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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爷千千岁[第15页]

作者:九王爷府发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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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君:主角就是九攻一个呀~哈哈~小博还算不错了~
格雷斯:大概不用等卓宁退场新人就会进场了~“沦落”这词太沉重了~囧~还是留给其他人吧……还没人要死~稍安~
猫猫:一般一般~囧~
north:亲爱的~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抱~是侄子~为什么是侄子~因为儿子是用来爱的~侄子要看表现~囧囧~全文加上番外还是能保证都幸福滴!
鬼伪攻:你又来装好人啦~囧~还把本攻推到身前给你挡箭!渣!幸好我还有九攻!
120:我也觉得卓宁若是为了九攻死太可惜太叹了~深刻了解自己却又无法把握自己~赵容昕不是可怜是可悲~悲催的就是这种人……囧~九攻知道羿小博是真的爱他就放心了~放心了就松懈了~就等等等了~渣攻逻辑而已~
211:关于各人生死的讨论~哦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着玩的吧都~不必当真~正文还到不了那步~
——呼唤爱的分割线——
小博!你感到些许幸福了么!大爷我尽力了!囧!
     有惊无喜。
     见九王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羿小博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就被接之而来的一句话将心中陡然升起的些许希望再次击退了回去。
     “别告诉我你又病了!还是这大半夜的宣儿唤你过去?!”
     九王爷沉声一喝,已是自顾走进了殿内。
     可是,羿小博却不见跟上呢。
     转身后,眉头蹙得更是紧了些,九王爷斥道:“不知冷热么?站来外边做什么?还不滚进来!”
     羿小博咬咬唇,依然站在殿外,“博儿不是要走,博儿只是想去问问门卫,看王爷回府上了没有。”眼眶一红,声音竟是带了几分委屈。
     “废话!回来不就回这儿了么!问什么问!”
     多日不曾相处,原本是想悄悄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的,谁知竟是被他搞za了。九王爷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怒气。
     可见冷风吹起了少年单薄的衣袍,已是兜出鼓鼓风声,再想到刚刚那窗内飘出的瑟瑟箫声,又不觉心中一软。
     “这几天是没好好吃饭吧?还敢吹风呢,再吹人就吹跑了!该打!”一边喝着,一边将少年扯了进来。
     随着九王爷走向了内殿,羿小博在后哑然一笑,佯作打趣道:“吹不跑的,只会吹偏吧。”
     王府老窝在这里,怎么会跑呢?只是,像是忘了这边儿似的,总是往那边儿偏去了呢……
     瞟了眼九王爷,有些忐忑这样小小却不乏嘲讽的暗示会不会被听说来,便顿了一会儿。
     也不知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作没听出来,总之不见九王爷对此有什么反应,稳了稳神,接过那向自己扔过来的外袍后,羿小博将心中疑惑继续隐隐问了出来:“王爷几时回来的?用过晚膳了么?要不要博儿去准备些?”
     这话问得,倒也真是费了点心力,拐了几拐。
     只因听说九王爷下午就曾回来过府上,可却迟迟不在重华殿见到人,而刚才冒出的转角方向,算起来也不是从府门直趋而入,倒该是从客殿而来呢。
     虽然知道自己无权过问王爷的行踪,但心中总归有些不甘,总归有些希望那人多放些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才好。
     不知道这样的要求过不过分,算不算不知高低……
     羿小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九王爷,却见他闷头倒向了床榻。
     蹬掉两只靴子,九王爷叹道:“没吃,也不想吃。”翻了个身,声音扬了几分:“刚回来啊,竟问废话!”
     “哦。”嘴上淡应了一声,心中却是一喜。
     服侍着重又整了整衣被,羿小博问道:“王爷累了么?要不要泡个热澡再睡?”
     “不用了。下午洗过了,懒得再动。”闭起了微胀的眼睛,九王爷心底对着郝连卓宁咒骂一声。
     羿小博却是突地心中一紧,不为九王爷刚才那话。
     刚才那话他根本没听进去,因为更让他觉得要紧的事浮上了心头。
     有些责怪自己居然从那人回来后就一直在晃神,竟是没注意到那人腰间所挂的流云玉佩不见了。
     寻了几遍,羿小博急问道:“王爷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嗯?”九王爷一个转身,翻了翻床被,也急道:“不见了么?你弄哪去了!?”
     什么叫我弄哪去了……
     呼吐一气,羿小博辩解道:“我没碰啊。仔细想一想,王爷回来的时候就没见着。”
     九王爷坐在床上想了几秒,嘴角一撇,道:“不是在卓宁那里,就是在我二哥那儿。真讨厌,总是给我找事。”
     “王爷,我没找事……”羿小博好不委屈。
     “我又没说你。”九王爷气笑一声,拍了拍羿小博垮掉的小脸,“这么委屈做什么,好像我真欺负你了似的!”
     “王爷本来就是欺负博儿了。”羿小博靠到了九王爷胸前,娇嗔道:“博儿好些天不见王爷,好想好想王爷,可王爷都不想博儿,好不容易见了面还是又打又骂。博儿就是委屈!”
     “我打你了么?骂你了么?别胡说八道!”扯了扯羿小博的嘴角,九王爷斥道。
     羿小博当然不会接话,因为他知道,不论他说什么,九王爷都会反驳掉。
     这就是经验……血泪的经验!
     “博儿是在想你爹了吧?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把那箫拿出来?”将贴到怀里的人搂了上来,九王爷一边轻声问着,一边抚着那瀑柔软的青丝。
     羿小博沉默半响,心中起伏不定。想想也是啊,也很想爹爹呢。除了爹爹和王爷再没人肯这样抱着安慰自己了吧。可是,对于逝者的离去早已无奈着释怀了,现在更想抓住的应该是那现实中仅存的一线温暖吧。
     “博儿想王爷。恨不能天天见到王爷陪着王爷才好。”可以么?
     一头扎进了九王爷的怀里,不想出来。是留恋那怀抱的温暖,更是知道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可是——但是——
     “可以啊。”
     九王爷爽快一应,让羿小博心中一动。
     但是——可是——
     “你等我死了,躺到我身边来,不就日日相对了么?”
     九王爷一乐,正欲亲上羿小博的额发,可却被羿小博猛然抬起的额头顶了个正着。
     见九王爷的鼻子被自己在一瞬间撞出了血,想要说的话也抑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去堵,可哪堵得住……
     “羿小博!你等着!!”
