵夫站起来，把安旭护在身后:“你是谁？” “安旭你给我出来！”安煜山看着躲在人后的安旭更加生气。 安旭慢慢走出来，处世不惊:“门主，您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我说的很清楚，帮您找到儿子，便会离开安门镖局。” 其实如柳掉下悬崖并没有死，孩子也活下来了，安旭费尽心思才打听到母子下落。 …… 记得那日，安煜山对安旭说:“嘉儿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叫我干爹。” 安旭对安煜山说:“嘉儿回来，我就离开安门镖局。” …… “安旭，别任性，有话我们回去说！”安煜山软下声音劝他。 “您养了我二十多年，我从不敢任性，不敢顶嘴，不敢肆意妄为，我听您的话，到头来我换回了什么？！我知道，我不过一个弃婴，我爹娘都不要我，我凭什么要求别人对我好。您的收养，养育之恩，安旭此生铭记于心。只是，不能再留下为您做事了，算安旭对不起您了，请您以后不要再来了。”安旭背过身，走到樵夫后面，不再看安煜山一眼。 安煜山不相信安旭会这样决绝，他想去追安旭却觉得脚下被什么绊住，怎么也走不了。 树林里，雾散了，茅草屋没了。 …… “大哥！大哥！”听到孙玉庆的声音，安煜山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还好，只是一场梦。但那种心痛，却刻骨铭心，原来安旭早就在自己心中占据这么大的位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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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派人来说，安旭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孙玉庆见安煜山醒了，急忙把信拿给安煜山。 安旭和慕家人相认，已经一个月了，这是第一封来信。 “门主，见信如见人，安旭过得很好，爷爷舅舅待我很好。一月有余，门里事物可好？代问二叔三叔安好。” 寥寥数字，安煜山翻来覆去看来看去，怎么也忘不了安旭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替自己磨墨，替自己抄账本，乖巧的讨人欢心，做事时一丝不苟，挨打时一声不吭，从不辩解。安煜山倒是希望他像梦中那样质问自己，也好过他一句话不说。 …… 一月后。 “门主！慕家那边又来信了！” “门主亲启。 门主，恰逢端午，荷叶青青，和暖心姐妹做了粽子，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门主勿念。” 依旧是短短数字，安煜山心里却更加思念安旭。 有一种想念，刻骨铭心，就是看到他的字，看到他去过的地方，碰过的东西，都会想念。除了想念，安煜山也不放心安旭，那孩子那么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是有事也不会说吧。 …… 安旭回到安门镖局的时候，安煜山怎么也隐藏不住心中的喜悦。 “门主，我回来了。”安旭怀里抱着暖心姐妹。 “回来了，进来吧。”安煜山带着安旭进了大堂，暖心姐妹在一边吃着糕点，安旭和安煜山说着话，一如既往，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次住多久？”安煜山问道。 安旭给安煜山斟茶，恭敬孝顺:“只是带暖心出来玩儿，不能耽搁，很快就走了。” “哦。”安煜山点点头，眼中一丝落寞，一直留在身边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就离开了，这种感觉，只怕是体会过的人才会懂。 落日的余晖消散，安旭和暖心姐妹的身影越来越远，安煜山的心也沉了下来，微风吹拂着他耳边一缕银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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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主～门主～”软软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安煜山抬起头，榻上的安旭正在喃喃自语。 “干爹～”糯糯的声音，安煜山才回过神，原来都是一场梦，抱着榻上的孩子。 “旭儿，你都昏睡三年了，快起来，爹爹答应带你南下，你忘了吗？”安煜山抱紧怀里的孩子，安旭慢慢睁开眼睛了，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但安煜山看得清楚，那口型是叫“爹爹”。 “可愿意醒来了，傻孩子。”安煜山将安旭贴近自己的胸膛。 微风习习，春暖花开，院子里送来阵阵清香。 【番外完】 ps.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木有，这是一个梦中梦的故事，实在不知道小旭儿肿么虐安爹，就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与正文无关。 @欧阳搓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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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整整三天，安旭都趴在榻上，但多数都是在安煜山怀里度过的。 白逆年医术如神，但用他的话来说，他是神医，不是神仙。 安旭呼吸平稳，趴在榻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 箫城给他擦拭伤口，仔细上药，喂他喝了药，才坐在一边发呆。 “安旭，你早点醒来啊，过几天风清晓都大婚了，你就不想去看看吗？大不了你醒来我们就浪迹江湖去，不呆在这么破地方了，好不好？”箫城坐在安旭身边，絮絮叨叨说着。 安旭脸色依旧，呼吸平稳，毫无起色。 “多跟他说说话吧，说不定还能醒来呢，最好多刺激他。”白逆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几根银针直接刺在安旭几处大穴。 箫城问道:“你不是说了他身体无碍，那为什么还不醒来？” 白逆年耸耸肩:“他不醒来，我有什么办法，可能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箫城！”风清晓的到来让箫城惊讶一下，他不是快大婚了吗？怎么跑来了？ 随后进来的还有凌天剑和安煜山，凌天剑手上还拿着一对灵芝。 “你怎么来了？”箫城站起来。 “我们听说安旭出事了，就急忙赶过来，他怎样？”风清晓看着榻上的安旭，似乎并无大碍。 “神医用银针控制他体内的另一道真气，内伤算是控制了，但是就是数日不醒。”箫城说道。 风清晓蹙眉，上前几步，离安旭更近一些。 “看他面色如常，不会有事的，只是箫城你看起来面色太不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就好了。”风清晓摇着头，箫城刚要说话，凌天剑就打断他:“好了，箫城，快回去休息，想让自己也躺在榻上吗？” 箫城被凌天剑送出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的，会没事的。” “嗯。”箫城点点头，回去了。 …… “师父，安旭他会没事的。”风清晓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 凌天剑走到他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看着安旭，语气肯定:“嗯，会没事的。” 风清晓的脑袋靠着凌天剑身上，安旭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你还那么小，你要安门主和我们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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