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欣晟 -> 正文阅读

[潇湘溪苑]【原创】欣晟[第10页]

作者:逆风莫相摧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1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五十四
夏末秋初,小世子终于如愿以偿,添了位小堂弟。
虽说并不是初为人父了,但太子殿仍旧是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小襁褓亲了又亲,还非要周围的人都赞同他的说法:“看看,是不是比别的小孩儿健壮得多!”
也快要为人父的李赫瞧了一眼,附和地笑道:“确实是个学武的好材料。”
然后太子殿毫不客气地道:“那就交由你负责了。”就这样李赫莫名其妙地有了第一个小徒弟。
圣上为长孙赐名“昱泽”,未满周岁便入了籍。
太子殿的兴奋劲维持了整整三天,直到自家小丫头鼓着腮帮问:“阿玛,你是不是更喜欢泽儿?”
青年才连忙搂了小宝贝在怀里,亲亲额头道:“怎么会,在阿玛心里,满儿永远是最最重要的。”旁边的祈儿轻哼了声,自顾自逗弄襁褓中的小昱泽。
但直到半月后,欣晟才见到小宝宝,因为在那之前,小帮主一直待在竹君山上,做更重要的事情。
说来也巧,就在皇长孙出生那日,不知是哪户人家放了个小娃娃在竹君山吊桥旁。
数月大的小女娃虽在山中啼哭了小半天,却没有因此而染上风寒,喝了一小碗米粥就酣然入睡了。
若竹公子暂且收留小家伙后,去山下的村子多次寻访,也没有一点儿线索,只能暂且充作小不点儿的临时爹爹。
而小世子则负责在自家师父下山的时候,照顾小宝贝。
小帮主没什么照顾小孩儿的经验,一碗粥喂洒了半碗,待到若竹公子回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听到小宝贝的啼哭声,推开门就见到少年手忙脚乱地哄孩子的场景。
男子莞尔,接过小孩儿,略哄了哄,室内便恢复了宁谧。
小世子松了口气:“师父,你怎么那么厉害啊!这次有收获吗?”
若竹公子摇摇头:“里长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把孩子送到他家去,可我瞧着他家也好多个娃娃了,实有不便。”
小世子一如既往地不怕事儿大:“师父,既然找不到,那,那我们收养她吧!你为她取个名,然后她就是我的小孩儿了!”
若竹公子瞪圆了眼:“你的小孩儿?”现在是怎么了,十来岁的娃娃也想做爹。
欣晟鼓起腮帮:“嗯!小叔叔都有两个小孩儿了,李赫叔叔也马上做爹爹了,我,我也想要个女儿!”
若竹公子莫名就觉得对面的少年有种收留小动物的神态,正色道:“小乖,你要知道养育一个小孩子是需要费很多心力的,不是你想的只是多双筷子,高兴了就逗弄逗弄的存在。”
少年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实在不行,我可以带她回家,额娘也会帮忙照顾的!”
男人叹口气,揉揉自家徒弟的脑袋:“那只能暂且如此了,名字的话,便叫萌儿吧,你觉得如何?”
小世子欢欢喜喜地搂着小娃娃道:“萌儿,你有名字了,高兴不高……呀,师父师父!萌儿尿尿了!”
进了太子寝宫看小宝宝的欣晟表现出异常的欣喜,也不管小襁褓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地道:“泽儿,泽儿,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玩蹴鞠,带你爬树,带你去水里捞鱼,带你……”
旁边的太子殿毫不客气地接道:“带他去闯祸,然后一起挨打!”
小世子抓抓脑袋,一本正经地道:“不,带泽儿去闯祸,然后由泽儿的阿玛替他挨打。”眉眼弯弯地安慰小娃娃,“放心吧,哥哥在,不让你挨揍!”
就连旁边的太子妃也有些好奇地问道:“前年添了满儿的时候,没见你这么高兴啊。”
小帮主撇撇嘴道:“那怎么一样!泽儿是小伙子,将来能和我一起玩的!小姑娘动不动就哭鼻子,谁要喜欢……啊啊啊!小叔叔你干嘛?”
某位做阿玛的黑黑脸道:“我跟你说,我们满儿也用不着你喜欢,你要敢欺负她试试!”
揉着耳朵的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柔下眼眸道:“也,也不是都不喜欢,有时候小女娃也挺可爱的。”
祈儿和自家相公对视一眼,颇有兴致地问道:“怎么?小乖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少年左右看看,故作神秘地道:“我若是和你们说了,你们可得帮我保密!”
做小叔叔的果断投入八卦事业:“那当然!小帮主有令,没人敢不从,快说吧,是谁家姑娘,怎么认识的?”
小乖颇为得意地道:“其实也不是旁人家的,是我的女儿。”
正晃着小娃娃的太子殿差点儿把孩子跌到地上:“什么?你女儿?”
旁边的祈儿倒是冷静得多:“这,不太可能吧,小乖你今年不是刚满十岁……也,太厉害了吧。”
太子殿无语地看看自家娘子,那不是重点好不好。深吸口气,戳着少年的脑袋道:“你,你还不知道愁,还沾沾自喜的!你就不怕小堂哥打折你的腿!”本来睡得好好的泽儿大概也感受到了自家阿玛的怒气,瘪瘪嘴哭出声来。
太子妃连忙接过来,哄着娃娃又睡着了。
卖足了关子,少年才咧咧嘴道:“嘿嘿,那是我的义女,是我师父在山上碰到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娃娃,如今暂时住在小竹屋里。”
祈儿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哪会那么早……”低下头亲亲泽儿的小脑袋。
“多大的娃娃啊?怎么会被送到山上去?”太子殿立刻投入了新的研究课题。
少年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瞧着还没满周岁吧。”
某位做阿玛的又开始出谋划策了:“你哪会带孩子,不如送到宫里来吧,还可以和满儿做个伴。”
小乖却果断拒绝了:“才不要,满儿会欺负她的!”
太子殿果断护着自家女儿:“怎么会,我们满儿从来不欺负人的!再胡说就没收你的点心!”
威胁的话还没落地,满儿小女侠就携带着一柄折断了的木箭进来了:“阿玛,坏了!”
太子小爷哭笑不得地搂过小娃娃:“阿玛好好的,这是拿来的?”
小娃娃想了想道:“泽儿屋里的。”
太子妃突然反应过来:“啊,那不是用来避邪的桃木剑吗?”
少年在旁边偷笑,还说不欺负人。
太子殿却只是亲了亲小丫头道:“坏了就别玩儿了,回头阿玛带你去放风筝。”又对自家娘子道,“咱们泽儿是小伙子,不用这个也有阳气避邪。”
小丫头显然不知道什么是放风筝,这会儿只是缩在青年怀里,歪着头看自家小堂哥:“哥哥,要吃的!”自从被小世子用好吃的点心收买,以求不再玩打屁股的‘游戏’,小家伙见到欣晟小帮主总要用这个做开场白。
少年叹口气,无奈地拿出私藏给小家伙,随后又教唆道:“满儿,其实我这里吃的并不多,大部分都在你阿玛那呢,不信你在屋里翻,什么抽屉里啊,枕头下面啊……”
青年果断炸毛了:“谁会放在枕头下面!”回头一看,发现小丫头居然真的爬上床,开始掀被子……
祈儿并不想干涉自家女儿的觅食,只是抱着小泽儿往旁边让了让。
什么都没找到的小东西并不觉得沮丧,只是抬头看了看小襁褓:“额娘,泽儿怎么那么爱睡觉?”
