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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盛世木偶人(短篇)[第3页] |
作者:妹控肿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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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归期】 隆基走的那天,全府相送,焉离默默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直到身着铠甲的他用力抱了抱自己,才回过神来,缓缓叹了口气 “一定要去么?” “要去。” “什么时候回来?” “三五年吧” “三年还是五年?” “三年,我尽量。。。 。。。” “我等你” “。。。。 。。。。” 隆基若有所思的看着焉离,印象中这位医神从来没有这么问自己这么多话过。他心里也不好受,转过脸去,怕再说下去就真的决心动摇走不了了。 焉离深知身处深宫的争斗,理解他一容再忍,然而,天地相逼,命运相催,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可是他还是不想他去,怕他面临战争,怕他危险,怕他受伤,最怕他,不会回来。 隆基拍拍焉离的肩膀,笑得淡然 “放心吧焉离,我懂你的顾虑,我会小心应付的,你的命,王府的命,我有几条命容得下失败?你相信我,我以性命向你起誓,三年定归!” 焉离看着棱角分明的剑眉下,他狭长的双眼熠熠闪着光亮。点点头 “我信你。” 隆基跨上马,雪白的千里良驹黄金络马头,缰绳一拉,挥鞭一扬, “走啦!”笑喝一声,踏踏马蹄声已经渐行渐远。焉离怔怔然看着,心里空荡荡的,他日那位轻狂少年,似乎已经消失了,原来人不是慢慢长大的,人是一瞬间长大的。 马蹄走出府邸百丈之遥,隆基使劲吸了吸鼻子,“夺得天下”这个志向,由一颗种子瞬间生长,根深蒂固。咧咧嘴,挥手补了一鞭,马儿飞速向前奔去。帝王成长的含义,出了日渐膨胀的权利欲望膨胀之外,还有勇气、责任、坚强以及某种必要的离散和牺牲。 |
发一张觉得很符合归来后的,隆基和焉离的图,祝大朋友小朋友们节日快乐! |
【初入军营】 飒飒马蹄挺立在军营前,出来迎接的是守城的年轻将军易暮飞。 “易将军” 隆基下马拱手施礼。 “末将拜见郡王。”少将军嘴角一扬,漫不经心地回礼,眼睛早已将隆基打量个遍。 乌发高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舒展的眉目,轮廓柔和神色平淡,谦善恭和,偏有一双难分喜怒的眼,平添冷峻,腰间环扣青羽软剑,青灰色泽,不显山漏水,一看便知不是池中物。只是易暮飞向来讨厌的就是这种靠着家世带着优越感的王公贵族,所以眼神自然含着戾气。 隆基看着眼前的少年,正颇为不善地盯着自己,笑了,“少将军莫不是军营呆得久了,看人的眼神也格外锐利。”惹得周围的军官士兵哄笑起来。 易暮飞素来在军营有威信,这么一来弄得他有点下不了台,又是个冲动的性子,转眼手中佩剑出鞘,众人一片寂静。 “素闻相王之子个个出类拔萃,其中文韬武略最甚者就是李三郎了,听说三公子在当皇子之时就深得全羽林军敬重,末将可否向三公子讨教一二?”易暮飞手腕一转,剑锋直指隆基的剑鞘。 隆基初来乍到本不想惹是生非,只是半明半晦提到的他父王被迫退位之事心中很不痛快,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经不起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将军咄咄相逼,反手拔出佩剑,轻言浅笑 “既然少将军愿意赐教,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站在两旁的官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迎接的场合一下子就变成刀光剑影的比武场了,在场的怀着各种心态,表情大相径庭,有担忧的, 有看好戏的,有默默观察两人身手的,心底的兴奋都要从眉眼里跳出来了。 要单比剑术招式,隆基的确略逊暮飞一筹,隆基与他一比划便知这位少将军是为武痴,不光招式新颖,而且招招狠戾毫无破绽,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结果。 隆基本就也是习武的好手,虽然比不上身经百战的将军,攻击和防御却也是无懈可击,此次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百余招过后,暮飞有些沉不住气了,几次眼看着要胜了,又被隆基挡了回去,心性越发急躁,出手越快越狠。 隆基看着他快乱了分寸,招式就快成毫无章法的乱砍了,心道不好,刚要喝止,反着白光的剑锋已经从右边飞快袭来,隆基抬手挑起剑回档,没能赶上速度,右上臂划开一道深窄的口子,而自己的剑锋斜插入易暮飞的左肩,血顺着剑身流下,看得在场人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众人皆是一颤,纷纷行礼下拜。隆基拔出剑,慢慢回过头去,身着铠甲,不怒自威,如此气度不凡便知是大元帅王仁皎。 “我让你来接三公子,你就是这么接的?”王仁皎挥手给了暮飞一巴掌,眼睛瞟了瞟两人的伤势,转身呵斥两边的将领 “你们都是瞎子吗,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人打?还不叫军医来!”众人纷纷低头散去,暮飞耷拉着头哆哆嗦嗦被人扶下去,全然没了方才气焰,隆基微微朝王仁皎颔首,算是行礼,才慢慢随人下去。 “此子绝非等闲之辈,他日必成大器。”王仁皎看着隆基的背影露出欣赏神色 |
暮飞回到自己的帐营后,坐立不安,左肩伤口草草包扎后就闭口不言,一来是因为刚刚比武没能大获全胜心里不痛快,二来担心元帅会怎么处置自己,在军营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毕竟不是小事情,还伤了皇族,依军法处置不死也得脱层皮。 暮飞越想越烦,一整天都在郁闷中度过,直到晚上天退了热气还脾气暴躁得很,随手将茶盏摔得粉碎,吓了推门而进的士兵一跳。 “少将军,您就消停一下吧,元帅到现在还生气呢。”进来通报的士兵小心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带我去找元帅”暮飞一个激灵站起身 “元帅说他不见你,还说。。。 。。。”士兵同情地看了一眼暮飞 “还说什么?” “还说要您亲自带着军棍去向三公子请罪” “凭什么?!我不去!”暮飞愤怒地握紧拳头 “少,少将军,元帅还说,如果您不去,就。。 。。。”看他这么激动,士兵战战兢兢不敢说下去 “我说你能不能说话不这么大喘气?就怎样?