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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爷千千岁[第16页]

作者:九王爷府发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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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君:你比我给力:)
格雷斯:我觉得每次不一样啊~第一次是为了陪九攻重温旧梦拍了九攻~第二次以敲打卓宁为主拍了九攻和卓宁~这次是第三次~基本就是全为了卓宁了~于是又拍了九攻~(哦~悲催的九攻)~皇上表示次数不多~且有进步趋势~这次是最后一次~搞定了再放人~
120:九攻表示“酒后失身不必当真”~囧~说笑了~正经的说那吻是激动下的产物不是激情下的产物~没啥色情含义~囧~卓宁有性意味的举动九攻都没有看到啊~且卓宁也没怎么他……心里有冲动而已~那冲动还是盲目的~囧~
211:我不心疼卓宁~我只心疼皇上……囧~小博乐着等归人呢~表伤心~
120:其实算一下卓宁没出场前都是小博在撑戏呀~这段日子卓宁密集了些~才显得小博少了~总之~小博是永恒的~卓宁是插空的~
north:哈哈~抱住~我爱死皇上了……
120:感谢:)
猫猫:小博表示他很好~所以不许污蔑他亲大爷!
落月:囧~我也很奇怪自己居然不会腻~
队长:小纠结?你也是为了避开卓宁才要攒起来看的么?囧~那你也是好心软一族的~囧囧囧~其实没关系呀~越做越勇~小博会更坚强的~现在不就有不妥协意识了么~
     更漏滴答滴答作响,心中默默数着时辰。
     他大概已经睡沉了吧?总是连累他。
     偷偷瞥了一眼榻上之人,见那人蹙眉闭目似是倦极的样子,赵容昕深吁了一口气,趁机微微抬挪着渐已麻木的膝腿,高举的手臂再次放低了些。
     “不愿意站着就跪着,不愿意跪着就趴着!再让朕看见你不安分,朕不介意继续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一声威喝,登时便让赵容昕打了一个冷颤。
     摆正了站姿,又将托着戒尺的双臂举过了头顶,才敢再次向榻上瞄去一眼。
     奇怪……真奇怪!明明一直都是小寐的状态……究竟是哪只眼看到的?
     心里虽是打鼓,却也不敢再造次了。
     好怕惹急了这人,等会儿把气撒在那人身上就糟了。
     等待着,等待着,原来等看别人死,竟是比自己死还难熬。
     也不知道皇上会将他怎样?总不会又像打自己一样打他一顿吧?可刚刚给自己换药时,那口气着实不善,要是看到那人手上也负了伤,不知会怎么想呢?会心疼么?还是觉得……
     正当赵容昕忧思着替别人操心的时候,那不禁念叨的人果然进来了。
     五花大绑。
     两个假面般严肃的红衣禁卫分立左右,中间押着的人肩臂被迫弯曲着,垂下的几缕青丝散乱在唇边,透显着狼狈。
     “卓宁叩见皇上。”
     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榻上,脸庞依旧是春风含面,眸子依然是凝练清亮。
     赵容瑾并没有抬眼,只是将身子滑降得更深了些,揽了揽松搭在腰上的龙凤锦被,冷冷说道:“请人就是这样请的么?没规矩。各领二十板,下去吧。”
     伴着两旁禁卫的恭敬叩谢之音,郝连卓宁心中好一番暗笑,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场面话,最终竟是吞了回去。
     “起来吧。整理好自己。朕不愿意见到卓宁时是这个狼狈样子。明白么?”
     淡淡一席话,却是让郝连卓宁心中一沉。
     梦醒时分,辗转难眠。细细谋算着前后脉络,谁想却被门外突起的光火打斗声惊了起来。
     浩浩荡荡的红衣劲装,自是皇家禁卫军。
     虽是号称奉君命拿人来的,可镇南王府的人马又怎肯放人?对峙中已经有了些许肢体小冲突。
     “九王爷在哪?”抓过一人审问了一句,却被告知赵容昕人在宫中。
     叫停了自己一方,却也不曾向对方赔礼,甚至连敷衍的解释都没有,只冷笑着说道“我随你们去”,便被一路押送了来。
     “明白么?”赵容瑾见郝连卓宁没有动身,眉头一蹙,亲自走下了榻。
     递手扶起地上的人,随着那身子微颤着一点点蹭了起来,不明的话也在耳边缓缓地送着:“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朕会让你明白的。”
     “皇上……”有些尴尬地拂开了赵容瑾正顺理着自己发丝的手,郝连卓宁再次掀袍跪下,深深叩道:“卓宁知罪。”
     “知罪就好。”
     笑哼一声,赵容瑾转身走向了呆立一旁的人,“那就都别等着了。”
     取了那高举的戒尺,一指郝连卓宁跪叩的位置,“跪到旁边去。不是愿意闹么?各负责五十板。朕不食言。”
     “二哥!!”刚刚还在琢磨着那人来的情景太夸张太蹊跷,凝神思索中却被这话猛然激醒了过来。
     他想,自己该受的责罚不都受过了么,如何就都不算了?早知道为别人担心,还不如先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不过,一想到皇上并没有提什么让他真正担心的事,一颗悬着的心倒是安放了下来。
     “二哥,你打他就行了。我知道错了。”
     “……”跪在远处的人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他真怕自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这就是自己一心要保护的人?呵呵。可为什么就是想要保护他呢?真有意思。
     心中仍在暗暗思量着赵容瑾的心思,依旧不曾再抬头,所以也没有看到赵容昕是怎么滚到身边来的。
     只是知道,赵容昕扑倒后,又被皇上踹了两脚,才安分的跪正了。
     “手!”在两个人肩上各甩一记,赵容瑾喝道。
     识时务的交出了两只手,手心向上高举过头顶,默默等待着。
     不识时务的哼唧一声,站了起来,“二哥,别打手,还打——好了。”啊,你明白的。
     “你不要脸面,朕还要个脸面!朕可不想明晚的秋筵上,九王爷坐不住!”
     戒尺抽在了臀上,可不识时务的仍旧不识时务。
     打都打不住的废话又来了,只听赵容昕喊道:“手打肿了才真是没脸面了!二哥叫昕儿怎么见人!”
     他自是觉得肿着一只手,回去不好解释,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人其实并不需要他强力撑起的坚强不屈或者说威严伟岸的一面。
     自尊心作怪吧,大概。
     他很明白自己,但是仍然坚持。
     可是,没人要配合他,至少在赵容瑾这里是行不通的。
     “再废话朕就都打你脸!跪好!”
