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盛世木偶人(短篇) -> 正文阅读

[潇湘溪苑]【原创】盛世木偶人(短篇)[第2页]

作者:妹控肿么了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隆基把人抱上侧塌歇着,打了温水轻轻擦拭伤口。处理得仔细,像是对待一个十代单传的婴孩。暖暖的指尖点了药膏,细致推开,焉离只是抱着玉枕不出声,任人动作。
直到听到人走出关上房门的声音,方把头埋在被窝里沉沉睡去。第二天吃饭,两人相对无言。焉离站着勉强喝了半碗清粥,转身回房,牵动伤口,鲜血从素净的白底裤衫透出,一旁的桃子朝三皇子努努嘴示意。三皇子点点头,这些早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打得太重了。
当真两人一日未有只言片语,白天三皇子像是蒸发了一样,晚上去了焉离的房间,焉离本在床上歇着,看到他来,忙起身下跪,膝盖咚地一声磕在地板上。
“作死!”三皇子一把拉起人单手轻轻环抱着,焉离背过脸低头不去看
“你这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三皇子微微扬起了嘴角,一双狭长的眼透着暖意。
“身后还疼得紧吗?”说着就将人按压在床上。半推半就拉下裤子,裸露的躯体露出来,裂痕已经不像昨日触目惊心了,结了薄薄的血痂,仍肿得厉害。
“昨日我失了分寸,焉离,你受苦了”身后涂抹了新的药膏,温润清凉,和这人轻柔的话语一样,焉离玩弄着床帘上的惠子,装作没听见。
“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三皇子单手顺着人背,又捋捋他前额的发丝,眼里暖意灼然。
“没。。 。。。”焉离鼻子一酸,拼命忍住言语里的哭腔,当初挨打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都没有哭,一听这样的话却受不了了。
“你要真想家了,告诉我一声便是,大不了我陪你回去一趟。”
“你不过是说几句哄人的话,怎么可能脱得了身陪我回去?”焉离低着头说
“你竟如此不可信我。”隆基打横把焉离抱出上房门,门外已经停靠了马车,金银细软也一并包好了,备了几套便装,统统码放在车内。焉离这才发现三皇子穿着件半新的青衫,朴素的布衫越显得人肩宽挺拔。
两人刚上马车,桃子就赶来通报“皇上派人下旨命你闭门思过三月”隆基紧紧皱眉“天下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焉离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看到这马车阵势又惊又喜,听到此言虽然失落,但到底能理会了这般心意。
刚欲下车,被隆基一把拦着
“君子一诺千金,答应你的事情难不成我还做不到吗?出发!”
“那皇上那儿?。。。 。。”桃子担心地问
“我没去接旨也不算忤逆之罪,回来再说,横竖有我挡着。”三皇子已经打定了主意。
“挑子你个小丫头可收敛着些,惹了麻烦去敬事房吃板子,爷这远水可救不了近火。”说着,就命人驾车离去。
三皇子李隆基抗旨下苏州的消息传到金銮殿上的圣上耳里,自然激起一场大怒。
“好大个胆子,朕罚他闭门思过,他竟然下苏州游历?半分没把朕放在眼里!”
面前的青瓷茶盏摔个粉碎。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唯唯诺诺。
“立刻召派人手!务必天黑之前把这逆子捉拿回来!”金口一开,眉间燃起灼灼怒气。
“是!”候立的侍卫立刻接下任务退下。
另一路,那正被缉拿之人,此刻驾着马车飞奔逍遥。早就料得会有这一遭,车至桥头就换了水路。等到派出的人马在长安街头四处寻觅,哪还见得半个 踪影。
水路没有马车颠簸,对于焉离养伤也是极佳的。焉离趴在坐垫上,玩弄着眼前人腰间系着玉佩的黄金穗子。偶尔抬头就看见他也低头看着自己,眉目柔和。
“你老这么懒着,经络更是不通,稍微活动下也好得快些。”焉离只当没听见,闭了眼舒舒服服躺靠在那人腿上。
“你啊。。。 。。。”隆基无可奈何,微微调整了坐姿,好让他睡的更安稳。
下船后,焉离发现,自己真是小瞧自己主子。这次出门本想会困难重重,时刻提心吊胆会半路回去,哪知道一路都有客栈接应,留了上好的客房不说,掌柜们都恭敬地称隆基为三爷,似乎全是旧相识,一路把风传信,追兵们就在眼前也丝毫不惧,旅程一路异常顺当。
天蒙细雨,三郎翘腿而坐,看着神色淡然的焉离。轻抿上好的西湖龙井,思绪万千。
“宫里世事无常,我也趁着现在手里有些余力多准备些,收田地,开商铺客栈,也防着哪天树倒猢狲散有条落脚的后路。”焉离未曾想过他看得如此深远,眼前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让他心里一痛。
不符年纪的老成,布局周密的远虑,自己若只是个寻常百姓,也就只知道宫内的繁花似锦,不会知道这些背后的孤独和不安。焉离心中五味陈杂。
拜祭之日,正值小雨,隆基给焉离撑了伞,看他咚咚磕了头,粘了一额的泥。自己淋了透湿,临走上了柱香,行了跪拜礼。焉离起初不让,“堂堂皇子,上跪天地,下拜君王,怎么可以对百姓行大礼?”听到此言,此言隆基摇摇头
“不说长者为尊,死者为大,单说二老养育你多年,也没等到到你伺候他们日子就走了,如今便宜了我,难道我还不该表下感激之意?”一字一句,深见诚意。