剐了我还是宰了我?” “就将您明日当着所有将领士兵的面,去衣打一百军棍”通报完后,士兵在暮飞暴跳如雷之前赶紧退了出去。 “岂有此理莫名其妙!”年轻的将军将手边桌子掀了个底朝天,又一脚踹散旁边的红木圆凳,就这么一直闹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冷静下来,罢了!两害相权取其轻!韩信当年还不是受过胯下之辱,等他咬牙切齿地拿了根军棍去找李隆基,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 隆基在军营的新房间里休息,四周冷清得很,只一张床,被褥不厚,叠得方整,一张桌案,放着文房四宝,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简单素净。 没了以前宫里,王府繁华,军营的干练让他很舒坦 右臂已经周密地缠上了纱带,军医给他包扎得略紧,有些刺痛。 “要是焉离在肯定不会包的这么难受了”隆基轻微甩甩胳膊,带动手腕一串缠绕的红檀珠链滑动,露出一道浅褐的疤痕。 “这疤怕是会带到下辈子吧”隆基轻轻抚着手腕的痕迹自言自语,才到军营一日,心已经开始挂念起那个人。 “末将易暮飞,前来向郡王请罪”突然门口洪亮的声音响起,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隆基扬了扬嘴角,搁着一道房门,仿佛也能看的见暮飞强忍怒火的跪姿和忍气吞声的神色。 房外人一口怨气憋在胸口,房内人慢慢泡着一壶茗茶,有意磨磨他。 已是六月中旬,夜晚也热,暮飞捧着军棍跪得辛苦,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额前鼻尖皆是汗水,终于是忍耐不住,腾地站起来,横冲直闯地推门而入,手中的军棍直指隆基那双狭长透着狡黠的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我是来请罪的,就这么被你晾在外面让人笑话?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我易暮飞皱一下眉头就是孬种!” 隆基轻轻握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半盏茶水。指尖微微拨开军棍,抬头对上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 “你这是来谢罪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纵然是一骑当千的少将军,对视这双一点一点收了方才戏谑的神色的眼睛,有些慌神,这种显得有些严肃的语气,让他想到幼年惧怕的父亲,和现在敬畏的元帅。 |
暮飞被这么一问,方才兴师问罪的气势完全消失殆尽,况且本来就理亏,来道歉又逞了一时之快,现在更加不知所措,说话也支支吾吾。 “我。。。 。。。那你也不能就把我晾在外面啊,丢死人了”暮飞低着头,收回手,双颊滚烫。 “以后冲动之前,先想想后果再出手。” “我还轮不上要你来说教!”暮飞不满地顶了一句 “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我不过是奉劝一句罢了,并无他意思,听与不听自然随你” “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靠着身家的皇族纨绔!” 隆基看着暮飞稚气未脱的浓眉大眼,里面闪着诚挚,微微笑了 “你能这么直言不讳跟我讲,我很高兴,不过,并不是每一个皇族都是你所谓的无所事事的纨绔,生在帝王家每个人也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活下去,强者生,弱者亡,皇家才最能感受到这一点。” 其实暮飞并不是对隆基有偏见,只是出于他出身将门,又是庶出之子,所以各位仇视那些仗势欺人的富贵子弟。对于隆基,他从白天与他交手时就已经惺惺相惜了,现在他怕是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到,一股敬意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坐” 暮飞迟疑了一下,挑襟而坐,接过对面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把衣服腿了” 暮飞心想终于切入正题了,只盼着他给个痛快,洒脱地将衣服脱了甩在一边,将军棍越过头顶双手递上。 隆基知道他会错意了,逗趣地看着他,伸手接过那根黝黑的粗棍,绕道他身后,单手将他脊背按住,另一只手将军棍放下后解开他草率包扎得左边肩。 “你这身上怎么哪来这么多伤?”隆基看他一身新伤旧痕有些震惊 除去以前战场刀剑愈合的伤口和平日比武切磋的擦伤淤青,有几个深褐色孔眼和鞭伤浅印尤为明显,像是几年前簪子珠钗之类深深插入留下的,虽然历经年岁依然很扎眼。 “我娘是个侍妾,走的早,这些都是我爹打得的,有的是他那位温良的正牌夫人打的”暮飞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语气却难掩悲凉 “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一定觉得很恶心吧”暮飞拉扯着素衣,企图挣扎起来。 “别动!”隆基将他一把按住,撒上药粉,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不恶心,我母亲也不是正室,宫里勾心斗角见得多。一个人如果伤口在身上,他可以穿衣服掩盖,如果一个人的伤口在心里,就要靠他自己才能愈合了。忘不了就放下吧,人都要朝前看。”隆基一番话让暮飞鼻子一酸,很久都没人这么跟他说话了,以前在家受虐待不说,军营里虽然有用武之地,却也是出名的严苛,军规法度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让人心里怪难受的,今天是我不对,你干脆打我一顿好了”暮飞别过脸去,努力控制喉间的梗咽。 “你就这么想找打?”隆基已经将他衣服正好。 “谁会这么欠,你不动手,元帅也不会轻饶了我,还不如让你来” 暮飞叹了口气,一脸郁郁。 “放心吧,元帅那里我跟他说就是了,今日也不能全怪你。” “真的?要你真这么办,我日后就把你当个兄弟”暮飞咧咧嘴笑 “我可不是你兄弟,你年纪这么小,我是你兄长”隆基扬起嘴角眯起狭长的眼。 第二日早晨,暮飞就果然见识到了隆基在宫中如鱼得水的圆滑腔调,看着铁板一块的元帅也露出笑容,暮飞感慨果然是巧舌如簧在什么环境都能见效,两人平安走出元帅帐营,少将军才长舒了口气,隆基好笑地看着他。 “哥,以后小弟什么都听你的了。”暮飞笑的一脸谄媚 “算你小子识相” |