     仰头靠在了床上,接过丝帕,却是将雪白的绢子登时染透了血色。
     “王爷,王爷……”羿小博急得快哭了,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九王爷见他担心地小脸煞白,心中觉得好笑,又一想,这也不失一个好借口,因为今晚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做些大幅度激烈行为……
     “好了好了,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睡觉吧。”九王爷安慰道。
     “博儿等看到王爷好了再睡。”羿小博坚持道。
     “随你便。”九王爷无所谓道。
     手上一丢,确是已经不再出血了。
     这下,羿小博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取了湿巾回来替九王爷将血迹擦了干净,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声:“王爷让人把玉佩从客殿取回来吧?”
     “这么晚?”九王爷将头脸正面闷进了软枕里,嘟囔道:“明儿再说吧,又丢不了。也不一定在他那儿呢。”
     “王爷……”羿小博当然不愿意,缠到了九王爷身上,小嘴不停亲着那只露出边角的面庞,“让人取回来吧!博儿一定好好伺候王爷,一定一定!”
卡了卡了又~~~

120:玉佩拿得回来~留着百年之后陪葬用~多有意义~囧~
211:现在说的真心也不代表就能兑现~囧~没指九攻只是指普遍事实~九攻没有对玉佩不在意呀~只是不像小博那么执拗吧……
钩子:我都是攒起来发……你比我绝!比我对九攻好!我想着九攻死掉就可以快速完结了~你还赏给他一群陪葬的……
格雷斯:九攻表示没想欺骗小博~说得刚回来是指刚从街上回来~没错呀~囧~小博知道他回来过~那就也应该知道他又出去了才对~信他也是有理由的呀~我觉得他不一定听得出来小博的暗讽~但是潜意识里一定认为小博会多心~不然不会说出那样的梦话~
猫猫:我觉得这事对比一下看会更好~卓宁作为兄长级别的人物~九攻不照样滚啊滚的~囧~
north:爱得深了人就傻了……
     是谁说今年是暖秋的?
     人都快冷成冰块了!
     冻得小鼻子通红,羿小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这一轻微变动竟是带起了身后的树叶发出一声“沙沙”乱响,怀着忐忑之心,便再也不敢妄动了。
     因为害怕惊扰到远处那人。
     远处那人已经在石凳上坐了很久,夜风掀起了他的白色衣袍,吹卷了他的黑色长发,可那身姿却像雕塑一样,竟是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因为种种间隙,羿小博肯定会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宛若青莲般清绝的妙人。
     月光下的身影,清寂、静谧,遗世独立;仿佛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该拿与他匹配,一切的不美好都不该与他沾染。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让羿小博为难了。
     玉佩没有取回来,去的人说,因为公子不在,所以只在外殿寻了寻,结果没有寻见。羿小博有些不甘心,试探九王爷已经是睡熟了,便悄悄起身溜了出来。来到客殿外才发现,自己真是急糊涂了,不论别的,只说那些个围着客殿不停徘徊巡走的守卫,他怕是连外殿也进不去的。总不能隔了不一会儿,又说来找东西吧?就算这理由可以糊弄过去,想必那殿里也是有人职守的,又怎么可能在那人不在的情况下放自己一个王府小仆进去内殿呢?
     懊丧的情绪充斥于心,又怕被巡夜的队伍瞧见,多生事端,便一个人走到花园的小树林里躲起来,呆呆立了一会儿。可是,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竟是被晃入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这么晚了那人才回来,可为什么不回客殿去,而是来到这里了呢?
     羿小博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人饮酒,舞剑,舞剑,饮酒,最后终是坐了下来,坐了很久……
     羿小博不敢走,怕那人听到动静,误以为自己是故意监视他;也是不想走,他却是很想观察一下那人,因为九王爷用行动展示给了他这样一个事实:那人是对王爷很重要的人,是王爷很在意的人,是王爷不忍心伤害的人,是王爷忘不了旧情的人……
     这半天光景地默默观察,那人却是什么也没做。
     也许,是因也曾这样孤单地伴过冷月,羿小博直觉那人该是有心事的吧,不然不会这样久久不离去……
     心事。有关系到王爷么?
     羿小博心底不断冒着各种念头猜想,却突然被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惊了一跳。
     “别叫,是我。”
     捂住羿小博的口,九王爷附在耳边说着,气息极微。
     随着九王爷的带引,羿小博乖乖地后退着。
     终于,两个人一点点儿的蹭了出来,渐行渐远,远到了九王爷觉得安全的地方。
     “等我回去再和你好好算算账。”九王爷对羿小博说。
     “王爷不回去么?”见九王爷欲走,羿小博追了上来。
     脚步急促未停,九王爷回道:“我再去看看,之后便回。”
     羿小博没有再追上,因为他知道,王爷既是执意要去,那是决拦不住的。何况,关于那人的反常表现,王爷是一定要去探个究竟才罢休吧?
     虽然有些不愿,但又有什么理由留他?
     萧萧风声四起,将夜的气氛凝重了几分。
     分立三地的人,却是各怀心事。
     直到九王爷送走羿小博,重回到花园树林后,郝连卓宁却还是没有离去,连身姿都未曾改变过。
     没有走,真是在等谁么?
     九王爷警觉地守在暗夜里,心中既期待什么的出现,又害怕什么的出现。
     对于那些传言,他一直不愿相信,守了这么多日,也陪在一旁会见了很多的访客,不是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么?
     但却又始终不敢放下疑虑,去全身心的将他信任。
     所以,刚一接到消息,九王爷便行动了起来。
     毕竟,这关系的不是两人之间。
     虽然,最在乎的却是两人之间。
     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人站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说那一切都是真的……
     万劫不复。
     真的会到那一步么?
     他不敢想。
     所以,他有些暗喜,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个人并没有等到谁来会和,而是片刻之后便悄然离去了。
     有些犹豫,但最终,九王爷还是继续跟了上去。
     秋虫呢喃,丝丝入耳。一路都很平静。
     只是,将到了客殿门口,那人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抬头望着远方的一轮晕黄,郝连卓宁口气悠然:“赵容昕,你要不要一起进来?跟一路很辛苦吧,进来坐坐?”
     闻言一怔,九王爷也顿住了脚步,深深望了望那孑然独立的背影,终是跳了出来。
     “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么?”
     “所以呢?”郝连卓宁跨进了门,回身一笑:“迫不及待的夜里就来守归人么?”