焉离也只能由着他对着墓碑恭敬下拜。
下雨路滑,当晚两人留在了焉离以前的家中宿一夜。也没什么吃的,焉离去附近商贩买了糯米粉,包了芝麻糖芯汤圆,端来给三郎。甜糯的口感让三郎啧啧称赞,焉离眼中闪着光亮,对上那双水润的杏核眼,四月暖意涌上心间。
“焉离,我终究要和你再来,那时候,我才算是个,有家的人了。”
【倾国之变】
三郎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的江南风光出神。此次出来近半月,回宫的日子多少有些忐忑。焉离伤已经痊愈,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出神,到底免不了担心。
“就这么回去?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放心吧,父皇的脾气我最是了解,不过挨几句骂罢了,最多不过。。。。”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最多不过什么?”焉离睁大了眼
“还能是什么,家法伺候呗。”三郎斜靠背垫,玩弄手里折扇,说的一脸事不关己。双颊微微有些发热。
焉离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虽踏实了许多,又愈发觉得自己不该连累他,双眉微皱起来。三郎看着这张担忧羞愧的脸,一扫心中不快,凑过去邪笑
“怎么?在为我担心?心疼了吧?”嘴角噙着说不出的得意
焉离将他一把推开,双颊绯红看向窗外,不理会那调笑轻挑之人。
“皇宫重地,未经召见,不得出入”宫门的侍卫拦下马车。隆基刚下车,就看桃子一遛儿跑过来,“主子,主子,你可回来了,呜呜呜。。。 。。。”一头扎隆基怀里哭咽起来。
“小丫头怎么了?”轻拍她后背抚慰
“天后。。。。天后登基,皇上被封为相王了”小丫头抽抽搭搭泣不成声。
隆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晕过去。待到站定,回过神来,直往宫门内冲进。
两旁侍卫兵刃相阻。隆基毅然拔剑而挥,一时间宫门刀剑相见。
“天下是我李唐的天下,还轮不到你们拦着,给我让开!”矫健的身影武功卓越,带动一阵阵风叶嗖嗖,城门的士兵守将纷纷举着长矛围攻过来,纵然一世英雄,武功再好的人也寡不敌众。
“住手!”一声威严的怒喝响起。
“王爷”众将卫放下兵器,单膝而跪。
“宫门重地,岂容你放肆!”相王看着满眼血丝的儿子强压心中怒火。
“将祖宗姓氏置之不顾,才是放肆!”隆基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嘶吼。
“啪!”一记响彻的耳光劈头盖脸地抽下,隆基差点摔倒,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炸开了鲜明的指印,嘴里涌起一股腥咸。
“滚回府去!本王现在尚有事上奏则天陛下。”相王看着狼狈的隆基,恨恨甩袖转身进了宫门,心里涌起翻江倒海的无奈和苦痛。
身后的三郎拼命奔跑,离宏伟堂皇的皇宫越来越远。焉离和桃子拼命追奔,怎么没追上。
长安街巷的夜晚,酒香十里,灯火昭然。一身常服,沉闷喝酒的少年选了个幽僻的座位。谁也不曾想到会是刚从皇子降为皇嗣的李隆基。
“嘿嘿,你听说了吗,天下真有亲娘把儿子从龙椅上拉下,自己坐的事情”
“啧啧,真是奇文哪,居然女人也能做皇帝,这世道哟”
“要说也是这儿子窝囊,不过这娶女人真得娶准,指不定就连祖宗都卖咯”
“哈哈哈。。。 。。。”
尖锐刺耳的议论声让隆基把个酒壶砸的粉碎,周遭的嘈杂夏然而止,纷纷离席而去,只剩他一人一壶接着一壶独自闷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王府自己的床上。
“主子,你可醒了”桃子打了盆清水给他擦脸,神色担忧“主子,你昨晚喝多了,被家丁抬回来的,王爷。。。。王爷好生气啊,还说行了就叫你去厅堂”
“焉离呢?”三郎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心思根本没放在桃子说的那一堆话上。
“焉离哥哥昨晚起就自己跪在厅堂了,想求王爷。。。。。唉主子,你还没吃早饭呢。”隆基已经跑去厅堂了。果然见得焉离端正跪在中央,周围过往的奴仆绕道而行窃窃私语。
“起来!”隆基上前把跪着的焉离一把拉起,轻得像一片纸张,
焉离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刚被拉起又欲跪下。王爷已经来到厅堂内,挑襟落座看似闲闲的靠在椅上,拳头却不自觉的在桌案下握紧了,努力平静心情
“抗旨出游,城门打斗,堂堂贵族贵胄,在酒楼喝得烂醉,如此为所欲为,三郎,你要说个理由给本王听吗?”王爷怒目而视
“对于家国天下都弃之不顾的人,我无话可说”隆基回瞪着血丝密布的双眼。
“好一个无话可说!”一掌拍在案上,指着隆基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忤逆自己,如今天下局势已变就这么个冲动鲁莽的性子,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惹上杀身之祸。本是危险时期也不想计较,只是这孽子拒不认错,真是混账!