隆基在军营的日子,过得很快,他是皇族贵胄,自是不必上阵杀敌,整日整日研读兵法,闲来跟大元帅在棋盘上杀个昏天地黯,再就是和暮飞切磋武艺,暮飞年纪小玩心重,有时还去喝喝花酒,惹些事端。总是隆基替他里外处理妥当。有时也陪他四处逛逛周边的小镇集市,总不忘随手稍点新奇地小玩意随书信一齐寄给焉离。韬光养晦只等时机成熟。 军营里上下都对这个武功卓越,眼光长远的皇族公子尊敬有加,三年里他审时度势,几次大破匈奴,终成了手握兵权的临淄王。要回府的那天,王仁皎洁亲自来送行,隆基单膝跪立向元帅行了礼,转身拍拍暮飞肩膀,不厌其烦的嘱咐。 “水满则溢的道理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在的日子更要谨慎言行,切莫仗着艺高人胆大,心高气傲。” “哥。。 。。。”暮飞用力抱住隆基,这些年的相处已经让他完全将隆基视为良师益友的兄长。平日里凌然威风的将军,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暮飞,自己保重,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的,时机到了自然会见面”隆基拍拍他的头,眼眶也湿润了。 “好!”暮飞松开他,知道他是怀着大抱负的人,也期待着自己能在他夺取天下大权时能助他一臂之力。 “各位,珍重!”隆基跨上马,一拱手。 “临淄王若今后有需要,只需一声号令,末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众人皆回礼。 隆基转身扬鞭而去,军营三年教会了他太多东西,而今棱角磨平,锋芒初现,一切蓄势待发。 “焉离,我回来了。” |
临淄王李隆基重回朝政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大家都对这位年轻的王爷抱着期待。如今张氏兄弟仗着武皇的宠爱为所欲为,让正派的大臣和官员对此大为不满。 朝堂局势动荡,韦后实力大增,太平公主也是蓄势待发,大唐帝国的命脉实则掌握在三个女人的手里,隆基在这个时候回来支撑局势也是众望所归。回府的当天,那些个为了奉承,为了探听局势风声的官员把临淄王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隆基一面回礼迎合一面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众人散尽,才远远看着焉离走进。 “我回来了”隆基揽过他的肩,狭长的眼睛闪动温柔的光,恍然还是昨日那个翩翩少年。 “好”焉离微微笑着,不怎么说话,等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隆基怕焉离在新王府住不惯,特意腾出东阁楼新房给他,坐南朝北通风采光都极好,东者为大,通常府邸只有王爷本人或者正妻王妃才有资格入住东阁。如今临淄王尚未娶妻,让焉离享受这半个主子的待遇,府里上上下下自然对他尊敬有加。 回府两个多月,隆基白天在朝堂上与那些老谋深算的权臣周旋,晚上会见各色谋士分析局势揣摩圣意,通常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邸,一天也难得跟焉离说上几句话。这晚过了子时,路过东阁,掌灯的侍婢依然在门前候着,看来焉离还未回府。王府有门禁,只是隆基知道他整天忙着医病救人,格外对他宽容,只是偶尔嘱咐一两句不要回得太晚,一来对身体无益,二来夜晚外出难免出意外。焉离每次听到都应予着,现在想来,不过是糊弄附和罢了。 隆基抬脚进了东阁,点亮烛台,四周还算整洁,除了堆叠的药典,也没有多余的物品,显得肃静。环绕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桌上那只雕刻精细的木偶上,这小木偶身上还挂着一串丝线穿起的红豆,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小木偶是隆基首战匈奴告捷放几天假被暮飞拉上逛夜市时候,偶然在一个摊位上发现得,这只手掌大的木偶很精致,眉眼雕刻得很仔细,粗看细看都有几分跟焉离相像。隆基十分欣喜赶紧掏钱买下,本想带着身边,后来还是托人捎回去给焉离了,让他也看看这个跟他有缘的小玩意儿。至于小人儿身上那串红豆,也是他游历江南时随手串了两串,一串收在香囊里,一串随书信寄给了焉离。 想不到事情过了几年了,这只小木偶依然完好的在这里,隆基伸手轻轻抚着木质的纹络,带动红豆发出沙沙声,这串由一百颗红豆穿起的链子,当年着实让他被针线狠狠扎了几下,如今颜色不那么艳了,依旧是诉说不尽的入骨相思意。 隆基托起小木偶细细把玩,眼睛鼻子与心中的人重叠,嘴角也不禁噙满笑意,直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修长的身影出现 “舍得回来啦?”焉离心中一惊,那个慵懒拖着长音的熟悉语调,此去经年。 |
“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隆基看他一脸疲劳,素净的面容印着烛火,言笑浅浅,轻咳一声,收了笑意一本正经起来。 “咳,查房” “查房?”焉离神色一动 “楚公子怕是忘记了王府有门禁一事吧,也是,楚公子什么时候把这小小临淄王府的规矩,放在眼中过”隆基神色淡然,语气也是淡淡的 焉离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的他,辨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的。只能静静的站着,呼吸调整均匀,随时应变他的脾气。 忙了一天,隆基也有些累了,只是今天他格外想跟焉离多呆一会,看他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着什么,真是本性难移。 “伸手。”焉离闻言心中一惊,抬眼已经看着那人随手拿起了桌上镇纸,随即明白逃不过这劫了,缓缓伸出右手。 “换一只。”隆基宽大的手掌拿着木板一样厚重的镇纸。上好的沉香木幽幽散着温润的芳泽,仿佛用这样一块刑具打手心,也是件风雅的事情。 “神医这金贵的右手可是要拿笔开方,采药配料,救死扶伤的,我可不敢打坏了,不然这心疼的虽是我一人,受苦的可是天下人。”隆基看着他犹犹豫豫换了手,手掌微缩这一副怕疼的样子,终究是没按捺住笑意。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会轻点么?”焉离小心试探着,幽怨地瞟一眼深褐色的沉香木,希望这事还有转机。 “疼你也白疼!”隆基说得颇为忿忿,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拖到面前,扬尺往下打,沉默的声音响起。 “嘶。。 。。”起先三四下还能忍住,这手心比较肉少,打得又结实,像是每下都砸在骨头上一样痛,七八下后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抽回手。 “啪”最后一下扑了空,焉离挣脱了钳抓,尺板直直落在隆基手掌上,清脆的响声吓了焉离一跳。也顾不上自己左手的疼痛,连忙查看隆基淡淡浮起的红棱。 |