     火光映衬下的面容仿佛染上了一层金色,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辉,可那清冷的神色却是使人不敢直视。
     郝连卓宁紧紧盯着正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啪啪”击了两掌,殿内的侍从便陆续退了出来。
     相对无言。
半天就扯了这么一点点出来~度娘都不腰斩了……
悲催退场……
鬼鬼受:你懂得……
格雷斯:小博表示九攻说话越来越讲究了……从短时的“去去便回”到无限期的“之后”~压力越来越大了……唉~这个字很好用~九攻~唉……被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皇上哥哥更可怜了~唉……我还是愿意相信在关键时刻九攻还是会坚定的把皇上放在卓宁之上的~
猫猫:要不是怕他二哥抽死他~我猜九攻一定会和皇上骂滚的!囧~
211:九攻一直很被动~包括在与小博的关系中~细想想好像也是挺被动的~这悲催攻~大概还一直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呢~
120:九攻这种人其实是很多情的~别看他好像没心没肺的~其实谁表现的可怜点他都挺关注的~同情心四溢~只是坚持不了多久而已~囧~我觉得九攻如果知道卓宁爱上他了~不管最终怎么想~得知的一瞬肯定会有那么一丝得意的~囧~
钩子:即便他不瞑目我也会帮他一把的~囧~这就是责任心!九攻学着点!
     无言。
     脑海中却飞速闪念着那埋藏在记忆沟壑里的深深浅浅的过往片段。
     仿佛再一次被拉入了时光的漩涡,郝连卓宁直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沉重与轻飘间不停变换,心湖像是被人忽地投了一块巨石,无声的没入后只剩下激荡在层面上的几朵涟漪。
     月光撒在那人的身上,层层柔亮与淡黄色的衣袍自然地合为了一体,晚风吹动间,翻飞的青丝撩拨着俊逸面庞,宁静间透着一股掩藏不住的勃勃生气,尤其是在这样肃杀的时节,总是轻易就能将渴盼温暖停靠的孤寂灵魂吸引了去。
     凝视着赵容昕,郝连卓宁的笑意渐渐有了温度。
     这个人,曾经在他怀里哭过笑过气过闹过;
     这个人,曾经在他脸上贴过抚过亲过咬过;
     这个人,曾经在他手中被捧着被抱着被搂着被举着;
     这个人,曾经在他口中被斥着被骂着被念着被哄着;
     这个人,曾经在他心之深处种下了一朵长盛不衰的记忆之花,大概永远也不会枯萎凋零,任凭漫天风雨。
     所以,怎忍让他掉进污秽,怎忍将他的美梦打碎?
     那强撑着自然的神情,那随时准备强词夺理的架势,那正被不自知地显露地出卖着尴尬与心虚的紧蜷纤指,那一切的一切,都让郝连卓宁那尚有些迟疑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天意?什么是天意?
     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不能遵从自己的心活一次呢?
     值得。为了他还是值得的。
     即便周旋不了一世,可多一时便是好一时;即便周旋的对象换了人,这多一时不知是几时。
     心中已定,笑意愈加明朗。
     没有阴谋,没有诡计,那样坦荡的笑才配得上那样纯真的魂。
     郝连卓宁没有动身,只是默言地笑望着赵容昕,可伴着“吱吱呀呀”的沉闷滞响,殿门却在一点点缓缓的关合着。
     见到此景,本是还在犹豫是进是退的赵容昕,突然间就冲了过来。
     伸手把住了即将完全闭合的漆红门扇,他眸中一亮,语气挑衅:“本来我还不想进来,可你要是这样,我倒偏要进来坐坐了!”
     轻轻一笑,冰凉的手指拍了拍那略比之下稍显温热的脸颊,没有多话,郝连卓宁负手转身,径自走进了内殿。
     大概是知道赵容昕肯定会跟上来的缘故,直到独自落座在了桌几旁,也没有去回头招呼,只听得随之而上的脚步声,心中更是对自己的决定多了一份沉定。
     “坐吧。”
     指了指对侧的梨木椅,悠闲地倒了两杯清茶,郝连卓宁才看了赵容昕一眼。
     赵容昕被他那带着几分揶揄的讽笑看得烦乱,面上一沉,气道:“又搞什么把戏?”
     “你不知道么?”晃了晃描绘着莲花的青瓷茶盏,那眼中带了一层更深的笑意,“跟了我这么久,查了我这么久,你不知道么?”
     “你——”赵容昕登时一惊,手中茶盏一晃,泼溅出一串细细水柱,滴滴散落在了襟口。
     “呵,就这斤两还学人家做密探?一句话都撑不住,啧啧。”
     一边摇头奚落着,一边却是将帕子扔了过去。
     收着赵容昕递过来的忿忿眼神,郝连卓宁继续讽道:“查着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做哥哥的也不该看着弟弟这么为难还袖手旁观!说吧,必要时宁哥哥会替昕儿订正补充的。”
     “你——”被激到如此,赵容昕一时如鲠在喉,哑口半天竟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如此,逗弄之心顿时满溢的人更是怀着看乐的心情步步紧逼。
     凑了凑身子,郝连卓宁笑道:“怎么,要不要宁哥哥给昕儿挑个话头,将事情顺顺清楚?”
     这样要是还能忍,某人就不是某人!
     “砰”地将茶盏摔掷在地,赵容昕大怒:“你做了什么就是我不清楚,自有天知地知,你自己知!”
     随着话音,人已经是站到了郝连卓宁面前。
     双手齐上,扼住那秀挺的颈首,赵容昕暴躁地骂道:“你若真是做了那样的事,你对得起我二哥么?对得起我么?!我二哥是怎么对你的?我又是怎么对你的?你是不清楚还是不愿意清楚!!”
     哼笑一声,郝连卓宁低头望了望正锁在自己咽喉处的手,复又抬头轻笑道:“怎么不清楚?不就是这样。”
     “你若敢做,我便敢杀了你!”
     手上的力道全然送出,直扼得郝连卓宁脸色惨白。
     赵容昕却依旧不放,继续怒视着逼问道:“你信不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眼见那射向自己的森森目光中却带着满满的绝望与哀戚,郝连卓宁突然眼眶一酸。
     知道自己早已心软,心软到已是决心与那号称血脉的人为敌,可是,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不能自抑。
     那颗被驯化到渐已麻木的灵魂,原来如此轻易地就能被他在瞬时击垮……呵呵,还有脸说他不知斤两,郝连卓宁,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有被束缚的人不想讲话,被束缚的人讲不出话。
     此时的静寂让赵容昕冷汗直流,他正在感受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但他却依旧不想放手,他好怕那人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一切不可再延续。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希望,哪怕这个人是为了目的而选择欺骗,也不想他如刚刚那般直言不讳地挑明双方处境。
     可是,肯么?你肯么?宁哥哥,你肯么!!