“好!好!本王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先好好担当你的罪过吧,三罪并罚!来人,传家法!将三公子当众杖责六十!!”一声喝令让周遭的奴仆皆一抖。
下人见 王爷此次真是动了大怒,赶忙把长木凳搬来,三指宽的荆杖让人不寒而栗。三郎低低垂首,嘴角抿成倔强的弧度。
“三公子,这王爷下令,只好委屈您了。。 。。”不听人说完,三郎已凛然俯下身趴在凳上。身后风声鹤唳,荆杖落在隔了几层的衣裤的皮肉上,扑扑发出沉闷的响声,到底是自己少主子,奴仆们哪敢真的下多大力气,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就这么打了十几下,面前的王爷皱眉看着这一帮放水的奴才,再看那逆子,闭了双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火气腾腾而起,劈手夺下荆杖,呵斥掌刑之人。
“就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袒护这孽障?你们一个一个当本王眼瞎吗?”越说越气,扬起荆杖狠盖七八下,手腕都震得一震酸痛。
“呃。。。”猛然身后厚重的荆杖抽打得越来越密,三郎忍不住叫出声来,复又拼命忍住喉头的声音,终究撑不住一波一波的火燎似的灼痛,双手紧抱住凳沿,低头咬住领口衣襟。
王爷摇摇头,心下顿生怜爱之心,又想到自己尤为宠爱的儿子如今这般冲动妄为,子不教父之过,也是自己疏于教育,也罢,今日就好好尽尽父亲教导之责。
“三郎,而今局势有变,你心里再不服气也要收敛着”复开口时,语气虽严厉,但完全不是愤怒时候的怒斥了。三郎本是深怨他父亲,听得此言心知父亲毕竟是心疼自己,此次到底是自己惹得父亲生这么大气,政局本就对父亲不利,自己不但不能为其分忧反而火上浇油,实属不孝,亦觉得羞愧难当。
“是,儿臣知错。”三郎轻轻开口,要不是王爷听力好,也分辨不出他说些什么。如此一言父子两人心中之结顺解,王爷本就是温润之人,又宠溺三郎,见他乖顺认错,只扬手不轻不重的敲打得一番,也就不打算再难为他。三郎感觉荆杖在身后一扫,并不很疼,暗自松了口气,等到父亲放下家法,慢慢起身,脸上一片灼热。
这时候有仆人进来传口信,则天陛下传召相王及其子嗣即刻进宫。
“此次不知何事,你跟着我千万谨小慎微,莫多说一句话以免出岔子”王爷盯着隆基嘱咐,又担忧地看着他“你身子。。。。。能走吗?”
“无碍。”三郎赶紧转过脸去,忍着痛回房间换朝服。
【昔日驸马】
马车辘辘驶进皇宫,这才知道今日何故匆匆被召。李唐宗室之内有人谋反,驸马薛绍与其为友,则天皇帝将其收监,今日召集皇族宗室,文武百官,当众审讯。
王爷摇摇头,不免感叹,当年意气风发的薛绍,一进宫就赢得了武则天最疼爱的女儿垂青,一时春风得意,谁料得今日落得如此下场。
则天皇帝驾临之时,门庭走廊已经百官下拜,众臣俯首,黑压压跪了一片侯着。隆基身后此时火辣辣的作痛,跪着尤为难耐,抬头仰视天台之上的君王,雍容华贵,眉眼具厉。
“这天下,终究成了女人的天下”这声轻微的叹息,落入王爷之耳,看着自己儿子眼中涌现一丝杀伐之气,忧心忡忡,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昔日驸马,已被押至中央,犹如一条丧家犬,五花大绑等着杀剐,这段与太平公主的姻缘,曾经得到过先皇和天后两代天子的赞誉。一时不知羡煞了多少文官武将。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时也命也。
“驸马薛绍,结党营私,罪证确凿,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跪在四周的王族大臣,神色各异,同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都要从紧绷的脸上跳跃而出。棍棒挥着风声沉闷落在皮肉上,薛绍脸色惨白牙关紧咬。
小太监拖着尖锐的嗓音报数,逾过五十,素净的长衫透出鲜红的血渍,受刑之人气息变得虚弱,终究不肯喊叫一声。在场的都是些细皮嫩肉的贵族文官,哪里见过这等场合,吓得各个屏息敛气脸色惨白。女皇陛下的手段,向来狠辣,如今一番就是要在李唐宗室的心中竖起一根鞭子,起到杀鸡儆猴的震慑。
棍棒之下焉有勇夫,等到数到一百,薛绍这驰骋沙场的铮铮汉子憋着一口傲气,胸腔内化作一口脓血咳出。女皇冷眼冷口“关入大牢收监,待日后定夺。”四周臣子战战兢兢各自散了。
其实,所谓的日后定夺,不过是三日后饿死牢狱之中。此间公主曾去探望过薛驸马。“你可恨?娶我,你可后悔?”