“还敢躲?反了你了。”隆基看他低垂的头,佯怒道,心中早就喜出望外了。将人拖到面前,木尺抵着他下巴抬起。 “自己说,该不该打?” “恩” “恩?” “。。。 。。。该,该打。。。 。。”这种对峙实在让焉离脸颊潮红。 无奈只能又将微微肿起的左手伸出去,没有等到冰冷的木尺,却是温暖的指腹在手心轻揉了一阵,疼痛立刻缓解了。 “王爷!”焉离还未缓过神来,已经被人按压在腿上挑起下襟。 “今日只责你二十,小惩大诫,以后给我好好遵着规矩,尤其是门禁这一条,再让我看到你过了子时还不归,定不轻饶!”边说着边连人亵裤也一并褪下。 “啊”窄窄的尺身高扬重落,与圆润的翘臀充分接触,刺辣辣的疼痛袭来,焉离挣扎不起,腰身被牢牢固定住,叫苦不迭。 “你就该好好反省一下,成天想着那些病人,没日没夜的,也不想想有天自己累成了病人谁来救你?”隆基怒意上来下手自然有些重,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王爷。。。 啊。。。王爷,我明日还要去。。。出诊。。。。 。。啊。。。。” 隆基简直觉得要被他气乐了,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扬手重重又是一下。 “啊!。。。。 。。。三郎。。。 。。。好痛。。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焉离语言都有些错乱了。隆基听着他唤他儿时的名讳,微微挑眉。 “痛也得给我忍着”话虽这么一说,心已经软了,避开肿痕累累的臀峰,下尺抽向光洁的臀腿相接处,力道松了一半,想着他明日要坐着出诊还要受路途颠簸之苦,更是越打越慢越轻,最后几下,几乎是哄小孩入睡。 焉离如蒙大赦地从他腿上起来,赶忙系好腰带,身后一片火热袭来。夜又深了几分,隆基伸个懒腰大刺刺躺在焉离的床上,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跟他大热天的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今晚就凑合一下吧,这么晚困死我了,知道你也不忍心我走回去”焉离被他搂着肩背而眠,几次挣开又被他搂着,反反复复很是无奈。 “这么热的天想热死了么?”焉离甩开搭在肩上的手臂,没一会那条紧实的手臂又缠上自己腰背。 自家这位爷耍起无赖来还真是无人能及,叹了口气只得任由他这么腻着自己了。埋在焉离肩头的那张俊脸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焉离身上药物混凝的气味,闻着特别心安。外面微风习习蝉声飒飒,盛世太平的安稳静谧。 |
【倾国政变】 武神龙元年正月,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等定策率羽林兵诛杀二张兄弟,武则天因这场变故被迫离开了权力竞技场,史称“神龙政变”。 此次逼宫成功,全仗着太平公主安插的侍女兵团与李隆基动用的羽林军队来了里应外合,韦后坐收渔利,也是计划中的事情,胜利往往容易冲淡一个人的警惕。 经过这番斗争,隆基和太平的实力进一步扩充,两人已达成共识,就等着韦政集团露出马脚一举歼灭。隆基并没有因为武皇的退位而松懈,反而更加稠密的布置计划,要把韦后拉下台,势必拥立自己的父亲。 二次发动政变,最核心的,说到底还是个兵权,这次羽林军肯出手,是经了王仁皎的默许,下一次怎么办?隆基揉了揉额头,本想着等暮飞将兵权尽早夺来,现在看来,事情节奏加快,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王仁皎一世精明,岂会不知道这繁华盛世背后的暗涌?如今要想保住自己的兵权甚至再进一步扩充实力,成为大权在握的大唐总兵元帅,从第一眼在军营见到隆基的时候,心中算盘早就打好。 相王府内,柳韵递过一盏茶水,静立一旁,看着这个突然造访相王府的大元帅。 “犬子承蒙元帅多加照应了,今日到访可有急事?”相王爷打着官腔 “王爷客气了,效忠大唐是末将的职责,对于临淄王,末将岂敢担当照应二字”王仁皎起身微微回礼,礼毕才开门见山将话说开。 “相王爷可知临淄王今年多大?” “犬子过了中秋就满二十二了” “男子二十弱冠就该考虑娶妻之事,小女馨儿已满及笄之年,相王爷可有叫隆基趁早填补王妃空缺?”到底是军人,说话直率到底。 “隆基这孩子,向来有主见,我也不会让他遵循父母之命一说,此事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三日后我便命他给元帅一个答复如何?” 王仁皎想,都说相王窝囊是个软柿子,如今一看方知其言辞谨慎深谋远虑,是个知进退的人,难怪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不但没成为炮灰,还能占得一席之地,随即答声“好”,便拱手告辞。 送走客人,相王回身对柳韵说,“你也在一旁听到的,刚才之事,你速书信一封告知隆基,言明于他,这王馨儿娶是不娶,全凭他自己掂量” 柳韵点点头,“这婚姻大事,做父王的还真不管?” “每条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何况隆基向来与平常孩子不一样,他若要天下,王仁皎绝对是块好踏脚石,驭人之术他向来比我强,由着他决定就行。”相王搂过柳韵在怀,像是搂过一阵柳叶拂面,“君王总要学会忍耐学会取舍才能坐拥天下,不过我的天下,此刻已经在我怀中了。”柳韵任由他抱着,安心起来“你就会说好听的。” |
近日隆基总有些伤神事,军营里各位将军的态度寡淡,都按捺着等元帅表态,内廷纷扰不断,韦后不依不饶,现在就连家事也来困扰他了。相王府来的书信要他三日内决定是否迎娶王馨儿,简直就是乱上添乱。 这些个月与焉离天天同吃同住,心里对他是什么感情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了,焉离虽然装聋作哑,府里下人背地里的窃窃私语,还是让他有些不痛快。两人都是男人,焉离对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也没把握,那人若即若离,时冷时热的本性,真是让他恨透了又参不透。 前几日,隆基赖在焉离房里过夜时,曾试探着解开他的腰带,当宽大温热的手掌一路下模时,焉离猛地使劲推开他,自此两人又少言寡语起来。想到这些,隆基心烦意乱,手中的信濡湿了一片,抬腿出门透透气,正好听见几个小厮在嚼舌头。 “我跟你们赌一吊钱!咱们王爷一定是把楚焉离当男宠养,日后可是咱们的正宫娘娘!” “可不是吗?不然怎么让他住东阁,那可是王妃的住处!” “哎哎,我还听说啊,王爷好几次都在他房间里大半夜不出来呢!” “嘻嘻嘻嘻。。。 。。。。” “都给我闭嘴!”隆基一惊,抬眼已经看到焉离怒气腾腾地出现在人群中。 “楚。。 。。。。楚公子”下人们忙站好施礼 “我身上不缺不残的,凭什么会做那种事情?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说有损王爷声誉,有损我的声誉的话,我定叫你们一世不能开口!” 一番话吓得众人哆哆嗦嗦,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冷面俊俏的楚公子,发起火来这么骇人。隆基在暗处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心若死灰。 “是啊人家不缺不残的,凭什么要散尽尊严在身下承欢。更何况是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楚燕离。”隆基合上眼,错将心许,就此作罢。走进书房,提起朱笔,行云流水书着聘礼,各色金银珠宝,绸缎布匹拨了整整一年临淄王府的俸禄。 十日后明媒正娶王大元帅千金 |