没等太子妃回答,旁边的小世子抢先道:“因为周公那里有点心吃,走吧,我带你出去玩!”
这时突然有侍卫来通报,圣上宣太子殿下去御书房。青年下意识地犹豫了,盘算自己做错事情了没有,刚要出门的小丫头折了回来:“我也去!我要找爷爷玩!”
抵达御书房门口,父女俩的状态完全不同,做爹爹的那只还在酝酿情绪,思索怎么回答自家阿玛的各种问题,做女儿的那只却已经冲了进去:“爷爷爷爷,陪满儿玩好不好?”
恐怕整个宫里,添了泽儿还是对满儿最好的并不是太子殿,而是当今圣上。尽管正握着朱笔,思索着折子上的内容,做爷爷的还是放下手中的活儿,搂住扑过来的小孙女,亲了一大口:“今儿满儿特别的精神啊,吃了什么好吃的?”
小家伙只是嘻嘻地笑,蹭着男人,却不肯回答。小东西最近长了心眼儿,除了和别人要点心吃,鲜少提到自己有什么私藏,生怕又出现来分一杯羹的人。
相比之下,那个从小呆到大的小爷就逊色许多,不但老老实实地接过自家阿玛交待的活儿,还主动曝露了点心藏匿地点:“满儿,阿玛昨儿带了点心回来,在小厨房里,你自己去拿吧。”
小丫头左右看看,到底是没禁住诱惑,蹦蹦哒哒地撤退了。
五十五
自从荣升为阿玛之后,太子殿几乎就没真正意义上地挨过揍了。到底是孩子大了,圣上竟比平日还要宽和几分,偶尔出现纰漏,也只是提点几句。唯有一次,带了满儿去假山玩,只顾着照顾小娃娃,结果胳膊划了条血线。滴滴答答的血珠让袖子湮了一块,偏巧此时被宣去了御书房,自然也没能瞒过去。
据说当时衣着黄衫的男子脸色相当不愉悦,由着青年跪在地上,呵斥了几句。大意是说,为什么不能带着孩子选择一个安全些的游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类的话。却没到一炷香时间,就让起身,宣了御医来看,之后把惩罚改成了一个时辰马步。
就连太子殿自己都以为那次是要挨板子了,但事实上却只是些基础的体能惩罚而已,青年模模糊糊地想着,原来被当做成年人看待是这样的感觉。
再比如说今天,被宣到御书房,小满儿蹦跶走了之后。主位上的男子只是递过来三份折子:“你看看,拿个主意。”
作为太子,看折子其实也是一个不陌生的任务,但现在的状态又明显不同于小时候。当年自己也来凑热闹,帮阿玛分完折子,顺便拿过来翻翻,偶尔也在鼓励下写些评语,但那时候阿玛会仔细地说明自己看法的优劣性,再在后面补上总结性的话,交由下面去执行。
那时候觉得看折子是件带着点儿娱乐性质的事儿,毕竟拍板定夺的不是自己,略微天马行空一些,阿玛也不会责备,只是好笑地望着自己。
但现在则完全不同了,自己的看法是直接写在折子上的,且用了朱批,而自己批过的折子,阿玛虽然也会看,但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更别说做补充了。换句话说,自己的决定就会直接影响百姓的命运,青年觉得担子重了很多,不得不慎之又慎。
所幸,做阿玛的并没有把所有工作都推给儿子,只是在慢慢增加对方的工作量而已。有那么两三次,青年只顾着和小满儿嬉闹,把当天应该完成的事情拖后到第二天,圣上居然也没有干涉,只是在第二天仍旧布置了相当数量的奏折,太子殿只好硬着头皮在屋里闷了一天,集中且不敢掉以轻心地处理掉。
当然因为过于投入而三餐不济的时候,嘱咐人送点心来的,还是自家阿玛。
青年翻着今日的三份折子,努力寻找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一般来说,自家阿玛不会把几本无关的东西放到一起让自己看。
可是……初步看上去,就是毫无关系啊。官员告老请辞,盛都之地洪涝,科举殿试名单……太子殿想,就算是请辞和殿试算是辞旧迎新的对仗,但和洪涝总也扯不上关系。或者,是阿玛决定要自己去治理水患再加上主持殿试?但官员请辞总用不上自己吧,难道要去挽留一下,可是和这个工部的官员,好像之前也没什么交集啊。
纠结了一会儿,青年决定实话实说:“阿玛,这个工部的官员我没什么印象,告老的事情……”
男子只是比了比身侧的位置,示意太子殿自己过去坐,随后不疾不徐地道:“没什么印象并不奇怪,满朝文武朕也未必能全部识得,何况是根本不必上朝的官员呢。我且问你,如何处理?”
青年有些犹豫地道:“儿子想无非就是允或不允,若,若真是年岁已老,自愿还乡,那便与其些封赏,随了其意……但,阿玛特意挑了这份折子,想是其中有隐情?”
衣着黄衫的男子闻言笑道:“他日全由你自己做主,还指着谁挑拣了折子给你看,由得你这般取巧?”
青年搔搔头,弯起眉眼来,仍然如孩童般模样。又垂首看了看余下的两份折子,似是悟出几分联系来:“阿玛,那告老的官员可是和盛都的堤坝有关?”
做阿玛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轻叩着雕花扶手道:“三年前的工程设计人员里确实有他,但是不是本次洪涝的受灾区域,以及到底是工程有疏漏还是天意难违,不查便没有定论。”
太子殿这会儿倒是放松了许多,下意识地道:“盛都离北原很近,本来让李赫去查最合适,但他最近要做爹爹了……”
旁边的男子无奈地摇摇头:“总不能发现点儿小疑问就都派你的亲信去,让其他的官员都做摆设吧。”
青年略略愕然了下,居然点头道:“也是,那么这和殿试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阿玛的挑起眉毛:“我发觉你最近越来越懈怠了,现在就等着我告诉你了,嗯?来,你伸手,我让你精神精神,看能不能想明白。”言罢还半真半假地扬了扬桌上的镇纸。
太子殿孩子气地往后缩了缩,捧着折子嚷道:“啊,阿玛,让我再看看,我一定能想明白!”
主位上的男子倒也没追着要打,反是放下“刑具”,静静地看着微蹙着眉努力思索的青年,映在柔和烛火下,仍显得稚气未脱。做阿玛的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头提示道:“殿试人员的姓氏。”
找到了重点的太子殿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殿试名单上倒数第二位和请辞官员有着同一个相当生僻的姓氏。青年试探地揣测道:“是至亲,所以不想同朝为官,要避嫌才请辞的吗?”
做阿玛的轻呷了口茶,略蹙着眉放下:“若是当如何?”
当年做惯了“御用书僮”的太子殿极有眼力地续了些热茶,随后才侍立在侧道:“若是这个原因,便没有告老的必要。我朝一向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再者殿试入选者去向也不定,未见得就同在工部了。”
衣着黄衫的男子点了点头,缓下语气道:“也有一种可能,大部分的工匠都希望后继有人,即使自己不在位了,终归是有人能传承自己的手艺。如果这个官员是属于工部负责设计方案的,就极有可能是因为殿试中有了后继者,而甘心归隐了。当然,这也只是朕的揣测。”
青年愕然了下:“阿玛,您,您怎么可以知道那么多……”
做阿玛的一怔,不由得莞尔:“都有一双儿女了,还说孩子气的话!朕又不是特意非要你弄清这几份折子的利害关系,不过是提点你,以后看折子多用点儿心,不要把它们都当成孤立的部分来看。有些臣子与我们隔着千山万水,能作为交流的只有这些,你不用心看,如何治理国家?”