     于是,在心里狠狠白了皇上一眼,叽叽喳喳的人终于老实了。
     “啪!”一戒尺落下,白净的手心顿时横起一道两指宽的红色肿痕,生生将赵容昕想要嚷出的“干嘛先打我”之类的话憋了回去。
     “啪!”又是一下夹着风声的起落,赵容昕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疼”,却是让一旁的郝连卓宁为他揪了一下心。
     两个人都在等着第三次击打声的响起,可是戒尺却轻轻置落在了郝连卓宁高举的双手上。
     “朕累了。卓宁来吧。”
     迈离了两步,赵容瑾负手站在了一侧,静静地等着、看着、想着。
     一时间没人说话,连三人中最喜聒噪的赵容昕都不曾开口。
     谁也搞不清谁的心思,气氛一下陷入了带着几分诡异的静谧。
     “皇上?”握着戒尺,先启了口,却还是有些因不明所以而升起的忐忑。
     冷笑一声,赵容瑾再次站回了原处,“既然卓宁不愿意,那还是朕来好了。”
     被取回的戒尺毫不留情的迅速za在了赵容昕的手上,呼呼风声听得骇人,道道肿痕更是看得人心惊。当然,那手是早被握住的,不然,凭某人自觉还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
     “瑾哥哥!”喝止一声,郝连卓宁爬过去拽住了赵容瑾的衣袖,求道:“瑾哥哥说过卓宁是做兄长的,有错自然都是卓宁的错。哥哥不要打昕儿了,卓宁愿意承担全部。”
     “你承担得起么?”嘴角高高一挑,赵容瑾讥笑道:“你要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凭你一句‘承担’就可以了结的。”
     随着赵容瑾逼近的双眼,郝连卓宁不自觉的仰面退了退,可却被那手稳稳托住后颈截了退路,竟是再也动弹不得。
     “你拿什么承担?嗯?”
     四目相接的较量中,郝连卓宁再一次选择认输的闭上了眼,只因他在那深邃的眸子中再次看到了往日的自己。
     总是在心急之下便下意识喊出的旧日称呼,总是在那眸子的注视下就弃甲丢盔的卸了所有想要掩藏的情绪,总是在面对这张容颜时即能忘掉一切的一切、想起一切一切……
     不敢多看,不敢多想。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自己被迫推到了与这人对立的一方,自从知道此次进京必然会见到这人、甚至可能当面决裂,那种矛盾与挣扎便日复一日的痛苦折磨着他。如果说,对那个本不在此事之中的人尚可轻松面对,那么,面前这人呢?逃不掉的。最是不想面对,却最是非要面对。
     越逼越近的眸子仿佛要将一切看穿一般,虽是闭合了双眼,却仍能感到正从那幽瞳里冒出的凌厉灼光。
     烧得很痛。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好想抱住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好像如往日一般扑倒在那怀里毫不顾忌的哭诉,告诉他“我好累,又好怕,瑾哥哥,卓宁好怕”。
     可是,还可以么?
     当那几近贴覆到脸上的温热气息突然离开后,耳边传来的是戒尺有规律的抽打声。
     声音很大,狂风肆啸般的呼落,心跳的节拍。
     可生奇的是,那暴躁的家伙怎么被打了也不叫了呢?抬眼一看,竟是躲都不躲了……
     还是——他也听懂了。
     看到赵容昕紧咬着唇,手心已是肿起半指高,收起那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郝连卓宁叩道:“皇上停手吧。卓宁愿意。”
     接过戒尺,没有停留,立即挥打了上去。
     嗯。真的很痛。眼见那鼓胀的皮肉像是在内里汪了一层水,红肿得通透发亮,心里很是揪疼的厉害。
     这一下又一下,不像是打在他手上,竟像是打在自己心上了。
     继续着高抬低落的打法,忍不住瞥了赵容瑾几眼,很怕会因自己的偏袒给赵容昕招来更剧烈的痛苦。
     不过,好在皇上没有对自己那不加掩饰的放水行为提出什么异议。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尺一尺的轻轻落下,却不是重重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将面前两个人的动作神情一一收在了眼底,赵容瑾紧抿的唇角显得愈发坚忍,他似乎很想从那人眼中寻找到能够认定的心疼与不舍,似乎很想从那样的不舍中体悟到那人还是没有忘记旧情的,似乎更想从那人对赵容昕不曾忘记的旧情中推及到更多……
     “……请皇上收验。”
     不知道他之前还说了什么,醒神后只听到这样一句话。
     赵容瑾接过双手递上的戒尺,像是仍旧难拔梦境一样,恍立了起来。
     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那跪举在面前的双手吧。
     “二哥,”有人摇了摇他的袍摆,“二哥饶了宁哥哥吧,昕儿求你,宁哥哥知道错了,饶了他吧。”
     眼眶忍不住的酸涩起来,郝连卓宁拽住了赵容昕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蹙着眉头,将紧拽着他的人轻踹到了一旁,赵容昕继续哀求道:“请哥哥饶了他,他真的知错了。昕儿愿意替他,昕儿愿意替他赎罪,二哥?”
     “你拿什么替?哼。不知深浅。”怒视而喝,赵容瑾甩开了赵容昕纠缠着自己的手,可一对上那含着隐隐哀伤的目光,心中猛然一坠,脸上也渐敛了寒意。
     今天说的太多了,不该让他知道那么多的,不该让他参与进来。
     那人不愿,自己更是不愿。
     用戒尺拍着赵容昕扬起的脸,赵容瑾喝道:“你当朕说得话都是废话么!不想挨打就别胡闹,现在一个个跑来兄友弟恭,你放水我求情,你们将朕置于何地?”
     语气虽是冷冷,但话锋已是转了向。
     谁还听不出来?谁还自讨无趣?
     心中一稳,赵容昕乖乖叩道:“二哥,你打吧,我回避。”
     再一抬头,那眼神烁烁,分明写着一句“我给你们搭好台阶了,不要玩太狠啊。”
     抿唇一笑,赵容瑾乐道:“让朕看看,打够五十了么。别放水放到数目都不对,拿朕耍着玩。”
     “够了!”顺着递上来的手站了起来,望着自己那肿胀不堪的红通通一片,赵容昕怨道:“还多打了一下呢!二哥要替昕儿打回来!”