【洞房花烛】 正值初冬,临淄王府迎来了正室王妃,自从临淄王李隆基的喜讯漫天飞扬的时候,焉离就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中,本来是解脱,再也没有人明里暗里猜测他和隆基的关系,可是又好像完全高兴不起来,不仅不高兴,心中还有说不出的烦躁郁闷,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愤怒。 朱红的八人大轿,千千万万同心结,一路踩过万千宠爱。焉离抬眼看着盖着鲜红盖头的新王妃,莫名有种失落感,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隆基接住心娘子玉手,望着光亮的指甲染满的蔻丹出神,叩拜天地,嘴角淡淡笑着。 隔着微微透光的面纱,新娘子眉目清浅,如此良辰如此佳人,却生生伤了两个心事各异的男人。 一切都稳妥得当,新娘随着仆婢归了新房等候,隆基喝着众人挨个敬的酒,人家敬多少,他就喝多少,轮到焉离那桌,隆基举起酒壶与人对酌,焉离扯出一脸笑跟着旁人贺喜他,看他醍醐猛灌,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总之是神志模糊了。走路歪斜了,摇摇晃晃的背影朝洞房方向走去,一不留神就没了踪影,直到大家酒足饭饱各自散了,才有小厮前来禀报“王爷不见了!” 隆基一路沿着小路出了王府,头疼脑热晕晕乎乎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烟花柳巷,一整条街都是脂粉酒香。路过芳泽阁门口,就被门口的迎客的姑娘半拖半拉了进去。一没站稳差点摔倒,扶着桌子坐好二话没说就拿起桌上的酒壶猛灌。 对桌一个左右拥抱喝着花酒的少年被吸引过来,盯着隆基的脸看了个仔细,失声大叫“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娶嫂子过门吗?” 隆基抬眼看了看。“暮飞。。。 。。。。”转过脸去接着喝酒 “哎,啊哎哎别喝了,哎你别再喝了!”暮飞夺下他手中酒壶,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怎么放着大好洞房不去,跑到这里来了。 隆基头快痛炸了,趴在桌上不出声。暮飞啧啧两声,语气颇为讽刺 “以前在军营,好不容易放次假,逛逛窑子放松一下,你还为了这个打我,怎么如今自己还来这种地方?”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记仇,打你一次能记一世?当时不是我替你兜着,早就被军法处置了,还是你觉得军棍更舒服?”隆基白了他一眼 ,声音有些浑浊 “你何止是只打过我一次?”暮飞忿忿地说,露出孩子一样顽皮的神色“哼,我自然记得,而且得一直记得,国仇家恨,怎么能忘记?”隆基见他这个得意色神色,只是嘶哑地干笑两声。 “看来嫂子不能满足你啊,说吧,想要什么要的姑娘我给你推荐推荐,我可是行家。”暮飞拍着胸脯邪笑。 “焉离。。。 。。。”酒水麻痹了大脑,口齿含糊,却吐出清晰的两个字,像是梦话一般。 |
“焉离。。。焉离 。。。” 含含糊糊如同梦呓 “啊?” 暮飞凑过去“谁?” “焉离,楚焉离!你去把他给我找来,找来现在就去!”隆基鼓足了力气大声嘶吼。 “靠!原来你真的好男色,等着!”暮飞揉着耳朵骂骂咧咧的奔了出去,看来临淄王府男宠一事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焉离此刻身处一团乱麻的王府中,找不到王爷人人都急坏了,这个时候暮飞冲了进来,一把拉住焉离就往外跑“嘘,小声点,我带你去见他。”趁着混乱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跑出来了。 焉离早就气喘吁吁了,抬眼看着这条花街脸色煞白。 “这是。。。 。。。妓院?” “是了是了”暮飞连拖带拽将他推进安顿隆基休息的房间。反手将门拴上“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喂!哥,兄弟我可帮到这一步了啊” “你锁什么门啊?喂你。。。。 。。。”焉离敲打着门气急败坏,完全没弄清楚状况。 “你来啦”隆基摇摇晃晃走来,抬起手臂钩住他。 “王爷此刻不应该在和王妃洞房么?怎么跑到这种脏地方来了?”焉离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和怒气又窜了上来,娶妻也就算了,堂堂王爷居然逛窑子! “王妃和妓女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些胭脂俗粉罢了”隆基双手死死钳住他的腰身,将人掰过来狠狠吻,带着掺着催情药的浓浓花酒气,舌头霸道地深入口内,吻得焉离透不过起来。 “你放开你。。。。。 。。唔。。放开。。。。 。。。”焉离用力推搡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出,听他将王妃和妓女相论,心中透过一丝爽快。 隆基身下早就一柱擎天,酒壮色胆,将焉离拖抱至床前,半撕半扯将腰带外里裤尽数扯下,直挺挺的就往里冲。 “啊!不!李隆基!”焉离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将自己双手反剪,按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动弹。 “啊。。。 。。。”未加任何润滑的进入身后疼痛难耐,焉离立刻觉得要痛昏厥过去。伸手抓住他紧实的手臂,狠命掐拧起来,青块紫块立即浮现,也没让他半分停顿。 身下的横冲直闯的疼痛让焉离痛不欲生,指甲扣抓着隆基那只不动的手臂指骨用力得泛白,指甲刮擦开皮肤现出道道红痕。就在以为自己要被体内的狠狠摩擦力度弄死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在体内倾泻喷出。 “唔。。 。。。”焉离一口咬住那条伤痕斑驳的手臂,用尽了浑身力气,齿间几乎要碾到骨头。心底翻腾的羞耻感和异样的兴奋让他几乎崩溃。“你这混蛋。。。。”身后鲜血滴落,身体折磨得精疲力尽。“呜。。。混蛋。。。”焉离闭上眼,蒙上此番屈辱,咒骂中带了哭腔。 隆基经历了相当的刺激,终于清醒过来,一时不知所措。 “焉离。。。。 。。。我。。。。 。。” “你滚”焉离嘶吼着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爬起,整好衣襟,使劲拍门。暮飞赶紧过来将门开了,不知轻重地用食指挑起焉离下巴,意味深长。 “啧啧真是个冷美人呐,以前多少姑娘贴上来,我哥都不看一眼,我还以为他禁欲呢,如今终于破了童子身,我可得叫你声二主子。” 焉离一把打落下巴上那只带着促狭和挑衅的手,眼神狠意灼燃。 隆基心也不爽,走过去狠狠拍了拍暮飞肩膀,“老子东西别人看的碰不得” “袄~二主子,你看你家王爷对我这狠劲儿!”身后夸张地喊叫,焉离头也不回转身跑开,只听到咚咚两拳落在暮飞胸膛 |