     赵容昕发现自己还真是如那二人所说的,真是很没出息。
     明明是自己有理的,明明错的是他,为什么自己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不要在他面前落下泪来!不能在这待罪之人面前流露出留恋与不舍!
     收回一手,背身一抹,赵容昕抽噎了一下,可正欲再次扼住那人时,却被反握住了手腕,置在了那隐伤的心口。
     急咳了几声,恢复气息的人同样抽噎了一声,缓道:“我信。昕儿说得话,宁哥哥哪次不信?可是,宁哥哥还不想死,真的不想。宁哥哥还想多看看昕儿的脸,多听听昕儿的声音,可以么?不要让哥哥死,可以么?”
     “你不必妄想我会替你求情!”赵容昕冷声一喝,抓撕着那心口上覆着的衣料,连并缠绕的白色绷带也被生硬着扯了开,戳着那心口哭嚷道:“你的命从来都在你自己手中!又何必问我,更不必问我二哥!只问问你自己!你还有心么?你要是有心就不会做出那事!你要是有心,就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要是有心,就不会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陪葬!!!你要是有心——”
     戛然而止。
     一个毫无预兆的深吻扑上来切断了所有未竟的话。
     一冷一热两滩泪水,交杂混合,模糊了那同样鸣着悲戚的两幅面孔。
     没有拒绝,竟然没有拒绝。
     因为没有人去思考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妥。
     宣泄着,宣泄着,绝望的出口,希望的入口。
     无关情欲,无关风月,缠绵的是两颗同样需要慰藉的心。
     刚刚那抑制不住的失控情绪仿佛却在这样毫无间隙的亲密抚慰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所以理智大概也跟着回了神。
     “啪”地一声,耳光响亮。
     推开郝连卓宁,又跟上一步狠甩了一记,赵容昕目光咄咄逼视着眼前的人,微肿的双唇不住地颤抖着,气煞得一个字也吐不出。
     抚着刺痛的脸颊,郝连卓宁同样有些恼怒。
     恼怒自己的不理智,恼怒自己再一次在他的只言片语细微举动之下就被攻城陷地。
     虽然在彻底决定立场后,便不再惧怕自己的情绪受他的喜怒所牵制,但是,有些话还没有讲清,又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分散了心神?
     抹掉嘴角的血迹,郝连卓宁淡淡地说:“这一耳光,就当我给你的赔罪。我是有事瞒了你,之前有过,以后可能还会有。但是,我要你相信,这颗心永远不会背叛你赵容昕。之前没有,之后更不会。”
     烛光映在那脸上,多么真诚,多么平静。
     呵,又在演戏么?赵容昕冷笑一声,他突然觉得眼前那人很是滑稽。
     揪住了那人的衣襟,他冷冷道:“我拿什么信你?我不在乎你对我怎样,是利用我还是挟持我,大不了我与你同归于尽!可我不能赌上我二哥来陪你玩这场游戏!你明白么?!”
     “可是我在乎!你明白么?!”同样怒视着,郝连卓宁喝道:“我没你二哥那么无私!我可以不求你的回报,甚至不求你的理解,但也绝不想一边付出一边还要受到你的歪曲、你的唾弃,我还做不到那么伟大!!”
     激烈的话语带起了胸间的一阵猛烈起伏,不禁磨扯的旧伤口再一次被撕裂,狰狞的皮肉渗着点点鲜血。
     可是,可怖的永远不会是表面就可见的,对么?
     松开了攥着郝连卓宁的手,赵容昕转身取了墙上的佩剑扔了过去,目光不屑,“你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看!证明给我看它还存在,它还是热的,我就信了你这一回。”
     呵,还是那把剑呢!当日存了私心与他假作真,那么今日呢,真做真?真作假?
     还是由他决定吧。
     看着那扬起的嘴角挑出一抹轻浮笑意,眼中也带上了丝丝戏谑的蔑视,郝连卓宁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刚说了在乎,刚说了不愿意为他无条件的付出,可现在……竟是觉得为了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呢。
     命也是可以的。哪怕是在那曲解与嘲笑的屈辱下。
     原本就是可以的,只是自己竟不知晓。
     赤手握上剑身,微微一攥,鲜血便顺着透散出寒寒冷光的青铜剑直流而下。
     两张面孔对视着,同样的带着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那凌厉的尖端已没入心口将近半寸,其中一个才变了脸色。
     “你死了我也不会信你。”
     话语冰冷,鲜血却是温热。
     赵容昕将自己的手也握上了剑身,任它鲜血流淌,眉头也未皱过一下。
     两股热血汇流在了一起,两双眼眸相互打探着深意。
     谁赢谁输?
     也许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太早。
     不能死在这里,不能给那人出兵京城的借口,遇刺一事已经让那人的野心更加膨胀,兴奋地许诺将世子之位移给自己,可是,即便得了天下,若是失了真情,意义何在,人生何求?而那人,呵,若是真心将自己信任,又怎会用药物挟持?
     你本就不属于强者,本就不是成大事之人,本就不是——赵容瑾。
     多活一天,便能多守护他一天吧,即使不在身边,即使被唾弃被误解,即便要两处周旋。可又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郝连卓宁又要欺骗你了,赵容昕。
     空余的手抚上了赵容昕那愈加青白的脸,郝连卓宁将剑身又握紧了些,可正欲拔出之际,正欲说“随你信不信,不过我倒真的不想死了”之时——
     “我信。”赵容昕说。
     先一步拔了出来,将沾满了两个人鲜血的青铜剑甩到了一旁。
     “昕儿相信宁哥哥。”赵容昕说。
     用手中不断渗出的鲜血填进了那道心上的浅浅裂口,目光拳拳直视着愣住的人。
     “赵容昕永远信任郝连卓宁。”赵容昕说。
     无言以对。再一次的无言以对。
     郝连卓宁有些后怕。
     他怕自己若是仍然选择站在另一处,那么此时,面对这样满心的信任与期待,该以何面目去承接那纯纯的目光,又该以何颜面存活在这人世?