太子殿老实应下,随即又道:“可阿玛,折子到底也是传言,耳听为虚……”
主位上的男子微笑:“不是我吓唬你,如今你可不是小时候,敢随便背着我出远门眼见为实,我就也让人带了泽儿到处游历,看你担不担心。”
青年倒吸口气,连忙摇头道:“不会,不会,如今国事繁重,儿子自然要留下为阿玛分忧。”心里默默叹气,这哪里是添丁,简直就是填了根软肋。
正想着,头号软肋就去而又返了,嘴边还点着点心沫的小丫头捧着几小块萨其马进来:“爷爷,阿玛,这个最好吃,你们尝尝!”
父子俩相视一笑,赶紧招呼小家伙过来,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五十六
由于不能准确知道萌儿的生辰,小世子决定择一良辰吉日为自家女儿补一次抓周礼。并且提前一个月开始积极筹备各种物件,至于方式……几乎可以用四处搜刮来形容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亲王府,大到惊奇古玩小到可口点心,凡是少年觉得喜欢的,通通聚集到自己的百宝箱里待用,甚至连德亲王新寻来的大将军蟋蟀都没有逃过一劫,原因是小世子看上了那个蟋蟀笼子。
做爷爷的蹙着眉抱怨:“哪有人用这些抓周的,万一选了笼子该怎么解说,将来会做个纨绔子弟,斗鸡走狗不成?”
小乖毫无愧色地道:“那边是随了她的曾祖父……”随即捂着脑袋哀怨,“爷爷!我都做了阿玛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敲我的脑袋!让萌儿看到了会笑话我的!”明明小叔叔有了满儿之后都不挨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德亲王却没有纠正少年的离奇思维,反而带着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纵容了。
接下来便去自家小叔叔那要了些满儿当年抓周用的东西,又去解先生那儿讨了几幅墨宝和自家小姑姑当年拙劣的手工制品。
凑了将近百样,按说也该收手了,偏偏小世子看上了自家阿玛书房里的沁在瓷瓮中的夜明珠。也许是源于幼年时对圆润物体的喜爱,少年眼馋这颗珠子很久了。尤其是那个凭借着小喷泉的水力效果而漂浮在瓮中央的设计,让不明白其中缘故的小乖觉得出神入化。
但一直以来碍于这个东西是自家阿玛的恩师当年赠与的,小家伙就算觊觎也多少有些顾忌。但如今是为了萌儿抓周这种名正言顺的理由,还不动手更待何时。考虑到整个物件的大小,让周岁的娃娃抓起来的确不够现实。小世子决定只取出里面的珠子,大不了用完了再还回去。
就这样完全不了解其中奥妙的少年顺利地取出了珠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里面水喷溅而出,最后整个瓷瓮都裂开了,声音很是清脆……小帮主目瞪口呆了一会儿,默默地把珠子放了回去,当然不会产生起死回生的效果,现在能做的,只有……去竹君山避一避吧。
在外人眼中,竹君山上的侠客理应过着谪仙一般的日子,但事实上,自从添了萌儿,若竹公子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嬷嬷……
每天天还没亮,就在小家伙嘹亮的哭声中苏醒,一边搅着米糊,一边头脑混沌的元宝大侠突然想到,自己幼年习武的时候,也没有如今这般早起晚睡,若是师父知道,不知该作何感想。
吃饱喝足的萌儿继续会周公了,若竹公子则打着呵气收拾房间,淘米准备下一顿,并且趁小娃娃没醒的时候关注一会儿各大门派的收支状况。
其实不是没想过给萌儿找位乳母,哪知对方不过来了一日,就一直脸红地守在小娃娃旁边,连元宝大侠做的午饭都没吃,第二天,做丈夫的找上门来,把工钱如数奉还了,还添了句,并不是信不过金大侠的为人,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落下话柄。
若竹公子苦笑着想,怎么是孤男寡女,不是还有萌儿在嘛。
当紧急避险的欣晟小少年来到小竹屋时,“金嬷嬷”正背着小萌儿满屋子转悠,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小娃娃还不肯老老实实地趴着,扬着小胳膊咿咿啊啊地助威一般。一见到自家小徒儿,元宝大侠如同添了救兵一般,忙道:“来得正好,快抱会儿萌儿,我得找本秘籍,她刚吃完东西不肯躺着。”
小帮主依言接过小娃娃,上下掂着哄,却让小家伙呕出了一口米糊,少年连忙给小宝宝擦嘴顺后背,惊得后背都冒冷汗了。
用过了晚膳,小世子还不张罗回府,若竹公子这才察觉出异常来,试探地问道:“小乖,今晚可是要住在这儿,帮师父照顾萌儿?”
少年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瞧着师父最近太辛苦了!”
元宝大侠拍拍小徒儿的肩道:“长大了,懂事多了。正巧我明日要出趟远门,不如你带了萌儿回亲王府?”
小帮主顿时呆住,开什么玩笑,现在自己都不该回去呢,更别说带着萌儿了。万一阿玛大发雷霆,连萌儿一起揍怎么办。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总不好让自己的亲亲女儿陷入危险之中……胡思乱想之后,少年硬着头皮道:“师父,您不能过几天再出门吗?这么久没见面,小乖都想您了。”
若竹公子笑笑:“让我不去倒也简单,只要你和我说实话。”
本也没想瞒着自家师父,毕竟多一个人帮着求情,阿玛总会多些顾忌。小世子一面刷碗,一面把前因后果都交待了一遍。
正晃着布老虎吸引小萌儿的注意力元宝大侠无奈道:“合着还真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啊……”见少年委屈地瘪瘪嘴,男子继续道,“即是疏忽而致,我也不想责备你,若你一心来这儿躲着,师父也不赶你走,只是早晚你总得回府,指望贝勒爷日子久了便忘了此事,怕是极难,还添了个推诿的罪过。若你是来寻个主意,我倒可以教教你。”
早就乱了方寸的小世子一听这话,马上甩着爪子上水珠道:“师父快说!”
若竹公子不疾不徐地道:“虽说今日晚了,但你也需回府,亲自和贝勒爷坦白此事。若是在我这里过了夜,性质可就变了。”
少年有些犹豫地道:“那东西阿玛喜欢得紧,必定会生大气,我,我有点儿怕。”
男子笑笑:“我且问你,若是萌儿弄坏了你极宝贵的东西,你会如何?”
小帮主当即摆手道:“什么物件儿能有萌儿贵重,坏了便坏了,只要萌儿没事儿,下次当心便是了……”顿了顿,又蹙眉道,“可若是阿玛不这么想呢?”
若竹公子把小娃娃放在小竹摇篮中,拉过少年的小爪子,并在掌心中道:“你先别揣测贝勒爷的想法,莫说王府的规矩,就是江湖人士,也讲究个敢作敢当,犯了错就逃掉,无论怎样,都是理亏。”
小乖啃着嘴唇,垂着头道:“那,那我待会儿就回去,我先哄萌儿睡觉。”
男子爱惜地揉揉少年的脑袋道:“若是贝勒爷问起,这么久的时间你去了哪里,你怎么答?”