第二日一早隆基带着新王妃回娘家,前往元帅府谢罪,昨晚临淄王大婚放着新娘不顾,跑去妓院的消息虽然封锁住了,但还是传到了王元帅耳里。王仁皎一生无子,甚疼爱女,怎么能容得下她受此委屈? 隆基也知道此事严重性,刚见着元帅的马过来,就忙屈膝跪了。耳边响起冷哼 “王爷快起来,末将可担当不起这一跪。” “隆基既然与元帅有翁婿之言,自然是晚辈,有做错的地方,还请元帅多担待。”此话说得甚是诚恳,王仁皎心中一动。 “王爷既然还记得与末将有翁婿之言,又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去肮脏之地?” “昨夜小侄酒喝多了,失了分寸,实在愧对父帅愧对馨儿。” “一句喝多的就能搪塞过去么?”元帅想到昨日苦苦等了一夜的女儿,怒不可遏,抽出腰间佩着的马鞭,走到隆基背后,狠狠抽下。 隆基定定神勉强站定,身后凌烈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纵然是初冬衣服夹着薄棉,也难以抵挡狠重的力道,衣袖割开,里絮抽得漫天飞舞,众人皆不敢上来劝,直到血渍浸湿外衣,身后的鞭子才停下。 王仁皎看着他站得摇摇晃晃,还死站直撑着不肯动弹一下。这才算消了气。丝缎的布料摩擦得伤口格外难受,马车上忍了一路颠簸才回到府中。 好不容易撑到回了房,吩咐下人打了洗澡水抬进来,屏退左右将水一遍一遍地沿着脖颈冲刷下来,水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划过健硕的躯体,露出古铜色的光泽。隆基一层一层脱下衣服,有的已经和血肉粘黏在一起,难以分离就生拉硬拽,连皮带肉一齐撕下。 “别硬扯!”门口响起一个声音,让隆基心中一惊,回头发现焉离已经手拿药膏,候立多时了。 隆基颇为惊喜,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贴身里衣退了一半,刚很是尴尬。忍住身后强烈的伤痛,勉强扯出个笑容让他心安。 “我没事” 顿了一下又说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焉离不接话,只是双手沾着清水一点一点的剥离里衣,细致入微。 “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焉离将他扶上床趴好,方才也不是故意看他沐浴,只是姣好的躯体沾着水更显紧实,着实诱人,看得他心里一动,不觉发起呆来。 此时细看他的伤势,一条一条鲜艳的鞭棱层层叠加在整个背部,有好几条从肩膀贯穿到腰臀。破皮之处有的结了点痂,有的还微微渗透这血珠子。 “这么多年,你就是再胡闹,我看相王爷都不曾这么打过你”焉离伸手剥下他的亵裤,臀峰也显现出交错着的鞭痕,红肿着。 那些镶入皮肉的府绸布料,怎么也扯不下,焉离低下头用唇舌吮吸着,牙齿轻咬出来。这么一来,也不管隆基是不是面红耳赤浑身发热起来。 “就算逛妓院这种事情有失身份体统,你好歹是个王爷就这么任由他打?”白细的药粉抖落在伤口上,散着微微热气。 “这次本来是我不对,就当便宜他,替你出气了好不好”隆基又恢复了一脸无赖的样子,笑的一脸谄媚。伸手去摸焉离的脸“是不是心疼死你了?” “那就不要再跟我治气,翻旧账了好不好?” 焉离冷哼一声,也不管会不会叠到伤口上,挥手狠狠在他结实的臀上扇了几巴掌。 斯理条慢地说“这账才算清!” 隆基被这突来的几下疼得一激灵,也不恼。伸出右手攀上焉离的脖颈,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 隆基故意低沉声音,却是眉开眼笑“你这可是犯上之罪,你等我好了,看我。。。” 焉离不等他说完,并起食指中指,在他臀上的淤青上按了按,听到如愿以偿的“嘶嘶”呼痛声。 “我等你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
获得王仁皎的兵力支持,隆基如虎添翼。竭力清除敌对党羽,适时应变,短短半月时间,已经将政权基本稳固。景龙四年,临淄王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发动禁军攻入宫城,杀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推翻韦后政权,拥立相王李旦重新登上皇位,韦后之乱,至此结束。 此次政变羽林军功不可没,王仁皎顺理成章成了大唐总兵大元帅。 国安立嫡长,政乱立贤能。同年三月,皇帝立隆基为太子,天下归心。 临淄王妃王馨儿荣升太子妃,都说新太子重情重义,王妃进府里近半年,期间从未有过怀孕的迹象,纵无子嗣也得此荣耀,可见深得君心。王馨儿心中的苦却无法言说,隆基以礼相待,却极少跟她同寝, 俩人在众人眼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其中滋味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对于这对看起来恩爱有加的夫妻,焉离从不多问,隆基自然不说。期间从未提过纳姬妾的事情,众人以为是王馨儿日日专宠。 立为太子后的隆基更加劳累,皇上将大权交予他监国,成天批改不完的奏折让他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赶紧回府去见心中朝思暮想之人。 待到暮色冥冥,隆基轻轻将焉离抱上床去,自初次霸王硬上弓的经历后,焉离对这种事情又惧又怕,期间几次隆基与他亲热他都半推半就,既不愿如此又不好扫了他的兴致。此刻隆基摆明着要与他交好,心中正烦着不知怎么应对,他已经舌头灵巧探入口中。 劳累了一天的储君,此刻安心嗅着这具纤瘦玉体发散出的淡淡草药香,混着他体味,仿佛具备独特的安神功效,身心都在慢慢松弛下来恢复元气。将脸埋入他的散开的发丝,语声低昂 “焉离,你好美,好美。。。。好美。。。”耳边的热气呼来,带动一阵温润的水汽。手指灵动地划过他光洁的胸膛,食指中指轻轻搓揉起凸起的朱红,力度敲到好处,开始怕他不适应,一点一点加着力度,按捺自己胸膛下咚咚喷发着躁动血液的心脏。 