驸马神色淡然“我的命和我体内流淌的皇室之血一体,我母亲贵为大唐公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宿命。
驸马冤死,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的时间,则天陛下着力肃清李唐皇族,大兴酷吏,仅仅半年时间,宗室之人受连带之人上百。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倒霉。
相王整日惴惴不安,四处托人送礼,一心只想着把柳韵从深宫中彻底解救出来。偌大的王府,竟空空荡荡,显得家徒四壁。其长子李成器,三子李隆基均被封郡王,远离长安之地。当年贵为皇太子的李成器,曾近让他引以为傲的皇族血统,嫡长子血脉,如今成了心里一大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与生俱来的身份是他从娘胎里带来的罪业。到达封地后一心只放在茶楼花柳巷,沉迷歌女艺伎之间。
至于三公子隆基,据说是依旧与些江湖人士打交道 ,整日不见行踪,再就是帮着焉离开了个药铺,焉离凭着多年积累的学识和自身聪慧,不多时日,倒也成了民间颇有名气的大夫。将在宫内之时就不受军令,更何况如今封了郡王,越发只能由着他性子来了。
王爷对两个儿子一概不多过问,千方百计进宫只为了多见柳韵一眼,那人却不愿出宫,虽然明知是为了自己留在宫中,在龙潭虎穴中洞察宫内风声,但看柳韵见到自己那冷淡的神色和毫不在意的口吻依旧忍不住冒火。
这日,王爷终究是再也按捺不住了,锦缎包着一大袋珠宝玉器,塞入总管公公手中。
“哎哟。。。。王爷,奴才这可受不起啊!”总管公公尖锐的嗓音带着贪婪,布包的一角散开,透出几只玉镯,华贵的光泽,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有劳公公了,柳韵今日必须跟我回府”
“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呐,您知道,这柳公子自己愿意留下,则天陛下也是个爱听戏的主儿。。。。 。。。”总管打起了官腔。
“烦劳公公了,本王一定不忘公公恩德”王爷把珠宝塞进他怀了
“哎哟,王爷真是折煞老奴了”说着欣喜地抱紧怀里的宝贝。
一路行至柳韵居住的梨园之内,车辇行至门口就听到婉转娇柔的吴侬唱腔,这久违的声音更是让王爷心神飘荡。
彼年初识,晨雾靡靡
得见君子,惊为天人
君宠君溺,缚我身心
誓盟山海,执手一生
天老地荒江海竭,我心如一
唱曲之人,听曲之人,也不知是谁,先黯淡了神色。
“柳公子这嗓子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副了,怪不得王爷这么惦念”拿了钱财的总管公公一脸谄媚。
“见过王爷”柳韵收了方才神色,怔怔颔首行礼。
“恩”
气氛有些冷淡之时,则天陛下的两位面首,张氏兄弟,拿了新出的唱本挑帘而出。看到这景象,面面相觑,五味陈杂。
“王爷这可是来接回柳公子的?”二张朱唇轻启,言语间竟有一丝醋意。同是以色事人,凭他柳韵何德何能,换来王爷的一片赤诚?
“张公子言笑了,柳韵不过一介戏子,人微卑贱,王爷千金之躯,怎会是来接柳韵的?如若当真如张公子所言,柳韵也断断不可辱没了王爷。”此话一出,就能感受到王爷锐利的目光刺来,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怕是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呵呵,是张某方才失言了,则天陛下甚爱柳公子的戏曲,公子怎会离去,伤了陛下的心?”话这么说,嘴角俨然抿出一个不屑的弧度。
在一旁拿人钱财的公公站不住了,忙拉过张氏兄弟,神色焦虑。
“二位主子,快帮着奴才一起劝劝吧,这柳公子若哪天真讨着则天陛下欢喜了,您想啊,这最吃亏的是谁啊。。。。 。。。。”
这才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公子还是趁早跟王爷去了吧,陛下那里自有我兄弟二人替你辞别,自是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那就有劳两位公子了,本王就此谢过。”王爷亲自帮这两位横行宫中的面首牵马,看他们驾车而去。接回柳韵这心事,算是和马车扬起的尘土一起,尘埃落定。
“怎么,本王亲自扶柳公子上车,公子还不赏脸么?”柳韵看着眼前的人半嗔半喜的样子很是无奈。恍惚间已经被他挟住腰肩半推至车前。索性力道一卸,懒散地任由他抱上马车。
车夫拉上帘幕,不紧不慢往王府赶,断不敢回头瞧上一眼车内气氛。
王爷伸手抚上那张素净的脸,比在台上的油墨下的容姿更惹人怜爱。
预发的脾气也由这脉脉的目光融化得销声匿迹。
“韵儿真是好大的架子,都不知花费了本王多少财力才请动,现在还越来越冷淡了。”堂堂王爷开口,戏谑的语气中竟然透着撒娇的意思。
柳韵心里自然又轻松又欢喜,说到底终究是离开那座牢笼一般的皇宫。只是心中又觉得自己不能在宫中帮着王爷打探点风声,有点遗憾。眼前这个人,护了他一生,宠了他一世,如今时局动荡,自己却无法为他尽些绵薄之力。
“好啦,韵儿,你心中想的,本王都懂。你只需呆在本王身边,就是最大的安慰。”王爷动手理了理柳韵微松的发带,宽大的手掌顺过乌青的发丝。
“只不过如今王府用度不比从前皇宫了,委屈你了些。”
柳韵抬头,撞上他灼灼的双目,心里一紧,也忙换上了调笑的语气,掩盖满面的羞红,头也低低垂下。
“谁叫王爷把那么多珠宝玉器都给了总管公公,还不如赏给我。”
王爷拇指抵上柳韵的唇,抬起他的脸,和自己对视。
“哦?你还知道替本王心疼银子啊?不过本王觉得,就那么些个不值钱的东西,能把韵儿换出来,着实是本王赚到了,韵儿这身子可是亘古美玉。”柳韵听着耳边滚烫的话,嘴唇贴着王爷拇指上清凉的扳指,这光景,要多风韵有多风韵。
王爷凑得更近,双手紧紧环住像是要将韵儿整个人都纳入怀内。
“说到打赏,不如本王将自己赏给韵儿,可好?”