少年不假思索地道:“就,就说来竹君山看师父和萌儿啊。”
元宝大侠捏了下徒儿的鼻子:“早不来看晚不来看,谁还瞧不出你是来避难的!”
小世子搔搔头:“那,那我照实说吗?”
若竹公子叹口气:“你啊,就是我的小克星!”起身去桌旁,写了封短书信,递给少年,“待会儿你带了萌儿回去,明日我仍旧出行,托你照顾萌儿。”
小乖看了看信,有些诧异地确定道:“那我就说,今日是师父叫我来接萌儿的?”
金大侠点点头:“还好不算太笨。”
小世子倒吸口气:“师父,您也太聪明,太……”狡诈了吧,简直和小四先生有一拼了。
虽说之前跟府里招呼过萌儿的事情,上下一干人等也都默许了小世子充满爱心的“胡闹”行为,但到底是头一次带孩子回家,少年心里不得不说是忐忑的。所幸,小娃娃美梦正酣,没有上演嚎哭着进门的惨剧。
可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就让小帮主有些不平衡了,先是门房小乐,平日里这小子都是自己的好帮手,通风报信之类的事儿总少不了他。今日也是照例隔了老远就冲过来汇报:“世子爷,贝勒爷可找了您好久……哎,这,这是萌儿小姐吗?”
随后便一传十十传百,来了一群争着抢着看孩子的。少年鼓着腮帮子,一个个都在高兴些什么,不知道小少爷我是回来挨揍的吗?
终于贝勒福晋的出现缓解了这场闹剧,平日里最疼儿子的女子抱过小娃娃,亲亲哄哄,却只
对自家小孩儿说了句:“小乖,你阿玛在书房等你呢,快去吧。”
忍无可忍小帮主终于爆发了:“把我女儿给我!我要带着萌儿一起去书房!”
饶是要求提的义正言辞,小世子还是没有成功地带着萌儿一起去书房,贝勒福晋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萌儿都睡了,惊到孩子就不好了。”少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额娘在一干侍女的簇拥下搂着萌儿进屋了,莫名就有了种“新人笑,旧人哭”的感觉。
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却没看见一脸怒容的阿玛。贝勒爷正坐在书案旁给书做标注,而侍立在旁边研磨的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本要请安的小世子瞧着那个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孩子,一时怔住了,府里来了新的小厮?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
更让少年愕然的是,在自家阿玛写注解的时候,旁边的男孩居然还敢插话,也说那么几句自己的见解,贝勒爷却不呵斥,倒是带着笑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两个人像模像样地探讨了一番,而被当做空气的小世子听得一知半解,心中一片困惑。
小帮主心里有些没底,自家阿玛这是被气过头了,准备认别人做儿子了?到底按捺不住,干巴巴地道:“孩儿,孩儿给阿玛请安。”
林贝勒抬起头,倒没有像戏文里那般做出一副刚发现孩子在那儿的表情,而是带着几分戏谑道:“我当你是要在那儿一直看热闹呢,过来,阿玛给你介绍。这是李子洋,国子监年纪最小的学生,最近住在我们府里。别看人家比你小两岁,学问好得很,你日后多和子洋探讨便知道了。”又转头对男孩儿说,“这是你小乖哥哥,性子顽皮了些,你多管着他点儿。”
李子洋闻言便红了脸庞,行了个礼道:“给世子爷请安。”
少年此刻想的却是,李子洋,难道和李赫叔叔有关系,后来又自己否定了,不对,李赫叔叔本来不姓李的。愣了会儿神,才忙道:“啊,不必和我客气……”小世子对这种特别会读书的人一贯没太多好感,只想着敬而远之,当然自家小姑父那样不用功的除外。
许是因为子洋的到来,让贝勒爷心情大好,在小孩儿出门后,面对来告罪的少年,只是呵斥了两句,又摆手道:“既然自己回来领罚了,且算你有改过之心。回房去写篇慎行的文章,做得好了,便饶你这次。”
虽然写文章是件不讨人喜欢的事情,但总归比挨打要强一些。小世子强忍着窃喜之情,躬身退下,却直接进了自家额娘的房间,硬是把萌儿连同摇篮一起带到了小书房去,随后歪在小榻上,一面做无用功摇晃着本就睡着了的小娃娃,一面构思怎么写文章才能过关。
小半个时辰后,文章没什么进展,倒是把萌儿摇醒了。小家伙啃了几下手指,就咿咿啊啊地吭叽起来,以小世子对自家女儿的了解,这是饿了的表现。虽说让侍女送米粥来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但正在构思“慎行”的少年颇为慎重地跟着侍女去了厨房,准备仔细叮嘱对方怎么熬好自家小宝贝的口粮。
进了门,赫然发现一个小黑影正在众多簸箕里面翻找着。原以为是哪个小侍卫肚子饿了,来找些吃的,举起灯笼一照,小世子怔住了:“李子洋?”
对方被发现了倒也不见惊慌,只是有些羞赧地道:“世子爷,我看书看得有些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吃。”
就连导致肚子饿的理由都是看书,少年觉得自己要永远望其项背不得并驱了,这会儿也只是把煮粥的任务下放给侍女,随即又道:“这儿没什么现成的吃的,我那倒有些点心,你要随我来吗?”
李氏小少年当即露出欣喜的表情,越发孩子气地道:“那是极好,多谢世子爷!”
小帮主的脚步却顿了顿,略蹙着眉道:“你唤我小乖便成,听你叫世子爷,我总有一种被称呼为水果的感觉。”
李子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树上的柿子,当即搔搔头笑道:“许是因为我太饿了,没发好音。”居然没有要分辨解释的意思。
领着小少年进了书房,小帮主大方地拿出私藏,摊在桌上,还分享了抽屉的秘密:“喏,这里有个暗格,点心都存在这儿。”
李子洋尝了一颗,幸福地眯起眼,又略微有些担心:“那不会闷坏了吗?”
小世子有些得意地指着抽屉底部道:“你看这儿,有透气孔,是工匠特别设计的。”
男孩子却不怎么会聊天,嚼着枣泥糕,有些含糊地道:“干嘛要那么麻烦,放在抽屉外面就好了啊。”
小帮主有些尴尬,搔搔头转移话题道:“你先吃,我去看看萌儿。”转身进了里间儿,小娃娃正在摇篮里啃着布老虎,连口水都出来了。
小世子有些自责,怎么把女儿饿成这样,连忙递了块松软的豆糕过去,但小家伙却不买账,用舌头推到一边,仍旧坚持啃布老虎。小阿玛在旁边看了会儿,不得不开始揣测自家女儿是不是想把同样属虎的小帮主爹爹吃掉。
没过多久,自来熟的李子洋也走了进来,一面感叹着:“这书房好大,这么多书,和姜先生的差不多了。”
少年叹口气,其实自己并不希望有这么多书,看也看不完,只是随口道:“你喜欢都可以拿去看。”
李子洋倒没有如预想中的露出欢喜雀跃的神色,探过头看摇篮道:“这位是世子,啊,是您的妹妹吗?”
小世子不知怎么突然荣耀起来,昂首道:“这是我女儿,叫萌儿。”
可怜的李氏小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不接话了,不知道脑内了一副怎样混乱的皇室生活场景。
很快,侍女送来了米粥,喂了萌儿吃了小半碗,小家伙又抱着布老虎呼呼了。
小世子也没了做文章的心思,两个少年并肩躺在小榻上,轻声聊起天来。
李子洋总算是习惯了新称呼:“小乖,你有特别敬仰的人吗?”