     “啪!”一巴掌将那手打缩了回去,赵容瑾斥道:“没句实话!没少打就不错。”继而将目光转向了郝连卓宁,叹道:“朕都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二哥……”
     见赵容昕似是又要变了脸色,赵容瑾忙安慰道:“好了。昕儿不是来宫里寻东西的么?让鄂如带你去,别乱跑。”
     拂开伸到脸上的手,赵容昕撇嘴道:“二哥信不过我?干嘛要找人盯着我!”
     “朕怕昕儿迷路。”揽在怀里,柔声道。
     乖乖隆地冬!怎么今天谁都怕本大爷迷路呢!
     “我又不是傻到连住了几年的地方都摸不清,迷得什么路。”微一扬脸,对着赵容瑾那笑意盈盈的眼眸,却是好生怨愤。
     侧头探看着怀中那写满不忿的脸,赵容瑾笑道:“随便找去吧。可找不着又该怎么算?翻乱别人东西可不好。扰人清梦更不是好行为。”
     “找不着——”顿了顿,赵容昕回道:“找不着就找不着呗。”找不着剐了羿小博!害本王遭这一遭!痛死了!
     “去吧。慢慢找。”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成功送走了小傻瓜。
     奔走的人带起了一阵小小旋风,吹到身上还真凉呢。
     转身凝视着仍然跪在一旁的人,心中不由再次感慨道:真的很凉。
吞楼啊度娘~!
此章最后一句话是:“真的很凉。”
吞了再补!囧!
猫猫:小博表示那是对他亲大爷的敬爱之情嘛~所以不好也要说好~以维护他亲大爷的形象!
鬼鬼受:皇帝哥哥说知道你很想插一腿进来~所以给你留了个垫床位置~来吧~囧~
莲:哦~四个耳光~够不够给力呀!卓宁表示对有新粉很欣慰呀~在这即将离去的日子……卓宁和九攻~唉~来世再续吧……
队长:担心卓宁说明九攻还不算人渣嘛~囧~有过担心小博呀~皇上扬言要打重华殿一众的时候~他舍得脸面都不要了~当众撒娇撒泼~囧~说不说得清也就这一次了~就让他们说吧~以后很多事都要秘密进行的~关于谋反啥的~因为我不会写!囧~小博的戏份呀~我现在也给不出比较型的回答~因为不知道以后发展是怎样~囧~比现在多肯定啦~秋筵一定要呀~炮灰攻要出场呀!
扯淡:卓宁表示对自己拥有长久性的捧场观众这事欣慰到不行啊……
221:三克油~:)
218:是小博先看上九攻的……囧~详见某番外~所以也是小博吃亏的一个因素~但加深这爱的确实是九攻的“功劳”~九攻觉得卓宁喝高了轻薄他了~没想过爱意啥的那么深~囧~他俩要在一起肯定会为谁做攻的问题吵翻天的~哈哈~所以不合适~
浩浩:谢谢喜欢~:)
格雷斯:九攻表示他的无奈苦闷除了小博外还有人能看到能理解很心酸啊~皇上和卓宁都太自负~以为自己每件事做得都正确~即使效果有偏差只要扣上“爱”的帽子~那一切就理所应当了~小博所在的位置~我的理解是有利有弊~处在这样的位置~他才能看到感受到很多其他人体悟不到的~但也因为这样的位置~失去了很多错过了很多~囧~
61:依旧很晚~悲催……
——不求上进的分割线——
很混乱啊写完后读了一遍……不过就这样吧先~再写也就这德行了……囧~
    “唰”的一下,厚重的细绒窗帷被拉开了一道尺宽缝隙。
     角度恰到好处。
     一缕薄光猛然打在了跪地之人的脸上,玉脂般凝细的肌肤洒上了一层淡淡辉亮,那精致的轮廓透显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明悦。如果不是屈顿于这样的身姿之下,气势上消减了几分轩昂,倒真真称得上是个谪仙人了。
     眼睫耐不住刺激地微闪了一下,斜入鬓角的两道清眉随之一蹙,似怨似嗔。
     等候太久。
     自赵容昕离去后,竟像是忘了屋里还有留人一样,赵容瑾凝神静立了片刻,便一声不吭的独自卧眠而去。
     红烛一点点的烧融而尽,滴滴烛泪洒落在了青铜台盏上,连绵不断,默而无声。
     当燃尽的烛心化作一缕烟雾飘散之后,当最后的一点暖光也不复存留,榻上之人才像是被什么唤醒了似的,终于起了身。
     屏息听着那轻柔的脚步声移走在光洁齐整的金砖之上,心中不住猜测着那人的神情动向,却始终不敢举首抬看。尽管没人束缚着双眼。
     “冷么?”捏住了那尖凌如刀削一般的下颌,赵容瑾的问话不带温度。
     所以,便也得不到有温度的回应?
     沉默。
     沉默是比冷言冷语更加让人懊恼的方式。
     而那倔强的人大概也是明白的。
     “说话。”指上捏攥得更紧了些,面上已带了几分薄怒。
     可是,依旧没有言语。即使那只手仿佛就要将他捏碎了一般。
     默默地,郝连卓宁摸拾起了赵容瑾离去时随手丢下的檀木戒尺,举绕到那钳制之上,横在了两人并不宽泛的相距之间。
     双手奉上。
     恭敬异常。
     所以,那人便因此更加不悦了吧。
     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怎样?
     宁愿遭到他暴怒的虐打,也不愿看到他冷漠的目光。
     “皇上,卓宁还欠您五十板。请皇上成全。”笑得凄然。
     “你欠朕的何止五十板!”
     再次低垂下去的眼帘,仍是因为不能承接那对黑眸的深凝对视。
     托举的双手改为了攥握,即使已经感到那伤口裂淌出的血水湿滑了手心,仍是不愿放松。
     只怕这手上一松,眸中也会随之松懈出那正在不断夺眶欲流的泪水。
     可耻。
     明明是自己负了他,为什么还要一副可怜兮兮的鬼样子,来博取同情么?
     不需要。
     不需要同情,只需要赎罪。
     何况他也不会同情。不是么?
     可那束缚的力度为何越来越松了呢?