马车已经在王府内院停靠稳妥,马夫牵走马,又跟其他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人匆匆规避。王爷抱着怀里的人笑得一脸温柔。
人间四月,车窗外满庭姹紫嫣红,也不及车内无休春意。
自从封了郡王自立门户,隆基就整日过起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终日神出鬼没,不见踪影。相比之下,焉离就更是忙的多了,药店开了之后,每日不是忙着配方子煎药,就是外出会诊。
隆基看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碰个面,也是急匆匆的,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看他不亦乐乎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一颗悬壶济世救济四海的心,胆大心细见多识广的医术,让焉离很快成为了民间传颂的神医。
只是这位楚神医虽能救天下人的命,自己却因整日起早贪黑,劳累过度病倒了。大半夜的在自己房前一栽倒就不省人事,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晨曦的光柔和投射进房间,落在焉离松软的头发上,温暖的棉被亲吻他透着寒凉的疲惫之躯,张开眼时已经安稳睡在三郎的床上。被誉为神医的他,此时狼狈的躺在这里,气若游丝。
焉离抬头看他守候床边的男子,乌发顺逸,剑眉利落,修长结实的双臂搭在床沿,就是它们拥他来到这里。隆基醒了,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看着焉离盯着自己看。
“神医终于舍得醒了” 长舒一口气,开口满是疲倦。
感激的话语被焉离生生吞下,换上一贯冷淡的神情,欲下床来,没站稳,一个踉跄被三郎接在怀里,他的胸口贴着他的脸,齐有力的心跳咚咚在耳边,接着是火热的体温传来。
“毛毛躁躁”三郎含笑嗔他,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焉离轻轻推开他,脸上发起火烧,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隆基了,超越了主仆间的依赖,他觉得这样不妙,可是又没有办法。
“今日我约了诊,该去了。”果然如世说 才不近神者不为医,德不近仙者不为医。三郎看着眼前虚弱人虚弱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
“今日就会诊就推了吧,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自己就是个病人。医者与天争命,你也等自己有些力气再去。”隆基念他体弱,已经尽量放缓着语气说话,看着焉离不为所动,依旧自顾披上外衣,火气终究是按捺不住了,一把扯掉焉离刚穿好的外衣,声色俱厉。
“今天哪也别想去!。”说着,伸手去拉过焉离的手臂,将人拖过来。
焉离听得此言哪里肯依,一个劲往后缩,无奈被对方一把拖出按下身来,双手反剪压在腰间不能动弹,这丢死人的姿势让他涨红了脸,背部到双腿奋力扭动表示抗议。
隆基有些不耐烦,死死钳住他的双手,因为扭动太大险些压不住。终是忍不住揍他,单臂肘全压在他背上,抽出另一只手快速抽打隆起的翘臀。隔着单薄的衣衫,清脆的声音响起,本是不重的力道,只是焉离此刻身子虚弱,稍微一番捶楚也能让他觉得尤为折磨。
“别打了别打了。。。 。。。。”十几下后,终于是不得不投降,隆基听他嗯嗯啊啊的喊疼声也就停了手,轻呵。
“还敢不敢出去了?”