     嘴角一挑,郝连卓宁笑道:“你不后悔就好。”
     眉头一蹙,赵容昕正色道:“你不让我后悔就好。”
     郝连卓宁敛了笑容,赵容昕眉头蹙得更深了些。
     “我不再去想那一天,可要是真有那样一天,我是一定会杀了你。”稍稍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然后,再为了今日的决定,向我二哥以死谢罪。”
     冷风顺着窗隙窜到屋内,烛光摇了几摇,不安分地晃进了那清澈的眼眸。
     本是想拭干那两行清泪,却忘了手上却依然冒着血水,一抹便是一道血痕毕现。
     这才想起,那人手上也是破了血的。
     拽开仍然贴在自己心口的手看了看,只见那上面破裂的皮肉翻卷出了一壑触目惊心的深深血沟……
     像是刚刚真的被划开了心口一样,心中猛然一沉,郝连卓宁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总不该赔上自己和我赌气。你不是——”
     “你反倒不信我?”赵容昕急道。
     “你不是最怕疼么……”顺口说完了未竟的话,郝连卓宁抚开了赵容昕再次蹙起的眉头,轻声道:“谁会不相信昕儿呢?宁哥哥最信任的人就是昕儿。”
     这话似曾相识呢。赵容昕想。这人总是会这样肯定的回答,在自己提出疑问的时候。却不像二哥,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说相信吧。
     扬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赵容昕幽幽地说:“你不让我二哥为难,我就不会为难,就不会疼了。”复又抬头看着郝连卓宁,满脸期待地问着:“宁哥哥是会心疼昕儿的,是不会让昕儿为难的,对么?”
     “不会让昕儿为难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郝连卓宁柔声安慰道:“昕儿就在这里,你疼它便会疼,宁哥哥不舍得。”
     静默了一会儿,赵容昕盯着那道新划的潜伤,喃喃道:“我不疼它便不疼么?”
     “嗯?”郝连卓宁一怔,却不曾想到赵容昕回味的却是下午离去时两个人斗气的话。
     只“是”字未出口,便被赵容昕抢了白。
     “我疼。我心疼它。”抚着那两道伤口,赵容昕轻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哥哥寒心了。”
     他抬眼一望,他心中一动。
     凭满腹诗书熠熠文采,凭胸间已是充横起千言万语,可此时竟是道不出半个字来。
     可正待郝连卓宁欲再次吻住那唇,却是被赵容昕不经意地一个转身,将吻抛落在了半空。
     “我去叫缪靖宜来。”赵容昕边走边说。
     郝连卓宁望着那背影,忽然对刚才那空落的一吻暗暗侥幸起来,或许,现在便急着去触碰那并不成熟也不甚分明的感情尚显太早吧。
     拉住赵容昕,郝连卓宁说:“不用了,我这里有药。不过是外伤,来不来都不一样,这么晚了,何必让人看笑话。”
     “那我给你上药,你别叫疼啊。我可没缪靖宜手上那么有分寸。”
     “彼此。”
     ……
     所以说,赵容昕果然是赵容昕。
     吵吵嚷嚷地上完了药,仿佛刚才的柔情、歉意、安慰、内疚……统统一切都不作数了。
     看着被自己包扎料理好的伤口,赵容昕悠然地说:“其实算起来还是你自找!你若是不惹我,也不会有这两处伤。你说对么?”
     “对。”郝连卓宁气笑一声,道:“你总有理,行了吧?都是别人惹得你。”
     “明白就好。所以别惹我!”
     郝连卓宁笑笑,不作回答。
     却忘了某人向来就是蹬鼻子上脸、给梯子就爬,真真一个近而不逊的典范。
     对于郝连卓宁的一再宠顺,赵容昕的回报便是一声无礼调笑。
     佯装惋惜地叹了口气,他道:“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怕是这几天你不能再去那馆儿里玩儿了。真抱歉。”
     捏了捏那扬起的嘴角,郝连卓宁笑道:“我去那里做什么?我找你玩儿就是了。”
     闻言,赵容昕却是忽然变了脸色,想起刚才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深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细想他这话,难道是把自己当做小倌了么?
     “可本王不想陪你玩儿!”撇开那伸到脸上的手,赵容昕冷脸怒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被搞得一头雾水的人忙追了上去,揽在怀里,柔声哄着:“又怎么了?我求求你,别再折腾了。明天再闹行么?你不累么?”
     像是被这话突然点醒了某处,赵容昕当即就停下了挣扎。
     转头却是一问:“你把我的玉佩放哪了?”
     “什么玉佩?”郝连卓宁被问得一懵。
     审视了郝连卓宁一眼,赵容昕便不问许可的一通乱翻,可翻了个遍也不曾见,想那人的反应也不像有假,便气哼哼地离去了。
     见他手忙脚乱的一通忙乎,再将未曾仔细琢磨过的事儿做一串联回想,郝连卓宁便也明白了过来。
     他想,孩子大了,会哄人了呢。
     他想,那个小玩意好像被他玩儿了很久了,还没腻么?倒真是进步了,有那么点儿常性了。不过又能坚持多久呢?呵呵。
     目送着赵容昕的背影渐渐离去,郝连卓宁才在房梁犄角处摸出一个黑色瓷瓶,取了两粒服下后,躺倒在了床榻上。
     硝烟才刚刚燃起,临场换了角色的斗争,该会更累吧。
     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哎呀乎:确实很大的sf~:)
120:卓宁是没什么信任的人~我觉得有点误会~九攻说得那一天是指卓宁叛乱的铁证被找了出来~而不是皇上被玩死了~囧~那样的话显得赵容昕也太不拿皇上当回事了~
119:站在小博的立场是这样~卓宁的立场便是反过来~囧~九攻啊~除了那几个围着他转的~其他人其实都讨厌他就对了~他自己也就当做不知道~或者不在意吧~囧~不是皇上下的药~
格雷斯:纯真的魂是卓宁对九攻的定义~囧~卓宁早就自认是污秽之人了……卓宁就是太了解赵容昕了~知道对付他这种人不能栓太紧~所以适当给自由才是上策~九攻的调查是为了卓宁更是为了皇上啊~囧~不会心里没有皇上的~只是觉得他二哥一定会赢过卓宁吧~不想卓宁死太惨~卓宁的选择绝不是全部为了九攻~九攻没那么伟大~他被表象蒙了眼了~家庭的不接受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这点他意识到了~但还有他没细想过的更重要的~
粉丝受:卓宁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他这一生到底是为谁而来!没开窍~需调教~XD
211:是先在两难中有了取舍~再去接的吻~囧~不然也太放大九攻的魅力了~他哪有那么好……皇上啊~可怜人~如你所说~幸好皇上始终是个有谱的人~
猫猫:卓宁表示把错全推他身上很冤枉啊~赵容昕怎么不躲啊~谁让他不躲啊~!囧~
211:小博被卓宁和皇上当做九攻的小玩意反倒是很安全的~这样不错~九攻不要犯傻就好~吻都吻了还在乎抱呀哄呀~哈~又不是第一次了~囧~
钩子:九攻表示他大爷就爱听人夸~XD
120:感谢~
123:致意~
221:“他不有皇上了吗”——明白人啊~卓宁个迷糊受!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在自家府里行走时,九王爷一向都是独往独来,从不安排侍从贴随。
     半夜三更,寂静无人。
     所以,若在此时冷不丁撞上一团映着幽光的白飘飘的东西,怕是谁都要心头一惊吧!