     心中有些怕,好怕那人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是谁?”他淡淡地问。
     “皇上。”他闭目作答。
     “我是谁!”他彻底松开了手,俯弯的身姿重又站立起来。
     他有些恍然,当那不甚温热的指尖彻底离去时。
     睁开眼,忙去追寻着那逆光而立的身影,心中却是沉沉。
     微微启了口,唇角都摆好了形态,可那声呼之欲出的三个字却还是没能发出来。
     看在眼里,心中便更是凉了几分。
     是什么让他不敢回到从前了呢?是时间?是身份?是矛盾?是心虚?是羞愧?是逃避?还是自己……
     不管是什么,再也回不去了吧。
     不再坚持,不再为难,甩掉了黑se玛瑙戒圈,赵容瑾说:“走吧,你不欠朕的。往日之事一并抵消,今日起你我只论君臣。所以——好自为之。”
     一番割席之言,本该应着话语断了念想的,可赵容瑾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还有一丝期待。
     他没有急于离去,他仍在给地上那人幡悟的机会,可瞧他等到了什么?呵,那宛如秋月的清逸面庞,真美,静得真美。
     不无自嘲的挑了嘴角,可就在他转身欲走的一刻——
     “瑾哥哥!”那人一丅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袍角,一丅手扬握着那枚戒圈,哭喊道:“瑾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别走。我冷,我怕,别走,好么?瑾哥哥,别走……”
     整个人好像正置身在狂风暴雨中一样,颤栗着,耸动着,泣不成声。
     谁能想到在刚才那样的静默之下竟是蕴藏着如此巨大的悲恸?
     如果不是了解,真会当他是做戏吧?
     毫秒之差,天地相悖。
     没有不停留的道理,没有不回转的理由。
     赵容瑾回身一望,细细读着那眼神中的故事。心中默数着这段日子以来的几番试探观察,明的暗的,他看到的和他看不到的,自己听闻的和自己所见的,之前的之后的……其实,这一切不是不能挽回的,对么?
     默默叩问着自己,将手缓缓递了过去。
     似是引岸接渡的船帆,似是助拉深渊的绳缆。
     抹掉了那溢满脸颊的泪水,赵容瑾对着立在眼前的人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是啊,为什么……为了孝?呵呵,谁知道。”郝连卓宁在心中质问着自己,想要个答案可竟是给不出,可又好庆幸,至少回头得不算太晚,至少他还有补过的机会,如果那个人还愿意给他机会。
     只是,他现在真的回答不出那人的提问。
     “既然想回头,为什么不告诉瑾哥哥,为什么要一个人承下全部,是信不过瑾哥哥,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原来他知道的竟是这么多……原来他是真的很了解自己……
     这个问题,还是能回答的吧。
     再次跪在了赵容瑾身下,郝连卓宁垂首道:“卓宁是有罪之身,不敢求皇上饶恕。只希翼趁在绳法之前,以全身之力赎无尽之罪,聊慰这颗不洁心魂。”再三而叩,“卓宁斗胆。”
     “依卓宁的所为,皇上自是无法饶恕。”略微一沉,平声缓道:“可瑾哥哥会。瑾哥哥可以原谅卓宁的一切。一切。只要卓宁愿意悔改,瑾哥哥都可以原谅。”
     “皇上?”
     有些惊讶,惊讶他居然会这样说。郝连卓宁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明黄衣袍之人,目光犹疑,“皇上是怕卓宁对昕儿不利么?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我能替他,便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损伤。请皇上放——”
     “混账!!”赵容瑾厉声呼喝着,一个耳光夹着风声打到了郝连卓宁微扬的脸上。
     “是谁教得你心中只剩怀疑?嗯?”单手将人揪起,冷眉怒视着。
     “好像是朕?呵,原来是朕不对,教得你如此模样!竟是连朕的话也不信了!”反手又是一个耳光,于是两边的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被打的人已是冷汗直流,可赵容瑾似乎还是不满意。
     再次将被甩在地的人扯了上来,赵容瑾继续说道:“哦,不对。郝连公子本来就不该信朕的话。因为朕也不会信郝连公子的话。”轻笑一声,抚上了那红肿的脸颊,细声问道:“所以扯平了?疼么?”
     “……”郝连卓宁不住地颤抖着,他是真的有些怕。从没有这样怕过。虽然预想了很多种结局,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毫不给他多加思考、多加喘息的机会——
     “啪!啪!”正反两个耳光再次狠狠扇了上去,“可我是你的谁?”
     “我不管你是谁的郝连公子,你是我的卓宁。而朕纵是这天下的君王,也只是你卓宁一个人的瑾哥哥!”
     “皇上不能原谅的,瑾哥哥能。皇上不能给的,瑾哥哥能。皇上不能爱的,瑾哥哥能。你明不明白?!”
     光线愈来愈亮了,天空就要彻底明亮起来了呢,太阳升了有多高了?看不太清呢。
     将喉间呕出的一团甜腥咽了回去,郝连卓宁呆呆望着那一条并不算宽却是唯一的光源,惘然若失。
     他原以为自己是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的,更是不在乎那个人是否信任他,因为那种要求听上去很滑稽、很无理。
     谁能奢求一个君王信任一个叛党的子嗣,谁能奢求一个兄长包容一个叛逃的子弟?
     爱,事到如今何谈什么爱?你不杀我,已是最大的包容。
     可我——可我现在竟是真的很想无理取闹一回,真的很想你能信任我一回。
     为了——爱。
     为了那期盼又缺失的情怀。
     “瑾哥哥,你真的信卓宁是真心悔过、没有在欺骗么?”他幽幽地问着,一抹鲜血仍在顺着嘴角缓缓流淌。
     “信。”简单而坚定,仍是立在一旁。
     如果不是看他面se愈加惨白,赵容瑾真的很想再把他拽起来好好抽上几耳光。为什么他还不明白?
     或许,他不明白也好吧。因为瑾哥哥可以信任眼前的这个卓宁,可皇上却不能不提防那个叫做郝连卓宁的镇南王府二公子。
     “好。卓宁也信瑾哥哥。”
     抹掉了嘴角的血迹,郝连卓宁爬到赵容瑾身下,握住那几次三番打来的手掌,誓道:“卓宁绝不会再背叛瑾哥哥,郝连卓宁也绝不会再背叛皇上。否则——”他本是想拿心中认定最在乎的那个人起誓的,因为他觉得那比用他自己更有说服力,可显然,在这个人面前,或者说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合时宜。
     好在,没有人需要他的誓言。
     誓言有用么?你忘了你曾经也发过同样的誓言了么?呵呵。
     赵容瑾暗暗想着,揽起了面容失se的人,“我信。”
     ……
     密室中,两个男人同样蹙眉而坐。
     有时商量几句,有时只是一个人在讲。
     笔锋时急时缓,地图上也留下了勾画的痕迹。
     白衣人轻声问着:“瑾哥哥,如果卓宁骗了你,你不后悔么?有些事是不可挽回的,是不能赌的。”
     黄衣人细声答道:“不后悔。那只说明做哥哥的很失败,没有教好弟弟。愿赌服输。”
     白衣人摇摇头:“瑾哥哥不是一个好君主,太自负、太儿戏。”
     黄衣人笑了笑:“要对天下负责的人永远不会信任任何人。朕也一样。”
     白衣人手上一晃,顿了笔:“瑾哥哥?”