少年不假思索地答道:“有啊。”
李子洋了悟地点点头:“是贝勒爷吧。”
小帮主看了旁边的男孩一眼,确定对方的神色不像是阿玛派来探话的,才道:“不是,是我师父,若竹公子。”
李子洋明显对江湖事没什么了解,这会儿也只是道:“哦,是习武的师父吗?”
提到自家师父,小世子便来了精神:“我师父可厉害啦,是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我师父住在竹君山上,那么宽的山崖,我师父一运功就能飞过去。而且,我家师父脾气还特别好,愿意帮助别人,大家都喜欢他。”
李子洋也配合地坐起身:“那可真是个好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是贝勒爷为你找的师父吗?”
少年突然觉得和旁边这小家伙倒是挺对胃口的,笑道:“是我自己拜的师,我三四岁的时候,阿玛和额娘带我去市集,人特别多……我家师父穿着暖融融的裘衣,抱着一袋子点心,轻轻一跃就避开了嘈杂的人群。我一路跟在后面,师父发现了我,就把我抱在怀里,笑得特别和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李子洋翻了个身,感叹道:“呀,真好。我小时候去的私塾,里面的老先生可凶了。”
小世子忍笑道:“你现在才几岁,还说什么小时候。你呢,可有敬仰的人?”
明明这个话题是自己提起来的,小少年还是犹豫了下,随即有些羞赧地道:“嗯,有的。”
小帮主不厚道地猜测道:“你脸红些什么,莫不是个小姑娘?”
不禁逗的李子洋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敬仰的人不像若,若竹公子那样是你的师父。我敬仰的人,我根本没见过面,他也更不识得我。”
小世子闻言更添了几分兴致,挑眉道:“哦?那为何敬仰他?”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的神情像极了自家阿玛。
李子洋抿抿嘴,轻声道:“因为,他是一个特别神奇的人物,从小周围的人就总和我提起他,神色语气中都带着欣羡……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哪怕不能向他请教,只是远远地望一眼,知道那是怎样一番非凡的气度,我就满足了。”
小帮主终于按捺不住了:“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呀,你说出来,也许我也识得呢。”
李子洋语气很郑重地道:“是淮南解巡抚家的四公子,解晊解先生。”
某作者的下一步计划是,等完结了小世子,准备开小爷系列三,主角是……你们猜。
预告篇(一)<?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出生在一个很庞大的家庭,但幼年的时候却几乎没有同龄的孩子陪我一起玩儿,包括只大我两岁的姐姐。只要有外出的机会,她就绝不会放过,后来还在家里养了一窝小老鼠,实在是太繁忙了。
硬要算起来,我最大的玩伴应该是我家阿玛。虽然阿玛也很忙,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隔一两天总要抽空陪陪我。和阿玛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很放松。因为面对我的时候,阿玛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高兴就笑得开怀,生气的时候就蹙起眉训两句,有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夸张地大喊大叫。
总体来说,我家阿玛脾气不错,也不怎么拿功课为难我,只要说得过去,先生没有和他告状就万事大吉。见到我爬假山,玩弹弓也不会板起脸阻止。但阿玛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真的惹到他也挺可怕的,一巴掌就能拍得我整个屁股疼半个时辰,有时候连道理都是在我被揍趴下之后才肯讲。
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我和阿玛不是那种父慈子孝,子从父命的关系。
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知怎么惹得阿玛大动肝火,定要在我寝宫院子里打我的板子。在那之前,我连巴掌都没挨过几次,尺子都是拿出来吓唬吓唬的道具,更别提板子了。那次阿玛很坚持,硬是要侍卫们搬来了条凳,喝令我自己趴上去,连额娘来劝都没管用。大概是年纪小的原因,趴在条凳上并没有觉得不稳当,甚至可以伸开手臂去扶着两旁,
随后阿玛清了场,亲自去寻刑具了。我趴在红漆木的刑登上,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过度紧张和恐惧并不能维持太久,阿玛去了好久也不回来,暖洋洋的阳光又一直照在我的身后,让我不能保持紧绷状态。又等了一会儿,周围愈发安静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我的床上,还被裹在暖融融的被子里。我翻了个身,没有哪里在疼,接着便看到阿玛在里间小榻上坐着看书,不时还吃块炕桌上的点心。饶是我尽量降低呼吸的频率,不再动弹,阿玛还是发现我已经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阿玛似乎已经不生气,他走过来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你是真不怕打啊,谁家小孩儿趴在条凳上等着罚,还能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时候也不觉得害羞,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阿玛去了好久也不回来……”然后便被揪出被子,趴在阿玛腿上,屁股上被不轻不重地拍着,也没觉得疼。
然后,阿玛跟我说:“那些板子都太粗了,我没找到适合小孩子用的,这次就饶了你吧。”
记得当时的我还着实庆幸了下,现在想起便觉得好笑了,板子什么样,阿玛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这种教育方法效果并不是特别好,因为,我现在真的不记得那次阿玛是因为什么生的气了。
我第一次骑马也是在四岁那年,那天阿玛带我去京郊的小马场的时候,我一路都兴致勃勃的,因为我早就想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就像当年堂哥的那匹一样,乖巧又可爱。但阿玛却只让侍卫牵来那匹,叫做大白的马,虽然毛色也很漂亮,看起来颇为健壮,但问题就在于即使大白已然开始走向暮年,对于当年的我还是相当威猛的存在,足以一蹄子解决了我。<?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大白一见阿玛就兴奋起来,刨着地的同时还喘粗气,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他们俩叙旧的,但阿玛直接把我举起来,放在马背上。
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任何骑马的技巧,除了喊“驾”和“吁”之外,我一无所知。大白一动,我就紧张地俯下身子,搂住它的脖子,它的鬃毛蹭得我鼻子直痒痒。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我既没办法勾到马蹬,也没办法夹紧马腹,整个就是虚搭在上面,若不是大白脾气好,早就该栽下来了。
可阿玛不但不同情我的遭遇,还在下边指挥:“直起腰来,握住缰绳!”
我刚抓住缰绳,还没等喊驾,大白就自顾自开始前进了,我总觉得有点儿往下栽的趋势,终于没忍住嚷出声来:“阿玛,阿玛,我要下去!”然后又趴回马脖子那,可怜的大白再次被我揪了鬃毛。
接下来阿玛的做法不是抱我下马,而是走过来,握住我的脚踝,除去了我的鞋袜,丢在一旁,拍了下我的脚心:“下来吧,我看你怎么下。”
我蜷了蜷脚趾,觉得跳下去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不知所措地盯着阿玛看。
现在想来当时的眼神中应该充满了哀怨,随即阿玛便翻身上马,坐在我的身后,勾住马蹬,让我握缰绳,陪着我时快时慢地骑了两圈。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周围的景物飞掠向后,这时候我才感觉到骑马的快乐,还眯缝着眼睛叫了几声。
回去的路上,我骑在大白背上,由阿玛牵着,慢悠悠的,倒也悠闲自在。
阿玛一脸得意地问我:“不害怕了?”