就这么不急不慢从小腹到胯骨,一路抚着揉着,足足耗费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将光洁如玉的肌肤染上暧昧浅浅红润“唔。。 。。”焉离经他这番耐心的挑逗,下身有了反应,真不知他怎么会耐心至此,慌乱地推开,早已脸红脖子粗了。隆基见他这一脸羞红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狭长的眼里满是邪笑,咧了咧嘴,埋下脸去一口含住挺立的分身 “呃。。。啊啊。。。。。”焉离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个样子对自己 ,身为储君怎么可以这样 ? 万分惊愕地盯着身下将自己含住的人。双手被抓着手腕牢牢固定在头的两侧,焉离甚至能感觉到敏感处被晃动的软腭贴合着,他此刻正努力地适应迎合着自己,这样的角度, 长睫掩盖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额前和鼻尖细密的汗珠,他是这么努力地屈尊降位迎合着自己。 “不。不行。。。。”焉离心中百感交集,一定不能让体液污了他的口,努力地忍着不泄出来,身下交缠的舌头却更肆虐起来。 “太子爷,别,不行,不。。 。”焉离几乎哭出来,任凭他怎么忍者,身下已经坚持不住了。 “啊。。 。。。”一股温热的粘液终于喷薄而出,焉离浑身酥麻掉了,那种感觉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隆基亦是舒了口气,拿起床边的痰盒将口中玉酿吐出,端起桌上茶水漱了漱。 隆基让焉离缓了缓气,才凑过去,眼神满是诚恳和爱恋。 “爷知道你身上不缺不残的委屈,不需要什么顾虑。焉离我是真的爱你,我希望你也是从心里接受我。”隆基说着将人脸搬过来,细细啄吻,温言细语。四海八荒之内谁能挡得住君王的宠爱? “方才我可是忍的都要炸了,今晚可要好好补偿我。”说着又将手环住他的腰身将人翻转过去,焉离低头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睛,眯成弯弯形状,愈发衬托得一张俊脸邪魅,只能任由他摆弄,不禁叹口气,都说他楚焉离妖颜惑众,一也不知道谁才是妖精! |
隆基深邃的瞳色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啊。。 。。”焉离被用力握住的一瞬,刺激得眼前一片发黑。身后传来阵阵刺痛,微微张嘴灵活的舌窜入口腔,唇齿纠缠热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可舒服?”隆基手指抚摸着他胸前的凸起,抬起下巴凑上脸去吻他的鼻梁“乖,别把你那股子泼辣劲藏着掖着了” “呃。。。。嘶。。 。。”隆基觉得身下一阵滚烫,不算熟悉的快感充斥了整个感官。肩膀被死死抓住,身后硬梆梆的物体慢慢的退出又用力的进入。冲撞让他不断呻吟,细小微弱,却让身后人更加肆无忌惮。 几番反复过后,气息越来越沉重,胸口的起伏也变得急促,直到两人皆是筋疲力尽,焉离觉得身子支离破碎,极力的想阻止那罪恶的快感,却无济于事。 挣扎着坐起,腿间流泻出暖稠的液体,好不尴尬。 一时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两颊绯红斜靠在床头上。 隆基伸手揽过他停靠在自己肩头,微微皱眉语气里有些疲倦和无奈 “明天进宫也不知要几日后才能再回来了。” “如今局面不是控制住了吗?”焉离淡淡的语气遮不住失落 “现在表面稳定下来,实则才是真正权争的开始。李令月已经将内廷中七位宰相中权高势大的四位拉拢。” “太平公主?她不是拥立皇上的吗?” “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狼子野心,她要的的登上皇位,当大唐第二个女皇”隆基顿了顿,意味深长叹了口气。 “父皇打算择日将皇位禅位于我。” “什么?”焉离浑身一颤。“为什么?” “柳公子不愿意再回宫,你也知道父皇现在什么都依顺着他,照他的意思,是要当个大事不管小事不问的太上皇。” “那太平公主那边?” “太平是我姑母,父皇与她感情深,更不愿意跟她相争权势。如果我不出面,皇位早晚是落入太平手里。” “。。。 。。。”焉离知道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默默闭了口。两人又是各怀心事地一阵沉默。 “这是我临淄王府令箭,远可调五千精兵,近可号令府中任何人,你时刻带在身上,也能防范万一。”隆基解下腰间令箭交于他手中。 “见令如见君,我用这令牌休了正牌太子妃如何?”焉离抚摸着上面的纹络,带着讽刺吐出这话。 “暮飞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王仁皎这颗棋子差不多没用了,用不上几月,我这后宫之主,就得换人了。” |
【明争暗斗】 宫中的内斗越演越烈,太平公主与太子李隆基的关系越来越僵硬。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妹妹,皇上一直努力调配着,前两日隆基朝堂上公然讽刺太平身为公主不该干预朝政,惹得矛盾愈加激发。 今日下了朝堂,太子在御书房门前站了大半个时辰也不得宣见,自知是惹得圣上不快,心里急着回府又不敢擅自离开。好不容易碰着了柳韵,让他先回去,答应帮着开导皇帝几句。 隆基千恩万谢拜了两拜,松了口气赶紧回府去了,这边横竖有柳公子在,劝劝父皇自是不在话下。却不知此时自家府上却是出了些岔子。 事情本是无事生非,盛夏连微风也是哄哄散着热气,让人有些烦躁,焉离难得不外出会诊,拖着些疲惫的身子开门透气,府邸里闲来逛逛。 走着就碰着了太子妃,本打算绕道而行,却被个小丫鬟拦截住呵斥。 “大胆!见到太子妃娘娘还不下跪?!”说这话的是太子妃的陪嫁婢女坠儿,焉离心中很不爽快,毕竟府里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抿抿唇不欲理论。正打算转身走,突然迎面一巴掌打来。 焉离捂着脸,尖锐的指甲划开了下巴,细窄的伤口密密渗着血珠子。一旁的太子妃虽不动声色,眼角的喜悦却要从心里跳出。 “将坠儿笞二十板。” 焉离带着怒气命令侍卫 “你敢!” 太子妃有些激动 “你一个奴才,凭什么动我的人?白吃白喝养在府里,太子是看你可怜留着你,这辈子也就是个男宠,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玩偶!” “太子妃您最好别失了身份,不一定谁比谁可怜”焉离被这一激,怒极反笑,将腰间的令箭拿下在太子妃面前晃了晃。凑近了她身侧耳语 “你可知,在你来之前,东阁每一间房我都睡遍了,在你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之时,谁与你的夫婿欢好?太子妃娘娘,你这一辈子,只能睡我楚焉离睡过的床笫,用我用过的男人。” |