     黄衣人复又笑了笑,没有停笔:“对皇上来说,不存在信任与否,不问缘由,只要结果。”侧望了白衣人一眼,“但对哥哥来说,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投以全部的信任。”
     白衣人嘴角微挑,也笑了笑:“那瑾哥哥是要做‘哥哥’还是要做‘皇上’?”
     黄衣人轻快道:“都做。”
     白衣人低声道:“很累。”
     黄衣人停了笔,侧脸深望着面前的人:“你乖一点,就不会太累。”
     白衣人沉思片刻,坚定道:“还是要回去的。为了皇上要回去,为了哥哥更要回去。”
     抚着白衣人的嘴角,黄衣人说:“皇上当然希望你回去,可哥哥不舍得你受苦。”顿了顿,叹道:“或许,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覆上了那伸出来的手,白衣人道:“瑾哥哥是好哥哥。却不是好君主。”
     黄衣人抿唇一笑,静静等着答案。
     瞥了一眼案上那不薄的一摞密册,白衣人讪讪道:“好君主不会容忍一个条条罪证赫然在册的叛臣活到现在。虽然他只是一个棋子,只是一个傀儡。”
     随手翻开几页,黄衣人浅笑道:“或许那君主只是怕打草惊蛇,等着抓大鱼呢?”
     再次提起了笔,白衣人笑容明朗:“或许吧。谁知道?哈。”
     ……
     或许吧。
     谁知道?
     有些事,说得太明白了也就没意思了。
     有些事,不用说太明白彼此也能理解。
     心里明白就好。
     或许吧。
     谁知道。
莲:是把卓宁补偿给皇上~哈哈~皇上一直很有人气呀!我一厢情愿的一直这样以为的!卓宁绝对不自私~他只是对很多事看不清也看不开~唉……
坚果:飘的很早嘛:)
队长:炮灰攻不是五王爷啦~是新人物~九攻以为是自己先动情的嘛~他不知道小博受暗恋他在前~所以也是他不确定小博受是否是真的爱他还是妥协于他的原因~你的那个假设呀~我想等皇上死了~以赵容昕现在的状态~他就是活着也会活得很惨~就算他有脸活着~新君也给他提供物质~他也活不了很久~他缺乏太多独立的东西~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撑不住~爱情也不是万能的~有小博在也一样~
扯淡:YY很美好~卓宁注定是皇上哥哥的~啊哈哈~
格雷斯:卓宁对别人的不信任其实也有很大的外因~在宫里他身份虽高~但他不姓赵~赵容昕他爹对卓宁的态度就可见一般~回到自己的家~他又不是成长于此~虽然他姓郝连可谁也不会把他真的当家庭一份子来看~尤其是镇南王又有谋反之心~防他更是很有理由的~挺悲催的其实~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很敏感又有些自卑到自负的人~说白了这一辈子都是寄人篱下~不管在宫里还是镇南王府里~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所以他对九攻的感情我想很复杂~其中应该会有一种羡慕~所以他很想保全九攻的幸福状态~很想以占有他的形式来占有爱~那种稳定的踏实的爱~
猫猫:难道是心疼卓宁?本攻表示很意外啊……囧~JQ就是JQ嘛~这章更猛烈~!
218:不会啦~小博一直是本文人气最高的~从开始到现在~我猜到结束也是滴!小博入戏了确实是九攻的责任~因为算起来还是九攻掌握着两人的整体走向~所以这段感情最后的结果~我想功过大部分都在九攻~
蓝雪妃:小博受的重头戏都在前面……囧~谁悲催我偏爱谁~且摇摆不定中~囧囧~不过小博的拥护者是不会减少的~且远远高于任何一个人物的~我!坚!信!
north:“收复卓宁”——这个形容妙极了~搞得我都快荡漾了~
——致谢的分割线——
大家的评论真的是很大程度上丰满了文中的人物~通过文字将人物的思想进行了横纵延展~填补甚至更新了很多文中的辞不达意或者短缺环节~真的真的很感谢……鞠躬ING~我也会加油努力的~虽然俺确实没啥文笔思维又混论三观又不正~只能说谢谢厚爱了……

     “皇上,王爷已经睡下了。”
     当两个人终于从密室走出来时,大太监鄂如那尖细而苍老的独特声音便先迎了上来。
     “嗯。”赵容瑾淡淡应了一声,瞟了一眼远处的桌几,沉道:“没用点吃食就睡了么?”