     天气实在太冷,低缩着身子行路的人,再加上眼神也不怎么好使,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前方白白一团正杵在路上。
     羿小博站在这里很久了,来了之后便一步也未曾挪动过,所以说到底还是九王爷自己送上去撞到的羿小博。
     “你站这儿做什么?”定睛一看,九王爷说,“有病啊,这么冷的天儿。”
     “吓我一跳!”惊魂甫定,九王爷说,“忽明忽闪,跟个鬼似的!”
     忽明忽闪自是有夜风吹摆的因故,更是因为灯火燃得太久将要燃尽了。
     可显然,某人并没有多想。
     没有想到那人是自他离去后,便从重华殿新取了灯火,矗守在了离客殿不远的侧路旁。
     没有想到当有值夜的侍卫前来探问时,那人答的是“在等王爷回殿,要给王爷照亮”。
     见羿小博咬着唇不答话,九王爷眉头一蹙,拍了拍那张看上去就快冻僵的苍白小脸,奇道:“问你呢,站这儿——”
     “博儿在等王爷回家。”打断了九王爷的话,羿小博说。
     “博儿怕王爷迷路。”稳了稳在风中摇摆的灯火,羿小博说。
     话语伴随夜风,一丝不漏的吹进了九王爷的耳朵。
     有点凉。
     心中一怔,眸中凝出一道定定之光。他心说“这不就是家?还回哪去?”他心说“走过千百遍,怎么会迷路!”可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微变间,一时竟是没有答话。
     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客殿,确定这角度看不清那屋里的动静,又想那屋里的门窗帘帐一直都是紧闭高挂的,一番细细思量后,刚刚那从心中涌起的某些不安情绪才终是落了地。
     “回家。小傻瓜。”
     抱着怀中的小冰人,九王爷却觉得很温暖。其实,那样的依赖与守候,一直让他觉得很温暖,那样偶尔冒出的小小醋意,更是让他在欣慰之余有了那么一丝得意之情。
     可羿小博还是觉得很冷。
     心冷。
     如果不是见到九王爷着了新衣出来,如果不是在九王爷的怀抱里又闻到了那股不属于往日熟悉的气息,羿小博大概会很高兴吧,至少九王爷这次是真的没有让他等很久。
     花儿再美好,也有凋谢的一天,枝叶再茂盛,也有零落的时节。
     能留住的,还有什么呢?大概也没有什么了吧。可那玉佩还是不见呢。
     今年的花叶落得有些早。
     地面上薄薄散落的旧叶还未来得及扫去,便又有几番新叶被秋风无情地卷落了下来。
     呆望着随风舒卷的片片枯蝶,那怜惜中竟无端地生出了一许自怜之意。
     将头撇向了外侧,换了口气,羿小博幽幽问道:“王爷,你说花叶为什么要落呢?”
     “嘶——”被这突然冒出的无由问题问得一愣,九王爷吸了口气,想了想,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
     将怀中人向上托了托,又认真补充道:“你想,要是旧叶占着位置不肯去,待明年新春,新花要往哪开?大概就是这缘故吧。”
     “哦。”羿小博想,大概就是这样吧。
     缩了缩身子靠紧了些,他觉得,那气息虽然让人不舒服,但若是让他离开这怀抱,他倒真的不舍得了。
     没有劲风狂啸,是没有叶子想要脱离枝干的吧。
     那人不过是有些贪玩,到底还是知道回来的吧。
     到底还是会等他回来的。
     只是等待的滋味,真的很难熬。
     “王爷,别再让博儿等那么久了,好么?”将头埋在了那温暖的肩颈深处,羿小博语声低喃。
     “自己缺心眼儿别赖我头上!”虽然温玉满怀,但不管怎么说,这风是越吹越冷了,脚步加快几分,九王爷语息急促:“你不会先回去睡觉啊?等什么等!我可没让你等!”
     “嗯。”羿小博简单应了一声。
     当倒晃入眼中的景致愈加熟悉,知晓距离重华殿是愈加近了,心中便也愈加安顿了。
     虽然还有一件事,依旧悬而未决呢。
     ……
     屋外夜风萧萧,屋内烛光融融,可两个人还没暖和上多一会儿,气氛便又迅速冰冷了下来。
     “我不找你麻烦,你反倒找我麻烦,是吧?”不停踱着步,眼神却盯着坐在床上的人,一脸不悦。
     床上的人仍旧不说话,只是乞求地望着那人,小嘴又扁了几分。
     “这都几更了?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去?怎么这么不懂事!”
     手掌一握,拳头打在了床框上za得“砰砰”直响,木床受不住力道,顿时轻摇了几晃。
     可当羿小博正要去揽过那上着绷带的拳头时,九王爷便先他一步将拳头收了回来。
     不是不想要他碰,而是真的痛得要命,立马就下意识地收回了胸前。
     呲牙裂嘴的又甩又吹,倒吸一口凉气,九王爷怒道:“我这个大活人就站在这里,竟还比不得一块破玉重要?是不是!”
     “不是……可是……”羿小博跪在床上,握着那正在慢慢渗出血花的手掌,哀哀求道:“博儿真的好怕玉佩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又怎样?”九王爷一喝,这会才真是因不愿让羿小博触碰,才收了手。
     “我说你是不是真缺弦?我给你的东西,只要我还在,昨日既能给,今日便能给,明日还能给!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说到气处,心中不忿,便一屁股将自己摔坐到了床上,生生闷出一声痛呼,很想揉慰一下那在白日已是饱经摧残的痛处,但碍于颜面,竟是心痒之下却不能如愿。
     羿小博见九王爷气得又坐又跳,心里也很害怕。
     想着九王爷告诉他,那伤口是因为和郝连卓宁斗气摔盏时被破裂的瓷片划出来的,想必王爷心中早已是憋了一股盛气,如今自己又在这里火上浇油……可……
     “博儿真的真的很想要那玉佩……不要别的,就要那个……”
     哦天呐!羿小博,你不是缺弦,你一定是疯了!