“。。。 。。。不敢了。”焉离侧头抱住枕头,有气无力。隆基凑近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又恢复了一贯闲散的口吻。
“真是牵其不走,骑其倒行,非打你才老实是吧?”伸手挑开他的衣襟,里裤退下,慢慢揉上,白皙的皮肤染上烫热的红色,微微肿起。
“这么不经打,看来这神医的愈合力也不比凡人好到哪里去,也不知是硬气个什么劲。”手下动作更轻更慢了,焉离安静地听他教训也不辩驳,感受他纤长手指抚摸他的皮肤,小心翼翼,当他指腹的温度划过皮肤,温暖得让他落泪。
隆基感到手下人的异样,俯身见他哭得一脸梨花雨,慌了神。环拥住他哄着:“好了好了,方才是我急躁了些,让你受委屈了。”焉离听得这暖语细言,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泣得更厉害了。一张口,咬住诺言的健硕的上臂,厚实的肉质碾转齿间,良久才松开,待得情绪平复,喃喃自语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但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
预了个告
下次更新会虐,心脏不好的孩子们。。。。。请慎重决定要不要观看
【杀机四起】
大周建立不到一年,则天皇帝大肆打压政敌。李唐宗室惨遭荼毒,光是受薛绍驸马案子连坐而死的,就有七百余人。此时武承嗣正打着当皇太子的算盘,绞尽脑汁地想把相王拉下水。
相王爷对此虽有所警惕,平日更加行事低调,到底还是不免遭到陷害。这日武承嗣买通官僚,决心对相王来次大打击,免得日后日常梦多。
上奏相王企图谋反的奏折呈到则天陛下面前。
“相王谋反,此事有待斟酌”近日朝廷常常谏言让相王听政之事,则天陛下对此很是不满,的确很想借机压一压气焰。
“有与没有,陛下,不如让臣去审一审如何?”臭名昭著的酷吏来俊臣,在一旁点头哈腰
“也好,此事朕,着你去办”则天陛下微微闭上眼睛,轻轻抿着茶。
门外的一个侍卫,看着来俊臣拿着令牌走出宫殿,心急如焚,正是隆基安插的人。此刻他急匆匆跟人换了班,一路奔赴郡王府。
“主子,主子!”
“怎么了?”隆基正跟一群带刀侍卫打得火热,放下手中的剑,疑惑地看着冲进的人,心里隐隐不安。焉离此时也刚刚外出会诊归来。
“相王府上出事了!武承嗣诬告王爷谋反,此刻来俊臣正奉武皇陛下旨意前去王府审讯!”一口气说得气喘连连
“什么?!来俊臣?!落入那种下作的酷吏手里,还有活路吗?快去牵马!”看着隆基火急跨上马,焉离也忙跟上,两人一路扬尘奔去。
等到隆基赶到相王府外墙之外十米之外,就听得满院一片鬼哭狼嚎。自从王爷接出柳韵后,整日与乐工伶人混在一起,日日笙歌纵情。王府里除了家丁佣人以外,还有不少乐工留在府上,此时正遭到来俊臣的毒手。
“王爷,您别见怪,是圣上下旨臣只是奉旨行事。”来俊臣看着脸色惨白的相王,心中说不出的职业满足感。
“你们这之中的人,如果谁能举报相王谋反的证据,立刻就解脱了。”
听到此话,这些细皮嫩肉的乐工伶人么,心中纷纷松动,只是碍于情面不想做第一个叛徒而已。
相王也知道大家撑不了多久,被诬害不过是时间问题了,闭了眼不忍心继续看着这惨烈的露天刑场。时兮命兮,终究是难逃厄运。
“我说王爷没有谋反之心!”一声脆泠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皆是一激灵。“我说,王爷,没有逆反之心。”柳韵走到来俊臣面前,一字一顿,坚定不移。
“哦?那你说说看,凭什么你说相王没有逆心?”来俊臣定定看着柳韵,当了酷吏这么多年,哪个见他不是心惊胆颤的?还没有谁敢这么叫板。一时还真激起了他的兴致。
“我说的是实话,你若不信,我就把心掏出来跟你看。”语音未落,一把短刀脱壳而出,锋利的刀尖利落地划开皮肤,像是割开一匹白绢
剖开的胸腔露出五脏六腑,浓烈的鲜血顺着惨白的刀刃流了一地。
四座皆惊,就连天下恶名满天下的酷吏来俊臣也目瞪口呆。血肉横飞他是见得多了,但是何曾见过这样的胆识和气魄?