     “老奴劝过了——”明显有些紧张的老手交握着搓了搓,眼眸一转,腰背微弯,似是在犹豫些什么。
     踢直了那欲弯的膝头,赵容瑾道:“再多准备些,醒来也好有东西填他嘴。”顿了下,又道:“天凉了,做事多用些心,也就不必劳烦身子替脑子受苦。”
     鄂如嘿嘿一笑,靠微微抬转来缓了缓膝腿那不时传来的刺痛,垂首揖道:“怪老奴嘴笨,不会接话。王爷说‘没寻到东西,气都气饱了’,怎么劝也不肯吃上一口。”
     话虽是点到了,可没有等到赵容瑾的回应,心中一沉,那再次抬起的白胖面庞上便已是笑皱了眉眼,语带五分欣慰五分后怕,道:“要不是跑累了,怕是茶水也不肯喝呢。”
     听到这里,郝连卓宁才终是了然。想赵容昕不论寻不寻得到他要的物件,只说回来时见到的情景是殿内空空无人,便是绝不肯乖乖睡下。原来是这样……
     望了一眼身旁的赵容瑾,郝连卓宁笑道:“哥哥就不怕昕儿醒来后和哥哥闹么?该是急着回去呢。”
     “除非他这段日子都不想下床了!朕是怕他累过头,反倒兴奋至不知休息。瞎折腾一宿,白天也没闲着。”解释一番后,回望了一眼,赵容瑾疑道:“不过,朕就那么不招他待见?也不常来,偶尔来了也是急着跑。每次想要多留他一会儿,好像多难为他了似的。”
     说得自然不是一回事,但仔细想想,急着要跑的缘故里也不乏那人所说的因素。
     说说笑笑间,两个人来到了赵容昕卧眠的床榻前。
     果然是用了眠药的。
     厚厚的锦被整整齐齐的覆在身上,没有被扯乱一角;一双手安分的窝在被子里,不曾如往常般伸到被外;左侧而卧的睡姿绝对是被人摆出所致,因为不符合他的习惯。
     推抱之下,帮着赵容昕翻了个身,见那轻蹙的眉头终是展复了平滑,郝连卓宁才指了指那腰下,一脸促狭的笑望着赵容瑾。
     “还不是他不听话,每每自己讨打。”赵容瑾释然的笑笑,也走了过去,坐到了床边,“打也打不乖,就是长不大。”
     郝连卓宁摇摇头,轻轻揉抚着那伤处,“懂事多了。”话语停顿间,眸光似是暗了些,“不过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他长不大。长大有什么好,懂事又有什么好。”
     一声轻叹。
     叹那不幸福的人才需要坚强,叹那不快乐的人才不得不面对。
     说到此处,心中感慨万分,一时竟再无话。
     抬眼间,却见赵容瑾双眼放空般地望着墙壁似在凝思刚才那话,眼眸微沉、唇角紧抿,一颗心随即坠跌下来,自觉自己失言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不比你活得更难、做得更苦?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暗暗思忖着,再次出口的话语便带了几分刻意的轻快之调。
     握上赵容瑾的手,郝连卓宁细声道:“昕儿大了,不是听不懂道理,哥哥不必打得那样狠。不能让一个大孩子总嚷‘屁股疼’吧?”说着说着,心中也觉得好笑,唇角一勾,却是笑出了几许无奈:“卓宁可不想再回来的时候又听昕儿苦诉,说得好委屈的样子,反倒让人忘了他的错,只心疼他的伤了。”
     见那人微微颔首像是应了,心中一喜,忽又想起了那晚所见,便趁热打铁急着劝道:“再有错再不乖,打到破血总是不好的,伤了身子不说,更会伤了心的。”
     “伤心了么?”赵容瑾恍然回了神,摸了摸那一眼便能看出破裂痕迹的嘴角,沉道:“朕比卓宁更伤心。”
     “你打昕儿时是如何的心情,朕打你时便是如何的心情。比你还要为难,比你还要伤心。恨,却不舍;不舍,便更恨。明白么?”
     如此语重心长,如此情真意切,怎么会不明白?
     可问话的人却似乎不想听到回答。
     掩住了郝连卓宁将欲作答的口,赵容瑾轻斥道:“若现在还不明白,确是真该好好打一顿了。”
     闻言笑了笑。秋日阳光般的明媚,好像那脸上不曾有过阴霾。
     既然那人不让说,便不答话,郝连卓宁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赵容瑾落在酣眠之人身上的温柔目光,心中又温暖又失落。
     很享受三个人在一起时没有芥蒂没有猜疑的温馨时光,可是,冥冥中又总觉得那样的幸福该是不属于自己的,或者只是昙花一现的绚烂,美好一瞬,终将覆灭。
     呆呆地痴想着,直到耳边传来“啪”的清脆一响,才将神思在猛然间唤醒了来。
     “瑾哥哥?!”
     当看到赵容瑾居然无由头的又在那人身上甩巴掌,郝连卓宁简直要大声惊呼了。
     赶忙拍了拍那微微挣动的身子,又抚开了那再次蹙起的眉头,见那人重又安睡了下来,郝连卓宁才毫不掩饰怒意的瞪向了赵容瑾。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忿忿之意尽在言表。
     捏了捏那透着薄怒的脸颊,赵容瑾乐道:“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疼啊。不过也没怎么样嘛,哪有叫痛?”
     见那唇角抿得更紧了些,赵容瑾也不再逗弄了,“你当他醒来看到你唇角的伤,能不跟朕跳脚么?朕比你心疼他。总得看看伤到什么程度了才好知道分寸吧?”摸了摸那散着温热的粉白面庞,不无责备道:“还是睡着了老实,之前别说上药,就是看一眼都好像要他命似的。非得再打疼两下才知道听话。”
     “哥哥还要打昕儿?已经很委屈他了。”望着那青紫肿胀的伤处,郝连卓宁一边帮替着提好裤子,一边喝怨道:“不让他见就是了,何必又委屈他。”
     “他舍了朕去和你赌,难道不该打?这小东西,心里压根就没有他二哥,只认他的宁哥哥!”说着,泄气似的又要甩巴掌。
     怨气落在了挡来的手臂上,不疼,却很沉重。
     起身跪在了赵容瑾脚边,语气有些抽噎:“卓宁对不起瑾哥哥,对不起昕儿,卓宁……”
     “卓宁是个好孩子。”
     将那低垂的头揽贴在了自己膝上,赵容瑾柔声哄道:“好了,不要哭。瑾哥哥都明白。”
     闻言,郝连卓宁心中更是暗沉了下来。
     正因为你明白,所以我才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迟迟不明白?
     泪水渐渐濡透了那明黄色的衣袍,温热而潮湿的水晕也随之漾开在了两个人的心湖之上。
     赵容瑾细细抚慰着怀中的人,像在安哄一个失意的孩子般,边在耳边轻语安慰着,边在那额角发梢落着若有如无的轻吻。
     好像——旧时光。
     “怎么小时候不爱哭,现在反倒成了小哭包呢?”轻言戏笑着,赵容瑾用那套着黑色戒圈的指根轻柔摩挲着那哭花的脸庞。
     感受着怀中那明显颤动了一下的身体,他继续说道:“卓宁不是说瑾哥哥只要戴上这个戒圈就不会再有烦恼的事了,就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么?”
     “瑾哥哥信了卓宁的话,一直将它戴到了现在——”
     “哥哥……”忍不住轻呼一声,郝连卓宁紧紧握住了那只如往日般让他感到温怀的手。
     “所以不要哭了。看到卓宁哭,瑾哥哥怎么会开心?嗯?哥哥知道卓宁委屈了,但只哭这一次,再也不要哭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迅速抹掉了脸上的泪,憨态的动作倒真有几分孩子气了。
     “卓宁也是做哥哥的,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别让昕儿笑话你!呵呵。”
     “哪有总是!只在哥哥面前才忍不住而已。”
     嗔怪着,为了掩藏那不争气的又将要流出的泪水,便侧头枕在赵容瑾的膝上。
     抬眼望望窗外,原来天竟是真的大亮了。
     很平静,很踏实。
     在这样让人心安的温暖怀抱里。
     忘记该忘记的。留下该留下的。
     重新启程。重新开始。
     还是会有暖的希望的,就像这失而复得的久违怀抱,就像那阴雨后也会再次升起的太阳。
这还是JQ滚滚的一章~

下一章如果在睡前能码出来就码出来~反正现在有时间~
不用纠结小博还是卓宁啦~因为我的悲催九攻太久没爆发了~九攻说要爆发~所以亲大爷只能成全他~谁让人家是主角呢~

沙发君::)不愧是沙发君~秒杀级的!