我轻轻顺着大白的毛:“可是我想要一匹小马。”
阿玛却撇嘴道:“小马驹哪里比的上大白,这是我最喜欢的马,从今儿起,阿玛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学习骑马。”
记得当时的我虽然丢了鞋袜,还有那么点儿得意,志气满满地保证会用心学。可没过几天,我把这件事说给师父听,师父却抚额叹道:“等你长大了,大白哪里还会健在……”
好吧,我必须承认,真正学会骑马的时候是六岁那年,而且骑的是二爷爷送我的半大枣红马,但我心底里最喜欢和阿玛一样,还是大白。
我从三岁开始跟着师父习武,每天一个时辰,至少有一少半的时间是在蹲马步或者站桩。师父为了不让我觉得太枯燥,都会陪我一起,还讲江湖轶事给我听。有时候阿玛得了闲也会加入我们,每到这时,我就会坚持得更久一些。因为他老是故意说些和师父讲的武林传说不同的版本,还总问我哪个像真的,我相信哪个。<?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在旁边听他和师父为某个门派的标志、某位大侠的年龄争论不休,不知不觉就过了平日的练习时间。
在习武的问题上,阿玛虽然也偶然和我过招,指点一二,但绝不会评价我学得如何,也不会强迫我加紧练习,因为他觉得那些都应该是师父说了算的事情。
每到秋天,师父总喜欢在习武之前陪我扫一会儿落叶。这是我秋日里的固定功课,目的不是为了锻炼内功,而是在反反复复和秋风抗衡的过程中,变得更迅速,更有耐心。有一次我们刚刚扫好一大片,都堆放在一个背风的角落。然后阿玛出现了,和我们聊了几句,最后不知道把什么藏在叶子堆里。没过多久,姐姐又来了,在我们的劳动成果里一阵猛翻,然后揪出一小包点心,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接下来,阿玛、姑姑和姐姐又开始在这附近玩捉迷藏,终于彻底捣毁了落叶堆。于是师父爆发了,把扫把塞给阿玛,让我监督阿玛重新打扫。
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玛劳动,而且扫叶子也是有趣的工作,于是便跟在他旁边,帮他挡挡风。阿玛一面挥扫把,一面感慨:“还是我家泽儿脾气好。”
其实阿玛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也孩子气地又笑又闹的时候。江湖上讲究做兄弟要互相包容,肝胆相照。我想,有时候,父子也是一样。
这只是一号大配角~






若竹和萌儿(这是小风子最近在玩儿的游戏,房子和布景都是能人设计的,小风子只是借来用用)
五十八<?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解侍郎的府邸和德亲王府只有两个胡同的距离,当初选址的时候,小世子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能够天天去蹭点心吃。但很快就破灭了,某对新婚夫妇喜欢到处游历,四次去拜访就有三次会扑空,还要被老管家拉去聊天喝茶,度过一个殊为漫长的午后。
后来世子爷长了心眼儿,特意买通了侍郎府的门房,嘱咐小青年但凡主子在家,就去胡同口的石板墙那里画一个笑羽金来门派的符号,即笑脸一枚。这个方法颇为奏效,少年每次出门逛街也总习惯去胡同口看一眼,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家先生居然把文章题目也布置在上面了……
今日比较幸运,大大的笑脸画在石墙上,进了院门,着了一身短衫的解侍郎便迎了出来。
小世子怔了下,扬起嘴角道:“先生今日怎么这副打扮,是刚从山上樵木回来吗?”
解先生也配合地笑了笑:“前几日布置给你的课业完成了吗,什么时候拿给我看?”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老老实实地换了称呼:“小姑父,我今日是来给萌儿要抓周礼的。”
解小四倒也不为难自家学生,摆摆手道:“进来吧,这就弄好了。”
穿过堂屋,半人高的木屋立在后院里,公主殿正兴致勃勃地把小型的木桌椅和木床都摆进去。站远了些看看效果,扭过头道:“小乖,你来瞧瞧,等萌儿再长大些,就可以在里面玩儿了。”
小世子略弯下腰,趴在木格窗往里面看,不由叹道:“居然还有铜镜,也太细致了吧。”
嘉儿干脆坐在木阶上倚着小木屋笑道:“那当然了,送女娃娃的自然要精致些。我还想在里面填些厨具,可你小姑父担心萌儿让木屋走了水。”
少年嘻嘻地笑道:“我家萌儿不必学做菜,自己知道找点心吃就够了。”
解小四从善如流地拿出几小碟招待小家伙,坐在方石上道:“在你身边长大的娃娃,觅食自然是天赋。”
公主殿探起身子,也捏了一块吃:“本想给满儿也做一个,结果那小家伙非要在里面养老鼠,估计没过几天就剩一堆木屑了。”
小世子笑得歪倒在草丛里,又扑扑身上的碎屑道:“可到时候萌儿抓不起这么大的木屋吧。”
解晊起身回屋去了个桃核雕成的小房子,细看之下居然还具备院落庭景,递给少年道:“这位微雕师傅可年过六旬了,我和你小姑姑劝了许久,才答应做这么个费力的东西。”
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声道:“那,若是萌儿抓了这个,该取什么寓意?”
公主殿一本正经地道:“自然是家庭和顺,其乐融融。”
而只顾着打量桃核雕的小乖,居然连点心都忘了吃。
解小四则故意逗小孩儿道:“我们送了你这么合心的礼物,你回送什么?”
少年故作神秘地笑道:“回礼在书房里,得小姑父亲自去看才行。”言罢也没有要陪同的意思,坐在青石板上,帮自家小姑姑摆木屋里的家具。
进书房前,解侍郎还天真地以为自家学生真的用心做了篇文章放在书房,预备给自己个惊喜,进了门才发现,等在里面的是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儿。<?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男孩子见有人进门,显是有些惊慌,却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先是躬身一揖,随后道:“在下叨扰多时,若解先生今日不便见客,学生便改日再来。”
解小四略怔了下,扬起嘴角道:“解先生今日不在,你可愿见见解木匠?”
对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回神似的俯身拜道:“学生失礼了,在下李子洋,想拜先生为师,追随先生左右。”
解晊扶起男孩道:“李子洋,我识得你!既已求学国子监,为何还要拜我为师?”
李子洋有些局促地道:“学生早就听闻先生有大才学,乃是我朝年纪最轻的状元,学生想求教于先生,早日取得功名……”说到这里,似乎又觉得不妥,顿了顿,但眼神中的熠然却根本遮不住。
解侍郎引孩子坐下,笑道:“不知子洋小友求取功名是为何?”
男孩被称呼弄得略微红了脸,但语气还很坚定:“得圣人教诲,优而求仕,报效于社稷,方为读书人的正途。”见对方但笑不语,便放轻了些声音,“恕学生冒昧,不知先生昔日求取功名是为何?”
解小四随手摆了茶点,推给对面的孩子,方道:“我幼年求学,日日读书不得松懈,家严许诺我,若是高中状元,便不再管束于我,是以应试科举。”
李子洋显然是愕然于对方的回答,半晌才心有不甘地道:“那先生为何还仕官于刑部?”
解晊呷了口茶,慢慢地道:“因为我逐渐发现,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男孩端坐了身子才道:“先生是说,为社稷效力,并非因圣人教诲,并非因书生之责,而是心之所向?”
解侍郎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也不曾脸红。
李子洋起身再拜道:“先生鸿德,学生自愧不如。”
当小世子忙完了木屋工程,来书房看热闹的时候,正巧遇上李子洋拿了之前写好的文章求解先生指教的一幕,少年当即僵在门边,倒吸口气,又默默退了出去。
听说小木屋完工了的满儿非拉着自家阿玛一同来先睹为快不可,太子殿刚撂下朱笔,还没来得及合上折子,就被小娃娃扯着衣襟下摆往外拽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到达驸马爷府邸的时候,嘉儿笑着搂过小满儿亲了一大口:“今日怎么这样热闹,笑羽金来门派在这儿开会吗?”