“韵儿!韵儿!韵儿!。。 。。。”王爷抱着支离破碎的柳韵,泣不成声。
柳韵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眼泪从眼眶滑下,拼命想微笑却如何也扬不起嘴角。“王。。。王爷。。。”声音咽哑不出其他言语,相王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隆基和柳韵跨进门栏,看到惨不忍睹的场面,好在两人都是经得起大风大浪的,也没惊慌到六神无主。焉离撕开柳韵前襟,将布条捆住腰身止血,隆基一抬手将柳韵抱进屋子。王府又是一阵死寂。
此时王府已经归于平静,现在想起当日之事,人人惊魂未定。当时要不是隆基当机立断进宫求见则天陛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恐怕柳韵早就因为失血而死。幸而女皇也是崇敬气节之人,听到王府伶人肯用生命为相王作证,亲自下到王府看望柳韵,看着他用鱼肠线缝合的伤口泛着腥红,也不禁感概
“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次多亏你呀。”女皇又赐了良药,随即离去,织锦华服背后绣着金龙的大拖摆,摇曳着权利的荣耀。
隆基跪在一旁,眼帘低垂,此刻一个主意已经在他的心中扎下根来。
等到柳韵基本痊愈,已经是立夏之后的事情了。焉离医术高明,又有良药医治,况且柳韵年轻,恢复极快,前后只用了一个月便能下地走动。只是王爷总不放心他,生怕他乱动扯动伤口复发,硬是把他牢牢地关在房间里修养。
柳韵看着王爷忙里忙外,又是给他喂药喂饭,又是给他变着法子的解闷,帮他洗澡,诸事小心仔细亲力亲为,开始心里还是又感动又喜悦的,可是这日子一久,就呆不住了。
这日早晨,天刚亮柳韵就睁开眼睛了,王爷熟睡在身侧,柳韵轻轻挪动着身子,脚刚接触到地面,就被一双大手环住腰,轻轻拖回被窝。
“韵儿这一大早的,要去哪里?”王爷眼睛都没睁开,虽是语调平和的一句话,柳韵却读出了薄薄的怒意,索性闭了眼睛将脸埋进柔软的被窝里,不言语。
王爷看他这个虚心样子,嘴角轻轻扬了扬,自顾起床漱洗后,就去看看给柳韵煎的中药火候好了没有。前脚刚走,柳韵后脚就踏出了房门,刚兴奋得快要喊出声来,就撞上回房来取药单的王爷。相王比他年长八岁,鲜卑族人身形本就魁梧,加上又是习武之人,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体格上柳韵都觉得王爷有种兄父的震慑力。
王爷肩膀被他猛撞得生疼,却先顾着一把扶住他,正好低头看见他赤裸的双脚,心中大不悦。一把抱起柳韵回到房中,轻放在床。俯身在柳韵耳边轻言“韵儿可是皮痒了?我相王府的家规第一条是什么?”
“凡不遵主令者,轻则杖四十,重则赶出王府。”柳韵刚说出口就把自己骂了一千遍,真是倒霉到家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韵儿可是明知故犯,是不是该挨揍了?”王爷看着他面红耳赤,忍着没笑出声来。柳韵知道王爷没有真的生他气,索性自己趴到王爷腿上耍起赖“打吧打吧,被打死也比被闷死强”
“你倒是还越来越长本事了!”王爷腾出一只手轻搂着他前胸,柳韵倒是有些惭愧了,知道王爷就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忘护着他的伤口以免压着。另一只手扬起,不轻不重地挥下,隔着光滑的丝绸长裤,细腻的皮肤慢慢升温。
柳韵抓着被单默默数着,王爷本就疼惜他,现在他有伤在身更是不会下重手,只等着赶紧打完了事。不过,算准了的事也会有意外,柳韵忍过四十下之后,身后的巴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密。
“呃。。。。王爷。。。我。。。。。”柳韵微微扭动着身体,身后的灼热让他无法继续淡定,更可况他不知道王爷还要打多少,未知的威胁带来的震慑力让他寻思着怎么开口求饶。
“怎么啦?刚才不是连鞋都不用穿就往外跑么?不是宁愿被打死也不要被闷死吗?”王爷想到这里手里难免有失分寸,手掌和皮肉之间发出重重的脆响,疼得手下人一个激灵。
“旭轮。。。。嘶嘶。。。。。疼。。。。。。”柳韵失声叫出,换来身后一阵轻抚,惹得他全身一麻。回过头,对上王爷温柔的眉眼,半是怜爱半是未褪的嗔怒。
“旭轮。。。 。。。。”柳韵轻轻叫着他的字,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指尖挠着他脖颈,像一只撒娇的猫。 王爷无可奈何,轻抱着他的韵儿,抚他后背,被韵儿这一撩拨,觉得五月天气格外燥热。 知道他现在身子有伤,动不得歪念,强忍着心头的冲动,长叹一声。
“你呀。。。 。。。”
焉离已经半月未在郡王府上见到隆基,近日总能听见些躲躲闪闪的言语,说是三少爷去了将军府要了推荐书,这是要从军去。。。 。。。。
焉离想找个人细问,但大家好像都可以回避着他这个问题似的,总也问不出个说法。
要说焉离如今在郡王府也差不多算半个主子了,就连隆基的书房卧房也随意进出,这日他正在整理书房的字画,无意看到书柜内侧一只锦盒,伸手取下,拆开双层锻布包裹,正是一封将军府的推荐信,白纸黑字,鲜明地灼伤焉离的眼睛。
焉离狠狠抓起信,又是失望又是愤怒,这么大的事情,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越想越气,终究是抵不过年少的轻率,索性把信撕个粉碎,大大失了平日三分斟酌七分拿捏的性子。撕碎的纸片扬手撒进点着的灯下,瞬间化为灰烬。
四日后,隆基回府刚跨进书房内就直奔翻推荐信,发现锦盒已空,问过下人后就只有焉离来过他的书房,心下略有不安,自己特意嘱咐了不让焉离知道此事,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怕自己舍不得走,才将此事一拖再拖,欺瞒了他这么久。
隆基呆在书房里,等着焉离出诊回来,直到暮色冥冥,那人才披星戴月地回来,神色疲倦,似乎又累了一整天。
“回来啦。。。。。 。。。”隆基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抬起眼皮看他,语调平和慵懒,略微沙哑,像是平常百姓家一样。
“恩。”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焉离看着他的神色,也倦倦地回答。几天前因为被欺瞒的愤怒,此刻平静很多,却仍然不太想说话,若有所思地对上那人狭长的明眸透着不容拒绝的关切,焉离心中五味陈杂。既恨他的决绝又贪恋他给的柔情,人总是贪恋温暖的,这是他的天性。
隆基犹豫了片刻,沉默之后还是开了口:“焉离,你可以在我书房动过什么东西?”