格雷斯:别人给的温暖不一定能转化为自己心底的温暖呀~否则九攻什么怨言都不该有~囧~当然这是接受方的问题!肯定还是皇上次数多~囧~九攻表示他也正值青春年少~鲜花一般的伪少年啊~囧囧~爆发是指情绪爆发啦~睡不到第二天啦~又不是猪!囧~
队长:九攻表示这一段时间以来别看他的出场曝光率还可以~其实都是为别人作嫁衣裳~心里不爽~所以要给力表演一场~这才周二啊啊啊!表这样了~你这头像配上那样的话~哦~小博表示他好像真的有点悲摧啊~本攻明白了~会加快速度的……囧~
落月:其实落月你也一直是走真像帝路线的……
猫猫:卓宁表示搞不定九攻就只好让皇上来搞他了……囧~JQ多有爱~哈哈~皇上才让人心疼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更让赵容昕跳脚的不是郝连卓宁唇角的伤口,而是他的玉佩到底哪去了!
     当然,这大概也是因为事情有先后的缘故。
     俗话说,赶点不如撞点。有的人就是很有口福。
     赵容昕醒来的时候,正是宫里的午膳时分。
     正在赵容瑾准备离开床榻,叫上在侧殿休息的郝连卓宁一起用膳呢,就被赵容昕微微睁开的一双惺忪睡眼叫住了离念。
     “是醒了么?醒了正好吃饭。”起身端来了一杯白水,赵容瑾重又坐上了床榻,轻声问道:“要不要先喝口水,昕儿?”
     而某人或许是睡觉睡懵了头,脑子不太清醒了。
     只见赵容昕腾地坐了起来,叫嚷道:“喝什么喝!我的玉佩还没找到!到底哪去了?!混蛋!!”说着,将递到面前的瓷杯一接,随即摔到了地上。
     瓷片摔裂出“怦”的一声脆响,但更响亮的却是随后紧跟而上的连绵不绝的“噼啪”作响。
     真是让人头疼。赵容瑾想。本来真是不想打他了,哪怕他为了那人跟自己跳脚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压制他了。
     可不打行么?就快反了天了。
     所以说,再闹也不要在床上闹,更不要在睡眠前后闹。
     时机不利。
     从被子里直接将人拖出,按在床上,扒了裤子,噼里啪啦,哦,方便极了!
     “你跟谁说话呢!嗯?!还知道自己是谁么!还知道朕是谁么!”
     斥骂声虽大,但也没大过手掌抽打在光裸肌肤上的声响。
     “越来越没样!再不管你,朕看你就快登天了!”
     痛楚一波赛一波以猛烈之势大肆袭来,疼痛刺激下的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还以为自己正在王府里呢……还以为那人是郝连卓宁呢……
     原来是那谁啊……真倒霉!
     “唔唔……斯……”扑腾着两只手去挡,赵容昕边哼唧边吼道:“二哥要是再打下去,昕儿就真的升天了!别打了好不好!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谁受不了谁!!”赵容瑾边斥骂边暴打。
     于是,某个人真的悲催了……
     好在某人的认错态度大部分时间都很好,即使那话听上去很敷衍,不够诚恳。
     扭着头很想看看自己的屁股是否还是屁股,赵容昕竭力嚷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行了吧!!!”
     呼呼呼呼,气死人了。
     赵容昕觉得他就要疯了!
     找了那么一大通,何止将御书房翻了个遍,宫里上上下下只要能进去的都被他翻了个遍!累死累活的不说,关键是没找到啊!没找到也算了,现在这算什么!
     没一个好东西!为什么身边就没一个人能让他真的感到在一起时是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呢?
     一个这样,两个这样,三个这样,全都是这样!!谁都一样!!
     没意思,很没意思。
     见掌下的人渐渐消了叫嚷,连哼唧都不哼唧了,只是随着巴掌的起落不自主的颤抖着身子,赵容瑾有些慌了神。
     曾经有过的经历真的让他有些后怕了。其实,他不怕他的小家伙和他闹,他怕得是他不闹。
     很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
     停下了责打,赵容瑾低声喝道:“怎么不闹了?接着叫啊、嚷啊,不是嗓门大么!”
     “你打死我吧。”赵容昕说。
     赵容瑾运了运气,努力克制着此时正不断涌起的暴怒之火。
     “我死了大家都清静。我也清净,你们也清净。”赵容昕接着说,声音不住的颤抖着,带着几许哭腔。
     赵容瑾站了起来,听着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起伏在胸间,看着他的小家伙愈加耸动的肩臂配合着渐渐清晰的哭泣声,心中道不明的情绪一如翻江倒海般滚滚而来。
     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他想。
     可究竟是哪里错了?他想不通。
     他能想通很多问题,每天潮涌般向他压来的大情小事,他都能想通,他都能条理分明的归置清楚。
     可惟独对这个人,他有很多不明白。现在才发现不明白。他一直觉得他很明白的,可现在他是真的不明白。
     “昕儿,对二哥说,你怎么了?嗯?”他俯下身子,蹲在了床前,静静地看着、等待着。
     可是,赵容昕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他该说的都说了,他就是很想死,很想摆脱一切一切的纠缠不清。
     窗外已是大亮,即使帏帐那样的厚重,还是有些许微光透了进来。
     赵容瑾继续等待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开了。
     将帏帐统统打了开来,让光线充盈照亮了房间。
     照到了赵容昕的身上。
     可是,好像还是看不透呢?
     这么精心的爱护,不求回报的疼爱,他还要什么?
     他要的什么自己没有给过?
     想不明白,还是想不明白。
     靠在窗前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去,眉头逐渐蹙成了两道深深的沟壑,眼前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模糊成为两重。
     哭够了,赵容昕提好裤子爬了起来,“我走了。我要回家。”找不到外衣,索性就这样走了去。鬼知道衣服在哪!鬼知道他怎么睡了那么久!
     “不找东西了么?”赵容瑾只是问着,并没有追上去。
     犹豫了一下,赵容昕没有回头,而是推开了门。
     门里门外,两个人同时一惊。
     摸了摸对面那潮湿的脸,郝连卓宁惊讶地唤了声:“怎么了又?哭什么?”