     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羿小博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一时头脑发热地说出了这话,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或许是怕那玉佩的丢失会带来什么不好的预兆?或许是怕那人会随着玉佩的丢失忘记了一些自己不想让他忘记的事情?或许是……或许吧。
     只是,当九王爷眼冒凶光亦步亦趋的缓缓逼近时,羿小博好像有点想退缩了……
     “王……爷……”挪膝向床里退蹭了几步,羿小博紧张地唇齿直打哆嗦。
     “非要是吧?”狠狠咬了一口那微颤的樱唇,九王爷恨道:“那东西比我还重要是吧?成!你等着,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放下这句话,再无多言,九王爷抬脚便甩袖离去。
     “王爷!!”
     羿小博追了几追,也没追上。
     不过,心里却有了那么点欣喜之意。
     他想,这下玉佩便能找回来了吧!多好!
     他想,不过就是去趟宫里,皇上那么宠他,怎么会让他有闪失?又在说气话吧!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很期待他离去的愿想。
     掏出自己怀中的玉佩瞧了瞧,再次放妥后,转身忙活着添了添灯,就坐到桌前,开始琢磨起了明日的早膳事宜。
     毕竟辛苦一路,等他回来,该好好哄哄让他开心才是。
     于是,温暖烛火下,便映出了一张止不住笑意的冠玉小脸。
     笑得很甜。
先把白天码好的一章贴出来~晚上的一章一定会很晚很晚……
感谢支持~

更高:恭喜sf~
222:九攻还死不了~就是造反呀~就是这样~
120:卓宁表示才懒得追~被九攻连累被迫去了一趟而已~囧~九攻那话吧~其实怎么理解都行~谁新谁旧谁给谁腾地~看小博怎么瞎想吧~囧~赵容昕是怕小博看到自己和卓宁在屋里做的好事!不会怕卓宁伤心的~他根本不知道卓宁对他有了那么点意思~
沙发君:久违了沙发君~小博显然是被九攻带的入戏了~越来越钻牛角尖了~可九攻自己总是游离在外~嗯~很渣!
211:“他去了你不能去守候的地方”——这样一分析~真的显得好无奈……小博受~你失算了……
格雷斯:“其实不是他逼走九攻”——好吧~格雷斯你又把九攻想解释的话驳回去了……囧~九攻还想表示这次不是他要走而是小博受逼他走的~不过卓宁表示今晚真的没想让九攻陪睡~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毕竟做了很重要的决定需要静一静~若是真想留他肯定有办法留他~这一点卓宁可比小博精通多了~囧~两小时肯定有啊~肯定有!而且我想九攻一直觉得自己挺情深意重的~囧~
211:九攻对卓宁也没耐心呀~只不过卓宁软硬兼施能压制住他~小博哪敢对他凶啊~可九攻这种人你不给他点颜色他就敢蹬鼻子上脸~囧~小博啊~至少下一章无望出场了~九攻表示正努力往回赶ING~可明显他也是说了不算的主~
坚果:九攻是渣攻已然成为群众定论了……囧~
     月照孤人。
     在宫墙之外徘徊了许久,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他很明白,只要进了这里,只要见了那人,九王爷便不是九王爷,只是赵容昕了。
     倒霉催的赵容昕!!
     可一想起那张期盼的小脸,纵然仍不明白那小家伙为何如此执拗,但这些日子以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一些事,细算起来,虽都是有因有源,但结果上确是显得亏待了他些。
     唉——为自己深深地悲叹一声,九王爷咬咬牙,终是走了进去,做回了赵容昕。
     “这么晚了,不要惊动皇上。我寻了东西就走,会留下书信予皇上交代的。”赵容昕一边步履匆匆一边冷冷吩咐道。
     而从宫门入处便一路贴身跟进的领头太监却是放缓了步子,低眉道:“迎了王爷进宫门自是没问题,可王爷要是欲进御书房,却不告知皇上,奴才怕万一有闪失,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看听话的人没什么反应,便提着胆继续试探道:“要不还是——”
     “不知死活!!”挑眉一喝,忍了多时的人当即一脚狠踹过去做了回应,“我是谁?皇上都信得过本王,你个奴才倒挑起礼来了?”
     按赵容昕的心思,不过是想帮自己再争取一回,能不动干戈便不动干戈,可谁想偏就先杀出个拦路虎!
     心中怒火顿生。一想到一会儿自己八成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便泻火般地朝那个欲坏他事的人追踹了去。
     此时,后边儿虽是还跟侯着四五个贴随,可谁敢管?又谁敢真的遵照那领头的不断示意,去禀报皇上呢?想那领头的都不知这一遭是死是活,所以,还是先保全自己比较重要吧。
     齐刷刷几个脑袋不约而同的撇向了一边,全当没看见。
     可耳朵没堵上啊!
     领头太监被踹得翻了几翻,钝痛之下却不敢大声叫嚷,只得“嗷嗷”的小声闷吐着,却是让人听得更是揪心。
     大概施暴的人听了后也很不爽,又或者见到自己手中提得食盒里已经有汤水被晃荡了出来——
     “死东西!汤都被你搞洒了!撒光了本王拿你炖汤!!”
     于是,那刚刚缓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爬起身的人,还没等彻底站稳呢,就又被赵容昕横空一脚再次踹得满地打滚。
     “王、王爷,奴才给您提着,奴才给您提着!”
     当领头太监再次以顽强之躯爬了起来,赵容昕不再踹了。
     因为有人替他踹了。
     领头的领头——大太监鄂如,一出场便以狂风骤雨的急势将那悲催之人踹了个连环:“狗东西!还不快给王爷赔罪!活得不耐烦就说一声,现在就让人炖了你!”
     气哼一声,看着那领头太监在面前一边掌嘴一边告饶,赵容昕觉得心里好像是有那么点舒服了。
     可接下来,立马又不舒服了。
     只见鄂如眉眼一弯,跪下赔笑道:“王爷,皇上派老奴来迎王爷。皇上已在皇极殿等候多时了。”
     非常不舒服!