“主子可有什么其他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我。。。 。。。”隆基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些虚,“我要去参军了,你可有在书房见过将军府给我的推荐信?”
“问什么不告诉我?”焉离澄澈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原来即使听他主动亲口说出来,还是无法接受。
“我现在告诉你也一样,你有没有看见将军府给我的”
“我烧了。”不等他说完,焉离带着冷冷的笑,扬起清瘦的脸
“什么?烧了?!你!”隆基扬起手,对上那双写着嘲讽的眼睛,一丝停顿后,书房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
焉离抓住桌角才站稳,左手捂住左脸的一阵麻痛。
“跪下!”一声怒吼引得桌上的茶盏一震。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飞扬跋扈的三皇子,也是这么一脸戾气,剥夺了他的自由。自己还要屈膝谢他饶命。本以为这些事情带来的恐惧感自己早忘了,原来有些事情,任凭时间都无可奈何。是烙在心上的结中结,有些人,注定是命里的劫上劫。
焉离定了定神,膝盖一松,咚地跪下,感觉整个人从云端摔落,人好好的,心却碎了。
隆基一脚踹散了椅子,捡起一个凳腿,暗红的桃木纹络清晰,劈开得工整,握在手里像一块沉沉的板子。焉离思绪完全放空了,丝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腰带被扯散,身下衣裤一空,扬起厚重的木板狠厉地挥动下来。
突如其来的痛让焉离弯下腰,用力抓着地面,膝盖也磨得生疼,清净的书房里只有极不相称地板子挥动的风声,两人皆不说话。板子落下与皮肉接触的沉闷的响声,随着愈加浓烈的喘息声与之相应和。
十几下过后,焉离臀上已经红肿,几处泛着紫色点点,横着木板边缘抽下的棱印。焉离木然地看着地面,身后撕心裂肺的痛,要将他折腾死,消瘦修长的脸颊因为血气亏损显得苍白,因为过度紧抿,双唇却如浸水花瓣般色泽朱红。
隆基微顿了一下,看他这个一言不发样子,心里更加不满。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又扬起木板,狠狠抽下。
焉离本就身体单薄,如今四处出诊救死扶伤,终日劳累,身子骨更是不如常人。木板落在刚才重复的位置,更加疼痛难耐,张张嘴,痛得发不出任何声响。
隆基不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前后足足打了二十几下,自己的手臂都震得有些麻。
“啊。。。。唔。。。”焉离既不愿求饶,也不愿哭喊,到嘴边的声音生生咽下,胸腔也像吞了口气难受。更加用力地抓住地面,指骨泛出微微白色,地板漆落了大块,平滑之地可见指甲抠抓的凹印。忍到极限,焉离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焉离!”隆基一把丢下板子,本能抓住突然倒下的人,脑子一片空白失了三魂七魄。
“焉离,焉离!”三郎急得不知所措,嘶哑的声音甚至有些哭腔。
“焉离!醒醒啊,焉离!”看着他苍白的脸,隆基方寸大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起身拿起桌上的凉却的茶水,泼在他脸上,人立刻醒了过来。
焉离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人,任凭他宽大的衣袖擦拭自己脸上的水滴,本来是深怨他的,看着他发红充满血丝的眼,里面写满了关切和悔意,一下子又恨不起来了。
焉离抬眼,看着三郎手腕上浅褐色的疤痕,十几年的时间,也没有让它消失殆尽。“好。。。。。疼。”焉离本想口说点什么,除了疼他发不出其他词。
隆基小心翼翼将他抱起,自己坐上置于书房内侧的卧床,将焉离拉到腿上趴好,抬手捋了捋他被冷汗浸湿的鬓发。低头看他的伤势,青紫连成一片,臀峰至大腿全无完好肉色。
隆基旋开床头的伤药的药盒,指尖沾了清凉的药膏,轻轻点上有些红肿的棱子,暗自有些后悔打得重了,更加轻揉的力道推开。生怕再弄疼他,手指有些颤抖,额前也出了细汗,好容易才忙活完。
“真的是好久没做这种伺候人的活了。”隆基看着焉离消瘦的背脊无奈轻叹。手下人始终没什么反应,好像事不关已一样。
“焉离,那日相王府遭难,你看到柳韵开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怎么救他”焉离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当时想,如果日后有一天我也蒙受诬陷,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所以,我李隆基,必须夺得皇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焉离听得此话一颤,隆基看不到他的表情,半晌,感到他双肩微微颤动。
“我刚才打你打得那么重,你都没哭没喊的,现在怎么。。。。。。。好了好了,我从军三五年就回来了,焉离。”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原创】帝师(师生)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联合】我家的少爷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20:06:28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