“你!。。。。 。。。。。你个贱人!”平日里雍容端庄的太子妃仪态尽失 “将坠儿笞二十板。”焉离依旧不温不火,周围的人每一个敢动,一边毕竟是太子妃的人,僵持的局面被一声浑厚的厉呵打破。 “你们是眼瞎了不认得令牌,还是耳聋了听不到命令!”正是回府的李隆基。 几个侍卫家丁连忙七手八脚搬来了刑凳,暗黄的梨木刑杖请出,惊得太子妃花容失色,扑棱跪到在隆基脚下 “殿下,太子殿下不要啊,千错万错是臣妾的错,你要打就打臣妾吧!” 好一通说辞,隆基冷冷嗤笑,弯下身去,抬起发妻泪痕遍布的脸。 “的确是你管教不严,好,将坠儿和太子妃各笞二十!” 人人更是傻了眼,自古刑不上大夫,哪有太子下令当众杖打太子妃的事?坠儿更是连滚带爬抓着隆基裤头猛晃。 “太子殿下!您这让娘娘以后怎么见人啊!您罚奴婢吧,女婢替娘娘挨,您放过娘娘吧,求您放过娘娘吧。。。。。。。。。。。。” “好啊,看在你这么忠心耿耿的份上,来人,将坠儿笞八十。”隆基踢开坠儿,太子妃脸色煞白,到底颜面重要,哪里还敢说半句求情的话。坠儿从5岁起就跟着馨儿,两人感情早就超出了主仆,这样的结果先是让她舒了口气,又很快开始更心惊胆战。 坠儿被押上刑凳压着腿脚动弹不得半分,持杖的男人将她腰带扯下襦裙掀开,露出雪白的水裤,半透着细腻的肉色,让她羞死。 “啊!”厚重的刑杖砸下来,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杖血一层皮,就算是个强壮的汉子也经不起这顿狠打。 十七十八。。。。二十。。。。二十一 “啊。。。 啊! 啊呀!。。。唔。。。。”声音已经哑了,家丁怕她一直这么喊叫咬着舌头,团实了布团塞入她口中,只剩下板子落下,在皮肉上沉闷的骇人声音。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 。。。”坠儿已经昏厥过去,随即又被冷水泼醒 三十九。。。四十。。。。四十一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水裤,漫过紫纱襦裙,丝绸中衣服混着血沾着汗紧紧贴在皮肤上。坠儿瞪圆了双眼,泪都已流干了。 四十六。。。 四十七。。。。四十八 “太子爷,太子爷,您放过坠儿吧!太子爷,这会要了她的命啊!太子爷。。。。。。太子爷啊。。。。。”太子妃将头磕得砰砰响,众人皆是屏息看着眼睛瞪得老大。隆基看都不看她一眼神色淡淡。 |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焉离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现在事情闹大了,他知道隆基的脾气多劝没用才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眼看快出人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停”隆基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指尖轻轻在他的下巴伤处点了点 “还疼吗?”焉离低头摇了摇 坠儿已经完全没有了挣扎意识,抓按他的人手一松,四肢就瘫软地捶下地。太子李隆基瞥了一眼,悠悠开口。 “今日看在太子妃面上饶你不死,今后最好记住当女婢的本分!” 一直到隆基帮焉离处理好伤口后,两人各怀心事不说一句话。 “我去看看太子妃,晚点回来,你先睡下吧。”隆基起身理了理衣服 “是该去看看”焉离接过话,又神使鬼差地加了一句“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隆基将他揽过,嘴角有了笑意“你这是吃醋” “我没有。”焉离挣开肩膀上的大手 “我喜欢你吃醋”隆基将他钳住,拥入怀中,用力吻他,舌头撬开贝齿,搅动甜水的响声很大。 直到怀中的人透不过气来,隆基才松开手,重新理了理袖口 “没什么好介怀的,王馨儿此次必会联系她爹,暮飞那边已经部署妥当。只要王仁皎一动静,就能立刻收拾他” 焉离听着这些话,依旧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反倒越发疲倦 还要在这权势中纠缠多久?他没有问,因为没有答案。只是隐隐觉得越发不安,心越来越累,隆基性子急了些,一定会出什么事,他的直觉向来准。 |
隆基在房门外顿了顿,半晌才轻轻叩了叩,开门的小丫鬟看见是太子,吓得连握紧的掌灯都跌碎了。 “奴。。。。奴奴婢该死,参见太子。。。。参见太子殿下”隆基抬腿进了房门,不去管她。 闺房内的太子妃正在给坠儿上药,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太子来了,惊慌得失手跌碎了药罐。慌慌张张地跑去迎接 “妾身恭迎殿下,不是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来看看,不欢迎吗?” “这里是殿下的家,妾身是殿下的妻子,怎么会不欢迎自己的丈夫” 隆基点头坐定,结果她奉上的茶水。正是昔年军营里常喝的龙井,神色越加缓和。 “难得你有心”顿了一顿开口“今日众人眼目之下,未能顾及你颜面,别放在心上。” “妾身不敢,殿下是东宫之主,是妾身治下无方。” “是该多提点提点手下人,你也是快当皇后的人了。。。 。。” 王馨儿猛抬起头,对上那双温柔狭长的眼睛,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殿下此话可当真?” “君无戏言” 隆基将她轻轻拢在臂弯,语气温和,摸索着袖口,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只玉镯给她带上。 “听说你带来的一对镯子碎了一只,我留心挑了这个给你,不知还喜欢?” “喜欢,谢殿下。”馨儿低头摆弄着新镯子,通体晶莹玉臂交辉,将头轻靠在他肩膀,嗅他身上淡淡檀香。 “你早点休息,还有没看完的奏折,我先去书房了” “是”馨儿乖顺地屈膝行了宫礼。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原来他连多看自己一眼,多陪自己一会都不愿意,王馨儿暗暗下了决心。 “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恩宠,就得拼了命保住她的地位。”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出神,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冬天他来父帅营前议事,顺手折了一把腊梅赠她,娇艳欲滴斜插在白瓷瓶里,覆在花枝上的白雪半日都为化净。 “李隆基,你这世间无情之人,偏做尽天下多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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