     自瞧见鄂如,赵容昕就知九成九没好事,可总是心存侥幸的心思,偏要骗自己尚有一线生机。
     可这下确是真的做了最终宣告:好事已然无望,坏事即将登场。
     再次气哼一声,赵容昕怪声怪调地谑道:“你倒真是将这宫里打理的素整,怕是个小小蚊虫进来,皇上都会知晓吧?好本事!”
     肥厚的眼皮笑眯成了两道褶缝,鄂如再次叩道:“王爷谬赞,老奴愧不敢当。能为皇上做事,自是——”
     “得得得!一套一套的,烦死人了!”
     拂袖一甩,再无多话,提着精心准备的食盒,赵容昕颠颠地奔到了皇极殿。
     ……
     谁说这世上没有现世报呢?
     来到皇极殿时已是大殿空空,找不出一个闲杂人等,带路的鄂如也没有迈进一步,只将赵容昕一个人恭送了进去。
     环望四周,再次悲叹一声,知趣的人便自己踱到了内殿。
     点起的灯火虽是昏黄不明,空气倒是热暖十足,可刚刚放下食盒,正准备凑上去给榻上之人行个礼呢,便被一脚踹滚了去。
     翻了两番,碰得一鼻子灰,赵容昕却一声不敢吭,将藏在袖笼中的右手更是往深处缩躲了些。
     “半夜跑来做什么?找打的么?朕记得某人可是白天才刚挨了两顿打,这么快又痒了?”左右翻看着自己的手,赵容瑾继续悠然道:“朕的手还隐隐作痛呢,看来某人是真的不心疼它,非要让它再痛上一次。”
     听闻此言,赵容昕登时便在心里打起了鼓,考量一番,仍是不知那人的话到底只是表面意思,还是含着什么深意。
     但哪种意思都不好玩!
     起身倒了碗汤,顺带忽视掉那尚散落在床角的锦被,赵容昕将仍然冒着热气的汤水捧到了赵容瑾面前,扬起一脸的真情切意:“昕儿就知道二哥忙于朝务还没睡下,所以特地熬下了这秋梨汤,赶忙就给二哥送来了。”
     见赵容瑾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心中更是一乱,却强作镇定的佯怪道:“不是昕儿顶撞二哥,二哥也该多注意身体,本来就害了病,不能这么熬的。”袖中右手一托,袖外左手一递,微言细语:“二哥快喝一口吧!对嗓子很好的。”
     “是啊,是很好。所以,朕想昕儿比朕更需要它。”
     贴着碗壁试了试温度,赵容瑾一手托住赵容昕的后颈,一手便将那汤碗缓缓灌进了他的口中。
     动作虽不猛烈,但终归是强灌了进去,被长时间逼迫着倒不过来气,所以将一移开了碗壁,赵容昕便急咳了起来。
     “咳咳……二哥……咳咳……啊啊啊!!!二哥!!!”
     果然,这君王就是比臣子有远见。
     在不断放高的嚎叫声中,赵容昕终于知道他二哥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嗓子痛算什么,不喊就是了!但,屁股痛不痛却不是自己说的算了!
     仿佛真的爱惜自己的手不忍让它过劳似的,赵容瑾一掌是一掌的慢慢甩着,眼看着手下的家伙蛇一样的七扭八扭着,却也不训话。
     不过赵容昕是真的有话说。
     他说:“二哥,别打了。昕儿错了!”然后,“啪啪”两声作了回应。
     他嚷:“错了!我全错了!疼,别再打了!疼死了!”然后,又是“啪啪”两声作了回应。
     “二哥要是这样,昕儿以后再也不来宫里探望二哥了!”然后——
     “噼啪噼啪……”
     一串巴掌下来,赵容昕终于没话了。
     终于轮到另一个人肯发话了。
     恢复了慢悠悠的节奏,打一下停一会儿,赵容瑾浅笑道:“是为朕来的么?你说朕怎么就不信呢。”
     “二哥什么时候信过我?”闷闷哼气一声,又马上转了口气,哀声求道:“就饶了昕儿吧,真的很疼很疼……白天打的就很疼,还没好呢……二哥不是手疼么,歇歇吧!”
     “还没好就急着来讨打?”
     “啪!”只是一下,却是够狠。
     “我没讨打!”
     “啪!!”又是一下,十足的狠。
     真是越来越难捱,真是越想越生气,这种小火慢炖的方式倒是让他恨不得那人像往常一样给个痛快了!
     死死揪着锦被一角,赵容昕恹恹地说:“二哥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快点吧!天都要亮了,还赶着回去呢!”
     “噼啪噼啪……”
     又是一连串雷鸣暴雨般的抽打,感受着阵阵烧灼般的痛意猛烈袭来,赵容昕倒是有些后悔刚才的想法了,他觉得好像还是慢一点会比较好……
     可哪有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你倒不耐烦了!”
     扬声一喝,作了总结陈词。
     于是,打痛人的巴掌没有再抽下来。
     可更让人揪心的事却来了。
     将人从膝上整个扔到了床上,赵容瑾大声斥道:“如你的意!朕不跟你说!朕找个明白人来说说!”
     除了他还有谁……不愿来的原因中本就有他的缘故。虽是最坏的预料,不见得会演变成事实,可终究还是来了。
     “别、别——”狼狈地爬了过来,期期艾艾的却是不敢将话说全。
     因为不知道皇上到底知晓实情的多少,也摸不准皇上会对此事有何看法。一时间,便也不好多说。
     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慢慢背在了身后,佯装着揉着伤处,可立即就被那人射来的一记凌厉眼神吓得不敢动了。
     “别什么?”猛地拽出了那只一直掩藏在袖笼中的手,那语气轻柔的好像是安慰一般:“放心,你们和朕一会儿真一会儿假,今日说了明日便不算的。可朕自是不能像你们小孩子办家家酒一样没个准儿,朕和你们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有假。”
     缩了缩手却被拽得更紧了些,赵容昕深蹙着眉头,只是听着,不敢随便接话。
     他好怕皇上说出什么话来,可最终却是一颗心放了下来。
     “朕说了,你们若是再不消停,朕不问缘由,哪个都跑不了!既然一个已经自己送上门了,那另一个便也该请进来才是!”
     “省得委屈了朕的昕儿,说朕偏了他宁哥哥。是不是?”
     赵容昕想,那手真的不痛么?刚刚那么大力,怎么现在扇着自己脸上的力道还是那么足呢?
     算不上纯粹的耳光,可又是这一下下的慢慢拍打,真是——唉……
     “二哥……”
     喏喏唤了一声,却是将人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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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6: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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