刚从书房门口撤退的小帮主当即来了精神:“没错,今日我们便以茶会友!”言罢又一脸稚童笑容看自家小姑姑。
公主殿马上会意,应和道:“点心有,保证够吃!”
得到消息的解侍郎自然也出来参与,引着李子洋一一见礼后,才陪自家娘子去置办点心。
嘉儿亲自动手泡了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跟子洋聊什么了,怎么孩子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仰,跟遥望高山似的。”
解小四得意地笑笑:“也没啥,他问我当初为何立志求取功名,我就给他捡大道理说了说。”
“哦?小四哥哥也会说大道理?”侍郎夫人添了几分兴致。
解侍郎一本正经地道:“对啊,我告诉他我参加科举是为了做驸马爷,让他也多努力……哎,嘉儿,别都拿出去啊,那不是咱们的私藏吗?那点心婆婆都不卖了……”
出了门发现太子殿毫无架子地和三个孩子玩儿在一块,大抵是捉迷藏之类的游戏,太子殿蒙了眼睛,两个少年自己寻了地方躲着,小满儿则挂在自家阿玛的腿上,跟着慢悠悠地移动,嘴里还得意地喊着:“阿玛抓不到!”
公主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塞了块点心给蒙住眼睛的某人,太子殿慢慢咀嚼着,也没拿开眼前的布,就笑道:“还是嘉儿贴心。”
躲在树干上的小乖不干了:“小叔叔,你是不是使诈!你都能看到吧!”
点心会刚开了个头,便有小厮过来传话,内容是李副统领喜得贵子,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把聚会地点改成了海贝家。<?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太子殿盯着李赫怀里兀自睡着的小娃娃,比某个做爹的还要兴奋:“这下好了,泽儿不愁没人玩儿了。回头我跟阿玛请示下,让小家伙认我做义父!名字想好了吗?姓李还是姓海?”
李赫有些无奈地笑道:“名字老爷子早就给取好了,即是儿子,就叫海澄。”
太子殿接过小娃娃,不顾旁边的小世子灼热的目光,愣是不肯交给别人抱:“这倒是巧了,这辈儿也是水字旁?”
海贝摇头道:“是登字,我该庆幸这孩子出生得早,没被分到橙子的橙或者凳子的凳。”
旁边的解小四笑道:“可是出自柳公权的《砥柱》?”
进屋陪云煐聊了会儿天的嘉儿出了门便道:“小四哥哥,连别人家家谱怎么来的猜到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小世子闻言,马上借题发挥对李子洋道:“看到吧,学问太大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预告篇(二)
人们都喜欢说将门虎子,虎父无犬子。我爹是属虎的没错,我也不属狗,但我属耗子……
和练武比起来,我更喜欢读书,和读书比起来,我更喜欢作画。我们家有一个规模宏大的习武场,附近兵营里的操练场所也可以借来用,宅院里也总有兵器摩擦的声音,呼喝着的拳脚习练声,但那都不是我的杰作,那都属于我的孪生姐姐。
说起来有些丢脸,涟儿也就是我的孪生姐姐,明明有那么个江南水乡的名字,却无论是吃相还是过招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个,唔,汉子……就算模样再精致,声音再清脆,也掩盖不了她那粗犷的内心,有一次居然和隔壁的小子们去河沟洗澡了。
更让我愕然的是,爷爷和爹爹居然还把这件事当做饭桌上的笑料了,然后某位姑娘一边噎馒头,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粥,丝毫不以为意。我翻了个白眼,只有娘同情地拍拍我的头。我躺在小园子里的石板上想,书中提到的那些温婉的女子都是骗人的吧,好吧,或许娘还能勉强算一个。
我爹脾气很急,很暴躁,但他从来都不对我发火。我想可能是因为四岁那年,我现学现卖了几句圣人之言和他辩驳,惊骇到了他,从那之后,就算我做错了事情,爹都让我自己站在书房里面壁思过。
我百无聊赖地听他和涟儿在院子里大呼小叫,互相打闹,只能嘟着嘴把墨汁涂到墙壁上。事实证明,涂墙是会上瘾的,最后连爹娘的睡房都没有逃掉被涂抹的命数。爹见到了也不骂我,还搬了桌子椅子帮我够高处的墙壁。
但自己一个人恶作剧其实很无聊,尤其是,这个淘气也如此“曲高和寡”的时候。
六岁那年,小姨带着全家来西苑,住在我家。那段日子让我委实兴奋了许多,我的姨父能信手拈来地对出我拟的上联,也不会用“刁钻”或者“迂腐”这种让人伤心的词语来评价它们。在星空漫天的时候,还愿意陪我在月下饮茶,能抽出半天时间与我对弈。他泼墨作画,信笔书文都带着自己的风格与气度。这和我所有的先生都不同,因为他们不能像姨父那么全面地在各方面都胜过我。
比我小了半岁的表弟则更愿意和姐姐去军营,去酒馆,去所有西苑气势宏大的地方,然后眯起眼面对猎猎风起。我偶尔会觉得,我们应当交换下。他来做将军后裔,我去做侍郎公子。
我还有一个差了四岁的小表妹,明明说话都奶声奶气的,只不过来了小半个月,就能掰着手指细数哪家的点心好吃又便宜,哪里的夹馍馅料最足。平日里还喜欢摆弄随身带来的小算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要知道我家小姨是那种只要东西合心意就不会问价钱的主儿,姨父也从来不会吝惜这类银子,表弟更是坚持“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一重要思想。
小姨全家只在这里待了短短的两个月,到了分别那天,我很舍不得,便跟着爹爹的队伍一直送,在马车里晃得几乎晕过去。
在那之前的一天,我跟姨父提过很向往西苑之外的生活,说自己不适应金戈铁马,对大漠孤烟也没什么兴致,也许并不适合做爹爹的儿子。
姨父没说什么,只是送了两本带了自己批注的书给我,一本《易经》,一本《孙子兵法》。就算再重文,也鲜少有人让六岁的孩子读这些,最初的我也只是带着好奇和试探的目光去大略翻阅,然后我便提前看到了那写在最后一页的注解,他说:“萧昱漪,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做将军后裔,也没有人能替代你来做你爹爹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这两本书的原因,在武艺上胜过我许多的姐姐,在沙盘布阵,兵法推演的时候总也赢不了我。终于恼羞成怒的涟儿愤愤地待在门口,等爹爹一从军营回来,就把他硬拉过来,要他和我比一次。
那次我的损失很惨烈,只剩了几个弓兵,爹爹却不许我认输,非要我坚持到最后不可。一直比到娘来招呼我们去吃饭,我不耐地把最后一枚小兵丢进了爹爹的阵营里,爹爹没有恼,还揉着我的脑袋,一脸的欣慰。不过吃过饭,我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爹爹罚我画西苑地形图。
这绝对是一个大工程,虽然我很喜欢涂涂画画,但制作地图的前提是你要亲眼见到那些地方,就算不能亲自去,也要有去过的人详细地说给你听。我家涟儿很热心地描述了许多她去过的西苑的大小街巷,具体到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吃到了什么东西,买了哪些小物件儿,并一一拿给我看。但让我绝望的是,每当我重新询问她时,她总给出和上次不同的说法,并坚持是我记错了。