     而让赵容昕惊讶地是那人两侧唇角明显的肿裂,他走之前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他不想再管了,也不想再想了。
     甩开了郝连卓宁伸来的手,赵容昕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容昕!”郝连卓宁追了上去。
     可赵容瑾的声音却从远处za了过来。
     “让他走!爱滚哪滚哪去!爱死就死去!成天拿这些威胁谁?!”随着话语,人走了过来。
     郝连卓宁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来的时候也没在门外听到什么动静啊,怎么开了门竟是这样。
     那么现在,只能劝那个更好劝的人吧。
     拉了拉赵容瑾的衣袖,郝连卓宁求道:“瑾哥哥?”
     可惜这次没管用。
     “没事找事。有本事就死一个给朕看看!朕看你连死都未必会死!死不了再回到这里来,朕教你!”
     越说越气,最后更是将人往外踢送了一脚。
     可正欲掩门的时候,赵容瑾却在那间隙里看到了赵容昕回瞥时的一抹冷笑。
     心中陡然一惊。
     他很怕话说重了,这人就真敢死给他看,虽然知道以他的性子九成九是不敢死的,怕疼又怕寂寞,可冲动之下什么做不出来?
     他不能赌。他输不起。
     猛地拉开门,大步追了上去,纵是那人怎么哭闹,还是强行抱了回来,扔在了床上。
     气喘吁吁,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
     将郝连卓宁推向了门外,锁了门,赵容瑾再一次站到了床前。
     “到底想做什么?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嗯?你说出来,有什么说什么,朕不打你。”
     尽量掩饰的声音里仍不乏隐隐怒意。
     可这并不是赵容昕抗拒诉说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说了也没用,什么用也没有,这个人理解不了,没有人能理解。
     微微扬起头,赵容昕默默地对视着他的亲哥哥,在那越沉越黯的眸子中,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褪掉了裤子,趴在了床沿上。
     凉风滑过了赤裸的肌肤,带着丝丝含痛的凉意。
     他觉得他正在按照对方的期许做着,所以,接下来便是等待,等待对方应有的回应。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最有效最直接的交流方式。
     很默契。不是么?
     可是,久久没有下文。
     于是,赵容昕回头一笑,他问:“二哥,你看,昕儿乖不乖?”
     这就是所谓的“打伤了心”么?
     赵容瑾皱了邹眉,走去帮他提上了那滑落在膝弯的月白绸裤,而他那被极力隐藏的疼痛也一丝不漏的落在了赵容瑾眼底。
     抱在膝上,才感觉他的昕儿是真的长大了。不知何时起,竟是这样大了。
     “是怪二哥打得太狠,将昕儿打疼了么?”赵容瑾问得很小心,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
     很羞人的状态,若是平时,赵容昕一定跳起来了。可这次,他没动。
     懒得动。
     他只是摇了摇头。
     “是怪二哥在卓宁面前打你了么?可那是——”见赵容昕眼睫低了下来,便改了口风,哄道:“怪二哥。二哥不该在别人面前不给昕儿留脸的。以后不会了,好么?卓宁也不行。好么?”
     沉默了不过两秒,赵容昕还是将头摇了摇。
     “那昕儿说。昕儿说出来,是二哥做得不对的,二哥一定改。好不好?”继续耐心询问着,虽然心中明白自己的耐心已是快被耗尽。
     “没有人不对。每个人都很好,是我不对。我无理取闹,我咎由自取,我——”原来还是平静的叙述,最终却被哽咽住了,没有说完。
     赵容瑾拿帕子替他轻拭着,可那泪水像是小溪一样,竟拭不断,本来急躁的心情顿时转为了满满的疼惜。
     可惜,赵容瑾仍然不能明白那人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能做的只是一边猜测着一边安慰柔哄着,让他暂时平静下来。
     “昕儿是累了。二哥知道,这段日子,昕儿受累了。二哥和宁哥哥的事,不需要昕儿插手的,也不会有事的,昕儿不要瞎想,好么?”
     听了这话,赵容昕唇角抿了一下,黯淡很久的眸子有了些微光亮,可是,不过片刻功夫,那眸子又淡了下来。
     但让赵容瑾欢喜的是,赵容昕居然又肯开口了,虽然听上去很莫名其妙。
     赵容昕说:“二哥,你能给我一座院子么?”
     赵容瑾赶忙问道:“什么院子?现在那个不喜欢了么?住烦了么?”
     “不。”摇摇头,赵容昕说:“像四哥那样的,盖在山上的,高高的,别人上不去的。”望了望赵容瑾,目光很是坚定:“我想要。”
     微微沉了口气,赵容瑾顺应道:“好。”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遂刨根问底追问道:“昕儿要它做什么?为了躲二哥?躲得高高的?”
     高高的?那样就能彻底躲掉么?好滑稽的话。
     赵容昕咬唇憋笑道:“不是。”推开了那紧揽的怀抱,躺到了床上,“我只想能有个地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没人看见我,没人找我,没人要我做这个做那个,没人——烦我。”
     “昕儿是烦二哥了么?二哥——”赵容瑾的目光跟了过去,面容竟是透着几分局促。
     “不是……”赵容昕有些不舍的摸了摸赵容瑾那有些僵住的脸,“我就是累了,就是累了。很累。”
     “二哥别怪我。我只是——只是觉得累。我想静一静,静一静就好。”手收到了被子里,继续轻声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么,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宝宝。”吻了吻他的小家伙,赵容瑾深深笑了笑。
     早已闭合的眼皮不经意地跳动了一下,赵容昕将头蒙进了被子里。
     “好好睡。”将人从窒闷的空气中解救了出来,假装没有看见那再次肆意的泪水一样,赵容瑾这次是真的走开了。
     放了一块玉佩在枕边。
     那块玉佩。
     赵容昕拿起来看了看,他已经不想问那个人是怎么找到的了,又为什么不告诉他,害他好找了一通,也不想知道自己回来时,那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至少今天,他什么也不想再想了。
     他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他真的觉得很累。
     “二哥,”叫住了已将手伸向门环的人,赵容昕举着流云玉佩,说道:“二哥让人把它送回重华殿吧,放在我床上。”
     “好的。”被叫住的人眸中刚刚闪过的一道光,随着那话语的结束,又恢复了黯淡。
     “好的,宝宝。”轻轻重复着,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因为那只是心中的声音。
     “二哥叫人来取。”没有再回望,赵容瑾直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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