于是半个月过去了,我还没有动笔。爹爹虽然不催促我,但好几次我都看见他和叔伯们宣扬萧昱漪要画西苑地形图的事,好像是我自发自愿的一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好择一良辰吉日,牵着我的小马五宝出发了。
五宝的爹爹是我爹爹的爱驹,排行第五,又是在我五岁那年出生的,毛色光滑,脾气特别好的一只……小母马,所以我叫它五宝。我从没想过让它陪我上战场,所以它可以在马厩里吃饱喝足睡大觉,但又因为我曾幻想着有一天它会陪我过中原,下江左,所以常常送些小灶给它,因而,五宝非常壮实。
我朝一个方向走了大半天,没有见到姐姐提到的集市,反而看到了一片大漠。我一面记录着,一面让五宝自己去找水喝。是的,我的五宝最大的本领就是觅食。
沿着黄沙的边缘绕,终于看见一个湖泊,五宝欢乐地喝水去了。我看看准备落山的太阳,辨别了下方向,刚准备往回返,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然后从日影倾斜的方向,爹爹和他的爱驹出现在我的面前。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我和爹爹几乎走遍了整个西苑,包括那些生僻的鲜有人烟的地方。每当遇到比较有特点的地形地势,爹爹总会声情并茂地把用兵之法讲给我听。他站在山谷之上,或是栖身于狭峰之下,抬手挥斥之时,我的脑海中便会真正出现那烈烈的风吹动战旗,鼓声震天,将士们奋勇拼搏的场景来。
我从没上过战场,也不曾向往过,但那一刻我觉得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都振奋起来了。
当然生活不止是波涛汹涌,当五宝和我又困又累的时候,爹爹就会背着我慢慢走,让五宝自己去吃草休息。离开了将军府我才知道我家爹爹不止会排兵布阵,操练将士,还会拾柴捕鱼,搭屋建梁。
除了记录地形之外,我还在另一个本子上勾勒些想要记录下来的场景。旅途结束后,我再次翻看,才发现居然有一大半都是我家爹爹,翻转着烤鱼的,铺着茅草垫子的,抚摸着五宝脖颈的……
我想这半个月多,我所收获的绝不仅仅是西苑地图素材那么简单。
当然反面的效果不是没有,不知是不是在外养成的习惯,每当我愣神或者做事懈怠的时候,爹爹就会敲我的脑袋、拍下我的屁股,时常把我的惊得一悚。在那之后,无论我怎样抱怨,爹爹都自顾自去忙碌,置之不理。呼,这真是太可恶了!
现在的我有些明白姨父的话了,将军后裔和爹爹的儿子是两个重合在一起的概念,既然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么便没有人可以提出质疑。既然没有哪本书规定了将军的儿子要如何成长,到底何处必须异于常人,那么我的生活便可以作为标准答案。
今天又是周五了,不知道大家周五都有神马固定节目啊?是不是要去哪里?嘻嘻——《爸爸去哪儿?》,小疯子也很喜欢这个节目,于是,正在酝酿小爷版的《爹爹去哪儿?》。
小爷和孩子们,李赫和孩子,紫麒和孩子,小四和孩子,小乖和孩子,当他们来到一个地方是怎么选房子的呢?会不会有人要住茅草房呢?还有他们是如何做饭的呢?吃惯了御膳的小爷会有怎么样的惊人的举动呢?在边疆的紫麒将军能不能做出可口的肉夹馍呢?曾经的孩子们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崽子们出门闹出神马样的笑话呢?村长会是谁呢?
扛着摄像机的小风子会为大家记录下这一切!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卯初二刻(05:30) 竹君山
在薄雾笼罩下的竹君山别有一番脱尘的风味,在山顶的竹屋里,隐约传出父女俩的对话。
若竹公子:“萌儿,你要看仔细了,出门吃的东西一定要煮熟了,还有天冷要自己加衣服,然后也提醒你阿玛。”
某萌儿点头,蹲下往炉灶里塞柴火:“爹爹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阿玛的。”
若竹公子笑着亲了下女儿的头顶:“小乖听你这么叫要不开心了,肯定要说‘阿玛就阿玛,我哪里小’这样的话了。”
某萌儿笑得往后仰,然后带领着小风子去看卧室内仍旧呼呼的某世子爷。
小姑娘跳上床,晃着熟睡着的某只:“小阿玛,起来啦!”
小世子蹭了蹭脑袋,避开门口进来的风,搂着小丫头一起躺下:“唔……再睡一会儿……”
某萌儿挣扎着:“爹爹都做好饭啦!”
世子爷吧唧了两下嘴:“晚些再吃。”
小姑娘故作神秘,贴耳朵:“爹爹说,再不起来,就罚你双份儿的马步!”
……沉默……突然坐起的某小阿玛,带着朦胧的睡眼和一脸的委屈。
三口一起吃早餐,主食是竹笋肉末馅儿的饺子。
某若竹夹给对面的一大一小:“出门吃饺子,一路都会顺利的。”
某世子爷仍然哑着嗓子抱怨:“师父,我每天都已经有一个时辰的马步了,还要加一倍,我什么都不用做了!”
若竹公子略怔住:“什么加一倍?”
世子爷扭过头看自家女儿,小姑娘若无其事地把饺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嚼。小世子恍然大悟,深吸口气:“啊,太狡猾了吧,萌儿你!”
一号家庭: 父亲:欣晟 年龄:15岁。
女儿:金萌儿 年龄:6岁。
卯正初刻(06:00)刑部侍郎府<?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门房,小伙子忍着哈气道:“好早啊,爷已经醒了,嘱咐动作轻些,不要吵到夫人,小姐昨晚折腾到半夜才睡……”随即意识到自己话似乎太多了,有些歉意地笑笑,又回到门口了。
随后见到的踮着脚在主卧窗下,努力往里面探头的小男孩儿。终于做爹爹的舍得从屋里出来了,却还是立刻关了门,生怕冷风灌进去似的,随后揉了下小娃娃的脑袋道:“娘和妹妹都睡呢,今天不要请早安了。”
小男孩儿有些不情愿地跟着爹爹往饭厅的方向走,嘟嘴道:“可是我想看一眼澹儿。”
“晚上再看。”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住吗?”
“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微笑着的爹爹。
略微眯起眼眸的儿子:“爹……”满脸都写着‘你真无聊’。
饭厅里,相对而坐的父子俩。做爹爹的给心不在焉的小娃娃夹了口煎蛋:“吃饱点儿,下一顿不一定什么时辰呢。”
男孩吸吸鼻子:“爹不是带了吃的。”
男子抬起头四处张望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继续夹菜:“吃饭的时候话不要太多,会肚子疼。”
男孩听话地点点头,终于还是没忍住:“爹,我们不带娘,娘是不是都不高兴了?”
男子托着腮看儿子吃饭,扬起嘴角:“所以,浚儿回来之后要替爹好好哄哄。”
男孩儿放下勺子,比划道:“我,我们,带多多的点心回来就可以了!”
解侍郎哑然失笑。
二号家庭:父亲:解晊。年龄:29岁。
儿子:解昱浚。年龄:3岁。
首页 上一页[9] 本页[10] 下一页[11] 尾页[1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原创】帝师(师生)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联合】我家的少爷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8:03:03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